《(血族)右眼下的彼岸花》 Chapter 1 帛曳低沉的咏唱在耳边响起,古老的咒语伴着令人颤抖的恐惧被刻在灵魂深处。 “在暗夜中潜伏的身影,在冥月下哭泣的精灵,请回应我内心的愤怒,请您化作永恒的牢笼,使我面前愚痴的生灵,葬入无尽的黑暗。” 黑沉的乌云将天空席卷,夕阳残余的最后一缕光芒也被吞噬殆尽,大气中聚集着大量的黑暗,恐怖而紧张的气氛压抑到令人绝望。 阴冷的罡风无情挂过,沾染血迹的银发长发在空中飞扬,我虚弱地仰头,有些许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猩红的颜色染红了我模糊的视野,胸口被利刃洞穿,身上遍布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痕,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血族极强的恢复力也难以支持。 再次咳出一口鲜血,白色的衣裙上血色殷然,我艰难地喘息。 “桑妮……”我神色哀伤地望着被堕天使帛曳夺取身体的姐姐,气若游丝地唤道。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强站立。我乃高贵的吸血之族,就连最后一刻也得保持血族的骄傲,挺起脊梁直面我的敌人,没有恐惧与畏怯但有一丝不甘。 “对不起塞维尔,对不起黑,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 当帛曳强劲阴森的魔法袭来,金色的魔法盾在空中碎裂继而化为齑粉,无尽的黑暗透着彻骨冷意如深冬黑色的海水将我无情吞噬。迷离中,我看见一轮久违的血月高悬于夜空,却未曾料想那是为了见证我的死亡。 ~~~~ 锋利的小刀割破食指,一滴鲜红饱满的血珠滴落于地板之上,温润腥甜的血香在空气中晕染,唤醒早已绘制完成的魔法阵,召唤用的逆五芒星阵映出妖冶的暗红色光芒。米娅舔了舔受伤的食指,激动地在内心道:“塞琳娜,召唤进行地很顺利哦。” 米娅兴奋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令我猛然睁开了血色的双眼,警惕地环视一周,见视线中仍是那我居住了十几年的熟悉房间布局,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我还在米娅心底的空间没错。 仰躺在床上,我疲惫地用手遮住额头,刚才不知怎么又梦到死前的情景,直到听到米娅的声音才让我挣脱梦魇。轻吸一口气,翻身坐起,我离开了舒适的大床。纯白的睡裙软软地垂下,我赤着脚向墙壁的‘但他林’镜走去,透过这面圆镜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情况,并分享米娅的视觉以及听觉。 我望向镜面,只见召唤用的魔法阵红光大盛,大量黑雾从魔法阵中升腾而出。米娅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魔法阵中心,我也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圆镜映出的影像。 恶魔的召唤,难度非同一般,同时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丝毫不得马虎。按捺住激动而紧张的情绪,米娅隐隐期待道:“呐,塞琳娜,塞琳娜!你说我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恶魔,会不会是羊魔人之类的?要是小恶魔也不错啊。” 听着米娅急迫而又喜悦的语气,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出她此刻双眼闪烁着灼灼光华的样子,我不经露出浅浅一笑道:“这就不清楚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黑雾渐渐消散,恶魔降临,灭顶的压力直逼而来,带着毁灭的力量与浑天而成的霸气,引起弱者发自心底难以抑制的战栗。 就在此时,一个如大提琴般悦耳的男声从魔法阵中响起,黑雾氤氲模糊了他的身影。恶魔低声浅笑,米娅不安地蹙眉。忽然,米娅听见那恶魔道:“塞维尔,牛奶喝完了,再来一杯嘛~!”略带撒娇的语气,配上狐狸般的笑容。与之前想象产生的巨大反差,把米娅惊得目瞪口呆。 天哪,这真的是恶魔吗?要不是刚才这恶魔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她可能会以为自己召唤错了!因为米娅觉得眼前的恶魔就像一只大狐狸开心的将蓬松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黑雾散尽,华贵的暗红镏金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个手捧瓷杯的短发男子。深沉奢侈的暗紫色发,过分精致而又略显邪气的脸庞,白皙无暇的皮肤,五官完美立体,他微眯着一双细长的眼,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带有种蛊惑的味道。这就是来自地狱深处嗜血的魔鬼! “这真的是那令人畏惧胆颤的恶魔吗?他刚刚说的话与现在笑嘻嘻的表情,好像和他的周身气场有所不符啊。”听着米娅的腹诽,我望向那恶魔,眼神中多了一抹疑惑之色。 许久没有得到爱人回复的大恶魔,不满地睁开眼,狭长妖异的亮金色眼眸微微扫视,在与米娅对视后,不自然得顿住了。这是……人类?那我的塞维尔宝贝呢?! 他环视四周很快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被召唤了……恶魔危险地眯起双眼,人类,真是好大的胆子,要知道他最恨的事就是被召唤! 恶魔状似轻佻地抬头,脸上挂着罂粟般迷人却致命的笑意道:“人类,你可知召唤我这样的恶魔要付出极高的代价,若你献出的东西不能令我满意,等待你的可只有一条死……” 恶魔的话语忽然不自然顿住,他的眸光微闪转而勾唇加深了笑意,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碰巧召唤了他的人类小女孩,“哦?神奇的人类,体内存有两个灵魂,真是有趣啊有趣。” “塞,塞琳娜……”米娅担忧的声音传来,“这个恶魔看上去好危险的样子,上一秒还在向一个叫塞维尔的人撒娇,下一秒就……” 米娅后来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而是思绪极为混乱地望着但他林镜中映现的那恶魔的身影,一看就知道他是米娅这个菜鸟所不可能召唤得出的极为高级的恶魔,而他刚才提到的那个令我呼吸一滞的名字。 ——塞维尔?! “真的是他吗?塞维尔……”轻声低喃这个久沉于记忆深处的名字。 塞维尔……我亲爱的表哥。但应该说,那都是我生前的事了。没想到,再次忆起那博学风趣时而有些腹黑,内心却非常温柔的俊逸男子,我竟是现在这副模样——残破不全的灵魂,靠人类的精魂之力而苟活。 微微敛目,他一定不愿见到现在的我,如此脆弱而又孤寂破碎灵魂。 米娅感到我瞬间的沉默与低落,出声询问:“塞琳娜…你怎么了?” 此刻我的内心十分挣扎,知道任性妄为的自己没有颜面再见塞维尔和黑他们,但我却不允许自己放过这个可能让我脱离这该死残魂状态的机会。毕竟,我还是很想再次回到故乡,并再次见到我曾经的亲人与好友们。 而且……我还需要当面向塞维尔认错呢,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当时一定是气疯了。 随后,我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道:“米娅,身体借我一用吧,我要和那恶魔谈谈。” “嗯?你说要借什么,身体?好吧,那我去睡一会。”米娅爽快地答应。 恶魔看着眼前气场完全转换的人类,便知是换了一个灵魂,似笑非笑道:“怎么,找我有事?” 我抬头望向他,缓缓道出了他的名字,“玛门先生……” “哦?你认识我?果然不是人类,那你是哪个种族呢?”玛门带笑的眼里多了一丝深沉的探究。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说的塞维尔可是塞维尔·路易斯?” 闻言,他脸上狐狸般的笑意消失了,声音冷然道:“你是谁?” 我直视他的眼睛,沉声道:“塞琳娜·阔丝蕾特。” 玛门只是稍稍愣神,思维敏捷的恶魔,就果断从空间戒指取出晶石通讯器,开始与什么人联系。很快,晶石亮起微光(通话中) “喂--塞维尔。快到人界xx市xx街xx号来,你妹在我手上!” “……”你这是要绑架我吗? 这时,一个微愠的男声悠然响起,“玛门……你怎么突然到人界去了!还有,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莉莉在塞尔拉(血族的世界)待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界。” 闻言,玛门诡异一笑,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阴森,“不是莉莉·路易斯哦。” “嗯?” “是--塞琳娜·阔丝蕾特。” 语毕,玛门看着瞬间暗了的晶石通讯器,不经有些好笑,塞维尔宝贝真是的,口是心非。总说自己不在意了,你看他这急切的样子。 ‘塞琳娜·阔丝蕾特,一个未成年吸血鬼,貌似是塞维尔的表妹,但我总觉塞维尔对她比对亲妹妹还要好上许多。话说,自她死后,好像已经过去九十年了啊。那这是她的灵魂?’恶魔在心中思量着。 而我此时因为耗尽了精神力,再次回到米娅心底的空间,那里是灵魂的居所。我在那里用精神力开辟了一个小空间,稍作加工,作为了自己的卧房。 我回到那里,然后再度进入沉眠…… ~~~~ 夜晚繁华的大都市,人流如潮,车辆纷至沓来。霓虹灯璀然绽放,辉煌的灯光,映染了漆黑的夜。将这大千世界的喧闹,隔绝耳外,今夜月华如水荡涤了世间万物。 夜色朦胧中,‘暗’在蠢蠢欲动,一只蝙蝠扇动着它灵巧的翼,划过夜空,飞入了一间公寓的侧窗。 玛门瞥了眼那蝙蝠,懒洋洋道:“雷利,你真是愈加速度了。刚过五分钟就到。” 蝙蝠悄然而落,变成了一翩翩美少年。他随手理了理黑色的长发,露出墨绿色的眼。少年从口袋里取出一瓶药剂,递给玛门道:“这药是用来治愈灵魂的,请将它交与塞琳娜阁下。”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雷利,塞维尔宝贝呢?”玛门出声询问。 少年微微侧目,思考了一下,随后道:“老板说他有事先回塞尔拉,过几天再过来。还说,让你先回潘地曼尼南。” 玛门了然点头,雷利也再次化为蝙蝠,潜入夜色。 次日,米娅在客厅的桌上发现了一瓶绿色的药剂和一张字条。读完字条上的内容后,她犹犹豫豫地将药剂喝掉,这才开始做自己的早餐。 Chapter 2 今天一如往常,天高云淡,温暖怡人。米娅坐在靠窗的位置,听听课、记记笔记,无聊的时候望向窗外。对我们的学生党米娅来说,这真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日常生活,如果--不是窗框上挂着一只本不该出现在白天的吸血蝙蝠的话…… 圣洛哲伊学院的午休时分,米娅正趴在可桌上懒懒地晒着太阳,看着周围同学在三五成群围的谈笑风生,而自己却孤独一人,微微叹息,不经有些失落。米娅没有关系较好的朋友,很久以前她就发现自己很难融入群体,而且不善与人交往。 但其实,米娅是一个性格活泼渴望阳光的女孩,可由于童年丧母后在孤儿院时期的阴影,她变得有些自闭,不再对他人敞开心扉,而且下意识地避免与人接触。我知道她这么做也是在默默地保护自己。 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她是一个性格孤僻且不好相处的人,渐渐开始疏远她。我劝过米娅很多次,让她多交几个朋友,但却毫无作用,甚至她还执着地说,只要有我就够了。谈到米娅对我的依赖,可以说我即是欣悦也很无奈。唯一令我欣慰的是,她还有个死党,一个小血族猎人--珊朵拉。 米娅无聊地用铅笔在课桌上随意涂鸦。拿笔描完最后几笔,再用橡皮擦掉多余的线条,眼看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就快完成了。 忽然,听到一声猛烈的巨响,班级白色的拉门被粗暴地打开。米娅手一抖,将橡皮落在了地上。蝙蝠瞥了眼来人,竟然拍拍小翅膀飞走了。米娅无奈地弯腰去捡橡皮,听到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正向她这里靠近——那是只有细跟高跟鞋才能发出的清脆响声。米娅表示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来了。 “米娅·卡尔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米娅拾起橡皮,抬头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高帮女王靴’,她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将橡皮扔到桌上,然后靠在椅背上与来人对视,问道:“又怎么啦?珊朵拉艾登。” 珊朵拉扫视了一周教室里向她们投来好奇目光的普通人类,果断将一张画有魔法阵的纸往米娅的课桌上一拍,设置了一个隔音加幻象结界。“这个城市昨天晚上有高级恶魔降临,就在你家的那个方位!还有……你貌似被吸血鬼盯上了。”珊朵拉望着蝙蝠消失的地方冷声道。 米娅诚然道:“那恶魔是我召唤的没错。这还要多谢你的《所罗门之匙》,帮了我不少忙。” 《所罗门之匙》,这本珍贵典籍记载了有关召唤的重要规则和咒语。在犹太人的传说中,以色列象征智慧的国王所罗门,由于得到了号称‘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拉结尔书写的《拉结尔之书》,而获得了自由召唤和操纵恶魔精灵的能力。1 珊朵拉挑眉道:“不用谢。”之后还摆着出一副‘我就知道是你干的’表情。 米娅摸摸头,干笑出声。 “你召唤的是恶魔,怎么会招惹上吸血鬼?难道你和恶魔签契约了?!”珊朵拉咄咄逼人道。 米娅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可是我还是多少牵扯到一些事情。” “什么事?”珊朵拉蹙眉问的。 “……”米娅被这一问愣住了。因为她明显不能完全说实话,但是她又不太想欺骗这除自己身体里另一个灵魂以外,唯一关心自己的人类。 于是她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是这样的,那个血族是我召唤出来恶魔的老友,然后他要找一个人,让她复活。刚好那个人我也认识。那血族没有办法见到那个人,就只能通过我。当然我答应了他,不过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被我召唤出的恶魔毫无怨言地回地狱去而已。” 珊朵拉耐心听完后,正色道:“米娅·卡尔兰,你一定要注意,血族是很危险的,他们可比恶魔对人类的威胁大得多。” “哦?何出此言?”米娅明显不相信,不咸不淡地问道。 珊朵拉撇嘴道:“我知道你在质疑什么,恶魔是最强大最可怕的黑暗生物不错,但是他们只将人类当作上帝创造的下等种族而已,根本不屑与人类计较,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实现召唤师的愿望。可吸血鬼不一样,他们将人类当作食物!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块看上去很好吃的蛋糕,在你面前滔滔不绝地与你理论,而且还自命是最高等的生物,你会怎么做?” 米娅想象了一下,忍俊不禁道:“我一定会十分好笑地看着那块蛋糕。” 珊朵拉接着又问道:“那如果,这是一块可恨的蛋糕,它谩骂你,甚至还激怒你,这时你会怎么做?” 米娅有些犹豫,“大概……我会一口把它吃掉吧。”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将心比心,你就会发现这就是吸血鬼看待人类的方式。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吸血鬼更危险了吗?” “……”真是个诡异而有趣的比喻。 远处,刚才还在监视米娅的蝙蝠,轻扇几下小巧的膜翼,落在一个黑发少年的肩头,少年眨了眨他墨绿色的眼,静静地望向天边,喃喃自语:“老板,好像快要到了。” 肩上的蝙蝠用小脑袋蹭了蹭雷利,在他耳边低叫几声——那是蝙蝠的语言,人耳不可接收。雷利闻言,沉吟一声,“艾登家族啊……”真是麻烦。 他用食指点了点蝙蝠的脑袋,“去吧,继续关注那个人类。但是记得小心艾登……”蝙蝠点点头,再次展开双翅划过天空。 当那下课铃声一响,米娅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闪人。老师看下面的学生一个个归心似箭,无奈地叹下一口气,也就很体贴地的没有拖堂。大手一挥,退堂!(⊙o⊙)哦,不对,是放学…… 米娅拎着书包,就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此刻正适逢夕阳西下,遥远的天际残阳如血,夕阳为城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黄昏下的美丽都市,被安逸的气氛所包裹。 米娅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顺街墙而靠,轻松闭眼。淡淡的呼唤声,在米娅心底黑暗的空间回响,“塞琳娜,塞琳娜……” 但是在那里沉睡的灵魂半天没有回应。 “还没有醒吗?都睡了一整天了,以前没有这么久过啊。”米娅自言自语。她看着逐渐增多的人群,知道晚高峰将至,翻了翻书包,从里面取出一本黑皮书——那是一本古书的手抄本,用手臂夹住,继续朝家走去。 走进住宅小区后,米娅见四下无人,便翻开了手上黑皮书。这是她在‘山中楼’的二层亲自动手抄写的,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翻译才腾写完成。虽然她也不想用抄写,那样费时费力的方法。但是‘山中楼’有一个奇特的规矩,那就是:只要可以通过魔法阵进入‘山中楼’的人就可以随意阅览里面的藏书,可那里的书都是只可不可外借,因为一出这幢房屋,那些书就会因为法阵特殊的魔法力量而化为灰烬。 山中楼是一栋木制的三层小楼,坐落在这个城市郊外的一座山上近百年,但它依旧崭新整洁。那小楼是塞维尔在85年前于一个魔女手上购买的,主要作用是来收藏他从地狱带来各种书籍,所以那里的二三层都摆满了书架,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 米娅在长假时经常去楼里看书,而且还会将有用的工具书徒手誊抄,现在她的书架上好像已经有六十多本手抄本了。现在她手上所拿的是《所罗门的小钥匙》的手抄本,本来她以为山中楼里同样有《所罗门之匙》,却怎样也找不到,只好问珊朵拉借了。 我在听到米娅诉苦后只是随意地笑笑,没有《所罗门之匙》的原因很好猜到,山中楼里的都是塞维尔从地狱带来的藏书,不仅地狱没有关于恶魔召唤的书,而且塞维尔也不会在自己的‘书架’上放关于恶魔召唤的书籍。因为玛门最痛恨的魔法就是恶魔召唤术,他貌似还在为所罗门强行拉他去建房子的事耿耿于怀。 传说所罗门王曾和地狱七魔王之一的贝利亚订立契约,得到了指挥所有地狱恶魔的力量,他用自己的魔法戒指在每个恶魔的脖颈上打印,驱使它们为自己服务。作为回报,他将在死后把自己的灵魂献给贝利亚。据说在这些恶魔中,除了地狱的七大君王以外,最为有力的是七十二名地狱的王公贵族,也就是被称为所罗门七十二魔神的恶魔们,这些传说在17世纪初被写成一本叫做《所罗门的小钥匙》的魔法书。2 当年,由于玛门的年龄小,还没有成为魔王级。属于七十二柱魔神的他,在一个巧合下,很不幸地被召唤了…… 米娅快速地翻阅着手上的黑皮书(《所罗门的小钥匙》手抄本),失望地发现并没有找到有关玛门的描写,自暴自弃地认为自己水平太差,还没有能力召唤出七十二魔神的大恶魔。可实际上,玛门已经是撒旦级的七大魔王之一了啊。 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米娅轻轻推开公寓的门,将书包扔在地上。对着因没有开灯而黑漆漆的客厅望了一会,轻声道:“我回来了……” 说完,她便自嘲一笑。对着这空荡冷清的公寓说这话,有什么意义?脸上的笑容泛起一丝苦涩,母亲已经不在了,不会有人对她说‘你回来啦~’‘欢迎回来’之类的话。 “欢迎回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悠然飘过。只是在这空冷无人的房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米娅一惊,快速伸手将灯打开。客厅瞬间被照亮,只见米色的长沙发上坐着一异常俊美的银发青年。他先抬头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灯,转而淡笑着望向米娅,友好地问候道;“请问,你是米娅·卡尔兰小姐吗?” 米娅瞪大眼,僵硬地点头,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男子起身,执起米娅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绅士地一笑道:“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塞维尔·路易斯,塞琳娜的表哥。” “你…好。”米娅看着眼前帅气到无可比拟的男性血族微微脸红,缩回自己的手,小声应道。但一打完招呼,米娅就盯着面前这位温文尔雅、教养极好的青年开始寻思起来。 “怎么了?”塞维尔看她盯着自己有些疑惑道。 米娅有些不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塞维尔?” Chapter 3 塞维尔没想到米娅会问这种问题,小小惊讶后,他微笑道:“如假包换,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米娅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道:“嗯…如果你真的是塞维尔的话,那你少说也有三百多岁了吧。据我所知血族两百岁成年,成年以后身形会突然变为成年人的模样,而且外貌五官也会有不小的改变。虽然塞琳娜和我大概形容过你的样子,但我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你就是她的表哥塞维尔。所以以防万一,请你拿出一些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没问题。”塞维尔爽快地答应,并出示了他的第二配饰——血族三血刃之一的“冥血”。 米娅舒缓了紧张的神情,点头道:“和塞琳娜说过的一样,谢谢你塞维尔先生,我对刚才失礼的质问表示抱歉。” 塞维尔淡笑着摇头,“无妨,谨慎一点也好。” “你是来找塞琳娜的吗?但是,她现在可能没法出来用我的身体与你交谈。”米娅道。 “我知道,她进入了沉眠。” 米娅诧异,“你怎么会知道的?” 塞维尔笑道,“那是因为你早上喝的药是我调制的,我当然知道副作用。” “还有副作用?!那你怎么还让喝!塞琳娜不是你的表妹吗?”米娅惊诧道。 塞维尔淡然,“这是只是一个小惩罚,谁叫让她当年……”说到这里塞维尔突然顿住了,过了片刻他才低声叹息道:“谁让她不顾我们的感受…就那样无声无息得离开了,只留下几近绝望的同伴,真是…任性啊,塞琳娜。” 说完后,塞维尔沉默了一会,但很快转移话题。他正色道:“所以这次,我不是来找塞琳娜而是来找你的,米娅·卡尔兰小姐。” “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米娅问道。 塞维尔轻轻点头,“是的,我想请你帮我们找到拉米雷兹的古书。” “那是什么?” 塞维尔思索道:“这其实有些复杂,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简而言之,那是我族初代女王的遗物,一本名为《克莉丝多尔》的古书,对我族而言非常之重要,而且还关系到塞琳娜的复活。” “这本书能够使塞琳娜复活?”米娅惊讶道。 “嗯…我们已经掌握了它的大致方位,但是却无法得到精确位置。” “为什么?”米娅歪头。 塞维尔无奈一笑,“因为那本书现在位于艾登城堡内…那里不仅拥有人界最大的超自然书籍藏书量。而且还是血族猎人的大本营。”让人情何以堪啊。 “这,这的确是找不到……” 塞维尔忽然加深了笑容,“其实上,我们也希望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就要拜托你了,米娅小姐。” 米娅忽然感到一阵恶寒,紧张地望向塞维尔。 果然,塞维尔还有下文,“你是人类,而且又认识内部人员,他们自然就会对你放松警惕。这样,你可以先悄悄潜入,再获取关于古书的资料告知我等,然后……”塞维尔忽然一笑,“当然,我是开玩笑的,我们只是希望能请你去打听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艾登家族的继承人的?”米娅问道。 “是雷利告诉我的。哦?原来她还是继承人,那真是太好了!”塞维尔腹黑一笑,暗道:天助我也。 米娅思忖道:“实际上……也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和珊朵拉说就好了,她应该会答应把书借给我的。” 塞维尔嘴角泛起微笑,“那样当然更好。非常感谢,你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米娅点头应下,之后转换了话题,“能冒昧问一句,塞琳娜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她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她犹豫了会才问道。 塞维尔微微蹙眉,有些不满,“她竟然不肯说?那我让来告诉你吧,那真的是一件十分令人气愤的事。她当年就是背着大家,傻了吧唧地去送死,然后就…死了!” “……”就不能说具体点吗?!=_=,算了…我还是别问好了。 塞维尔越想越生气,“塞琳娜明知道帛曳要杀她,还非要去。绝对是脑子进水了!”但是,没能阻止她甚至由着她的我,又是怎样的无能呢…塞维尔不由黯然神伤,默默想到。 “帛曳?那是谁?” 塞维尔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帛曳原是掌控光明的天使,后来因为公然反叛神而堕落了。她的身体被杀戮天使昔拉毁灭,而神的垂怜却让她仍保持光的形态。但也就是因为她失去了形态,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神该死而又可憎的仁慈!帛曳霸占了桑妮的身体,目的就是杀死塞琳娜。” 米娅听完后很是无奈,话说,桑妮又是谁? 对话又持续了一会就告于段落,米娅带着凌乱的思绪回到书房写作业,自来熟的塞维尔则待在米娅家的客厅看电视。 坐在沙发上的这个俊美血族有着清爽的银色短发和红玉般的双眼,温润的性子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像冰冷嗜血的暗夜生物。此时由电视发出的彩光映在他的脸上闪烁变换着,但他的目光却没有集中在屏幕上,而是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卧室的窗户突然被打开,冷风灌入,深红窗帘鼓动。一个黑色的身影跃入,深蓝色的眸冷冷扫向四周。卧室的门被打开,塞维尔倚着门框,笑着招呼道:“哟,黑你来了。” 黑看了他一眼问道:“塞琳娜醒了吗?”提到那个名字的一刻,黑冰冷的俊颜有瞬间的融化。 塞维尔耸耸肩,答道:“还没,那药有三天的副作用。” 黑沉默不语,但他暗淡的眼神告诉塞维尔他有一点遗憾。 塞维尔笑道:“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再见到她。趁着这几天,寻回拉米雷兹的古书。然后……” “让她亲自去复仇。”黑接道。 塞维尔微笑,“是的。对了黑,你觉得我们应该用什么方法将拉米雷兹的古书弄到手?交易吗?” 黑闻言挑眉,“交易?你在开玩笑吗?” “那……” “当然是硬抢。跟猎人客气什么!别忘了,他们欠我们的那笔帐。”黑冷笑道。 “嗯,也对。那位米娅·卡尔兰小姐好像和艾登的继承人貌似关系不错,说不定有所帮助呢。”塞维尔略加思索道。 黑挑眉,“你觉得她会成功吗?” 但这时,塞维尔却缓缓的摇头。“不会……” 次日,午休时间—— 米娅跑到楼上的自习室,找到了珊朵拉·艾登。她踏入自习室,拖了个椅子,到珊朵拉的一旁坐下。 珊朵拉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问道:“怎么了?听说你在到处找我。” 米娅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说道:“珊朵拉,能问你借本书吗?” “哦?是哪本书?” 米娅寻思了一会道:“好像是叫拉米雷兹的古书。” 珊朵拉挑眉,“那是什么?这是书名吗?” 米娅歪头,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与塞维尔的对话,恍然大悟,“对了!拉米雷兹的古书好像还叫什么…《克莉丝多尔》!” 米娅刚说完,珊朵拉猛然愣住,随即周身气场就发生了改变,一阵意料之外的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你说什么?《克莉丝多尔》!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难道是那个恶魔?!” 珊朵拉的情绪很激动,她猛然撑桌站起,导致后座的空桌椅倒成一片。强烈的声响惊动了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他们齐齐用探寻的目光投向骚动中心,站在一片“废墟”里的珊朵拉和坐在一旁吃惊望向她的米娅。 米娅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那个高傲又有些强势的珊朵拉如此失态。面对珊朵拉的逼视,米娅有些慌乱,支支吾吾道:“不,不是,不是那个恶魔。我只是最近在一本古代文献上看到的,有些好奇那是一本怎样的书。能借吗?珊朵拉。” “不行!什么书都可以,就是那本书不行!”珊朵拉的语气很强硬。 米娅有些失望,“这样啊……” 珊朵拉看米娅失落的样子,微微内疚,不经放软了语气,“也不是我不愿意借你,那本书实在太危险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早在我祖父的时候,它就被封印了。恐怕如今,也只有我的祖父知晓它的位置。” 米娅不解,“危险?为什么,那不就是一本书吗?” “那不是一般的书。”珊朵拉幽幽道,“七十年前,曾有一位天使将《克莉丝多尔》交给我的祖父保管,并叮嘱千万不能让其落入妖魔的手中,否则,世界必将陷入恶魔的恐惧。” “天使?”米娅想到了塞维尔的话,微微蹙眉。 “对,祖父说天使伴圣光而降,必是上帝御座前的炽天使无疑。” “那你的祖父见到天使的相貌了?” 珊朵拉用古怪的表情看向米娅,“你为什么这么问?天使都是纯净体,光的存在,他们是没有实体的。” 米娅沉默,看来珊朵拉他们是被骗了无疑,塞维尔昨天说拉米雷兹的古书——《克莉丝多尔》在堕天使帛曳手上…… Chapter 4 黑立于圣洛哲伊学院的教学楼顶,静静远眺,北风清冷,吹起他黑色的短发,深蓝如大海般的眼,深邃而又淡漠。 塞维尔停止了他的偷听,嗤笑道:“果然,不出你我所料,拉米雷兹的古书被帛曳交给了艾登一族。而且,由于艾登听信帛曳的谣言将拉米雷兹的古书看得很重,米娅·卡尔兰也没能要到它。” 黑瞥了他一眼,等待下文。 塞维尔侧脸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继续道:“但是,也有一个不错的好消息。珊朵拉的祖父知道古书在哪里,而且书上被下了某种禁制。” “有封印?”黑问道。 “是的。”塞维尔点头,加深了笑容。 听到回答,平时面无表情的黑竟然微扬嘴角,“那就方便多了。” 子夜,艾登城堡沉重的棕色巨门被稳稳推开,伴着沉闷低沉的声响,古老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带来说不出的震撼之感。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踏上城堡入口深红色的地毯,老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您回来了。任务还顺利吗?” “嗯,所幸遇到的那些吸血鬼都是些新生儿,他们的长亲也只是十一代吸血鬼,很快就被我们全部绞杀,还算得上轻松。”说话的人正是艾登的继承人,米娅的朋友珊朵拉。她身穿黑色的短款皮衣,酒红色的长卷发干练大方,身材成熟火辣,显示出略带豪放的野性美。 几个年轻人跟着珊朵拉一路笑闹着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由于意外得来成功而有些愚蠢的自大,恬不知耻地大笑嚷嚷道:“哈哈哈哈,老管家,你就放心吧。吸血鬼这种下等种族简直不堪一击,有我们几个在,肯定把那些个什么吸血鬼打得屁滚尿流。” 一阵哄笑后,有个打了鼻钉高瘦青年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就凭你还得瑟?!也不知道刚开始是谁被吓得直往大小姐身后躲,瞧那悲催的熊样!” “你!”魁梧的青年等圆了眼睛,怒视戴鼻钉青年,正准备回击几句,却被老管家制止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理解你们初次胜利的喜悦,笑谈几句也属常理,但总得先把门关上吧。”老管家摇摇头,真是一帮有活力的年轻人。 艾登古堡古老的巨门渐渐关闭,放松警惕的众人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在关门的那一刻,飞快地闪入门内。 自从黑影成功潜入艾登城堡后,他便将自己隐匿于黑暗之中,开始跟踪珊朵拉,无声无息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至于……那道黑影的身份。正是早早与塞维尔商量好计策,有备而来身负重任的黑。 他发现,珊朵拉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见了她的祖父。黑看着珊朵拉推开了厚重的棕色雕花木门,走进了一个光线明亮的房间。黑知道,那大概是她祖父的书房,便放弃了继续尾随,只是静静地倾听着书房里两人的谈话。 刚开始,两人只是随意拉了拉家常,顺便询问了一下这次任务的完成情况,并无特别之处。 珊朵拉的祖父是个将近八十岁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极其宠爱,盯着珊朵拉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珊朵拉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毫不厌烦非常耐心地回应了爱护自己的祖父。 黑也很沉的住气,默默地听着,但他还是由衷的希望这个话题不要再持续下去。忽然,他眼睛微亮,终于切入主题了。 珊朵拉的声音听似十分郑重,“祖父,我这次回来,是想问您关于一本书的事情。那本古书,名为《克莉丝多尔》。” 老人微微叹息,他的语气不同于之前的慈爱和蔼而是一种饱经沧桑,“我的小珊迪(珊朵拉的昵称)长大了,也到了求知欲旺盛的年纪,你和你妈妈不一样,你很坚强且敢拼敢闯,这也是我想你接手家族的原因之一。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也是时候知道了——家族的秘密。” “祖父……”珊朵拉听到祖父认可且鼓励的话语不由动容。 老祖父笑道:“好了,丫头,我也不瞒你。我们家族自古以来便有一处紧地,用来放置一些祖传的稀世珍宝与一些禁忌之物,《克莉丝多尔》便是其中之一。而要开启禁地就需要那三枚家族代代相传的蛇王眼,如今都存放在我这里。这禁地就在城堡的地下,等你再长大一点,老头子我就要将那三枚蛇王眼交与你。到时候,你便去看看吧。” 珊朵拉仔细听着,不免暗暗心惊。但她仍不动声色,仅是点头应下。 只有一门之隔,黑也听得十分仔细,他微扬嘴角,默默潜入城堡深处。 那夜,蓝色烟雾由城堡地面古老的石砖缝隙之中悄然渗入,很快便席卷了地下的禁地…… 而此时,我们来看看米娅在干嘛。这么晚了,她睡了吗?明显、没有! 米娅正在奋笔疾书,为了明天的考试不挂红灯,她正幸苦地补习中。而她的临时家教正是我亲爱的塞维尔表哥。塞维尔在一旁看着米娅解题,还不停地在习题本上指指点点,努力使米娅理解这些对一般学生而言都很简单的数学题。 “嗯,这题就是这样写,你明白了吗?”塞维尔颠过来倒过去,足足重复了四遍去解释完一个题型后问道。 “……”米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题目看了好一会,最后用更加迷茫地眼神望向塞维尔,仍是一头雾水。 塞维尔扶额哀叹,随即一抛以往温文尔雅的形象恶狠狠地对米娅说:“你今天别想休息了,一定要恶补!” 米娅闻言,一脸幽怨地看着忽然黑化的塞维尔,“没人性,没人性啊,你就是个魔鬼!” 塞维尔挑眉,淡然道:“不好意思,我是血族。与其质疑我的种族,还不知再做十道数学题。”说着,他又拿出一本习题,一下拍在米娅的书桌上,“现在,给我开始写!” 米娅在心中默默流泪,简直比魔鬼还可怕数千倍,怪不得珊朵拉说血族比恶魔更危险! 那晚结束以后,米娅带着浓浓的困意艰难地上了考场,考试结束铃声一响,她就一头倒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但是……下午,成绩出来之后,米娅激动地看着手上卷子,紧捏试卷的双手微微颤抖,85分(≧▽≦)/噢耶~!!(虽然满分是120…) 但是塞维尔表示,他一想到给米娅补习的事情就忍不住扼腕,那个人类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也就在此时,经过三天的沉睡,我终于开始悠悠转醒……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米娅的心情很好,就连她心底原来黑暗冰冷的空间也变得暖洋洋的。我窝在自己用精神力创建的小屋里,窗外的景致与往常不同,漆黑一片的空间变为空旷的原野,阳光柔和明媚,青草茵茵,在暖风轻抚间微微摇曳。 我睁开惺忪睡眼,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推窗面向春意浓郁的原野,清新的空气伴着一抹暖阳穿窗而入,银色的发丝随风浮动,我轻吸一口气,悠然舒心。 这就是米娅心中的世界,灵魂的栖所。平常是黑暗的空间,但会因她的心情而改变,有时是这美好的景致,有时却正好相反……原来,我也不满于精神世界的虚幻景象,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吗?默默地想。 闲着无事,开始揣测米娅高兴的原因,我思索片刻后,微微挑眉,她会不会是数学考及格了?! 我关上窗,透过房间墙壁上的等身圆镜——但他林镜,观察米娅以及外面的世界。这面镜,是两年前米娅学会魔法后,我们共同建立起的联系,也是遗失独立的我与世界的联系。 突然,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窗被猛烈的风吹的呼呼作响。我猛然回头,看见窗外的美景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篇冰天雪地的刺骨寒夜。 冷……充斥个米娅内心的黑暗空间,寒冷的朔风挤压着我用精神力创造的小屋。 我微微蹙眉。米娅…… ~~~~ 我一脸凝重地坐在通体漆黑的高档轿车里,米娅因精神力枯竭而与我交换位置,在心底的小房间里静静沉睡。 不知是什么原因,米娅的内心世界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要脆弱许多,一个较大的打击就能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连作为第二灵魂的我都可能收到牵连。精神世界的崩坏会导致她心底黑色空间的覆灭,后果不堪设想。 但好在米娅的精神力比较弱,在出现紧急情况时,我也可以勉强压制。不经想到刚刚的空间震荡,我仍是心有余悸。 在我苏醒后不久,米娅心底的空间就已经开始出现异常,我忙着以精神力抑制,从而未探查她失控的原因。无奈之下,窥探了她的记忆。 模糊场景变得清晰,就看到米娅正笑眯眯地往楼上跑去,手上还抓着她那张难得考及格了的试卷。快速跑到一个教室前拉开门,兴高采烈地向里面喊道:“珊朵拉,珊朵拉!你快看……”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教室里一片空荡荡,静的出奇且毫无人气。一个个空座椅上摆着书包,人却不见了踪影。“什么嘛,体育课也不至于跑得这么快吧。”米娅看着这异常的景象,不由自言自语。 米娅缓缓走入教室,环视一周,有些阴郁的气氛散布在空气。米娅微皱眉头,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此时,教室的门出一阵轻响,自动闭合。 “你来了,米娅·卡尔兰。没想到你还挺有胆量,但这样也好,省的我再去找你。”那人的语气平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 “珊朵拉!”米娅微微愣神,循声望向珊朵拉后,她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不知是因为珊朵拉冰冷仇视的眼神,还是跟在珊朵拉身后两个面戴蛇纹面具的黑衣人。(蛇是艾登家族的标志,而在自然界中蛇被认为是蝙蝠的天敌。) 米娅不能理解她的朋友为什么要这样,蹙眉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珊朵拉愤然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带你去接受审判!虽然,我更想现在就杀了你。” 米娅猛然睁大眼,不可思议惊呼道:“你说什么?珊朵拉你疯了吗!我与你无怨无仇,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你竟然想杀我?!” 珊朵拉眼圈微红,嘲讽一笑,“装,继续装啊。无怨无仇?这话原是我想问你的!米娅,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背叛了我们的友情!你触怒了祖父,践踏了我真诚的心。” 米娅听后很生气,“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我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至于让你这么吼我。” “你还想抵赖?做了那么后果严重的事,还不愿意承认吗?米娅,你真令我失望……”一滴泪水由珊朵拉的脸颊滑落,看着米娅惊讶的表情决然一笑道:“我们不再是朋友了,米娅。”之后,她向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神,冷声道:“把她带走!” 米娅记忆的场景断了,之后大概又发生了些什么,但遗憾的是米娅将其强制遗忘,我再也无法寻到。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塞维尔好像与米娅见过面,但其具体内容我还要慢慢去看米娅的记忆才能了解。 微微叹息,其实用脚趾头想,我都知道,这次的事与塞维尔有关。下次去警告他,不要欺负米娅,那孩子的内心实在是脆弱的很,真是令人担心。等她醒来后,再次想到珊朵拉与她绝交的事,一定又会很难过。 Chapter 5 我静静地坐在轿车里,一旁是带着蛇纹面具的黑衣人,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像是具雕塑。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还散发着森冷的光,这点让我感觉很不好。脑子里理清一些事后,我的神经也开始放松起来,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暗自揣测此行多半是通向艾登古堡的。 话说回来,米娅和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珊朵拉的祖父了,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的圣诞节。米娅与珊朵拉在五年前认识,然后在双方家长的默许下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夜喵:塞琳娜一向自喻为米娅的家长、监护人) 在这件事情上那个心思深沉的老家伙竟然神奇的与我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小孩子需要朋友。真巧两个小家伙都没什么朋友,珊朵拉的任性直率与米娅的冷面心软正好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互补。 实际上,我不太想让米娅与猎人过多接触,但我却希望米娅能有个可以交心的好友,权衡利弊,我还是不想米娅成为一个孤独的人。危险就危险吧,反正我现在就是个灵魂,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可令我费解的是,珊朵拉的那个城府极深又做事严谨的老祖父为什么会放任自己唯一的孙女兼血族猎人家族继承人与一个身份背景不明的小孩交好。 难道他和我想的一样吗?正想着,忽然感到轿车周围产生了一阵较强的魔力波动,大概是由于空间转移。窗外的景象发生改变,宏伟的艾登城堡就在眼前。到了……我暗叹一声。 轿车停下后,后排的车门被一个黑衣人从外面打开,就在数道森冷的注视下,我十分淡然地下车,微微扫视众人的表情,心中嘲讽一笑,这些人类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了吗?迈开大步,朝不远处的珊朵拉走去。四周有不少黑衣人,他们惊异地看着我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止我的行为。 走到珊朵拉面前,驻足了脚步,看着珊朵拉有些意外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走吧珊朵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珊朵拉看着眼前气质完全改变,陌生的有些令她不安的米娅,眼色微深,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你不是米娅·卡尔兰!” 我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当然,我是米娅的监护人。这件事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它貌似超出了米娅的承受范围,所以就有我来出面,处理这件事。” 珊朵拉对我的说辞将信将疑,她问道:“你在这里那米娅呢?她要逃避吗?” “米娅没有逃避。”我缓缓闭上眼,将手轻柔地搭在胸口,静静聆听米娅的心跳,将精神力深入心底的小屋看见了米娅恬静的睡颜。我继续道:“她只是在这里,静静沉睡。” “珊迪,带她上来吧。我们好像需要谈谈。”忽然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由城堡二层的一扇窗中传出,是珊朵拉的祖父。 我微微眯眼,如我所愿…… 珊朵拉一项对祖父的话言听计从,她向身旁的一个黑衣人轻点一下头,就带着我走进艾登城堡。城堡外的黑衣人收到指令鱼贯而入,随着巨大木门的关闭,世界归于平静,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阴湿的薄雾再次将艾登城堡环绕,寂静的风带着些许水汽。远处,塞维尔由一棵古树上跳下,他静静望向艾登城堡,嘴角勾勒出意味不明的一笑,低喃道:“看来,是时候让他们还债了…” 看着城堡内高调华丽的穹顶,与奢侈挥霍的装饰,不由唏嘘。金色的巨大吊灯燃烧着不熄的明亮火焰,暗红色的地毯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冤魂带来的阴暗气息与散不尽的血腥味,我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如果不是我知道这城堡的名称,还以为是来到哪位行为不检点血族贵族的城堡。 不经回想起塞尔拉(血族世界)的玛克辛城堡,那美轮美奂而又雪白如美玉般的古老城堡,我出生成长的地方。至今,难以忘怀。第一次离开那里,回去父母已经不在,第二次离开那里,再也无法回去。若还有机会回到那里,就好了…… 黑睁开深蓝如大海般的眼,他望向远去的背影,冷冽眼神泛起少见的温柔,虽然那还是米娅的身体,米娅的背影,但我知道那里是你的灵魂,我的塞琳娜…… 穿越层层书架,光线暗淡,遮掩不住恐怖的藏书量,庞大的内置图书馆,石砖堆砌的墙壁,古老的暗色调,深棕色的书架看不见尽头。寂静沉抑的图书馆内,只能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处的钟楼响起整点的钟声,我停驻脚步。 “好久不见,小米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慢慢转身,平静地望向右侧两个书架间,一手执书的老人,淡然道:“老艾登,你认错人了,我是米娅的监护人而非米娅·卡尔兰。” 老艾登突然哈哈大笑,牵扯眼角的皱纹,“我早就知道那小姑娘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爽朗豪放的笑声,令我微微蹙眉。我知道这老家伙可不像表面这么好相处,心思极为深沉,我也是一直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刚才他的那句话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意有所指?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艾登。 老艾登像早料到我什么也不会说一样,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你可知那小米娅干了什么事,让珊朵拉如此气愤啊?” 我摇头道:“前几日我有事不在她身边,那孩子也没有告诉我什么。老艾登,说吧,你肯定是知道的。” 老艾登点点头,缓缓讲诉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我一开始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咸不淡地听着。但是……在听见《克莉丝多尔》这个书名后,我的脸色变了。不由暗暗惊心,《克莉丝多尔》那是……拉米雷兹的古书! 与此同时,我开始飞速收集米娅记忆中的讯息。在老艾登语毕的那一刻,我也完成了搜索。这时我的表情已经不想刚才那么淡然,脑子里满满都是塞维尔对米娅说的那句话。 “那是我族初代女王的遗物,一本名为的古书,对我族而言非常之重要,而且还关系到塞琳娜的复活。” 我可以复活……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竟然还有复活的可能! 前所未有的巨大喜悦如潮水一般席卷击打我的心房,失而复得的欢愉与这十年的绝望形成的极大落差,让我差点湿润了眼眶。 没想到,还能回到那里,我的塞尔拉,我的故乡……一种难以言喻的释怀笑容,浅浅勾勒在我的嘴角,眼中流露的是不明的美好追忆。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想感谢耶和华神的冲动。 但我很快强行抑制了自己的情绪,以免被老艾登看出些什么。《克莉丝多尔》在我的记忆中是一本非常神奇的古书,它是开启玛克辛的地下城堡第二层的关键,但千万年来又只有一个人揭开过其中的秘密——血族六代女王,伊莎贝尔·阔丝蕾特。 《克莉丝多尔》之所以又被称为拉米雷兹的古书,是因为六代女王曾把这本书交给拉米雷兹的初代保管。拉米雷兹是血族四大家族中最年轻的一个,在六代女王时期创建。 阔丝蕾特六世伊莎贝尔是一位非常伟大的领导者,她是除初代女王以外对塞尔拉影响最为深远的血族。 在她执政期间曾进行过塞尔拉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政治改革,六世废除女王世袭制,将权利分散在包括阔丝蕾特在内的四个家族,分别是阔丝蕾特、渊帝、浮丘和拉米雷兹。 六代女王还将塞尔拉划分为a、b、c三个区域,每个区域设置不同作用,以便发展与管理。 三个区域中面积最大也最为繁华的b区是塞尔拉的商业中心、娱乐中心兼平民居住区,那里高楼林立、热闹非凡。 c区面积中等,建立了许多学院与博物馆,发展教育与科技。 其中面积最小但环境最好的就属a区,那里以古代西方建筑为主是贵族的居住地。阔丝蕾特的玛克辛城堡便坐落在a区的北部,那个莹白似皎月柔光的美丽城堡则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我看着老艾登,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我对他提出来一个要求,“老艾登,请带我去查看原本封印古书的地方,我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而让米娅蒙受不白之冤,我需要的是证据。再者,米娅勾结恶魔这一点尚不可确认,还需仔细观察。” “你要去查看封印?!那不可能,那里可是我族的禁地!你莫非是恶魔的帮凶,想窥探我族的秘密。”老艾登听后怒瞪我道。 我微微一笑,“很抱歉,我对你们的秘密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是心系米娅的事,想探明真相,希望艾登族长不要介意。但若你执意要对米娅进行制裁,我可能会采取较为极端的手段。” “你在威胁我?!”老艾登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小的娃娃竟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威胁到老爷子头上来了! “也不算是吧。”我微微扬眉道。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介意,看来艾登的禁地的确非同一般。 之后经过我耐心而持久交涉,老艾登勉强同意让我去看一眼禁地原本古书的封印之处。当然,是在由他和一帮高级猎人陪同的前提下。 禁地之门前,站着不少年轻的猎人,他们是来看禁地开启的,毕竟那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他们在激动以待的同时,也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年少的他们没有资格知道家族内部的大事,自然也不知道我的来历。 我和老艾登一同来到禁地的石门前,淡漠的眼扫过四周的少年人,希望他们收敛一下不礼貌的目光,毕竟这是米娅的身体。 身后跟着十几名高级猎人,他们的表情肃穆,好像在等待一个神圣仪式。我留心观察着猎人中的强者,也对艾登的过度警惕表示不屑,只为防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出动五名强者,真是胆小而可笑。 老艾登临门而站,神色庄重。他双手捧着一只银制的长型宝盒,小巧玲珑、做工细致。我随着众人惊异兴奋的目光与抽吸声望向了那只宝盒,也对精美宝盒中存放的物品产生了一丝兴趣。 但在我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却恰好和老艾登身侧的猎人产生了接触,那深邃孤寂的眸竟令我心惊。他也是我刚刚感知到的五个强者之一,但他给我的感觉和另外四人全然不同,气场亦或是能力形式的差异。 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就是他的眼神,他虽然与其它猎人一样表情严肃,可他在看向禁地石门时的眼中尽是冰冷,没有一点他人眼中的虔诚。这个人很奇怪…… 可之后我便没心情纠结这些问题了,因为老艾登让一个女性猎人用黑色丝绸蒙住了我的眼。没有看到银盒中的物体,心中有些不爽,连连暗骂老狐狸。但我自是明白,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Chapter 6 城堡外浓雾弥漫,空气湿寒。待机中的塞维尔收到了从黑那里传了的信息,一行由地狱文书写的魔法文字投射在空中。‘以成功潜入禁地,未被发现。’塞维尔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黑那家伙没有光顾着盯着塞琳娜看而忘记正事,感谢米娅平凡的外表…… 忽然,塞维尔的手机响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下了接通键,懒懒道:“喂…谁啊?” “塞维尔宝贝~~”玛门幽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的某夜一身恶寒…) “滴!”塞维尔黑着脸,以平生最果断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玛门石化地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久久不语…… 怎么办…塞维尔他,他不要我了… ~~~~ 压抑的黑暗中,我困难行走,周围是几个猎人不甚整齐却极为轻缓的脚步声。失去视觉的感觉令难以我不适应,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还是觉得会跌倒,安全感缺失情况严重。 我无数次试图将眼睛上的那条黑色缎带接下,都被老艾登制止了,也许这周围还有某些东西关乎艾登家族的秘密,是我所不允许看见的。明明位处地下,禁地的空气却十分干燥,想必是有优良的通风设备,这一点倒是令我想起了玛克辛城堡的地下一层。 正走着,我忽然撞到了走在前面的一个,脸撞在那人的背上发出“嘭”的一声,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有些不耐的出声询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不知道这对一个‘盲人’来说很危险啊,还有前面那个人你是用石头做的吗?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后半句我很识时务的没说出来。 猎人们因为我突兀的询问而有一瞬间的骚动,可在老艾登的一声咳嗽下又平静下来。怎么回事?我很是疑惑。 “是灯灭了。”老艾登回答了我。我没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此时的情绪,但我至少知道他们现在和我一样了——什么也看不见。心里有一刹那的幸灾乐祸…… 但与此同时我也没能看见老艾登阴沉的脸色与猎人们谨慎的神情,这不只是因为光明的丧失而是由于他们知道此事还有的三方的介入。这神秘的第三方才是他们最为忌惮的,“我在明,敌在暗”这种局面对他们十分不利,更何况那第三方可能正混在他们的中间。 禁地所用的乃是用东方珍贵鲛人油制成的长明灯,可燃千年而不灭,这在艾登家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今,这长明灯全部同时熄灭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老艾登已经顾不得我在场了,他冷静地吩咐猎人们展开防御,以防第三方趁其不备发动攻击。 我听见老艾登向猎人们发出命令,微微挑眉,怎么回事?难道这禁地里还有什么机关,他们一看不见就会踩到吗?还是说这灯灭一事另有蹊跷。 正不紧不慢地分析着。突然,我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搂住,背后贴着冰冷而结实的胸膛。我受到了惊吓,本能的开始挣扎。 身后的人一声不吭却搂得更紧了,巨大的力量,好似要将我揉进血肉里一般,熟悉的气息将我围绕,我渐渐安静了下来……是风信子的淡雅清香,还有那没有心跳的胸膛和令感到我安心的怀抱。是黑,渊帝黑…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耳边是黑微微颤抖的呼吸,他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脸,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他问道:“塞琳娜,是你吗?” 我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也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轻声道:“是啊…黑,我回来了。”恬淡的笑浮现在我的脸上,让这张属于米娅的脸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美丽。 那位血族的伟大亲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失而复得的极大喜悦令他流下了一滴男儿泪。带了近九十年的冰冷面具,在今天出现了裂痕。 塞琳娜…… 我的塞琳娜…… 遮眼的黑色缎带被解开,顺着鼻梁滑下,再扫过我的唇划落在地上。我缓缓转头,黑暗中凝视他深蓝色的眼,如子夜浩渺的星空,撼动我的心神。 久违的相见,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淡淡的伤感被强烈的喜悦所覆盖,早已忘却的情感如潮水般席卷我心。黑…… 我望着他被泪水湿润的眼眸,氤氲的水汽在我的眼中弥散。这样的黑令我心疼,我的心在叫嚣着,叫嚣着想要去抚上他苍白英俊的颜为他拭去泪痕,叫嚣着吻上他的唇一诉相思的苦楚。 但可惜……形势所逼,无法赋予实际。一是因为这是米娅的身体,二是因为这周围还有一圈虎视眈眈的猎人,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我们最好低调一点。 于是,我转移话题,压低声音问黑:“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轻笑,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向一个猎人‘借’了套衣服和一张脸,然后就光明正大地跟进来了。” 语毕,黑好似听到了什么,他微微抬眼淡漠地扫视老艾登及周围几个猎人,再次用魔法改变自己的外表,对我说道:“看来还需再借一会。” 原来是老艾登让几个猎人取下了墙壁上的长明灯,看着周围再次恢复的光明,昏黄的光驱逐了眼前的黑暗。他们点燃了长明灯,用于照明,像使用油灯那样的使用它们。 猎人们重新开始前进,向禁地深处走去。我不知道老艾登有没有看见我取下那条用于遮眼的缎带,但他并没有多言,也许是前面没什么重要东西了,他也不怎么在乎。我无意之中瞄了黑一眼,了然,原来那个眼神有时奇怪的猎人就是他啊… “到了。”老艾登注视着前方,缓缓道。众人驻足了脚步,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微微抽吸。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字文魔法阵,被深深地刻在石砖铺成的地面上。这个魔法阵我曾在玛克辛城堡内置图书馆里的一本古老魔法书中见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十分强力的结界。 “看见了吗?那魔法阵中心的高台就是原本放置《克莉丝多尔》的地方,可是它现在被偷走了。这都是米娅·卡尔兰的错,这本书将给世界带来极大的灾难。”老艾登颇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微微蹙眉,怎么回事?这法阵明明完好无损,书为什么就不翼而飞了呢?照理来说,这么强力是不可能穿其而过的,要想取书只有打破结界这一方法。而那圆柱体的高台上又确实没有拉米雷兹古书的影子…… “诶?这个魔法阵竟是完好的。”我质疑出声,但实际是为了让老艾登听到,这样才能知道他的想法。 不出我所料,老艾登沉声道:“没错,法阵是好的,一定是十分狡猾的高级恶魔用魔法穿透了结界,将书偷走了!” 啊哈…原来他不知道这个结界不能穿透啊。我接着就用言语刺激他:“难道这贼人真如此厉害,简直就如探囊取物般轻易,这法阵到底是谁设置的?能力未免也太弱了点!”说完我微微偏头,一不小心就迎上了黑似笑非笑的眼,我没忍住对他做一个鬼脸,却为想到他用口型对我说‘多谢夸奖’。我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是这样! 老艾登忽然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这法阵可是七十年前最厉害的魔法师所绘,而且还是在我父的亲自监督下。” 我暗自坏笑一下,又装作一本正经道:“哦?真的?可这结界真的是弱的一塌糊涂,你们被骗了吧!什么最强的魔法师,我看就只是一个鄙俗的骗子!”我的声音到最后甚至有些同仇敌忾的气愤之感。 黑微微一笑,塞琳娜真可爱~装的好像啊。 “不……这不可能!你不要胡说。”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一试啊。”说着我随手指向了一个猎人,“就让我身边的这位小哥试着把这个结界打破好了。”我说所指的正是黑变成的那个猎人。 老艾登顺着我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来,心中思量了片刻,大概是觉得古书已经被偷走了,试着打破结界辨明一下真伪也无妨,就对黑点点头道:“好就这样,亨利你去试试吧。” 大鱼上钩了~ 黑闻言颔首道了一句遵命,就向着结界走去。黑那时才知道,他假扮的猎人原来叫亨利。老艾登紧紧地注视着黑的背影,他清楚亨利的实力,在高级猎人中也只能算是中等,如果这样的亨利都能打破结界的话…… 黑抽出腰间从亨利那里顺来的长剑,一声不吭,猛的就向结界砍去,那个强力的结界散发出耀眼刺目的金光,好像是在发出极度痛苦的悲鸣。黑二话不说向长剑中注入了一股强悍的魔力,结界应声碎裂。 在破碎的金光中众人寒蝉若噤,老艾登更是瞪大了老眼。黑微微侧目,嘴角勾勒出轻蔑不羁的一笑。看得我忍不住鼓起掌来。老艾登狠狠瞪来,我毫无畏惧淡笑着迎上那盛怒的眼。 蓝色的烟雾再次在禁地弥漫,黑的幻术解开了。在破碎的结界中,圆柱高台上拉米雷兹的古书缓缓浮现了出来。 “什么!《克莉丝多尔》!”老艾登难以置信地揉了揉浑浊的老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后惊呼道。 猎人们看见那突然出现的古书也不由一整骚动唏嘘,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倒黑影突然飞快闪过,《克莉丝多尔》就落在了那人的手里。 老艾登第一个回过劲来对那人大喊:“亨利!你想干嘛,赶快吧古书放回去!” 那人冷笑,低沉悦耳的男声传了过来,“不好意思艾登古堡的主人,我可不是亨利,我乃血族的亲王渊帝黑。”亨利的外表发生了变化,变为了一个极为俊美却冷若冰霜的东方男子,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深蓝色的冷冽幽远眼眸,如上好瓷器般白皙光滑的皮肤,东方气质的脸庞与柔和温润的五官,带着来自东方国度神秘特殊的韵味,完美的令人抽吸。他明明穿着极为简单的黑衣,却怎么也遮不住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和骨子里的冷意。 黑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一点,清新俊逸的脸上已经没有过去的稚气,长开了的五官配上高挑匀称的身材,不错……我故作深沉地摸摸下巴。 黑看着我有趣的动作忽然格外明媚地笑了,那会心一笑实是动人心魄,愣是把我惊艳得定在当场。后来他说了什么话我没太听清楚,周围的猎人何种神色我也没去注意,只看见他那好看的唇在一张一合,直到最后化作一缕云烟消散而去。 我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忙问四周一脸惊吓的猎人们,“他刚才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猎人有些情绪不稳地回答道:“他说他来取回属于血族的古书,并会叫我们血债血偿!” “吸血鬼……该死的吸血鬼!”老艾登看着再次空荡荡的圆柱高台,愤恨地低咒,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浓郁的悔恨与不甘。但很快,老人的表情变得颓败,他开始不断地念叨着什么,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悔不当初啊—— 事后老艾登没说什么,放我走了,他不知道黑和我是同伙,只当是自己的失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也许他迟早有一天会意识到什么,但那时我早已溜之大吉。 总之,米娅是无辜的,但珊朵拉和她还是绝交了,也许这件事将是她们友情永远弥补的伤痕,现在断了来往也是好事。 之后我将身体还给米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倚靠在一个黑发美男的怀里吓了一跳。黑看着有些惊慌的米娅轻勾嘴角,十分难得的对不认识的人露出友好一笑,可这惊魂动魄的一笑险些让刚刚清醒的米娅又晕厥过去。 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抬手轻触挂在墙壁上的“但他林镜”,切断了其与外面世界的联系,它银光微闪又变为一面普通的半身圆镜。我曾在但他林镜上施下魔法,通过它观察米娅的生活与早已与我隔绝的世界。而现在我则无法再维持它,长期使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令我的精神力几乎枯竭,为了留下空间所需,我切断与周围一切的精神连接,再次进入了长久的深眠。 也许,下次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塞尔拉了…… Chapter 7 很遗憾的是,当我醒来以后并没有看到塞尔拉熟悉的迷人景致,而是看见了一圈围着一本古书苦思冥想的四血族,还外加粘着塞维尔的玛门一只。 四个血族中除了黑和塞维尔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都为黑发,男子短发,长相妖孽,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似笑非笑,梦幻般的紫瞳迷惑人心。女子长发柔顺,容颜娇好,一貌倾城。但还略带着些尚未完全褪却的稚气,深蓝色的眼犹如子时的夜空幽蓝纯粹,澄澈不带一点杂质,只是在看向米娅的时候,神情总有些凝重。 桑妮和灰怎么会在人界?! 似乎是因为我略有些强烈的惊异情感,米娅感应到我的苏醒。她赶忙与我交谈了几句,确认我的精神状况。在我告诉她我以全然无事时,米娅突然如蒙大赦。 我本以为她是有些过度担心我,却没想到她接着十分激动地对我说:“塞琳娜,快来换我吧,我快不行了。” “什么情况?”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米娅愤然,“还不是这帮血族之间的气氛太诡异,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抑郁难忍!”随后她又将视线扫向灰和桑妮,情绪激动的开始向我抱怨道:“还有,这两个家伙到底是谁啊?塞维尔也不介绍一下!两人刚进来就盯着我猛瞅啊,女的不停制造低气压就算了!还有那个妖孽男一脸不满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这帮人这是闹哪样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果断的捂住耳朵,将噪音通通屏蔽。看着在我面前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米娅,暗叹一句:米娅十分久违地又炸毛了。 当然,她的这一面也只有我才能有幸看见。这也许是她的一种撒娇方式吧,我一直这么认为。 好不容易等米娅冷静下来,我慢条斯理地和她交换位置。掌控身体后,我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米娅很是困惑,“你们不是很熟吗?为什么你也不敢发表意见?” 我漠然,轻浅叹息,细不可闻。片刻之后缓缓对米娅道:“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是我还不知道,如何面对……” 米娅微微蹙眉,“塞琳娜告诉我,他们究竟是谁?” 我的眼眸本是平静无波,但却在米娅问我他们是谁之后变得幽远起来,好似在追忆远方,那无法触及的遥远回忆。只在一瞬间的失神,玛门便有所察觉地将目光投向我,我立刻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微微僵硬。 玛门双眼微眯,虽然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和米娅交换了身体的控制权却不吭声,但他还是很体贴的没有揭穿我,只是看似随意地将视线移开。我立即向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塞琳娜,塞琳娜!”米娅开始不满地催促,“快点告诉我嘛。” 我不自然地将视线瞥向左下角道:“那个女的是我的亲姐姐桑妮·阔丝蕾特,而坐在她旁边的是黑的弟弟渊帝灰……” 米娅沉默了一会,随即惊呼出声,“诶?!”米娅略有些小尴尬,没想到那个女血族竟然是塞琳娜的姐姐,她还以为是情敌什么的呢…… 她摸了摸脑袋,但在再次望向但他林镜的时候陷入了沉思。塞琳娜……原来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她有个姐姐,难道是和姐姐关系不好?嗯…也不像啊。塞琳娜的姐姐看上去挺关心她的,而且我也没有从塞琳娜那里读到厌恶的情绪,是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米娅微微撇嘴,真是的,塞琳娜这家伙什么都不和我说。她对我这么好,我帮她分担一点也是理所当然嘛,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和我说啊!!我现在可是连她的具体身份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个血族……她对过去的事也是闭口不提,这样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对塞琳娜一无所知…… 她总是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背负着一切。我最讨厌她这一点了!米娅愤然了。 对了,桑妮!米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名字……好像塞维尔曾经提过!他当时好像说的是……‘帛曳霸占了桑妮的身体,目的就是杀死塞琳娜。’好像当时我还纠结过这名字到底是谁呢。 这么说来,帛曳杀死了塞琳娜,然而这个时候帛曳霸占了桑妮的身体。也就说当时帛曳=桑妮,是桑妮在情非所愿的情况下,杀死了塞琳娜!原来是这样…… 对于米娅复杂的心理活动我全然不知,在这场为找出让我复活方法的讨论研究会谈之中,我最终保持了沉默,从头到尾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静静听他们的谈话。《克莉丝多尔》中的秘密终究没那么好找,这是他们的第四次会谈了,仍然以失败而告终,他们终是一无所获。 这次会谈结束后,大家多少都是有些情绪低落,但是玛门这厮除外,会谈一结束他就拉着塞维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灰和桑妮也一起回去,剩下的只有黑。他淡淡地望向我,问道:“还不打算面对吗?”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果然你也看出来了啊。” 他亲昵地刮了刮我的鼻子道:“自然。” “我怕桑妮怪我。”我捉住他正准备缩回去的手,贴上左侧的脸颊,微凉的触感扩散开。 他轻笑,索性抚上我的脸,“当然会怪,连我都在怪你。” 我仰首,与他对视,认真道:“黑,说真的,就算在让我选择一次,我仍然会那么做。桑妮是我的姐姐,她被帛曳占据身体也是因为我,我当然要去救她。” “就算那牺牲的是你的生命?”黑的眸间闪过了一丝怒色。 我微微沉默,半响之后,我轻轻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死透了,无法再复活,帛曳也没把身体还给桑妮,那会怎么样?!” 我望向他,微微睁大眼。 黑叹气道:“果然,你什么都没有考虑过。”语毕,他忽然轻轻搂住我,低声道:“塞琳娜,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暂时原谅你九十年前的自作主张,但你要向我保证,从今天起,珍惜自己的生命。” “黑……”我微有些无奈,但在看见他郑重的眼神后,我缓缓道:“好,我答应你。” 他满意地笑了,低喃道:“塞琳娜我知道你的执着,我知道这才是你,但请你在作出决定前先告知我。这样,我才好和你一起去。” 我回应似的也伸手见他搂住,心中很是感动,他没有阻止我,一如既往的赞同了我的意志,只是让我珍惜生命,只是想同我一起面对。 “黑,让我看一下《克莉丝多尔》。”我也想快点复活了,也想回到那群人的身边。我还要亲口告诉桑妮,让她不要介怀,我还要亲口告诉灰,祝福他跟桑妮。 黑微有些惊讶地望向我,但随即他淡笑着点头道:“好,等我一下。” 片刻之后—— 我微微扬眉,困惑道:“这本书……有什么特别吗?”我盯着厚实的古书《克莉丝多尔》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只憋出着一句话。 黑轻笑着拍拍我的脑袋,以示安抚。 我郁闷地将书扔在桌上,随后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我吓了一跳,赶忙去检查古书是否有所损坏,看见《克莉丝多尔》完好无损,才送了一口气。 黑被我逗乐了,双肩抖动,发出压抑的笑声。我瞪了他一眼,他感到我‘凶恶’的视线,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缓缓挪开视线,然后双肩继续抖动,我气炸! “但是这本书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我喃喃自语。古书用曾经使用过一段时间而现在早已废除的塞尔拉文字书写,书上只是记载了一些琐事和早已落后的技术工艺,连一个像样的故事都没有。 黑说到:“这可是拉米雷兹的古书,其中秘密关系到塞尔拉的命脉,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发现。这么多年来也是只有六代女王一人发现了其中玄奥之处,也真是因为这样帛曳才没有窥得我塞尔拉血族的秘密。你也不用灰心,毕竟你的身份特殊,应该会有办法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问道。 黑淡然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可以不用太急。” 我默默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抚摸着遗世古书《克莉丝多尔》硬制封面上神秘古老的烫金花纹,我忽然心生一种异样之感。这个奇异的花纹……好像在书内的某个地方也见过。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封面,将书快速翻动起来,泛黄纸张发出‘唰唰’的声响,遥远钟楼发出来整点低沉诡妙的钟声,带着些许阴沉悠悠扬扬不绝于耳,也仿佛同时激响了我心中的某根弦。 黑发现了我的异样,微微蹙眉,正准备出声唤我,却见我毫无预兆地停滞了。他凑近我,想一探究竟,却在无意间瞥见拉米雷兹的古书翻开在了他从未见过的一页。怎么可能?!黑惊诧不已,虽然他还是那张面瘫脸,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此时真的是相当之惊异。 拉米雷兹的古书他已仔仔细细翻看了两遍,并以他过目不忘的神奇异能将内容深深地刻在了脑中,上上下下一字不漏。但关于那一页的内容真的无法搜查于脑间,黑几乎掏空了脑内几百年来的一切记忆,却仍然无迹可寻。 他真的从来没有翻到过这一页,不太可能是自己漏翻,那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有那么一页纸凭空出现了! 是字符魔法阵,还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强力魔法阵,看到圆形魔法阵最外围的一圈字符我慌悟,原来是在这里看见的啊——那些花纹。看见魔法阵中心的字符,我忽然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念起了那些我从未见过的文字。仿佛是从地狱那段飘来的古老歌声,带着一丝喑哑与鬼魅。 “塞琳娜,塞琳娜!”黑焦急地抓住我的肩使劲地摇,我却依然毫无反应,目光呆滞,仍在喃喃地念叨不停。 黑听懂了,我念的是古地狱文,空间魔法的咒语。 “自由漂流在空间中的风精灵呀,请将你们的力量暂借给吾,让吾摆脱时间的束缚,让吾超越空间的界限,将吾的灵魂,将吾的意识传送到吾所指定的时空。” 这是钥匙吗?是开启阔丝蕾特寰古秘密的通路吗? 刺目的金色光芒从古书中闪耀而出,魔法阵被启动,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黑就见我的身体一僵,随后就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紧张地接住我,拍拍我的脸,“塞琳娜醒醒。” 怀里的人儿发出一声轻哼,睁开了眼。黑刚刚松口气,就见米娅从他的怀里猛地弹坐起来,表情极为恐慌,大喊道:“黑!大事不好,塞琳娜不见了!” “什么?!”黑难以置信的惊疑出声。 Chapter 8 我的意识渐渐回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里,四周有一种阴暗潮湿的味道。我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身体四周有木板围挡,脸的上方应该也有类似的隔板。可是……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就像是小时候被塞维尔误锁在棺材里一样。哦,只不过他的那个棺材是黑水晶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四肢僵直的可怕,就像是一个全身血液凝固的尸体。这种异样感让我非常不舒服,我感到久违的饥渴,那是自从九十年前我变成灵魂碎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我还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那种感觉。 胃在疼痛抽搐,是的,我想我是需要血液了。 我极为艰难地抬起手,企图控制这似有千斤重的僵硬手臂去推开身体上方的棺材盖,我几乎使尽全力,但那厚重的盖子竟然纹丝不动。我紧紧咬牙,就在感觉快支持不住的时候,手上的力猝然一轻,棺材盖从外面被打开,一丝亮光从开启的缝中渗透进来,我不经微微眯眼。 “呀~迪得莉,你终于醒啦~!昨天佩儿·罗琳大人就和伊莎贝尔陛下说你今天会苏醒,特地叫我来接你呢。”入眼的是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与带着爽朗笑容的少年放大的脸庞,那金色的发一瞬间晃花了我的眼,呆滞片刻才想到一个问题:这是谁啊? 那少年忽然惊呼一声,“哇啊!对了对了,差点忘记了!来,迪得莉~你的早饭哦!”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血袋,撕开,然后递到我的嘴边。我再也忍不住将血袋饮尽,浓郁的血香在我唇舌间扩散开来,腥甜的血液顺食道滑下,也渐渐平息了因极度饥渴而绞痛的胃部。 一股力量灌透全身,凝固的血液好似被唤醒一样,充溢着活力,又重新在身体中流动起来。身体的僵直感消失了,我在少年的帮助下坐起身。环视四周,原来我是在一个地下墓穴中。 他笑眯眯地望着我道:“怎么样,彻底清醒了?刚才的血味道不错吧,那可是我刚从一个妙龄少女身上抽取的哦~还有啊,迪得莉你这次沉睡了好久,整整两百年!还有还有……” 迪得莉?这是叫我?我微微蹙眉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应该在翻看拉米雷兹的古书,而且还在研究封面上的花纹才对。我侧目看见正在滔滔不绝的金发少年,看来,想弄清这是哪里,最快的方法就是问他。 “你是谁啊?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诶?!迪得莉你,你,你失忆了啊!我是康奈尔,康奈尔·纳坎啊!你的好朋友。这里是塞尔拉的王城,而你是莫菲侯爵的女儿,伊莎贝尔女王陛下的学生,迪得莉·莫菲。你不记得了吗?”康奈尔不安地看着我道。 莫菲?我的管家兼发小的铃就姓莫菲,但我从来没听过迪得莉莫菲这号人。等一下,伊莎贝尔,这不是我族伟大的六代女王吗?我吃惊地睁大眼,这是……魂穿吗?! 康奈尔看我久久沉默道:“喂~迪得莉你怎么不说话,我们去见女王陛下吧,她说不定有办法帮你找回记忆。” 我思索着点头,“也好,我们去找六代女王。我也有事要问她。”如果是六代女王的话……看来,我会来这里是《克莉丝多尔》的原因。刚才我可能是启动了什么古代魔法,才会来到这里。六代女王,唯一发现《克莉丝多尔》古书中秘密的人,唯一涉足玛克辛城堡隐匿地下二次的人。也许,我来这里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讯息。 在走出地下墓穴后,看看到了天际的一轮皎月。塞尔拉的夜空没有璀璨的繁星,只有这亘古不变的月,而且这月没有阴晴圆缺,永远都是这一轮完满的银白。 古书上曾经有过记载,‘我们是被神所遗忘的存在,生活在不被太阳恩泽的土地,沉浸在永久的黑暗之中。’可这日月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直在前面走的康奈尔忽然出声道:“哦,迪得莉,忘记告诉你了。一百年前,塞尔拉发生了战争,很多建筑都被毁了,到时候你看到王宫时不要太惊讶。” “战争?”我怎么不知道塞尔拉有发生过战争的历史! “啊…也不算是战争啦~就是前代浮丘家族那个死了爱人的首领想自杀殉情,然后疯了似的带着自己家族的人四处到别的家族挑衅,矛盾激化就打起来了。 都是王城的大贵族,就在王城开打了,死了四个公爵以后,女王一气之下派渊帝大将军带兵镇压了。最后前代浮丘家族的首领被渊帝将军砍了,这才完事。”康奈尔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陈述了血族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内斗。 康奈尔真是人才啊……神一般的乐观主义者。 金发少年突然回过头来,眼睛发亮,他向不远处一指,兴奋道:“到了,到了!玛克辛城堡!” 我不由将视线放远,抬头仰望。 眼前的玛克辛城堡和我记忆中的几乎无异,那通体白色瑰丽宏伟的古典建筑还是带着说不出的傲然气势与静谧典雅。 传说中的王宫并非只有这一座玛克辛城堡,而是非常恢弘的建筑群,有许多异常华丽的宫殿与王宫入口处精巧绝伦的迷宫花园组成,还有将城堡半包围在内的神秘雾霭森林。这些我都没能看见,想必就是在这场争斗中被毁了吧。 不由有些惋惜,难得穿越过来了竟没有看见我最想看见的景物——那传说中的迷宫花园与雾霭森林我家前后院的奇妙景致。 “哎,迷宫花园和雾霭森林也被毁了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情不自已地感叹道。 前方的金发少年用一种十分诧异的表情望向我,“那怎么可能!玛克辛再怎么样也是王座所在,历代血族女王的皇宫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毁掉!” 我很不解地问道:“那这怎么只剩下了城堡?” 谁知康奈尔忽然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微愠地看着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的少年。 “有什么好笑的吗?”我怒道。如此虚心求解,这厮竟然感嘲笑我。 少年看我有些恼怒,忙解释道:“啊,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而是想起那些个元老当时的表情啊,我就觉得好笑。”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思想跳跃性也太强了点。 他十分激动道:“你还不知道吧,伊莎贝尔陛下成功解读了《克莉丝多尔》中的奥秘,打开了玛克辛城堡的地下二层。这可是千百年来的一次壮举啊,之前那么多代女王没有一人见识过那地下二层的真面目,就连二代女王也没有呢。但是陛下就用了六十年就做到了,你说厉害不厉害!”康奈尔一脸自豪,那样子比自己解开秘密还高兴。 我便知道这六代女王一如史书上所说一般,深受万民爱戴。 我对上康奈尔热情崇拜的目光,不由笑着应道:“是啊,太了不起了。” 康奈尔看见我带着淡笑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过分热切,不由微微脸红。他窘迫地抓抓脑袋,冲我傻傻一笑。 我看见他的小尴尬,摇头轻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然后呢?”我问道,“你还没有同我说那些元老的表情为什么有趣,也没说那迷宫花园和雾霭森林究竟怎样呢。” “啊,我先和你说为什么皇宫就剩下这一座玛克辛城堡。原来的皇宫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华丽宏伟的宫殿群,初代女王只命人建造了迷宫花园和玛克辛城堡,雾霭森林是天然产物,王宫便是倚它而建。其他的都是后来扩建的,但那些建筑并没有收到初代女王的庇护,在百年前的一次大地震中毁坏了。陛下为保迷宫花园与雾霭森林不受损毁便用魔法将它们沉与地下。” “那它们现在……” “当然还是在地下啊!但陛下好像没有将它们再弄上来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想的。但毕竟是女王陛下,她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少年故作老陈地摸摸下巴,那样子不是一般的滑稽。 我心中忽然燃气了小小的希望火苗,说不定……那迷宫花园与雾霭森林至今仍在玛克辛城堡的附近沉睡着,也许有朝一日我还能把它们给弄上来!一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动力,热血在心中沸腾,无比希望自己能早点复活,我的心现在已经快飞回我所住时代的塞尔拉了。 我对少年急切道:“康奈尔,我们就不说那帮老头子为什么好笑的事了,赶快去见伊莎贝尔女王吧!” 我和少年交换了前后位置,飞一般地超玛克辛城堡奔去。康奈尔一脸呆滞地看着突然间好似打了鸡血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着我愈来愈远的背影赶忙跟了上来,他嚷道:“迪得莉,慢一点,等等我!” 血族的速度极快,我们一下功夫就到达了城堡的正门前。我正准备进去,康奈尔却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看他,他对我说道:“我今天还有任务在身就不陪你进去了,但最后在提醒你一点,陛下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切勿再惹她生气。” 我歪头看他,“心情不好?为什么?” “佩儿·罗琳大人最近占卜时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未来,于是她便将得到的预言告知了女王陛下。” “可怕的未来?关于什么?预言内容方便透露吗?”我不由好笑,我就是从未来来的,这些年也没发生什么啊。 康奈尔的脸上没有了嘻笑的表情,他沉声道:“这个预言有关初代女王陛下的转世,也预示着塞尔拉无法避免的将来。大人具体看见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她对陛下说了这样一句话:‘初代女王的转世,将带着地狱之花降生于阔丝蕾特,她是披着美艳外表的魔鬼,她的原罪将为塞尔拉带来毁灭之灾。阔丝蕾特的后人,必要将其诛杀。’大人的预言一项精准无比从未出过错误,但这次她竟然也无法预知事情发生的时间。” 少年柔和清亮的嗓音悠然回响,听到我的耳里却是如遭雷殛。我久久无言,沉默中眼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愣神中我幽幽抬手,轻触右眼下的肌肤,全然忘却这根本就是他人的身体。 康奈尔见我半响无语,正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出声询问,却见我缓缓抬目准确地望向城堡中六代女王的房间,那目光深邃而悠远。随即他听见我道:“陛下,只怕是高兴不起来了。” “为什么啊?”康奈尔问道。 细不可闻的叹息声悠然响起,“因为……我便是那初代女王的转世啊。” 我丢下一脸茫然的金发少年,大步流星地向玛克辛城堡走去。没有犹豫与回首,只留下那潇洒恣意的背影。 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佩儿罗琳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不是因为她曾出现在各大史书中,也不是因为她是六代女王时期的宫廷魔法师,更不是因为她是我族最伟大的预言家。 而是她曾经制造过一副传说中的塔罗牌“维多利亚的忧郁”,且那塔罗牌被我送给和我关系最好的小魔女做成年礼物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预言黑和塞维尔一定是知道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知道我是初代的转世后都会露出古怪表情的原因了。此时,我已经下定回去逼问黑的决心了。 实际上我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但是在毁灭塞尔拉这一点上,我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让它发生!塞尔拉是我的故土,是我将倾尽全力守护的地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的安宁。我自己更不可能去毁坏塞尔拉的一草一木,我深爱在那个地方,只有在那里才能是我的灵魂得到安逸与释然。 Chapter 9 迎客的侍女见我进来,欠身施礼道:“迪得莉小姐,您回来了,陛下在书房等您。” 我微微点头,脑中仔细回忆着历代女王的书房位置,不甚确定地向楼上走去。 深蓝色的沙发镶有雅致的金边,女王坐于其上手执一支纯白色的羽毛笔真正批阅公文,洛可可风的淡雅墙纸与精致的白色实木长桌。银色的卷发高高盘起,女王身穿欧洲古典服饰头戴蓝宝石王冠华丽而又庄严。 伊莎贝尔抬起头,一双阔丝蕾特独有的血色眼眸带着笑意,她望向我,柔声道:“迪得莉,这次睡了很久啊。身体可有不适?我特意让康奈尔去接你,也不知那马虎大意的孩子照顾周到没有。” 我回以微笑,“女王陛下不用担心,这个身体很好,康奈尔也很体贴。” “是吗,那就好。”女王满意点头道。 “但女王陛下,其实迪得莉的灵魂仍在沉睡,我也不是你的学生,而是来自未来的不速之客。” 女王再次抬眼望向我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伽兰的主人告诉我近期将有未来的客人来访,没想到如此迅速。那你是……” 我微笑颔首,“真是抱歉,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阔丝蕾特第九代首领继承者,名为塞琳娜·阔丝蕾特。” 伊莎贝尔女王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蹙眉,“和初代女王陛下同名?这可是巧合?” 我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诚然道:“陛下,这不是巧合,你也可以将我视为初代的转世。” 女王手中的羽毛笔掉落在地上,金色的笔尖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我看不懂她的表情,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欣喜的表情。我无奈叹息,早知道就会这样,但是我却毫无办法呀。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轻缓温和的语气,明明是十分柔美的声音,但那种上位女王的强烈气场不可忽略。 我只好硬着头皮与她对视,真不知道她盯着自己学生的脸能看出些什么? “你知道那关于你的预言吗?”女王的眼里不见喜怒,只有深邃如幽幽寒潭般的目光和淡淡的眼波流动。 但她的眼好似能直达我的心底,通过着仿佛透明的外壳,轻易看透我的一切。虽然我并不心虚什么,但被这样一双眼注视我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见她问我,我便答道:“知道,虽然是康奈尔刚告诉我的。” 伊莎贝尔女王浅笑,“看来,你将自己的秘密保护得很好。”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认为我周围的人都被我所隐瞒,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初代女王的转世。这女王对我疑虑颇深,也连带着将我往不好的方面想。可我是那种人吗?!好像……我才是被隐瞒的那一个。 微微蹙眉,我有些无奈道:“真是很抱歉,这件事貌似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没必要这么看我,即使我是初代的转世,但这也不代表我就不热爱塞尔拉。不管预言是什么,也不管那佩儿·罗琳算得有多准确。我就是我,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塞尔拉的事。” 女王缓和了脸色,也收起那般剖析似的眼神,谁知她忽然摇头叹气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智浅得很,才说几句你就表决心了?真是耐不住性子,以后如何才能将接管塞尔拉的大任交与你?” 我条件反射似的鞠躬道:“老师教训的是。”直起身后我嘴角抽搐,还没来及反应她刚才所说的话,我这身体就先自己动了。迪得莉还真是六代的学生,被教训惯了。 伊莎贝尔女王的轻笑声传来,“没想到迪得莉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还是会这么回应我,真是有趣。” 女王的笑声唤醒了我有些松散的神,我惊讶于她之前所说的话,不由问道:“你不介意我是初代的转世了?” “本来我也不怎么在意这个预言,因为在这之前我就知道你的事了。今天一瞧,的确是个好孩子。”她抿嘴一笑,“你的性格也不错,为人真诚,又不骄不躁。虽然还不是很成熟,但比迪得莉那娇纵又蛮不讲理的小鬼头好得多。” “诶?”我惊异出声。真没想到我现在身体的主人竟是那种性格,那我刚才都没有被识破是为什么? 女王很体贴的为我解惑道:“我刚开始就知道你不是迪得莉,而康奈尔没发现估计是因为他过于粗大的神经。” “……” 女王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深沉而又温柔的神色,“刚才我说的一句话,兴许是要改改。不是你保护了自己的秘密,而是你身边的人将你保护的很好。他们没有告诉你佩儿预言的这一点,就可以体现。这么一些人,你应当去好好珍惜才是。” 脑中不由闪过塞维尔与黑的影子,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了柔和温暖的笑容。微微低头,我道:“谨遵教诲。” 女王满意地点头,“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到失去的时候才学会珍惜。”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陛下,你刚才说在预言之前就知道我的事了,这是为什么?” “我所知关于你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伽兰的主人,是她告诉我你来找我的原因与目的。” “伽兰的主人?”这个名字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是的,伽兰的主人。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这里的时间与你所在时空的时间是不同步的,这里的一天相当与你所在时空的一周。你得早去早回,别让同伴们担心了。” 我十分果断地点头,惊讶之余也感到了时间的紧迫。 “好!那就随我瞬移去城堡的地下一层吧。”她轻轻执起我的手,蓝色的魔法光影笼罩,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地下一层的入口前。 这个地方我以前曾经来过一次,但当时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我的父母那时已经去世了,没有任何人给我介绍这些继承人本因知晓的家族秘密。家族的本该正常传承的信息出现了一个断层,所以我只好自己摸索搜寻一切。 像关于玛克辛城堡地下一和二层的事情,我还是从古书中看到的,在一次巧合的机缘下才能找到入口。否则我都不见得能知道自己所住的城堡还有个用于储藏珍品宝物的地下宫殿。 地下城堡的入口处就是一个光线昏暗的石室,但这里的通风很好,明明处于地下却十分干燥,没有一点潮湿发霉的味道。石室是矩形的,尽头处的石壁上刻着一个直径两米的五芒星阵,而阵的上方……啊~~有我最喜欢的小东西——血契之眼! 血契之眼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眼睛,只是它的尺寸大了些……圆圆的血红眼珠,和蛇瞳一般的竖直黑色瞳孔,微微上挑的眼角。啊~真的好可爱~超级萌啊~它还会抛媚眼的,它上次就朝我抛了一个~!(某弦哀叹道:这孩子的喜好还是这么奇特,正常人看了那玩意儿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吧。好了,我们无视这个对血契之眼犯花痴的白痴主角,来介绍血契之眼。) 血契之眼,守护地下城堡之门的魔物,是初代女王提炼‘血灵死气’而创造的。主要作用有两个,一是对入门者的身份鉴定,二是对每代当家主的资格认证。 也就是说,选择阔丝蕾特的历代首领不是上一任首领,而是这血契之眼!只要是阔丝蕾特家族的族人都是有可能被选为首领。一但选定,它将给予继承人阔丝蕾特的家纹——作为当家主的证明。 伊莎贝尔女王露出左手背上的家纹,她抬起左手向血契之眼示意道:“吾乃阔丝蕾特的六代首领,塞尔拉六代女王。” 几个金色的文字凌空出现:欢迎您的前来,六代女王陛下。塞琳娜殿下,好久不见,还请保重身体,您的灵魂现在非常地脆弱。 我微笑点头。其实内心是:o(_)o多谢关心~!小眼眼你实在是太贴心了~! 女王丝毫没有对血契之眼忽然人性化的举动与神奇的洞察力产生任何惊讶的情绪,因为她觉得初代造出来的再超乎常识都是正常的,毕竟是那个初代女王啊。╮(╯▽╰)╭ 金色的文字再次浮现在空中:六代女王陛下,赋予您开启此门的权利。 血契之眼缓缓闭合,它重新进入了休眠。石墙上的五芒星阵缓缓转动,墙体摩擦,发出了低沉的响声,五芒星阵渐渐倒转,停驻之时,石墙上呈现的已是一个倒五芒星,地下宫殿的门已然开启。 石墙沉入地下,哥特式的大门显露出来,华美的浮雕与瑰丽的门楣,晶莹的月光石镶嵌于两侧,一朵染血百合刻于门额之上,妖娆之感油然而生。阔丝蕾特的家纹——染血百合。 我与伊莎贝尔女王刚踏进门一步就再次使用了瞬移,这次倒是瞬移到了一个我未曾到过的地方。但我大概能猜到,这是一个还空着的收藏室。实际上这地下一层就是由很多个收藏室组成的,历代的首领都会将自己的收藏品放在这里,如果自己没有用掉的就会留给后代。 每个首领都有一个自己的收藏室,但因为个人兴趣不一样,有些东西对后代不见得有用,比如说我母亲收集的古画……我记得五代女王收藏的是晶石,而我面前的这位六代女王收藏的是血液。 伊莎贝拉女王忽然道:“这间是第九代女王的收藏室,虽然你们那个时候可能已经不叫女王了,但确实是你将来的收藏室无疑。” “原来是我的啊……”我喃喃道。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诶?竟然是我的!! 女王寻思道:“嗯……本来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不是。”她忽而微笑道,“忘了说了,实际上这个玛克辛城堡根本不存在什么地下二层,那就是我对外瞎说的。” “什么?!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啊?”我震惊了。 女王安抚地笑了笑,“你先别急啊,我之所以将那个地方对外谎称为城堡的地下二层是有原因的。因为它的入口处在这地下一层,不到达地下一层也无法到达那个地方。但实际上,玛克辛城堡建造在地下的就只有这一层。” “那……” 女王侃侃道:“所以我们将要去的伽兰之地不是在这城堡里,而是另为一个独立空间,它处在塞尔拉的核心处,是塞尔拉真正意义上的命脉所在。” “那就是所谓的‘空间套空间’吗?”塞尔拉已经是一个独立在天堂、人间、地狱之外的空间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小空间,还是塞尔拉的命脉! 这就是这么多年除了六代就没人找到那个地方的原因吗?因为那里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啊。这样想来初代岂不是坑了所有人吗?(某弦:初代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是一个建筑啊,你是被六代的玛克辛第二层给误导了。) “伽兰之地……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女王无奈一笑:“很抱歉,亲爱的。我们这次看来是没有时间观光了,因为伽兰还是很大的,从入口处走到伽兰主人的住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还是要瞬移过去。” “一路瞬移吗?很新鲜的体验。观光留到下次好了,现在赶紧找到复活的方法才最重要。”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期待自己的新生,期待真正回到他们身边。 九十年了……这时间太过于长久。 Chapter 10 虽然说是伽兰的入口,实际上不是门而是一个传送魔法阵。但这个传送阵可比我以前在魔法书中见过的华丽多了,一圈珍贵的晶石镶在魔法阵的周围,要开启它还需要以血为引。由于只有初代流传下来的血液才有用,而我在用的身体不是阔丝蕾特的血脉,所以这次就委屈女王陛下割肉放血了。 我心惊胆颤地看她将手伸进宽大袖口,本以为她会拿出一把小刀,再不济也会抽出一根长针什么的。但没想到,她只是取出了一支小巧的试管。透明的试管用木塞塞住,里面是殷红的液体。 女王瞧见我紧张,不由好笑,“你以为我会拿出什么?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放血呢?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阔丝蕾特的族人将自己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都是不安全的,千万不要小看同族的嗅觉。这不仅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更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即使到你那个时代,妄图想得到阔丝蕾特尊贵血统力量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我恍然地点头,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倒是因为流血的原因让管家女仆的铃骂过不少次。六代女王不愧是前辈啊,今天受教颇深。 女王微微蹙眉,不怎么高兴道:“这些都是常识,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吗?” 我叹气道:“我的父母去世很早,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猎人迫害了。” 女王蹙眉更深,“猎人?血族猎人吗?那怎么可能,人类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杀死我族的亲王。”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机会去调查这件事。”说着不经感到意思无力与沮丧,毕竟父母亲已经去世百余年,血族猎人未来的头头又是珊朵拉,再说那时她的祖父估计都还没出生呢。 线索算是断的差不多,就算我知道是谁杀害了我的父母也不太可能报仇了,毕竟又有多少人类能活到九十多岁。 “唉,算了,暂时不想这个问题了。下面应该怎么做?”我看着魔法阵问道。 女王没有再多问我什么,她只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魔法阵自身就十分完备,我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献上血液,将她开启就好。”说着她打开小试管的木塞,将血液倒在了魔法阵阵眼的凹槽处,传送阵的晶石收到血液的滋养,好似重新充满了活力,扬起类炫目的光芒。 “=_=‖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将血液暴露在空气中吗?” 女王微笑道:“这血做过处理了,告诉我你能闻得到什么味道?” 我不太相信自己的鼻子,“牛……牛奶?”惊奇地看向凹槽中的血液,“这是怎么做到的?” “哼哼~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那本书在城堡的图书馆里有,是我写的。想学就去找吧。” 伊莎贝尔果然是位十分传奇的女王…… 通过传送阵到达伽兰之地后,我们进行了第三次瞬移,期间我不安地问伊莎贝尔女王,不是说伽兰很大吗?下次来我找不到伽兰主人的住处怎么般? 她说,叫我自己想办法……欲哭无泪之感油然而生。 我们直接瞬移到了一个建筑物的内部,还没来及观察四周的环境,就有一位绿色头发的少女迎了上来。 她很礼貌地向女王与我施礼,然后对我道:“主人知道您今天会来到这里,特让我来迎接。但是主人说,她现在还不能见您,关于复活的事情,请您在您所在的时间去找她。她还吩咐我转告您,您的灵魂过于脆弱只能依附于其他灵魂,不能控制一个空置的躯体。她请您速速寻回遗失在人偶身上的灵魂,否则您就算找到她也无法复活。” 伊莎贝尔女王没能理解少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追问我,但她知道我是听明白了。因为她看见我的身体微微一僵还看见了我沉重的神色。 我带着一丝不知是预感还是心存侥幸的情绪问少女:“你的主人有说关于安置人偶的事吗?” 少女微笑道:“有的,她说您可以让渊帝家族的幺子来帮助您。”语毕,少女又转向了伊莎贝尔女王,“陛下,主人让您去内殿见她,她有事与您商议。” 女王点头,轻车熟路地向建筑的深处走去,半途她回首望我,她优雅亲和地一笑,“就此别过了,小塞琳娜,看到我那淘气儿子时记得和他打打招呼。他的名字叫文森特,文森特·阔丝蕾特。” 我向她挥挥手,“嗯,我记得了。”最后我也没能说出告别的话语,因为我们不可能再见,而我也不想说永别…… 之后,绿色头发的少女告诉我,六代女王会在她的收藏室内为我留下一管她的血液,帮助我再次来到伽兰之地。 “是回去的时间了殿下。” 这句话与那少女的笑容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啊……终于要回去了。 ~~~~ 悲寂的挽歌,喑哑地吟唱,哀转的曲调,唤醒千点的回忆…… 沉沦在黑暗中的血族,即将苏醒。 月华如水,玛克辛城堡前的夜百合悄然绽放,弥漫在空气中的淡雅清香,洁白晶莹的花瓣泛着柔和的银色光芒。 渊帝黑侧做在窗台之上,手执透明的高脚杯,杯中殷红的液体带着淡而诱人的腥甜,鲜血在杯中摇晃。这位血族的亲王,静静望向远方,喃喃道:“七天了,还没消息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浅浅的叹息:“米娅那边没有反应,她的灵魂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靠在墙边的银发青年,幽幽睁开了一双血色的眼。他就是血族第一大公爵,塞维尔·路易斯。 “怎么?你想她了?”塞维尔看着他玩味一笑,“这不才几天吗?” 渊帝黑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血液一饮而尽。 真希望能快点真正见到你,我的塞琳娜…… 就在这时,桑妮(塞琳娜的姐姐)突然破门而入,她很是急促道:“快!快跟我去人界。灰说,米娅感觉到塞琳娜回来了!” 黑猛然站起,手中的高脚杯应声碎裂。 一个小时后—— “黑你们来了,塞琳娜刚才就来及和我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进入睡眠了。”米娅苦恼道。 塞维尔忙问道:“她说了什么?” “嗯……实际上我也没太听清楚。她好像是说,要去找什么、什么百目子?还让灰帮忙找灵魂的容器,嗯,好像是的。” “百目子?那是什么?”四个血族中唯一不知情的桑妮问道。 黑和灰自觉望向塞维尔,他们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的。而且,说实话,他们虽然认识百目子,但也不知道百目子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就交给堪比《百科全书》的智将塞维尔。 “加油,万事通!”灰鼓励道。 塞维尔看向四周一圈求知的眼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愚蠢是不可战胜的啊…… 他认命地开始解说:“听好了,这个百目子是一个外表看似人类但实际上是被赋予灵魂的人偶。她的诞生来自于一种魔女才会的十分古老的巫术,需要十分复杂的仪式才能完成。百目子与塞琳娜的关系,客观讲就是施术者与人偶的关系,但实际上塞琳娜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人偶拥有了灵魂与自己的意识,那就是百目子。” 米娅忽然举手,“提问~!塞维尔老师,那百目子身体内的灵魂是哪里来的啊?” 塞维尔对米娅的主动提问表示很高兴,点头认可道:“嗯,这个问题问的好!百目子的灵魂,实际上就是塞琳娜的。她拥有塞琳娜二分之一的灵魂!” 灰思索片刻沉声道:“我大概知道塞琳娜让我找灵魂容器的原因了。” “但是她对塞琳娜那么重要,塞琳娜舍得吗?”黑问道。 “嗯……不知道啊。但是她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十分喜爱人类料理的塞维尔无意识道。 米娅撇撇嘴,“我对那个百目子越来越好奇了。”米娅的口气酸酸的,就像是小孩子被抢了糖果。 桑妮看出了米娅有些像是被争宠似的小心思,笑道:“你对塞琳娜而言也很重要。知足吧,她和你们任何人的感情都比和我这个姐姐的深。” 米娅诧异地看了桑妮一眼,但发现桑妮已经将目光转向别处,也就知趣地转移了话题。 “但是百目子现在在哪里呢?你们知道吗?”米娅问道。 塞维尔神秘一笑,“知道,当然知道。她是不会离开那个地方的。” 灰回忆道:“是啊,我记得哪里原来属于一个叫米尔德丽的魔女,当时大家把它称为米尔德丽的小洋楼来着?” “嗯,塞琳娜曾经住了十年的地方。”黑缓缓道。 米娅突然不满地大声嚷嚷道:“啊!!!你们不要打哑谜啊!为什么关于塞林娜的过去米娅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因为你最终会什么都不记得……几个血族在内心默默道。 这次沉眠与以往不同,我久违地做了一个梦,一个曾经在还活着的时候做过的梦。它令我难以忘怀,很悲伤,也很沉重。 似梦,更似回忆—— “等我……我会带着你最喜爱的花去找你……” 辽远,我听见了自己哀伤的声音。泪水,欲涌而出,悲情的泪珠随之而落。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清冷的风,在耳边呼啸,带来悲伤的回忆。 今,你又站在了我的面前,恍如隔世。悲愁,哀叹,永恒的思念,皆融入我心,化作孤独的咏叹。 我站在云端,与你相望,迷人的微笑映上你绝美的俊颜,柔美的金发垂于腰间,你身着华贵的白色礼服,金线镶边,水蓝色的长袖露出半截,白珍珠,祖母绿,映衬着拂晓的光辉。你轻轻展开了翼,六枚羽翼微耀着淡金色的圣光。 啊,你在对我笑吗?多久,没有看到你的笑颜。但,为何?我始终无法看清你的脸?只能模糊,看见你的笑颜……你向我伸出了手,洁白的手套套住了你欣长的手指,好像在唤我过去,去将手搭在你的手上。我出神地望着你,如受盎惑般地缓缓向你走去,陌生的感情在心中鼓胀,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我要见他,要触碰他,要拥抱他,要亲吻他,吾爱……我逐渐加快了脚步,缓步,快步,疾步到小跑,情感的强烈波动欲将我吞噬。 不知不觉中,场景飞快地变化着,一条大河横空出现。我猛然停驻了脚步,脚下柔软的云朵变为了坚硬的土地。我被无情的河水挡住了前进的路。吾爱,你在彼岸,我们只能两两相望,却永远无法触及。血色的夕阳,垂悬于遥远的天际,染红了半边天。遥望远方,面前的长河蜿蜒至天边,在残阳的映照下,闪动着粼粼的金光,空中异香飘渺。 夜幕飞快地降临了,遥远的天空星光点点,迷蒙中一颗耀眼的星辰陨落了,一场流星雨伴随而至。黑玫瑰花瓣在空中轻扬,环绕着你旋转、漫舞。你展开黑色的羽翼,柔美的金发变为了黑色,映衬着暗红的眸。 你在彼岸遥望,眼波微动,倾泻着淡淡的哀伤。晚风吸抚我的银发,你化为了红色的花瓣,随风而逝。 惊慌中伸手向前,失措地希望抓住写什么。我的爱,你再次离我而去……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你,去束手无策。悲伤袭卷我心,带着空乏与无力感,泪水悄然地落下。耳畔传来了轻柔地拨弦声,抬起含泪的眼眸幽幽望去,一个女恶魔坐在河道岸边的古老岩石上。柔美的声线,凄婉地吟唱。 “是谁在地狱作了国王 是谁在天堂迷失了方向 是谁抛弃了她的信仰 是谁把天使深深埋葬……” 哀转的女声,萦绕在我的脑中,久久不见散走。 我猛地睁开血红色的双眼,泪水无意识地随着眼角流下。第二次了,第二次做这个梦,内心还是无比的哀伤,感觉胸口闷得厉害。我抬起颤抖的手,按在心脏处,好痛…… Chapter 11 百目子今天起了个大早,在准备中饭的时候听见门铃被什么人按响了,她十分惊讶于有人的造访。因为住所的四周设有法阵,一般不会有人进得来才是。 “来啦来啦~!”百目子边喊着边快步走去开门,棉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带着好奇打开了门,却看见了一个……萌妹子?! 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棕色的长发微微打卷,苹果脸,眼睛大大的很有神,混搭轻松的服饰带着清新而又活力的感觉。 “你就是百目子吗?”那妹子看着百目子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是啊。请问你是?”百目子仔细回想了一圈,确认自己并不认识面前这位。 “我是米娅·卡尔兰。你好,百目子。”说完她还向百目子伸出手,示意要与她握手。 百目子一头雾水地回握,问道:“你是人类吧,人类为什么会来找我呢?而且人类为什么能通过魔女设下的法阵呢?” “因为她是和我们一起来的。”门外不远处忽而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百目子忙探头望去,看见来人后她面露极大惊喜之色,兴奋地向他们挥手,“塞维尔大人!黑大人!还有妖孽大人!好久不见~!” 塞维尔笑道:“哟~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十足。” 黑向她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灰的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给了百目子一个暴粟,恶声恶气道:“你刚才那声妖孽大人是叫谁的?” 百目子捂着被敲的脑袋,“唔~好痛。当然是叫你了妖孽大人!” 灰挑起他漂亮的眉,“你还喊!还想被敲吗?” 百目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灰微微眯眼,“这还差不多。” 桑妮看着这样孩子气的灰不由掩面轻笑起来,灰看见桑妮笑他,不仅没恼竟然也望着桑妮温柔一笑。他将百目子从屋里扯了出来,拎到桑妮面前,柔声介绍道:“桑妮,这是百目子。” 然后又凶啦吧唧地对百目子道:“看见没?这是你月淳大人的姐姐桑妮大人!还不快打招呼?” 桑妮点头微笑,“你好,百目子。” “初次见面,桑妮大人~!”百目子听到是月淳大人的姐姐马上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之后她又撇撇嘴,假假猩猩地对灰道:“哎呀呀~恭喜灰大人抱得美人归,祝你们天长地久。早就听月淳大人说你对桑妮大人图谋不轨,今个是功德圆满了哈。” 灰脸皮超厚,完全没有一丝不好意思,挑眉一笑道:“承你吉言,多谢夸奖!” 百目子对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小声嘀咕道:“真是一朵鲜红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啊可惜。” 灰作为拥有高贵血统的血族,拥有超强的听力,自然是将她的坏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危险的冷哼一声,阴森笑道:“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但是,再说一遍……你的小舌头可就没了哦~” 百目子吓得连忙蹿到塞维尔身后躲起来,以寻求庇护。看灰半天没有追过来,才哆哆嗦嗦得将脑袋伸出来一点点道:“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到屋里来坐坐吧。” 一行人进屋落座后,百目子又做好了午饭。米娅从进屋以后就一直没有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塞维尔试图与其沟通,失败……灰耸耸肩表示人类的心思他不明白。至于黑……这位比米娅还沉默,他个冰山男就在进门前说过一句话!真是的,塞琳娜一不在,他就回归了这个死样子。 桑妮大概猜到米娅在想什么,因为她同样被这群人间和睦融融的气氛给惊到了。只不过她选择了参与融入其中,而米娅则选择了一个人闷闷不说话,将自己无形地排斥在这种温馨气氛之外。o(︶︿︶)o唉~真是个自我保护意识过强的孩子,为什么要封闭自己呢? 但米娅的沉默在吃到百目子做的可口佳肴的时候被打破了。 她说:“天哪!为什么这么好吃?!” 百目子自豪一笑,“那是因为我下了几十年的功夫在上面啊~!好吃吧,那就不要客气多吃一点!已经有好久没有人吃我的料理了,被表扬了好开心~”百目子性格十分开朗直率,她从来就是心里想什么就嘴上说什么,虽然……这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比如对于灰的坏话,她一项都是当着灰的面说,绝对地直言不讳。然后就被灰大人(会打人)一顿海揍了…… 热爱人类食物的塞维尔自然地加入了品尝美味的行列,他赞赏道:“百目子果然又有进步了,非常美味。” “(__)嘻嘻~谢谢!” 黑、灰和桑妮的午饭百目子也准备好了,三人面前都是……一杯血。 米娅因为一顿饭的原因被百目子收买了,忽然和百目子的关系变得特别好。可能也是因为百目子这个自来熟有大大咧咧的性格。米娅很快就拉着百目子问东问西,比如说……月淳大人是谁? 我这个当事人来解释一下,这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养母米尔德丽帮我起的。八十年前,我被桑妮(那时的桑妮被堕天使帛曳控制)封印了记忆扔到人界。魔女米尔德丽捡到了还是小孩的我并收我为养女,她为失去记忆的我起了个名字,那就是月淳。而我所有不是血族的朋友都会叫我月淳,他们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我的本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 米娅同时也告诉了百目子关于我和她共用一个身体的事。==所以说……她们凑在一起都是在谈论我的是吗? 塞维尔忽然侧头低声问灰,“塞琳娜让你找的容器准备好了吗?” 灰略加思索,“嗯,那个的话应该可以。” “塞琳娜究竟准备干什么呢?”桑妮问道。 “不清楚,但等她醒了,就自然会知晓了。”灰刚看了米娅一眼,就见她忽然站了起来。 米娅严肃道:“塞琳娜醒了,但是灵魂很虚弱。” 这次与米娅交换位置的过程异样的困难且漫长,没想到那空间魔法的使用,对灵魂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我精疲力尽地靠在黑的怀里,虚弱的精神勉强地控制着身体。但在看见百目子含泪的眸子是,我还是勉强地露出了笑容。 真的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我的百目子…… “月,月淳大人!”她很想扑上来将我抱住,但却被灰制止了。塞维尔也用眼神向她示意,摇了摇头。 “百目子,今天我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有事要和你商谈。塞维尔,你们能先回避一下吗?”我不希望塞维尔他们的原因而影响百目子自己所想做下的决定。 塞维尔难得向我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很正式的贵族礼仪道:“遵命,殿下。”然后就带着灰和桑妮走出了房间。 黑柔声问我,“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放心,现在还没事。” 他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将我放在沙发上,也走了。但到半途,他又回望我叮嘱道:“不要勉强自己。” 等黑出去为我们带上门后,我这才开始了与百目子的对话。 “月淳大人~百目子好想你~!”百目子凑过来,和我坐在一个长沙发上。 我微微一笑,“嗯,我也很想百目子。”停顿一下,我继续道:“百目子,实际上我知道复活的方法了。但这需要的你帮助才能做到。” 百目子好奇地问:“月淳大人,有什么是百目子可以做到的吗?” “嗯……我,可能需要你的灵魂。因为我的灵魂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身体了,要想复活的话必须要做足够的灵魂来支持身体。但这可能要委屈一下百目子,可能要在一个容器里待一段时间。”我有些内疚。 百目子忽然露出了勉强的一笑,“月淳大人,你这是要收回你的灵魂吗?百目子知道经过几十年我这个人偶的身体已经不再能继续运作下去了,最多还有五年,我将重新变为人偶。月淳大人还在的时候,为百目子提供的魔力已经耗尽。所以,月淳大人想要我的灵魂就尽管拿去吧。但是……百目子不想离开你。呜呜呜呜~~”说着她竟哭了起来。 我无奈叹息,“傻瓜百目子……我怎么可能收回全部灵魂让你消失呢?如果这样,那我当初还不如不造你。我只是想给你换个容器!” 有些强烈的情绪令我的灵魂难以支持,不由虚弱地微喘,平静片刻随后继续道,“因为当创造你时我的能力与魔力还不成熟,所以才用了二分之一的灵魂。而这其中支持你的意识的只有八分之一,其他的全是为了供给这个身体。我现在为你换一个容器,只是收回你身体所需的那个部分灵魂,你的意识与独立人格我当然会好好帮你保存下来。” “真,真的吗?”百目子抬起泪汪汪的眼,很是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我费力地抬起手去摸摸她的头,“那是当然,而且你不是也一直很想去吗?塞尔拉。” “嗯!”百目子用力地点点头,“我一直很想去看看月淳大人的家乡。” 于是乎——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塞尔拉进发了。 期间我将百目子的灵魂收回,与残缺的灵魂融为了一体,灵体的虚弱感得到了完全的化解,我又重新恢复了精神,也再不需要每天通过超长的睡眠来缓解能力的缺失。 这之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拽着黑的领子逼问他‘佩儿·罗琳在预言初代女王转世的时候究竟看见了什么?’我记得黑有过目不忘的异能,他只要在书上看过就一定可以完整地复述给我听。 黑颇为无奈地看着我说我应该去问塞维尔,关于预言的内容还是塞维尔告诉他的。我说,我不管,你既然知道那就告诉我! 实际上,我本来也是想去问塞维尔的。但由于他早就和玛门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我只好作罢。 根据黑的复述,我知道关于佩儿·罗琳预言时看到的景象书中是这样记载的—— 伟大的预言家佩儿·罗琳曾说,她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却无法预知它发生的时间。她还说,她看见了太阳的陨落与塞尔拉的毁灭,那是血族的末日…… 浓郁的血腥味充溢天地,有野兽的,也有血族的。阴冷的风席卷着大地,尖锐的呼啸声宛如亡灵的悲鸣。原本繁华的塞尔拉染上了无尽的凄凉,沉抑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放眼遥望,一轮血月悬于天际,极致的黑暗吞噬了夜空,使原本无星的夜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那一轮血月就似黑夜睁开的一只血瞳,萧瑟晚风轻舞,血腥味弥漫,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迎着月光寻觅而去,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腥味越浓。 后来,她看见一个女孩手拿一把滴血的白刃长剑,站在尸体中央,宛如杀戮的死神。蓦然回首,女孩银色的发在空中肆意飞扬,她有着与初代相同的绝色容貌,血色的美目透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她的右眼角下纹有一朵小巧妖艳的曼珠沙华,嘴角还勾着淡淡的微笑…… 原本很坚定的我,在听完之后也隐隐开始有些担心,塞尔拉将来该不会真的遭遇什么灭顶之灾吧 Chapter 12 回到塞尔拉以后,我很不要脸地霸占了米娅的身体,把我之前想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比如说玛克辛的内置图书馆,比如说放我武器和配饰的密室…… 但是我最先去的还是我自己的房间,我并不是想去休息更不是想去回忆什么,而是因为那里有一幅画,一副充满谜题的绝佳作品。 初代女王留下的大部分物品都收藏在c区的‘月夜博物馆’了。作为塞尔拉最大的博物馆,馆内存放了大量初代的作品与遗物。而玛克辛城堡里仅存了三件初代的遗物,这也是她生前嘱咐后人绝对不允许挪动的三件物品。 1初代亲自制造并使用的武器:一对短剑,一柄纯黑一柄纯白,用魔石‘惜阴’可以将它们合为一体(后世称其为“离渊”,现在是塞琳娜的武器)2《克莉丝多尔》(又称作“拉米雷兹的古书”) 最后就是挂在我房间里这幅画作,初代自称其为“很久以前的一幅自画像”但其画风却与初代后期的画作完全不符,相对来说还更加成熟洒脱,所以大多数血族都怀疑是他人所作。更有趣的是,画的背后还有一段寄语,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血族看懂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我抬头静静仰望墙壁上的那副古画,魔法的保护令它无视了时光的流失崭新依旧。初代陛下一项是以清冷孤傲的女王形象面向世人,不管是后世的画作或者书籍中的描写皆然如此。但这幅画却完全颠覆了这一点…… 镂空雕花的白色画框镶了一条淡雅的金边,画作以白色为基调,背景是一朵洁白蓬软的云朵。一个小女孩身体微曲在云上熟睡,天使般纯净柔美的五官精致的令人赞叹不已,不难想象她长大之后的绝世美貌。 女孩柔顺的银白色长发随意地铺散在云上,一颗水滴型的海蓝宝石坠于额前,柔软的流海掩住了穿坠的银链。长长的白色睫毛下不知藏了一双怎样灵动的眼。圆圆的小脸又白又嫩,可爱得让人想捏上一把,小嘴微微的弧度好像在诉说着她的好梦。女孩将一只小手放在嘴边,另一只则搭在一个金色的小竖琴上。白色的吊带睡裙有些皱褶,露出白嫩的小腿…… 这般纯真美好的存在根本不似血族,而像是个天使。我很难想象初代自己会将自己画成这样,而那画中女孩与我儿时完全相同的相貌更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 作为初代的转世我拥有和初代一样的灵魂,也很巧合的与她拥有了同样的相貌,但完全不同的人格造就了全然不同的气质和思考方式。就像我永远无法达到初代的那种女王的孤高冷艳,也永远无法理解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除了相貌以外我和她甚至连喜好都没有一点相似。 我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看这幅画,但是自从前几天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我就一直挂念于此。情不自禁地将画框从墙上取下,翻转过来,看见背面右下角的一行不明含义的文字。 优美的线条画出一道道完美的曲线,形如流水,洒脱飞扬,带有几分不羁的气势。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也没有人知道它来自哪种语言。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我始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许,根本就没见过,觉得熟悉只是看多了这行字的错觉。 忽有种古怪的想法一闪而过,我觉得或许我可以去问问血契之眼。毕竟它是和初代同一时期的产物,这古老的文字它也许认识!我抱着画框就兴冲冲地向六代的寝室跑去,黑看见在走廊上奔跑的我,也不知道我准备干嘛,但就跟了上来。 到达六代女王的房间后,我看见那雪白的大衣橱,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米娅的劲这么小怎么把沉重的衣橱推开呢?不推开我怎么通过密道去地下城堡呢?失算啊失算…… “你在干什么呢?塞琳娜。”这时黑清冷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耳里却如同天籁。 我惊喜地回头,“黑!来得正好。快,快帮我把这衣橱推开!” 于是,我成功地使唤了黑亲王帮我干苦力。衣橱后面显现出一条弯曲着向下延伸的狭窄楼梯道…… 这条幽长通道的尽头,便是城堡地下建筑的入口处,也是这次目的血契之眼的所在。黑跟着我一路向下,用魔法燃起蓝色的火焰为我照明,原本黑暗的通道变得明亮,阶梯清晰起来。 幽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悦动着,没有那般灼亮与炽热,柔和的光亮燃烧着美丽的颜色,那是梦幻的蓝色。我回头望向黑,看见他温柔含笑的眼,不由微愣,他的眼也是蓝色但不同于魔法火焰,那是如大海般湛蓝的一种神秘而深邃的颜色,却又带着深海的彻骨寒意,一种冰冷的深蓝。 可那种冷蓝的眼眸一旦带上了笑意,却又是那般温柔与多情。令人沉醉的蓝色,就这样一只吸引着我。在我凝望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在那一片汪洋中迷失方向。黑的眼是有魔力的,我一直这么想着。 黑看着一直望向他神游的我,不由好笑,捏捏我的脸这才唤回了我的意识。他笑道:“想什么呢?亲爱的。” 我甩甩头,用懒懒的口吻道:“没什么,只是太久没有看见帅哥了,多看一会。”然后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就抱着画顺着楼梯跑下去。 “喂,塞琳娜,这楼梯挺长的,你确定没有光你看的见吗?”他冲我喊道。但黑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就看着我还是一个劲的向下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便赶忙追了上来,他怕我看不见而摔倒。 黑暗的路很快又再次被照亮,我知道是黑赶上来了,但我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停下,我就继续跑,直到……手腕被后面的人抓住。 之后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交了换前后位置,我也就由着他拉着我走,因为我跑累了…… “这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玛克辛城堡地下建筑的入口?”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十分普通又面积不大的石室。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只有那个将近雕刻了整面墙的五芒星阵了。 我点点头,环视四周解释道:“实际上这不是正门,只是一个验证来人是否有资格来到地下宫殿的地方,真正的门还是挺好看的。但是血契之眼就在这,所以没有开启地下的必要。” “啊,我看见了……”黑望向一个方向表情微僵硬,喃喃道:“早就知道那个玩意叫血契之眼,但没有想到真的就是一只眼睛。”他看见了五芒星阵的上方有一只血红色的大眼睛,有着毒蛇般竖瞳的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 血契之眼还是一如往常的视线飘渺,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它在看向哪边。那迷糊的小东西是在神游吗?我内心不由产生了疑问。 “血契……”我唤了它一声,就见它不情不愿懒洋洋的将视线汇聚,望向了我的方向。可在它看清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我的时候,眼睛忽然变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形,带着笑意的血契之眼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可爱,但在透过‘但他林镜’看向外面世界的米娅眼里确实那样的惊悚。 看着笑眯眯的血契之眼,黑不由挑眉,问我道:“这是在笑吗?” 迟钝的血契之眼这才意识到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人,它默默将视线转向黑…… 看到黑后,大眼睛忽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露出来极度惊恐的神色。黑不解中俊眉微拧,谁知那血契之眼却因为黑的细微表情被吓得魂不附体,它猛地闭上眼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说什么都不肯在睁开。 我疑惑地望向黑,他向我摇摇头表示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好去问血契之眼,“小血契。不要怕,我在这。这是怎么了?你认识黑吗?”为了不再吓到它,我将声音放的很轻很柔,用一种安抚的语气问道。 血契之眼听到我的声音后,颤颤巍巍地张开了一条缝,它用异样可怜的眼神与空中金色的魔法文字向我控诉。 『魔鬼……这个人是魔鬼!』 这大眼睛已经委屈的快哭了,我敢确定它要是能离开那面墙的话,早就会缩到我的怀里来寻求安慰。 我赶忙安慰道:“好,不难过,不难过了。有我在这里他不敢欺负你。来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怎么着你了?” 黑内心纠结,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血契之眼你不要向塞琳娜撒娇! 『就是他!一万年前,把我的眼珠挖出来给他的骷髅们当球踢!呜呜呜~~疼死了……』金色文字再次显现,黑完全纠结了。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啊……一万年前塞尔拉才刚刚建立! 我无奈地望向黑,这血契之眼多半是把他和什么人弄错了。“黑……要不你先上去吧。血契之眼怕你的狠。” 他扬眉道:“那你摸黑上去?” “……” 望望血契之眼再望望黑,我不经扶额哀叹,“算了……今天就不问了,下次吧。” 无功而返令我心情不佳,以至于忽略了血契之眼那超强的认人能力,它连不停换身体的我都能认出来,更何况连外貌都没怎么变过的黑…… Chapter 13 猩红的液体悠悠的摇晃着,滑过精致透明的试管壁,两支小巧的试管被放下塞尔拉虚假的日光下静静观察,高贵的血液被水晶完全密封,在光线的清晰映照下发出迷人妖异的红色光芒。 两支水晶试管分别装有血族历史上两位最伟大女王遗留下来的珍贵血液,一支是我从玛克辛地下城堡六代女王收藏室中取出她专门为我留下的血液,另一支是渊帝家族代代守护的圣之血——传说中初代女王的血液。 圣之血现在是由几大家族联手组成的皇家联合协会(简称‘皇协’)保管,但具体的守护工作却是一个名为死亡骑士团的特殊组织在执行,他们表面是皇协的直属部队实际是被高薪聘请的佣兵团。 他们原本只负责暗杀和参与各种家族恩怨,但近一百来死亡骑士团的工作性质有所变化,他们开始负责塞尔拉的警卫工作和对圣之血的守护,因为也就是在一百年前黑的弟弟渊帝灰成为了这个组织的领导者…… 于是,本该被严加守护的圣之血就这么被灰光明正大地带了出来,又轻轻松松地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捏着两支试管心情沉重,这都是极度珍贵的血液,我那样用实在是觉得可惜,但同时我又别无他法。 这两小瓶血液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上,美丽妖艳带着异样致命的吸引力,甚至让我的灵魂为之兴奋颤抖。六代的血液温和恬静,而初代的血液却是幽深冰冷,两种不同的血液两种不同的期盼,但当它们全部汇聚于我身上的时候却可以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月淳大人~”熟悉欢快的声音带着不断扇动翅膀的‘啪啪’声快速地向我袭来。一只小巧的蝙蝠一下撞进了我的怀里,还撒娇似的蹭了蹭它的小脸。我将它从怀里拎出来,捏捏它的小耳朵,轻轻放在了肩膀上。 是的,这只蝙蝠就是百目子。她的灵魂最后被灰塞进了一个契约蝙蝠的空壳里,从而成为了我的契约蝙蝠。 “月淳大人马上就要复活了吗?”百目子靠着我,红宝石般的小眼睛闪现着兴奋的光芒。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米娅这几天都在睡觉,我知道她是无聊的很,想尽快把身体还给她,不能总是耽误她的正常生活。 这天的夜晚安然静谧,城堡外的夜百合带着柔柔的羞涩模样含苞欲放。我在血契之眼的认证下,来到玛克辛的地下宫殿,途径历代女王的收藏室,最后在第九间停住脚步。 六代女王的血液带着牛奶淡淡的香醇,缓缓地流入古老魔法阵的阵心,唤醒沉睡千年的伽兰之门。灰色暗淡的珍贵晶石立刻恢复了活力,由内而外漾起了美丽炫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原本略有些昏暗的空旷收藏室。 复杂的字符魔法阵被晶石照亮,来自亘古之时的醇厚魔法之力,大气滂沱地扑面而来,稀有晶石的眩光带来以震撼的美感。那多彩绚烂的光芒好似是打开伽兰之门的圣神祭祀,而献上的祭品正是阔丝蕾特家族尊贵的血液。 一个短促的深呼吸,我微微提步,蓝色小巧的高跟鞋轻轻踏在古朴精细的魔法阵上。那属于米娅的娇小身影消失在收藏室内,带着那强势的魔力与光芒一起,无声无息…… 无比强劲的古代魔法,在空间转移下带来了片刻的眩晕感,令我脚下一个踉跄。待稳住脚步,我缓缓直起腰身,扶住尚有些晕乎的脑袋,艰难地睁开了略显干涩的双眼。外界的光线很柔和,但眼前的景物还有点迷蒙,我微微眨了两下便又清晰了起来。 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立于一个面积不小的高台之上,应该是某种古代建筑残存的地基,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损毁严重,狰狞的裂痕与破碎的大块石砖使地面变得凹凸不平。高台的边缘处紧扒着几条粗壮的绿色藤蔓,一层薄散的青苔铺在地砖上,带着深沉古朴的气息。 我将视线放向远方,几只不知名的鸟类展开双翼划过万里无云的晴空,天高地远的迦兰之景带着独特而震撼的美,映入我的眼帘。我所在的高台处在一片幽深森林的边缘,极目远眺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广袤起伏的原野覆盖着丰茂的柔软草垫,凄凄芳草在温暖的风中缓缓摇曳,从远处望去就像是漾起了一层层嫩绿色的海浪。我被眼前的景物深深吸引,惊叹之情难以言喻。仅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安逸舒适之感便油然而生。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感受轻风吹拂耳畔,发丝随风飞扬不时擦过脸颊。享受片刻,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迈步走下高台,准备穿过森林的边缘。 古远的繁茂森林,终日弥散着一层湿冷的薄雾,所有的树木都至少有两人合抱粗并生根在奇异的白色泥土中。我静静地蹲下用手捻取了些地上奇妙的松软白土,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嗅,便有淡淡的清香沁入肺中。这莫非就是“兰洛白”?一种传说中含有香味的白色泥土,就连‘万事通’的塞维尔都只在教科书见过!真难以置信……因为相传那种泥土只存在于雾霭森林。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此时正在为寻找伽兰之主的住所而异常艰辛地穿越平原,然后一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样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我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平躺在草地上,享受柔和温暖的阳光,四周是青草野花的气息,好不惬意。 我微眯着眼,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浑身暖洋洋的。想着在原来的身体里时,最厌恶的事物就是太阳,它总是那么刺目难忍,只要在阳光下多行走一会就会感到全身疼痛并且眩晕不止。但现在在米娅的身体里却可以尽情享受阳光,真是愉悦人心啊~!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只灰白色的鸟落在远处的古树上,发出奇怪的叫声,也随之唤醒了我的神智。不太情愿地从草地上爬坐起来,支着上身抬头望向那奇特的鸟。 但还未等我看清它的摸样,它便怪叫着扑打翅膀,重新飞向了空中。我随之站起身,掸掸裙上的草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这只鸟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迦兰主人肯定在我刚到这里的那一刻就以知晓,她看我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她的住所,必会找什么人来指引我。 我之所以什么也不做,只是躺着晒太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我也不可能轻易找到她的住所,所以与其像只大头苍蝇盲目地四处乱转,还不如静静地等待向导的到来。但是这向导竟然是只鸟的这一点,确实令我始料未及。 那只鸟的飞行速度很惊人,一点都没有等我跟上的意思,很快就变为了天空中的一小点。我微微一笑,它消失了不要紧,因为我已经大致确定了要去的方向。蓝色的小高跟鞋再次踏在了柔软的草甸上,我稍稍加快了脚步,浅色长裙的裙摆被风吹起,扫过青草嫩绿的尖端。 没走多久,就有轻缓优雅的竖琴声伴着轻风徐徐飘至,不知名的乐曲带着古老悠扬的凯尔特风情,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绪。我寻声望去,还是那片广袤的平原,微微敛目思索片刻,我单手提裙,向着琴声萦绕的地方小跑而去。 风的轨迹没有那么流畅了,应该是被一些建筑物所遮挡。虽然眼前还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但有些时候人的五感不完全可信,过分相信眼前所见的事物往往容易和真相擦肩而过。 我放弃了视觉而改用耳去聆听,去感受风的方向,纯粹是凭着感觉往前走。我想,之所以呈现的只有这些景象,大概是人为的海市蜃楼或是结界幻境。微微一笑,寻着琴声的方向去了…… 大约快步走了十多分钟后,眼前那一成不变的原野之景忽然如云雾般散去,周身魔法的波动愈加强烈,我惊喜之余不有感叹,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幻境的边缘,竖琴声的指引起了很大的作用。轻勾唇角,看来伽兰之主也等不及了呢。 那美妙轻盈的琴声再次响起,萦绕在我的周围,抬眼望去,我的视线停驻在了某一点上。两支断柱旁,静静地陈列了一架暗金色的竖琴,那竖琴比我还高上一些,被几条枯萎的藤缠绕,带着遗世千年的沧桑。几根仅剩的琴弦在残存魔法的作用下轻轻拨动,奏出美妙悠扬的古老乐章。 我紧紧地注视着那琴,怎么也无法移开目光,一阵莫名的痛楚泛上心头,浓郁的哀伤席卷而来,泪水难以抑制地湿润了我的眼眶,不明的悲伤情绪令我有些失措,这来自灵魂深处的伤痛是什么?为什么会无端感到这种痛楚?但是,我也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这种情感并非来自我的记忆 如受蛊惑般,我缓缓的上前,轻颤着用手抚摸那琴,可就在我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竖琴似乎发出了凄凉哀痛的悲鸣,“嘣”的一声闷响剩余的琴弦竟一齐猝然从中间断开!悦耳柔和的乐声戛然而止,带着强烈的违和感也硬生生将我从痛苦的梦魇中拽出。 “塞琳娜?”米娅的一声轻唤则彻底唤醒了我的意识。我难以置信地捂住还有些紧揪的心口,惊慌地望着那架琴弦尽断从而再也无法奏响的古老竖琴。 原本沉睡的米娅在强烈的悲伤情绪中惊醒,她连忙通过但他林镜观察外面世界的情况,之后她就看见我愣愣地将手放在竖琴上,如此失常的我令她不安,担忧之余她略带迟疑地轻唤了我一声,也正是她这声碰巧的呼唤让我彻底清醒。 我紧紧地蹙着眉,完全不能理解那份差点要将我吞噬的悲恸是从何而来,但其程度却足以引起我的恐慌。忽然,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这种伤痛好像曾经在哪里感受过…… 米娅感到我的渐渐稳定的情绪不由松了一口气问道:“塞琳娜,发生什么了吗?” 将手放在心口处,我皱眉道:“米娅……我怀疑我是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这段时间我已经两次感到无端的痛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是的,我想起来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哀伤曾经在那个梦里感受过。这两者是有什么联系吗? 那个奇异的梦镜,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也曾经做过一次,那时我甚至无意识地喊出自己从未听过的语言,但我却十分肯定的认为那是一个名字。在梦里,我始终看不清梦中那人的脸庞,但始终记得那种浓郁的凄哀。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复活了,所以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米娅说道。 “谁知道呢?”虽然我隐隐有些不安,但也并不想过多纠结下去。不论未来会怎样,复活是一切的前提。再者,我对伽兰之主也很感兴趣,也是她能解决我的疑问也说不定。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再望了那竖琴一眼,转眼眺望眼前的景物,真是来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呢。 Chapter 14 眼前是一个精巧美丽的花园,零星种植的夜百合在其中舒展柔软的腰肢尽显娇嫩妩媚,曼妙的身姿在柔光中轻柔地伸出枝叶,温润晶莹的花瓣带着羊脂玉般的色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但如果……让视线默默的越过这片花园,那是全然不同的景象。曾经神工天巧的白色建筑群遭到巨大程度上的损毁,碎裂的白色大理石杂乱陈列,不知是怎样一场恐怖的灾难造成了这样的惨剧。虽是满目斑驳的残垣断壁,但仍可以判断,这是古代宫殿的遗迹。 这曾是一个庞大的宫殿群,零星散落的巨大白色石块原属于那古老的殿宇,在长年的风雨侵蚀下已有部分风化,甚至附着了些许青苔,断裂的石柱躺倒于地,残存的半面墙壁上精美的浮雕依稀可见,玉石装点的地面还稍有残存,各种外形柔美做工细腻的大理石人像,就这样缺头断臂破碎在地,祖母绿、月长石是最普遍的装饰,不难想象曾经这里的华美壮观。 一大片由优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废墟,只有部分建筑还未损坏完全,但也仅依稀可以分辨出曾经的轮廓。远远望去,颇有种被时间所遗弃的苍凉之感。灾难犹如一双毁灭的巨手,肆虐地摧残这曾经美轮美奂的宫殿,从而将其毁于一旦。 略有些感慨,我穿过这片华美宫殿变为的废墟,缓缓的向前走去。可没有料到的是,我没有再次回到那广阔的平原,而是来到了一片平静无痕,清澈如明镜的湖面。 那开阔的湖面倒映着周围美好的景致,就连那清凉的的风都不能使其泛起一丝一缕的涟漪。那湖面就如我现在的呼吸一般,好似停止了…… 缓缓走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湖面。良久,我的嘴角蓦然勾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僵硬一笑。这怎么可能?一定是看错了。我怎么会在这伽兰的湖水中看见玛克辛城堡的倒影! 但是……那传说中月光城堡的倒影却又那么分明地呈现,就像是一副沉浸在水中的唯美画卷,甚至清晰地不带一丝晃动。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抬头望那湖的对岸了,就怕那对面离奇的绝美建筑会一不小心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伽兰本就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先是古老的祭台与传说中仅存在于雾霭森林的白色香土“兰洛白”,又有被未知灾难所毁于一旦的古代殿宇,现在则是这几乎和我从小居住的玛克辛城堡一模一样的水中倒影。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带着种朦胧的暗示意味,但又无法摸索到它的踪影。 伽兰之主,你到底是什么人?引导我来的这一趟除了复活还有什么更富有深意的目的吗? “塞琳娜殿下。”就在我沉思之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侧目望去,是一个身穿绿衣的红发少女,清亮的嗓音与玲珑的身段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住在森林深处的红发妖精。而她的相貌却恰好让我回忆起了哪位与六代女王一起见到的绿发少女,不知是个别五官还是整体脸型都让我觉得她们有些相像。 我淡然的望向她,最后的引路人是吗? 她好似看懂了我的眼神,微笑着对我说:“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殿下,我将是您伽兰之行最后的向导,那位大人也很期待见到您呢。” 我淡笑,“是吗?”但从表面看,倒是我对她更感兴趣一点。 那一直面带笑容的绿衣少女踏着灵巧轻盈的步子领着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用魔法设置的迷障,一路上还与我笑谈了许多。比如上次与六代女王一起见到的那个绿头发的少女实际是眼前这位红发少女的祖母,再比如她受到接待我的任务是多么多么荣幸。 我笑她道:“你太夸张了,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谁料,她却一本正经道:“没有没有,您知道吗?所有的伽兰子民都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这话着实令我震惊了一番。但之后我又瞬间了然,那少女口中的您恐怕是指初代女王,且不说伽兰,整个塞尔拉都是她建立的,听着她的故事长大也不怎么奇怪。现在想起来,就连母亲都给我讲了不少初代的故事呢。 初代塞琳娜·阔丝蕾特,清冷而又孤高的女王,拥有与我全然不同人格的前世…… 就在我仍然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少女兴奋雀跃的声音:“啊,到了!” 我缓缓抬起头,便看见了少女绽放的灿烂笑容,她向远处伸出手大声道:“快看呐,塞琳娜殿下!我们到了!那便是伽兰最大最繁荣的城池,主城——伽兰!” 寻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啊…那便是与伽兰之地同名的伽兰城吗? 就在看到那高大城门与壮观城墙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了,伽兰和塞尔拉不同,它没有随着时光的迁移而改变,这里甚至见不到一点现在科技的影子。完全就是从未被开化过的古代失落文明! 视线通过敞开的伽兰城门,我看到那令人惊叹的内城,不由加快了走入门内的步伐,想看见这城的全貌。 伽兰城是一个无比繁华的古代城邦,穿过高大的城门是一条广阔的大道,地面由无暇的白色大理石铺成,而道路正中央的那列地砖被印上了华美奇异的金色花纹。 道路两边是热闹的商贩以及白色的巴比伦式双层建筑,人们穿着古希腊时期的白色轻盈缠裹式服装佩戴简单的金饰。远远望去这就是一个白与金的城市。 这就是伽兰城……没想到竟是如此繁荣优美的一个城。这种恬净又高贵的感觉,谁又会想到这是血族世界中的城呢?甚至我的心底还默默地认为,这么一个莹白美好的城似乎放在天堂更为适合。 「梦境之城伽兰,传说中初代女王的沉眠之地……」 伽兰城给予我极大的震撼之感,可在此之余,又给了我一种奇妙的熟悉感。重要的是,这个城简直太完美了!完美到不真实,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符合我的审美,宛如是我在梦境中构想出来的那么一个地方。 它是伽兰的中心,血族世界的中心,如果我那个前世拥有和我一样奇特的嗜好的话,那么这个城市的中心,便是最适合埋藏秘密的地方! 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有什么独特的执着与爱好,那就是我如果有什么宝贵的东西的话,一定不会随便找个空间道具或者保险箱将它扔进去,而是会去找一个绝对完美且能与它完全契合的宝盒将它轻轻装入。 这个伽兰城,正是我心中那个最完美的宝盒。所以……这个城市的中心,就应该是塞尔拉的一切秘密所在。就这么想着,我漠视了周围商贩热情的叫卖声与伽兰住民惊奇的目光,大步踏上了那条印有金色花纹的迎宾大道,径直向前走去。 正忙着与小贩杀价而全然忘却自身任务的绿衣少女,匆忙间瞥见我渐行渐远的身影,赶忙大喊:“啊!您要去哪里?等等我!快等等我呀~!” 听到少女的叫嚷,我无奈一笑,放慢了脚步,待到她与我并肩之时,我出声问道:“这个城市的中心是什么地方?” 少女听见微微一愣,诧异道:“诶?您已经知道了?就是马上我们要去的那位大人的神殿啊。” 我转头看她,挑眉道:“神殿?!” 少女眉眼弯弯,笑道:“是啊,您往前看。” 我侧目望去,看见那魏巍壮观的宗教式建筑时,惊讶之余还不由感叹,还真是“神殿”啊。轻勾嘴角,恐怕连所罗门当年为上帝建造的第一圣殿都与之要逊色许多。 带着沉淀千年的古老底蕴,那壮丽的神殿建得极高,通向它的台阶层层叠叠不计其数,巍峨的建筑有着大气的白色外墙,一切精美华丽的装饰花纹均是由黄金浇筑,站在神殿的台阶下抬首仰望会感到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窒息感,庄严神圣的雄浑气势,颇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神殿的入口由两根大柱支撑,柱身皆被雕刻为一手持剑一手执书的女神形象。巨柱上方的横楣上刻着一行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再往上可以看见精美的浮雕是天使吹响了号角,微尖的顶部被描上了瑰丽的金色,在伽兰独特的阳光下盈盈升辉。 找到了…… 我眼色微深,再也没顾着去看那宏伟神殿一眼,单手提裙,一脚踏上了台阶飞快地向着神殿奔去,完全不去理会神殿内那些神官的诧异神情与身后那绿衣少女的大呼小叫和急切追赶,嘴角微扬径直越入神殿,向着内殿就去了。 米娅通过但他林镜瞧见我带着异常的兴奋劲,抽风似的一路狂奔而上,不由惊讶地瞪圆了眼,赶忙出声询问:“塞琳娜你这是在急个什么呀?!那什么伽兰之主又不会跑了怎么的,突然奔走得如此迅猛吓了我一跳!” 我无视米娅难得的抱怨与小吐槽,却竟自放慢了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米娅见我不说话,便又朝但他林镜望去,可她看到的景物却令她产生了片刻的震愣。 神殿光洁的地面本是由上好的玉石铺成,而在此处那玉石的地面被生生地截断了,将其完美取代的是一个平行于地面的水池。 这个水池用金边装饰,面积极大,将近占据了整个内殿,水面平静如镜,漾着淡淡的蓝色。走到池边向下望去,可以看见在很深的池底铺着一层蓝色的水晶,当光线由两侧的落地窗照入水中时,清澈的池水便会呈现淡雅的水蓝色。 我好整以暇地望向水面,淡笑着出声道:“我知道你也该等不及了,这不,赶着来见你了吗。怎么?到这份上还不现身,是不欢迎我?” 米娅一头雾水地听着我的自言自语,心中怀疑更盛,暗道塞琳娜今天是不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良久……明镜般的水面漾起了几道细小的波纹,继而渐渐扩大,晃荡的涟漪很快侵占整个水池。而在那波动的中心,一个小小的脑袋缓缓从水中探伸出来,水面的波纹也随之消逝了片刻。 可就在忽然之间,水面开始了剧烈的波荡,伴随着哗啦的水声一个娇小的身躯一下子破水而出,空气中瞬间飘起了一股清雅的淡香,一个如出水绽放的白莲般动人出尘的身影轻盈凌立于水面之上。在我惊异的目光中,她缓缓睁开了如血液般殷红的双眼。 出现在我眼前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银色的长发无比柔顺垂至脚尖,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坠于额前晶莹流光。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一席白色的衣裙轻质飘逸,而在她白嫩的脚踝处戴着一只金色的环。 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正常来说应该很是讨人喜欢才对,但她给我的却只有一种令人极其难受的违和感,原因就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不协调的一处——她的眼睛。 并不是因为她的眼睛是与我生前一般的殷红色,而是因为……那与她外表年龄严重不符的淡泊,那不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眼,那是一双没有生气的眼。她的眸子里满是看破世尘的幽深与木然,不由令人心生寒意。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微微敛目,果然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迦兰之主。 Chapter 15 “你似乎很惊讶。”稚嫩的童声从对面的人嘴里传来,说不清的古怪。 见我没有作答,她自顾自地轻笑一声继续道:“你一定是惊讶于我的外表。不论是这幼女的身体,还是这发色与瞳色。”她的语气淡淡的,且一直在用陈述句,就像全然看破了我的想法一般…… 是的,不得不说我其实也对她的发色颇为在意。因为众所周知,银发红眸在塞尔拉便是阔丝蕾特家族的象征,皇族的象征。生前,我和我的母亲,还有现在担任阔丝蕾特公爵的塞维尔,都有这一特征。(塞维尔的母亲菲奥娜·阔丝蕾特是塞琳娜的母亲塞西莉亚·阔丝蕾特的亲姐姐,所以塞维尔是塞琳娜的表哥。) 现在,伽兰之主的外貌让我不得不猜疑她与阔丝蕾特家族,或者说是与初代女王是否有什么联系。 就在我沉思的片刻,伽兰之主缓缓地划过水面,凌空站在了我的面前。漂浮中的她正好可以和我平视,当我意识到她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时便抬头去望她,却见她正幽幽地望着我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心头一惊不由本能地想朝后退一步,没想到她忽然伸手,猛地擒住了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就似被两条滑腻的蛇缠绕,让我浑身一颤。 她一个用劲,幼女的笑容在我眼前放大,我被拖入水中…… 只记得,在我落入水中前,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不用猜了,你是永远也不可能猜到的,可爱又可怜的小塞琳娜……” 当我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砖,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落在带水的地面上发出轻柔的水滴声。双手撑起,我缓缓爬坐起来,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带着还有些呆愣的神情环顾四周。这个内殿很大也很空,除了一个外表线条流畅有弧度,半人高圆形口径的蓄水容器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手接触的地面上有水,只是很薄的一层,但将手放在地面上来回轻抚两下可以看见细小的水波。朦胧的日光可以透过外墙的淡蓝色水晶进入这个独立的建筑,我不知道这个小巧房室的外观是什么模样,但从内部可以看出这个宫殿没有墙和屋顶,他们通通被淡蓝的水晶所代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懊恼地皱眉,米娅浅色的长裙完全被水浸湿,带着一些重量贴在地面上,让我十分不舒服。任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挤干身上的水,顺便腹诽一下做事不厚道的伽兰之主。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幼女外形的伽兰之主突然从那个奇特的蓄水容器中浮了起来,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她轻轻拍了拍有些皱褶的衣裙,浑身上下不带一滴水珠,让人羡慕不已 当她望向我时,我又看见了那种淡漠的眼神,但这次她的眼神中却带上了一丝调侃,“你看上去真是狼狈呢。” ……这又是拜谁所赐呢?! 看见我吃瘪的样子她好像有一点高兴,虽然我完全不理解她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没有再往我身边靠近,而是伸出了她白嫩的小手向我招了招,自己站在那个蓄水容器旁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我缓缓走过去,脚下踏着些许微弱的水声,待我站在她旁边之后,我也同她一样望向了那个圆形的水面。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伽兰之主突然出声询问道。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道:“不知道,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哈哈哈哈!”她忽然大笑起来,小女孩特有的那种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我惊诧地望向她,心说这伽兰之主又发什么疯?一会把人拽下水,一会又不明所以的哈哈大笑。这绝对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 “真是好笑啊,好笑极了!几千年前你总说这是你最为自满的发明,还常常在我耳边念叨,现在却丝毫不记得了……”说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捏住我的下颚,将我拉近与她对视。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继而哂笑道:“果然,没有记忆的你就是另外一个人啊。呵呵,真希望你也能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呢。啊,真想看看到时候你的表情,光是想想就好期待呢。” 伽兰之主忽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对着米娅的脸仔细琢磨起来,她眼中蕴含的那种奇特的情绪令我不安,她的眼就如一汪深幽的潭水,似会把人吸进去一般。她的目光令我不寒而栗,阴测测的光芒仿佛穿透了米娅的身体直接窥见了我在其中瑟缩的灵魂。 在此期间,我一直想逃脱她的钳制却完全不能,并不是因为她的手劲有多大,而是因为她那种独特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始终给我一种森冷的感觉,甚至我总觉得我有什么命脉握在她手里面…… 猝然,她放开了手,转而指向了那个房间里唯一的物件——那个蓄水容器。“这个名叫‘艾撒’是塞尔拉的监控系统,你可以在这里面看见塞尔拉的任何一个角落,这么多年我就是通过它来观察塞尔拉的。 但是,你的发明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它有一个更深层的作用。‘艾撒’是塞尔拉对外的第一条通道,在界门建立之前塞尔拉是很封闭的,除了通过‘艾撒’以外没有方法离开塞尔拉。而且,艾撒可以通往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只要那里有水,不论人界、地狱还是天堂。” 我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说什么?!塞尔拉不是只能通往人界吗?而且,想要去地狱还要在人界找入口!还有,你说天堂这怎么可能?!” 伽兰之主不以为然地睨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想要给我解释的意思,神色淡漠地继续道:“虽然艾撒可以通往无数地点,但是想要到达艾撒所在的这个房间却只有一条路,就是你刚才来的那条。” “你是说那个内殿的水池?” “嗯。”她点头认同,又转头对我说:“本来,我准备今天就将塞尔拉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你还差得太远,且不说是与当年的你,就是比起伊莎贝尔(六代女王)你也逊色许多。我很不放心将塞尔拉就这样交给现在的你,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看着比刚才正常了许多的伽兰之主,我送了口气之余,也开始怀疑她精神分裂的本质。 我自是知道我跟六代女王根本不能比,但她所讲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深思。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不论是我自身能力还是将来所要背负的责任。 当我知道自己是初代转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不可能一直过闲散安适的生活了,不管我自己愿不愿意那都是我的宿命,无法逃避 我向伽兰点头,郑重道:“我知道的,待复活之后,我肯定会找各种方法提升自己。” 谁知,她撇嘴嗤笑,“我并不是要你做出什么承诺,只是在叙述一样事实,你无能的事实。” ……不噎死我你会死吗?! 但是,对于她的嘲讽我还真是无力反击… “对了,你现在认识了什么地狱的人吗?” “(⊙_⊙)嗯?”思维跳跃性好强!但倒是真有认识一个我闷声道:“我认识玛门。” “玛门?”是谁来着伽兰之主暗自蹙眉,心说这名字倒是有点印象,但是在记忆中却不甚清晰了。那也就是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看伽兰之主有些疑惑的表情,我不由补充道:“他是现在的地狱七魔王之一,代表的原罪是贪婪。” 地狱七魔王……伽兰之主的眼神忽而变得深沉,这是要开始了吗? ~~~~ “这是哪里?”环视这个大到令人吃惊又堆满了各种仪器的房间,我不由问道。 “这里是你以前的实验室,我和那个血契之眼都是从这里诞生的。”伽兰之主不咸不淡道,然后继续领着我向前走。 微微扬眉,没想到,她还真是初代的‘作品’之一。初代的能力果然深不可测,除了血契之眼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外,竟然还能创造如此高级的生命体。 伽兰之主好似看透了我的想法,皮笑肉不笑道:“竟然感叹自己从前的成就,你果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漠视她的讽刺,冷然一瞥,“就如你刚才所说,我和初代女王虽有同样的灵魂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除了名字与外表,我们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你也该认清事实了,伽兰的管理者。” 闻言,她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蹙眉道:“收回你刚才的话!”语气十分强硬。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 看见我毫不退让的绝然,她捏紧拳头、狠狠地咬牙,好似收到了莫大的刺激,愤愤扭头不在看我。我没有看漏,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的委屈的神色,着实令我惊讶了半响有余。看来,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伽兰之主对初代抱有的情感也十分复杂。 随着地面发出的一阵清响,伽兰之主推开一扇看似十分厚重暗门,一股极为寒冷的气息溢了出来,待我走近暗门,伽兰之主略显阴冷的童声也随之响起,她忽然冲我诡异一笑,殷红的眼里闪现出兴奋的光,“来吧,是复活的时间了……” 看着那张有些癫狂的小脸,我莫名产生了一种想捏的冲动,这是为什么?-_- “哦,对了,还是让这位小姐在外面等待比较好。”只一转瞬的功夫,伽兰之主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她指了指‘我’,也就是米娅的身体,继续道:“那里面的温度可不是人类柔弱的躯体可以承受的。” 看着那门背上结着的一层薄冰,我颇以为然地点点头。 得到我的赞同,她立刻冲着我‘甜腻’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诶?!什么?”我还没从她那瘆人的笑容中缓过神来,就被粗暴地拽了出来…是的,你没有看错,她徒手从米娅的身体里将我的灵魂拽了出来!!啊啊啊啊,原来那个‘恭敬不如从命’是这个意思。 米娅的身体突然间没有了控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等米娅慌乱间控制了身体,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伽兰之主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那个越咳越厉害的人类,‘好心’提醒道;“小心一点,可能是我刚才拽的太猛呛到你了,顺顺气就好啦。那塞琳娜我就接收了,再见。” 米娅看着被关起的暗门久久没有喘过气来,真是个讨厌的老萝莉! Chapter 16 “陛下呢?”塞维尔匆匆忙忙地赶到潘地曼尼堂皇肃穆的会议大厅时,发现七个撒旦只到了三个,更令他惊诧的是上位的那个魔王竟然不见了踪影!要知道千百年来,这位魔王陛下一向勤勤恳恳,处理地狱政事绝对一丝不苟,每逢会议之时更是绝不迟到也从不早退,堪称明君的典范。 而这样的一位大魔王,撒旦之首的路西法陛下,今天竟然在议会之前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完了完了,地狱要变天了,工作狂魔罢工了。 地狱七魔王之一的玛门看见自己的亲亲爱人如遭雷殛般的表情后,再一次感叹了他的塞维尔宝贝好可爱,然后很殷勤地递上了一杯冰水,希望能帮塞维尔压压惊。 塞维尔接过水,喝了几口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恢复到平常的淡定模样。他找回理智后,就立刻向玛门询问魔王陛下的失踪原因。 玛门说道:“实际上呢,陛下昨天已经告诉过我他今天不来议会的事了。而且,他好像也告诉了别西卜。等一下人到齐后,我会当众告知陛下‘请假’的原因。” 塞维尔点点头,他也认为那位君主不可能做出罢工这样不负责任的事。 二十分钟后,六个撒旦都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玛门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路西法陛下今天没有出席会议。” 几个撒旦级的魔王们倒是沉得住气,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却有了些许嘈杂,不少恶魔面露惊异之色。 玛门看着几个撒旦假装镇定的样子,心中暗笑,看你们还能坚持到几时。于是他继续道:“大家稍安勿躁,陛下昨日已经提前告知了我,今日他不出席是有缘由的。陛下特别叮嘱我务必转告于诸位。” 玛门微微停顿,众魔不由屏住呼吸,其他五个魔王也是竖耳倾听到底是什么惊天大事。 玛门十分满意,忽而邪魅一笑道:“陛下说,他去人界,找他的小情人啦~!”小情人啦~小情人啦~~小情人啦~~~ 玛门看着被石化了的众恶魔,拉着同样被石化的塞维尔,笑着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补充道:“哦,对了。陛下还说,他暂时不会回来了。期间地狱的大小事宜一切由宰相别西卜全权处理!” 结果别西卜第一个解除了石化,大骂道:“卧槽!路西法你还真撤了啊!快给老子回来!!” 萨麦尔与阿撒兹勒互相干瞪眼,路西法陛下的情人该不会是…… 贝利尔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回家睡觉去了。 ~~~~ 彻骨的冷气在身边环绕,好似要将灵魂冻结,极寒的温度将我包裹,还时不时穿透我的身体。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自己透明的双手,无言望向那双手,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还是我死时穿的那一套。 实际上……我并不能感到寒冷,但眼前房间的景象告诉我,这里必定是滴水成冰。 这是一处十分空旷的内殿,四面的墙壁皆被寒冰所覆盖散发出冷蓝色的光芒,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那四面墙壁的中上部都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月长石,而正对着门的那面墙更是奇特,在墙正中的冰面上刻有一朵柔和娇媚、晶莹剔透的百合花。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伽兰之主冷笑着提醒了一句,我无语地收回了目光,却瞧见她将自己脚踝上的那只金色脚环取了下来。我正想询问她这一行为缘由,就看见她慢慢蹲下将脚环放在了地上一个环形的凹槽里。 只在刹那间,光滑的地面上突然浮现出无数蓝色的魔法字符,它们排列整齐形状连贯优美,但遗憾的是我就是看不懂。内殿中心的一小块区域漾起了蓝色的荧光,四个冰蓝色的人影从中跃出,它们向四个方向散开,接着便开始手舞足蹈、翩翩起舞。 紧接着,一个冰棺从中心处缓缓升起,而那里面躺着的正是初代女王的躯体。 我身边伽兰之主的脸上也显现出极其兴奋的神色,她好心情地解说道:“这个内殿的每一处都是过去的你用魔法建造的,强大的冰魔法可以让这里的寒冰万年不化,而那个冰棺是你用全部的魔力与四只光之精灵制成的。” 原来那四个只有半人高的冰蓝色人影是冰属性的光之精灵啊。它们围着冰棺跳着灵动的舞蹈,舞姿曼妙带着些许蓝色的光影。我缓缓地飘了过去,四只精灵竟离开了棺材开始围着我跳舞。 我知道光之精灵原本应该是住在天堂附近的,而现在它们这般守护着那个冰棺和里面躺着的身体,必定是初代与它们定下了什么契约。它们将我引向冰棺,也使我近距离看见了初代留下的身体。 美……实在是太美了!看到冰棺中的绝世容颜连我自己都不由惊艳得抽吸,就算只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躯体也足以倾倒众生。现在还是幽灵的我,缓缓地飘过去,静静地趴在冰棺的盖子上,望向棺材里的那个人。 两张不甚相似的脸靠在了一起我可不是在自我吹嘘,更不是自恋。我还是第一次静距离看见我成年以后的样子,都说血族在步入成年后长相会与少年时期有所差异,而这一差异在阔丝蕾特家族尤为明显,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成年以后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 真是在惊讶之余又有点期待长大了,要知道在我原本那个身体被究极大魔法轰成灰之前,我的外表还只是个14岁的小萝莉,那个时候脸都是圆的,怎么看都只是可爱和美扯不上半点关系!! 初代女王果然是倾国倾城,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啊~~不愧是我血族历史上的第一美女!(某夜:←_←能不要在臭美了吗?) 我就这样趴着棺材盖上静静的注视着,欣赏着。 伽兰之主看着我自己对着自己犯花痴的样子,颇为无奈。心说,为什么塞琳娜大人一转世,智商瞬间下降了这么多?先是惊叹于自己曾经的成就,现在有是对着自己的脸看直了眼。真是无语啊 “你现在就是附上去,这个身体也会随着你灵魂的真实年龄大小而改变,所有你还是要等自己慢慢长大才行。”伽兰之主好心地提点道。 闻言,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哎~就知道是这样”我有看了冰棺几眼,才不舍得从棺材盖上飘下来。冰棺里的美丽血族身穿月白色的长袍,就好像是睡着了,表情恬静柔和,白色的长睫毛遮住微闭双眼,象牙般的皮肤好似吹弹可破,那银色长发似月光织成的上好绸缎,无比柔顺长及腰间。 “接下来呢?我们该做什么?”我望向伽兰之主,想必她定是知道让我复活的方法的。 她忽然诡异地咧嘴一笑,冲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中带上了些疯癫的神色,“那我们就开始吧!!”古怪的表情令我打了一个寒噤,但我还是认命地飘回了棺材旁边。 伽兰之主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猛地刺向了自己的手心,这景象惊悚急了!伴随着血液的滴落,她兴奋得对精灵们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语言。 听到指令后,冰之精灵纷纷踏着旋转轻盈的舞步来到了冰棺旁,它们缓缓地将冰制的棺材盖打开、抬起,继而又踏着舞步跑开了。 “过去躺进去!”伽兰之主用命令却急切的口气道。 我看了看那被冰封的躯体,不动声色地躺了进去,就这样安静的附在那现在还全然不属于我的身体上。 也就在我躺下的那一刻,冰棺里冻结着身体的玄冰开始迅速地融化,变为了纯粹洁净的水,清澈无瑕带着未去的凉意。 银色的发丝在水中漂浮,白色的衣袍也微微鼓胀,我随着身体渐渐下沉,直至没入水中。忽然,澄澈的水面溅起了微弱的水花。伽兰之主饱含敬意,郑重地打开了一支小瓶,里面装得正是猩红的血液——我刚才交予她的初代女王的血液。将小瓶微微倾斜,血液顺着瓶口,落入水中…… 高贵的血液在纯净的冰水中晕染,仿佛是夜百合的绽放散发出甜腻的香,淡淡的血腥与馥郁的芳香,带着蛊惑的意味令人难以自拔。 冰棺中的水变成了鲜亮的红色,鬼魅的颜色摄人心魄,血液借着微漾的水融入了那毫无生气的躯体,地面上的蓝色字符也随之躁动。它们脱离了冰冷的地面浮向空中,一行行一列列,整齐且优雅。 这时,第一行的文字在空中碎裂了。初代女王清冽低婉的嗓音蓦然响起,缓缓地念着听不懂却异常熟悉的古老语言,解读着未知浮动的咒文,高雅而从容,哼吟的语调就像是一曲神圣的歌谣,遗世却依然美妙。 原来,那些文字是初代女王封存在这里的复活咒文,她将自己的声音封存在这里以保证魔法最大化的启用,也将复活的成功率提到了最高。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是初代女王的声音,是因为我看见了伽兰之主那种想哭的表情。哎~!瞧见她强忍泪水的样子,萝莉的外表着实是令人心痛啊。 恍然之间,我好似听见伽兰之主在无意识喊了一声“加百列大人”,那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与深深的寂寞。 可……加百列大人,到底是谁? 渐渐的,意识离我远去……鲜红色的家纹缓缓浮现于白皙的皮肤,一朵美艳精巧的曼珠沙华妖娆地绽放在右眼角下,我的灵魂也真正的与这个身体融为了一体。 Chapter 17 “塞琳娜呢?”黑揪住一个行色匆匆的侍女问道。 那侍女看见拦住她的是黑亲王,立刻驻足脚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答道:“塞琳娜殿下正在沐浴,塞维尔公爵在二楼的书房等您前去议事。” 侍女的话音刚落,黑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侍女以为亲王殿下是要急着去与塞维尔公爵讨论公事,不由在内心感叹亲王殿下是多么多么的认真负责,顺便犯了一下花痴。但她如果知道黑真正去的地方,一定会很想将自己刚才的赞叹全部吞回肚子里。 玛克辛的有很多个浴室,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而三楼中等大小的一个是我的专用浴室,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只有玛克辛城堡里的侍女和其他三个人知道。黑是其中之一。 在黑打开门的那一刻,我正巧从水中站起来。于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黑亲王倒在了血泊中。(某夜:这就是所谓的血槽清空,鼻血喷涌而亡吗?(﹏)) 瞟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某只男性血族,我淡定地裹起浴巾,从他的‘尸体’上踏了过去…… 路过的米娅看见了倒地不起、血流成河的黑,惊悚地大叫道:“呀?!黑你流鼻血啦!!!” 回卧室套上一件精致的白色小礼裙,我坐在床边用魔法仔细地将头发弄干,柔顺的银色长发自然地倾泄下来,软软的垂在床上。 起身走到窗边,将深蓝色绸缎的落地窗帘轻轻掀起一角,塞尔拉迷人的夜色映入眼帘,舒缓的晚风闲然地吹拂,无星的夜空垂悬着一轮多情的皎月,庭院里的夜百合如期绽放,清新的花香弥漫,温润晶莹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点点荧光,羊脂玉般的色泽带着一分圣洁纯净。 这样一个安宁静谧的夜晚,却也正是血族活动的时间。血族在某些角度上来说的确与蝙蝠这一种族有所相像,昼伏夜出、冷酷嗜血是我族的天性,就算可以在阳光下行走,我们对黑夜的喜爱也远远大于白天。 塞尔拉是血族的世界,自然是对血族来说最适宜生存的地方。这里每天只有8个小时是白天,而这段天明的时间还包括了黎明与黄昏,其余16个小时全部都是夜晚。塞尔拉的天空没有星辰,只能看见虚假的太阳与没有阴晴圆缺的月轮。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是苦了米娅陪我们昼夜颠倒啊,真不知道她那人类的身体吃不吃得消。(某夜:╮(╯▽╰)╭我们塞琳娜酱的老妈子本质又爆发了,人家米娅又不是小孩子,这叫入乡随俗好吗?) 懒懒地倚在窗边,我随手打开窗,任由那微凉的风吹起银色的发丝,清新的空气灌入房中,带走了我心中本有些烦闷的情绪。 不远处传来细小的开门声,房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紧接着米娅将可爱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她有些惴惴地东张张西望望,最后在窗边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她的脸上立刻流露出高兴的表情,她关上门三步并两步得跑到我的身边,笑道:“塞琳娜~这就是你的房间啊。我找了半天呢~” 我捏了捏她的脸,“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怎么还没记得?” 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谁叫这里这么大,跟迷宫似的,我都绕晕了!”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问人吗?玛克辛好歹是个城堡怎么可能小?周围那么多漂亮的侍女姐姐走来走去,你随便勾搭一个不就能找到了吗?” (某夜喵黑线道:“塞琳娜,你这是在教坏小朋友啊”) “对了,塞琳娜!!我刚才在路上看见了半死不活的黑,他好像倒在一个浴室前面诶,你确定他没事吗?”善良的米娅完全不知道黑刚才干了什么事情,甚至对他表示担心。 我冷哼一声,“别管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想当年,我的外表年龄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他就经受不住刺激倒下了,现在瞧见我这明显有所成长的身体就只是流流鼻血说明他这几十年还是有所长进。我真搞不懂看个十四岁的小萝莉有什么好激动的!(某夜喵:当时是萌得一脸血吧~≥w≤) “呐~塞琳娜。我有一个问题。”米娅忽然道。 “嗯?是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呀~你为什么要在离开伽兰的时候问老萝莉的名字,明明你之前一直都没有问过。而且…还故意用那种语气,这明显不是你的风格啊!”米娅睁着大眼睛带着一丝责备。 我将目光瞥向别处,“不像我的风格?你是说,戳人痛脚吗?” 米娅认真地点点头,眼神中还在诉说这是不对的! “那么米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伽兰之主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说老萝莉吗?嗯……我觉得吧,她有一点病娇。不!她就是个病娇!!”米娅忽然目光坚定道。 “病…娇吗?还真是贴切啊……你也感觉到了吧,她对于初代女王的那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米娅果断地点头,“是呀!我认为,她一定特别特别喜欢你的前世!但是……她对你却是有些反感。” 我哂笑,“那绝对不只有些反感的程度了,她在恨我…而造成这一结果的,正是我的前世!我是不知道我那个前世、伟大的初代女王陛下有什么深不可测的预谋与想法,总之我要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就如你所说,梦娜她是有些病娇,但同时我能看得出她是个不错的家伙,而且她对伽兰之地有绝对的责任心。我故意在临走前问她的名字,就是因为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千万不能询问她的姓名,因为创造她的人并没有给予她相应的名字。名字,是她的死穴,同时也是化解她心中矛盾的绝佳的突破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吗,米娅。” “原来,是这样……”米娅终于了悟我的用意,也随之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因为是米娅看到的东西,所以下文的‘我’是指米娅。)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临走前塞琳娜侧头睨了眼老萝莉说道。淡漠的眼神与有些慵懒的语气,都体现了她说这话时的随意和满不在乎的情绪。好像只是闲聊中的一问,又好像是因为觉得总是用伽兰之主这名号称呼老萝莉有些麻烦,所以顺带问个名字比较方便。 也就是这种调调,彻彻底底地命中了老萝莉的雷区,并将其踩得死死得。她狠狠地盯着塞琳娜,眼圈因极怒而泛红,捏紧双拳、指甲陷入皮肉之中,咬牙切齿中仿佛可以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好似是想将塞琳娜杀之而后快。 正在我以为她已经准备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与塞琳娜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她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刚才那种凌厉的气势也被一点点收敛。 她缓缓地低下头,眼中带着种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继而她颓然一笑对塞琳娜道,“是啊,我有什么必要与你发火,又有什么资格对你愤怒呢?你连那件事本身都不记得了,我再伤心再愤恨皆是没有意义。就连我最想追问的那句‘为什么’你都无法回答我……” “梦娜。”塞琳娜忽然道。 “什么?!”我看见了伽兰之主错愕的眼神。 可塞琳娜却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从今天起,你便叫梦娜……” 对面的“幼女”震惊地望向塞琳娜,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塞琳娜淡淡得瞥了她一眼,轻笑着转身离去,最后留给老萝莉一句话,“下次来的时候,我要好好了解一下你的事,关于你的过去,还有我的前世为什么没有给你起名字。” 梦娜……这个名字我知道,它的的含义是孤独、高贵以及唯一。 现在我们将目光转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擦干鼻血的黑和在书房等待多时的塞维尔—— “塞琳娜现在复活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黑身穿黑色的立领风衣静静地靠在一边雪白的墙上,颜色强烈的差异显现处鲜明的对比,衬映着他苍白冷俊的脸。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塞琳娜未来怎么走主要是依照她自己的意愿,而你却是真的要仔细考虑考虑了。”塞维尔慵懒地躺坐在一个米色的长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手中的飞镖,尖头的飞镖被抛向空中,打两个旋继而又落回塞维尔的手中。 黑很沉默,仍然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深蓝色的双眼幽幽地望向某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塞维尔看黑不说话,微微挑眉,随手就将飞镖扔了过去…… 就在飞镖快碰到黑的脸的时候,被他伸出两指稳稳地接住。黑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塞维尔,就见塞维尔从沙发上翻坐起来,冲他笑道:“我知道你对塞琳娜的感情从来没变过,九十年前你有多喜欢她,现在只能更盛。” 黑仍然无声地望着塞维尔,眼神微闪,等待着塞维尔的下文。 接着,塞维尔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但……她又如何呢?我记得塞琳娜九十年前对你的感情也只是比青梅竹马稍微深那么一点,更多的只是依赖。 再者,她好像是在死前的那几天的时间才同意与你交往的吧!而现在,她对你的依赖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她已经长大,在人界漂泊的这段时间为她增长了许多阅历,她不再是一味被人呵护的小女孩,她变得懂得照顾他人。” 黑想起我教育米娅时的样子,和那天他在浴室看见的无限春光,不由勾了勾嘴角,低声道:“我知道,她成熟了。”在各种方面…… 就在这时,桑妮突然推门而如,看见正在谈话的黑和塞维尔有些惊讶,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却见两男性血族齐刷刷地望向她,微微一愣,不免有些尴尬,小声道:“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塞维尔摇头,“打扰倒是没有……但是你呢?有去看过塞琳娜吗?” “还…还没呢。”桑妮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见我……” “你在逃避。”黑夺定道。 “……”桑妮无奈地垂下头,您老能再直白点吗? 塞维尔好奇地问道:“那你刚才是消失到哪里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是啊……这句话我也想问呢~你刚刚是跑去哪里了啊?我最最亲爱的姐姐~”我甜腻的声音在桑妮背后幽幽响起,随着她僵硬的转身,我和米娅推门而入。 看着明显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已经完全石化的桑妮,我抬手遮面浅浅一笑,“好久不见啊~桑妮·阔丝蕾特。” “塞,塞琳娜……” 此时,众人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_⊙……(除了黑▼_▼) 看着桑妮连同众人露出诡异而又惊愕的表情,我内心的恶趣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收起阴阳怪气的语调,我冲桑妮微笑道:“九十年前,你就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你还记得吗?” 桑妮蓦然黑了脸色,“……不,不是吧。”这么恶心? 塞维尔和黑同时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桑妮这么心高气傲的人,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受不了吧。 桑妮又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我。 却见我笑眯眯地对她说道:“是的呦~!” 桑妮忽然脸色发白(被刺激的),她怒了,恼羞成怒!“那个堕天使到底用我的身体干过多少丢脸的事啊!!” 很多,很多…… 看着桑妮懊恼而又羞愤的样子,我笑了,非常开心地笑了……并且笑着继续抖她干过的糗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18 就这样……我和桑妮大眼瞪小眼,气氛一度进入了僵持,压抑的空气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猝然间,桑妮收起了拔剑张弩的气势,负手而立,她瞪了我一眼道:“实话实说吧,塞琳娜·阔丝蕾特。你是不是恨我?” 看着被我挑起愤怒的桑妮,我幸灾乐祸道:“哈!你终于收起你那副贤妻良母假装温柔的丑恶嘴脸啦,早就叫你别装嘛~忍得很辛苦吧。”(米娅:←_←好幼稚……) “你!”桑妮怒视我。 我咧嘴笑了笑,“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桑妮,我一点也不恨你。但这不代表我不会看你不顺眼,其实我不爽你很久了!” 桑妮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不爽我?!为什么?我以前没少让着你,而且父亲和母亲都比较宠着你。” 提到父母,我的眼中划过一丝黯淡的神色,但只是一瞬便被我尽数收敛。我抬眼望向桑妮,全然无视她的疑问沉声道:“你竟然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而被帛曳利用,实在是令我难以接受。你给阔丝蕾特家族丢脸了,桑妮。” 听到这话,桑妮却忽然怒了,“这我当然知道!我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可是你呢?你来凑什么热闹?!事情本就是冲你来的,我在决战前夕拼了命的从帛曳那里抢回一丝意识,借着梦魇告诫你千万不要来,可是你……” 我打断她的话,微微挑眉,“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冷血?梦境中看见你那么凄哀的忏悔我怎么可能不来?!” 桑妮的愤怒被彻底地激发,她冲上来揪住我的领子,“都说我了自作自受了,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帛曳是谁?那是堕天使!你和她决斗,那就是找死!” “那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要你管!” “你还说这种话,都死了一次还不知道学乖吗?我是你姐姐!我本该保护你!” 我猛然握紧拳头,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她吼道:“可是我能复活!你能吗?!” “……”桑妮震惊地望向我,无法言语,揪着我的手也随之松开。 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耳边,我低声叹道:“爸爸和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桑妮……” 后来……桑妮哭了,她搂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泣不成声。我做不了别的,只能一直搂着哭得颤抖的她,用手抚着她的背轻轻帮她顺气。 期间她还带着哭腔责备我应该恨她,还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父母也不会去世,我不该就这样原谅她等等。 而我只是缓缓地应道:“我怎么可能不原谅你,你可是我的亲姐姐……”再者,父母的死,我们俩都有责任。 从此之后,我和桑妮紧张的关系得到了好转。期间,米娅语:塞琳娜自从见到伽兰之主后就变得怪怪的,这是为什么呢?Σ(?д?lll)难道是受那个死病娇影响了吗?! 次日,我准备带米娅参观玛克辛城堡,顺便给她介绍一些关于血族的知识。 ~~~~ “米娅,这是什么?”我无语地看着她手上的调查问卷,抽了抽嘴角。 今天米娅在夕阳刚开始下沉的时候就冲到我的房间,将我从梦乡中强硬拖拽而出,睡眼朦胧中我感到有几个侍女跟着她进来,七手八脚地帮我套好衣服打理头发,直到一块热毛巾好好地贴在脸上,我的意识才清醒过来…… “那还用问吗?我要对你进行一些调查与采访!”说着米娅兴致勃勃地将问卷塞给我,递上一支羽毛笔,“我都还不知道你和塞维尔他们的身份和关系呢。以前你不告诉我,我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弄清楚!不许拒绝,认真填写。” 我被她按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无奈地叹下一口气,将问卷还给她道:“我看还是别填了,有些事情我写下来你也不知道。这样吧,你问、我答,在你弄不清楚的时候可以直接问我。” 米娅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点头答应道:“那好吧,我问、你答。”于是,她翻了翻手上的调查问卷,开口问道:“姓名?” “哈?” “我问你,姓名!”米娅一本正经。 “……” “说啊,说啊~” 我扶额哀叹,但还是配合道:“塞琳娜·阔丝蕾特。性别:女,种族:血族。” 米娅听我一下报了三项,急了“诶诶!!不要抢答!这是很正式的采访!” “……你够了=_=。” 后来,米娅主要问了一些关于我们身份的事,我便以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告诉了她。虽然期间,她常有些无聊的问题遭到我的无情抢答与犀利的吐槽,但她还是坚持问完了所以问题。最后,她得出了这样一个人物关系图。(这算是图吗??) 塞琳娜·阔丝蕾特≡阔丝蕾特家族第九代首领≡初代女王转世≡米娅监护人 桑妮·阔丝蕾特≡塞琳娜的姐姐≡阔丝蕾特首领代理≡皇家联合协会圆桌议员 塞维尔·路易斯≡塞琳娜表哥≡血族第一大公爵≡皇家联合协会圆桌议员≡地狱排行第三的医师 渊帝灰≡黑的弟弟≡桑妮男朋友≡死亡骑士团团长≡皇家联合协会圆桌议员 渊帝黑≡塞琳娜的青梅竹马≡渊帝家族现任首领≡血族亲王≡皇家联合协会圆桌议员≡血族历史上千年不遇的奇才≡??!!(这个符号是米娅表示惊讶用的) “你说什么?!那个大冰山是血族里最强的?” 看着米娅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我淡然道:“对啊,如果与他交战,没有任何血族可以赢得了他。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地狱学习魔法,在加上实在匪夷所思的超强天赋,现在可能已经达到四翼堕天使的水平了。如果我的父亲没有去世,也许还能勉强和他一拼。” “天哪……这么厉害!”米娅惊叹不已。 我缓缓点头,接着说道:“但是,他倒是不怎么擅长肉搏。”因为黑是魔法师啊。“好了米娅,你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有什么,到时候再继续问吧。” 我把米娅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就让她跟着我出了房门。路上米娅好似还在消化刚刚得到的‘庞大’信息,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她对我说:“塞琳娜,实际上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家庭背景。本来我以为你是个没人要的倒霉孩子,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血族的上位者,而且是第一大家族的继承人什么的。着实令人惊讶啊” “……”我默默的瞥了米娅一眼,也不知道谁才是没人要的倒霉孩子。(某弦:米娅幼年丧母在孤儿院呆过几年,在其他健全的小伙伴都被领养走的时候,就她没被领养。) “对了,塞琳娜。你说大冰山在血族拥有最强的实力,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很厉害啊?是不是也天赋异禀?”看着米娅充满期待地望着我,双眼亮晶晶,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撇开平民不谈,我在同龄的贵族中,实力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至于天赋,好像也就一般般。我的优势仅限与阔丝蕾特这个高贵的血脉以及现在拥有初代女王以前的身体而已。我原来从未学过魔法,好不容易掌握的一个异能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用。” 米娅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初代女王的转世吗?而且,你现在的这个身体应该拥有极大的潜能才对啊。” 我捏捏她的脸,叹了口气道:“再有潜能,不会用有什么用。而我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曾经经历的一些事有关。你也知道血族是两百岁成年,我是在九十岁的时候被桑妮扔出塞尔拉的,如果换算成人类的年龄,那个时候我才九岁。之后在人界呆了十年,期间我一直处于失忆状态,完全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种族,但魔女的养母教了我一些简单的巫术。 直到第九年,塞维尔找到我,帮我恢复记忆。那一年我掌握了自己的异能并且得到了初代曾经的武器。再后来我就死了…… 下面的事你也知道,我的灵魂在人界漂泊了七十四年又借宿在你的身体里十六年。如果当年没死,我现在的年龄应该是一百九十岁,但实际上我却只有百岁,而且这期间还有九年什么都没学。这样……你明白了吗?” 米娅被这一连串的数字弄得有些混乱,她无声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吸,准确表达心中的感慨道:“塞琳娜,你真是命中多桀啊……”然后,我就看见了来自那令人扼腕的同情眼神。 那语气那眼神,气得我直想去敲她的脑袋!米娅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正好站在楼梯口,瞧我恼羞成怒她调皮一笑,灵敏地避开我的敲击,侧身一跃便坐在了楼梯扶手上,然后顺着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光滑扶手一路滑了下去。 边滑还边说道:“可是,我觉得如果是塞琳娜的话一定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你那么优秀而且又有外挂,肯定很快就能将那些细微的差距补回来的!” 不知道米娅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并且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血统外有哪里可以被称之为优秀,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米娅你快下来,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才不要呢~因为我知道不论怎样塞琳娜都会接住我啊。”于是她继续很开心地往下滑,然后平稳地着陆了。 我一个瞬移到她身边,扬眉问道:“亲爱的小米娅,告诉我你几岁啦?” 她装模作样地思索片刻,冲我甜甜地笑道:“人家今年十六岁啦~” 我莫名感到一阵头疼,严肃说教道:“可据我所知,人类这种生物在十六岁时已经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了!” “哎呀~人家这叫童心未泯嘛!”米娅完全忽视我不甚有力的说教,凑过来笑眯眯地挽着我朝着大厅走去。 瞥了眼眉眼弯弯的米娅,我的心情忽而有些复杂,好似有点欣慰又仿佛有点疑惑。最近米娅变得越来越活泼了,爱玩爱演的本质也渐渐暴露,和那些侍女也混得很熟,总是姐姐来姐姐去地喊,逗得她们可高兴了,总是变着法子给米娅弄好吃的,而这个小吃货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难道,是塞尔拉的空气太诡秘使其产生了变异?! “我们到达目的地了吗?”米娅见我突然停顿下来,疑惑道。 “没有……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我根本没有去取那个东西,再打开密室的必要。我们可以直接瞬移啊…”恍惚间,米娅感到被我抓住了手腕,然后我们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到达地点,母亲书房的密室—— “什,什么情况!”米娅惊呼道。只一个晃眼便来到了全然陌生的房间,第一次的瞬移旅行令米娅新奇不已。 她发现自己位于一个十分昏暗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贴上了深蓝色的墙纸印着古朴的暗金色花纹,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吊灯,只有几个挂壁式的小巧烛台散发出昏黄色的微弱光线。 房间的中央有一个罩着上好黑天鹅绒的古老胡桃木桌台,上面放置着一个极其吸引眼球的双层黑曜石剑架。它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其漆黑发亮的光滑质地,也不是因为其精美独特的雕刻与外形,而是因为这空荡荡的双层剑架上没有陈放它本该陈放的绝世双剑,并且两端随性地挂着两只来路不明的手镯。 这对镯子都是由神秘的玉石制成,一只纯黑,一只纯白,交相辉映散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望见米娅死命瞪着剑架,惊异中矛盾而又纠结的表情,我笑了。想当年,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看见这个情景后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古怪表情。 是啊……这到底是谁的恶趣味呢?是初代的,还是我的? 九十年前我曾将一对玉镯取下,并成为了它们的主人,在与帛曳的最终决战前,我又将它们挂了回去——按照原来的样子。 Chapter 19 我缓缓抬手,轻触黑镯的下沿,温柔的抚过那圆滑的弧度,微笑着体会指尖传来深幽而又极寒的熟悉触感。那黑镯好似感受到了我的抚摸,猝然兴奋起来,随之更盛的冷冽温度竟令我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情。 我轻笑道:“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啊,墨卿。” 语毕,悬挂在剑架另一端的白镯竟瞬间与黑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毫无疑问它的意识苏醒了,并感受到了旧时主人的存在——曾经两度“抛弃”它们,异常不负责任的主人,塞林娜·阔丝蕾特。 黑镯的兴奋与白镯的不满,就这样我将我最重要的两个老伙计分别戴在了两只手上,它们被套在手腕处左手墨卿、右手银霄。一对古老强大的利刃在此时回到了它们主人的身边,它们被后人称作‘离渊’、女王塞林娜的双剑离渊。 “米娅,向你介绍一下,这是墨卿,这是银霄,我的老朋友。”我先后举起左右手笑着介绍道。 米娅新奇地盯着两只极为精美的玉镯,感叹道:“真美……不仅是外形还有那具有东方韵味的名字。可是,它们真的是杀人嗜血的兵器吗?” “当然!墨卿和银霄可是血族传说中排行前几位的名剑呢。虽然离渊不是‘三血刃’之一,但却拥有超出它们的实力。”为了证实这番话,我忽然将两臂环在胸前,左右手腕轻轻对碰,来自寰古的双镯发出了悦耳清脆的敲击声,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气场扩散开来,庄重神秘的气氛好似古老的祭奠。 我缓缓抬起双臂静静地将手摊开,手镯悄无声息的消失,继而凭空幻化出一双短剑,稳稳地落在我的手里。左手短剑纯黑,终日散发着森冷黑暗的气息,其刃极为锋利,印有一条暗金色的纹路。右手短剑纯白,气息温润微暖,拥有浸润至深的光明力量,中间同样印有暗纹。 这双剑制作实在精良,剑刃也相当锐利,是由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太像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从外表看更像是开了锋的艺术品。有着令人咋舌的精美外观,却毫无时间带来的沧桑与恐怖嗜血的气息。 相传,手镯形态的银霄是一种上品软玉羊脂白玉制成,质地细腻,状如凝脂,而这种羊脂玉只有在天堂的第七天‘’才有。但这只广泛的说法,实际上这种玉只能在神之左手、启示以及复活天使加百列家里的温泉边才能找到,而那个温泉是她作为浴池用的。 墨卿则是极品墨玉制成,坚致温润,漆黑如墨。产自于地狱最深处第七狱的极阴寒潭的底部,潭水冰冷刺骨且深达两百多米,想得到这种玉石非常困难。而且,这种玉石终年带着彻骨的寒气,没有多少种族可以佩戴。 黑白两色的光影在我的双手升腾扩散,继而又化为了两只巧夺天工的镯子静静地套上我的手腕上。 我再次走向那古老的桌台,用手在黑色的桌面上画下一个奇特的魔法阵,随着手指划过的弧线留下暗红色的痕迹,法阵的外形大气简洁但细节部分却又精密晦涩。 米娅曾经潜心修习过阵法,可此时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外行,因为她怎么也无法分辨出面前这个复杂阵法的类型。 看见米娅探究的眼神,我笑着解惑道:“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古老阵法,也是最顶级的隐匿魔法,它以血为介而且需要献祭。我用它来存放了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配饰。”语毕的同时,我连上了魔法阵的最后一笔,瞬间映现出妖异的暗光。 一只纯黑色的首饰盒从法阵的中心浮现而出,小盒做工精巧由黑水晶制成,上端镶着朵纯银的鸢尾花。 法阵的光芒裹携着黑色的小盒,运送它缓缓上升,直至飘浮在我的眼前,它就这样停滞在空中好似在等待着什么。法阵在渴求它的祭品,那不是生命而是珍贵的晶体。 我微微蹙眉,有些不舍,片刻之后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首肯道:“好吧,献祭,它归你了。” 话音刚落,黑水晶的首饰盒在我的眼前瞬间化为了灰烬,之后被法阵迅速吸收。盒内的物品久违地显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淡雅的银光。那是一个做工细致精美的银色十字架,被穿上了一条银链,而十字的正中心则镶着一颗滚圆发亮的红宝石。 “这是……”米娅看着那个神奇的十字架稳稳地落入我的手中,不由好奇。 “我的配饰——银月之食。中间的红宝石名为‘惜阴’由初代的血液凝成,是血族的至宝。原本是独立存在的,可后来被我镶在了配饰上。”我笑眯眯地陈述着自己的败家行为。但是,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没有初代的血液作为媒介,墨卿与银霄是无法合为一柄长剑的。 初代女王陛下一共只为后世留下了两份珍贵的血液样本,一份是由死亡骑士团代代守护的“圣之血”,另一份则是这一枚名为“惜阴”的红宝石。后来……一个被我用于复活,一个被我拿去镶配饰了。 我微微侧脸,向她伸出手,温和浅笑道:“走吧,米娅。关于配饰的事,我们边走边说。” 米娅虽然很好奇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但听我这么一说,也勉强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乖乖的握住我的手,和我瞬移到三层的走廊上。 “配饰对于血族而言就和异能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每个血族都会拥有至少一个配饰,它们的作用主要有两个:打开塞尔拉之门和封印。你和黑他们来塞尔拉的时候想必也看见了——那个看不见顶端的白色巨门,那就是从人界通往塞尔拉的唯一途径,而且只有配饰的力量才能召唤出巨门并且开启它。塞尔拉是与天堂、地狱和人界并存的空间,它被数层强力结界与阵法所覆盖,只有拥有配饰的血族才能进入塞尔拉。”我边走边解说道。 米娅回想着当时来塞尔拉的一幕,疑惑到:“不是只有血族才能来塞尔拉吗?那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抿嘴一笑,“哦……我刚想说这个。想让除血族以外的种族进入塞尔拉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需要一个有四个配饰的血族用其三个配饰的力量将那个非血族强行拖拽进来。比如说,你就是被黑拽进来的。” 米娅干笑两声,果断转移话题,“……黑竟然有四个配饰,那你呢?” 我微微一愣有些尴尬,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反而介绍起配饰数量的意义来,“一般的血族一生只有一个配饰,但四大家族的血族一出生便拥有两个配饰, 说完,我顿了顿而继续道:“关于封印的问题,解释起来就有些复杂了……血族的一生会有两道封印,但很多族人连一道都不会遇到,这是能力与血统的问题。我们的第一配饰除了钥匙的功能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封印。 当血族拥有了第三配饰的时候,第一配饰将转为封印,第三配饰被用于钥匙,第二配饰仍是武器或防具。而且在第一配饰变为封印之后,是不可以被取下。封印一般是以与原来属性相反的方式进行的,第一配饰的样子也会有所改变。 举个例子,黑的第一配饰原来是一条纯黑手链,上面串了一个倒五芒星,后来变成了条有着正五芒星的银链。在封印的状态下,我们的任何异能与魔法降至原来的十分之一。只有在能力重新提升到原来封印前以上后,封印才会解除,一旦解封,我们的能力将会大幅度飞跃。 黑曾去地狱,通过特训解开第一封印。第二道封印是在拥有了第四配饰之后,由第三配饰转换的。在第二封印过程中,血族的任何能力将归为零,这也是对于我们来说最危险的时间段。解除第二封印一般要八十年至一百年的时间,不少族人在这个过程死亡。其中包括我的父亲,渊帝第七代族长:渊帝风。” “什么?!你的父亲?”米娅惊讶地睁大眼。 “他曾经是最强的血族,直至猎人的暗算令我们永远的失去了他。啊,当然……黑已经超越当时的他了。”之后,米娅看见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并无回避之意。 塞琳娜……为什么明明是应该感到悲伤,却要微笑呢?真搞不懂,难道他们血族都是这样吗?米娅默默地想着,却感觉有些难受。 我熟练地将银月之食带在了脖子上,向后撩了下银色的长发,继续了配饰的话题:“阔丝蕾特的孩子大多一出生就拥有两个配饰,但是我和桑妮除外,因为我们是双生子——阔丝蕾特历史上唯一的双生子。 出生的时候我们都只有一个配饰,我的是银色十字,她的则是太阳标志。之后,我们同时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得到了第二配饰,可我却在八十年后又再度失去了它。 那是一只金色的怀表,属性为盾的究级防御,在桑妮将我让她空间断层后为了保护我不被沉重的压力碾碎,又回到了我的体内。” 看着米娅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微微垂首,掩饰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种有些悲伤又有些寂寞的表情。其实……有些事情我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却不会说出来。 玛克辛城堡的木质大门后是一个豪华的大厅,有着黄金的吊灯和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无暇地面,在这足够宽敞的空间里每五年都会举行一场极为盛大的皇家舞会。 在大厅的尽头是两个向不同方向延伸的扶手楼梯,它们是通向玛克辛二层的唯一途径。而在这两边楼梯正中央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巨型油画,上面画的正是我的母亲、阔丝蕾特前代首领——塞西莉娅·阔丝蕾特。 如果刚才米娅与我一起到大厅去取打开密室的钥匙——母亲画像胸口的那颗祖母绿,从而看见了母亲生前的模样,也许她会感到疑惑或者意外。 那时我应该会对她说一句话:“如你所见,在我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点父亲或母亲的影子,和我相比桑妮看上去更像他们的孩子……” 空气中产生了微弱的波动,我忽然停顿脚步,猛然侧身将米娅拉开,就见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米娅刚才的位置。面前的血族身穿冷硬的黑色制服,十分正式地向我行礼,手上黑色的纹身显示了他的身份——死亡骑士团的首席传令官。 “塞琳娜殿下,请您于两小时后应邀出席皇家联合协会举办的紧急圆桌会议。”说完他又取出一枚徽章递给我,礼貌一笑,“下面便是私事,官让我转告您说,她很想念您,并且希望能快点与您见面。” 我接过那象征身份的徽章,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 首席传令官再次向我行礼,以示告别与尊敬,便消失在原地,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回头对米娅道:“米娅,我要去参加会议了,大概塞维尔,桑妮和黑也会一起。侍女们会保护好你的,但是记得千万不要走出玛克辛城堡,不论发生任何事……”人类在塞尔拉就像是闯入狼群的羔羊,处境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Chapter 20 由雷利变成的黑色轿车,如利刃般划破浓郁的夜色飞驰而过。车里的光线晦暗,乘客有四人: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做任何事,悠闲地喝着红酒的塞维尔、副驾驶闭目养神的桑妮、后座不时看向我的黑和托着下巴出神想事情的我。 皇协(皇家联合协会)的总部,那是个像国会一样庄严奢华的建筑,十分典型的巴洛克风格,是五代女王时期最著名建筑师的巅峰之作,后在六代时期由拉米雷兹家族组织建造。 建成后,它不仅被作为皇协工作人员的办公地点,更是要作为‘梅赫卡普拉德会议’的举办场所。 梅赫卡普拉德会议简称‘圆桌会议’,此会议可以决断血族的一切重要事宜包括至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参加者皆为四大家族的代表人,血族中身份最为尊贵者,而这圆桌会议最高权利拥有者则是每百年更换一届的黑袍官。 当然,黑袍官也不一定就要穿黑袍,这只是一个传统的称呼。实际上,官需要穿黑袍的场合只有一个,那就是会议决定处死侯爵以上贵族的时候。 现任的黑袍官是塞维尔的母亲我的姨妈——菲奥娜·阔丝蕾特。 “塞琳娜……你在烦恼吗?”一旁的黑观察了我一阵,突然开口问道。 我沉吟片刻道:“嗯……也不是在烦恼吧,应该说是我不太能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照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参加圆桌会议,而这次菲奥娜姨妈却指派死亡骑士团的首席传令官来喊我去参加会议,真是奇怪。难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吗?” 所有血族都知道死亡骑士的首席传令官象征来自皇协的威慑与至高权,没有人可以逃脱死亡骑士的惩罚,也没有可以违抗皇协下达的绝对命令,就算是阔丝蕾特的首领也不行。 在我刚复活的第二天就找来,看来是相当重要的事啊…… 塞维尔默默地抿了一口红酒,“不必烦恼,反正……等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塞维尔又是知情者! 到达圆桌会议的会议厅是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推开贴金大门的那一刹那,众人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吓了我一跳。 事实证明,我们并没有迟到,当我坐在官正对面也就是圆桌的另一边时,我看见了菲奥娜姨妈久违的腹黑一笑。在她说出,“塞琳娜,你终于回来了。”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这次会议的主角是我! 我勉强笑着,瞬间感到如坐针毡,“好久不见,菲奥娜姨妈。” “是啊,不知不觉中已经九十年过去了呢~”说完,她用征询的视线扫过周围沉默而又严肃的血族大贵族们,得到眼神回应后莞尔一笑,“好了,叙旧的事我们放到等会再说,现在开始今天的梅赫卡普拉德会议吧。” “向绝对公正的黑袍官致以崇高的敬意。”在坐所有血族纷纷起身向菲奥娜行了一个皇族间的礼仪,官也微微颔首回以一礼。 待众人重新就坐后,他们的目光又开始朝我身上聚集。特别是正对面的官,她直直地望向我,那来源自相同血脉的殷红色双眸与我对视数秒后露出来自长辈特有的温和笑意,略微安抚了我略带焦躁与惴惴的心。 “塞琳娜……”菲奥娜姨妈忽然唤了我一声,我觉得她准备说些什么事了,不由挺直腰坐好。 之后,我听见她如是说道:“以后再来参加会议的时候就不用再行礼了,因为你的地位将高于我们所有人,在塞尔拉子民的心目中你的身份将与皇协一般至高无上。” 菲奥娜姨妈的动人嗓音一如既往的甜美柔和,但却使我的大脑当机停止了运作。太过庞大的信息量彻彻底底把我吓到了,我就像个尸体一般地坐着,浑身僵直、一动不动。 会议大厅安静的可怕,仿佛连针尖落地的细小声音也会变得无比清晰。这凝重肃穆的气氛,比死亡更要压抑可怕。 沉默的大贵族们则是个怀心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即将成为塞尔拉名义上王者的孩子。 塞维尔看见明显呆愣的我,不由叹了口气,拿捏着古怪的官腔小声提醒道:“殿下,您将成为我族的王。” “……”我尝试着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所措地望向塞维尔,又焦急的准备向官表示质疑,刚把脸转过去就见菲奥娜姨妈微笑着看着我,柔声道:“塞琳娜~这是我们经过多次议会做出的决定,你没有权利拒绝哦~” 已经开始精神恍惚的我,强打精神,很艰难问出了对我而言最关键的问题,“为,为什么是我?而且……塞尔拉为什么需要王?” 周围安静了片刻,最后渊帝家的女公爵贺丝达回答道:“殿下,这是因为五十年前的一个预言。” 贺丝达是当代最强大的占卜师,预言的准确率目前是百分之百,而且她一般不会预言,只有塞尔拉即将遭遇的较大变革才能出现在她的塔罗牌面上。 微有些惊讶,竟然是贺丝达的预言,果然是有特殊原因。不知会不会与佩儿·罗琳的预言有关。我很快调整情绪,使自己镇定下来对贺丝达道:“但闻其详。” 贺丝达马上回答了我,“是这样的,不久后塞尔拉将会发生一场灾难,预言显示必须要有一位王者带领我们的子民,才能保证顺利度过难关。”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我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但问题是…… 我侧目望去,对上菲奥娜姨妈柔美含笑的脸庞,咬牙道:“敬爱的黑袍官,既然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可能与拒绝的权利,那我是否可以问一下为什么选择我来担此重任呢?” 实际上,看见菲奥娜姨妈那腹黑的笑容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啊,是这样的~因为这毕竟是关系到改变政体的大事,秉着我塞尔拉一向民主的优良传统,我们公布了预言的内容并展开了民意调查。” 这时,塞维尔忽然接茬道:“最后得到的调查结果有百分之八十的血族同意改变政体为君主立宪制,从而我们通过了这项决议。” 菲奥娜姨妈点头道:“是的,而且之后我们又进行了另一次民意调查,那就是关于我族之王的性别,大部分血族都建议我们依照传统选择阔丝蕾特家族的女性来担任王的职务。所以,经过多次商议讨论,我们判断你最适合成为血族的女王。” 菲奥娜姨妈的言下之意其实很明显,女王之位一项都是属于阔丝蕾特家族的现任族长的,现在我是真正被血契之眼认可的第九代首领。 虽然这次可能不一定要百分之百按照传统,毕竟家族内部的工作繁忙,由族长的姐妹来担任也可以,但是这九十年来一直是桑妮在代替我料理阔丝蕾特的一切事宜,我才是比较清闲的那个。 再者,我的脑袋上还罩着一个“初代女王转世”的金色光环…… 我无奈道:“好了,菲奥娜姨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确实不认为自己有实力来成为塞尔拉的王。你真的觉得一个在家族里综合实力都要排倒数第一第二的人,可以胜任塞尔拉的王吗?” “实力不够没关系,亲爱的,你还是很有天赋的,相信不过几年你就能很快补上来。塞尔拉的内部课程就不用了,最迟五个月后我们将把你送去地狱最好的学校学习高级魔法。” “去地狱学习高级魔法?!菲奥娜姨妈,你绝对高估我了,我连第二个配饰都没有!”我太惊讶了,从而完全忘记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竟然公开在会议上说出我自己到底有多菜…… 菲奥娜忽然笑了,“不用担心,塞琳娜,你的第二配饰将在一个月后诞生。而且,我不觉得你会白白浪费掉九十年的时间,‘山中楼’的藏书你都看完了吧,那些可都是有用的东西……” “……”老,老狐狸……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果然是塞维尔他亲妈! 今天的‘梅赫卡普拉德会议’可怕极了!一夜之间,我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血族的女王。 可也就是在今天……我感到了异能的回归。我的异能是控制,对一切离我半径六米内固体以及血液的控制。 与此同时,我的内心深深地期待着第二配饰的再次诞生,那只美丽的金色怀表已经离我不远。 我坐在床上,靠着柔软蓬松的被子,小口啜饮杯中腥甜美味的血液,品尝我最爱的b型血。带着一丝惆怅与淡淡的无奈,口中的血液也变得索然无味,我勉强地整理一天繁杂混乱的情绪,不知是太惊讶了还是有些不满他们强硬的态度以及□□手段,我竟感到烦闷心堵的厉害。 塞尔拉的天际镀上了一层瑰丽的金光,破晓的晨曦预示着黎明的来临。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爬上我的窗沿,侧目望去,我知道是不得不入眠的时间了,只好暂时放下脑中纷乱的思绪,用异能隔空拉上窗帘,平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沉眠中的血族就似一具美艳的尸体,没有温度更没有生的气息,但是美梦却会如约而至。可有些时候,那却真实的不像一个虚幻空洞的梦境…… 睡梦中,我感到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我的脸庞,将我之前给自己设下的隐匿魔法被悄然解开,那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我的脸颊,他情不自禁中缓缓凑近,在我的右眼下印上了虔诚而轻柔的一吻…… 仿佛听见一声细小的声音好似鸟儿张开了翅膀,我便感觉自己被某种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带着羽毛的轻柔触感与曼珠沙华特有的淡香。 醒来后,冰凉的身体竟还能感受到些许残存的温度,但那种安逸眷恋的感觉消失了,只留下一根柔软的黑色羽毛在我的枕边。 我揉了揉尚有些惺忪的睡眼,缓缓执起那黑羽,想起昨天睡得格外的沉,可那梦却足矣令我迷茫不已。那个奇怪的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那真的只是个梦,落在我枕边的羽毛有从何而来? 我将那根羽毛小心地夹在一本随身携带的魔法书中,妥善保存。虽然我无法弄清它的来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根黑羽有着不同寻常力量。 潜意识中,我始终觉得可能是有人趁我熟睡闯入了我的房间,但事实上除了那羽毛房间里没有半点来过人的痕迹。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件奇怪的事讲给塞维尔听,一方面是不想让他担心,一方面是怕他神经过敏。难不成是黑睡不着闲得无聊所以偷偷跑进来,怕把我吵醒摸摸就又溜走了?就算他有前科,这也太古怪了! 于是乎,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黑这件事,结果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表示自己昨天睡得很好。这下我慌乱了,果断提早了和米娅一起会人界的时间。 Chapter 21 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弄清楚塞维尔和黑让我来人界的目的是什么,本以为他们是让我来和他们一起保护米娅的安全,毕竟我一旦复活帛曳想再次除掉我的可能性很大,那到时候米娅就危险了。 但后来我发现完全是我想多了,他们让我和米娅住在米尔德丽的小洋楼里,自己跑去路易斯家族在这个城市附近的地下宫殿住了(路易斯是塞维尔的姓)。说明他们丝毫不担心我和米娅会有危险,而且还另有目的。 以我对黑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能和我在一起的任何时间,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非常积极地往我身边凑。可我最近发现,他好像在躲着我,而且就算见到我也不怎么说话,难道是更年期提前? 我苦恼地摇摇头,对于我这个青梅竹马加曾经男友的刻意疏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九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情愫暗生早己皆成过往,我也没有奢望过他会等我这么多年。 但那段青涩的初恋却实是我心中一份非常美好的回忆,黑的深情与温柔都是如罂粟般令人沉沦,遗憾的是在我终于准备回应他的热切追求时,却意外的与世长辞了。而且死得连灰都不剩,就连冰恋的可能性都被断绝了…… 现在想起来,果然,还是好难过!! “塞琳娜,你在想什么呢?”米娅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就是感到有些忧伤●︿●,不忍再次回忆我悲催的人生。 米娅见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放心了,便拎起包道:“那我先去学校了,记得下午帮我买奶茶哦。” 我向她挥挥手道:“好的,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关门的声音很快响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屋里的血族竟然也同时消失了身影。 远处的地下宫殿中,塞维尔正在处理文件,就见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并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头也不抬道:“找我什么事啊?” 我丝毫没有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来人界,我要知道真实原因。” 塞维尔不但没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觉得你是来干嘛的?” 我诚然道:“我以为是保护米娅。” “嗯,这的确是理由之一,但帛曳不在这附近,你们暂时安全。”塞维尔放下手中的笔,随即话锋一转,“你来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几年传出有血族在人界的拍卖会上看见塞西莉亚姨妈的东西,而货物的出处正是艾登家族。” 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原本平静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你是说……母亲的遗物?!” 塞维尔抬起头,还没等他回答,屋内的气压瞬间降低,我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可恶的猎人,果然不该放过他们。一度准备放弃复仇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呵,无知的血猎是想引燃我族的怒火吗?至于拍卖遗物的来源,艾登家族……” 我愤然握紧拳,指甲陷入皮肉却毫不在意,紊乱的魔力放肆的释放而出,裹携着难以抑制的滔天怒火,我猛地消失在原地。 塞维尔看着受损严重的自家地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望向从刚才我一来便躲起来的黑道:“你不去安慰她一下吗?她这次可是真的气的不轻,我怕她干出什么傻事。” 黑缓缓从墙后走了出来,先是感受了一下我残留的魔力,才侧脸对塞维尔道:“我会跟着她。” 看他这副模样,塞维尔都为他感到着急,“喜欢就去追嘛,别总是瞻前顾后的。塞琳娜这么可爱,小心哪天被别人抢走了。” 黑只是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就一个瞬移去尾随我了。 黑在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就看见我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散发着黑气,而在此之前我已经围着这个城市跑了两圈。 本来准备发泄到平静下来为止,何奈外面的阳光太过灼热,作为一个血族我实在无法忍受,在被烧伤了一块皮肤后,我只好找一个地方躲避烈日骄阳。 我就这样一直坐到五点多钟,才起身走出那条幽暗的小巷,因为我想起来还有要帮米娅买奶茶的事。 圣洛哲伊学院的附近有一家神秘的奶茶店,在学生中很有人气,米娅也异常喜爱,不仅是它黑色的外墙与精致昂贵的装饰,还是味道独特却限量供应的奶茶,都是那样的别具一格。 它伴随黄昏开门,夜幕降临时它就关门,没有老板,只有一个目光呆滞却认真负责的年轻店员。那条空旷的街上只有这一家小店,没有人知道那家店的主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多久。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行走在通向圣洛哲伊学院的道路上,引得那零星的行人频频侧目,离学生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那家奶茶店却已经到了开门的时间。 那个目光呆滞的店员一如既往的做好奶茶,打开店门等待学生们放学,却意外地等来了一个提前到来的特殊客人。她不是人类,给人的感觉和主人很像,而且和主人一样都拥有一头美丽的银色长发。 她熟练地报出她所需的饮品名,就如光顾数次的常客一般。那位店员没有表示任何质疑,甚至没有出声说一个字,只是机械地将奶茶递给顾客,接着收下了钱。 黑一路跟着我,自然也路经了那家奇特的奶茶店,就在他准备继续尾随我的时候,却因一个熟悉的声音而驻足了脚步。 “刚才的那位可爱小姐,脸色很不好哦。” 黑微微侧目,看见来人挑眉道:“修·格拉温格·梵卓。” “你好,mr黑,我们又见面了。”奶茶店里走出了一个有着贵族气质的优雅青年,穿着与奶茶店格格不入的白大褂,斜靠在店门口微笑着和黑打招呼。他有着银色的长发和苍白的皮肤,以及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精致容貌,银蓝色的眼睛如深藏于海底珍贵宝石般摄人心魄。 “主人。”那个目光无神的店员动作僵硬地向修欠身行礼,继而如断线的木偶般倒向了一边。修瞥了一眼那倒下的店员,转而笑着对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一个失败的血仆,不知为何,他只要一靠近我就会变成这副没用的模样。” 黑微微摇头,以示他对此豪不在意。再次审视面前的这个青年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 一个月前黑为了寻找拉米雷兹的古书潜入了血族猎人艾登家族的古堡,那天他在偷听完珊朵拉和她祖父的谈话后就去对封印《克莉丝多尔》的结界设下迷幻魔法,就在他完成魔法准备暂时躲起来的时候,意外撞见了正在艾登城堡内悄悄溜达的修。 两只血族都因为在敌人大本营碰见了同族而感到十分惊讶,由于这实在是太巧了,修便友好地邀约黑在次日晚上一起去喝一杯,而且黑之后竟然也欣然赴约了…… 也就是在这次机缘巧合下,塞尔拉的血族与人界的血族有了第一次相互认识与了解的机会。说实话,黑在那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人界竟然也居住了大量血族,而且还形成了完整严密的社会体制与等级制度。 修·格拉温格·梵卓曾告诉黑,他是梵卓族的长老,也是血族中的玛士撒拉(第四代或五代血族的称号),秘隐同盟的领导者。值得一说的是,在他听了黑深入解释塞尔拉情况之后,提出了一个对塞尔拉血族的特殊概念——荒野之族。 塞尔拉,古语中的涵义是不被神明眷顾的荒凉之地…… 被称为血族圣经的《挪得之书》中有这样一段对荒野子民的记载: 暗夜生物中之孤独者,彼辈于大地之中与吾族为伴,彼辈于吾族仍有呼吸之时送来解渴之清水。如吾一般,彼辈已遭流放;如吾之后裔一般,彼辈无家可归;如吾之后裔之后裔一般,彼辈徘徊徜徉;如吾之先母与先父一般,彼辈知之过多。 修慢条斯理地转身回奶茶店里取出一个血袋递给黑,“我知道你是个不善言语的人,把这个拿去,就当是安慰她一下。新鲜的b型血~相信那位小姐会喜欢的。” 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血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她喜欢b型的?” “啊,我看出来的,这不难判断,不是吗?”修眯眼一笑道。 ~~~~ 离开奶茶店,我又浑浑噩噩地在外游荡了一圈,回去后意外地发现米娅已经回来了,而且塞维尔和玛门竟然也在! 我刚推开门就撞见玛门睨着米娅故意调笑道:“真是有趣啊!你竟然被分离出来了。” 米娅黑线,“=_=恶魔大人,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啊……” 闻言,玛门轻勾嘴角,扬起略带玩味的笑容,伸出魔爪开始□□米娅的脑袋,“叫我玛门就行了~有趣的人类小姑娘。” 米娅≥﹏≤:“唔…知道了,玛门先生。所以不要揉我的脑袋了~!” 正好看到这一幕,我不由轻笑出声。却同时引来了两人截然不同的目光,米娅看见是我回来了,立刻高兴地扑上来问我要奶茶,看她那迫不及待的小眼神我忍不住逗了她几下才把东西递给她。 而我没注意到的是,玛门在看见我的长相后竟然有片刻的震愣,他很快转头望向塞维尔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诧异与疑惑。 塞维尔感到了他的注视,抬头对上玛门稍显疑问的目光,以为玛门是好奇我的身份就解释道:“那是塞琳娜,我原来和你提过很多次的。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忙着帮她复活的事情,现在成功了,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听见塞维尔在和玛门说我的事,就笑着朝玛门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玛门。我就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前段时间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塞维尔也找不到我。” 玛门又不动声色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继而笑道:“不用谢,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碰巧被那个人类小姑娘召唤出来了而已。”而且,塞维尔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这时米娅忽然探出小脑袋插了一句,“可我还是觉得好巧哦,果然是因为我资质超然啊~” 我忍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少自恋了小东西,等你物理考及格的时候你再说这句话吧!” 米娅刚准备反驳,就被我用一块蛋糕堵住嘴,拎到房间里去写作业了。她郁闷地嚼啊嚼,嚼啊嚼,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投入到作业中,埋头苦战。 等我和米娅上楼以后,玛门就立刻凑到塞维尔身边,沉声道:“你表妹的那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确定?!”塞维尔诧异挑眉。 玛门仔细思索道:“嗯……她的长相我感觉有些熟悉,应该见过不只一次,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 “可你的确是第一次见塞琳娜啊!” 玛门沉吟一声,“我知道……你有给我看过她的画像或者照片吗?” 塞维尔想都没想就非常肯定地说道:“没有!”然后他看了玛门一眼,接着补充,“因为我根本就不能有那种东西。” 曾经妹控到极点的塞维尔有把妹妹的照片贴得满墙都是的诡异习惯,而且他还有前科!直到黑气得烧了他家的房子,焚毁一切与我有关的照片,这种习惯才得到制止…… 那天夜晚,我正准备点燃熏香的蜡烛,却意外地窜起了幽蓝色的火焰,我猛然回头,可身后的那人却不见了踪影。我缓缓将头转回,表情复杂,那蓝色的火焰分明就是黑的魔法,他刻意点燃烛火引起我的注意,但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呢? 冷蓝的火苗仍在烛尖跃动着,带来一室馥郁芳香,烛焰的光影在我血色的瞳间映现。 Chapter 22 这几天米娅的脸色一直很臭,每天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刺激。 本来我只认为她是和同学吵架了或者是考试挂科被老师批评了,也没怎么太在意,因为这种情况一般一两天就会得到完全的缓解。像米娅这种不会记仇又健忘的小吃货,只要吃上一块好吃的小蛋糕就会立刻将一切烦恼抛至脑后。 但是,她的低气压竟然持续了将近两个星期,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在第二天早上她吃早饭的时候,我终于开口询问她这两周心情很不好的原因。 一开始她还有些扭捏,不太肯说,可在我展开强力的美食诱惑之后,她终于嘟囔着和我说:“就是……就是有个讨厌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地粘着我。” “嗯?!”这是什么情况?“男的还是女的?”我追问道。 米娅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道:“男的……”接着她顿了一下,“他真的好烦。” “额……”这是有人看上你了啊,亲爱的小米娅。我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八卦,可还是先让她去上学了。因为我愉快地决定等会去悄悄跟踪她~ 米娅今天如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来到校门口,但此时的她却感到有些忐忑,拎着包纠结了一分钟后,她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圣洛哲伊学院古希腊风格的豪华校门。 “嗨~卡尔兰小姐,早上好呀!你来得还是一如既往早呢!”不远处一个高挑帅气的男孩冲米娅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头柔软的金发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温暖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米娅感到了一瞬间的窒息。 又是这种该死的阳光…… 此时男孩温和的声音听在米娅耳里却显得有些阴魂不安,她僵硬的转身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嗨,嗨……”然后,她就在人们的议论开始之前,丢下金发男孩,飞快地奔入教学楼。 那男孩看见米娅远去的身影不由感到有些受伤,但他还是不放弃地打起精神追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很多,女孩们也不由小声议论起来,其中有两个是米娅的同班同学,她们站在一边讨论着。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激动道:“刚才的那个男生是赫兰德吧!” 另一个矮个女生道:“是的呢,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和他表白,但他一个都没有接受过呢。” 那短发女生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会看上米娅·卡尔兰呢?那女孩明明长相中等而且成绩也不好。男神的择偶标准,我们不懂……” 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她们的对话间突然插入了第三个人,那个声音从她俩的背后传出,“赫兰德是谁?” “诶,你是新转来的吧,连赫兰德都不知道吗?他是可是小学妹心中的男神,学生会副会长,长的帅性格也很好,虽然不如我们的校草大人,但却是女生心中理想男友的不二人选哦。” 短发女生说得眉飞色舞,可在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她立刻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有些后怕地自言自语道:“难道现在连鬼都喜欢八卦吗?” 是的,看到刚才米娅与赫兰德之间互动的人很多,包括我。而在我看见赫兰德的第一眼后,我已经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他这样的人类是米娅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啊。 同时,我也明白米娅那句“他好烦”既不是害羞也不是什么可爱的小抱怨,而是真正的嫌恶与对光明的避讳。 我微叹一口气,本来还想撮合一下他们,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虽然不完全,但是米娅也是魔女,而且还有一个血族在她体内住了十几年,厌恶光明的事物已经是她的本能。 以我对米娅的了解,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拜托我帮忙摆平赫兰德。 先继续观察一下吧…… 然而,在此之后米娅只和赫兰德进行了一小段对话,那就是米娅终于忍无可忍地问赫兰德:“你明明拒绝了那么多女生,为什么会主动靠近我?” 赫兰德故意轻笑着执起米娅的一缕秀发以暧昧的口吻道:“因为你和那些女生不一样啊,你总是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让我很感兴趣。” 闻言,米娅扯回自己的头发眼神轻蔑,勾唇一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而已。” 这时,在暗处观察的我也不由微微蹙眉,米娅刚才那稍带讥讽的一笑…意义颇多啊。看来,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现阶段也还是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问题,我就不多牵涉了。 我理了理上身白色小西装的翻领处,悠闲地一个侧身,我便立在了学校南边钟楼的顶端,便随着整点的钟声,我倚着钟楼顶端的十字架望向遥远的天际,等待昏黄日幕的降临。 在夏日的晚风中,我静静地遥望黄昏下美丽的古老小镇,双手挽起银色的长发,感受舒爽的风吹过脸颊,将配饰从颈间取下,懒懒地看着手中精美的银色十字架无聊的将它抛上抛下。 ‘银月之食’反射了夕阳的余晖,在空中闪闪发亮,映衬着绚烂灼烧的漫天红霞。没事抛配饰玩应该算是一个我的坏习惯吧,母亲和塞维尔都因此训过我很多次,说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意乱扔,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但是怎么可能弄丢嘛!只要一滴血液就能将我和完全联系在一起,就算它是在世界的另一边,我也能通过异能感应将它找回来。于是,我满不在乎地想着,将‘银月之食’抛得更高,欣赏它至高点亮闪闪得到样子。 可事情总是发生的这么突然,完全令我始料未及,被亮晶晶十字架吸引的不只是我的视线,还有一只伺机而动的大乌鸦! 就见一个黑影如离弦之箭般飞快地划过夜空,动作迅猛势如破竹,趁我不注意一口衔住我的配饰,展开有力的双翅向远处飞去。 我被惊呆了,成上抛姿势的手瞬间僵住,震愣地望着乌鸦飞去的方向,瞪大双眼,直到十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丢失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我低咒一声,立即用异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凌空飞驰,一阵强风掠过,我速度全开朝着那可憎的乌鸦奋起直追,咬牙切齿间恨不得将它扒皮抽筋,我边追边愤怒地大喊:“快点放下我的配饰,不然小心老娘我剁了你!!” 已然炸毛的我对着它穷追猛打了许久,到了城外古老树林的上方,那可恨的乌鸦竟然还扭头瞥了我一眼,表情颇为得意,气得我直接向它扔了一个魔法光球。 光球擦着它的头顶飞过,烧焦了一圈毛,秃了顶的乌鸦被吓得“啊啊”怪叫,样子十分滑稽,嘴里的‘银月之食’也直直坠入下方茂密的树林。 我就看见一道炫丽的银色光茫闪烁着缓缓下坠,然后掉进林间后彻底失去了踪影。 悲催的我彻底傻了…… 要不要这样啊!我刚换身体还没有和配饰建立联系呢!这么大一片古树林海,岂不是难比登天?! 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我,晃晃悠悠地降落在那片树林里,样子十分狼狈,此时我正在内心深深地谴责自己的行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果然不听塞维尔的话就会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tat我以后再也不拋配饰玩了…… 傍晚时的古老密林,树木丛生光线晦暗,树枝交叠影影绰绰,古木森森盘根错节,地上纷乱的杂草交缠着断树枝与枯黄落叶,让步行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踩着白色的高跟鞋,望了望自己身上名贵的水蓝色连衣裙和白色小西装不经有些犯难,但权衡了一下配饰和衣服的重要性后,我无奈地放弃了身上的这套衣服,为了将对衣服的损伤降到最小,我脱下了上身的小西装扔进了常备却不怎么用的空间道具里,只留下了那件抹胸的水蓝色连衣裙。 认命的我开始对这片树林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一路向前,我的寻找姿势也渐渐从站着低头找到弯腰仔细找再到趴在地上到处翻找……(某夜:塞琳娜酱~你太不顾形象了,如果塞维尔在这他一定教训你!) 天色愈黑,明月也在夜晚的高空中节节攀升,猫头鹰也跃上了枝头,歪着脑袋将眼睛一睁一闭。而这会的我没料到的是,这片鲜有人光顾的密林中竟然不是只有我一人。 黑暗的树林中,有另一人也在缓缓前进着脚步,他身着黑色大衣,墨色的发垂至腰间,体态颀长,步履缓慢而优雅。初次来到这个城市,而在路过这片树林的时候,他感到了熟悉的气息。 男人露出了极浅一笑,之后便寻着故人的气息步入夜晚的树林,他漫步前行,所到之处都会留下黑暗而尊贵的气息,令所有黑夜的住民都为之臣服。 树丛中,有一抹极淡的银色光芒,他缓缓走进,看见了异样眼熟的饰品。俯身拾起后,他望着手中的银月之食,了然道:“原来是那个小笨蛋又把你弄丢了。”但没想到那人竟仍将银月之食留在身边,这倒是令他有些惊讶…… 一边的树丛后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男人轻轻拨开树丛,就看见一个女孩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在一堆树叶子中扒拉来扒拉去也不知在寻找些什么,而那碍事的高跟鞋则被她扔在了一边。 她身穿水蓝色的衣裙,□□着白皙的双肩,柔顺的银色长发在如水月光下映现出迷人的色泽,远远望去就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但在她回头的那一瞬你却发现她那灵动的眼眸竟是妖冶的血色。 我努力地寻找着我的配饰,却久久不见踪影,心中开始隐隐也有些焦急。就在这时,我蓦然发现我所翻找的那堆被树叶铺满的地面上竟多了一道模糊人影,我霎时被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这人,竟然在我毫无察觉地情况下…… 男人看着面前紧张得浑身僵硬不敢抬头的小东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她原来不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样子,怎么转生一次就老实了这么多。 这回我真得是懵了,因为我可以清楚地认识到,面前的人和我极大的实力差距,如果他有想法对我不利,那就是人生空前的大危机……就在我努力地计算现在瞬移,能逃走的几率有多大时,听见了对面的那人问道:“你是在寻找这个吗?” “诶?”对面传来的声音低沉细缓极为悦耳,温和的音调似乎没有任何恶意,让我微微放松了警惕的神经。抬眼望去,我看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而我辛苦寻找的配饰正被他递了过来,我缓缓伸手激动到颤抖地接过配饰,感动得眼眶湿润。 成功找回配饰,我的心中立刻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抬头就冲对面的人露出灿烂一笑,但就在我看到他正脸的那一刻,“谢谢”两个子硬是被卡在了喉中没能说出来。 我瞬间感到心脏跳漏了一拍,望着面前样貌极美眼眉如画的男子有些失神,他俯身望着我,墨玉般的长发扫过肩头,如丝如缕地垂在脸侧。他收起了上位者那令人生畏的傲然气势,转而带上了随性雅致的笑意,眼眸如墨色般幽深,眉宇间始终透着自信与一丝慵懒。 他的存在瞬间令天地万物都失去了光彩,惊为天人不过如此。我作为血族,俊男靓女自是没少见过,但面前的这位着实是惊艳,就这一抹浅笑就令我丢了魂。 他好似没有看见我这副有些痴傻的神情,礼貌地伸手将我扶起,便笑着转身离去,“早点回去吧,小东西。”相信我们很快还能再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莫名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情绪,而且还有一丝伤感,自己的反常表现令我不安,他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偶尔路过,碰巧帮助了我的“陌生人”。 话说回来,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但据米娅透露,貌似,是用异能一路飘回来的…… Chapter 23 周末清爽明媚的午后,原本整洁的客厅被刻意整理出一块空地,从而显得有些在杂乱。在我的指导下,米娅在那块空地上画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魔法阵,那是一个由人类大魔法师创造的传输魔法阵。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将人从一个地方瞬间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的法阵,使用起来十分便利。而且和塞尔拉通往伽兰的空间传输魔法阵不同,这个基本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负担。 虽然我还不怎会使用真正的魔法,但在辅助类法阵这方面我却是专家级的(例:召唤,防御,封印,空间传送)。眼前的这个魔法阵被我做了些改动,它不再被限制在一定的目的地(同样有该传输魔法阵的地方)而是可以通往任何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是一张单程票。 米娅刚刚完成了法阵的内魔法环和内阵图,大致是由中心的正菱形和位于四角的四个六芒星组成,而正菱形的中心和六芒星的四周都标记上了特殊的如尼文字,下一步就需要吟唱和书写空间魔法的咒文来完成外魔法环,所以我暂时让米娅停止了绘制去休息一会。 画了一个早上法阵的米娅趴在沙发上向我抱怨道:“真是累死了~!塞琳娜,你为什么要让我学这个阵,还让我把它画在家里呢?地板都被弄脏了,一点也美观。” 悠闲的喝了一口预先泡好的红茶后,我轻咳一声道:“听好了,米娅,这是为了逃命用的一次性传输型魔法阵,它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逃走以后敌人还不能重复使用,相当于我们血族的瞬间移动。虽然是人类魔法师近几百年才发明的,但非常好用!你觉得不好看也没办法,我们过几天去买一块毛茸茸的地毯遮住好了。” 米娅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诶?!!我们为什么要逃命啊啊?难道有人要追杀你吗?” “差不多吧。”我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我们的处境本来就不是很安全,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最近才复活的。复活这个词的本身就代表我已经□□掉一次了,而且最近我发现初代的这个身体好像和我本来的身体有些微妙的区别,这让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米娅还想追问,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先飞快地望了眼门的方向,继而转过头有些紧张地问我,“这个时间?会是塞维尔和黑吗?” 我瞥了她一眼,抬头略作思索,“嗯…应该,不是吧。” “那——不会是来追杀我们的人吧!!!”要不要这样,说曹操曹操到,而且传输阵也还没有画完。 见米娅战战兢兢的样子,我玩闹之心顿起,也作出了有些不安的表情,“也许哦!” 米娅惴惴地拽着我的袖子问道:“那,那怎么办啊?!要不要赶快通知塞维尔他们?” 我故意蹙眉着摇头,表情看似十分沉重,“塞维尔他们现在不在这个城市,一时半会来不了的。”语毕,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比上次敲得要更用力些。 “那我们岂不是会……”米娅联想着惨死的未来,眼泪汪汪。 我心说,米娅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我好歹是塞尔拉血族四大家族之首阔似蕾特的第九代首领,对付帛曳这样的堕天使尚有些无力,但一般的小角色对我而言还是很轻松的。虽然有些黑线,我还是很入戏地做出担忧害怕的样子,对米娅说:“你先去开门,如果是敌人,我立刻带你瞬移逃走。” 米娅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答道:“好……”然后,作出一副大义凌然地样子,向门口挪去。 我不由扶额,这蠢萌蠢萌的孩子,我该说你什么好。 米娅开门后,看见一个身穿黑裙的女孩打着一柄黑色的蕾丝伞站在门口,她有着黑色的短发还有……和我一样殷红如血的双眼。 “你是……”米娅疑惑道,面前这个人好像没有恶意的样子,可是…… “啊!是米娅啊,好久不见呢,月淳大人在家吗?”熟悉的欢快语调和那脸上始终带着的大大笑容,几乎是一瞬就令米娅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米娅惊讶不已,“你是,百目子!” 我听见她们的对话,带着有些遗憾的笑意迎了出来,对百目子道:“哎,果然暴露了,我还以为你能久一点不被认出来呢。” 米娅一听我这话很快回过味来,炸毛了,“塞琳娜!你原来知道是百目子来,你又故意逗我!!!” 看见米娅一副不想再理我的赌气模样,百目子很诧异,“月淳大人,你没和米娅说今天我来吗?” “啊哈……没有。”我有些心虚,因为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连我自己都忘了,直到刚才听到百目子的脚步声才想起来她今天要回人界的。 “哼╭(╯╰)╮!”米娅扭头不理我,依然炸毛中。 “不好意思啊,米娅,你看我不把百目子叫回来给你做吃的嘛~是为了给你一个小惊喜啊。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下次帮你买奶茶。”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懂得适可而止且识大体的血族,立刻开始给自家小动物顺毛。 米娅一听百目子是来给自己弄吃的,很快就不闹腾了。实践证明,吃货大多很好哄啊。 心情好了,米娅旺盛的好奇心就开始复苏了,我知道她瞅了百目子好半天,终于米娅开始缠着百目子问问题了。“百目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被装进蝙蝠里了吗?” “哦,因为我是月淳大人的契约蝙蝠啊,而且我这个身体是和那个雷利桑一个种族的,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 米娅的眼睛亮晶晶,“雷利?塞维尔的大蝙蝠吗?可以变成车的那个?” 百目子不能理解为什么米娅忽然来了兴趣,但还是点点头回答道:“嗯,是啊” “好了两位,我们进来聊吧,不要一直站在门口。米娅,你赶快跟我把魔法阵完成,今晚我要去找塞维尔。”我边招呼着她们进屋,便将门关上。 没过多久,被关上的房门后就传来了米娅对咒文的咏唱—— 【自由漂流在空间中的风精灵呀,请将你们的力量暂借给吾,让吾摆脱时间的束缚,让吾超越空间的界限,将吾的身体,将吾的意识传送到吾所指定的地点。】 ~~~~ 傍晚,我又吩咐了百目子和米娅几句,就一个瞬移去找塞维尔了。家中剩下的两人吃完晚饭,觉得没事就开始闲聊。 “米娅娅你知道吗?其实月淳大人和九十年前不一样了,她变了很多。” 米娅投去好奇的目光,但她还是与百目子分析道:“你是指她的性格吧。毕竟她一个人在外漂泊了九十年嘛,看多了人情世故,自然会成熟一些,这很正常。” 百目子思索了片刻,笑着回道:“性格的变化只是她成长的一部分,这没什么不好,我也不在意。但是……还有另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月淳大人自己好像还未意识到,可塞维尔大人和黑大人似乎有所察觉。我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他们,却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看百目子渐渐陷入有些担忧的思考,让米娅想起我刚才对她说的话,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百目子声音微沉,缓缓道:“月淳大人她……血的味道改变了。” “什么?!”听到这里米娅也是一惊,因为就连她都知道血族血液的神奇特质,而那血液的味道更是从血族们一出生就决定好了的。 听塞维尔说,每个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每个血族都有所不同。(据说血族身上有特殊香气的原因是为了吸引猎物并让其产生幻觉。)这种沁香普遍以花草的芬芳为主,比如说黑是风信子的淡香,塞琳娜是曼珠沙华,灰是迷迭香,而塞维尔那个奇葩是……面包。 “曾经月淳大人的血香是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而现在确是独属于塞尔拉的夜百合。”百目子道,“这应该是和她换了初代的身体有所关联呢。” 米娅恍悟道:“果然是这样!塞琳娜刚才也和我说她发觉她自己有些改变,还说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急着让我练习绘制传输法阵。” “是吗,原来月淳大人自己已经发现了,那我就放心了,她今天应该是去找塞维尔讨论这个问题的吧。”百目子道。 这会,米娅却有些弄不懂了,“可是,只是改变了身上的味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 “嗯……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怎么说呢,一般和初代挂上联系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哦。帛曳会盯着月淳大人,好像也是因为和初代女王有仇的原因呢。” 可实际上,今天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去找塞维尔的,因为我知道就算这和初代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太可能提前躲避了。要知道,和初代有关的事,我就从来没能逃掉过…… 今天去找塞维尔的目的是,向猎人复仇!自从上次听塞维尔说艾登家族手上有我母亲的遗物开始,我变坚定了让他们血债血偿的复仇内心。 我本以为父母的死是个别猎人的行为,并且我和桑妮还有一定程度上的责任。但现在想起来,像父亲母亲那样强大的血族亲王根本不可能栽在个别猎人手上,这怎么样也是由猎人的集体行动造成的,而且还是一场充斥着阴谋的大面积围剿! 恨意充溢着大脑,渐渐蚕食我的理智。不经嗤笑一声,原来,我的复仇对象并不是那可能早已死亡的老猎人,而是整个血猎! 嘴角扬起一抹略带癫狂却十分快乐的笑意,我暗自言语:“看来这次,我是一定要将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计划复仇是一件绵长而又复杂的事,伤神又伤身,真是令人作呕的麻烦。可庆幸的是,我是血族,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时间,根本不需要考虑类似的事情。我需要做的,只是找一个合适的日期,到他们聚集的地方,然后将他们尽数绞杀就可以了。 啊~真是光想想就令我激动不已。 塞维尔看着已经开始有人格崩坏倾向的我,感到很伤脑筋,心道:果然不能随意刺激塞琳娜,她身上阔丝蕾特家族特有的病娇属性好像要被激发了。这个情况貌似会持续很久啊,怎么办呢? 他开始安抚我的情绪,“塞琳娜,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明确这次去猎人的总部到底要做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仔细分析,然后再做结论。”塞维尔将我按在沙发上做好后,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想到这么多事。仰头看塞维尔,一本正经,“我是没怎么考虑过,你觉得呢?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听完,塞维尔默默抬手,对着我的脑门就是一弹,“我就知道,你又不想动脑筋了。要学会思考,否则脑子会生锈的!” 我捂着脑门,可怜兮兮地望着塞维尔,“好疼,脑袋好疼……塞维尔是坏人,你又欺负我!” 塞维尔虎着脸,“不许撒娇!装可怜也没用,今天你就住在我这吧,好好想想。我绝对要帮你改掉,一到需要思考的时候就依赖我的坏毛病。” 我撇着嘴,没敢说话。内心却在控诉:可是……想问题本来就是塞维尔的事嘛。 Chapter 24 思考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就是……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塞维尔,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嘛!总而言之,这次去艾登城堡的目的有三个:弄清父母的死因,取回父母的遗物,外加杀光所有猎人!”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情绪明显焦躁。 塞维尔悠闲地端起精致的茶杯,品了一口上等的红茶,缓缓开口道:“嗯,勉强合格吧。但你还是忘记了一点,塞西莉亚姨和风叔的尸身还未找到,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究竟在哪儿呢?” 我陷入了沉思,“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就在艾登家族?!” 塞维尔笑着点头,“正解!塞琳娜,看来你还挺聪明的,我的引导式教育起到了作用啊。”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塞维尔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可是啊,塞琳娜,你不能将杀人放在你的初始计划中,因为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达到你预想结果的一种措施。再者,你是不可能杀光所有猎人的,必定会有漏网之鱼。” 想到猎人,我的目光变得有些森冷,勾唇一笑道:“有漏网之鱼,那岂不是更好?他们既杀害了我的父母,我自然也要让他们的孩子尝尝痛失至亲的苦楚。怎么?塞维尔,难道你觉得我做得过分了些吗?不要忘记,当初是你对我说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面对我有些尖锐的话语,塞维尔很是无耐地叹息道:“我知道你对猎人的仇恨不经过大量的屠杀无法消弭,只有仇人的鲜血才能平息你的怒火,我也知道你想亲自想手刃他们,血祭塞西莉亚姨和风叔。” 说道这里他忽然抬眼看我,目光深邃而认真,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道:“但是仇恨就像雪球,越滚越大,越积越多。你对杀害你父母的猎人有仇,猎人的子嗣自然也会对你、对血族抱有仇恨。复仇的循环永无止境,就因仇恨是无法抵消的。” 我有些惊讶地望向塞维尔,“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劝我……” “你现在被仇恨和愤怒充斥了头脑,思维混乱不清。过几天,你冷静一下,再想想这个问题就会同意我的想法了。而且,你也知道,存在即为合理。” 我震愣得盯着塞维尔,继而垂头久久不语……同时,也渐渐冷静下来,看样子我还需要重新思考。 如果黑在这里,他一定会感觉塞维尔刚才说的那句话很熟悉,因为人界的血族修·格拉温格·梵卓曾经说过和塞维尔一样的话。 黑曾在上次的谈话中问修:“既然猎人对你们造成的伤害那么大,你们为什么不找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优雅地血族,只是喝了一口威士忌闲闲地笑道:“存在即为合理,如果没有猎人的威胁,血族内部就不会相较统一。没有敌人,血族也会变得散漫,从而止步不前。对我族而言,留着猎人的作用很多,既可以淘汰弱者,又可以促进小辈们的成长,何乐而不为呢?” 塞维尔拍拍我的肩安慰道:“不用着急,毕竟这事关系到你的父母,你不能处之泰然也是正常,不要勉强。” “塞维尔……” 看我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不厚道的塞维尔就开始赶人,“好了,你先回去吧,百目子看你这么久不回去,说不定都着急了。明天,我把玛门喊来,到时候让他陪你去,我也可以放心一点。” “……”有这么使唤恶魔的吗?对方好歹是地狱的魔王,oss级的人物,你就这么使唤他? 虽然我没说出来,但塞维尔貌似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潜台词,表情颇为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上司到人间去找自己的小情人了,整个地狱的上层都属于放假状态,根本没人管他。闲着都是闲着,还不如叫他来干活,合理利用资源。” “……”果然塞维尔差遣起自家人毫不手软,这点还真是和菲奥娜姨妈一模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足够令我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临走,我轻轻回头,脸上挂上了久违的明媚笑意,内心愉悦地对塞维尔道:“对了,我的第二配饰,那只金色怀表,快要再次诞生了,而且就在这几天哦。“ 塞维尔也十分难得地温暖一笑,柔声道:“是吗,那太好了。” 我现在的住所是养母米尔德丽留给我的一栋三层的小楼,小楼位于这个古老欧洲小镇的北部,想到达那里要穿过一条美丽的河流。 那条河流不宽却是小镇的母亲河,上面有很多年代不同且风格各异的桥梁,其中我最爱的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大理石独拱桥,那正是通往小楼的必经之路。每逢春季,桥上都会被装饰上纯白美好的白玫瑰,无瑕的花瓣与淡淡的清香会陪伴我整个春天。 白玫瑰是米尔德丽生前最喜欢的花,花语是纯洁、高贵、天真和纯纯的爱,她的魔女朋友们每年都会来送上花朵并施加魔法让花期延长到两个月。 每当看到这些花朵,我都会想起我的养母,以及和她一起度过的那短暂而又温馨的日子。回想那个时候,她把我当作亲生女儿,我把她当作真正的母亲。 回到家,我看见米娅在加固我们住处外的防御,空中画满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魔法阵,计算精密且环环相扣,不难看出绘制者的水平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不紧不慢地步行穿过法阵,望着米娅忙碌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看到她专注的样子,我就很欣慰了。 “哦,月淳大人!你回来啦~”百目子感到法阵的波动,探头望去,发现是我回来了高兴地冲我挥手道。 “嗯,你们继续忙吧,我先回房间了。加油!”我和她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对于米娅,我是百分之百地信任。 打开房间白色刻花的木门,就在我正准备松一口气好好躺一会的时候,发现了诡异的一幕。一根黑色的羽毛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尊贵的黑暗魔力,以强势鲜明的存在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且,它还霸占了我的床……(因为羽毛悬浮在塞琳娜床的正上方。) 我挥手张开了一个防御魔法,然后悄悄地靠近那根奇特的羽毛。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根羽毛应该就是我离开塞尔拉的前一天,在自己枕边发现的那根黑羽。 前几天我是将它夹在一本贴身携带的魔法书里,但自那天我从城郊的树林回来以后,我便将黑羽放在枕下了。可……现在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飘起来,是受到魔力的影响了吗? 这样让它一直飘着也不是办法啊,我默默地想着,顺便思索了片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羽毛将其塞回枕下,顺势跳上床,到头就睡!是的,我放弃思考了!今天用脑过度! 后来,羽毛再也没飘起来过。‘是我的头太重了吗?’半睡半醒间我胡乱地想着。 但真实的结果是,一觉醒来,我发现那根黑羽不见了踪影。 我缓缓放下被我掀起的枕头,那里本应该有根黑色的羽毛。我坐在床上微微蹙眉,羽毛到哪里去了,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疑问一个个闪过心头,我终究还是将被子和床垫都掀了起来,经过仔细的寻找之后仍未发现那根神秘羽毛。果然,那黑羽还是充满了谜团,一会漂浮,一会消失的。 我是从塞尔拉把它带过来的,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除了血族以外,没有生物可以随意进出塞尔拉。这样想想,羽毛就算是丢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关于那黑羽的来历还是迷雾重重,总有点让人不放心,特别是在塞维尔和黑还不知道这事的情况下。 感到有些踌躇,不知道会怎么样,因为我完全无法预算以后会因此而发生哪些事。虽然我知道黑羽不会凭空消失,但是那附着于黑羽上的魔力,我确实是半点也感觉不到了。 魔力消失的原因基本有两点,一是时间太久自然消散;二是在被使用什么地方了。自然消散的可能性不大,那多半是用了,而在这个房间了可以施加魔法的对象…… 怎么想都只有我啊啊啊!! 恐慌感油然而生,现在我只想说:可恶的塞维尔!你为什么非要用引导式的教育方法,让我学会深入思考、理性分析啊啊!现在搞得我动不动就想这么多,怎么办?!脑容量都不够了,好不好! “啊嚏!”远处的塞维尔无端感到了一阵寒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直到三天后的晚上,有另一件事更复杂的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米娅阴沉着脸开口对我说:“塞琳娜,请帮我个忙,帮我赶走那个讨厌的赫兰德!” ~~~~ 我接过米娅递过来的英伦风校服,问道:“你确定吗?让我陪你一起去学校?” “我、确、定!我想让你帮我约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警告他不要再接近我!”我看见米娅气鼓鼓的表情。 果然,米娅还是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啊~我听完前半句,还以为她让我约赫兰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是为了做掉他呢,呵呵。“你觉得这样真的有用吗?而且,说不定别人还会误认为我们倆是一对拉拉呢。”总是以家长自居的我没良心地笑道。 米娅抓狂道:“啊——拉拉就拉拉吧,我不管!我一定要让那个烦人的家伙远离我!!” 我捏捏她的脸,无耐道:“亲爱的小米娅,被以为是拉拉,小心找不到男朋友哦。你的小脑袋就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吗?” “唔……好像,没有了。”米娅很是犯难道。 “……”塞维尔,看来需要被引导式教育的,不光是我。还有,面前的这个明显脑袋生锈的小米娅。 但看到米娅一副期待的小眼神,我的内心很快就缴械投降了,“好吧,好吧,这次就交给我了,我帮你想想办法。下次,你可要自己好好想想。”哎~谁叫我疼孩子呢。╮(╯▽╰)╭ 对着穿衣镜,我套上米娅的另一套校服,剪裁考究的学院风黑色小西装配上膝上二十厘米的百褶裙,再打上一条正式领带。镜中的我透着一股青春靓丽的气息,久违的学生装扮让我看上去就像是个纯情可人的少女。再带上天真友好的笑容,我望向米娅,“这样可以了吧?” 米娅盯着我看了一会,摇摇头,又递给了我一双过膝袜和黑色短靴。等我老老实实穿上后,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果然塞琳娜穿什么都好看。”过膝袜遮住漂亮白皙的长腿,却露出了女生的绝对领域,肯定会狠戳那帮宅男的萌点,哦吼吼吼~~米娅暗自得意。 “谢谢夸奖。”我理了理及腰的银色长发,随手拎了一个黑色皮包,就和准备米娅一起出发去学校。 百目子看我在一大早上出门,赶紧体贴地递上一把伞,关切道:“注意身体,月淳大人,不要在太阳下站太久。” “嗯,我知道了。”望了她一眼,我认真地点头道。今天因为要出现在人类密集的地方,我特地狠谨慎地设好伪装用的魔法,以及三层针对阳光和光明魔法的防御法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某夜:魔法的主要作用是遮掩吸血鬼的明显特征:停止的心跳,冰冷的体温,以及随时可能因吸血冲动而露出的獠牙。但是这种魔法需要一直使用,比较消耗魔力,所以塞琳娜一般只有在人界时才会使用。) 米娅一如既往地提前十分钟站在了学校门口,只是今天少了以往那份忐忑。她微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迈步踏进校园。 Chapter 25 如她所料,米娅撞上了在门口等待的赫兰德,那个少年戴着一如既往地灿烂笑容,但这次他却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紧紧地抓住米娅的手,恳切道:“卡尔兰小姐,请不要在拒绝我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的笑容足以令我的呼吸失去意义,我被你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心神。请务必接受我,卡尔兰小姐!” 这次的米娅再也没有了往常的耐心,她冷着脸,一把甩开赫兰德的手。她用的力气很大,让本来站得就不稳的赫兰德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米娅绝情道:“请不要在缠着我了,赫兰德,我是不会接受你的!你这样的人,只会令我感到厌恶!”她毫不留情地转身,冷漠地离去。 “米,米娅……”跌坐在地上的赫兰德以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望着米娅决然离去的背影,内心却在暗自咬牙,这个女人竟敢让他当着全校人的面丢脸! 当时他不过是和朋友打个赌,不小心赌输了才来追这妞的,虽然他承认他在追的过程中的确对这个难搞的妞产生了点兴趣,但这女人完全不知好歹,没追到手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在全校人面前失了面子,简直不可饶恕。 丑恶的念头在赫兰德的心中滋生,也渐渐改变了他的眼神。在远远观望的我暗道一声不好,就踩着学院风的短靴向他走去。 一阵香风拂过,我已经走到了赫兰德的身边,血色的双眸温柔地望着眼前跌坐在地上地金发少年。微微俯身,银色的长发顺势倾泻下来,我轻轻将一侧的发撇在耳后,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道:“同学,你没事吧?”声音柔美动听,仿佛是来自天国的歌声,天籁般悦耳。 赫兰德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高贵,曼妙的身影就像在暗夜中舞动的妖精,妖冶的微笑绽放在白皙的脸上,带着致命的美。芊芊玉手是象牙般的颜色,他心弦颤动好似收到了蛊惑,不受控制地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女孩将他拉起,继而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赫兰德可以看见女孩如白瓷般的肌肤,闻到她身上好闻而独特的香气,还有他正握住的那柔软细腻的手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他浮想联翩。 赫兰德感到自己加速紊乱的心跳,呼吸急促的他明白,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已经令他陷了进去无法自拔。她就像罂粟的花朵一样,迷人且致命。 这是……毫无疑问的一见钟情!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所吸引的那一刻,我轻轻放开了赫兰德的手,凝视他的双眼柔情一笑,吐气如兰道:“你没事就太好了,那种女孩不值得你这样去付出哦~不要再在意她了,你一定会找到真心爱你的女生的,所以不要和她计较了。” 呢哝软语在耳边响起,令赫兰德的心绪飘得很远很远,他只知道自己无意识地点头再点头。我满意一笑,踏着如黑猫般高贵优雅地步子,转身走出圣洛哲伊学院古希腊风格华丽宏伟的校门。留下了夜百合的淡香,与刻印在众人心中的一抹绝美的倩影。 是的,我在离去之前对赫兰德使用了,从而确保他对米娅再无威胁。 而就在我离开之后,刚刚鸦雀无声的人类们,霎时间炸开了锅! “哇!刚才那个是谁啊?极品,极品美女啊啊!” “是啊,那脸蛋那身材,天哪~!” “女神!绝对是女神!你们看见没有,她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诶!!” 各种讨论,各种猜测,校门周围热闹极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马上就要开始上课这件事,聊得热火朝天。 仅有赫兰德一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与四周围格格不入,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感觉一颗心已遗失在刚才那美丽人儿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唔,累死了。”我进屋的那一刻,百目子就已经为我拉上了所有窗帘,并递上了一个血袋笑道:“辛苦了~这是b型血,月淳大人的最爱哦!” “嗯,谢谢。”接过血袋,我就开始解除身上用于伪装的魔法,原本保持恒定的温度瞬间降到零度,收起的獠牙在看到血袋时变得尖利,心脏也缓缓停止了均匀有力的跳动。 不知不觉中我的右眼下竟同时浮现出一朵如血般绽放的曼珠沙华,那妖娆的地狱花是仅属于初代女王的特殊家纹。 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将血液倒入高脚杯中优雅的品尝,而是直接咬开了血袋,使嘴里充满了腥甜的血香。最近总是很容易感到饥饿,而且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那些学生们年轻而温热的血液勾起了难以抑制的食欲。 我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香,感到香醇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特别是站在一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她们的血液散发出了甘甜美妙的香气,细腻的肌肤和滚烫的血液都非常强烈地刺激了我的感官。 百目子看着有些我反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个,月淳大人,你刚才到底出去干什么啦?百目子很好奇……” 我默默地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答道:“出卖色相。” 铮铮有力的四个大字,让百目子瞬间瞪大了眼,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力,失色惊呼道:“什,什么?!!” 我将被吸干的血袋扔向一边,解着领带就走上楼梯,途中还不忘回头冲百目子露出了恶趣味满足时的笑容,“实践证明,血族的魅力,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抵挡的。” “……”你不是也差点没抵挡住鲜血的诱惑吗?!百目子在心中吐槽道。 轻轻带上房门,我靠着门板表情有些凝重,刚才的血袋丝毫没有减弱我的饥饿感。胃部还是有着难忍的抽痛,嗜血的也在蠢蠢欲动,我捂着胃部有些痛苦地锁紧眉,看来今晚又要是亲自狩猎的时间了。 我蜷缩着躺在床上,脸色更加苍白,显得虚弱。按捺住对鲜血的渴望,我静静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 入暮时分,阳光颓尽的城市点亮了炫彩缤纷的霓虹灯,市中心沉寂一天的酒吧一条街又开始热闹起来,昼日忙碌的年轻人们为了寻求刺激,在下班后纷纷来到这里放松消遣。 也许他们只是想小喝上几杯,也许他们在期待这一场艳遇。更有不少长相妖艳的美妓和帅气性感的牛郎,站在街头大胆地拉客,他们热情至极不时对过往的路人送上飞吻与媚眼。 每天这个时间,都是市中心治安最差,人群最乱的时期,人们沉浸在夜生活带来的激情与快乐中,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种族也开始积极地活动起来。 我一身挑眼迷幻的深紫色衣裙,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走在夜晚繁华的街道上。白皙的颈部装饰着哥特式的黑色蕾丝,深紫色的裙摆处用金线绣着怒放的华美蔷薇,我的步伐轻缓,举止高雅不凡,一看就是受过极好的教育。 名贵的高跟靴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似有似无的飘渺淡香,落入每个人的心底,一下又一下“嗒嗒”声响仿佛影响着他们的心跳。 我微微侧目扫视,露出倾城绝世的容颜,妖冶的血瞳配上略带蛊惑的美艳笑意,宛如从油画中走出的那来自黑暗国度的颓美贵族。 周围的人类无一不投来或惊艳或痴妒的目光,我早已习惯了各种目光,不论是其中掺杂的丑恶贪婪还是那对美的纯粹欣赏。目无旁人地向前走去,静静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嘿~美女,你一个人吗?看上去挺寂寞啊,要不要和哥几个一起去玩玩呢~”终于有勇敢(不怕死)的人类前来跟我搭讪,最老土的搭讪方式却好像带着极大的自信。 我懒懒地抬眼望去,看见两张年轻俊俏的脸,的确有一定自信的资本。对我说话的青年有一头嚣张的红发且打着时尚的耳骨钉,典型的潮男。另一个青年一身名牌身材高挑,脸上带着纨绔轻佻的笑意。 我刻意露出了有些犯难地表情道:“可,可是我还没有吃晚饭。” 隐约透露出的拒绝,毫不意外的激起了面前两位的斗志,哪个纨绔青年开口道:“哎,不就是顿晚饭嘛,哥请你!小美女,放心哥有的是钱,你想吃什么哥都请你!” 听了这话,我冲他甜甜一笑,“真的吗?你确定,我想吃什么你都请客?”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我可是从来都不会的拒绝的。 红发青年听到我微微有些松动,立刻接话道:“当然!我哥们说话算数,走吧,带你去吃遍人间美味!”唉,是个吃货啊。哈,吃货最好搞定! 我小小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点点头,“嗯好吧。” 又是一个纸醉金迷的狂欢之夜,我陪他们小玩了一会,像是戏耍猎物的猫儿有了难得的雅兴。从头到尾,我的脸上都始终挂着慵懒而迷人的笑,不咸不淡地附和着他们隐藏着的尽力讨好,一双红玉般的双眼内含桃花,眼底却蕴藏着些许不耐烦的倦意。 很快,我便没了继续玩耍的兴致,支开了那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将那拥有一头好看红发的青年勾入了幽深黑暗的小巷。他受宠若惊地被我牵着,步入两幢高楼间的深巷,脸上带着意外而欣喜的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血族柔情的圈套。 我娇笑着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将他轻轻地推在墙上,有些主动更多的却是惹人心动的羞怯。红发青年轻笑着环住我的腰,我则害羞地靠在他的肩头冲他的耳朵微微吹气,暧昧的小心思不言而喻。 面对如此主动娇羞的辣妹,青年感到前所未有的热血上涌,在得到求欢的暗示后,他雀跃地想要拿回主动权,开始准备对面前的女人上下其手。 探知了男人的心思,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冷嘲与厌恶。就在那双不规矩的手准备摸上翘臀的那一刻,我缓缓张开了嘴,尖利的獠牙闪着银光,一下刺入了男人的颈部,温热的鲜血泗溢而出,腥甜的血液填满口腔,稍稍平复了鲜明叫嚣的饥饿感。 青年感到颈部的疼痛发出惊恐的叫声,也开始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那里敌得过血族,我轻松地将他钳制住,身上的淡香也开始令青年的意识开始迷离。 “咕嘟,咕嘟”我丝毫没有因青年的反抗而停顿,仍然大口的吞咽着,体会着嗜血的美好。我能感到面前的人类渐渐停止了挣扎反而变得有些意乱情迷,可他的生命却和他的血液一样正在悄然流逝。 我很是投入,充分的进食填补着空虚的胃,令我满足地想要□□一声。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根针头扎入了我颈部的皮肤,紧接着冰冷的药水被飞快地注入。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人类无聊的把戏,一般的药水怎么可能对血族管用呢?但与此同时我也放开了那早已失去意识红发青年,嘴角带着一抹冷血的笑我缓缓回头。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我的背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他们与我一样立于夜晚漆黑危险的深巷之中。 其中一个离我稍进,手持针管的男子张狂地笑道:“哈哈哈!大哥,你说的一点不错,果然吸血鬼在进食的时候最没有防备!” 我猛然蹙眉,这两个……不是人类!我猛然捂住颈部,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那刚才,他们给我注射的是…… 很快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便邪笑道:“是啊,我们今天又能好好地打捞一笔了。”他转而望向我,“吸血鬼的小妞,圣水的味道如何啊?” Chapter 26 圣水?面带嘲讽一笑,“呵,那是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我的表情变了,后半句话也被卡在喉中,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被抽离,四肢颤抖着有些不听使唤。 面前的男子放肆地笑了,“哈哈哈!大哥你听到没有,这小妞说她不知道圣水!圣水对吸血鬼的威力可是连我们狼族都知道的,否则那帮血猎也不会把圣水装在针筒里面卖给我们了。” 他坏笑着走过来,眼神凶狠,人类的手臂化为了野兽丑恶的利爪,猛地钳住我纤细的颈部一把将我狠狠地按在墙上,爪尖陷入墙体,“难道……你是新生儿?哈哈,那正好,省了我们的事。你可知道你们吸血鬼平常可嚣张了,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狼人的力气极大夹杂了恨意与兽性的残忍,颈部强烈的疼痛感,令我冰冷的眼瞳染上了杀意,冷声命令道:“放手!狼人。” 那个被唤为大哥的狼人,一个闪身捂住了小弟的眼睛,“哦,不好。血族的眼睛可不能随便看,小心狡猾的他们一不小心将你了。” 掐住我颈部的力气又变大了些,尖利的狼爪划破了细嫩的肌肤,留下狰狞的伤口与深深的抓痕。狼人露出了暴戾残酷的笑容,“大哥说的是啊,她这双眼睛确实碍眼,要不我们把它挖下来吧!反正吸血鬼有那恶心的恢复能力,根本不会影响悬赏的价格。” 我的表情变得阴冷,这两个狼人在挑战我的底线。愤怒地紧紧咬牙,就算我的四肢因圣水的原因无法动弹,这不代表我就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血族的异能,岂是这帮蠢兽可以比拟的。 为了不引起同族的窥视与探寻,我快速愈合了有些溢血的伤口。四大家族子嗣的血液拥有着极大的力量,可以令所有血族为之痴狂。 阔丝蕾特高贵而特殊的血统更是立于塞尔拉血系的顶端,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征服着塞尔拉的血族。血族天生有着对力量与血统的畏惧,所以他们只能放下心中的旖念,匍匐在上位者的脚下,为王献上极致的忠诚与敬意。 但是……这里是人界,失去家族庇护的虚弱王族,一旦被同族发现会有怎样的下场,我不敢想象。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不敢冒这个险。就如六代女王所说,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要知道,我可是从未小觑过同族的嗅觉! 阔丝蕾特独有异能中,我最擅长的就是对血液的控制,因为这和我自己本身的异能有些许相同之处。我的异能是对半径六米以内固体和液体的控制,而对血液的控制却是没有范围限定的。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观察着,当望见一旁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人类时,我眼前一亮!眼神也立刻认真了几分,在心中立刻有了主意,默念道:以吾之名,以血为介,刃! 红发青年伤口处涓涓流淌的鲜血,好似被赋予了生命离开他的皮肤,化为一颗颗滚圆的血珠带着微微地颤动浮悬于空中,它们在年长狼人的背后悄然汇集,继而凝成了一把细小锋利的血刃。 我看了那年长狼人一眼,嘴角微扬道:“狼人,最后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小看血族。去!”血刃得到了我的命令,对准狼人的心脏,直直刺了进去。血刃飞快地刺穿了野兽的心脏,无声无息。 年长的狼人应声倒地,在谨慎控制的血刃下一击毙命。我血色的眼瞳中带着冷漠与蔑视,映现着那狼人最后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带着未显的怨恨有些滑稽。 年轻的狼人听见身后的一声闷响,慌乱中急忙转头,看到倒地不起的狼人,惊呼一声,“大哥!”我本以为他会放开我转而去照看他死去的大哥,没想到他却开口道:“死了?呵,这也倒好,没人和我抢,可以独吞猎物了。” 多么冷血而自私的野兽,他的眼神中没有伤感,只有丝丝嘲弄。恶心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放大,“吸血鬼啊,吸血鬼,没想到你竟然帮了我这样一个忙。我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哦,这样吧,你的眼睛我就不要了。怎么样?我人很好吧,哈哈。” 没想到狼人竟然比我们这些冰冷的血族更加冷血,刚才还大哥大哥地叫,只为了金钱,现在同伴死在眼前却毫无反应。 “没想到,这年头狼族也这么缺钱。还有,你刚才说悬赏?难道你们也在顺便做赏金猎人给血猎打工吗?”在说话引开他注意力的同时,我开始默默地准备第二把血刃。 狼人不屑道:“打工?哈!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会给那些弱小的人类打工。听说他们最近在忙些其他的事人手不足,跪着求我们狼王帮他们的忙的。我们是听从狼王的命令才和他们一起猎杀血族的,而且他们开出的价格很合理。” 这样啊,我明白了。利害一致,又有钱赚,所以狼人才会和猎人一起对血族下手。在深巷埋伏的目的也是为了抓血族去换取赏金,但为什么会抓活的,这倒是有些奇怪。 “好了,吸血鬼小妞,放弃抵抗和我走吧。哦,对了,你现在被注射了圣水好像也无法抵抗啊,哈哈哈。”狼人欠扁地笑道,粗糙地手指划过病态苍白的脸颊。 我冷笑,“你好像已经忘记刚才那个狼人是怎么死的呢,难道你以为我的异能只能用一次吗?”这个狼人真是蠢到没救了,对手是血族还不保持百分之百的戒备,简直自取灭亡。 “什么?!啊——”只是短短一秒,第二把血刃裹挟着午夜地冷风如弩箭离弦,带着森冷地寒气迅猛地割开了狼人的咽喉,野兽肮脏的血液澎涌而出,溅上了我银色的发梢,染上了血腥的红。 垂死的狼人松开了钳住我的手,一头栽倒在地。我失去了支撑,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可是,这不是重点…… 面露复杂之色,双眼直直地望向前方,我苦笑一声,自语道:“看来,对同类的敏感的也不只是我们血族呢。” 再也支持不住的我,瘫软地滑坐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面色僵硬地望着前方黑暗中无数双泛着绿光的凶恶眼瞳,额角溢出冷汗。“这……的确有些难办啊。”我本该想到狼是从来不会单独行动的,它们的狩猎总是以族群为单位,这也是它们危险、同时被血族所忌惮的原因。 带着轻浅的叹息,我微微抬头仰望,露出了姣好的颈部。冷寂孤然的夜空,有一轮莹白清冷的月,我很不巧地发现,今天是月圆之夜。满月,无缺的皎月,也象征着每月狼人力量最强大的时刻,在此时他们往往会化为狼身露出锐利的抓牙。 野兽们龇牙咧嘴地望着我,望着同伴的尸体,好像随时准备冲上来,将面前可恶的吸血鬼狠狠撕碎。它们流着口水,嘶吼着露出尖锐的狼牙,眼色幽幽,面露凶光又带着些许贪婪。 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体会过死亡与杀戮的我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冰冷的呼吸和我现在地心情一样沉重而紊乱。内心有些恐慌,也有些后悔,今天不应该一声不吭就跑出来的,米娅和百目子都早早入睡,这样就算我不在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塞维尔住的地下宫殿离这里很远,即使我现在放蝙蝠去求救,他能准时赶到的可能性也不大。面对虎视眈眈的狼群,我久违的有些失措。怎么办? 我思考着,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方案,但最后想来想去,答案貌似大同小异。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看来这次确实是躲不掉了,在救援无法到来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可是,我还是好想继续作阔丝蕾特家族的那个花瓶的小公主啊。 望着危险的狼群,我收起了浮躁懒散的心,既然这次不能再偷懒等人来帮忙,那就拼了!心中闪过一丝觉悟,我坚定了自己的眼神。今日一战,回去之后恐怕真的要直面我血族女王的这个新身份了,虽然好麻烦…… 如水的月华倾洒大地,透过高楼的阴影斜斜地照在我的脸上,苍白的脸上渲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配上沾着血迹的银发显得有些诡异,宛如从天而至那杀戮的天使。来自血族至上血统深处的威慑瞬间扩散开来,引来狼人们出自本能的不安。 我舔了舔尖利的獠牙,嗜血一笑道:“狼人们哟,拥有绝对力量的堕天使我奈何不了,但对付你们我绰绰有余!今天遇上我,是你们的不幸,要怪就怪自己悲哀的命运吧。以命而舞,以血为誓,出来吧,双剑离渊向吾展示汝极致的神威,墨卿!银霄!” 话音刚落,我便在内心默默捂脸,还好塞维尔它们不在,否则真的这辈子没脸见人了!这几句无非就是虚张声势,包括后面几句的召唤词也是我临时编的,毕竟平常使用双剑只需呼唤它们的名字就行了。 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强大确实非常幼稚,熟知我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僵硬夸张的说辞极为可笑,但对于这些对我一无所知的狼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它们果然纷纷开始戒备,更是不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武器放下警惕。 看见狼人们过度配合的表现我微微汗颜,同时暗下决心,刚才那么丢脸的话我绝不再说第二遍,还有就是今天在场的狼人必、须、死! “墨卿、银霄。”手腕的玉镯发出激烈的共鸣,两把削铁如泥地利刃凌空而出,裹挟着黑与白的光阴,散发着冰冷残忍以及温润含笑的杀意。一把纯白一把纯黑,雕刻金色古朴的花纹,美观的像是艺术品。 两柄短剑在我的四周飞旋,敏感如我早已发现在身体不能动弹的同时,异能也大打折扣,原本可以飞舞在我六米以内的墨卿和银霄,现在只能在我周身两米之内自由移动。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使用下下策了。 飞旋中的墨卿一霎离开了原有的轨迹,在我的控制下笔直刺入了我的左肩,动作迅速且对自己毫不留情,袭来的疼痛感令我微微蹙眉。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是不希望让自己的血液大量外流的,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隐忍着肩头的痛楚,用刻意压低的嗓音,缓缓吟咏着血族古老的咒语,从而召唤了城市南边所有的蝙蝠。轻启红唇吐出神秘的音节,黑暗的歌谣徐徐环绕,蝙蝠们离开自己的洞穴,遵循着来着血族王者的召唤。 墨卿在接受了我的血后变得兴奋异常,它充满斗志和力量,叫嚣着想要战斗的。 血,它需要更多的血,敌人的血! 墨卿嗜血如命,一但出鞘必须沾血,血会激发它的战意增益它的力量。黑刃墨卿代表的是至深的暗,来自地狱深渊的它用有类似恶魔邪灵的黑暗力量。我忽略自己愈加苍白的脸色,毅然将它释放。 墨卿从肩头拔出的瞬间,数十只血色的蝠从我的伤口飞出,它们展开双翼划向空中,隐匿在召唤而来普通蝙蝠的队伍里。沾上血迹的墨卿得到我的命令瞬间破空而出,冲入慌乱的狼群。 应召而来的蝙蝠在我血液的影响下变得勇猛无比,妖红的光染上黑亮的双眼,它们无畏地冲向狼群像极了身经百战的猛士。 对付相当数量的蝙蝠令狼人们感到十分吃力,自顾不暇的它们自然短暂的忘却了互相配合。 蝙蝠个头虽小,但是在它们群起而攻的情况下也在这些狼人的身上留下了许多细小的伤痕。这正如我所愿,狼人的愈合速度较慢,正好让我有机可乘。 再者,杀入狼群中的墨卿更是越战越勇,它兴致高涨,血腥的味道令它兴奋不已,刀光剑影斩下一个又一个狼头。浓郁的血腥味从深巷中飘出,血雾弥散狼人们仰头嚎叫更是都杀红了眼。 蝙蝠的死亡明显增加,狼人自然也是不会坐以待毙,它们肆意地虐杀着空中飞舞的蝙蝠,让它们惨死在利爪之下。几只突围的狼人们向我冲来,双眼充血伤痕累累。 可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果断也是残忍。血色的蝙蝠在不知不觉中钻入了野兽的伤口,同时宣告着它们生命的结束。它们的血液被我掌控,在我的指令下逆向而流,心脏应声爆碎,死相狰狞而丑陋。 Chapter 27 战场总是诡秘多变的,谁也无法预计下一秒的战局会变成怎样,本来还处在优势是的你可能在一瞬间陷入绝境,就像……我这样。 地上躺着十几具狼尸,但狼人们的气势丝毫没有受损反而更加高涨,墨卿收敛了杀意飞回到我的身边,通体雪白的银霄更是时刻护在我的身前不敢有任何疏忽。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面色惨白,紧紧咬住嘴唇以试图抑制心中的不安与紧张,背后靠冰冷的墙面我的指尖微微颤抖。原先循着召唤来的蝙蝠们被我尽数挥退,如果不及时让他们离开蝙蝠们的未来只会是死伤殆尽,因为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狼族的王来了! 被誉为兽族中最强的蚀骨之狼,鲁道夫·拉姆里斯!就连是我都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据说他的牙上有着剧毒,如果被咬到就连亡灵法师都难逃一死,还有说他的爪锋利得可以撕开火龙的鳞片。 那身材壮硕的年轻狼人以人类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一头灰色短发的男人打着眉钉,手揣口袋,懒懒地叼了一根雪茄,敞开黑色皮衣露出强壮性感的八块腹肌,套着金属宽皮带和厚重的马靴。他冷冷地睨着我,有些不耐地蹙着眉,冷硬帅气的脸线条分明,五官立体如刀削,眼神中始终带着一股狠劲。 鲁道夫扫了圈地上的狼尸,不耐烦地啐了一声,没有看我,他问道:“是你杀了我这些兄弟?”他一项不喜欢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看见这完全一副混黑道姿态的狼人老大,我心头一紧,但还是沉住气,缓缓扯出抹笑容道:“一切如你所见,这的确是我干的。”我大方承认,没有任何解释过程的打算。面对敌方老大说是他们先动手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显得像可笑的乞怜,作为高傲的血族我绝不会这么做。 闻言,他侧目挑眉邪邪地笑,眼中闪过一丝暴桀,“哦?那可不行,虽然我不喜欢惹麻烦,但……你得偿命。” 狼群开始激动地嚎叫回应着它们燃起杀意的王,期待着它们暴虐的王可以撕碎它们的敌人为死去的同伴报仇雪恨。 他缓缓从口袋中抽出手,伸开壮实有力的臂膀,冲着我凌空就是一挥。只是这样轻描点写地一挥手便有强劲的抓风袭来,而且还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我如临大敌立刻低喝一声“银霄!”一直在我身前戒备的白刃银霄得到我的指令,迅速张开被施加在剑刃上的防御法阵,挡住了狼王试探性的攻击。 也不知为何银霄的攻击力始终比墨卿要逊色很多,所以我一般把它当做副攻来处理,但由于失去第二配饰的我在防御上有着明显的缺陷,我就暂时放弃让银霄当副攻的念头转而在它的剑刃上设下了防御法阵。一时间将剑化为了盾,来弥补我在防御上的不足。 暂时收回利爪,鲁道夫挑眉,声音有些莫名地愉悦,“哦,不错嘛。敢在我的地盘明目张胆地惹事,果然有点本事。但下一招又怎样呢,就凭你剑上的防御……怕是招架不能。” 狼王难得的认真令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沉,他展身摆开了架势,无形中带着一种压迫感,靴底擦着地面缓缓迈开弓步。 饱含战意的他肌肉紧绷,五指成爪化为致命的强刃,稍加俯身暗中蓄力,左脚猝然一个猛踏直直向我冲来。 地面在极强力量的作用下刹那皲裂,他周身带着一股狂劲的气流,附于爪上的强悍力量足以撕裂空气。我暗自心惊,他是准备对我使用近身攻击吗? 狼人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击,其中狼王的肉搏的威力更是不可小觑,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我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现在不是怕疼的时候了,必须拼尽全力挡住这一击,虽然我也知道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看见快速袭来的利爪,墨卿在我的控制下迅速刺入我的手臂,冰冷的刃没入肌肤,大量的鲜血倾涌而出,忍着钻心的疼痛我再次低念血咒:“以吾之名,以血为介,盾。” 血液凝成了一道特殊的防御壁,联同银霄上的法阵一起挡在我的身前,以试图抵御鲁道夫的凌厉攻势。我的拼尽全力却令狼王嗤之以鼻:“雕虫小技,这就是最后的手段吗,吸血鬼?弱小的敌人,真是令人失望啊。” 话音刚落,他的利爪猛地撞上了银霄发出尖锐的响声,五指狠戾一抓轻易击破了我的所有防御,而银霄上的法阵更是直接化为魔法碎片飘散于夜风中。 带有弹性的血壁被狼爪撕扯,失控的血液迸溅于空中,沾染四周的墙壁,血腥中带着夜百合的香令狼群一阵安静。击碎防御的鲁道夫没有停顿,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乘胜追击。 我的瞳孔微缩,狼爪近在咫尺,面对致命的危机,束手无策的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恐惧。过度的失血再次召回了我的饥饿感,胃在强烈地抽痛,对血的渴望刺激着我已接近崩溃的脆弱神经,好似要揉碎我的内脏。 我紧张而痛苦地屏住呼吸,为保持血族最后的骄傲,颤抖中却仍旧挺起身板倔傲地直面我的敌人。现在,我只希望狼人没有血族那样杀人直接掏心脏的习惯…… 一声呼啸而来的风,划破夜晚冰凉的空气。危急时分,就在狼爪快要接触到我的那刻,一道风刃从天而降,将那锋利的爪生生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风刃旋转,鲁道夫的爪硬是顿在空中,他的面色难看至极,因为风刃的力量异常强大,不但无法突破分毫还割开了他拥有钢铁般强韧的皮肤。这着实令人惊异不已。 得到短暂喘息的我立刻寻找风刃发出的方向,难以置信地仰头望去,竟然会有人?!怎,怎么可能……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有感觉到除那些狼人以外其他任何生物的气息! 快速准确地捕捉到魔法的源头,是……在楼顶上吗? 我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建筑顶端的边缘迎风而立,周身环绕着一层轻薄的黑雾,月光的映照出他完美到窒息的容颜,威严震撼的美宛如降世神祗。他低头俯视正好与我对视,看见我惊讶的表情,那幽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个迈步,他凌空站立接着从大楼的顶端徐徐落下,动作优雅轻松任由子夜的晚风吹起他墨色的发,衣角轻扬,黑色的欧风贵族服饰在暗夜的衬托下愈加显出他傲然尊贵的气质。 有条不紊中缓缓落地,也正好站在了我的身前。他的身影为我挡住了视线中凶恶野蛮的狼群和狼王阴狠不善的脸色,逆光的街巷中我看见他的身后悬着一轮完满的月,淡薄朦胧的月光好丝给他镀上了一条柔和的银边,并将黑暗的影叠在我身后的墙面上。 抬头仰视,被那望不见底的幽深黑眸所吸引。然后,我听见他如是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小东西。”他的举止高雅,气度不凡体现出极高的修养。看着那熟悉而惊艳的脸庞,我小嘴微张表情有些呆楞。 是,是他……上次帮我找回配饰的那个人!怪不得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简直和上次见到他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微微侧身,睨着被风刃牵制的狼王神色淡漠道:“但是现在,貌似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在旁挡住鲁道夫的风刃停止旋转,再次融入空气中。狼王立刻撤回自己受伤的利爪,几滴狼血随之滴落在地,他面色僵硬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丝警惕。 男人冷冷地盯着鲁道夫,低沉的嗓音带着寒意,“狼族的王,未免太不厚道。”简单的话语,略缓的吐字,却激出了狼王一身冷汗。 男人的话中带着警示,同时霸道的魔力径直碾压下来无比沉重,令鲁道夫难以承受从而感到痛苦无比,那凌厉的气势中更是蕴含着致命的威胁。 鲁道夫双耳溢血面如土色,力量上绝对的差距让他震惊,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一阵低声嘶吼,他的失态引起狼群的躁动,而面前的男人却失掉了和他们继续耗下去的兴致。只见那男人一个俯身,将地上美艳的女吸血鬼打横抱起,瞬间跃上了一侧楼顶,再几个轻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窝在他的怀里惊魂未定,而且在此之前还很是丢脸地惊呼了一声。这人怎么能这样!我内心不满地控诉道。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直接把人抱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眨眼飞这么高都到楼顶上了,吓我一跳……但是我又不好意思瞪他,毕竟人家素不相识还救了我。 步入凌晨的城市仿佛进入了好眠,一切喧嚣消弭而散,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凉夜风掠过。我被一双温暖坚实的臂膀轻搂,有种熟悉的淡香将我萦绕,侧脸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隔着衣料耳边是低沉有力的心跳声。 节奏鲜明犹如鼓点,好似也同时落入了我那冰冷死亡的心脏深处,慰抚着险些枯竭的受伤灵魂。 血族的五感本就极为敏锐,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被无形的放大。一路沉默,至此我也感到了有些尴尬和莫名的心慌。 就在我终于忍不住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好想提前感知到我的情绪,体贴地展开了话题道:“和上次相比,你今天的风格可真是不同。”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带着一种随性,丝毫没有造作而显疏离的客气,就如一个相知多年的好友立刻和我拉近了不少距离。 可我没听懂他说的意思,稍稍一愣,仰头想以眼神询问,却发现他的视线始终平视前方,一副认真看路前行的样子。我便没好意思问,低头暗自寻思,碰巧看见了身上性感迷情的紫色裙装,便恍悟他是在谈我的穿着。 也难怪他会询问,毕竟他上次见到我时我穿的是那条蓝色淡雅的抹胸小礼裙,这个风格跨度的的确有些大。 看着自己这身轻浮的奢靡的紫裙,我表情微讪地轻咳一声,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道:“这个啊。嗯……咳,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说今天就是工作需要。嗯,工作需要!” 看着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我,他眯眼一笑,并不揭穿之意,“哦,原来是这样。” 我立刻点头,“嗯,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可还没说完我便突然感到呼吸一窒,胃部传来一阵强烈的抽痛感,对血的极度渴望导致了碾压五脏的空虚感,仿佛要将我掏空一般吞噬着我的理智。 我咬牙强忍,控制不住地缩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脸色惨白额角溢出冷汗。 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秀眉紧蹙,瑟瑟发抖的人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既然你不是出来觅食的,美丽的血族小姐,那你现在的表情当然也不是肚子饿。”她总是这样,明明难受的要死,表情却仍然坚持含笑,倔强到让人心疼……这点倒是一点也没变。 我艰难地吐气,有些虚弱脱力道:“哈,让你见笑了。今天……貌似是失血过多。” 他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将我搂得更紧了些,然后猛然提速。男人的表情晦晦暗暗看不真切,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但那时我胃疼的厉害,没有太多时间仔细考虑。 周围再次变得一偏寂静,我们两人各有缘由地沉默着……他在加紧赶路,而我则在隐忍那难以忽略的饥饿感。 我能听见温热的血液在他的血管中流淌的声音,极力压抑着嗜血的渴望,我多次催眠自己面前的男性生物不是人类,我的身体并不需要他的血液,但是那温暖的体温和好闻的味道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诱惑着我。 理性最终战胜了本能,我暂时抑制住自己的嗜血冲动,没有露出獠牙一口咬上面前这个帮助了我两次的男人。微舒一口气,还好我意志力过人,否则我一定会鄙视我自己的。可是,胃好像比刚才更疼了…… Chapter 28 我微微睁眼,仰视男人如天神般俊美的容颜,想起上次临别前未道出的感谢,便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话说,我真的要感谢你,不论是上次你帮我找回配饰,还是这次出手相救。” 我的表情变得认真,“谢谢你,我名为塞琳娜·阔丝蕾特,是塞尔拉血族。今日欠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提出,我定尽我所能。”我给予了他一个承诺,一个来自血族的绝对承诺。虽然,我觉得这个在狼王面前都有压倒性优势的男性根本不会需要我的帮助。 听闻此言,男人却忽而笑了,他说道:“实际上,你刚把那个人类拉进巷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楼顶,本来看那两个狼人攻击你的时候我准备帮助你。但看你如此神勇地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杀一群,我还以为没有出手的必要了。”特别是那种肆意杀戮的气势,确实震慑人心。 低眉敛目,他凝望我的双眼含着柔和的笑意,“所以不要谢我,也无需还这个人情,我只是很不厚道地看了一会戏而已。” 谈话间,我们经过了那摆满白色玫瑰的大理石拱桥,他单脚踏于桥上的瞬间激起了无数白色的花瓣,漫天的花雨旋转飞舞将桥上的两人温柔萦绕。黑发与银发在风中轻扬,月光映照着两张绝世的容颜,这画面很是美好,若有旁人看见估计无不留下歆羨的目光。 可惜的是,只有片刻那男人搂着怀中的女子再次跃起,脱离了那柔情的桎梏,继而朝着我的住处去了…… ~~~~ 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纷乱的思绪与少见的狼狈令我心生烦躁。就算感官再迟钝,我也知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除了全身无力、过度失血以及难忍的胃痛,好像还有些其他的因素掺杂其中,令我很是困扰。 但再怎么说,时间总是在不停地流逝,复杂地夜晚终会过去,沉寂的天空也即将迎来破晓的光辉。 男人拥着我,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轻松地穿过了我和米娅共同设下的强力法阵,眼前的景象稍稍波动如泛起的水纹,一栋雅致的小楼便悄然出现。 他缓缓迈步气定神闲地走向小楼,看着四周纷纷亮起的魔法阵丝毫未受影响,我费尽心思设下的魔法阵竟被视为无物。一直觉得除魔法阵方面造诣颇深以外没有优点的我,内心大受打击,眼神中同时也多了一丝探寻,这个人到底是谁…… 感到法阵被触动,一项警惕的百目子立刻打开门冲了出来,喝道:“是谁啊?竟敢擅闯民宅……诶?!月淳大人!!”看见陌生男子怀中的我,百目子惊呆了。 但是,她很快发现我的状况貌似不太对头,作为我的契约蝙蝠她对我身上的血液格外敏感。而现在她发现我身上除了混杂了狼人的血味以外,自身本因拥有的血量也少的可怜。 总而言之,失血过多,情况很不好。 男人将我轻轻递给一脸担忧跑过来的百目子道:“把塞维尔喊来,她现在需要治疗。” “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时,米娅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跑了出来,手中还抓着通讯用的晶石。楼下的骚动,早已将她吵醒,从窗口望见楼下的情形也猜了个大概,第一时间便联络了塞维尔。 “是吗,那太好了。”望着愈加虚弱的却仍然努力睁着眼看他的我,男人露出了浅浅一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语毕,他便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一下。”我叫住了他,用有些急切的语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样称呼你。” 他脚步一顿,侧身望来眼波微动,幽深的黑瞳带上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叫我路就行了,可爱的小东西。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再次轻声道出了感谢的话语,“谢谢你,再见……” 路?这是他名字的开头第一个音吗?路易、路易斯、路卡斯、路德、路克、路飞、路加……选项好多啊。 “那个好看到惊天动地的男人是谁啊?还有,他为什么会认识塞维尔?”待路走后,米娅终于问出了那两个快让她憋出内伤的问题。 百目子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我现在只知道啊,月淳大人需要好好休息。” “嗯,让我睡一会……” 我再次睁开眼是在三天后的晚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塞维尔正坐在床边帮我撕开一个血袋。感觉到我的苏醒,塞维尔凑过来询问道:“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我摇头,缓缓坐身道:“塞维尔医生的水平我绝对信任,我已死而复生。” “嗯,还能和我贫嘴,看来是挺精神的。”塞维尔满意点头,将血液倒进酒杯递给我。 “虽然,我已全然康复,但我仍旧不清楚当时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接过酒杯,小口啜饮其中的血液,前几天的饥饿感已经当然无存。 “那天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独自出门狩猎不说,还和狼族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连这个地区的亲王都被惊动了。不仅自己受了伤,而且连累了大量城南的蝙蝠。倒霉的是碰上了狼王鲁道夫,幸运的是被一个陌生人救了,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着塞维尔不甚好看的脸色,心虚地低下了头,但嘴上还是狡辩道:“要不是不小心被那狼人注射了圣水,我也不会因为全身无法动弹而受伤,更不会直面狼王和他硬碰硬,打不过就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正好打开门的米娅听到了我与塞维尔的谈话,我中招的原因令她十分惊讶,“什么,圣水?难道说,血族怕圣水的传言是真的?!” 塞维尔没好气道:“怎么可能!那个可不是什么圣水,而是光明系魔法的治愈药水。” “诶,光明魔法对血族也有影响吗?我还以为只有恶魔会怕这个呢。”跟随在米娅身后进门的百目子同样表示诧异道。 塞维尔道:“不是所有血族,是只有阔丝蕾特家族的血族对阳光和光明系魔法有较强的抵触,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这一点在塞琳娜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像黑和我站在正午的阳光下都不用打伞的,光明魔法我们更是毫无作用。” 我默默沉吟一声道:“看来……那个狼人是碰巧拿错了药水才让我意外中招的,而且光明魔法对我的影响貌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是的,以后一定注意要对此多加防备,切不可大意。”塞维尔提醒我道。忽然,他又想起了些什么,补充道:“对了塞琳娜,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你得了还轻微渴血症。” “渴血症?那是什么?”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我感到十分不解。 “你应该听说过暴食症吧,渴血症就是血族的暴食症,但和人类的暴食症不一样,它还是一种传染病。” 听到这话,格外细心的百目子首先恍然道:“所以,月淳大人这几天才有点怪怪的吗?每天都看上去很饿的样子呢。” 我不经蹙眉道:“我怎么会得这个病?”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你记得按时吃我给你的药很快就会好了。”塞维尔回答道,但是最后半句话他却是盯着百目子说的,明摆着是对我准时吃药这件事很不信任,一定要找个负责的人来监督我。 明白塞维尔意思的百目子立刻点头,并大声道:“了解!请放心,塞维尔医生,我一定会监督月淳大人的。” “……”我有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人家只是不太喜欢吃药而已。 米娅在一旁闷笑,果然塞琳娜也不是毫无弱点啊~害怕吃药什么的,噗,好萌o(≧v≦)o~~ 看事情交代地都差不多了,塞维尔便想起了那些未处理完的事物,对我说道:“好了,你还需要在静养一天,我些有事先走了,不要忘记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我点点头,让百目子送他离开。但可惜的是,在塞维尔走后,我并没有得到期待着的休息,因为那缠人的米娅…… 那天塞维尔走后,米娅面色复杂地望着我,问出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塞琳娜,那个堕天使帛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杀你呢?她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愣了片刻,继而淡淡一笑,“没想到,竟然是你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黑他们对这件事可是一项闭口不谈呢。米娅,你问过塞维尔了吗?如果你问了,他就会告诉你我从未做过什么可以惹怒堕天使的事。至于,帛曳为什么想杀我,我也不清楚。” “诶?!连你本人都不知道?那,你不是死得很冤枉吗?塞琳娜你真可怜……”米娅的眼神露出了些为我难过的情绪,十分同情地望着我道。 看见那同情的眼神我气得直瞪她,这我知道,不用你说!讨厌的小米娅,又戳我痛脚……我幽怨地暗自腹诽。 “但是在我死前,她的确对我说过有些奇怪的话。”我又回忆了一下,说道。 “哦?她说了什么?”好奇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有些困难地回想着,毕竟时间有些久远。“她好像对我说‘我只想,亲手造就您的死亡。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上一世您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待在那低等蝙蝠的空间中不肯离开。而现在,您变得如此弱不可击,又主动送上门来,这等好运我不会不把握。’当时听得匪夷所思,后来想想才知道帛曳应该是和初代有仇的。但是,具体有什么仇恨我就不得而知了。” 米娅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之后很快又捕捉到了我所说话中的另一个重点,顿觉有些古怪道:“帛曳竟然会对自己的仇人用敬称的‘您’?真是不可思议,她不是很厉害的堕天使吗?” 我沉吟一声,“这也正事我感到诧异的地方,她称血族为低等蝙蝠却对初代用‘您’这个尊称,不符合常理。” 到现在仍记得当时的场景,我死前的那一刻…… “在暗夜中潜伏的身影,在冥月下哭泣的精灵,请回应我内心的愤怒,请您化作永恒的牢笼,使我面前愚痴的生灵,葬入无尽的黑暗。” 耳边是帛曳低沉的咏唱,我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虚弱地喘息。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娇小的身躯在魔力透支的情况下,千疮百孔。 当帛曳强劲阴森的魔法袭来,我的心中没有恐惧,嘴角挂着一丝释然。淡笑的面容在最后的光芒中凋零,无尽的黑暗透着彻骨冷意如深冬黑色的海水将我无情吞噬。 那是一场真实发生的噩梦,现在想起来仍是令人毛骨耸然,当这幕情景一遍又一遍及出现在脑中的时候,那是一种无尽的煎熬。但是,我尽力去忽略这份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愤恨与对于弱小自己的懊恼,也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自己的死亡。 在遇到米娅之前的七十多年,那是我最为痛苦且最为深刻的记忆,每当我尝试着去回忆一些温暖的往事,它总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脑中,并打断一切我对美好事物的追忆。 对于帛曳,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觉得自己应该恨她,因为她对我几番追杀而且手段极为狠绝,甚至利用我孪生姐姐的身体,最终导致了手足相残的局面,将我置于死地。当时的我毫不知情,何其无辜,当时我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初代没有帮她承受仇恨的义务。 可是,自从这次复活后,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和初代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因为,初代留下的那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曾经我也委婉地询问过伽兰之主梦娜,而后从她那里得知那个躯体也就是我现在所有的身体,就是初代本人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这个躯体不是初代神奇创造之力下的产物,而是她自己的身体,至于这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的原因…… 梦娜告诉我,是初代亲自将那些记忆洗去了,她早就知道我会用到她的身体,因为不希望我在她的阴影下过完一生,亲手抹去了那些对她而言无比珍重的记忆。 伽兰之主的一席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因为我知道初代的灵魂在我这里,她的身体也同样在我这里,可是我……却没有她遗留下的任何记忆。这代表着,初代女王的人格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与我拥有同样的灵魂、同样的躯壳、同样的名字。我们,是一个人。尽管我们内在的人格有所差异,我们却是同一个人…… 帛曳的滔天恨意自是应该由我来承受,而且我也多多少少的感觉她那单方面的恨意是事出有因的,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不仅仅是单纯的厌恶,还参杂了其他读不懂的情绪,只是不知道初代是否像帛曳恨她那样恨帛曳。 Chapter 29 在休整了几日后,我的身体恢复正常,前段时间始终困扰着我的渴血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在塞维尔这个地狱排行第三的魔医的精心调养(典型的大材小用),以及百目子的凶残监督下,我喝完了所有必须的药水,这一页总算是翻了过去。 再次变得生龙活虎的我又开始动那些寻仇的心思了,艾登家族的门早已为我敞开,最近乐得清闲的玛门更是随时待机,只等他的亲亲塞维尔宝贝一声令下,他便会乐颠颠地前来协助我。 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个邪魅狂狷的魔王,是怎么被塞维尔养成一个粘人大狐狸的。想起第一次见到玛门的情景,那是他正捧着一个杯子笑眯眯地问塞维尔要牛奶,难不成……是因为牛奶?! 我亲爱的路易斯大公在血族是一个少有地奇葩,这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 塞尔拉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普遍以花草的香气为主,比如说现在的我就有夜百合的淡香。 但是塞维尔就比较与众不同,我第一次闻到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身上是面包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很软很香的面包。 作为一个深沉而神秘的血族公爵,他的血液中竟是面包的味道。每每想起,我都会感到自己在风中默默地凌乱了……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他的一个奇特的习惯。怎么说呢,这真的是一个好习惯,但摆在血族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 塞维尔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而且他通常会和他一起的人也准备一杯。所以在他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受到他的影响,甚至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也养成这个习惯。在他不懈地坚持下(每天给我塞一瓶牛奶),我好像也染上这个习惯,并现在简称其为“睡前牛奶”。 连我都成了塞维尔这一行为的“受害者”,和他同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玛门殿下更是不必说,肯定是被荼毒得不清。当然,一切也只是我闲来无聊的揣测推断罢了。 复仇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一抹妖冶的笑容无声绽放在我的脸上,不经微眯血眸,还真是一切顺利,当下便不再迟疑,就决定在明日的午夜。 我将银色长发轻轻绾起,穿上略显肃穆的暗色压花长裙,宽大的裙摆被缀上描金的小巧鸢尾花,衬着我苍白的肌肤略显透明。透过打开的明窗凝望阴霾的天空,凉风鼓动窗帘也同时卷起了银色的发丝,拂过额前的碎发,轻轻将一侧的发别在耳后。 难得的一份宁静中,我又忆起了年幼时与父母生活的那段日子,但发现很多的细节却不再清晰如昨,我仿佛能感到母亲的温暖笑容渐渐凋零在记忆中。 追忆中的目光悠远迷蒙,整个人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哀思所包裹。 我的双剑离渊化为双镯,被妥善佩戴在两只手腕处,左手是肃杀极寒的墨卿,右手则是温雅柔和的银霄。两只截然不同的玉镯,却无端让我感到难以言喻的心安,神色温和地抚摸一下躁动凌厉的墨卿,我的武器兼永远的伙伴,它们的存在令我无所畏惧。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细小的扇翅声,侧目望去,一只蝙蝠欢快地冲我飞来,它刻意缩小了体型稳稳地站在了我的肩膀上,小脑袋蹭着我细细地唤了我一声“阁下,塞琳娜阁下~” “好啦,雷利!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喜欢跟塞琳娜撒娇呢?不要忘记,你可是一只成年的大蝙蝠。”塞维尔一推开门便看到这幅场景,不由笑话道。而后脚跟着他进来的则是被“合理利用”的那位,拥有史上最强战斗力的恶魔,地狱七位撒旦级魔王之一的玛门殿下! 他没有穿我前几次见他时的那种黑暗奢华的地狱服饰,而是换了一件帅气大方的黑色西装,可配上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却莫名的显得妖气起来,果然恶魔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虽然,我有些费解为什么找人寻仇要穿西装,难道这样打架不会不方便吗? 雷利看见他家老板在笑他,默默地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离开我肩膀上,落到地上化为一个纤细的少年。但他还是不死心,硬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才罢休,可嘴里还是一直对我念叨着“好久不见!”“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呀~”这一类的话。 我早已从方才的悲伤中脱离出来,微笑着摸摸雷利的脑袋,说道:“别管塞维尔说什么,雷利一直都是雷利,跟你长没长大成没成年没关系。你要是想,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趴在我腿上睡觉,无忧无虑地打小呼噜。(当然,这都是变成缩小版蝙蝠的情况下。)” 闻言,雷利稍稍考虑了一番,可他绝对不想被别人看作是一只娇气的蝙蝠!于是乎,作为男子汉的雷利抬头挺胸,很是硬气地说道:“不用了塞琳娜阁下,我已经长大了!我会尽量延长人形的时间,然后自己找地方睡觉。”或者,他也可以选择直接把自己吊在房顶上。 我从不吝啬自己的表扬,特别是对雷利这样的孩子,便浅笑道:“是啊,雷利真的长大了,懂事许多。” 这话是对雷利说的,我的眼睛却是促狭地望向了塞维尔,问道:“我说得没错吧,塞维尔?”瞧见塞维尔正欲微笑点头的样子,我便立刻转折道:“雷利这些年真的成长了许多,相比之下你真是毫无变化。你又不同我这样像灵体般活了几十年,而且我记得你早该成年,可你却仍是原来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闻言,玛门竟也朝塞维尔投去了别有深意的目光,貌似他也对塞维尔刻意变回未成年时的相貌有些不解(或是不满?)。 塞维尔接收到来自恋人和表妹双重的探究目光,不由感到一阵压力,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此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好啦,我还有事赶着回塞尔拉,你和玛门早些去吧,就这样!”话音刚落便夺门而出,一个瞬移不见了踪影。 诧异挑眉,我这也只是随意一问,至于吗?看塞维尔明显有心虚回避之意,还真是怪事…… 侧目看见仍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雷利,我瞬间僵住不由惊悚了,“雷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去跟着塞维尔可以吗?”塞维尔那个血族历史上少有的大路痴!他不带着雷利就一个人乱跑就不怕迷路?! “老板他只是回一趟塞尔拉,而且我还要负责送你们去艾登总部。再说,安格斯界门就在他家庄园的后门附近,应该……没、事、的、吧。”说完以后,雷利忽然面露纠结之色,也莫名地感到一丝不确信,“额……我还是联系一下,卢克管家吧。” (血族可以在塞尔拉之外的任意地点用配饰回到塞尔拉,但从塞尔拉通往人界的界门却只有三个,它们分别位于abc三个区。安格斯界门位于a区,可以说是塞尔拉的正门,a区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拥有非常悠久的历史,相传与玛克辛城堡同一时间建造。根据《血族法典》规定,所有贵族成员回到塞尔拉时必须通过安格斯界门并作具体登记。) 最后,我们还是联系了卢克管家。所以,当塞维尔看见西装革履的自家管家在界门前侯着时,他疑惑了,怎么会这么巧?他没有通知管家自己回来的事,也不知管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界门。 后来经过询问,塞维尔得知是我们怕他迷路才把管家喊来的时候,脸色发黑彻底炸毛,平时的风度也不顾了直接爆粗口道:“老子特么还没到在自家门口还迷路的程度,你们把老子当成什么了?!玛门你给老子等着!”一句话都没说的玛门殿下莫名躺枪。 ~~~~ 雷利变成了一辆通体漆黑的炫酷跑车,以极快的车速行驶在远离城市的高速上,划破夜空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跑车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只有后座上有两名乘客——那就是我和玛门。 车内的灯被点亮,百般无聊的玛门殿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份报纸,开始了他心不在焉地,我好奇瞥了一眼,看见用地狱文书写的《第七狱的清晨》几个大字。(不要问我为什么认识地狱文。) 那份报纸的名字我很熟息,因为塞维尔平常也经常看,而且他一般也就只看两份报,一份是这个《第七狱的清晨》,另一份则是载录塞尔拉各大新闻的《血族日报》。 玛门在看报,我就选择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默默思考一些事情。 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很明确,但基本确定的有三项:弄清父母的死因,取回他们的遗物,甚至可能是……遗体。虽然我现在并不准备杀光所有猎人,但估计是避免不了动手,有武力值超强的玛门陪同,这一方面会轻松很多。 再谈到我们的目的地艾登城堡,也就是血族猎人的大本营,那里之前我和黑都来过一次,我是乘坐艾登家族的车,而黑则是用空间魔法直接潜入。 话说,艾登城堡貌似被一个大型魔法阵所保护,上次去的时候也感到了明显的空间波动,拥有那种“高级”法阵,一般情况下人类和血族都不会发现它的所在。 但可悲的猎人们显然错估了血族对魔法方面的造诣,那种低级法阵估计对雷利来说都是小儿科,更别说像我这样的大师级的人物╮(╯▽╰)╭。 可谈到那一向令自己十分满意的阵法技术,蓦然感到一阵恍惚,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曾两度帮助我并称自己为‘路’的男人。他可以异常轻松地穿过我布下的层层法阵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这点无疑是令我感到十分挫败的。 可郁闷之余,我不得不惊叹于他那震撼人心的强大魔力和俊美非凡的容貌,存在本身便是那么令人难以忽略。 同时,他的身份是一个巨大的谜题,那种神秘就像沉入海底的稀世宝藏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探寻,可细想之后又会惧怕被恐怖的海洋漩涡给吸食吞没。 “小表妹,小表妹啊,塞琳娜小表妹~” 一个相当诡异的称呼唤回了一直在神游天外的我,僵硬中缓缓转头,发现玛门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瞬间黑线了,额,原来那个“小表妹~”是他喊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塞维尔的表妹,现在由于玛门和塞维尔的关系,他喊我小表妹貌似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怎、怎么了?突然喊我。”我问道。 玛门看我终于不再发呆了,便很高兴地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问了出来:“小表妹,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玛门先生,你在和我搭讪吗?话说,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还有搭讪的必要吗?我黑线道:“我觉得,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而且我不正是因为碰见你才找到塞维尔他们的吗?” 我说出了我的答案,可玛门却摇头道:“不,不是那次,我指的在此之前,我们还有见过面吗?”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玛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我是非常肯定在米娅公寓的那一次是我和玛门的第一次碰面,但玛门却觉得他在那以前曾经见过我。 之前我一直在米娅的身体里他没有问过,而现在他见到我本人的模样却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这就说明他是对我这张脸感到熟悉。 恶魔的记忆力很好,就像血族一样,在认人这方面很少会出错。我心中隐约有了推测,对玛门道:“也许,你曾经见过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前世初代血族女王。因为我可以肯定,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你的前世?!”玛门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我的前世初代女王和我拥有同样的名字,灵魂甚至是躯体。她和我基本可以说是一个人,但我却没有她的任何记忆。你以前见过的人,很可能是她。” “原来是这样,倒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玛门点点头,貌似是接收了这样的答案。可实际上,却他暗自思忖:没想道小表妹竟然还有这样的前世,但是……那种程度的熟悉感,可不是只见一两面就又会有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个,玛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好奇好一会了。”我的视线反复扫过他那笔挺有型的黑色西装,有些踌躇。 “你问吧。”玛门靠会座椅背上,继续懒懒地拿起报纸。 “你……为什么今天忽然要改换穿衣风格?”而且,穿西装打架不会感觉行动不便吗? 闻言,玛门忽然挑眉一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像打手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你够了。 Chapter 30 “阁下,艾登城堡到了!”雷利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中传出,他对我的称呼依然是那么不同寻常。就这一点我曾经质疑过,塞维尔也企图修正过,但都宣告失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对他放任自由,同时我也渐渐习惯了雷利那独特的称呼方式。 此时,我们已经悄无声息地穿过了艾登城堡外围的法阵,置身于一篇浓雾袅绕的树林中,再往前一点就是艾登城堡的正门。在这个位置,猎人们暂时无法察觉我们的存在,雷利也变回人形站在我的身侧。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脚下的泥土也因潮湿而变得有些松软。雷利盯着迷雾中艾登城堡稍显模糊的影子看了好一会,墨绿色的眸子透着些激动的情绪。他上次就和老板一起时就很好奇,但可惜没有机会进去一探究竟,这次的机会令他很是兴奋。 “阁下,我们该怎么进去?”雷利两眼发亮兴奋地问道。是勇闯猎人的大本营诶,不要太炫酷哦!! 雷利敢保证,他是第一只有机会来这些讨厌猎人总部观光的契约蝙蝠。 什么,什么?你说猎人数量众多貌似不太好惹?哎呀放心啦,有超强战斗力玛门殿下在,闯个猎人总部什么的,不就跟旅游观光一样轻松简单嘛! 雷利丰富的心理活动我并不清楚,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我压根没准备要硬闯,“雷利,虽然今天我没有打算像黑上次那样混入猎人中悄悄潜入,但是我同时也不打算正面突破。” “诶?为什么……”来可恶猎人们的大本营踢馆,然后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多解气啊!最后,再让玛门boss放个大招一展王霸之气,用地狱魔炎把这个腐臭恶心的城堡烧个干干净净,那该有多爽!! 看见雷利有些失落的眼神,我不为所动,他明显是这段时间看的小说类型有点问题,作为一只蝙蝠来说,他热血过头了。 玛门揉了揉雷利的脑袋,叹道:“哎,小蝙蝠,你还不知道吧,塞维尔对我的要求是:不到生死关头不许出手。所以说,我在这只是保证你们两个不会死掉,其他的可不好说哦。” 我点头赞同,“嗯,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小心行事的。” 玛门懒懒地瞥了一眼雷利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故作担忧道:“小表妹是血族,恢复能力很强,所以不会有什么事。但你可是只蝙蝠啊,到时候少了只胳膊少了条腿,就算塞维尔宝贝医术超群,也不见得能很容易治好你。哎呀,到时候我们就要看见独腿蝙蝠喽。” 雷利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少了一只腿的他和老板一起出门,老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他只能跟在后面艰难地一步一跳,然后渐渐地被老板远远甩在了身后。老板迷路了,他想提醒老板,可因为距离太远,无论他怎样呼喊老板都聪耳不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板离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 想到这里,雷利瞬间惊恐道:“啊!!我不要做残疾蝙蝠!!” 玛门微微眯眼,露出了狐狸似的一笑,“对哦,不想缺胳膊少腿哦,那你就要乖乖听从安排。懂了吗?” “嗯嗯!!”雷利点头如捣蒜。 “……”玛门,你干嘛吓唬他。 我不再站在原地,开始边移动边阐述我的想法,“要达成我们这次的目的,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找到艾登的掌权者。”说到这我不由眉头微蹙,因为现在艾登家族的族长正是珊朵拉的祖父,那个狡猾的老狐狸。 正想着,一道思绪从脑中快速闪过,我忽而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蓦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对雷利吩咐道:“你现在立刻回塞尔拉,去通知黑过来,我估计会需要他的魔法!” 我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粗心,都再三提醒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结果还是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父亲和母亲的遗体尚未寻回,如果猎人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将他们的遗体藏在这个艾登城堡里,我必定会将他们带回塞尔拉,可到那时仅靠我和玛门估计不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我对于魔法的使用范围目前只限于魔法阵,玛门虽然是地狱七大魔王之一拥有极强的实力,但他的种族是大恶魔。大恶魔是出了名的魔法盲,他们是绝对的力量派,却对魔法很吃不消。 黑作为血族的天才黑魔法师,找他来帮忙是最稳妥的方法。 紧咬下唇,我的表情很是挣扎。真的非常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可又不得不去细想,心中感到颇为苦涩。父母已经离开了我们很多年,可关于他们的事我永远不可能泰然面对。 现在不宜想太多,我死死压制住心底的悲伤与愤懑,对一脸错愕的雷利正色道:“按我说的去做,雷利,去塞尔拉找黑。” 玛门有些疑惑,但他知道我必定有所考量,并没有多说什么。 雷利看我的表情十分严肃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没有任何质疑,立刻收起一切多余的表情,向我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骑士礼道:“是,阁下。”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幽蓝的夜空中垂悬这一轮冰冷的月,在银白如水的月色中,古老的艾登城堡被投射出巨大的影,那影就似张牙舞爪的怪物,还是只庞然大物,在冷湿薄雾的萦绕下显得格外阴森。 老艾登结束了这个月与狼王的会晤,在众猎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艾登城堡。他早已年近八旬却仍然精神矍铄,今天谈判的成功无疑令他十分喜悦,满脸红光面露喜色的老艾登,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颓老之态。而且,不难看出,他已经从《克莉丝多尔》带给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在洗去一身风尘后,他一如往常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可在用手触上棕色雕花木门的那一刻,老艾登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诡谲感,令他僵直在原地瞬间冷汗涔涔。这种感觉的存在是如此的鲜明难以忽略,以一种非常高调的姿态刺激着他成为吸血鬼猎人多年来的敏锐嗅觉。 是——吸血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从这个感觉上来看,这个吸血鬼至少是第四代,吸血鬼中的长寿者——玛士撒拉! 老艾登眉头紧锁,由于年老他的眉间被刻下了深深的川字。这种古老的吸血鬼他一辈子也就见过三次,那中强大的异能与震慑灵魂的恐怖实力,令他十分忌惮。 不可大意!这个吸血鬼的出现绝对是对现在艾登城堡的所有年轻猎人的致命威胁。也许不仅是猎人,它可能会残忍地屠杀掉所有的人类,到时候连那些无辜的幼童与侍者都会死在它的手里。 无论如何,不能激怒它,更不可和它发生争斗——这是老艾登的第一反应! 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很快冷静下来,稍稍展眉,他长年和吸血鬼打交道,就算是以敌人的身份,他也多少对吸血鬼的性情以及处事方式有些了解。 作为猎人们的领导者,老人一贯稳若泰山,处事冷静慎重,现在简直就是艾登家族的存亡时刻,他紧张之余不得不打起万分的精神。 老艾登不愧是活了八十几年的老狐狸,只片刻之间,脑袋里便转了几转,思考了不少情况和应对方式。快速思量过后,他沉下气来,苍老的手稳稳地握紧门把,神色不动,缓慢地推开了自己使用了六十余年书房的门。 书房中一片黑暗,和门外的灯火通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幅油画嵌在厚实精美的暗金色画框内,悬挂在进门对面的墙面上,画中的内容只有模糊的影,在一片漆黑中看不真切。 一侧的落地窗被打开,巴洛克式的窗帘在风中鼓动,棕色的流苏扫过暗红色的地毯。再向外,可见银白色的月华缀着点点星光,好似流动的水中有着悦动的灵,为墨色的夜空增添了柔和与恬淡的美。 那月光斜斜地透过窗照入书房,为黑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一道倩影立于月下,纤细的手指轻执着一只盛着醇美红酒的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那人优雅地浅啜一口,继而缓缓侧身,一双美目瞥向了被推来的门。 如水的月色为她镀上了一层莹白,照亮了她姣好的面容,一双血红的眸子妖冶惑人,银色的长发垂直腰间犹如上好的绸缎。这样一张容颜放在平常恐怕会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可早已知晓她身份的老艾登现在只觉得说不出的惊悚。 他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段文字:“吸血鬼有着宛如地狱火焰一样带有邪恶气息的红色双眼,白皙的皮肤,鲜红的嘴唇,它们英俊美丽,身体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不用呼吸。有极快的速度,并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除了致命弱点外不怕任何攻击,拥有不死之身,并有着很高的智慧。” 这是普通人对它们的一般描述,但是当了多年猎人的老艾登知道,这其中对外貌的形容并不完全正确。 有些吸血鬼,它们并不俊美,比如背负着古老诅咒的诺费勒氏族,它们的族人会在初拥的潜在力量下扭曲,被变成不折不扣的丑陋怪物。吸血鬼的双眼也不尽是红色的,很多都是和人类一样正常的颜色,那眸色也不会在进食时候发生改变。 但是……老艾登认为眼前的这个玛士撒拉却极其符合那段文字的描述,这个长相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吸血鬼的身份似的。也许,那些古老的吸血鬼根本不在乎猎人们能不能知晓它们的身份,因为它们强劲的实力让他们根本无所畏惧! 面前这个吸血鬼的长寿者,她的长亲极有可能是上古者(第三代吸血鬼)。上古者是吸血鬼中力量最强大的一代,它们号称拥有可以和神并肩的能力。 “我们又见面了,老艾登……”低婉清丽的女声打断了老艾登复杂而纷乱的思绪。 老艾登刚回神就敏锐地捕捉到“又见面”这个词,当下充满疑虑道:“你是?”他至今只见过两个吸血鬼中的长寿者,但眼前这个女吸血鬼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老艾登暗自思忖,他的健忘症应该还没有到把老古董级的第四代吸血鬼都忘记的程度,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吸血鬼? 我缓缓转身,暗色长裙裙摆处的金色鸢尾花也随着转动。褪去一切魔法伪装,我以血族王室应有的高傲姿态背临冷月,一双殷红妖异的眸子睨着那老年的猎人头领道:“我是米娅的监护人,名为塞琳娜·阔丝蕾特,是塞西莉亚·阔丝蕾特与渊帝风之女,现为塞尔拉血族女王。” 语毕,玛门也迈步从而站在了我的身后,来自地狱王者的威压无声地释放,在整个艾登古堡扩散开来,周围所有弱小的神灵都感到了灵魂的震荡。也是直到这时已然目瞪口呆的老艾登才发现,原来那个吸血鬼的身旁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奇特男人。 庞大的信息量让老艾登有些无法消化,塞西莉亚·阔丝蕾特和渊帝风这两个名字是他所陌生的,但是塞琳娜·阔丝蕾特这个名字却是早以极为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中。 这个塞琳娜·阔丝蕾特会不会是他所熟知的那一个呢?而且,这个吸血鬼还说自己是那个小米娅的监护人。这让他立刻想起了那个曾待在小米娅身体里神秘灵魂的一句话:“老艾登,你认错人了,我是米娅的监护人而非米娅·卡尔兰。” 同样的称呼,相似的语气……老艾登无比头疼,这个事情远比他想想中的复杂! Chapter 31 塞琳娜·阔丝蕾特是传说中吸血鬼女王的名字,也同时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艾登家族的先祖曾经遇到过一个极为棘手的吸血鬼,他有着古怪的能力,甚至不惧畏阳光和银弹。先祖们虽然没能杀死那个吸血鬼却得到了极为珍贵的战利品——用古代希伯来文书写的羊皮卷。 那羊皮卷毫无疑问是关于吸血鬼的古老文献,先祖们觉得他们探知到吸血鬼不为人知的秘密,便非常仔细地翻译了其中的内容,塞琳娜·阔丝蕾特这个名字可以算是他们最重大的发现。 羊皮卷上将近有一半的内容都是记述这个女王的伟大事迹,歌颂她为吸血鬼族群做出的贡献。从那份文献上可以看出,这个女王在吸血鬼心目中的极高地位,以及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实力。 艾登家族世代将这个吸血鬼女王的存在作为家族的最高机密,甚至被视为人类战胜吸血鬼的关键所在。可奇怪的是,在艾登先祖数百年的苦苦搜寻下,竟然丝毫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吸血鬼女王的蛛丝马迹。 她就像消失了一样……或者说,根本从未存在过。先祖们不断思考着,这是到底为什么? 先祖们运用各种方法打听,可现存的吸血鬼们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他们对于这个话题总是嗤笑着回答:“哈?你在开玩笑吧?!血族可是在秘党和魔党的管辖下,哪来的什么女王!” 他们所说的秘党和魔党,正是现在吸血鬼内部的两大党派‘秘隐同盟’和‘魔宴同盟’。 这么多年下来,吸血鬼猎人也渐渐放弃了对所谓“吸血鬼女王”的秘密搜寻,开始认为那仅仅是个不靠谱的传说罢了。 老一辈的猎人们叹道,看来,吸血鬼也有类似于传记体小说之类的东西。他们更加希望这卷羊皮卷是英雄史诗,就算其中的故事被赋予了神奇浪漫的色彩,至少人物本身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数千年前在苏美尔人中流传的《吉尔伽美什史诗》。 老艾登从小便知道吸血鬼女王的传说,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个神秘传奇的主人公! 可现在他还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们得到的那张羊皮卷上并没有关于吸血鬼女王外貌的描述,而且刚才这个自称塞琳娜·阔丝蕾特的吸血鬼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塞尔拉”。 她说自己是塞尔拉血族的女王,可是……塞尔拉是什么?塞尔拉血族又是什么?他已经当了几十年的猎人却从未听说过,这样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面对有关吸血鬼的问题上,竟然会有这样‘无知’的一面。 这个女吸血鬼能力不明,她身边的男人更是深不可测。老艾登斟酌片刻,还是暂时忽略了塞尔拉这个词,按照他最初的想法问道:“吸血鬼的长寿者,站在氏族顶端高贵的玛士撒拉,今日造访老朽的艾登城堡有何贵干?”说出玛士撒拉这个对第四、五代吸血鬼的称号无疑是一种试探。 我早已从黑那里听说过关于人界血族的事情,所以此时对这样的称号并没有感到惊讶,果然猎人和曾经我们一样并不知道血族远在寰古时期就被分成了两支。 塞尔拉血族被人界的血族称为荒野之族,虽然我们的身体构造和人界血族有些区别,但本质上来说我们还是属于一个种族,而且估计本源也十分相近。 我并没有打算和老艾登多做解释,也就没有否认玛士撒拉这个称号。如果此时黑也在这里的话,他大概会想起那个也称自己为玛士撒拉的血族——梵卓氏族的长老:修·格拉温格·梵卓。 “自然有事。”我漫不经心地答道,继而微微抬眼,“但我先得问你几个问题,塞西莉亚·阔丝蕾特与渊帝风这两名字你可有印象?” 听着两个陌生的名字,老艾登锁眉道:“老朽也是刚刚才得知这是令尊令堂的名讳,但此之前却是从未听闻啊。” 话音刚落,老艾登就感到一阵古怪,吸血鬼也有父母?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毕竟吸血鬼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可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他们是被神诅咒的存在,只有通过初拥的方式发展族群,而且随着该隐血脉的不断淡化,他们的新生儿也变得越来越弱小。 例如,现在晚上最喜欢在外面乱晃的一般是第十四、十五代吸血鬼,他们是吸血鬼中最为年轻的一代,也是对小珊迪(珊朵拉的昵称)他们来说最好对付的吸血鬼。 老艾登的表情未变,却想了不少东西。我根本没去在意,只是默默的望向玛门,以眼神询问老艾登的话是否属实,睿智的恶魔心领神会,向我微笑着点头并用口型说道:“他没有说谎。”恶魔总是可以轻易识破人类的谎言,因为他们才是最顶级的欺诈师! 看到玛门用口型回答,我有些无奈,因为暂时不会传音魔法,我只能使用这种蠢方式。毕竟,黑暗中如此细微的口型只有血族才能看得见,老艾登根本无法察觉。 我低眸凝思,就算得知老艾登并没有说谎,这个血族猎人现任的领导者从未听说过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可这也不能为猎人们洗去嫌疑。因为在这个时候名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要知道,很少有人去问他即将要杀死的敌人的名字。 事情发生在九十多年前,应该是他父辈年前时期,那时老艾登还未出生。所以我也不确定他是否见过我父母的遗体,如果没见过,那就算听我描述了外貌也不见得能对上,思索片刻继而我换了一个问题,“听闻,艾登家族的猎人在组队的时候从不超过十人,追击的血族也尽是那些在悬赏单上的。不知,这九十几年可曾出现过意外?” “哦?原来阔丝蕾特阁下也知晓,我们猎人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啊。”老艾登哈哈一笑,又是那做作到令人作呕爽朗豪放的笑声,“那阁下想必也知道这是我们极为古老的规则,既然定下了自然不会轻易打破,别说这近九十年,就是这近百年我们也不曾破坏这个传统。” 再次从玛门那里得到确认,我冷笑,看来这个老艾登也是无知得可怜,他的父辈既然企图向后代隐瞒他们违背规则的罪行,现看来貌似还将那事掩盖得很好。 “是吗?我就相信你此言非虚,那……告诉我,你认识这个吗?”我娴熟地用手指在掌心画下一个小型魔法阵,一抹浅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魔法阵随之消失而在其原本的位置上是一枚戒指,戒指上镶着一颗稀世绿宝石——祖母绿。 我将手掌微微摊开,那枚祖母绿戒指静静地躺在掌心,绿宝石的表面十分平滑却有一个暗金色的图案隐隐可见,那是阔丝蕾特的家纹——染血百合。 在成为族长之前,血契之眼小可爱会给予每任继承人阔丝蕾特家族的家纹,但具体位置却因人而异,与我被印在右眼下的家纹不同,母亲的家纹是在小腹的位置。 由于家纹所在的位置一般不太方便出示,母亲就请她地狱的朋友帮她制作了这枚戒指,并用血系魔法将家纹刻在了祖母绿的表面。 这枚戒指中有母亲的血液和魔法,当我触碰到它的那一瞬便能感到相同血缘间的相互牵引,这种感觉是非常温暖的。 可这枚戒指给我的感觉愈温暖我便愈加悲伤,桑妮继承了父亲渊帝家族的血液,塞维尔也不纯是阔丝蕾特的血统,这种源自血液的神秘羁绊已经很难能感受到了。 “前段时间,这枚戒指出现在人界地下黑市的拍卖场上,我查了出手这枚戒指的卖家,正是艾登家族。这价值将近六百万英镑的饰品,你不会没有有印象吧。”虽然艾登家族积累了几个世纪的财富非常富有,但我相信六百万英镑对他们而言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这是……”老艾登还真的见过这枚戒指,这不就是两个月前被他那个败家的二儿子偷偷拿出去卖掉的那枚吗?! 这枚戒指虽然珍贵,但也没到要被存放在禁地的程度,在老艾登看来这枚戒指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年代久远且相当值钱。 年少时期老艾登曾经在他母亲那里看到过几次,母亲从未带过却十分珍视,每次取出来的时候都格外小心谨慎。他看了只觉得那戒指上的绿宝石异常璀璨夺目,后来询问母亲得知那是世间少有的祖母绿。 自母亲去世后,老艾登便再也没见过那枚戒指,他可没多在意,只当是被姐姐收起来了,随着时间迁移渐渐也就淡忘了。而两个月前那枚戒指不知道被二儿子从什么地方翻了出来,直到黑市那边传来艾登家族卖出了枚天价祖母绿戒指,他才再次想起这枚戒指。 老艾登看似惭愧道:“不瞒阁下,这枚戒指老朽确实见过。许多年前,家母尚在人世时这枚戒指一直在她那里,我也只当是些女人喜欢收藏的旧物。可没想到,我那败家的次子竟然背着我出售了这枚戒指,还因为怕担当责任而冠上了艾登的名字。” 听完老艾登的话,我心中了然,这枚戒指的拍卖果然是一次意外。再则,老艾登貌似也不清楚这枚祖母绿戒指的来源以及真正的价值。我哂笑,血系魔法的力量只有施术者的血亲才能感受到,“染血百合”这个家纹也只有塞尔拉血族认识,老艾登不能察觉也是理所当然。 我冲那年老猎人头领叹道:“看来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悲。你的父亲违背了祖先的训诫,出动了大量猎人去截杀两名血族,他们掩盖真相妄图抹去自己的罪责,可结果这账还是落在了你们身上。” 玛门也望了老艾登一眼,挑眉对我说道:“真是遗憾,小表妹。我们找对地方,却找不到能给予答案的人。” 闻言,我微微敛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只觉得被无数思绪无形缠绕。 现在的猎人连自己被复仇的原因都不知晓,这样的他们显得既可悲又可恨。如果我在他们身上施加我的报复、宣泄我的愤怒,在一无所知的他们看来我便是冷酷嗜血的魔鬼,在没有任何原由的情况下残杀他们的同伴,血洗他们的古老堡垒。 他们会哀嚎,会哭泣,会愤怒,会憎恶,之后他们会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乐趣。 你问他们我对他们进行单方面屠杀的原因,他们会怒骂诅咒着回答:原因?哪有什么原因,吸血鬼杀害人类难道需要原因吗?!无非就是为了他们永远无法满足的食欲以及暴虐残杀的变态快感,他们会在双手沾满血腥的一刻感到由衷的愉悦。 到那时……估计我的复仇在他们眼中也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可惜血族和虚伪的人类不同,我们杀人不一定需要原因,更不需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昭示自己的正义,从而在社会舆论面前站得住脚。我们从不在乎这些,但要是你想死个明白,可以,我来告诉你原因! 看着隐隐感到有些不妙的老艾登,我证实了那个令他绝望的猜测,“你想的没错,这枚祖母绿戒指……是我母亲的遗物。另外,这城堡内应该还有其他属于他们的东西。” 老艾登如遭雷殛,死死盯着我掌心的那枚戒指再也说不出话来。就连玛门也不由侧目多望了那枚戒指几眼,他现在终于弄清他的塞维尔宝贝收到这枚祖母绿时脸色不好的原因了。 “另外,这城堡内应该还有一些属于他们的重要物件。”抬眉看着已然目瞪口呆的老艾登,我的眸间一片寒意,接而冷声道:“明日之内……血族猎人总部若不能交出我父母的遗体,我便血洗艾登古堡!” Chapter 32 面对这般骇人听闻的信息,着实是老艾登此时也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他难以置信地惊异道:“阁下是在开玩笑吗?老朽这艾登城堡内怎么可能会存有吸血鬼的尸身,更何况是令尊令堂的?阁下的长亲必是诞生于亘古的第三代吸血鬼,相传他们拥有接近于神的力量,在吸血鬼中更是拥有至高的地位。” 说到这里老艾登想起之前那个关于猎人古老传统的问题,他立刻将我的话联系起来,神色严肃地解释分析道:“想来阁下也很清楚,数个猎人力量薄弱是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丝毫伤害的。阁下怀疑是我的父辈破坏了规则,但实际上就算出动所有猎人,想杀死两名吸血鬼的上古者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老艾登继而暗想道:如果去猎杀上古者,我们吸血鬼猎人必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死掉几百人估计都算少数,父亲应该不会愚蠢到做这样的事。 “哦?原来你也这么想。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只凭你们这些猎人就可以他们杀害,可问题是……我的父母真的去世了,我血液失去了与他们之间的联系,而且不论使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搜寻到他们的踪影。” 反手一握,我将那枚戒指收回,“一切证据都指向艾登家族,这次也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要说整个艾登城堡内最适合藏匿秘密的地方,估计就属那禁地。老艾登,如果你无法交出我父母的遗体,就交出禁地的钥匙。” 玛门从刚才开始就站在我的身后充当人形背景,可其实他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老艾登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看着老艾登变得有些古怪的表情,玛门就大概料到他在想什么了。不由感到一阵好笑,哎呀呀,这个人类在竟然在怀疑小表妹,怀疑她图谋不轨,之前所说的那一切只不过是借口,而她真正的目的是这些人类的禁地,多么滑稽可笑。 果不其然,老艾登很快便开口道:“阁下,恕老朽直言,这禁地是对艾登家族乃至全吸血鬼猎人而言最为神圣的地方,连我艾登家族的高级猎人都不得轻易进出。更何况,阁下是外人,甚至还是与我们敌对的吸血一族。这禁地的钥匙……断然是不能拿出的。” 老艾登表面谦和有礼,但说起话来却是格外不客气,他十分果断而肯定地表达了他的意志,这禁地是绝不可为吸血鬼开启的! 闻言,我没有丝毫怒意,而是微微偏头,露出了璀然一笑道:“那真是遗憾呢,交涉失败!”血眸含笑眼波流转,使那笑容在这淡薄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明艳动人。 老艾登以为我是因为被戳破了‘阴谋’而感到恼火,继而怒极反笑。可他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我的笑容中充满了纯粹的愉悦,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与期待。这时后老艾登再惊恐失措试图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玛门,塞维尔对我说,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现在貌似是可以使用手段的时候了,我来开路,帮我毁坏禁地之门好吗?” 玛门思索了片刻,塞维尔貌似并没有说不可以协助小表妹破坏建筑物,秉着爱屋及乌的道理,玛门微笑着点头应允道:“没问题。” 我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对玛门道:“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着便直接越过呆立在一旁的老艾登向门外走去。 玛门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我们速战速决,离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近,我记得你很讨厌被太阳直接照耀的感觉。” 闻言,我停住脚步,忽而意有所指地回头冲他眯眼一笑,继而直接瞬移消失在原地。玛门希望我能早些回去,但是我……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玛门微微挑眉,似乎领会我的意图,心底暗叹了一句:真是个任性的小表妹啊。随后一个闪身,也跟了上来。 老艾登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短短一瞬我和玛门便离开房间向着他们的禁地而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目无力地望向我们消失的地方。 艾登城堡的一楼大厅内灯火通明,猎人们结束了一个月的工作,在两旁的侧厅举行酒会庆祝,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他们就像粗鄙的蛮族,举杯畅饮豪放大笑,并有着说不完的荤段子。 大厅中有助兴的舞蹈和音乐,性感的舞女撩起红裙翩然起舞,露出光洁白皙的大腿,眼神挑逗带着媚气,惹得猎人们看直了眼,纷纷起身鼓掌吹起口哨。 忽然,黑色的高跟鞋轻轻点地,一个突兀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大厅里,银色的长发,苍白到接近透明的皮肤,猩红的双眼以及哥特式的肃穆裙装,一切都和这灯火通明并充斥着嘈杂欢笑的大厅极为不符。可那些兴致高涨的猎人们沉浸在愉快的酒会中,并没有发现与周围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我。 闭上双眼,轻轻嗅了厅内略有些浑浊的空气,周围是浓郁的人类的味道,同时也是新鲜食物的味道。 我用血族异常灵敏的感官去体会那些炽热胸膛内生命的跳动,以及在血管中奔流的殷红液体。这无疑是一种美妙的体验,喧闹的人声刺激着我的听觉,到处都是旺盛鲜活的生命,而他们的体内流淌着的正是那温热甘美的血液。 令人遗憾的是,如此美好的体会很快便被打断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醉汉执着酒瓶,晃晃悠悠地向我走来,一身难闻的酒气很是熏人,边走还边嚷嚷道:“呦,小美妞,你是负责哪个地区的?嗝,哥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的声音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就连舞女都忍不住微瞥美目。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不耐地扫过那鄙夫,神色冷然却没有说话。谁料那猎人竟是如此不知死活,更为热切地凑过来道:“哈哈,小妞你是新来的吧,要不要来哥哥的这个片区?任务轻,爷们多,而且各个器大活好。嘿,有你这么美妞在,我们都会好好疼爱你的。”明明满脸横肉却偏要堆出暧昧淫|荡的笑,真是令人作呕。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猎人抱着看戏的心情望了过来。他们的脸上边扬着戏虐的笑边感叹着,嘿嘿,就知道调戏新人还真不厚道的。 我微微侧脸,眼波流光柔柔一笑,如花的笑靥一下就晃花了那些猎人的眼。而在下一秒,随着舞女一声恐惧凄厉的尖叫,世界被鲜血染成了瑰丽的红色,血液在空中飞溅,令所到之处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那猎人的全身血管在瞬间爆裂,之后便随着一声闷响直直倒地,而他身上唯一完好的器官,估计就要数那仍在我手中颤抖着跳动的心脏了。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可怜的心如视珍宝,脸上和发丝都沾上了温热的鲜血。 玛门只慢了我一步到达大厅,便看到了这样一番场景:一个捧着心脏自我陶醉的小表妹,一个胸口被洞穿倒在血泊中的人类和一群惊恐万状的人类。哦,不,有些职业为猎人的人类已经反应过来准备开始掏武器。 而正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响彻艾登城堡,老艾登苍老低沉的声音随之从大厅两侧的音响中传来:“通知全体猎人,从现在起艾登城堡进入一级警备状态,有吸血鬼闯入了我们的城堡!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据老朽亲自接触后,判断为长寿者(第四代吸血鬼)。” 说完这句话,老艾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希望让猎人们消化一下这个震惊而恐惧的名词“长寿者”。 堂皇的大厅内则是呈现出与刚才热闹气氛截然不同的一片死寂,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交互在同一处。 只是片刻之后,老艾登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显得有些艰难,“那名女性的吸血鬼长寿者,具有极明显的吸血鬼外貌特征,另有一名高深莫测的黑衣保镖,他们的目的为侵入禁地盗取宝物。现在……所有猎人听好,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那吸血鬼靠近禁地,并用你们的生命守住吸血鬼猎人的光荣!” 听到老艾登的话,身为恶魔的玛门嗤笑一声,光荣?!到这时候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来……艾登的族长也真的是被逼疯了。面对隐隐有些精神失常的小表妹,能活着离开,估计就得感谢耶和华。 玛门收回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弄表情,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一直含情脉脉凝视心脏,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未觉的我。 感受到恶魔特有的气息,我立刻腾出来一只捧着心脏(沾满鲜血)的手,笑眯眯地向那个方向左右挥舞。以一种异样雀跃的心情抬眼望去,却瞧见玛门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露出一脸既无奈又纵容的神情。 我、的、天……那表情简直和塞维尔一模一样啊啊啊!我那险些丧失的神智,就这样在一瞬间被唤回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玛门和塞维尔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夫!不可否认,我刚才确实是被玛门那个神似塞维尔的表情给吓到了。 嗯(⊙_⊙)?难道说,我的潜意识中一直在认为自己是在背着塞维尔干什么坏事吗?! 默默扶额,果然塞维尔拥有对我非同一般的影响力,他的确是一直阻止我杀光猎人来着。在意识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后,我觉得我需要找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再次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我望了玛门一眼,然后……妥协了。是的,我妥协了!就这样开始在内心暗叹道:好吧!好吧!就如塞维尔所说的那样“存在即为合理”,我不主动去杀猎人泄愤就是。 当然……如果那些猎人非要自己挡在我面前,就另当别论了。 我将手上已然变冷的心脏随意置于地上,跨过不久前因我的异能爆体而亡的猎人,凑到玛门身边,有些歉疚地开口道:“玛门,我……我果然还是应该听塞维尔的话,给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抱歉。” 玛门点头接受我的歉意,可其实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认为,小表妹能在这个时候想清楚,并理解塞维尔的苦心十分令人欣慰,只是……他望着那将他们层层围住的猎人,提醒后知后觉的我道:“小表妹,刚才艾登族长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决定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上。” Chapter 33 果然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后来我真的兑现了那句‘血洗艾登城堡’的话,而且……还是在没有得到玛门任何帮助的情况下。 望着一片狼藉的猎人总部,浴血而立的我仰头叹息:世上总有那么些无奈,我准备放过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不打算放过我。也许……正如玛门所说这一切的决定权早已不在我。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猎人们非常理智且惜命,他们对于“长寿者”这个词相当忌惮,所以并没有选择贸然攻过来,而是谨慎地试探了几番。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迹,我有些头疼地开始回忆,这疯狂的砍杀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老艾登通知全体猎人阻止我和玛门靠近禁地之后,我们就被大厅内的猎人们层层包围,但他们深知六代以上吸血鬼的恐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握紧武器全身戒备。 其中一些不属于艾登家族的猎人内心甚至隐有瑟缩退却之意,他们中的一个年轻猎人小心对艾登本家的猎人说道:“你们确定要与她正面交锋吗?那可是玛士撒拉……” 本家的人一向高傲,根本不屑与这些外来的猎人多打交道,现在看那些外来猎人的丑陋嘴脸心中更是厌恶。这些懦夫竟然还敢将心中的胆怯说出来,真是丢了猎人的脸! 艾登本家的猎人们对这些胆小退缩的行为嗤之以鼻,他们可不认为吸血鬼会有可能放过他们。而且,在敌人面前示弱,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一个看上去有些身份的猎人脸色难看道:“她的目标是禁地——艾登家族以及所有猎人的圣地,里面盛放是我们先祖代代从敌人手中得来的战利品。如果让吸血鬼进入我们的圣地,轻易取走其中的物品,那从今往后猎人家族还如何在人界立足?!” 这话一出,有人感到不妙了急道:“千万不能让她进去啊,教会那帮死老头肯定会耻笑我们,连那些蠢狼都会瞧不起我们。先祖们世代与吸血鬼拼杀,好不容易得来的声誉和地位,难道要毁在我们的手里吗?” 猎人们联想到自己曾经与吸血鬼间的殊死搏斗,还有那些惨死在吸血鬼手中的同伴和亲人,仇恨与不甘一刹那点燃猎人们心中愤怒的火焰。面对拥有未知实力的吸血鬼,他们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纷纷应和着怒嚷—— “可恶的吸血鬼,她杀死我们的同伴,现在还企图亵渎我们的圣地!不可饶恕!” “开什么玩笑,以为我们吸血鬼猎人是好欺负的吗?” “老子就是拼上自己一条命,也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禁地。” “从来都是我们猎杀吸血鬼,还没听说过吸血鬼能灭了我们的。敢来我们的大本营,就算是长寿者也别想活着回去!” “呵,玛士撒拉小妞,不好意思,你的小命今天估计要折在我们手上了!” “对方只有两个人,我们几百个猎人一起上,还怕拦不住他们?” “是啊!怕什么?大家一切上,干掉他们!” 就在玛门冷眼旁观,我检讨自身问题的时候,猎人那边已经在几番激论之后被愤慨之情席卷,咬牙切齿地准备抄着武器上了。 玛门睨了猎人们一眼,懒懒道:“小表妹,你可想清楚、看清楚了?” 闻言,我抬眼望向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猎人们,心情有些复杂,我刚有稍稍放过猎人的意思,谁知他们就已经准备冲上来和我以命相拼。 哎,不想也罢,既然控制不住这混乱的事态,也无法消除猎人对我以及我对他们的满腔仇恨,那……就做决定吧。 我郑重其事地向玛门点头,然后用手将我的配饰从衣领里拎了出来,十字架的吊坠‘银月之食’。精巧的十字架被一条银链系着,其中心是一颗由初代之血凝成的红宝石,它拥有宛若流光的瑰丽色泽和一个极具东方韵味的名字——惜阴。 我用双手捧起十字架配饰,动作轻缓且带着种虔诚的意味,而在下一秒我便五指一收,将银月之食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与此同时我轻启朱唇念出了一个来自寰古的名字‘离渊’。 来自红宝石惜阴的血色光芒霎时间从我的指缝中溢出,将我手腕处的两只玉镯笼罩在这妖异的红光内。在我的熟练控制下,一黑一白的两只手镯发出激烈的共鸣,继而化为了一明一暗两道光影从我的手腕处消失。光影在空中相互交织牵引,而后凝成了一柄印有暗金纹路的黑刃长剑。 以初代的血液为媒介可以将两柄短剑化为一柄长剑,也是双剑‘离渊’的另一种形态。一般情况下为保证攻击和防御的平衡,我基本不会使用离渊的这种形态。长剑的威力的确了得,却不利于我使用‘控制’这一项异能,纯物理的攻击方式也很有局限性。 可是现在,银霄上的高级防御魔法阵被狼王破坏,短时间内无法重新绘制,想继续保持攻防平衡已经不可能了。面对这个数量的敌人,将离渊转化为攻击力最强的长剑,是我出于理性的判断。既然防御的可能性不复存在,那么对现在的我而言,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 我将印有古朴暗纹的黑色长剑握在手中,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肃杀的气氛。血族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胜人类,我从未处于劣势,虽然我的实力在塞尔拉五大家族的同龄人中不足一提,但就凭这些猎人还奈何不了我。 忽而想起我的剑术师傅,她曾扛着自己那重到恐怖的巨剑严肃地问过我的一句话,“塞琳娜·阔丝蕾特,你的剑可不是摆设,告诉我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我的剑为我扫清眼前的一切障碍,将那些胆敢阻拦我的人统统斩于剑下!”多年前的我扬着一张稚嫩的小脸眼神坚定,回答得铮铮有力,深信着自己将会把这条原则贯彻到底。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我手握离渊,的目的明确又沉重异常,绝不会容忍这些猎人阻碍我带父亲和母亲的尸身回到故乡,回到塞维尔。 我的内心仇恨无法消退,这些猎人令我深恶痛绝,他们杀害了我的双亲让我和桑妮痛苦自责。他们藏匿父亲和母亲的遗体,事到如今还不愿承认此事,而这原因竟是已死先人的隐瞒,现今的猎人根本无从知晓。 忽然想起了塞维尔最喜欢的人类戏剧中的一句台词,“我要向永劫挑战。我的立场已经坚决:今生怎样,来生怎样,我一概不顾,只要痛痛快快地为我的血亲复仇。”1 我现在心情是否正是这样呢? 侧目瞥向那些令我憎恶的猎人们,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我的目的是取回亲人的遗体,而不是将你们赶尽杀绝,不挡在我面前的人可以不用死。” 可这难得良心发现的提醒,却被猎人们理解成了吸血鬼的傲慢。“废话少说!吸血鬼和我们一项不共戴天,收起你伪善的嘴脸,少在这里恶心人。” 另有猎人哼笑一声道:“嗜血的怪物还谈什么亲人,真笑死人了!你的那些个什么亲人,也是残忍狰狞的怪物吧。我看,他们是死有余辜!” 玛门挑眉看我,夸张地唏嘘道:“哇哦,这话可真够狠的。小表妹,他们这么不领情,你也不表示表示?” 用手缓缓抚过剑身,我冷然一笑道:“是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就当做是为我的挚爱的父亲和母亲献上一场血祭吧。” 话音刚落,我便挥剑迎上了刚才那个猎人,他连忙举起纯银匕首试图挡下一剑,可下一秒他便身首异处,滚圆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三圈,那瞪圆的双眼带着惊愕,致死都没有看见削下他首级的剑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到了不少没有战斗能力的女人和小孩,大厅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我站在那无头尸体的背后,挥臂甩掉离渊剑刃上的血污。看着猎人们震愣的表情,我感到有些无辜,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是血族又不是教会的神圣骑士根本没必要正面迎敌,这些猎人难道以为我不会用瞬间移动吗? 直到这时,猎人们才真正回过味来,面前这个女性吸血鬼是多么的残忍。他们的战意被全数激发,拎起各种的武器一拥而上,嘶吼着冲向我和玛门。是啊,美丽而残忍,血族不正是这样的生物吗?艳丽的外表只是我们的伪装,内里存在着的则是一颗冰冷而残酷的心。 用手在剑刃上一抹,白皙的指尖被锋利的剑刃划破,血珠从伤口处溢出。离渊感到是我的血液微微颤抖剑身,好似是在对我的自残行为表示不满,我对离渊表现出的情绪略感诧异,却还是轻轻握了握剑柄以示安抚。我在内心无限感慨着双剑合为一体之后个性友好上许多,也知道关心主人了真是难得。 指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溢出的血液迅速凝合,转眼便化为几只小巧的血色蝙蝠。血色的蝙蝠扇着小翅膀,围绕着我在空中快速飞旋,颇有气势。但料谁都知道它们可不是些灵巧可爱的妖精,明显具有攻击性的飞行轨迹十分令人忌惮。 我曾经用它们对付过狼人,现在又轮到猎人了,这方法真的是屡试不爽,我可爱的小蝙蝠们好用极了。 剑锋一横,我接连对几个猎人的攻击,二话不说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很深的伤口,伤口狰狞却不致命。我挥剑的速度很快,并不在意能不能将那些猎人们一击毙命,因为……后续自有我那些血色的蝙蝠去取他们的性命。 当蝙蝠们钻进他们伤口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血液就会被我掌控,连同他们的生命一起。那些被血色蝙蝠盯上的猎人们,只稍有不妨便会惨死于血液逆流。 我手执离渊杀伐决断,一路上也不知斩杀了多少阻挡在我身前的猎人,血族的体质令我不知疲倦,熟练精准的剑术在这时被运用到了极致。 血液在空中四溅,殷红的色泽和腥甜的血香刺激着我的神经,勾起难以言喻的食欲。我持剑的手微顿一下,稍有分神就被猎人的弓弩射中了肩膀,剧烈的疼痛令我顿住脚步。 我的眼神冷冽如同冰霜,反手将刺入肩膀的木桩缓缓拔出,染血的木桩被我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肩上被洞穿的伤口快速愈合,但却抹不去那隐隐留下的痛感。在我停驻的片刻,也同时给了猎人们喘息的机会,他们退后几步将我围一个在圈中,做好攻击准备。 几个围着我猎人以眼神示意对方,然后同时举枪,砰砰砰,数发子弹从各个方向破空而来。他们很是胸有成竹,我却眼皮都没抬一下,二话不说施展异能‘控制’,半径六米的物体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轻轻挥手就将子弹尽数反弹,那几个端着枪的猎人也一个闷哼,基本同时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不少准备继续向前冲的猎人退却了,他们不再犯傻,而是停在原地忌惮而仇恨地紧盯着我。这一僵持的片刻也让我有空去关注一下玛门那里的情况,虽然我觉得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关注。 在侧目望去的那一刻,我正好看见一个猎人举着类似于狼牙棒的夸张武器冲向玛门,只见玛门随意一个侧踢,那猎人就飞出好远,断了数根肋骨不说,还连带着撞倒了十几个同伴。 另有一个卷发猎人疾步袭来,握剑一跃刺向玛门。玛门从容地侧身让开,接着就抓住那猎人的手臂向前一送,倒霉的猎人还没来及做反应就直接撞进了墙里。 后来,我们的玛门大魔王不知是不是被这两下激发出了什么灵感,开始只要揪着一个猎人就把他随手甩出去,就这样在一片哀嚎声中,玛门将一个又一个猎人当做武器甩了出去,随便横扫一群站在他附近的猎人。而且,他尽故意挑些个子高、块头大的魁梧猎人,从被扔出去猎人的重量和肌肉结实度上来看,那威力可是相当惊人! 很快,玛门便清理了大厅中的一半猎人,他所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丧失战斗能力的猎人。墙体和地面各种开裂,被扔进墙里砸进地里的猎人数不甚数。 当时我就震惊了…… 果然,被惊吓到的远远不止我一个,还有那些站在我这半边大厅里的猎人,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在内心默默庆幸当时没有选择去对付玛门,而是站在了我这半边。 我周围的猎人们被惊呆了,一个个嗔目结舌表情十分搞笑,惊嚷道:“我,我的上帝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怪物?!” 实践证明,恶魔这种生物的破坏力和血族是不在一个次元上的,毁灭是他们的种族天赋…… Chapter 34 “有一个使用武器的吸血鬼长寿者已经够棘手的,现在又多了这么个实力恐怖的我们真的无力招架啊!!” 这句话引起了猎人们内心极大的共鸣,其中有不少人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学习关于吸血鬼习性时老师说过的话:“孩子们记住了,很少有吸血鬼会用武器,因为他们往往依仗于自身强大的异能。” 老师!你就是在坑我们啊啊啊!!!谁说吸血鬼不用武器的?!教条主义害死人啊!这不就有一个用武器的吸血鬼吗?而且,还是拥有强大异能的玛士撒拉。 “喂,说到喜欢使用武器的玛士撒拉,我想到了一个!梵卓氏族的族长、秘隐同盟的领导者——修·格拉温格·梵卓!据说见过她的猎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所以即使她的悬赏金额几百年来一直高居榜首,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相貌。你们说,这个吸血鬼会不会就是修·格拉温格·梵卓?” “这不可能!听说修·格拉温格·梵卓是个男性吸血鬼,而且他比较擅长使用枪支一类的热武器,没听说他用过剑。” “诶?可我听说梵卓氏族的族长是个女吸血鬼啊?” “真的吗?但是我听说——啊啊啊啊!!” “你们当我是不存在的吗?”我从背后给了那聒噪的猎人一剑,然后微笑道。心中却暗自记下修·格拉温格·梵卓的名字,这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是黑所说的人界血族吗?听他的身份和猎人们对他的忌惮程度,估计实力不俗且在人界血族中地位极高。 那边的玛门大魔王已经轻而易举地清理了他附近的所有猎人,开始悠闲地向我这里走。在我周围的猎人瞧着玛门的靠近,一个个面目惊恐地向后退,好似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嗯……看来他们已经充分意识到恶魔的恐怖了。也许再过一会,他们就会放下所谓猎人的荣耀,纷纷抱头鼠窜逃命去了。 正合我意,反正我本就没有将猎人们屠杀殆尽的打算。额……好吧,我貌似在一瞬间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现在只想尽快进入禁地取回父母的遗体,然后返回塞尔拉。毕竟破晓之期将至,到太阳升起后我的实力会受到影响,我可不希望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可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已经发现到达禁地,貌似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 这个城堡里貌似被开启了某一种禁制,让我无法准确感知禁地的位置,从而无法使用瞬间移动。原本在禁地附近的区域现在有了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在一片迷雾中消失踪影,好似根本没有真实存在过。 禁地的存在感极为模糊,现在要到达那里貌似只有步行。果然,老艾登也不是吃干饭的,只是不知道在我对付大厅内猎人的时间里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玛门离我还有些距离,但因为没有人敢阻挡他,估计还有一会就会到我附近了。我望了望精神紧张的猎人们,思索着要不要再说几句话让他们更绝望一点(比如说,告诉他们玛门的种族什么的)。继而促使他们丢盔弃甲,放弃进一步阻碍我和玛门。 就在这是,我忽然捕捉到一个反常的声音,血族不同人类,我们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官,许多微小的声响都能牵动我们的神经。我警觉地瞥向城堡正门的方向,一种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底,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具有威胁性的东西在靠近! 来了!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艾登城堡结实的巨门在一瞬倒下,沉重的木门在强烈的冲击下直接被分解成数块,砸在地上扬起尘土。 紧接着,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在门的废墟中若隐若现,他咳嗽着爬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望着被自己破化的大门,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哎呀,好像一不小心冲得太快了。” 他身后身材高挑的女猎人脸色不善,三步并两步跟上来,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尖声骂道:“蠢货!叫你一听见玛士撒拉就激动,现在还把门给拆了!维修费怎么办,你来出吗?!你连老娘都养不起,还想出个鬼的维修费?” 那个把门撞坏的奇怪猎人捂着脑袋怪叫道:“好痛!你这个暴力女,想谋杀亲夫吗?我死了,就没人要你了。” “你说什么?!本森·西蒙斯,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们身后有一个看似十分严肃的领队猎人,领队头冒青筋,忍无可忍地吼道:“好了,你们俩笨蛋夫妇给我闭嘴!真是丢脸丢到火星上去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要解决玛士撒拉的紧迫感?记住,我们是赶回来是为了援助同伴的。” “知道啦,leader,别担心嘛,什么是正事我还是拎得清的。但是,玛士撒拉这种稀有的吸血鬼,真的很少见诶。”那个叫本森·西蒙斯的猎人看上去很年轻,脸上有一道从左眼延伸至脸颊的十字形纹身,他很是激动,毫不掩饰在说玛士撒拉这个词时发亮的双眼。 当看认出来人之后,大厅内幸存的猎人中爆发出一阵欣喜的喧哗:“太好了,是s级的猎人们,他们赶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本森·西蒙斯闻声望去,他第一个看清大厅内的情景,表情夸张地惊呼一声:“呜哇,损伤惨重啊!这不是一大半人都倒下了吗?” 瞧见本森,一个离我和玛门较远的男性猎人,壮着胆子喊道:“西蒙斯先生!!这个吸血鬼想要侵入我们的圣地盗取宝物,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请您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可被点名的本森貌似充耳未闻,只顾着自己在大厅内仔细巡视起来。“嗯,玛士撒拉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在哪里……” 在他的视线扫到我的时候,瞳孔收缩蓦然锁定住我的身影,继而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啊,找到了!原来是女孩子啊,好棒哦。” 我望着门口几个所谓的s级猎人神情淡漠,一身暗色的长裙被血液晕染,呈现出大片暗红色,离渊黑色剑身上古朴的金色暗纹色泽依旧,丝毫没有被血液遮掩,与连发丝都沾上鲜血的我形成鲜明对比,莫名形成一种肃杀的气氛。 除了本森,他旁边的女猎人和被他称作leader的中年猎人也在打量着我,只是眼神正常理智得多,远远不像本森那样热切。 严肃的中年猎人对本森和女猎人说道:“我们接到的通知是城堡被两个长寿者级别的吸血鬼入侵,一个是这个女的错不了,另一个……估计说得是现在穿黑色西装站在倒下兄弟们中间的那个。” 高挑的女猎人嗤笑一声,“现在艾登本家情报人员的眼神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明显的误报当我们是瞎的吗?那个一身黑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吸血鬼。” 看见女猎人满不在乎的样子,幸存的猎人们急了,“莫妮卡小姐,那个男的太恐怖了,和以往的敌人不是一个段数啊,我们一半的弟兄们都是被他撂倒的!” 女猎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了多少次,不要喊我莫妮卡小姐,喊我西蒙斯夫人!”她显然没有把其他猎人的提醒听进去,因为在主观上,她还是觉得低级猎人□□掉的重要原因还是他们自己太弱。 弱者永远只会在强者那里寻求庇护,又对难以战胜的敌人摇尾乞怜,总之,是非常愚蠢而又累赘的存在。 leader沉吟一声便有了想法,出声吩咐道:“莫妮卡,你和本森去处理玛士撒拉,我来解决那边的家伙。 本森和莫妮卡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果断答应道:“遵命!” 猎人夫妇同时抽出佩剑,他们几乎同步的抽剑动作和两把外表相似的剑,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互相配合的攻击模式。 但是,他们竟然只分一个人去对战玛门,呵,连我都为他们感到担心。 据我观察,几个s级猎人的身上都装备了不少工具,背后的□□,腰间的□□,腿部绑着的数根削减的木桩。这还是明面上的,也许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圣水,银质十字架之类的东西。 眼下女猎人莫妮卡和本森貌似是我要首先解决的对象,他们显然是盯准我了,本森面带笑容神色兴奋,莫妮卡异常冷静。虽然猎人夫妇的表现迥异,但估计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取我的性命。 随着leader的一声指令,在幸存猎人们期待的眼神中,s级猎人的进攻开始了。leader迅速与猎人夫妇分开,独自一人冲向玛门。 我瞥了一眼开始微笑的玛门,暗道一句,又是一个送死的,便将注意力转向在我不远处的本森和莫妮卡。只见莫妮卡从腿部的绑带里抽出一根木桩,来回在空中掂量,在本森向她点头示意的一瞬间,莫妮卡用力将木桩向我投掷过来。 嗯?什么情况?她不可能认为,这样就能戳死我吧。 我带着深深的怀疑看着木桩在空中划过,在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果断挥剑一劈,“铮”的一声,离渊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将木桩劈成两半,而是被另一柄剑挡住,出现在我面的不再是木桩而是名为杰森的猎人。 杰森在短短一刹那与木桩交换了位置,继而接住了我的攻击。是异能!我暗自惊心,真没想到猎人中竟然还有会异能的,是混血吗? 本森的剑直压下来,远远超出人类的力气让我不得不认真对待,难得棋逢对手的离渊也微微颤动剑身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意。 本森将脸凑得很久,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子,他十分暧昧地笑道:“呐,小甜心,或者说杀戮天使小姐,可以让我……杀了你吗?” 我一下将他架开,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在我和本森僵持的片刻,莫妮卡也绕到了我的附近,战况在一瞬间升温。手持离渊,我点足后退半小步,继而挽起一个剑花,一下子对上了两人。猎人夫妇的配合可以说是极为默契,攻守并进无比连贯,让人应接不暇。 根本没有停顿,他们的每一招都是一气呵成,基本可以说是毫无破绽。横扫剑锋,我又灵巧侧身躲过了莫妮卡的一记猛刺,再反手去接了本森的一个斜劈,紧接着一个瞬移到莫妮卡背后给了她一剑。 我的瞬移一向没什么规律,猎人夫妇无法预知探测我下一秒会出现的位置,从而在节奏上收到了些影响。我默默进行评判,心想如果不是短距离瞬移没被限制,应对起他们可能会比较吃力。 我还在与猎人夫妇打得火热的时候,玛门那边已经解决了,悲催的leader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嗯,估计不是死也是重伤了。 本森和莫妮卡都有多多少少的负伤,我也被他们刺了几剑,但是血族的愈合速度很快,再狰狞的伤口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本森和莫妮卡的体力毕竟有限,和血族进行持久战无疑会拖垮他们,当他们的动作变得滞缓,之后的形势对他们而言就会较为不利。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艾登被破坏大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了祈祷的话语,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单手托着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缓缓走了进来。这个男人虽在祷告但上去并不虔诚,也没有神职人员脸上特有的那种怜悯表情,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那人的声音低沉微哑,却令本森和莫妮卡瞬间来了精神,他们一改颓势,剑法再次变得凌厉。而后同时如释重负地笑道:“这总喜欢迟到的家伙,终于肯来了。” 从刚才那个男人说话开始我就感觉不太妙,就连玛门都望向了门口的方向,诶?玛门的表情好像不太对,他平常那种慵懒的感觉不见了。 玛门大魔王双眼微眯,他有种想撕碎那个人类的冲动,要知道,他最讨厌神棍了。 那长袍男人,继续诵念道:“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在念完祈祷词的同时,他合上了手中的书,那封面上“holybible”的字样让我背后一凉,再结合他刚才所念的内容,我后知后觉地发现…… 哦d,光明魔法! 我的想法很快被证实,刺眼的金色光芒向我袭来,紧接着我就被数个光球从正面命中。我的动作瞬然停滞,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快速抽离。 本森和莫妮卡都是经验极为丰富的猎人,他们瞧准我露出破绽的一刻同时举剑,猛然一个突刺,两柄利刃一齐刺入我的两臂,直接将全身脱力的我钉在地上。 银色染血的长发铺散,我四肢瘫软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部的钝痛加上被穿透的手臂,令我疼得咬牙。血在伤口处止不住地流淌,血腥之中隐隐有丝曼珠沙华的异香。 那手持圣经猎人伸手向前一指,又念道:“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耶和华,他的荣光充满全地!圣哉!圣哉!圣哉!主神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两道充溢着光明魔法的光束径直射入了猎人夫妇的剑中,而那浓郁纯正的光明则顺着剑刃通入我的体内。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扩散开来,并不是疼痛,却是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我觉得有什么在侵蚀我的灵魂剥夺我的意识。我的四肢已经全无知觉,连受伤的手臂都感觉不到疼痛了,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取而代之,早上饮下的新鲜血液在胃里翻滚。 我试图用异能召唤血蝙蝠,却以失败告终。果然,光明魔法限制的不只是我的动作,还有我的异能。 玛门静静注视着我这边的情况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仔细观察,大致判断着我的承受度。他还记得塞维尔说过,小表妹这几天好像要分离她的第二配饰来着?濒临死亡的危险可以促进第二配饰的分离,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契机。 幸存们的猎人眼看s级猎人们就要击败玛士撒拉了,纷纷面露喜色,他们得救了,同伴们的仇也要报了。至于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玛门,他们以‘杀死一个另一个还远吗?’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手持圣经的猎人向我逼近,他的背后是破晓之前映现的一缕光芒,我挣扎着想要脱离,可身体却全然不收控制。那猎人将圣经收回长袍里,转而取出了一把银弹枪。在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在举枪对准我心脏的同时,他说道:“光来到世界,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吸血鬼本是人类,不该沉寂于这永恒的孤独与黑暗,主怜悯你,回到光的世界里去吧。哈利路亚。” 我睁着血红的双眸,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瞳孔微缩,却无恐惧之意。 扣动扳机,随着“嘭”的一声枪响,玛门出手了…… Chapter 35 命悬一线,就在玛门准备出手帮我时,一抹金色的光芒蓦然从我的胸口升腾而起,在距离心脏只有一拳的位置为我挡住了企图打穿我心脏的银弹。 金色柔光里裹挟着一个缓缓翻旋的小巧物体,那正是我的第二配饰——一只金色的怀表。时隔近百年,它终于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诞生,并又一度守护了我。 耀眼的光芒在刹那间扩散,猎人夫妇也连同他们的剑一起被这光芒狠狠弹开,我的双臂被释放,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魔法的影响貌似也消退不少。 由金色怀表散发出的绚丽光芒,化为了数不清的光点在空中飞旋舞动,它们将我轻轻托起,待我可以勉强站立之后,光点在空中凝合为了一只巨大的金色表盘,华丽的表盘上有着缓缓运动的表针以及纤细的罗马数字,就是这样的一个用光影描绘的表盘,却是一个强力的平面魔法防御盾。 金色的表针的运动没有声响,却不是没有意义,上面的指数永远与我所在地区的时间保持一致,而我第二配饰的能力也绝对不止防御这么简单,它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时间凝结。 我看着面前的猎人们,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震惊、有的绝望。我远远地望向来自天际的光芒,那是来自晨曦朝阳的微光,一阵疲惫感袭来,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将金色怀表捏在手里,我用古老的语言默念一句极为朴素的咒文,“请让我摆脱时间的束缚,时间凝结。” 转动的表针霎那停滞,恢弘悠长的钟声响彻艾登城堡,在大厅内久久回荡,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听者的心脏,带来震撼肃穆之感,耀眼的光芒从表盘的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时间也就停止了。 我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等差不多恢复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那长袍猎人的银弹枪,泄愤似的对那猎人连开三枪。哼,一把银弹枪就想杀死我?先尝尝你自己子弹的威力吧。 我怀表将收回怀中,走向大厅内除了我以外唯一不受时间凝结影响的玛门,对他轻松一笑道:“终于搞定了,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玛门微微眯眼,不置可否道:“你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这样吗,利用猎人来激发配饰对你的保护行为,从而促使它与你分离。” 闻言,我难得露出了调皮一笑,“不愧是玛门殿下,果然被发现了。” 玛门轻哼一声,却毫无责怪之意,他道:“没想到你和塞维尔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还真的是一家人。”可在瞥了眼我的剑后,他话锋一转,“你的剑术到是有趣,竟然让我想起了弗郎西丝·埃墨森。”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眼中漾起笑意好似追忆着什么,抬手轻柔地抚过剑身,我微笑答道:“弗郎西丝是我的剑术老师,我的剑术基本都是她教的,虽然不能拥有像她那样高超的剑技,但也算学了个大概吧。” ~~~~ 雷利一回塞尔拉就径直朝着路易斯家的古堡飞去,当到达古堡后,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扇着翅膀从窗户飞入塞维尔房间。可是,塞维尔却不在那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雷利歪头思索片刻,就转而飞向了一个地方。 果然,在书房里雷利发现了塞维尔。他正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神情很是专注。要是在平常雷利是不会打扰塞维尔的,可是现在他有任务在身,于是雷利化为人形唤道:“老板老板!” 塞维尔一抬头就瞧见雷利站在他旁边,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急切地看着他。塞维尔微微蹙眉,他的脑子里面立刻闪过了十个雷利会在这里的理由,做好心理准备然后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雷利眨眨眼,“是塞琳娜阁下让我来找黑亲王,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就先来找老板了。” 塞维尔有些不懂了,这个理由显然不在他之前想过的十个以内,“找黑?为什么?” “(⊙_⊙)嗯,塞琳娜阁下说是需要黑亲王的魔法。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她为什么一定要黑亲王过去。” 塞维尔很纳闷,“一般的魔法玛门也会啊,塞琳娜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雷利也表示疑惑,“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阁下她刚才好像还很着急的样子呢。” 塞维尔百思不得其解,便叹了口气对雷利道:“算了,不考虑这个,等她回来再问她理由,先让黑去人界好了。他现在应该就在皇家协会总部,我和你去找他。” “好的,老板。” ~~~~ 我凭着记忆找到前往禁地的路,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倒是令我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老艾登在刚才的那么长时间内也没再出现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很不正常,同时预示着可能出现埋伏。但问题是这一路都太安静了,不仅是我,就连玛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因为这里一个人类也没有,陷阱什么的就更不存在了。 在到达禁地巨大石门的一刻,我暂时甩开了那些在心中的顾虑,反正不论前方有什么我都是要去面对的。 玛门实现了他的承诺,以极为直接而暴力的方式帮我打开了石门,实际上他只随意敲了那石门一下,然后……那坚如磐石的巨门就被轻易地摧毁了,真的彻底破坏到碎石满地,连一点原来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在我和玛门跨入禁地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一阵疾风起来,吹起我的裙摆和玛门深紫色的短发,稍稍驱散了残留在我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紧接着是一阵明显的魔法波动,满目狼藉的禁地入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平原,清新的绿色连接着蔚蓝流云的天空,像无风无浪的海一样平静。 轻风吹过嫩绿柔软的草地如涟漪荡漾发出悦耳的沙沙声,空中有青草的气息和淡淡的花香,而那明媚的阳光则以一种恬淡柔和的方式透过淡薄的云层令整个世界充满暖意。 我能感到一股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扑面而来,睁大双眼望向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似曾相识的风景,它令我忆起了初到伽兰时所见到的景象,都是这样灿烂却不灼热的日光,翠色千里的平坦原野。 玛门饶有兴趣地环视一周,眼前这样可以称之为风和日丽的自然景致在地狱中并不存在。密密层层的草地点缀着浅紫色的小花,不时有性情温顺的野鹿走过,慢条斯理地低头吃草,这样温暖柔和的画面只属于光的世界。 我沉吟一声,“是高级幻系魔法,估计我们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这个幻系魔法十分厉害,不难看出施法者的高超水平,而且我认为这并不出自人类之手,如此精妙复杂又带着些自然之力的幻阵人类做不出来。 于是,我开始在内心默默推测,难道是精灵族?可是精灵族一项生活在偏离人群的森林里,就这一点看来他们甚至比血族还避世,他们怎么可能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帮艾登家族施展幻系魔法? 玛门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好似在找什么。 我很是疑惑正准备出声询问,就见他就停下脚步对着他脚下那块地露出了一副‘虽然马马虎虎但就是你了’的表情。然后玛门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也不知从哪里取出根鎏金的黑色手杖,令其在空中旋转一圈后潇洒地往地面上一跺。 那片草地直接就裂开一道四米深的大口子,地上狭长的裂缝向前延伸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下。 我震惊地望向玛门,不太理解他此举的目的,还有那根类似于英国绅士拐杖(文明棍)的东西是什么?! 玛门盯着那裂缝看了一会,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那裂开的地面犹如波动的水扭曲了几下竟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之后玛门瞥眼观察周围,看着幻境再无其他任何反应后,他说道:“果然,这个幻境不具有任何攻击性质,只能用这个来困住入侵者。”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把地敲裂是为了验证这个幻境是否具有威胁性啊……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妙。现在看来,这个幻境里貌似只困了两个人——我和玛门。由于玛门的种族,他注定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法盲,指望他破开幻境魔法是不可能了。 而我,魔法入门级,基本上除了画魔法阵外其他都不行。现在也就能认出个魔法种类,判断一下等级,至于破解方法却是一窍不通。 我叹了口气,无力感顿生,也许……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好上一阵子了。 我头疼不已,玛门却跟没事人似的,好像根本就不担心这事。我在内心由衷地感叹了一下大魔王果然见多识广,这点小事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然后我就开始纠结,难道只能等着黑找不到我们后前来救援吗? 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样不行,我还是得先自己找找解开幻系魔法的方法,不能总是依赖黑,否则回去以后大概会被塞维尔嘲笑很久。于是,我下定决心对玛门说道:“要不往前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打破幻镜的方法,再不济找个可以歇脚的房屋也不错。” 刚才对地面来的那一下让玛门试探出了不少东西,而且这魔法幻境的确也没什么威胁。他欣然同意,可还是多提醒了一句道:“开始移动是个好主意的,可还有一点值得一提,虽然这幻阵不具有攻击性,但却蕴含着异常丰富的光元素,需要格外小心。” 这种令人厌恶的光明魔法还掺杂着一些似有似无的神圣气息,玛门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希望事实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点点头,“嗯,我也感觉到了,这个估计是光属性的幻魔法吧。这不像是人类设下的,也许是精灵族。” 玛门不置可否,只是玩味的重复道:“哦?精灵族……”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我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幻境里的太阳貌似又升高了一点。我迈步向前,玛门再次戴上墨镜在后面跟着,像极了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在刚开始,我还有闲情逸致跟散步似的一边瞧瞧周围的美景一边摸摸可爱的小动物,保持一个还算愉快的心情往前走。可在看了相似的景色数个小时后,我便寻着我的目标开始加快脚步,继而渐渐地开始用血族的最快速度向前移动。 由于我后面跟着的那位是个综合实力强到变态的大恶魔,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跟不上,只管加速一路飞驰。 我以奇快的速度掠过平畴千里的原野,就在快要感到不耐烦地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这么远距离以来的第一个建筑物。那是一个木制的小教堂,从远处望去,棕色的外表在碧绿如丝绒平原上格外显眼。 小教堂独特的外形令我想起了坐落于挪威的斯塔万格木板教堂,它的外观并不同于人们印象中那些由上好石料堆建而成的宏伟教堂,反而像是较大的民居,或是富人建的木制别墅。但是那圆锥形屋顶顶端的十字架,却足矣彰显它教堂的身份。 这个教堂一共有三层,是极具北欧特色的木制建筑,每一层都有陡峭的披檐,上面连着尖顶,外形甚至与东方的古老庙宇有些相似。 我在教堂的低矮围墙外停下脚步,玛门紧接着就站了在我的身后。我继续往教堂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玛门并未跟着我挪动脚步,便感到奇怪地回头望向他。 黑暗的力量仿佛喷涌而出,暗元素在玛门的左手处疯狂聚集,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凭空出现,锋利漆黑的刃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我……见到了玛门从未有过的表情。 Chapter 36 巨大的镰刀被玛门握在手中,他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蕴含着的杀意如同第五狱的死亡风暴。我惊愕地望向他,只见数量庞大的黑暗元素汇聚在他周围,甚至出现黑雾与暗炎一般的具象化。 玛门暗金色的眼瞳中染上了一抹狠戾之色,脸上带着期待杀戮的兴奋表情,他将邪性魔魅的笑容挂在嘴边道:“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天使。” 我惊呼出声道:“什么?天使?!”我立刻转头,蹙着眉看向面前构造独特的木制小教堂,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可玛门对天使的感知绝不会出错,毕竟他已经参加了无数场地狱与天堂间的圣战,在战场上都与天使有不断的交锋。再者,看玛门憎恶的表情,以及突然爆出的杀气,那里有天使无疑。 要说到天使,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无疑是那个曾经取走我性命的帛曳。堕天之前她是掌握‘光明’的天使,在她公然背叛上帝之后被杀戮天使昔拉撕碎了身体,但在最后时刻她还是或得了神的怜悯。 神令她永世活在自己的光明中,所以现在的帛曳仍可以一道光的形态出现。但也就是因为耶和华那心血来潮的可憎仁慈,赋予帛曳报复的机会,令我失去了双亲也造就了我的死亡。 那些来自天堂的生物,从来就没给我留下过什么好影响,我厌恶他们就如厌恶正午的阳光一般。 光明魔法令我四肢无力,炽热阳光灼烧我的皮肤,这一切都是削弱我力量的罪魁祸首。作为注定生活在暗夜中的血族,对于光明我不会向往,更多的是避讳与嫌恶。 长剑一横,我收敛发散的思绪,紧握离渊做好随时战斗准备。天使的力量不可小觑,而且和恶魔不同的是,他们对于魔法极为擅长,特别是那些充满纯粹光系能量的神圣魔法,低等魔物只要挨到一下就会瞬间被“净化”。 来自地狱的黑暗力量充溢着幻境中的一篇天地,暴涨的戾气化为漆黑的旋风,玛门脚下的植物迅速枯萎,那些淡色的小花被染成了深紫泛黑的颜色。 手持巨镰的恶魔拥有毁天灭地的实力,在恐怖黑暗力量的冲撞下,整个幻境开始剧烈的摇晃甚至濒临崩溃。 玛门暗金色的双眼可以洞悉一些,他透过教堂的木制墙壁,见那天使并没有准备出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而是仍在一个圣像前不紧不慢地念着赞美神的话语,好似与世隔绝一般对外界充耳不闻。 玛门嗤笑一句,“真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这样还不出来?那我是不是还需要表示一下,以展示我对施术者的‘尊重’与对着幻境‘喜爱’呢?” 玛门的话音刚落,还未待他有任何动作,我就一个轻跃跳上屋顶,反手挥剑就砍断了教堂顶端上的十字架。 果然,效果异常显著。在断裂十字架颓然落地的一瞬间,那天使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冲了出来,愤怒地对着空中我的方向扔了五六个威力不小的光球。 光球被玛门拦截,我也就着这个机会,一个瞬移站在玛门的身后。呼,这会为了我的人生安全,就好好待在玛门的身后吧。天塌下来有玛门大恶魔顶着,天使的愤怒可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承受的。 我不知道玛门刚才本来是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他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施术者地“尊重”,可我知道想要刺激天使实在是太简单。 虽然他们平常总是一副悲天悯人、宽容博爱的样子,但只要他们觉得自己敬爱的父神被亵渎,往往就会丢下平常那些伪善的嘴脸,毫不留情地动手铲除异端。哈,所以现在这天使对我的讨厌程度绝对胜于身为大恶魔的玛门。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想看看刚才被我惹毛的天使到底长得什么样,可在我看清那人后,我怀疑我自己弄错了些事。其一,那人的脸上表情淡然看不出一丝气愤的情绪,或者说我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其二,站在木制教堂门外不远处的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天使。 没有翅膀也没有光环(咦?),那是一个身穿牧师服的年轻男人,他的身材消瘦,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脖子上挂着一条破旧的木制十字架。这……和我想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啊。 说来惭愧,我本以为会是一个身穿白色主教祭服,头戴高冠手持华丽权杖,周身散发出强烈光芒,有点类似于文学作品中描写光明祭司的形象。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天使看上去普通极了,大概往人群中一站就是那种存在感极低非常容易被忽略的类型。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确信,这一脸悲催样的男人真的是天使?可看上去就像是个独自一人守着座教堂的穷牧师啊。 我立刻去观察玛门的反应,发现他丝毫没有收敛杀气,只是在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好似再说:哦?耶和华的走狗,终于肯出来。 我一阵恶寒,平常笑嘻嘻的大狐狸,在遇到天使后竟然瞬间化为暴虐的死神,这样的玛门真恐怖。(某夜: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忽然,我感觉玛门周身的杀气有些减少,接着就听见他戏谑道:“你的翅膀怎么了?你们这些天堂的家伙们不是最喜欢显摆自己的翅膀吗?” 我不明白玛门为何突然提到这个,但是我敏锐的发现那天使的原本淡漠的眼神有些不善。听玛门的语气,他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难道是他发现了天使身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的确,雪白的羽翼是天使至高荣耀的象征,翅膀数量显示着他们力量与身份,天使们喜爱时刻张开他们的羽翼,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不屑于在地上行走。而我面前的这位,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张开他的翅膀,甚至是在使用魔法的时候,其中必有隐情。 玛门单手握住长柄将镰刀回旋半圈往地上一支,他见那天使没有回答,继续轻嘲道:“单翼的能天使,竟然死在人类的地界上,你那不能飞翔的羽翼果然只是装饰品。留下残念制造这样一个幻境到底有什么目的,要不你说说看?既然耶和华抛弃了你,让恶魔大人来帮你实现好了。” 什么?!差一点惊呼出声,我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惊愕不已。玛门这句话中包含着大量惊人的信息,面前的这个天使竟然早已死去,他在死前施下了这个极为复杂的究极幻魔法,并将自己的意识或者说是一抹残念留在这个幻境里。 再者,玛门刚才说单翼能天使,只是不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对天使并不了解仅仅知道些简单的信息,像圣经一类的书也就扫过几眼。这能天使估计是天使的一个类别,可单翼……是什么意思? 世人皆知,与恶魔的膜翼不同,天使一般都有一对洁白的羽翼,因为他们住在天堂需要在云上飞行。就如玛门所说,只有单边的翅膀并不能支持飞翔,这单翼难不成是说那能天使是个残疾吗? 不会吧……玛门真的可能会用嘲笑他人残疾的方式来是自己更胜一筹吗? 能天使的眼中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情感,那双黯淡的眼眸因为看透世间而变得毫无生气,直到这一瞬我才相信了他是已逝之人。天使动了动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道:“住嘴,无知的背叛者,收起汝丑陋的嘴脸。仁慈的父神不会抛弃任何天使,吾更不须背叛者的怜悯。” 玛门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笑容依旧,他早就料到天使的回答所以并不在意,对背叛者这一称呼也没有感到诧异的样子。 我却微微蹙眉很是不解,这个天使为什么要称一个大恶魔为背叛者?难道大恶魔不是本来就属于地狱的生物吗?按照常理来说,会被天使称为背叛者的也只有那些堕天使而已,我们血族虽然被上帝所诅咒,但能不能算是反叛我还不确定。 玛门的战意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也许他也认为砍一抹残念没什么意思。 在黑暗能量的影响下,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玛门所站的地方为中心,四周的青草几乎全部死亡,地上的花朵变为妖异的暗紫,血红色的荆棘从地底钻出,互相交织缠绕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只不过那种源于黑暗的美和充溢着光明幻境的景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玛门忽然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道:“作为残魂还有这么多自主意识还真难得,可你确定不说说自己的身份和消失前的愿望?你的幻境现在被外面的人类控制,来到这里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有的几个也死在刚才我们来的路上,那些人类估计根本没到达你这里就饿死在半路,所以你也没有机会和他们诉说你未完成的事再把他们送出去。” 玛门转而有道:“像我们这样的侵入者也不知再过多少年才能等到,你何必介意我的身份而放弃一个达成目的的好机会呢?来告诉我你的身份吧,就算你是天使,我也不会小气到与已逝之人计较,说说你的愿望,我们两人就是你最好的倾听者。”玛门展现出一种诡异的亲和力,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真诚,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是恶魔的蛊惑。 现在的能天使只是被留下的一点意识,并没有那么多思考能力,对语言的判断能力也不强,所以他开始有一些动摇。 玛门无疑早已摸清这一点,看到天使微微纠结的样子就开始乘胜追击。为展示诚意,玛门自报家门道:“我的名字是玛门,当年随路西法堕天,现在第七狱负责地狱的财务。这次误入你设下的幻境是为了帮小表妹取回她父母亲的遗体,我的小表妹并不是地狱的住民,她非常善良,听了你的事她一定会非常想帮助你。” 哦,原来玛门是随路西法堕天的啊。堕天、堕天……诶Σ(°△°)?!诶诶诶诶诶诶诶!!! 我不淡定了…… 玛门竟然是堕天使?!天哪,他竟然是堕天使!!他不是大恶魔吗??我再次被惊呆了,今天收到无数次惊吓,如果我是人类估计现在已经死于心脏病突发。 由于太过震惊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就连刚才玛门擅自向天使许诺我会帮助他的事都没注意到。 那天使思索了一阵,抿抿唇,有些挣扎得开口道:“吾名杰列尔,本是驻守在第一天shiamaim的能天使,担任卫戍天国的任务,也是天界警卫长加百列殿下的下属。吾的愿望便是寻到加百列殿下,何奈身死半路未能达成。殿下她因为在惩罚埃及的问题上和父神产生分歧从而被贬入大天界,之后便行踪不明。吾等能天使向父神请命未果,欲私自下界寻找,不料途中遭遇变故,十人能天使的队伍只留吾一人。”天使的声音冰冷没有起伏,但那空洞的眼中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复活、真理以及启示的天使加百列吗?”玛门若有所思道。他对加百列并不熟悉,在天堂的时候也只有远远看过几眼,堕天之后他就更没机会见了,毕竟那位和米迦勒不一样,她是从来不上战场的。 玛门在当年的堕天使中算是最年轻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关于天堂的记忆,而现在地狱的那几位魔王也很少提到加百列,所以他对加百列的了解大多来自书本。 玛门对加百列的身份只有一个笼统的了解,一般也就是那些被人们常常提到的名号,什么御前七大天使之一、神之左手、水之炽天使之类的。总之,在玛门的印象中,加百列在天堂就是地位仅次于天国副君米迦勒的存在。 玛门暗自咋舌,没想到,那个加百列竟然被贬,而且还失踪了。天界那群伪善者把这事遮掩得够好,这对他们来说该算是天大的丑闻了。玛门没有与天使动手的打算,将通体漆黑的巨大镰刀收回去,空中黑暗聚集而出现的黑雾开始渐渐散去。 名为杰列尔的天使抬起头,以他毫无焦距的眼望向玛门道:“堕天者,感谢聆听,吾之遗愿只有一个,再次见到……加百列殿下!”天使忽然瞪圆双眼,说话的音量陡然升高,原本平淡阐述的语气变为唤人名字的感觉。 黑雾散尽,天使看清了我的面容,而我则看见了能天使杰列尔震惊却带有喜色的表情。 “诶?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有从听到玛门是堕天使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显得有些呆愣。 可玛门却变了脸色,要知道那天使空洞的眼瞳中只映出着我的身影,那一声加百列殿下喊得只可能是一个人! 嗯(⊙_⊙)?加百列是喊我吗?天使也会认错人吗? 那天使望着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刚才死气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他以一种喜悦而又柔和的语气道:“殿下……我终于找到你了,快点回家吧。米迦勒殿下他也……” 天地间的景色霎时间扭曲,幻境只在片刻间便消失在我和玛门的面前,天使杰列尔的话也断在了这里。究极幻想魔法被从外部解出,是黑来了。 Chapter 37 禁地深处的一间古老石室中显现出我和玛门的身影,天使的幻系魔法被彻底破开,我再度回到现实中。 黑看我和玛门出现的石室中,知道他刚才的魔法已然成功,便将手中的法杖收了回去道:“没找错,果然是这里。” 看到多日不见的黑,我眼睛一亮,立刻将刚才被天使错认的事抛在脑后,开心地凑到他面前道:“黑!你来得还挺快的嘛。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被困住,又是怎么解开幻境的?” 黑看着满身血污却毫不自知的我,无奈而宠溺地帮我抹掉了脸上的一道血迹,看着再次变得白皙无暇的小脸,他满意了,便开口答道:“刚进艾登就发现我寻不到一丝你的气息,而且魔法和异能都受到了点限制。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判断应该是这个城堡内开启了某种禁制。但等我往禁地附近走后,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一点禁制的痕迹。” 黑顿了一下,瞧见我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心中觉得好笑,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捉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继续!” 黑轻咳一声,收回手道:“竟然没有禁制,那答案就变得显而易见,有人在这里使用大型魔法。高级的魔法需要很多魔力来调动,对周边的环境会有一定的影响,也会令体内本身具有魔力的生物感到压抑。”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能天使的魔法导致我的异能受到干扰,怪不能刚才觉得无法施展瞬移。 我听见黑继续道:“我判断你应该是被困在这个大型魔法里了,就寻着魔法的源头来找你。而这个石室,就是魔法反应最激烈的地方。”黑很少这样长篇大论,这么多字数的表达,对他来说有些吃力。 玛门凝视着某处,忽然道:“所谓的魔法源,应该就是指的这个号角。”玛门刚才很久没有出声,原来他是在观察魔法源啊。 我寻找玛门的视线望去,发现了一只挂在墙壁上的金色号角。这只号角很长,外形和我曾经在伽兰城大神殿外墙的浮雕上看见过的那种天使所吹金色号角格外相似,号角上印有一些样式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有一定年代。 黑点头道:“是的。”以他的观察,这只号角应该是施术者常年携带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作为武器使用,上面刻有很多蕴含魔力的字符。 黑回忆起当他刚到达这个石室时看到地耀眼金芒,还有那种带有神圣气息的光明之力……这号角十有□□是来自天界的物件。 玛门似乎在思考什么,喃喃道:“是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号角。”实际上,他并不完全相信天使的话,小表妹被错认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总有些细节让他越想越觉得怪异。 先是小表妹那张令他莫名感到熟悉的脸,在是面前这只金色的号角。号角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加百列的象征之一,因为她是复活的天使,在末日审判中负责鸣响号角以示死者的复生。还有就是小表妹那神秘的前世…… 玛门继续思忖着,他在上次听我说我的前世是他觉得我眼熟的原因之后,就私下调查了初代的事。他找到了很多初代在塞尔拉当女王时的细节,却怎么都查不到初代的来历。 塞尔拉的初代女王,这个血族就像凭空出现了一样,她发现了被神遗弃的荒芜之地塞尔拉并带领一部分血族来那里繁衍生息,之后便建立的一个历史长达数千年的王朝。 这都是塞尔拉血族的官方记载,有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看似蕴含着很多讯息,可当你试图去深入查找的时候,却又再也找不到更多的信息。 一切都泯灭与历史的洪流之中,塞尔拉血族自己也没有探寻本源的兴趣,这留下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了。 玛门难得觉得自己在天堂待的时间还是少了些,很多老牌天使他都不太熟,甚至有几个常驻天堂的他都没怎么见过。现在的他天堂语很少说,导致有些词略有遗忘,古天堂文也都不太认识了。 虽然,玛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魔王也不需要对天堂语掌握得有多好,但是他总会对自己有些地方不如那几个‘老资格’魔王的这件事而感到很不爽。再者,玛门一直觉得地狱的那几位分享着一个共同的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那几位时不时会在他面前打打哑谜,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玛门估摸着他们不想他知道的无非也就是些他们还在天界时的旧事,玛门表示理解,毕竟谁也不想让年轻的后辈知道自己当年的一些糗事。所以,他并不是很介意,但现在看来那几位瞒着他的貌似不是一般的问题呢。 玛门暗自思索了很多,但他掩饰得很好,只片刻的沉默便又挂上了狐狸似的笑容,狭长的金眸微眯,他走到我旁边对我说道:“号角并不是重点,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如快些去找你双亲的遗体。” 我深以为然,正准备出发,就听黑突然开口道:“如果是塞西莉亚姨遗体的话,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了。” “什么?!快带我去!”我急切道。 黑微微点头,便领着我走出石室。 我迈着细碎的脚步跟在后面,惊愕之余我在内心低估着,这差距也太大了。黑不愧是血族历史上千年不遇的天才,不仅有令人羡妒的超强魔法天赋,还有好到逆天的运气值。我费了好大劲,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黑却在找我的过程中顺带就看见了。这,实在是……太打击血族了。 石室离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很远,我们很快就站在了一扇白色镀金的门前。我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甚至衍生出略微的退却之意。 那扇门在我的眼中就是一道生与死的分界线,在我没有看见母亲遗体之前我还能保持最后一丝侥幸,自欺欺人的认为母亲实际上根本没有死亡,一切都是猎人和帛曳创造的假象。 现在我记忆中母亲的面庞还是那张明媚带笑的样子,就如那挂在玛克辛城堡内的油画画像一般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然而,一旦我推开了那扇门,母亲活着时那如花的笑靥将破碎在我的脑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具尸体的冰冷面庞。 血族本就没有体温和心跳,死去了也和睡着了一般,可我已然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种感觉无疑是令我无法承受的。 我感到悲伤,却无法哭泣,赤红的双眼干涩着,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伸出颤抖的手,准备去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玛门却先我一步推门,并径直走了进去,黑紧接其后。 “诶?”我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那两个快要走远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反应。 “塞琳娜。”黑感觉到我貌似没有移动,回头唤我一声。 “等,等等我!”我立刻一个瞬身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 我们三人表情各异地围在一个黑水晶棺旁,而这个黑水晶棺正是黑带来用来放置母亲遗体用的。 现在的母亲静静地躺在棺内,神色安详,真的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之中一般。 “嗯……这个看上去不像是死亡,而是灵魂出窍。”玛门沉吟一声道。 “我也这么想。”黑点头赞同道。他刚才在路过看见的时候就有了初步判断,现在听了玛门的话更是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望着棺材里的母亲发呆,在得知母亲并没有死去后,我很高兴,但却没有那种会喜极而涕的感觉,也许正是因为我在潜意识中一直觉得母亲并没有逝世。 我已然知晓母亲没有去世,可复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譬如说,母亲的灵魂去那里了?父亲又在哪里?我怎样才能将他们的灵魂找回来? 虽然问题很多,但我还是挑选了一个最重要的问,“你们觉得我母亲的灵魂会在哪里?”我并没有太担心父亲的行踪,因为我知道只要找到母亲就一定能知道父亲在哪。 黑思索了一会,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道:“会不会是塞西莉亚姨和风叔去旅游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黑也会开这种玩笑来活跃气氛吗? 玛门笑眯眯道:“哦?小表妹的父母还真有个性,平时没有办法去抛开繁忙的政务,干脆找个机会假死,然后出去游玩。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我也只是推测,不见得是事实。”黑望着我解释道,“塞琳娜你也知道,塞西莉亚姨的特殊异能是时空穿梭,但是这个异能有一定限制,那就是不能跟着一起穿梭。” 玛门为黑补充道:“你的母亲看上去并不是像是被强制抽走了灵魂,那她很有可能是和你的父亲一起去了另一个时空。” 按照母亲的性格,这种事……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性。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解释了老艾登坚持认为他的先祖没有打破规则的原因,毕竟他们的确没有出动过大量猎人。 若是事实真是这般,那,那我和桑妮伤心自责这么久岂不是毫无意义,或者说还有些自作多情? “……”我黑了脸,睁着赤色的双眼瞪视棺材中的母亲,我就知道只凭那些乌合之众(猎人)根本弄不死我那生命力一项极为顽强的母亲,她要是死了也多半是自己的原因。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呢,母亲柔美外表下那怪诞而又有些调皮的性子。记忆中一段母亲和父亲的对话,蓦然闪现在我的脑子—— “呐~风风,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嘛~” “塞西莉亚,你还有很多文件没有看完呢。”父亲无奈地笑道。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出去玩,这些文件堆在这,菲奥娜肯定回来处理的。” “哎,真拿你没办法,只去两天哦。”父亲宠溺地摸摸母亲的头说道。 “耶~!太棒了,我们出发吧!” 记得那次,母亲在走前还凑过来亲亲我和桑妮的小脸,对我们道:“小甜心们,好好看家哦,爹地和妈咪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去找塞维尔哥哥和菲奥娜小姨,要乖哦~” 黑气从我的周身升腾而起,我一下就将黑水晶棺材的盖子狠狠盖上。待棺材发出一声“嘭”的巨响后,我拉着黑气冲冲道:“走,回塞尔拉!” Chapter 38 后来我独自一人带着棺材回了塞尔拉,黑说他在人界还有些事就没有陪我一起回去,而玛门不是血族没有配饰,他根本无法进入塞尔拉。 就这样,我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回到塞尔拉,直奔塞维尔家去了。 与此同时,黑正坐在一处地理位置非常隐蔽的酒吧内,摇晃着一只盛满红色液体的红酒杯,等待着那和他约好却迟到的人,哦不,他等的可不是什么人类,而是一名身份特殊的血族。 忽然,一个银发青年匆匆走进酒吧,他边走还边脱去那穿在高档西装外的白大褂,将白大褂往椅背上一搭,他坐在了黑的对面。 青年一脸歉意道:“抱歉,mr黑,我貌似……”说着他取出怀表看了一眼,“迟到了二十分钟。” 黑并不在意,他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抬头望了对面的血族一眼道:“好久不见,修·格拉温格·梵卓。” 修露出了一抹淡雅的笑容道:“很高兴见到你,mr黑。” 修的微笑总是恰到好处,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由内而外地显示着他良好的教养。和那种偶尔装一装绅士的人不同,修可以说是真正的贵族。 一旁的酒保看到修,走过来行了一礼问道:“尊敬的玛士撒拉,请问今天要点些什么?” “老样子,白兰地掺ab。”(这个ab,自然是指ab型的血液。) “是。”酒保微微欠身便退了下去,不再打扰地位极高的长寿者以及其尊贵的客人。 修说道:“今天正好是秘党举办卡玛瑞拉会议的日子,有些事情耽搁了。” “卡玛瑞拉会议?是氏族高层一同议事的会议?”黑问道。 修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作为梵卓的代表参加的。” “塞尔拉也有相似的会议。”名为梅赫卡普拉德会议,简称其为‘圆桌会议’。 “哦?看来你们和我们的相似之处除了身体构造外,还包括政治模式。” 修和黑闲聊了一会,和上次不同,他们这次碰头并不是为了互相获取信息,就是约出来一起喝点酒。 但是,修还是为黑带来了些特别的东西。他将一个印有黑色蔷薇做工精巧的圆形小盒推到了黑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微微挑眉,有些好奇地将小盒打开,然后……他看见了一副隐形眼镜。“这是……”黑疑惑道。 “这是我的新发明,可以保护血族不受到日光的伤害,在白天自由行走。据我观察,你可能不需要这个东西,但上次见到的那位美丽的银发小姐也许可以用到。”修微笑着说道。 黑有些诧异,“你的新发明?”真是惊人,竟然能发明出这样的东西。 说着,黑侧目瞥了眼修的白大褂,心中暗道:以前看到他这样的装束还猜测他是医生,却没想到他竟是一位发明家。若这个隐形眼镜真的有隔离阳光的作用,那它岂不是为人界血族减少了一大致命弱点吗? 修好似料到黑会想什么,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无耐道:“遗憾的是,这个发明也有它的局限性,那就是使用者必须有一定的魔法基础。mr黑,兴许你不知道,但我族(人界血族)中会使用魔法的其实不超过五人,所有我这个发明根本无法有效的推广。” 接着,修的话锋陡然一转,他望向黑勾唇一笑道:“但是,荒野之族就不一样了,你们天生具有魔法天赋,这个发明对你们而言是有用处的。那位银发的小姐是我店(奶茶店)里的常客,今天就把这个送给她,作为长久以来支持我生意的感谢。” 黑并不推脱,“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替她收下。” 黑和修杯中的酒液都见了底,双方也都没有续杯的打算。于是,今天的谈话告于段落。 修再次穿上他的白大褂,对黑道:“今日能和你的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能再见。” “再见。” 临走时,修貌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再次回头笑靥如花,对黑道:“听闻你们去捣毁了猎人的老巢,真是激动人心,如果还有下次请一定捎上我。”说完,他向黑微微示意,便一个瞬移消失了。 “……”可惜,估计不会有下一次了。 待黑返回塞尔拉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他理所当然地先去找了塞维尔。结果,就在准备敲开塞维尔书房大门的时候,他听见了这样一段对话。 “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玛门竟然是堕天使?!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大恶魔!天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塞维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抓狂着咆哮道。 塞维尔的语气有些无辜,“你没有问过,而且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不知道。” “你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再说,玛门到底哪里看上去像堕天使?” “实话说,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觉得他不是堕天使而是大恶魔。” “太多太多了!首先,是他那超强的武力值,那种把人拎起来甩来甩去的事显然不是一般堕天使能做得出来的。其次,我就没见玛门张开翅膀过,更别说见他飞了。堕天使不都是很喜欢展示翅膀的吗?而且,不都说堕天使们看上去都很忧郁吗?我怎么没有从玛门身上看到一丝阴郁的影子。” “……”塞维尔一阵沉默,他突然觉得我推断地很有道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良久,就在黑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塞维尔才开口说道:“玛门不喜欢张开翅膀飞是因为……他恐高。”我们的路易斯公爵很无良地揭了他对象的短。 我惊呼一声,“什么?堕天使也会恐高?” “嗯,但是那种飞行类交通工具就没事,玛门说他只是讨厌双脚离地的感觉而已。”塞维尔道。 黑打开门进来说道:“误以为玛门是大恶魔的不只塞琳娜一个,我以前在地狱认识的暗精灵朋友也有个别会弄错。” 我从玛门恐高的惊人消息中反应过来,接口赞同道:“就是嘛!玛门身上的痞气太重,一看就是地狱原产货。” 我和塞维尔的讨论仍在继续,至于此刻的‘地狱原产货’先生,他又在干什么呢? 结束了塞维尔宝贝交代的任务,玛门开始无聊地在人界闲逛。 现在的人界正好是黄昏时分,暗阳西颓,天边的云霞如帷幕一般层层叠叠却丝毫不显厚重,轻薄迷幻的红云促狭地飘在远处的天际,而那瑰丽的颜色仿佛是淡红中搅了什么柔情的东西在里面。 待天空彻底堕入黑暗,一弯冷月爬上夜空,玛门也正好回到了我所住的城市。他悠闲迈步在路灯下行走,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玛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声音不喜不怒很难听出情绪。 极为熟悉而又令人敬畏的声音从玛门背后响起,他顿时心头一紧,那人只是简单地喊了一声名字,却硬是让他听出了点指责的意味。因为,玛门忽然想起自己貌似是丢下别西卜一个人跑到人界来翘班的,他完全无视了boss临走前留下的命令…… 不好,被逮了个正着!玛门挂着有些扭曲的笑容,他僵硬地回头,心虚道:“陛,陛下,你不是去找你的小情人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情人?”玛门身后的男人挑眉重复道,“你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玛门干笑几声,再也不敢吱声了,但他还是在等着boss的答案。实际上他认为boss并没有生气,因为就在提到‘小情人’这个词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boss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了。 那位拥有倾世美貌,实力足以睥睨天下的上司先生好似是想到了他美丽的情人,幽深的墨色眼瞳变得温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绝美笑容,轻声道:“嗯,我找到她了。” “……”玛门已然石化,要不是仰仗多年来产生的免疫力,他差一点内伤到吐血倒地。 玛门表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内心却在咆哮:陛下!有没有人告诉你突然这样笑很可怕,长得太好看的人不能随便笑!虽然我已经认识你几千年了,这张脸露出的笑容杀伤力还是很大! 玛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立刻转移话题,“陛下,你找到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在这里的是阿撒兹勒估计还会追问:长什么样?身材怎么样?性感不?(阿撒兹勒是撒旦级魔王之一,七宗罪中代表淫欲。) 每次玛门问别西卜和萨麦尔,他们都一副神神秘秘或是感怀春秋的样子,然后露出格外沧桑的表情,还感叹着“老大真是痴情啊,都有过去一万年了还惦记着那位呢。青春啊,青春……” “什么样的人?真是奇怪的问题,你不是见过吗?”上司先生语出惊人,可这句话实际上蕴含着两个意思,就是不知道玛门能听出来几个。 “真的吗?我最近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无非也就是小表妹和被她分离出来的人类小姑娘。”果然,玛门的智商比不过他的上司,他只听出了一种。 上司先生微微眯眼,不怒而威,因为他又听到了一个不该听道的关键词“小表妹”。 “玛门,你最近喜欢给他人起外号的毛病需要改,不要向塞维尔家的蝙蝠靠拢。” 玛门蹙眉,蝙蝠?陛下,难道是指雷利吗?玛门想起了雷利总是记不清他人名字只能记得外号的毛病和他平时对他人的称呼:老板(塞维尔)、阁下(塞琳娜)、亲王(黑)、老板男人(玛门)以及笨蛋龙(玛门的龙)。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玛门觉得自己被传染的可能性很大,首先是塞维尔睡觉前喝牛奶的习惯,再是雷利给人起外号的习惯。现在他也是boss口中‘塞维尔家的’这个前缀下的一员,玛门忽然有了空前的危机感。 上司先生看着平时狐狸般狡猾的被称为地狱第一奸商但一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犯蠢的下属,说道:“你自己思考吧,反正很快就能知道了。别在人界逗留,快点回去。”上司先生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玛门顿时一个激灵,从纠结中脱离出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对着boss离开的方向,行了个地狱表示尊敬的礼节回应道:“我明白了,路西法陛下。” Chapter 39 我准备再次起程去人界,但这也是和塞维尔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之后了。 塞维尔对母亲的事并没有做过多的推测与评价,虽然他得知我的双亲可能没有去世内心也很高兴,但他还是先冷静的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家联合协会,当然官(菲奥娜姨妈)是第一个知道的。 然后,我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那就是‘皇协’已将准备在这几天举行今年的第二次梅赫卡普拉德会议,专门商讨关于我日后的一些安排,包括什么时候进行加冕典礼、什么时候举办成年礼、什么时候去地狱的学校学习,甚至是需要学习那些课程。 我感到自己的人生自由将变得非常有限,前途一片灰暗。于是,我更加珍惜自己这最后的自由时间,赶紧就往人界跑。 黑送我到安格斯界门,在我离开前,他给了我一个的小巧的黑色盒子,而那里面装了的东西却是令我一头雾水,因为那是一副隐形眼镜。 黑告诉我那隐形的功能,又告诉我那是一个人界血族托他送我的礼物。 我听到这隐形眼镜的具体作用眼前一亮,就兴奋地追问黑关于那位人界血族的信息,黑被我缠得没办法,便告诉了我那位人界血族的名字——修·格拉温格·梵卓,是一个发明家。 我得知了送我礼物血族的名字就满意得去人界了,虽然期间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等我反应过来之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站在魔女米尔德丽留下的小楼的大门前。有些懊恼地揉揉脑袋,对呀,我刚才怎么忘了呢!这不就是在艾登城堡里被猎人们激烈讨论的那个血族的名字吗。 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对话—— “喂,说到喜欢使用武器的玛士撒拉,我想到了一个!梵卓氏族的族长、秘隐同盟的领导者——修·格拉温格·梵卓!据说见过她的猎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所以即使她的悬赏金额几百年来一直高居榜首,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相貌。你们说,这个吸血鬼会不会就是修·格拉温格·梵卓?” “这不可能!听说修·格拉温格·梵卓是个男性吸血鬼,而且他比较擅长使用枪支一类的热武器,没听说他用过剑。” “诶?可我听说梵卓氏族的族长是个女吸血鬼啊?” 记得当时我还根据他的身份和猎人们对他的忌惮程度,判断他拥有不俗的实力且在人界血族中地位极高。 没想到那个和黑很熟的人界血族就是他!黑还真是厉害,遇不到人界血族就算了,一遇就遇到个身份这么特别的。我不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每次黑和修·格拉温格·梵卓的会面都有种在开高层峰会的感觉。 不仅是人界血族的领导者还是发明家,这个修真的不简单。相比起来,即将担任塞尔拉女王一职的我……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内心有些受伤,明显的差距摆在面前,让我感到了现实的残酷,有的时候对比就是一件这样令人痛苦的事。 我认为我此刻的心情应该可以用“自愧不如”和“无地自容”这两个词来形容。 对了,说到发明家。这样想来初代貌似也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发明家呢,首先是在伽兰神殿里巨大的实验室,再是那些了不起的发明(例如血契之眼和伽兰之主),有的时候我都怀疑她拥有类似神明的能力,毕竟她创造出来的可净是些有生命甚至高智商的生物。 我不经开始想象,如果我的人格更接近初代的话一定能和修聊得很来。可惜啊,我完全没有任何发明创造的天赋,倒是有些往音乐家的方向发展了。 要知道,在九十年前我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弹钢琴,在没事的时候这便是我最好的消遣方式,如果在学校里找不到我的踪影,那我多半是跑到音乐教室去了。还记得那时塞维尔还特地给学校捐了价值不菲的一架三角钢琴,就是因为我没事就喜欢去弹琴。 复活之后的我忙于处理各种事,到现在都还机会碰一下钢琴,以后若有时间我是要将这项兴趣爱好重新拾起来的。我忆起自己还有一首曲子未能谱写完成,等会去找找看是不是还在我的房间里。 对了,我可以借米娅的校服到圣洛哲伊学院去蹭钢琴啊!圣洛哲伊学院是所贵族学校,里面的钢琴估计也挺不错的。我还可以顺带着观察观察米娅的日常生活,真是个好主意,等我把琴谱找出来就去试试。 拿定主题,我立刻取出钥匙将门打开,在走到客厅是百目子看到了我,她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月淳大人,你终于回来啦,一切都很顺利吧。” “嗯,有玛门在不顺利也不太可能,就是结果有点出乎意料。百目子,你等会帮我个忙,我觉得我背后可能有弹片没取出来,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帮我看一下。” “好的,月淳大人。”百目子立刻应道。 回到房间就是一阵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未写完的曲子,同时也翻出了不少以前谱完的曲子和人界音乐家的优秀作品。 这是百目子正好敲门进来,估计刚才她是去做了些取出残留弹片的准备。我坐在床边将长发挽起,褪去上衣露出光裸的背部,偏头问她:“怎么样,是不是有弹片?还是说是其他的东西?” 百目子望着我的背部微微蹙眉,她的确看到了一个弹片,但那并不是重点,在我左肩的位置她看见了…… “月淳大人,你什么时候有纹身了?” 我疑惑道:“纹身?我从来没有纹过纹身。”我没有纹身,初代也没有,关于这一点我很确信。因为我在刚得到这个身体的时候做了很细致的观察,这个身体的皮肤白皙犹如凝脂没有任何一点疤痕,除了三围和身高以外和我以前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区别。(某夜:因为塞琳娜酱死掉的时候,她还是个萝莉。) 硬要说是纹身一类的东西,那也只有我右眼下的家纹才算得上,那朵小巧妖娆的曼珠沙华。 “可是,真的有啊,你自己看一下。”百目子把我推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又递给我一面圆镜。 我将圆镜往后一照,看见了梳妆镜映出我光滑的脊背,在左肩下方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羽毛形状的图案,这样看上去真的像是纹身一般。 我震惊地将手中的圆镜塞给百目子,“这是什么?!” 百目子摊摊手,用一种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的眼神望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那图案的位置,和周围的皮肤一样,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触感。但是,仅是身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奇异的图案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担心了。 “月淳大人,我先帮你把弹片取出来,纹身的事情之后再想吧。我认为它在那里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烦恼也是不太可能立刻解决的。”百目子道。 然后,她就在我还恍恍惚惚的时候帮我把弹片取了出来,等看着伤口完全愈合,她才放心的离开我的房间。 我邹着眉将上衣穿好,脑中不断思索着企图寻到那羽毛形图案的来历,大概沉思了半刻钟后,我忽然灵光一闪。 这……难道是之前消失的那根黑羽? 时间隔得有点久,期间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异样,这件事理顺当然得就被我抛在脑后。 黑色的羽毛在我还在塞尔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枕边,之后我将它放在魔法阵书中随身携带,到人界后我又将其放在了枕下。记得有一天,那根羽毛忽然飘在空中,我当时把它往枕头底下一按然后它就消失了。 黑羽本身带有一种黑暗魔力,那种魔力自然是随着羽毛的失踪而消失,当时我还判断过魔力消失的两种可能,一是时间太久自然消散;二是在被使用什么地方了。 自然消散的可能性不大,那多半是用了我身上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 烦恼地按按自己的左肩,真没料到那黑羽不仅没有消失还留在我的身上了。记得没错的话,三天后塞维尔和黑会来人界,到时候让他们帮我想想办法吧。 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当时不告诉塞维尔和黑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可是我的本能又一直告诉我这根黑羽毛并没有危险。 那根来历不明的黑羽总会让我忆起那真实而旖旎的梦境,以及令人眷恋的温暖。虽然找不到任何痕迹,但我在心底还是认为当时的确有人来过我的房间,如果不是黑和塞维尔,那又会是谁呢? 忽然房屋外围的防御魔法阵产生了微弱的波动,然后我那属于血族的灵敏听觉立刻捕捉到了米娅略带疲惫的脚步声。 我离开房间,顺着楼梯缓步走下楼,来到客厅我看到瘫倒在沙发上的米娅。她一边扯着校服领带一边抱怨道:“啊,物理是在太难了,这考题真的是人做的吗?” 我走到她身边露出了一抹微笑,“米娅,想听我弹钢琴吗?” 米娅困难地抬眼,她好似被今天的物理记分测试折腾得不轻,但她还是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道:“什么?塞琳娜,你竟然会弹钢琴,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需要放松,那我们就出发吧!”正好,我也需要好好宣泄一下,此时复杂而纠结的心情。 “诶??可我才刚回来啊啊啊啊啊!”米娅的话音未落,我就隔空取了一套校服,拽住她的手臂,一个瞬移到了圣洛哲伊学院的东教学楼。 东教学楼是圣洛哲伊学院中最为古老的建筑物,它拥有近三百年的历史,外形有些类似于法国王室的行宫,华丽而古典的建筑风格使它变成了艺术气息最浓的一处建筑,圣洛哲伊学院的五个大声乐教室以及最好的琴房都在这个小学楼内。 可由于米娅没什么艺术天分,她平时都很少回来这里,而且老建筑都多多少少会有闹鬼的传说,她就更少来了。米娅哆哆嗦嗦地站在楼下不想进去,我就趁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闪进洗手间飞快换上米娅的校服,等我换好衣服去找米娅的时候她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米娅哭丧着脸看向我道:“我们真的要在太阳下山以后来这里吗?我怕遇上幽灵。” “……”米娅怕鬼的事实依旧没有改变,即使她面前站着的我是比幽灵要危险数倍的黑暗住民。我睁大血瞳再次提醒她我血族的身份,希望她不要因为小小的幽灵而感到害怕,要知道她可是被撒旦级魔王揉了脑袋还平安无事的人类。 可米娅却是连连摇头以示抗拒,“不一样,不一样!塞琳娜和幽灵不一样!他们看不见摸不着,没有脚还会四处飘荡,有的死相狰狞,有的还没有脑袋。” 我多次试图说服米娅都失败了,她并不是不期待我的琴声而是怎样也无法战胜内心的恐惧。再者,我知道她实在是累坏了,今天的考试令她心力交瘁,三天后出成绩估计又会是一次致命打击。 我叹了口气,放过可怜的小米娅,自己独自向那古老的欧洲建筑走去。米娅得到解脱,在身后为我小声助威,并嚷嚷着让我录音给她听。 在教学楼的四楼我找到了一个十分不错的琴房,一推开门就看见洛可可风格的精致装修,白色的对开门上描绘金色的边线与图案,水晶吊灯以及精美绝伦的天顶画映衬着淡雅柔美的墙纸,房间一侧巨大的拱顶落地窗前放置有一排红色天鹅绒面的古典脚凳。 斜对大门的位置有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谱架的位置放置了一首莫扎特的《安魂曲》。我抿唇一笑,看来上一个来琴房的学生也是一个有品位的人。 我移动琴凳,优雅的坐下,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我轻柔地触摸那久违的黑白琴键。 随着按下第一个音符的瞬间,我打破了这一份独属于学院放学后的寂静……轻缓低柔的钢琴声从微微打开的落地窗中飘然而出,美妙的乐声醉人心田。 入暮时分的学院不再显得冷清空寂,残阳映照下的圣洛哲伊学院与宛转悠扬的钢琴曲令这黄昏时刻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苍白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舞,灵动的音符从我的手指间倾泻而出,夕阳的余晖洒在黑色的钢琴上映映生辉。我无比投入,希望将这舒缓轻和的乐曲刻于灵魂之上。随着低沉和弦的降临一曲终了。 是我曾经创作的一首曲子,当时作曲时的心情很悲伤,因为它是我写给母亲的挽歌。既然母亲没并有离世,挽歌也就成为了不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改变了曲子的总体基调将其变为了一首安眠曲,希望母亲在我和桑妮的碎碎念中能有一个“好眠”。 我合上黑色的键盘盖,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随意一个转身便消失在琴房里。圣洛哲伊学院渐渐步入夜晚,学院再次归于宁静。 Chapter 40 一周过去了,背后黑色羽毛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因为在我问了我族的天才魔法师渊帝黑之后,他锁着眉表示他也不知道那黑羽的图案是什么也不知它有什么作用。 但后来黑又告诉我那图案应该是无害的让我不要太担心,还说会帮我去寻找去除这个图案的方法。我在纠结片刻后也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反正对我的生活也没多大影响不是吗。 谈到生活,按照塞维尔的话说,米娅在人界暂时安全并不需要我的保护,所以我此次来人界的主要原因就是寻回父母的遗体以及向猎人的复仇。 现在母亲的遗体回到了塞尔拉,她本人和父亲大概也处于性命无忧的状态下,虽然不清楚还需要过去多少时间,但她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到时候再去找父亲就容易很多。所以,这件事也就算是顺利解决了。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除去陪米娅以外,已经没什么重要理由继续的留在人界。 还记得在上次的圆桌会议上菲奥娜姨妈对我说,最迟五个月内她就会送我去地狱学习魔法,现在已然过去了近两个月,那这剩下的三个月就是我最后的休息以及自由活动时间。 于是,我开始了在人界悠闲而愉快的生活。现在我的日程很简单—— 上午目送米娅去上学,然后在家里看看书或者和百目子聊聊天,下午太阳不太烈了就去圣洛哲伊学院找米娅顺便蹭蹭学校的钢琴,到了米娅快放学的时候帮她去买她最喜欢的奶茶,晚上回家呆着或者去周边的城市逛逛,心血来潮时勾一两个人类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或是说体验一下狩猎的快感?)。 这样悠然自得的大概持续了三天后,我想起了那个人界的修·格拉温格·梵卓先生借黑之手送给我的隐形眼镜便取出了那个印着蔷薇花纹的黑色小盒决定在今天试上一试。 我凑到梳妆镜前,小心翼翼地将一副隐形眼镜戴上,轻眨两下眼睛,当我确定妥善将隐形眼镜戴上的那一刻,两行浅蓝色的魔法文字伴着绚烂的光影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上边一行写着:‘请将下列的咒语正确而连贯地念出来’,下边一行自然是需要使用这个隐形眼镜之前的魔法咒文。 我注视了那蓝色的咒文片刻,便毫无停顿地念出咒语,拉丁文的咒语并不拗口,轻启红唇,有些轻佻的翘音绕过舌尖,发音柔和连贯,一气呵成。 我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虽然我不怎么会使用正经魔法,但平时在绘制魔法阵的时候咒语可没少念,这简单的魔咒难不倒我。 咦?刚刚念完魔咒我就惊奇地发现,我感觉不到隐形眼镜的存在了,明明刚才还有一点点眼中放了东西的感觉,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了,那隐隐眼镜就似消失了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从那极其细微的魔力损耗中感觉到那隐形眼镜实际上还是存在的,内心疑惑不已,黑说这个发明有防御阳光的作用,我本以为是运用类似于魔法屏障的东西来阻隔阳光,可现在这什么也感觉不到是什么个原理? 想起黑现在在人界,我就从房间里找出手机打电话问他,黑沉默了两秒,然后对我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瞬间语塞。 正午时分,我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终于鼓起勇气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往阳光下行走,心里还默念着“梵卓先生,你是伟大的发明家,我相信你!” 百目子望着一脸视死如归往外走的我惊呼道:“月淳大人!!你在做什么?不要想不开啊!人生如此美好,你才刚复活没多久,不要急着再去寻死啊!” 我偏头望向她,决然一笑道:“百目子不要拦我,但如果我死了,一定不要放过那个修·格拉温格·梵卓,若他问你原因,你就告诉我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月淳大人!!不要啊啊啊啊!” 我双手用力推开木制的白色大门,一步跨出,与此同时阳光倏然照入在室内,淡金的色泽映入平日一直紧拉窗帘的客厅。百目子双眼直直地盯着我的方向,紧张不已。 我身穿一件轻盈飘逸的白色吊带长裙,持着被晒成血族干的觉悟闭上双眼,全身都沐浴在正午强烈而炎热的阳光下。 半晌,想象中的灼烧感并未传来,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我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那晴朗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浮云洁白在空中悠闲飘渺,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这个安宁的欧洲小镇。 明媚绚烂的阳光将我柔顺的银发镀上了体层淡淡的金色,我安静地伫立在家门前的一小片草甸上,整个人都沉浸在柔和美好的气氛中。和煦的风吹拂我的白裙,轻柔带过,将宽大裙摆掀起一个小角。无意间,我抬起手臂垂目望去,发现自己的皮肤竟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苍白趋于透明的颜色。 当下看来,那高悬与纯净天空中的日轮仍然煞是耀眼,却不似平时那般难以忍受。我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舒展四肢,只觉得全身笼罩在一种令人享受的温暖之中。我忽然意识到,这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今天我才知道,塞维尔的太阳做得再像也终究无法与真正的阳光相比拟,毕竟没有暖意的阳光缺少了灵魂,那种虚假的阳光也只能用于区分昼夜交替。 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现在终于明白那些小动物为什么喜欢发出来晒太阳了,这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真是美妙而愉悦的体验! 我回头冲仍然心有余悸的百目子露出安抚一笑道:“新产品实验成功,我去找塞维尔,等会再回来。”语毕就是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塞维尔在这个城市附近的地下宫殿。 瞧见难得清闲的塞维尔正靠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啃苹果,我立刻凑过去在他身侧坐下,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塞维尔,眼笑眉飞道:“塞维尔!那个人界的血族修·格拉温格·梵卓真的是个天才!” 塞维尔本来正专注地看着《血族日报》,听到我的话便抬眼问道:“哦?怎么忽然说这个?” 我激动道:“你也知道他送给了我一副可以防止阳光灼伤的隐形眼镜吧。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发明的魔力消耗小到微乎其微,但真的对阳光有很强的抵御力。可是,它又不是完全将阳光隔绝在外,我还可以感觉到阳光的温暖,那种看着光芒穿过指尖的感觉真的太神奇了!” 塞维尔看着我兴奋雀跃的样子,觉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心疼,心中暗叹道:这孩子因为阔丝蕾特血统的原因从小就没什么办法尽情享受阳光,接触阳光对她而言也许是很新鲜的体验,也难怪她会喜形于色。 想到这,塞维尔忍不住揉揉我的脑袋,心有怜惜地应和道:“是啊,是啊,那个梵卓先生真的很厉害。” 我坐在柔软的长沙发上,抱着靠枕倚靠沙发背,望向绘有神话内容天顶画的天花板,喃喃道:“所以啊,我在想要不要回送梵卓先生些什么,毕竟我真的很感谢他送了我一份这么令人惊喜的礼物。” 塞维尔颇以为然,赞同道:“修·格拉温格·梵卓却是是个值得深交的血族。” 闻言,我沉默了一秒,忽然道:“你说,我给他一管我的血液如何?黑上次告诉我,梵卓先生对我们塞尔拉血族的血液构成很感兴趣,我身体里流淌着初代女王的血液,应该极有研究价值和典型性才对。”说完后我立刻去观察塞维尔的脸色生怕他不同意或是生气。 毕竟我也很清楚血液对我族来说极为重要,初代女王的血液更是自古就有‘圣之血’这样的称呼,随随便便交给外人的确显得有些惊世骇俗。要知道就是在九十年前,以我阔丝蕾特直系血族的身份,我的血液也是能以一毫升买下一座古堡的。 塞维尔的表情很淡然,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听我说出这样的话他貌似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不咸不淡道:“要不要给梵卓先生血液你自己决定就好,只是……你要快些将用掉的那管‘圣之血’给还回去。”塞维尔指的自然是我在复活时取走的那一直由死亡骑士团保管的一管‘圣之血’。 我点点头,那是必须还给灰(灰是死亡骑士团的团长)的,而且我也需要弥补一下我的败家行为。 望向塞维尔专注的侧脸,我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多年来对我的了解,塞维尔并没有坚决的反对我的想法,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于有些事我从不会草率地做出决定,同时他也会理解一些我的考量。 塞维尔不经不慢地啃完苹果,将报纸叠好放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对我道:“关于梵卓先生,我有些事要同你说,至于回不回赠他礼物,等你听完再决定也不迟。” “什么事?”我好奇道。 “是这样,梵卓先生在昨日拜托了我们塞尔拉血族一件事,由于此事并不复杂,我和黑一致希望能由你来帮助他解决,毕竟现在唯一能闲的下来的也只有你了。”然后,我就看见了塞维尔在使唤人前的惯用微笑,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同时也难以开口拒绝。 “好吧。”我欣然同意。作为皇协的一份子,未来的塞尔拉挂名女王,我还是要负些责任的。 塞维尔见我点头应允,便唤来了一只蝙蝠,吸血蝙蝠快速地扇动翅膀飞入窗内。我立刻察觉到那只蝙蝠带着极为陌生的气息,心想这只小东西一定不属于塞尔拉。 塞维尔伸出一只手臂,那蝙蝠便飞过来落在上面,像一只鹰一样站立着,雄赳赳的颇有气势。 我惊奇地望着那特别的蝙蝠觉得煞是有趣,与蠢萌的雷利不同,这只蝙蝠略显老成,有一瞬竟给我种黑道老大的感觉。 见我很有兴趣的样子,塞维尔介绍道:“这是修的蝙蝠,我们得到的信息就是昨天由它带来的。” 我讶然道:“它还可以传送讯息?那真是神奇。” 蝙蝠扇了扇翅膀,好似是觉得我小瞧了它而表示不满。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般,它忽然张开嘴露出尖牙,一道投影就打在了墙上。 Chapter 41 投影中显现出一人的身影,那是一个风度翩翩举止高雅的银发青年,他身穿考究的西装外面罩着件白大褂,脸上挂着优雅而迷人的笑意,银蓝色的双眸如清澈流水在寒冷冬日冻结而成的冰凝,却因那谦和含笑的眼神而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寒冷。 青年伸出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手指微动数下,凌空点亮了一个小巧的魔法阵,在确认魔法阵成功启动后,他微笑着开口道:“荒野之族的友人,我是秘隐同盟梵卓氏族的修·格拉温格·梵卓,说来惭愧,今日我是有事想拜托诸位。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关系到人界的安全,我们无法解决只能寻求诸位的帮助。” “不知诸位是否有所察觉,这段时间经常能在罗马尼亚的一部分地区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人类死亡和失踪的数量也在暗中不断增加。我们本希望能出动人手去探查,但是罗马尼亚是所属魔宴同盟的地界,根据五年前签署的条约,我们无法派遣九代以上的血族前往那个地域。” 梵卓先生微微叹息,“几个中立氏族一项对人类的生死以及人界的稳定毫不关心,更不想插足我们秘隐同盟与魔宴同盟的事。所以,我们只好请求荒野之族的友人们帮助我们代为探查罗马尼亚问题的源头,以便快速解决此次的不安全因素。秘隐同盟感激不尽。” 在梵卓先生说完后,墙上的投影渐渐消失,站在塞维尔手臂上的那只拽拽的蝙蝠也合上了嘴。 “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塞维尔望着我,蝙蝠也望着我,两只的眼神何其相似。 我微微蹙眉,倍感压力道:“也就是说,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调查罗马尼亚产生死亡气息的原因?不用解决?” 塞维尔沉吟道:“看梵卓的意思,应该不强求你去解决,只要找找源头就好,其余的由他来处理。” 我心中了然,便道:“待我回去准备一下,预计明日就可以出发去罗马尼亚。” ~~~~ 在去罗马尼亚之前,塞维尔传了一份地图给我,据说那是梵卓先生托人送来的,上面标注了几个需要着重调查的地点,倒是为我省了不少事。 如血残阳西颓的时分,我到达罗马尼亚,但我并没有冲动地直接去往那几个被注上标记的地区,而是选择先去找魔宴同盟的血族询问一下情况。 原本以为想要寻到魔党的血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不论是我所住的城市还是昨日途经的奥地利和匈牙利都较难寻到血族的踪影,但等真正到了地头我才发现貌似一切都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我不仅一到大城市就找到了魔党的血族,还发现他们极为随意的混迹在人类中,而且数量还不少! 因为我基本上走过两条街就能看见几个魔党的血族,他们或是坐在街边悠闲地喝着咖啡,或是和人类的朋友一起逛街,这番神奇的景象着实是令人惊讶不已。 还记得之前黑告诉我大多数人界血族必须遵守的秘党六戒,其中最重要的第一戒条也就是‘避世’——不能对非吸血鬼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除圣地和血仆以外),否则其他吸血鬼会和你断绝一切关系。 据说,违反这条戒律的血族必定会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现在看来,魔宴同盟的血族绝对不属于那个必须遵守戒条的大多数。 不由暗叹道,魔党果真与秘党大有不同,他们随性不羁不被任何律法所束缚,连秘隐同盟最为看重的六条戒律在他们眼中也都是些笑话。 在走了几个街区后,我终于寻到了一个适合询问的魔党血族,那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男性,开着一家很有味道的古董店。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应该是一位八代血族,可以被年轻血族称一声长老了。 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我推门走进古董店,刚进门就听见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道:“随便看看吧,记住不买不要动手摸。”那人说的是罗马尼亚语,我不太熟悉的语言。 客人进门,大胡子店主并未抬头迎接,而是依旧专注地擦着他的古董八音盒,直到他发现我半天都没有移动脚步,才奇怪地抬头望向我。 在看见我的瞬间,大胡子店主明显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难道是刚才太专注了吗?他竟然没发现面前正站着个同族? 不对!大胡子店主敏锐的嗅觉立刻有所察觉,心下肯定,不是因为他刚才专心于其他事,而是因为这个同族的气息很是不同,他甚至无法判断这位是几代血族。但是说真心话,这个女血族长得真好看,相貌精致,肌肤胜雪…… 大胡子店主在惊叹于面前同族惊人美貌的同时,也因我不同于一般血族的气息而警觉,他操着不太熟练的英语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这个古董店?” 我微笑地望向他道:“先生,我是荒野之族的人,特意来这里想询问一下,最近死气弥漫的原因。” “近期确实有股令人恶心的臭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指的死气。”大胡子内心讶然,他怎么也没料到找上门来的这个明媚动人的女性血族竟然是最近被传得很火的荒野之族。 听到大胡子说的话,我便知道他也不清楚具体的事,但我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请问先生,是否有方法让我见到魔宴同盟的玛士撒拉?此事非同小可,还需早日解决。” 大胡子神色大变,惊呼道:“你要找那帮老头子?!”这荒野之族竟一来就说要见掌权者?!要知道就连他平时都很少能见到那些个行踪诡谲的老家伙。 大胡子店主难以置信的语气,令我意识到想寻到玛士撒拉的困难,面露失望之色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提出这样的问题真是抱歉。” 心中暗自懊恼,是我太天真了,由于最近先被老艾登误以为是玛士撒拉,后来还知晓了梵卓先生,我竟忘记了玛士撒拉在血族中是多么稀少,多么地位崇高权势显赫的存在。 大胡子见我有些失落的样子,心有不忍,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长寿者们在哪里,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找到这个城市的亲王。她是六代血族,对很多事都比较了解。” 听闻仍有希望,我面露喜色道:“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五,她每个星期五的午夜都会到黑教堂去坐一会。你赶快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再次向大胡子店主道了句感谢的话语,又用尚有些不流利的罗马尼亚语道别,这才推门离开那家别致的古董小店。 铜铃轻响,一串铃互相碰撞,发出极为悦耳的声响。客人离去,小店再次归于原本的宁静又或是说冷清。大胡子店主凝望我离去的方向片刻,又重新埋头擦拭他的古典八音盒。 离子夜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候,我站在了黑色教堂外,观察着这个被城市亲王所喜欢的教堂。我不禁感叹,不愧是被血族喜爱的教堂,确实很特别。 黑教堂是一个晚期哥特式的建筑,外墙呈现与众不同的黑色,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沉抑庄重,精巧细致的浮雕映衬着陷进华美外墙里的棕色刻花大门,在那些装饰细节的地方格外重视。 一个瞬移进入教堂,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被刻上魔法字符的内部墙壁,上面写着—— 我乃吸血之族。 我信奉自我,尊崇生命。我本身即是我唯一的上帝。 我为我是肉食动物而骄傲,我以我的兽行为荣。 我崇尚理性,蔑视一切脱离理性的信仰。 我乐于认知现实和幻想两个世界的区别。 我承认生存是最高的律法。 我承认隐藏于自然法则下的黑暗之力。 我明白我的信仰依托于仪式和幻想,我尊重和认可我施法的结果。 我知道这世间既无天堂亦无地狱,与我而言死亡是生命的破坏者。 因此我将最大限度地利用我的生命,就在这里,在现在。 我乃吸血之族。 看到最后一行,我情不自禁地喃喃念出声,“我乃吸血之族……”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写得不错?这些字在白天被隐藏起来,到了晚上也只有血族能看得见,每每看到这些话时,我才觉得那些个人类的魔法师也不全是废物。”我侧身望去,看见身后的一排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穿低胸红色长裙的女血族,她有着棕色的大卷发以及鲜红的嘴唇,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成熟性感之美。 “你是这个城市的亲王?”我问道。 “不错。”女亲王点头,接着扬唇嗔笑道:“那梵卓还真喜欢使唤人,荒野的子民,我知晓你是来调查死灵们的事。可此事我也不完全知情,如果你想了解更多讯息,我建议你去找茨密希氏族的那帮疯狂科学家们。” “疯狂科学家?”人界血族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一群?就是不知道梵卓先生算不算其中一人,但看他一副高雅的贵族做派,应该不是吧。 我现在的疑惑皆是因为我对人界血族的十三氏族不太了解,如果深入了解的话,在听到茨密希氏族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该了然。 茨密希族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学者气质的,其中的成员大都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对于知识有着极强的渴望,年长的茨密希成员可能是世界上知识水平最高的生物之一,他们对科学极为精通,在人类的科学史上创造了无数奇迹。茨密希还为了了解吸血鬼的本质,做了数不清的可怕试验,试验的对象包括了人和其他吸血鬼。 身穿红裙的女血族缓缓站起身,步履婀娜地走到我的身边,伸出鲜红的指甲戳戳我的脸,笑道:“看你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在多提醒你一点,据我所知现在死灵最多的地方就是茨密希那些老家伙聚集的地方,也就是说明这次的事情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女亲王用两根白皙纤长的手指夹着一个纯黑的信封,伴着一阵幽香递到我的面前,抿唇笑道:“当然,如果这事不是他们干的,那估计他们已经研究出些什么了。所以啊,去这个里面记录的地点,你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接过信封,微笑道:“多谢提点,魅力十足的亲王姐姐。” “哟,小嘴真甜。不用谢我了,那地方离这不近,快些去吧。那死灵之气着实烦人,期待你的好消息。”女亲王回到原本的位子上坐下,笑着向我挥挥手,以示道别。 我颔首轻笑,也不愿再打扰她,便一个瞬移离开了黑教堂。 在离开黑教堂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拆开信封,确认上面所写的地址。然后,我惊奇的发现,这个地址竟然和梵卓先生重点标注的一个地区完全一致! Chapter 42 我在白天到达了这个城市,却准备等到夜幕降临再去拜访茨密希氏族。值得一提的是,梵卓先生送我的东西真的很管用,让我在灼灼的阳光下还能正常赶路,也多留给了我些时间去游览这个安逸的小城镇。 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欧小镇,被青山层层环绕,慢节奏的城镇充满了历史与文化的气息。狭窄的街道只能容下两辆小车并行,人行道也由古朴石砖铺成,宽敞的广场是小镇居民们最喜爱的休闲场所,露天咖啡厅和酒吧,抱着吉他弹唱的音乐人,白色大理石结合雕塑的喷泉,还有随处可见的流浪狗和鸽子。 小镇里没有高楼大厦,整个城镇最高的建筑就属那中心广场上的小教堂。从教堂的钟楼眺望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以及清一色的棕色屋顶,在阳光斜晖的映照下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每当整点钟声响起,鸽子们都会咕咕叫着从教堂的屋顶上展翅飞翔,如此种种都可以让人感受到这里宁静舒适。 当然,那也得是这里不被这么浓郁死气充溢的情况下…… 镇上的人类毫无察觉,但是动物们都有些躁动不安,偶尔有几只还会变得狂暴凶狠。我不适地皱眉,忍不住想掩住口鼻,这空气中的腐烂气息着实令人作呕。 黄昏将近,随着天色愈来愈暗,死气更加聚集浓厚,小镇的气氛也随之压抑了几分。天空被染为浓稠的墨色,四伏在黑暗中的危险生物舔舐腥臭的爪牙蠢蠢欲动,邪恶之气升腾而起就连那黯淡的月光都被沉郁的黑色所遮掩。 我踩着一双酒红色高跟鞋露出白嫩的脚背,漫步行走在指向茨密希氏族所在的道路上,细鞋跟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脚下的路好似无限延伸,由小块石砖铺陈的地面显得有些凹凸不平。 黑色的高杆路灯直挺挺地矗立着,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可是灯与灯隔得很远,那微弱的光亮难以驱散深沉的黑暗。 倏然,我停住脚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也随之一顿,神色凛然地回头,我眼中的殷红又加深几分。 好浓的血腥味!是人类的血液,而且还非常新鲜。 那鲜血味道的源头离我很近,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转眼便来到一片影影绰绰的小树林。然后,我目睹了那残忍可怖的‘凶案现场’,仅是匆匆瞥了眼,那场景就令我倒吸一口凉气。由于担心被发现,我赶忙轻跃到一棵树上隐蔽身影。 这血腥味浓郁的好似能从空气中滴下来。透过丛生茂密的树叶,血族极好的夜视可以让我清晰的看见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带着温度的血液仍在流淌,源源不断好似不会干涸,被血浸染的面积也在缓慢延伸,那种猩红的颜色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刺目。 眯起双眼,我忍不住舔了舔伸长的尖牙,空气中是诱人的腥甜,刺激着我敏锐的感官。贪婪地嗅了嗅那甘美好闻的血香,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食欲,同时无比庆幸这次带上了充足的血袋。 我轻手轻脚地拨开大叔繁盛的枝杈,去仔细观察刚才我匆匆瞥视到的三个魔物。那是两只食尸鬼以及一个长相丑陋皮肤青灰的怪物,他们正兴奋地撕扯分食着数个人类的尸体,狰狞的利爪和腥臭的嘴边都沾满了鲜血,残肢断臂被丢了一地,看上去就像是魔物们在挑选最喜欢的部位进行食用,这种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真是低贱的魔物,怪不得大家都想除了他们,这些个丑恶之物真的有悖我血族的美学! 血族也是以人类为食,但是我们只索取人类的血液,凡是有些修养的血族都不会残忍地取走人类的性命。再者,我族一项以俊男靓女著称,所以狩猎的过程很多都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完成,完事后轻轻一舔甚至连牙洞都不会留下。 关于觅食这一点,秘党选择狩猎,并在暗中保证人类的数量,而魔党则选则了圈养。其相同理念就是与人类共存,保护人类不因超自然原因大片死亡。 论吃人魔物与血族的关系,按人界血族的话说,食尸鬼和僵尸之类的魔物都是我族极为厌恶的存在,它们对人类生吞活剥的吃法毫无美感可言,常有无知的人类将我族与其对比,用其丑秽恶心的嘴脸玷污我族名讳。 简而言之他们的意思就是……那该死的食尸鬼,长得那么丑还敢和我们抢吃的?简直不可饶恕! 实话说,我也没想到现今竟然还有食尸鬼的存在,还以为像它们这样智力低下的魔物已经随着近数百年教会的崛起而被清理干净了呢。但是,那青灰皮肤的怪物显然比食尸鬼更值得深究。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怪物不仅外形丑异古怪,而且没有丝毫活物的气息。难道,这就是女亲王提到的死灵?从外形上来判断,这怪物的体型庞大肌肉也更加膨胀,杀伤力似乎比食尸鬼要大上一些。 地上几个人类的尸体快被啃食干净,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也慢了下来。我见观察的也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梵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在暗中调查,还是不要惊动这些怪物背后的人才好。 这些魔物要真是茨密希氏族放出来的,那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说是不可饶恕了,想必梵卓先生也会打破所签署的条约来阻止他们吧。 我神色凝重地再次回到刚才的那条路上,只是不再缓慢而悠闲地前行,而是拿出血族该有的速度,化为一道追风掣电的黑影彻底融入夜色。 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内光线灰暗,只有数根蜡烛在摇曳微弱的火光,奢华的家具和层叠的窗帘色彩厚重而又雍容,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暗红描金的地毯,复杂华丽的暗色系装饰显得颇有气势。 这是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堡,任何细节都无不体现它的华美浪漫,如果不是那些怪兽的吼声太大的话,我会觉得这里更加完美。 长相丑陋张牙舞爪的怪物们被关在铁笼里放置在城堡的大厅内,这正对大门的位置很是令人瞩目,它们嘶吼着撞击笼子的凶恶景象,已然成为了茨密希族对客人们一种极具特色的欢迎仪式。 只是,这种欢迎方式难免让人感到不快,茨密希那潜藏在华丽外表下的一项凶残的本质也得以体现。另外,如果我的感官没有出错的话,这个城堡里至少有四百个血仆,看来魔宴同盟喜欢圈养人类一说确有其事。 不由在内心嗤笑一声,曾经听人类说罗马尼亚是吸血鬼的故乡,可实际上这只是魔党的聚集地,还是那帮喜欢圈养人类的家伙。 “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茨密希欢迎你的到来。”城堡的主人手执一只盛有血液的高脚杯,踏着红色大理石铺成的阶梯一路向下走来,两边站立的血仆们立刻向他恭敬地行礼。 城堡的主人(或者说是其中一个主人)是一个俊美青年,深邃的五官和顶级绿宝石般的双瞳,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淡金色卷发的被一条黑色缎带松松地系着,他体态欣长身穿月白色的丝绸衬衫,衣扣皆是由珍贵的鸽血石制成显得高贵而内敛。 看见来人,我礼貌却声音冷冽道:“很高兴见到你,茨密希的长老,我是塞琳娜·阔丝蕾特,来自塞尔拉,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荒野之族。” 青年听到荒野之族四个字面露了然之色,“原来……是荒野之族的友人。” 念叨一句后,他忽而嘲讽一笑,拿捏着古怪的语调道:“噢,撒旦在上,我发誓就在刚才我还在思考,除了我族的盟友勒森魃氏族,还会有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造访我茨密希族长老们的地盘。要知道,其他氏族的鼠辈们可是把我们当做洪水猛兽来看待,甚至说我们是极端残暴的氏族。我的天,真是太过分了!” “……”人界血族什么时候开始信奉撒旦了,我怎么不知道? 看我没有回复,青年又如那戏剧中的人物一般,夸张地将右手抬起扶额叹息道:“唉,真是见鬼,我又走题了。好吧,好吧,看在撒旦的份上,让我们来谈谈正事。请问,阁下在今日造访,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是来询问关于关于那些带有死亡气息怪物的事,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也亲眼目睹它们吃人时的景象。两只食尸鬼和一只青灰色皮肤的怪物,和你笼子里关着的这些颇为相像。” 青年走到我的面前蹙眉道:“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在我们的领地上让尊贵的客人污了眼,它们的吃相可是相当的不雅啊。”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我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语气也不由带上些质问之意道:“请问茨密希的长老,这些怪物可都是你们的作品吗?” 俊美的金发长老连忙摆手道:“噢,不不,当然不是。美丽的荒野之族小姐,我们是科学家,只喜欢捣鼓些新东西,对这些过时的老古董我们可没什么兴趣。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修·格拉温格·梵卓,看看他对这些亡灵法师的小伎俩和炼金术的产物有没有兴趣。” 我惊诧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亡灵法师和炼金术师?” 青年笑着点头,“这的确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那我今日所见的陌生怪物是炼金术制造的?”我皱眉追问。 “噢,没错,你说的很对。我们这些笼子里关着的也是炼金术的产物,不过还有不少被亡灵法师召唤出的死物并不在这笼子里。”由于它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也没能捉到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挺出乎预料的……”看来我需要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这件事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之后,我又和茨密希的金发长老聊了一会,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在离开城堡时,我赠与茨密希塞尔拉的特产夜百合作为报酬,不论过程还是结果都还算比较愉快。 不过我也清楚,茨密希氏族美貌外表下有着残暴内在的这一点,基本可以证实,毕竟这城堡地下散发出的死亡以及绝望的气息,可不比外面这些怪物带来的少啊。 仰头望向乌云遮月的夜空,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若只是亡灵法师和炼金术师,那就让我来会一会吧。 Chapter 43 骷髅兵,亡灵马,亡灵骑士,死灵,巫尸,食尸鬼…… “这些都是亡灵法师玩的花样啊,种类还真是不少。”我抽空瞥了眼跟在我身后一溜串儿被亡灵法师召唤出的不死生物,不由心生感慨道。 侧身躲过骷髅兵扔来的一根骨刺,我继续不经不慢地往前跑,是的,我压根没有努力逃命,毕竟如果我真的拿出血族的速度来早就把它们甩掉了。而且,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跑不掉,我还有瞬移这项异能。 啊……穿着高跟鞋跑路好辛苦。话说,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被这么多充斥着森森死气的不死生物追杀呢? “估计是因为这块石头吧。”我垂头看了看被握在手中的黑紫色石头,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打晕那个巫妖,更不该因为好奇而拾起从巫妖身上掉下的这块暗元素魔法石。 本来我是打算跟着比较强大的死灵,也就是先前发现的那个巫妖,找到它们背后的亡灵法师。可谁知当看到巫妖袭击和米娅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动手了。 解救年轻女孩之后,我抹去她的记忆,回头就看见掉在巫妖一旁的黑紫色石头,见那石块上有些魔法的痕迹,我猜测这有可能是通讯晶石一类的东西,秉着是线索一概不能放过的原则,我拾起了那石头放进上衣口袋。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被一大群不死生物追赶的情况。而且,是等被追杀了一会之后我才发现,那石块根本不是什么通讯晶石,而是一块蕴藏着较强魔力的暗元素魔法石。我心中懊恼,现在好了,不仅跟踪计划失败,反而将自己暴露在死灵法师的视线中,要是塞维尔知道又该说我蠢了。 在短期内想找到可以那位可以远距离操控死物的亡灵法师恐怕并不简单,了解他最近一系列行为的目的更加困难,为弥补我刚才的过失,我决定结合茨密希给我的信息对这些死灵们做些测试,顺便验证茨密希所说是否属实。 现在领着一群不死生物到处跑也姑且算是测试的一部分吧,所以我并不急着摆脱它们,继续跑跑跑跑跑…… 当然,我现在最为好奇的还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仍有亡灵法师存在的这件事,要知道在这个无神论盛行、大魔法凋零的时代,人类中连魔法师的数量都极为稀少,更别说平时被魔法师父母在睡前故事中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亡灵法师。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腾出手去掏手机,不满地嘟哝道:“真是不分场合,是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塞维尔·路易斯公爵,我亲爱的表哥。 “喂,塞维尔,什么事?哦,我已经查明死气蔓延的原因了,再做几个测试我就回去。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带葡萄酒回去的。不会忘记你要的特产,放心好了!”一脸黑线地挂断电话,此时戴在左手的黑镯‘墨卿’已然化为闪着寒光的锋利短剑。 我猛然转身,凶神恶煞地冲入死物之中去砍了几只食尸鬼来泄愤,边砍还边怒喊道:“可恶!混蛋塞维尔,我又不是出来度假的!!” 泄愤完毕,我冷着脸继续进行其他的测试,现在第一项已经在我领着不死生物们围着小镇跑了一整圈后告于段落,其他的就要到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才能进行了。 凉风刮在脸上,银发在空中飞扬,我一边保持移动状态将死灵们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引导,一边拿出手机开始记录—— 测试项目一:亡灵法师对死灵们的控制范围。结果及推测:亡灵法师可在较远距离操控,已知范围可以涵盖一个小镇。根据死气出现在多个地点判断,亡灵法师的数量可能不止一人。 测试项目二:亡灵骑士失去亡灵马后的行动速度。结果…… 待写输完这句话,我就快速环视周围的环境,见已到达杳无人烟的偏僻地方,我扬唇一笑,停下脚步。 好了,让我们进行第二项测试吧。双镯以皆化为短剑,两柄外形精美却威力无穷的利刃在我异能的控制下在空中舞弄回旋,剑身上金色的暗纹在朦胧的月色下莹莹生辉。 我手指微动,双剑立刻势如破空地冲了出去,只见冷光一闪,两匹亡灵马就瞬间被斩于剑下。亡灵骑士失去马匹径直摔倒在地,笨重的金属铠甲发出沉闷的响声,骑士手中的长矛也被刺入地面。 他活动庞大而沉重的躯体,动作僵硬地站起,金属相碰发出声响,听上去就很沉的样子。两个跌下马的骑士,一个手持长矛一个手持战斧向我逼近,只是那速度……呵,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墨卿和银霄飞身而回,继而安静地悬浮在我的身侧。 于是,我继续记录到——结果:失去亡灵马的亡灵骑士行动迟缓,虽颇有蛮力却不足构成威胁。 “好的,那么进行第三项……”话到一半,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神色瞬间一凝。 忽然,一道极强的金色光束从身后袭来,粗壮的光束裹挟着极致纯净的神圣力量,气势磅礴的光明魔法带着劲风从我身边擦过,耀眼的金芒充斥天地,吞噬一切不堪的黑暗事物,只在顷刻间就将那张牙舞爪的腐臭死物们化为了齑粉。 光明魔法?!难道说是教会的人出手了? 我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已然不复寻在的实验对象们,在内心为它们默哀,也为我自己感到异常担忧。怎么办,我最受不了光明魔法了,仅仅是现在空气中浓郁的光明气息都让我有些脚软。 破晓时分将近,本是完成后几项测试的好时候却被生生打断了,我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可因为纯净光明对我有极大的压制,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决定不与身后的人过多计较。 现在我身上有魔法的伪装,教会的人也不一定能立刻发现我是血族,刚才那人兴许误以为我是人类女孩,因为想救下我才动手的。 调整表情作出惊恐的神态,我回头冲刚才使出恐怖光明魔法的人无比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就要被那些怪物吃掉了。”说话间,语气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但在看清那人以后我愣住了……他,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寻常的神职人员啊! “好久不见,加百列!”说话的人是个男性,语气中带着直白的喜悦与思念。 此时,他正凌空站立在空中,脸上带着阳光般炫目的微笑,身穿白底金纹的华服背对着晨曦的微光,他的周身好似泛着淡薄的金色光晕。番红色的短发与俊朗的面庞,蔚蓝的眸子是天空的颜色,带着一身好似神圣骑士般的浩然正气,眉宇间却有一份悲悯世人的神圣。 我的视线紧紧地粘在他身上,这是一个好似光辉中走出的男子,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可化去一切寒冰,这种人对向往却得不到光明的种族而言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但是,这都不是重点,我现在比较在意的就是…… 为什么又是加百列?!这个名字我已经听三个人在我面前提起,伽兰之主梦娜、能天使杰列尔以及面前的这位。难道我长得真的这么像天使吗? 根据上次的经验,我并没有立刻出口否认,而是一脸狐疑道:“你是……” “我是米迦勒。还记得我吗?”阳光英俊的青年问道,脸上带着些期待的笑意。 “michael?”这名字并不罕见,至少我所知的一个歌手和天使都叫着名字,可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面前这样一个被圣光所笼罩的青年人。(米迦勒的英文发音是迈克尔,是个常用男子名。) 听我疑惑的语气,那名为米迦勒的青年面露失望之色,“你果然不记得我了,真是遗憾。” 只是片刻失落,他又恢复原本精神的模样,乐观微笑道:“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你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现在再认识一下就好了。亲爱的小姐初次见面,我是米迦勒!”他缓缓落在地上,行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礼节,那动作优雅,看上去也是礼貌得体,但于我而言却是十分陌生古怪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所以,此时的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他行骑士礼我都不奇怪,但这是什么?! 米迦勒见我毫无反应也不尴尬,只是直起身笑道:“今日只是碰巧路过,没想到能见到你,我实在是太幸运了!哦,对了,你不用谢我,消灭那些污秽之物本是我应该做的。” 米迦勒的话令我微微愣神,因为他在说让我不用感谢他的时候,我莫名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好看到令人窒息而且还曾两度帮助过我的陌生男人。 我记得他曾经淡笑着对我说,“不要谢我,也无需还这个人情,我只是很不厚道地看了一会戏而已。” 想到这,我的脑子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惊人的美貌,如夜色般漆黑柔顺的长发,温柔的墨色眼瞳以及低沉悦耳的声音,“叫我路就行了,可爱的小东西。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对!上次告别之时,在我的苦苦追问下,他告诉我,他叫路。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眼前的青年而想起路,虽然他们两个人说过有些相似的话,但本质上路是真正帮助过我甚至还算救了我一命,而面前这个名为米迦勒的阳光青年,他只是在帮倒忙啊。 想到这里,我有些忍俊不禁,可这时塞维尔的一通电话,却让我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我久违地听到塞维尔严肃的声音,“塞琳娜,回来!”只留下几个字他便立刻挂断,根本不容拒绝。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收起手机就立刻冲米迦勒道:“抱歉,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先告辞了!”然后也不管血族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一个瞬移就直接离开了。 “唉?加百列!”米迦勒来不及出言挽留,便见我消失在清晨美好的景致中。 这次瞬移直接从罗马尼亚到路易斯家族的地下宫殿,如此远距离的瞬移花费了我不少体力。一会来我就看见了塞维尔略有些焦急的神情,看见我完好无损的样子,塞维尔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我这么急喊你回来是因为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塞维尔解释道,“刚才我收到消息称罗马尼亚境内有大量光元素聚集的情况,这次光明力量的浓稠度非常高,对你这个畏惧光系魔法的血族来说绝非好事。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可不敢拿我族未来女王的生命来赌。” “……”亲爱的塞维尔·路易斯公爵,如果你没有可以强调未来女王的话,这句话还是挺暖心的。 “第一次看到那么浓郁的光元素还真令我大吃一惊,可惜玛门回地狱去了,如果他没回地狱的话说不定能让他去看看。”塞维尔使唤起玛门一项毫无愧疚感,可让堕天使往光元素那么多的地方凑真的好吗? 额,我姑且认为塞维尔是在开玩笑好了。 可如果玛门真的在这里,他估计不用去探查也能料到这一奇特状况发生的原因。毕竟,这种庞大数量的光元素,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以极短速度汇集到固定一点,一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使降临! 在这之后,我向塞维尔认真地交代了我的调查结果,并将那块从巫妖身上得来的暗元素石交给塞维尔,但是关于米迦勒的事情我只字未提,因为我不觉得那是什么重要的事。而且不知为何,只要是关于‘加百列’这个名字的事情我都不太想提起。 最近的人界很不太平,除了这些来历不明的亡灵法师和炼金术师们,还有不少黑暗生物也在伺机而动,梵卓先生的工作大概不会轻松了。 至于那塞维尔要的红酒特产……估计需要等到下次。 Chapter 44 梵卓先生那只一脸拽样的蝙蝠最近几天一借住在我家里,因为它需要帮我带信给梵卓先生,信中我详细地阐述自己这几天来的调查结果以及一些猜测。 用一支刻有银纹的黑色蘸水笔书写漂亮的花体英文,将信纸放入洁白的信封,再滴上暗红色的封蜡,最后将印有阔丝蕾特家纹‘染血百合’的火漆印章准确地盖在封蜡上,完美! 大概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完成了这封重要的信,拿着纯白的信封,我顺着铜质雕花的回旋楼梯走到客厅,招来蝙蝠让它把信带给梵卓先生,一并交予那蝙蝠的还有一管我的血液。当见那蝙蝠再次像雄鹰一般缓缓扇翅,威风平稳地落在我的面前,我执着试管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这…… 让蝙蝠把装有血液的试管带给梵卓先生好似不是很现实,毕竟让它用那小爪子抓着飞不太可能,拿个袋子装让它衔着又过于显眼。 我的犹豫令蝙蝠老大有些不耐烦,它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一下子从我的手中夺过那管血液,然后连同着试管一起吞了下去。 “……”我就知道梵卓先生的蝙蝠一定与众不同且世间少有,本以为它只是一个投影仪,没想到它还是个储物袋!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看见我赞许的眼神,蝙蝠老大扭头表示不屑,它衔着我写给梵卓先生的信一个展翅,霸气地飞出窗外,它的速度很快,只几个扇翅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蝙蝠与我在客厅内的互动正好被从厨房走出的百目子看见,她将一只盛有新鲜血液的高脚杯放在我的面前的茶几上笑道:“月淳大人,这真是一只独特的蝙蝠啊。” 我执起高脚杯,小口啜饮杯中的腥甜的血液,心中无比赞同百目子的话。 “月淳大人今晚还去圣洛哲伊学院吗?”百目子问道。 “嗯,那首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曲的谱曲已经进入尾声,今天再去借用一下学院的琴房,估计子夜前就可以完成。而且,米娅这几天需要准备一周后的期末考试,会在图书管里留到很晚。我今天正好可以和她一起回来,省得她一个人走夜路让我不放心。” 百目子了然道:“是这样啊,那你一定要和米娅娅一同早些回来哦,告诉米娅娅我会给她准备爱心小甜点,今天是百目子独创的彩虹芝士蛋糕哦!”百目子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谈及那芝士蛋糕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我轻笑着答应道:“好的,我一定转告。我已经能想象到米娅那个小吃货听到这个好消息时两眼发亮的样子了,这个彩虹芝士她可是期待已久。” “可不是嘛,这几天就米娅娅一见到我就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好似碰见我的时候除了想些好吃的就想不到别的东西了。”百目子说着说着竟带上了些喜忧参半的味道。 “米娅总是惦记着你做的甜点也是因为你高超的厨艺啊。而且,别说是米娅,就连我这个平常不吃人类食物的血族,都很喜爱你做的甜品。” “哈哈,多谢夸奖!月淳大人,百目子很高兴!”百目子从不掩饰内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直率地表达了自己因厨艺得到赏识而感到愉悦的心情。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似乎也被那种愉悦感染,笑道:“好了,那我上楼收拾一下就准备出发,一定会早去早回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需要的东西放到不太常用的空间道具中,然后又换上米娅的校服。临走,我撑起一把黑色的洋伞,冲夸张地向我挥手告别的百目子微微一笑,就出门了。 又是日落时分,残阳如血,到达圣洛哲伊学院后我尽量避开人群,等到与米娅碰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百目子说,今天的甜点是彩虹芝士蛋糕。”我对米娅说道。 “诶!真的吗?真的吗?天哪,o(≧v≦)o太棒啦!!是彩虹芝士蛋糕耶!”米娅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差点就抱着我跳起来。 “……”亲爱的米娅小姐,你的吃货本性已经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了。 月挂中天夜幕已至,晚风轻拂气温降低,周围也开始变得一片寂静。我和米娅告别,她去图书馆看书,我去东教学楼的琴房作曲。 冷月的银辉倾洒在三角钢琴漆黑的顶盖上,映出恬淡的莹白,月华如水淡淡的光芒照亮手中的五线谱,令我整个人都置身在安静的气氛中。 我微微低垂着头专心谱曲,手握一支纯白的羽毛笔缓缓记下一个个音符,将因低头书写而垂落在曲谱上的柔顺银丝撇至耳后,我用笔尖轻触谱纸在上面落下了一个休止符。 举起自己的作品看了看,一页满满的音符令我满意一笑。今日的作曲十分顺利,我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完成,侧身望向窗外,我在内心叹道,也许是因为这柔美恬适的月色,为我带来了灵感吧。 将完成乐谱随手放在琴键上,我站起身来到窗前,双手推开透明发亮的落地窗,任由微凉的夜风灌入琴房,浅色的窗帘随风鼓动,银色的发丝也微微飞扬。我将视线投向那一轮完满银白的皎月,墨色深沉的夜空中月朗星稀,更显那一轮皓月的明净素雅。 银月的清辉如一层轻纱笼罩大地,这种阴柔清淡的光芒是暗夜子民们的最爱,不仅是那些狼人喜欢对月长啸,就连身为血族的我也深深地爱着这遗世而独立的一轮冷月。我将十字架配饰‘银月之食’从衣领中拽出,银色的十字吊坠也沐浴在月光中,映着浅浅的柔和银芒。 曾经听闻有些塞尔拉血族喜把阔丝蕾特家族比喻为这高悬于黑夜中的一轮明月,拥有千万年不变的美丽,永世被人们所歌颂,但那种美丽却是遥不可及的。 阔丝蕾特作为现在塞尔拉第一大家族以及曾经的王族,自古就在黑暗中引领世人,而塞维尔历史上最著名的初代女王更是以那清冷孤高的形象著称。 虽说我和初代有着十分相似的相貌,等到成年之后更是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在看她的画像的时候感觉并不像在照镜子。还记得我曾在c区的‘夜色博物馆’中看见过一副她的画像,画像里的初代脸庞苍白眼神清冽尽显成熟与冷艳,女王的气势让她美得逼人,让人觉得在心中偷偷拿她与人比较都是一种亵渎。 当时我还小,以为那就是我成年以后的样子,但现在想想我的气质大概永远无法比及她。 三代女王时期的诗人是这样描述初代的:“一笑倾城,她的美足以颠倒众生。可这种美只能在远处痴望,永远无法触及。她是孤傲的云,是垂悬于空中的月,始终用那清冷的眸光睥睨塞尔拉这片美丽的土地。凝望她绝美却冷淡的容颜,我们会轻声感叹,真是人如其名,银色的月光,塞琳娜。” 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自已是否能配得上塞琳娜这个名字,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个未来女王的样子。虽说只是个挂名女王没什么实权,但我还是很难相信菲奥娜姨妈真的就这样将塞尔拉的未来托付到我的手中。 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弱小而且没什么担当的未成年血族,我没有一个血族女王所需要拥有的实力,更没有肩负整个塞尔拉的觉悟。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初代女王的转世,注定此生不凡,不论是魔法天赋还是政治才能都应该是一等一的出色。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无法向塞维尔那样理智全面地思考问题,面对有些事的时候会缺乏考虑,偶尔还会犯蠢。作为阔丝蕾特的继承人,我这样已经可以算是失败了,更不要说继任女王之位。 带着有些失落的心情,我走回到钢琴前,将谱好的曲收入空间道具,再次坐在黑色皮质的琴凳上。将素白纤长的手指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我奏响了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悠扬动听的曲调带上了一抹来自我内心深处的忧郁,情感通过音乐宣泄而出。 闭上双眼,我沉浸在演奏中,低沉悦耳的琴声中融入了我的情绪,显得抑扬舒缓却有着淡淡的忧愁。琴声悠远绵长,在三角钢琴绝佳的音质下,令伴着钢琴乐声的圣洛哲伊学院显得分外安宁。 弹奏中的我的精神非常放松,任由自己将思绪放得很远,也想起了其他一些关于初代女王同时也是我的前世的传言。 传说中,塞尔拉的初代女王是血族最美的女性。又有传说,初代女王之所以一生未婚是因为她所爱之人是那地狱的君王…… 说实话,初代喜欢地狱的魔王这一点我始终保持怀疑,谈到魔王我自然就想到了七大魔王之一的玛门,那其他的六个魔王,也无非就是玛门的同僚。了解玛门性格的我,真的不认为他的同僚们会是什么正常角色,难道初代的择偶标准有些与众不同? 正想着,我忽然感觉有一股陌生而暗黑的气息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刚才就听见在很远的地方有细微羽翼扇动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深夜未眠的鸟儿,所以并未在意。现在听这动静,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的鸟类。 我睁开血色的双眼,寻着陌生气息望去,就见月色下有一个迷糊的身影在幽蓝夜空中张开六枚黑色的羽翼缓缓飞翔。 我定睛一看,那……那不是堕天使吗?!为什么刚想到魔王,堕天使就来了! Chapter 45 等到堕天使渐渐靠近,在月光映照下,我看清那位堕天使勾魂夺魄又令我格外熟悉的容貌,天哪,是路!那个曾经两度帮助我的陌生人。虽说只是侧脸,可已经足够使我认出他,毕竟他有着一张让人想忘都忘不了的脸! 前几次见到路的时候我从未察觉到过他的气息,他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继而离开,这次倒是个例外。 钢琴声已然停止,我站在窗边远远遥望,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路的时候都有惊艳的感觉,他真的是我所见过的生物中最好看的。哎,真是赏心悦目啊。 我的内心开始有些小纠结,到底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呢?唔,虽然很想再和他聊两句再次表达感谢之意,可他看上去好像有事的样子…… 兴许是因为我的视线太专注,路竟然若有所感地朝我的方向望来,看见我呆呆望着他的样子,路墨色的眸子染上了笑意。 他浅浅一笑继而轻启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单词,若是人类大概只能模糊看见他动了动唇,可是以血族的听力,我清晰地听见他说:“好久不见,可爱的小东西。” 那惊艳笑容和低沉悦耳的声音令我心跳加速,哦不,血族的心脏不刻意控制是不会跳动的,准确说我是有了一种类似于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向他小幅度地挥挥手道:“好,好久不见,路。”他又喊我小东西了,真是的,多不好意思啊,明明我还有十年就要成年了。 路改变方向朝我飞来,复古的暗色华服下摆微垂,宽大的漆黑六翼比此时夜色更加黑沉,羽翼裹挟着晚风,只缓缓扇动几下,他便落在了落地窗外一圈白色大理石的小阳台上。路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发现他很高,而我只到他的胸口。 路收起黑色的羽翼,通过落地窗走进琴房,他看见被放置在窗边的三角钢琴,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道:“刚才在远处就听见有琴声,原来是你在弹奏。” “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你呢,真是巧。还有,前两次的事,真的非常感谢!” 路有些无奈道:“难得能遇见,结果一见面就是道谢吗?上次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坏心眼地看了会热闹,帮你摆脱那匹野狼也只是举手之劳。小东西,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和我说吗?” 我微微愣住,这样一想,刚才除了想表达感谢好像的确还有一件事来着…… 只片刻,我就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因为我想起了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这是第三次见你了,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上次你也只告诉我你名字的开头。” 路微笑着望着我,似乎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沉吟一声道:“告诉你也无妨,但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刚才你的琴声中为何有些忧愁,你在烦恼什么?” 想到自己刚刚的纠结,我有些难为情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自己实力不足,无法达到我这个身份所应该有的高度,有些失落而已。”唔,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事,丢死人了。 路见我一副担心被嘲笑,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小样子,决定不再逗我,“原来是这样,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这是能靠自身努力解决的问题。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你的烦恼,那我也该说出我的名字。” 路望着我,缓缓开口道:“路西法,我的名字是路西法。” 听到这个名字我有片刻的诧异,“诶?最近叫天使或者堕天使名字的人真多啊,前段时间我还碰到一个叫米迦勒的。” 路西法原本含笑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冷意,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挑眉,“是吗,那可以问一下,你遇到的那人长什么模样吗?” 我努力回忆,“嗯……番红色的头发,眼睛是蓝色,还穿了件白衣服。” 路西法忽然笑了,笑意中带着点嘲讽,“那个人可不仅仅是叫米迦勒这个名字,他就是米迦勒本人,被称为‘似神者’‘神之王子’现在神身边的首席战士、天使军最高统帅的米迦勒!” “什么?!我遇到的米迦勒,就是那个米迦勒?”实在是难以置信,我竟然遭遇了现在的天国副君,那个曾经把拥有神六分之五力量的撒旦之首路西法陛下逐出天堂的米迦勒?!那一项畏惧光明的我现在还活着算不算是一个奇迹? 等一下,路西法? 我忽然睁大眼,死死盯着眼前长得好看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男人。我非常肯定他刚才告诉我他叫路西法,难、难道说…… 我的天哪!不会吧!!! “你、你你、你你你是那个地狱七大撒旦级魔王之首、七宗罪中的傲慢、玛门的顶头上司、被称为拂晓明星的那个路西法?!” 路西法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皱眉道:“关于七宗罪代表傲慢的这一点,我可不赞同。”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可这也和承认了没什么两样啊。 “路、路西法先生,额不,陛下。见到你是我的荣幸!”我已然有些错乱,分不清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看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路西法好笑道:“你不是地狱的住民,不必唤我为陛下,直接以名字来称呼我即可。”说完,他默默注视着我,好像是希望我唤一遍他的名字。 路西法那幽深的墨色双眼有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我暗自叫苦,果然魔王大人的话不得不从,于是我平复一下情绪后就乖乖喊道:“路西法……” 看见我眨着大眼睛微微仰头唤他名字的模样,路西法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由在心中自问,到底有多少年没听见面前这人唤自己的名字了? 我见他有片刻的思索,却不知他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 “随我去地狱吧。”路西法忽然道,“你不是想提升实力吗?” “诶?”这话无疑有些突然,令我一下没缓过神。虽然去地狱学校是在我的未来计划内,可是……就这样和陌生人走真的好吗? 当然,大魔王决定是不可逆的,我也根本无法拒绝。在心中默默向米娅和百目子道歉,对不起米娅,我今晚应该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对不起百目子,明明答应你一定早去早回,可是我已经屈服在大魔王的威压(淫威)之下。 天国的妈妈,哦不对,是不知道在哪里不务正业的妈妈,远在塞尔拉无比忙碌的姐姐,还有正在和情人卿卿我我的表哥,我被诱拐了,还是被魔王…… ~~~~ 恶魔从人界回地狱并不像血族从人界会塞尔拉那般简单,我们可以用配饰在人界的任何地方打开通往塞尔拉的门,但要想去地狱必须先寻到那几个固定的坐标,然后通过魔法打开地狱之门。 对于低等魔族而言,这些步骤都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在人界很少能见到地狱生物,若是见到也是被人类暂时召唤出的恶魔。 显然,出入地狱这点小事对于大魔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因为现在我已经在第一狱,也就是地狱的第一层了! 刚才路西法直接撕裂空间的壮举现在仍是令我难忘,不愧是实力强到逆天的大魔王,懒得去地狱在人界的入口竟然直接将空间撕开一条口子,通过人界的那条裂口回到地狱。 按理来说通过空间裂隙会受到很强的空间挤压,低级魔族恐怕会被直接撕裂,就算我是恢复能力极强的血族多半也会舍掉半条命。 可由于有大魔王与我同行,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用魔法将我一裹,我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震动都未感觉到。霎时间,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在想什么呢?”路西法看我的表情有些丰富,不由问道。 “没,没什么。”我不自然地将眼神瞥向一边,暗叹魔王的气场实在太强大。 我此刻正在和路西法在第一狱的街道上闲逛,准确的说是路西法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行走,我在后面跟着。这是我第一次来地狱,身边陌生的一切都引得我不由地左顾右盼,虽然已经听塞维尔和黑无数次提起地狱的光景了,但现在看见还是觉得新奇不已。 周围全都是偏暗系的颜色,这里是第一狱,所以住民们大多数都是低级魔族像是骷髅兵、鬼魂、小恶魔和羊魔人之类,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三头犬在街道的一旁扒爪子。我也看见不少长相妖娆魔魅的女恶魔,但看她们的样子同样不像是什么高等恶魔。 我瞧见有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小恶魔在摆摊卖着从邪恶法师那里收来的魔药,两个小角红红的,身后箭头形状的尾巴微微扬着。幽绿色的鬼魂在自由穿梭着,是不是捉弄一下正在甩着自己骨头的骷髅兵,那骷髅兵被耍了也不会生气,只是歪着头将上颚和下牙磕得咔咔响。 路西法在前面走着,他偶尔还会给我介绍介绍地狱的结构以及风土人情,我便在心中一一记下。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本地狱实际上只有一层,种族混杂且管理混乱,那些有实力的恶魔领主各占一方。但自从路西法带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天来到地狱以后,地狱就开始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个变化主要体现在结构上。 原来仅有一层的地狱被向下拓展至七层,而且每一层的面积都是上一层的一倍,可以说地狱的总体形状是一个三角形,越到下层面积越大。第七狱是地狱最底层也是面积最大的一层,一共由七个主城构成,其中包括地狱的帝都。 实际上地狱并不能算是一个国家,把那个城市称为帝都,可能既是因为那里是七大撒旦级魔王的寝殿‘潘地曼尼南’所在,也是因为那里是整个地狱最为繁华富饶的地区。 地狱的子民们称这座城市为帝都,天使们却将其称为‘无回城’,而那由玛门带领堕天使们建造的宏丽宫殿‘潘地曼尼南’更是被天使们带有侮辱性地喊作‘万魔殿’。看来他们真的是很喜欢贬低地狱,贬低魔族。 “走了,小东西。”路西法停下脚步,回头对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我道。 我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落下了有一小段距离,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当到差不多与他并排的时候,我好奇地问道:“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早就听闻路西法是所有女恶魔的梦中情人,他本人作为撒旦之首、地狱的君王自然也是地位超然,那为什么他都逛了这么久甚至可以说是招摇过市了(容貌招摇)还没有人发现? 我判断没人认出路西法是因为,他们在看路西法时眼中没有敬畏或者崇拜,有的只是对大魔王惊世容貌的单纯欣赏。 四周那些身材性感穿着暴露的女恶魔们也是奇怪,她们仅是看见路西法一眼便纷纷露出痴迷而狂热的目光,却都不敢往我们的方向再多看上第二眼。我疑惑不已,梦中情人都站在你面前了,按理来说以魔族女性奔放的性格,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扑才是正常的吧。 再说,地狱的住民真的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君主长什么样吗?路西法大魔王在地狱不是被万千敬仰的存在吗?为何街上的所有地狱生物都跟没见过他似的? 对于我的问题路西法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有些郁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告诉我吗?可如果是不打算告诉我,他笑什么? 看着路西法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开始在心中哀叹,魔王的心思果然是非常难以揣测,玛门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到了。”路西法忽然道。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个不算太宽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 可能是由于第一狱和人界靠得最近,所以我刚才在街道两旁看到的建筑是还有些人界的味道,而我面前的建筑却可以算是完全的地狱风格的建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类似于车站的地方! Chapter 46 “两张到第四狱的票,黑水晶级别。”路西法用我不太熟悉的语言对一个售票的暗精灵道。 他是在说地狱语……吗?明明是我所学习过的语言,此时我却有些不太敢确定。 如果路西法是在使用地狱语,那为什么我觉得他所说的语言和我所知的地狱语好像不太一样呢? 那原本心不在焉看着报纸的暗精灵在听见‘黑水晶级别’这几个单词的时候猛得精神一震,他瞬间弹了起来双眼发亮地看向来人,在瞧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位高贵的堕天使大人后,暗精灵慌忙收敛视线却变得更加谄媚地笑道:“尊贵的客人,欢迎乘坐米里亚姆号,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喜。” 听见暗精灵用地狱语回复,我基本确定了路西法所说的确是地狱通用语,然后我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说实话在我本来的印象中地狱语并不是一种优美的语言,有些用词和发音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可是路西法所说的地狱语给我感觉简直就是另一种语言,不仅语调婉转好听而且还有一些充满韵律的尾音。 “您所需要的是米里亚姆号最高级别的黑水晶票,两张一共是两百金币。”暗精灵道。 两百金币?!如果我没记错地狱金币与人界美元的兑换比率的话,这个价钱可是相当于纽约到圣保罗的头等舱飞机票价(全程4771英里,号称全球最贵的机票)!不愧是最高级的票,果然不便宜。 但是,这个价钱对于大魔王而言估计也是不值一提的小数目,毕竟整个地狱可都在他手里。果然,我看见路西法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将一个棱柱形的东西递给了暗精灵。 那个暗精灵恭敬的双手接过,将棱柱插入一个凹槽,霎时间那个棱柱的内部出现一种液态的金色,在暗精灵输入完两百金币的魔法指令后,我发现那个棱柱中的液体下降的一点点,这应该就是扣完钱的意思吧。 做成这么笔大生意,从而能拿到不少回扣的暗精灵高兴不已,他露出了更大的笑容将小巧的棱形和黑水晶票一起双手递给路西法道:“谢谢惠顾,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旅行。” 路西法将一张票给我,就往米里亚姆号走去。 我跟在后面好奇地问道:“刚才的那个棱形物体是什么?是类似于人界储蓄卡的东西吗?” 路西法见我好奇,就将那个还未来得及被他收回去的棱柱抛给我,“这个是灵魂棱晶,的确是有着类似于储蓄卡的用途,区别就是这个没有密码,只要被主人刻上魔法印记他人就无法使用。而且……灵魂棱晶的原材料是人类的灵魂。” “……”这个才是恶魔需要人类灵魂的真正原因吗?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做灵魂棱晶? 路西法好像是猜到我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笑道:“人类灵魂当然不止这点作用,对于低阶魔族而言那个也算是补品。” 原来还是可以用来吃的啊…… 穿过车站(也许是机场?)我看见了我们即将乘坐的米里亚姆号,本来以为会是一辆列车,现在却发现它和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毫无疑问,这是只有地狱才有的交通工具,它庞大的外形是深棕色的,有些类似一艘帆船,或者说是帆船和飞艇的结合? 我判断这个米里亚姆号应该是可以飞行的交通工具,它的外形奇特却有一种别样的艺术感,就好似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稿中的那些巧妙创意,米里亚姆号上下皆有竖起的帆状物,两侧有巨大的翼,那形状就如同龙族的双翼。 我跟着路西法走上米里亚姆号,接着来到拥有黑水晶票乘客专属的客舱。 推开门,我看见一个豪华同时极为舒适的房间,所有家具与装饰都透着一种古典的优雅,柔软的沙发铺着上好的天鹅绒,高雅流光的水晶吊灯,大理石的桌面上放置两只黑水晶制成的酒杯,以及一瓶品质颇高的地狱瑟鲁利安酒。 我坐在路西法对面靠近窗边的位置上,欣赏大魔王绝世面容的同时,感叹着黑水晶票的客舱不仅奢侈享受,而且不会受到任何陌生人的打扰,的确值这个价钱。 路西法拿起黑水晶酒杯,先倒满了一杯酒,后来又接着开始倒第二杯貌似是准备给我,蓝色的酒液缓缓倾倒在杯中呈现出梦幻般的澄澈色泽,可是他的动作到一半却是顿住了,然后蹙着眉念叨了一句,“未成年人好像不能喝酒。” 刚开始有些期待就被无情打断的我,不由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可转念想想,我现在用的好像是初代的身体啊,于是我灵机一动道:“虽然我的确未满两百岁,但是我现在这个身体是成年了的。” 听到我这话,路西法不知是否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望着我的脸喃喃道:“是啊,的确成年了。” “嗯?”难道大魔王连我是初代转世这件事都知道吗?是塞维尔告诉他的? 看着路西法把那只盛有幽蓝酒液的黑水晶杯放到我的面前,我满意了,高兴地把酒杯拿起来,一边品酒一边问大魔王道:“路西法先生,你认识塞维尔和黑吗?” “认识。塞维尔时玛门的爱人,黑是我的学生。” 我恍然道:“原来黑经常提起的老师就是路西法先生啊,怪不得他的黑魔法能这么厉害,看来不仅是因为他有天赋。” 路西法浅浅一笑,不置可否,转而道:“刚才忘记问,你有什么未来计划吗?希望此次地狱之行,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现在问我有什么用。唉,算了,魔王这种生物平常一定是任性惯了。 我的内心默默妥协,认命道:“我原本的计划也是来地狱求学,不过是在几个月以后,现在时间虽然被提前,但也不算是违背了我本来的计划。” “那真的太好了。”然后,我再次看见了大魔王勾魂夺魄微笑,导致心律不齐。 “路西法先生,为什么我们为何不去第七狱帝都反而要去第四狱呢?”我忍不住问。 路西法沉吟一声道:“我到第四狱有些私事要办,而且那里有一所不错的魔法学院,很适合你。” 私事?我有些好奇。但是大魔王的事我可不方便过问,他一回地狱就奔着第四狱而去,说不定是急着去看情妇呢。嘿嘿。 路西法看着我笑眯眯地样子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提醒道:“我现在是休假时间,所以暂时不会回潘地曼尼南的,你也暂时不要和塞维尔联系,省得他通过你找到我的行踪。” 我点点头同意了路西法的决定,继而好奇道:“魔王也会休假吗?”曾经听塞维尔说撒旦之首的路西法陛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看来也不完全准确嘛。 路西法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黑水晶酒杯,“嗯……几千年一次吧,挺难得的。所以,我打算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内也不想被别西卜和其他政务打扰。” 提到别西卜,路西法忽然想起了我刚才的一个问题。“对了,你刚才不是好奇为什么第一狱的魔族都不认识我吗?” “理由很简单,和那些伪善虚荣的天使不同,我们地狱的几个魔王都很注重,从来不建立塑像,同时地狱法典中也有不可以把魔王载入任何影像资料的规定。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是亲眼见过我的,但由于我长期待在第七狱,所以出了第七狱就很少有人认识我了。” 注重?我来了兴趣,“人界的领导人恨不得全世界都认识他们,塞尔拉也是会把当权女王的头像印在钱币上,相比之下地狱还真是不同呢。” “这个法则的存在主要是源于别西卜,他那副吃货的样子实在太有损魔王形象,可偏偏他就是喜欢到处寻找美食。为了保存魔王以及堕天使的颜面,我们无奈之下只好立下这条法则。”路西法想起当时立法前的景象,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大魔王,你这样揭自家宰相的短真的好吗? 现在我还是怕塞维尔他们会担心我,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我可是失踪了啊。 唔……好吧,说实在的,我只是怕塞维尔会找到我,到时候估计怎么也逃不了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 不知不觉间,米里亚姆号已经离开第一狱来到第二狱,我将视线投向窗外,从上空欣赏第二狱的景色。 我看见一道蜿蜒奔流的长河贯穿整个第二狱,看起来就像一条足以延伸至天之尽头的银色丝带,在夜色笼罩的第二狱中格外显眼。从上空俯瞰都这么清晰,想必是一条异常宽广的河流。 河的边缘是如血染般的红色,那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血色的花海勾勒着长河,覆盖河的两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条宽广大气却水流平缓的河流,就是传说中那条著名的冥河——科锡特河。 我心生感慨,眼前的这条河流和我梦中所见的那条是多么的形似……在那个曾经两度令我心碎哀恸到窒息的梦境中,这条河无情阻止了我去追寻挚爱的人,让我们隔岸遥望却永远无法触及对方。 那种所爱之人离我而去却束手无策的空乏与无力感,那种彻骨的悲伤以及撕裂灵魂的痛楚,我至今难以忘却,到现在我都还清晰的记得,梦境的尾声那女恶魔哼吟的凄婉歌谣—— “是谁在地狱作了国王 是谁在天堂迷失了方向 是谁抛弃了她的信仰 是谁把天使深深埋葬……” 复活之前的我时常会感受到那莫名到令我恐慌的哀伤,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属于我的记忆,也不是属于我的感情。不论是这个梦境还是在伽兰之地碰到即断弦的竖琴,都使我毫无缘由地涌现出凄苦哀伤的情绪,这样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令我非常不安。 但是,可能真的如米娅所说,这些都是因为即将复活所出现的怪异现象。因为在我复活之后,这种心灵深处的伤痛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原来我只要看见曼珠沙华就会满溢出的眷恋与忧思,现在连看着这么大片同火焰般的地狱花海竟然都毫无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曾经的哀思是因为初代的原因,那么现在的感情不再受影响的我,是不是已经和初代断开了那种特殊的链接了? 我的心情忽然有些烦闷,思绪如线般缠绕怎么也理不通,在这种混乱之中,随之被我回忆起来的则是被我遗留在记忆角落里的一个名字。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无意识地在一次梦中被唤出,而我却一直坚定地认为那是一个名字。 望向窗外的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由轻轻念出了那个名字,语气中带有一丝轻叹,好似念了千万遍般的熟悉。 “路西菲尔……”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名字,一个除了我以外都没确定这是名字的名字。 忽然,我听到了酒杯碎裂的声音,米里亚姆号也随之一阵猛烈的晃动,因为没能及时回头,我错过了路西法脸上极为少见的震惊表情。 Chapter 47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产生晃动?”我揉了揉被撞痛的脑袋道。刚才的晃动令我一时不妨,被狠狠甩在了沙发靠背上。 见我回头,路西法微动手腕快速用魔法掩饰了被他捏碎的酒杯,恢复平时的表情,淡然道:“也许是撞上什么了,这种事偶尔会发生,我曾经还撞到过龙。” 路西法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将自己与刚才米里亚姆号的震动撇得一干二净。嗯,米里亚姆号绝对不是因为他情绪动荡从而导致魔力不稳才会发生震动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丝毫没有怀疑,因为在我的认知中地狱民风一项彪悍奔放,闲着没(蛋)事(疼)的时候撞撞飞艇玩也不是不可能。 路西法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迟疑片刻后沉声道:“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古天堂语吗?” 我的瞳孔微缩,有些难以置信,“古天堂语?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语言,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名字。”没想到竟然是古天堂语,我的心中隐约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为什么关于初代的梦境会出现古天堂语?我的前世是血族的初始女王,暗夜之族的领导者,她会地狱的语言和文字我还可以理解,毕竟《血族法典》就是初代用地狱文编写的。但是会天堂语,甚至是古天堂语,就有些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难道我的前世真的这么博学多识? 我忆起梦中的那份深沉的爱意与眷恋,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便对大魔王道:“路西法先生,你能听出这是古天堂语,那请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我怀疑他是我族初代女王,也就是我的前世的恋人。” 大魔王抬起头微微眯眼,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回答,“时间久远至此,足矣令人忘却。” 嗯,这么说,他应该是不知道了。我自认为大魔王这句话正确的解读方式是,‘听过这个名字,但我特么忘记是谁了’。 等一下!大魔王说他听说过,但时间久远。 我的天,难道说……初代的恋人是天使吗?!qaq 真是细思恐极!可我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而且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会天堂语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我开始有些混乱的样子,路西法仍然保持着那一脸难以揣测的淡然神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听到我说出恋人这个词的时候,内心还是受到了的触动。 路西法靠在沙发背上,微微闭眼,同时在心中用好似叹息的语调默念一个名字。 加百列,我的加百列…… “路西法先生,路西法先生?你还好吗?”我觉得面前的魔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闭合着眼,遮住了平时那双好似能把人吸进去的幽深黑眸,整个人都好像被一种悲伤的氛围所环绕。 听见我的询问声,路西法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透着关切的血瞳,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拥有着那令他最为迷恋也最为还念的容貌。若不是这双血玉般的殷红双眸提醒着他,面前坐着的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人,他可能已然忍不住唤出了那个让他思念近万年的名字…… 只是一个喘息的功夫,路西法已然面色如常,好似刚才那种略带哀伤的寂寥气氛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路西法轻轻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路西法此时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完美,但是却令看着的我莫名感到难过,我觉得他在勉强自己,明明他刚才回忆起的绝对不是一件值得绽开笑颜的事情。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抚上那无比英俊的脸庞,想要安慰他的失去…… 忽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双眼开始迷离。 我……是怎么了? 神志恍惚,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我的意识像坠入深海的船只,渐渐向冰冷黑暗的海底下沉而去。 脑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名字在不断被重复,路西菲尔,路西菲尔,路西菲尔…… 为什么又是这个听不明白的古天堂语?路西菲尔是谁?他是谁…… 路西法很快就发现我的反常,他快步来到我的身前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一些,摇了摇我的肩,问道:“小东西,你怎么了?” 看见我已然失去焦距的双眼,路西法发现我隐隐开始有些灵魂出窍的征兆,他心猛得一沉,二话不说准备使用魔法将我的灵魂禁锢在这具身体里。可在他刚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却动了。 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我有些无力地抬起手臂,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缓缓贴近他俊美非凡的容颜,在他的嘴角印下了深情的一吻。 “路西菲尔……”我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语气唤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加百列!”震惊之余,路西法的呼吸有些颤抖。 在我的意识彻底远离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好似压抑着强烈情感的呼唤,而那声音的主人应该是……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因为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到达第四狱了。 当我缓缓睁开眼,我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现在我的脑袋还是有点疼痛,但意识却是完全清醒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四肢也有些僵硬,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在棺材中沉眠百年,再次苏醒后的感觉。 “醒了?”低沉的嗓音,让我意识到这件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侧头望去,看见大魔王正拿着一支羽毛笔在书写着什么,暖色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令他精致立体的五官多了一份柔和,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洒在肩上,使他置身于一种安宁的氛围中。 那是一种可以让所见之人的内心渐渐平和下来的力量,没有人愿意打扰此时的路西法,从而打破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 我就这么一直凝望着大魔王,虽然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些无礼,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锁在他身上的视线。 也许这话说出来也许会让所有地狱生物有些生气,但不得不承认,路西法先生真的是神的最高杰作,他有着艺术品一般的相貌,以及强大非凡的实力,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也难怪全地狱的女性都将他当做梦中情人。 但有些事我还是忍不住要问,“路西法先生,我刚才怎么了?” 路西法停下手中的笔,“你不记得了?” 我支撑着脑袋仔细回忆,“唔,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刚才好像在请教你什么问题。” “嗯,是的。后来你又喝了一杯瑟鲁利安酒就倒下了。”路西法不咸不淡道。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大魔王一头黑线将喝醉的我拖走时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脸,支支吾吾,“原来我这么不胜酒力啊,我都不知道,刚才真是麻烦你了,路西法先生。” 大魔王微微一笑,“没事。别看这样,瑟鲁利安可是高度酒,后劲也很强,一不注意就会被放倒。” 哎,好丢脸……我不会是被大魔王扛回来的吧?天哪,难以想象! 路西法看着我一脸被雷劈了表情,微微挑眉,心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正纠结着,忽然一封信被递到了我的面前,我顺着信封看过去,瞧见了大魔王白皙修长的手指。我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信,然后等着听候大魔王的指示,因为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这封信明显不是写给我的。 “你明天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报名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学院的校长。” 我蓦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明天?!” 路西法点点头,继续道:“把信给学院校长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甚至是认识我,就说是个陌生人交给你的。” 我盯着路西法给我的信,好像要把它看出个洞来,“难道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是那个适合我的魔法学院?也就是说我明天去报名,过几天就要入学了吗?” 我不死心地向路西法求证,就见大魔王用一种‘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望了,欲哭无泪……不愧是大魔王,效率就是高。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在心中无力地呻吟着,以前好像听黑提起过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据说是一个入学要求很高,导师严厉到变态的纯粹魔法学院。我真的能进得去那个学院吗?就算能进得去,我能毕业吗? 我烦躁地揉脑袋,揉乱了银色的发丝,“路西法先生,我觉得我不可以啊!我能只帮你送个信吗?”我觉得我还是去黑和塞维尔的学校好了。 路西法看着被我自己揉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烦恼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他不经不慢地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修长好看的手轻抚我的脑袋,帮我理顺那翘起的银发,他的动作缓慢轻柔,好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 “好了,别担心了,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的。再说,想要快速提升实力,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是最好的选择。” 我抬着头,呆呆地望着路西法,感受着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害羞’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唔,帮忙顺毛什么的塞维尔都没有做过。 “路,路西法先生……”如果我是人类的话,如果我可以脸红的话,我现在一定会面红心跳。 “嗯?”路西法挑眉看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额,难道大魔王是强迫症吗?看到不整齐的东西就想整理? “我,我知道了,我会去试试的。而且,我的确对于现在这样弱小的自己很不满意。”我鼓起勇气道。但由于我无法忽略路西法此时的动作,话语间还是有些赦然。 路西法满意一笑,停下为我顺毛的动作,转而捏了一下我的脸颊道:“能意识这点很好。”他松开手,指尖处残留着同他想象中一样光滑细腻的触感,令他十分愉悦。 Chapter 48 我毫无防备地被捏了一下脸,神情已然有些呆滞……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捏我的脸呢?我到底为什么会被当孩子看待?以前只有塞维尔和黑喜欢动不动就捏我一下,现在竟然又加了个大魔王?! 虽然经常被捏脸,但是这个明显带亲昵的动作还是令我有些不自然。 毕竟被大魔王捏和被塞维尔和黑捏脸的感觉是不同的,塞维尔他们和我一样是血族,所以体温永远是冰冷的。然而,路西法的指尖却带着淡淡的暖意,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脸上有一块残留着一点点热度。 “别发呆了小东西,还记得信要交给谁吗?”路西法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回过神,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墨色眸瞳。 望着那和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眸,我答非所问道:“不能总是捏,脸会变大的。” “……”路西法沉默数秒,看似毫无表情变化,但是我却敏锐地发现他的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这是谁和你说的?” “我知道!是要把信送给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院长!”再次答非所问。但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因为我是在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 “……”路西法再次沉默了,也许他已经觉得我的反射弧度已经长到没救了,从此默默给我打上一个迟钝的标签。 但没办法,我不想告诉他‘脸会变大什么的’实际上是我捏米娅捏多了从而得出来的经验…… 我在心中默默忏悔,‘对不起米娅,我错了,如果早知道脸被捏多了会圆润不止一圈,我一定不会放纵我自己、百目子和塞维尔捏你的!’ 看着又开始走神的我,路西法有些无奈,只好自顾自地开始说他需要告知我的东西,希望我多多少少听进去一些,“听好小家伙,这个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院长并不是一般魔族,他的真实姓名是默菲斯托菲里斯,地狱七君之一,同时也是这个第四狱的管理者。” 我有些讶然道:“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当院长呢?而且,我听塞维尔说过,这个恨恶光者魔法学院不论名气还是财力都远远不如第七狱的帝都魔武学院。” “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所在的区域原本是默菲斯托菲里斯的办公地点,但他有一次在研制新魔法的时候发生失误,把自己的办公地点连同住处一起炸飞了。”路西法话音刚落就看见我一副‘哇,真是个研究狂人’的表情,不由觉得有些搞笑,心道,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路西法忽然回想起了堕天之前的事情,曾经的我也经常因为捣鼓那些奇怪的发明从而导致爆炸,把自己在第一天(月球天shiamaim)的住处弄得一片狼藉之后,总会拖着自己勉强算得上完好的小枕头,一路哭丧着脸飞到第七天(原动天)来找他,说要和他挤床睡。 路西法当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的美味,自然是要毫不客气地吃干抹净!所以他总是会温柔地搂过自己的恋人,然后将恋人自带的枕头垫在她的腰下…… 啊,真是美好的回忆。路西法在心中感叹道,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 “后来在重建的时候,默菲斯托菲里斯他觉得每天都只是处理政务和研究魔法的生活太单调了,就干脆在被炸平的地面上建个所魔法学院,自己当院长打发时间,而且他本人也很喜欢小孩子。”路西法补充道。 我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为了打发时间啊,怪不得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入学条件那么古怪而苛刻。 咦?话说,我刚才为什么会觉得背后一寒呢?我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种被什么人盯上了的感觉?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望向大魔王,发现他面露浅笑、一脸正直。嗯,这样看来,应该不是大魔王的原因吧。 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路西法带着我在第四狱中四处转转,也顺便熟悉熟悉环境,认一下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路之类的。 可以明显地看出第四狱比第一狱要繁荣许多,街上魔族们所穿的衣物也比第一狱的要精致,放眼望去也能看见一些高等魔族。路西法在路上还指了几家店名后面印有着双头鹰标志的店铺,告诉我那些都是玛门名下的。 我觉得有些不解,据我所知玛门是地狱的财务总管,整个地狱的钱都在他的手上,他犯得着开这么多店铺最后还落得个奸商之名吗? 难道经商对玛门而言就像默菲斯托菲里斯当魔法学院院长一样是为了打发时间?又或者说是兴趣爱好? 天使们为玛门冠上的原罪的是贪婪,弄不好就是因为他这个对钱的爱好。说不定玛门就是和龙族一样喜欢收集财宝,喜欢躺在金币上睡觉什么的…… 但是,我好想也没发现玛门喜欢什么金灿灿的东西啊,而且金色是塞维尔最讨厌的颜色,如果玛门想在金币和珠宝上睡觉的话,我敢肯定塞维尔是一定不会陪他的。 撇开玛门开的赌场和酒吧不谈,第四狱的大体氛围还是很文明秩序的,这里的魔族们穿着得体,有些高等魔族甚至可以看出一种认真严谨的感觉,令我想到了人界的德意志名族。 大魔王告诉我第四狱在地狱的七层中具有最为浓郁的学术研究气氛,这里住的大多是会使用魔法的种族,有邪恶法师也有恶魔和堕天使混血。 他们都很喜爱使用和学习魔法,所以第四狱有着全地狱第二大的图书馆,而且有不少高级别的魔族魔法师都喜欢住在这里。 第四狱的这一切可能都归功于管理者的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毕竟他是被人类称为‘中世纪魔法师之神’的堕天使。 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很了解天文、占星及气象学方面的知识,对于改变大自然的气象很是拿手,更重要的是他具有令人敬佩的探索精神,据说现在黑暗系魔法师所使用的不少黑魔法都是由他创造的。 通过了解,我真正地意识到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魔法大师,也令我对于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多了几分期待。 毫无疑问,第四狱的环境真的很适合学习,没有龙族和大恶魔的入住使氛围相对安静,随处可见的魔法用品店以及书店,还有一种叫做月光花的白色小花,那种淡淡莹白的花瓣能令我想起家乡塞尔拉的夜百合。 第二日,我再次从旅店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大魔王已经不见了,亦或许是昨晚在我睡着以后就不见了,只是我没有察觉。 路西法住在我隔壁的房间,但我看那房间的被子和床单都是原来的样子,他很可能根本就没睡过。 见他不在了,我也没太在意,心想着大魔王兴许是去处理他所说的什么私事了。 我将米娅的校服妥善叠好放入空间道具中,再从中取出一件最为符合地狱风格的哥特裙装穿好,偏冷暗色系的连衣裙衬托出血族苍白的皮肤。 我将银色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颈部姣好的线条,而那系在脖子上的银链也变得显眼起来,银链的那头是一个小巧的十字形吊坠,银色十字架的中心镶有一颗红宝石,这就是我的配饰银月之食。 银月之食坠在我胸口的位置,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平时我都将它放在衣服的最里面紧贴着自己的皮肤,自上次弄丢了一次之后,我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它——我最重要的配饰(家门钥匙)。 到了地狱之后,我就解除了所有在人界时候的伪装,尖利的獠牙毫不收敛,心跳就这么让它保持停止的状态,体温也是降到零度,皮肤全无血色惨白到几乎透明。 如果有人类看见我一定会惊恐地尖叫出声,毕竟现在的我就像一具移动的尸体。但是,魔族们对此却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因为在地狱里比血族古怪的种族多了去了。 蹬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拿好大魔王吩咐我交给院长先生的信,确认没有任何东西遗忘我就出门了。 穿过昨天已然熟悉过的街道,又微笑着拒绝了几位上来搭讪的男性恶魔,我很快就站在了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大门前,却发觉现在离报名测试的开始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思索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找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先生把路西法的信交给他,这样等会也能安心接受那据说苛刻到极点的入学测试。 我心中下定决定,便走向了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暗红大理石的铸成的巨大拱门。 我饶有兴趣地抬头望向面前这个充满地狱建筑风格的高大拱门,发现这暗红色的拱门被四根粗柱支撑着,表面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和一些复杂地狱文字。 拱门两侧的顶端还蹲坐着两只石像鬼,它们张开翅膀露出尖牙,用锋利的爪子扒着大理石的边缘,两双眼睛却是半真半闭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凶狠的外形却配上了一双慵懒游离的眼,这倒是让我想起了血契之眼小可爱。 在我通过大门的时候,我感觉到那两只石像鬼好像扫了我一眼,但也许是判断我对这个学院不具有任何威胁,它们很快就将视线撇开。 拿着印有路西法魔法印的信件,我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阻拦,很顺利地见到了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 院长先生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仅苟言笑而且眼神还阴冷得吓人,很难想象他和大魔王所说的那样喜欢小孩子。 虽说都是爱好搞研究玩学术的人,面前的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和梵卓先生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看上去就是一个严谨的堕天使,做事肯定也是一板一眼的。 可是,梵卓先生却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他身上优雅的贵族气质并没有造成令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反而更能显得他温和有礼。 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先生坐在他的办公桌旁,很快读完了信上的内容,将信放入抽屉后,他抬头冷冷地看着我,声音低沉地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那带有质问意味的眼神宛如实质,令马上准备开始编谎话的我心中一颤,周围严肃的气氛也压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我表情僵硬地一笑,内心开始控诉大魔王,但表面却是努力保持着平静。 我略有些头疼,没想到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竟然是一个这么正经的人,让我连半点打哈哈蒙混过关的可能性都没有,看来……我需要展现我还有些蹩脚的演技了。 轻咳一声,我强装淡定道:“这封信是向我推荐这所学校的陌生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那个人的长相,毕竟那个外貌实在是令人难以忘却。” “说说看。”院长先生盯着我道,好似是种试探。 我却有些费解,说说看?说什么?说大魔王的逆天美貌吗? 在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先生的眼中,我只在听到提问后稍稍停顿片刻,就开始双眼发亮地滔滔不绝起来。 “哦,那人长得特别好看,他有着黑色的发和双眼,会很厉害的黑魔法。在他不笑的时候,他的浑身上下都会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但他在微笑的时候那些压迫感皆会消弭于无形。他的个子很高,我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他的身材很棒腿也很长,挑眉毛的时候特别性感……” 默菲斯托菲里斯看着我越发迷恋的神情,以及由于我的花痴而渐行渐远的话题,忍不住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 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院长先生打断,我的内心十分高兴,但还是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不悦地看着院长先生。 院长先生知道面前这个又是一个拜倒在路西法魅力下的女人,自觉也问不出什么关于路西法行踪的消息来,就放弃道:“你出去吧,报名马上就开始。”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转过身,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Chapter 49 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入学条件很奇怪,首先学员入学前不能有系统学习过魔法的经验,同时年龄不超过三百岁,其次学员要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魔法属性,而最后竟然是要求学员必须要掌握一项与魔法相关的技能,并且此技能要达到该领域的大师级水准。 前两项要求还能理解,不希望学员在入学前系统学习过魔法是因为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有自己独特的教学模式,正是因为那种特有的教学模式,他们更倾向于收那些在魔法方面还是一张白纸的学员。 至于第二个要求也很好理解,这就说明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水准比一般的学院要高,而且在地狱住民的认知中,掌握多种魔法属性的魔法师会有更好更全面的发展。 但是这个第三点要求就不太好理解了,我不知道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在入学要求里加上这一点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我看来这种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学院先是要求学员不得系统学习魔法,后来却需要学员掌握一项与魔法相关的技能,可要想掌握一项与魔法相关的技能而且达到很高的水准,不接触魔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能立刻想到与魔法相关却不需要太高魔法等级的技能无非也就是几种:魔药、诅咒、占卜和魔法阵。 可是像我这样擅长画魔法阵却不怎么会魔法的奇葩太少了,估计大多数符合要求的学员都是擅长魔药、诅咒和占卜方面的。可要想在这三个领域达到大师级的水平,除非是天才否则没有个数十年的积累想成为大师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血族两百岁成年,三百岁的年龄限度对血族而言是合理的。然而对于魔族而言,三百岁还是他们的幼年期,划算成人类年龄的话最多也就十二三岁,都还是baby! 你让一个魔族小baby在某一领域达到大师级水准,简直难比登天。能进得了这个学院的魔族,一个个都是天纵奇才。 据说,这还不是最变态的,因为那入学的最后一道程序才是删选掉大多数人的罪魁祸首(毕竟有胆量来报名的,都是有自信能达到前三个要求的)。 我暂时不知道这传说中的最后一道关卡是什么,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就好,毕竟大魔王都说了我可以进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我要相信他! 等我来到报名做入学测试的地方时,测试已然快要开始。我先去跑去接待的女恶魔那里登记了一下姓名、性别和种族等基本信息,就去排队做测试了。 令人意外的是,我发现来参加入学测试的学员竟然还不少,而且什么种族的都有,其中百分之四十都来自地狱的高级种族,我甚至还看见了几个堕天使。 我在内心唏嘘不已,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魔族的少男少女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精英,有自信自己可以达到这苛刻到变态的入学条件啊。 看着在前面的学员们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骄傲的神色,一个个挺胸抬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们的服饰和第四狱的魔族平民不同,都是用很好的料子,看上去也算得上华丽奢侈,那胸口的纹章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那种纹章一看就知道是某某地位显赫家族的家纹,也不知道这些魔族少年们会不会是来自帝都大家族的继承人们。看着他们抬高下巴,一脸傲气的样子,我不免有些感慨,真的都是些孩子啊,完全不知收敛锋芒为何物。 相比而言,黑可是真正的天才,不仅是地狱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而且还是路西法唯一的学生。但是,他却一直十分低调,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炫耀。 黑有着非凡的魔法天赋和在血族中都极为出色的记忆力和领悟能力,与此同时他还非常努力。现在的他已然拥有四个配饰,并且经过了对塞尔拉血族而言最危险的考验——二重封印。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黑都是塞尔拉未成年血族们共同的榜样,就连塞维尔都很佩服他。 片刻的走神后,我发现排在前面的魔族少女已经离我有数步之遥。我回头一撇,果然看见了后面人不满的目光,有些歉然地笑笑,立刻上前两步让自己与前面少女的距离缩小到正常范围。 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每十年招生一次,每届都会招入所有测试合格的学生,不计数量。可是貌似一般都只有少招而没有多招,刚才听见前面几个魔族少年的闲谈,听说貌似一届还有只招进去十二个学员的情况。 我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这些一副志在必得样子的少年们,他们斗志昂扬好像都觉得自己是旷世奇才一般,就是不知道他们真正能被招入学院中的又能有几个。 也不知为何,我看戏的性质也浓了几分,刚才还有些为自己感到紧张的心情消失了,莫名地在测试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置身度外的感觉。 啊!这样可不行啊!我要认真一些,因为我真的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奇葩的学校了。 大门上的那两只石像鬼长得很萌,表面正经其实是在不误正业的院长先生也十分有趣,更重要的是这个学院真的能帮助我快速提升实力。再说,第四狱离大魔王办私事的地方这么近,我说不定偶尔能问问他问题,顺便欣赏他的美貌。 排队的过程是无聊的,大家都是年轻人根本闲不住,就开始互相搭话闲聊,偶尔碰到志趣相投的还能兴奋地拉开话题聊上一会。可以同年龄相仿的人聊聊天、开开玩笑,互相抱怨抱怨家里的长辈,是一件和愉快的事。 所以,那些来报名的学员之间也多了几分热络的情绪,因为马上就要面临残酷淘汰的压抑气氛也缓和了些。 我前面的魔族少女也开始左顾右盼地向找人聊天,可惜她前面站着的是个身材魁梧得不像魔法师的低等男性魔族,那样浑身皮肤黝黑又凶神恶煞的人绝对算不上一个搭话聊天的好对象。 于是,她调转目标,回过头来看看有没有可以闲谈的。然后,那魔族少女就看见了我。 找到合适人选后,魔族少女开心地打开了话匣子,“你好呀,我是曼迪·罗瑟琳·巴塞洛缪,来自第六狱,堕天使和大恶魔混血。”面前的少女一看就是高等魔族,她的头上长着弯弯的羊角,一双暗紫色的大眼睛显得机灵可爱,圆圆的苹果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我也冲她微笑着点头,“你好,我是塞琳娜·阔丝蕾特,是来自塞尔拉的血族。” “原来你是血族啊!刚才看你没有任何恶魔特征,还以为你是堕天使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血族呢,你是来留学的吧。”魔族少女曼迪听着我还不太顺畅的地狱语判断道。 “诶?血族,血族在哪里?!”貌似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队伍前面忽然探出了一个墨绿色的脑袋,还特别激动地东张西望,那尖尖的耳朵显示了她暗精灵的身份。 很快捕捉到我的身影,那暗精灵少女和打了鸡血一样冲到我的面前,也不管自己排在前面的队伍了,一下子紧握住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 暗精灵少女的眼瞳是浅灰色的,远看起来就像只有眼白而没有眼珠有点吓人,但就是这样我都可以从那颜色极浅的眸子看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狂热情绪。 暗精灵激动到有些结巴道:“你,你你你好,我是阿维娃·迈卡布朗,一位魔草药剂师。请,请问,你认识塞维尔·路易斯阁下吗?” “嗯?塞维尔?我……认识啊。” “哦!真是难以想象,我竟然能和塞维尔·路易斯阁下的熟人成为同学!这是我莫大的荣幸啊!”暗精灵少女一脸感动道。 “只是认识而且,不一定是什么熟人啦!那么亢奋干什么?”忽然被抢走聊天对象的曼迪有些不悦道。 阿维娃不在意地摇摇头道:“不是熟人也没关系,能认识他的同族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塞维尔·路易斯阁下可是我最崇拜的人,他是全地狱排行前三的魔医,对于魔药学有极深的造诣,不仅如此他的剑术也很杰出!啊,多么完美的人,我偶尔都会觉得玛门殿下有些配不上他。” “……”原来是塞维尔的脑残粉啊。不知道如果我告诉她,我不仅认识塞维尔而且是他的表妹会怎么样。 曼迪反驳道:“你胡说!玛门殿下也是很优秀的!那种又帅又会赚钱的好男人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嘛,我也承认路易斯先生真的很优秀啦,而且他的那只蝙蝠很可爱呢。” “啊!你说的是雷利吧!我也觉得他特别可爱。”有了相同的喜好,阿维娃和曼迪之间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就这么轻易的消失了。女生真是单纯的生物啊。 我到现在才意识到塞维尔在地狱有多有名,只不过……如果那些狂热的粉丝们知道塞维尔养雷利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大路痴,会不会很幻灭呢。 “第一百零三号,塞琳娜·阔丝蕾特小姐,塞琳娜·阔丝蕾特小姐。”一个身穿黑色法袍的男性魔族喊道。 因为他是用地狱语发音来念我名字的,所以我一瞬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蹙眉又喊了一遍,“塞琳娜·阔丝蕾特小姐,血族的塞琳娜·阔丝蕾特小姐在吗?”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喊得是我。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阿维娃和曼迪一眼,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提前喊到,但还是快步走到穿黑袍的男性魔族的面前道:“你好这位先生,我就是塞琳娜·阔丝蕾特。” 听着我不太熟练的地狱语,那男性魔族露出一抹了然之色,“到你了,去参加测试吧。如果入学了可以去找风系魔法的赫尔墨导师,他是负责帮助留学生的,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他咨询。” 我礼貌地微笑道:“好的,非常感谢。” 测试点被设在教学楼的一层,一进去我就被各种魔法器具晃花了眼,还有不少蕴含着魔力的光芒在空中旋飞。建筑内部所使用的照明设施都是在空中悬浮的魔法灯,明亮的火焰在灯芯出不停燃烧着,而它们的动力源和可能是火属性的晶石。 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那被刻绘在天花板上的巨型魔法阵了,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魔法阵,其复杂程度绝对算是顶级,古朴繁杂的纹路以及数千个晦涩难认魔法字符,我要是想画出这个魔法阵只是需要十年的时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地狱的水准是真的不一样,我热切地望着那个巨型魔法阵,如果能见到绘制这个魔法阵的大师,我一定要向他/她请教。 “请到这边来,塞琳娜·阔丝蕾特小姐,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以前是否学习过魔法。”做测试的学院导师唤了我一声道。 “嗯,好的。”应声走过去,我看见了一个有些类似于安检门的装置,只是它的外形是桶装的,材料也是某种稀有金属,顶端的两侧还镶上了数块深绿色的晶石。 我被要求站在测试装置正中间的位置,等我一站定,绿色的光芒瞬时充溢了整个装置,一股庞大的魔力向我袭来,将我的全身都非常细致地探查了一遍,那绿色的光芒才渐渐黯淡。 负责测试的导师看了眼被显示出来的数据道:“第一百零三号,塞琳娜·阔丝蕾特,无魔法学习经验。” “好的,第一百零三号,塞琳娜·阔丝蕾特,无魔法学习经验。”另一个导师将结果记录在案。 Chapter 50 结束了最基本的第一项测试,下面就是测试魔法属性了。大魔王之前和我说过我有两种以上属性,是具体是什么属性我却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魔法属性与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无论有什么魔法属性都要仔细且谨慎地对待。 塞维尔拥有最适合培育魔草和调制魔药的木属性,再者他的特殊异能又是治愈,这些都令他拥有了足够称为一名出色魔医的先天条件。 相比之下,黑的魔法的攻击力就要比塞维尔的要强上很多,因为他是火系和暗系的双系魔法师,擅长明面上的强攻和背地里的暗袭。但由于黑的暗属性远比他的火属性要强,所以他平时更喜欢悄无声息地取走敌人的性命,黑就是这样一个冷酷同时又喜静的血族。 其实,我也大概能判断出自己拥有那些魔法属性,因为我现在使用的是初代女王的身体,所以可以根据那些与我那个伟大的前世有关的文献推断一下。 据文献记载,初代擅长水属性的魔法,并且曾经用她强悍的魔法为没有雨水光顾的塞尔拉带来了数场大雨,甚至开辟了塞尔拉现在唯一的河流,也是塞尔拉的母亲河‘瑟安德维尔’,其名字的含义是对耀眼金星永恒的爱。 既然初代有水属性,那等会我多半也会被检测出来水或者水的衍生魔法属性。 离开刚才检测是否学习过魔法的大厅,我跟着学院导师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风格与整体建筑一致,但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四周都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在中心位置摆放了一个长方体的柱台。 其次,这个房间所使用的照明设备竟然不是魔法灯,而是最简单朴实的白蜡烛。 好奇不解之下,我开口问道:“导师,为什么这个房间不使用魔法灯,而是选择使用最原始的蜡烛来照明呢?”既然已经来到了学院,那么不懂的东西就要勇敢地向导师提问,这是塞维尔告诉我的。 导师也很喜欢不懂就问对的学员,而且我长相出色,看上去甚是赏心悦目,他欣然地为我解答道:“用蜡烛来照明不会对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产生明显的影响,这样也是为了保证测试的结果准确无误。” 我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是啊,那我们开始测试吧。看见那个台子了吗?上面有个骷髅头,你过去把手放在上面,输入你的魔力就可以了。到时候房间四周的墙壁上会显示出你的魔法属性。”测试导师指着那房间中心的台子道。 “好的。”我应了一声便走上前去,凑近了我才发现那个深色的长方体柱台上刻有许多古老的魔法字符,字符以螺旋状分布在台身上,一圈一圈好似绷带的缠裹。 这种奇特的形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那被放置在魔法台顶端的骷髅竟然是水晶制成的,晶莹透明的色泽使骷髅头少了几分死亡的阴森而多了几分艺术感。 我亲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放了上去。 在魔法被注入的一瞬间,那水晶骷髅在猝然变为了瑰丽的浅蓝色。下一秒,蓝色的光晕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映蓝了整个房间。 房间四周的墙壁也随之开始了它的变化,原本的白色墙壁忽然泛起了粼粼水光,面前所见之处都是蓝汪汪的一片,煞是好看。 “水系魔法属性。”测试导师边说表记录到。 很快,墙壁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前一刻还微漾着柔和水光的墙壁在一瞬间被寒冰覆盖,并且凝结出尖利的冰刺。虽然这屋子里的温度并不会发生实质上的改变,但仅仅看那墙上厚厚一层冰凝,我好似也能感觉到几分彻骨的寒意。 “水系衍生,冰系魔法属性。已经达到学院的标准了,恭喜你,塞琳娜小姐,这个项目你合格了。”语毕,导师微微一笑。 可是他的笑容才刚到一半,墙壁去出乎意料地开始了它的第三次改变。导师见此,眼中多了一抹欣赏之色,拥有三个魔法属性的学员是不太常见的。高年级的几个三系学员现在都有了很好的发展,一般都是中级魔法师,还有一个甚至达到了高级,在他们那个年龄是很难得的。 冰雪消融之后,是一种奇妙而温暖的感觉,淡淡的金色光芒取代了先前的蓝色充溢了整个房间,也将我银色的发丝映上了极浅的金色。我浑身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之中,那是一种圣洁而神圣的美感,此刻我露出的每一个微笑都好似是对世人的救赎。 如此美景会使所见之人产生发自内心的欣赏与感叹,可是问题是,那种美从来不属于血族,可不应该属于任何暗夜的子民。 测试导师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相当惊愕的表情。怎么可能?!竟然是光属性!而且,是只有天使才会拥有的圣光属性!!这种令高等魔族都会感到不适的炫目光明,真的是来自一个血族的小姑娘? 他虽然已经被院长告知了这个血族女孩可能会出现有趣的属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圣光啊!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导师,刚才那个是什么?” 我的声音惊醒了沉静在惊诧之中的测试导师,他抬起头,轻咳一声道:“刚才的是……光系魔法属性。” “诶?!!”我被惊吓地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这也太讽刺了!光明魔法是我最受不了的魔法,一遇到我就会浑身酸软四肢无力。这样的我,竟然具有光系的魔法属性?!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这个属性我暂时不帮你登记,你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历史上第一次从报名的学员中检测出光系魔法属性,塞琳娜小姐,你是一个特例。这件事比较复杂,我需要和院长商讨一下,你不介意吧。”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锁着眉点头道:“当然,我也很想知道作为一个血族的我为什么会有光属性。” “好的,那么下面我会带你去展示技能的地方,那里现在应该有不少结束展示的新学员和高年级的学员在,你只需要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就行了,请不要紧张。” “我知道了导师,谢谢。” 等到了那个专门做展示的地方,我才意识到,我做第二项测试的地方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因为他们全都是从和我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出来的。 我将诧异隐在内心,多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提前叫到名字了。估计刚才这个帮我做第二项测试的导师提前被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嘱咐过了,而这个嘱咐多半是由于大魔王给他的那封信。 诶?难道大魔王是专门为了我才给默菲斯托菲里斯先生写信的吗?不会吧…… 我笑了笑,自己一项都不是自恋的人,估计大魔王写信是为了交代什么政务,我只是顺带吧。 在用于展示的侧厅里,我看见了刚才和我聊天的曼迪和暗精灵阿维娃,阿维娃眼尖地第一个看见了我,冲我开心地挥手。 我冲她笑笑向她们二人走了过去,我从来不讨厌热情直率的人,反之我欣赏这类人。不论是百目子还是面前的阿维娃,那种直率的可爱是我所欠缺的。 “马上就要展示技能了,你们紧张吗?”曼迪小声问道,看她有些惴惴的样子,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一些紧张的。 “还好吧,我的技能是魔药,只要调制出我平时最擅长的药剂就行了。在人前调制合在专门的实验室调制实际上对我而言区别不大,反正等我一专注,我就对外界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你呢?塞琳娜,你紧张吗?”阿维娃看向我问道。 “嗯,我也不是很紧张。绘制魔法阵并不要求绝对安静的环境,我经常在喧闹的情况下绘制。” 但我一说完就觉得‘喧闹’这个词有些不准确,我的绘制环境应该算不上喧闹。打扰我的无非就是闲不住嘴一直在我旁边叽叽喳喳的米娅,按照她的噪音分贝,兴许该称为吵闹。 曼迪有些羡慕道:“啊,你们两个的技能好占优势,我的却不得不和那些观众打交道。” “你是占卜吧。”我和阿维娃异口同声。 “哎,对啊。”曼迪的表情有些忧伤。 “节哀。”这声是我。 “嗯,节哀。”这声是阿维娃。 我们都知道占卜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往往都需要在私下进行,毕竟这些都会涉及。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占卜者,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被占卜者的秘密的。可是根据测试的要求,有占卜能力的学员是需要说出他们所知道的全部信息的,这样才更易于判断,该学员占卜能力的真实水平。 “唔,我可不想在测试结束后被打呀。”曼迪哭丧着脸道,很是可怜。 “我同情你,曼迪。我可以帮你在寝室门上画几个高级防御魔法阵,希望能有些帮助。”我安慰道。 看我都开口这么说了,阿维娃也应声道:“实在不行,疗伤药就交给我了,保重!” “呜呜呜。”曼迪圆圆的苹果脸上盛满了悲伤。 负责这场技能展示的导师喊道:“阿维娃·迈卡布朗,曼迪·罗瑟琳·巴塞洛缪。” 听见被一起叫的两个名字,我冲她们微笑道:“你们俩个竟然是同时展示,都有加油啊。” “好的!我一定会和努力的,为了和塞维尔·路易斯阁下的同族做同学!”阿维娃斗志高昂、充满热血,她的眼中好似燃烧这火焰。 曼迪欲哭无泪道:“呜呜呜,我,我也会努力的。一定要记得帮我画魔法阵啊,塞琳娜!” 我同情地点点头,“你们都去吧,期待你们的展示。” 最后,我们三人都顺利通过了第三项测试。阿维娃调制的顶级毒药受到了评委导师的一致好评,曼迪也幸运地抽到了一个想占卜爱情的女导师,由于女导师和她恋人的未来发展良好,曼迪逃过了被打的命运。 而我,则以一个血族古老的幻系魔法阵惊艳全场,赢得了不少掌声,也让我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我被黑和塞维尔两个天才级别的人物压制惯了,难得能看到这么多人欣赏的眼神,无疑是令我身心愉悦的。 入学的最好一道关卡会在明天的一大早出现,到时候能通过的学员就可以直接进入学院开始他们正是的魔法修习之路,然而通不过的,只好回去另选学校了。 但由于大部分学员都不知道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项究竟是什么,这种无从准备的情况,令少部分人有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我也有些好奇明天早上的最后一项测试,可在此之前,有另一件事更让我在意。 和阿维娃和曼迪告别之后,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回了所住的旅店,敲开路西法的门看他有没有回来。 可令我意外的是,在我敲了大魔王房间的门后,反而是我房间的门打开了。 “路,路西法先生,你走错房间了。” 路西法斜靠在门框上,懒懒地挑眉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的房间坐得比较舒服,所以过来看书了。” “……”作为一个英明神武大魔王,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霸占未成年少女的闺房难道是一件可以理直气壮的事吗? Chapter 51 我死瞪着大魔王看了许久,妖冶的血色双眸盛满了不满的情绪,但是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始终保持着足矣将我闪瞎的温柔笑容。 僵持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我妥协了,毕竟大魔王的魅力真的很难扛得住,“好吧好吧,你喜欢跟我挤房间就挤好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好啊,进来说吧。”说完路西法还很绅士地侧过身,给我留下了一个可以通过房门的宽度。 大魔王反客为主的语气噎得我说不出话来,况且,他也把我想得太苗条了吧!!那点位置根本过不去好吗?就是想要过去,也必定会和他发生一定程度上的肢体接触…… 今天的大魔王到底是怎么了?他没有穿那件华丽的黑色外衣,只穿了一件丝绸制成的薄衬衫,月白色的衬衫有着镶嵌着绿宝石的扣子,并且那些扣子根本就没扣好! 我在内心腹诽不停地腹诽着,我说大魔王啊大魔王,你就不能把衣服穿穿好吗?你解开以第一个口子不扣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解到第三个啊? 现在的路西法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慵懒的性感,锁骨清晰可见,胸口还露出了一片蜜色的肌肤,墨色的长发软软地垂下,他就这样随意地侧靠着,全无那种压迫人的上位者气质,反而像刚刚睡醒的大型猫科动物。 我很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真是该死的性感,这样的大魔王真的会让我很想咬一口。天哪,他实在是太能勾起血族的食欲了! 感觉到有些不对,我连忙用手捂住嘴,遮掩那已然开始隐隐伸长的尖牙,但我却怎样也无法掩饰自己越发暗红的双瞳。 我也管不了会不会碰到路西法了,飞快地从他旁边窜入房间,然后就这么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我在努力压制蠢动的血族本能,现在还不到非要进食的时候,应该能把这被大魔王勾出的食欲压下去几分。 见我的状态有些不对,路西法也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由于手还在捂着嘴,我只好瓮声瓮气道。 路西法忍住想要揉我脑袋的冲动,低笑道:“是吗?那你刚才要问我的问题又是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也提出了让他蹭房间的条件的来着,给这么一打岔差点忘记。 “我想问你,作为一个血族却拥有光系的魔法属性,这正常吗?或者说,这有可能吗?”我微皱着眉道,继而抬起头直视路西法幽黑如墨的双眼,迫切地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路西法凝视我的双眼,沉声道:“也许对其他血族和魔族而言不太可能,但是这种情况却有出现在你身上的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路西法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也手指戳了戳我紧锁的眉头,貌似有些不高兴道:“好了,你不要皱着眉头,这不是一件值得这样烦恼的事。” 我抬手摸了摸被他的指尖戳过的地方,眉间倒是不自觉地舒展了,只是内心仍有些忧虑不安。“路西法先生,你也知道的,我最不擅长应对光明魔法了,上次被狼人围攻的那次就是因为被注射了含有光明魔法的治愈药水,才弄得会浑身无法动弹,最后连逃跑都无法成功。” 大魔王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也记得,“光明魔法的确对你有明显的影响。”是啊,若当时不是因为浑身无力、动惮不得,你又怎么会那么老老实实地窝在我的怀里呢,路西法在内心轻嘲着自己。 我沉吟道:“这一点确实有些古怪,所以我才如此难以置信。” 一般情况下,血族也好魔族也罢都有可能会被属性相逆的魔法属性所克制,但是同属性产生如此明显克制现象的情况就极为少见了。 “如果,这个一时半会想不到原因,就无须再多做纠结。我先告诉你,为什么你可能拥有光系魔法。”路西法微笑道。 我看着他,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路西法笑容不减,循循善诱道:“你现在的身体并不是你自己本来拥有的那个,不是吗?” “诶?可是这个身体是我的前世——血族初代女王的,她也和我一样是血族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路西法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既然是她是你们塞尔拉初始的王者,那又有何人知晓她在成为血族之前的身份,所以她会拥有光系属性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明白路西法所说的话了,“你的意思是说,初代在成为血族之前可能是某种拥有光系魔法属性的种族,而她所拥有的魔法属性在她成为血族以后也没有改变。” “你真聪明,可爱的小东西。”大魔王温柔浅笑。 唔,大魔王你别冲我这么笑,血族是不会脸红的! 但是,好饿…… 大魔王继续看他的书,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思考明天的最后一项测试。 半晌,我忽然道:“路西法先生,你不用吃东西吗?” 也不怪我这么问,因为从第一次见到大魔王开始我就没见他吃过东西! “嗯……偶尔会吃。”大魔王漫不经心道。听起来,食物对他而言貌似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怎么忽然问我这种问题?倒是你,不要饮血可以吗?地狱可没有人类。” “……” 大魔王你竟然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让我连个准备血袋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因为不能暴露你的所在地点,所以我还没法向塞维尔寻求补给! “估计还能撑一个星期。”我没好气道。一个星期还是保守估计,如果大魔王忽然在我面前裸奔,我不认为自己能把持得住。如果他总是露出胸膛和颈部,我的饥饿感会成倍数增加。 虽然,我总是告诫自己堕天使绝对不属于食物的范畴,他们的血液也不见得好喝。而且,他们一个个实力非凡,特别是像大魔王这样传说级的,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这么一口下去,还能不能活着回塞尔拉参加加冕仪式。但是……那么好闻的味道,实在令我无法欺骗自己。 哎,好饿…… 路西法忽然笑道:“食物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放心吧,小东西,不会饿着你的。” “可我现在就很饿。”我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道。 “是吗?那要不要给你找点吃的先垫一垫?”路西法温柔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他怎么可以接上我在心里想得话?他会读心术吗? 诶,不对,好像是我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我被自己蠢哭,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不饿!一点都不饿!” 怎么办?刚才一不小心把想的说出来了,听上去会不会有点像撒娇?我一下子捂住脸,啊,没脸见人了。 “你又怎么了小东西?”路西法见什么话都不说,却自己在那一会发呆,一会猛摇头,一会又捂脸的,让他很是担心。 “没什么!都说了不饿!” 路西法柔声道:“好好好,不饿就不吃,别纠结了。” 听着大魔王和哄小孩似的语气,我觉得自己完蛋了…… 好像,自从见到大魔王以后,我的智商倒退了不止一点,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塞维尔,我需要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变得越来越笨的!而且,我最近发现自己在心中碎碎念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不会是除了什么问题吧…… 我猛得用枕头捂住脑袋,觉得现在自己不想睡床了,等会把空间道具里的棺材拿出来睡好了。 大魔王在我这里耗了很久,但他基本上是很安静的,默默地看书一句话不说,也不打扰我。我一开始是在发呆,但后来觉得实在无聊了,就开始练习几个我画得还不太熟练的魔法阵。 我也渐渐地开始适应和大魔王共处一室的感觉了,而且他实际上还是挺好相处的,除了动不动就任性一下以外。 第二天,我从棺材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路西法又不见了。看来,他的飘忽不定的行踪也是我要慢慢适应的一部分啊。 看了看时间,我良好的生物钟果然又让我在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开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醒来了,虽然不常睡棺材,我固定的起床时间却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影响。 我并没有准备在房间里待到学院快要开门的时候,而是收拾收拾整齐就离开了旅店。 现在的这个时间对于地狱而言是清晨,可是此时的天空却是那如同子夜一般深沉的黑色。地狱和塞尔拉一样是不被阳光所眷顾的土地,塞尔拉有虚假的日月甚至云朵,地狱却什么都没有。天空永远都是那种极致的漆黑,广阔无垠,纯粹的黑色中毫无一点瑕疵。 第四狱的魔族们通过西边的灯塔来判断时间,当灯塔上幽蓝的火焰燃起的时候,说明清晨已然到来。反之,当那团冷蓝色火焰熄灭的时候,预示着夜晚的降临。 当我站在还有些冷清的街道上时,灯塔刚被点燃一会,路上的行人很少,街道两边的商家却已然忙活起来。 魔法材料店的店主打开了可能是用于防盗的魔法防御罩,隔壁武器店的魁梧店主也在擦着他的宝贝重剑,魔法书店穿着低胸红裙的漂亮姐姐趴在柜台上懒懒地翻着书,还时不时念几句咒语唤出虚幻的粉红色小鸟。 最忙碌的就要数那花店的店主了,她身材娇小却要将一个个沉甸甸的花盆往外面般,但看她毫不费力的样子也知道魔族的力气非同一般。她的动作十分麻利,等我从远处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的花卉都布置好了。 月光花,那皎洁的白色小花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娇媚的花朵上还沾着些晶莹的水珠。的确有点像夜百合的颜色呢…… “你也喜欢月光花吗?”花店的小店主冲我甜甜一笑道。 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是啊,我很喜欢它的颜色,真的是和月光一样。” “哈哈,实际上啊,我知道一种比月光花更美,颜色更像月光的花朵。它叫夜百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诶?你说是,夜百合?”我有些惊讶了,没想到地狱竟然也有夜百合。 “是啊是啊,可惜那种花很稀有呢。全地狱也只有第七狱有,大部分还种在潘地曼尼南路西法陛下的寝殿旁边,外面只有很少的几株。所以啊,很少有机会见到。”小店主有些惋惜道。 我好奇道:“路西法先生为什么要在他的寝殿旁种夜百合呢?难道他很喜爱这种花?” “路西法陛下为什么会种那么多夜百合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听别人说路西法陛下最喜欢的花朵是曼珠沙华。据说,原来陛下的寝殿外种得都是曼珠沙华和纯黑玫瑰。” 小店主开始津津有味地谈起他们陛下的八卦,“可是有一天,陛下命令把所有的曼珠沙华和纯黑玫瑰移走,转而在寝殿周围种满了在地狱很难生存的夜百合。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啊……大家都猜陛下这是睹物思人呢。嘻嘻。” “睹物思人。”我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 路西法的情人,不会也是血族吧?!那地狱的魔王岂不是要被血族承包了? 这是我,听完花店小店主一番话,最直接的想法。 Chapter 52 与小店主告别以后,我仍然满脑子都在想路西法的事。来地狱之前其已经听塞维尔科普过了,地狱分别有七大魔王,他们对应的是人界教廷提出的七宗罪。虽然他们个人很讨厌被那七个原罪冠名,但是为了方便记忆,我一直都是在心里给他们默默打上标签的。 首先是我认识的两位,代表傲慢的路西法和代表贪婪的玛门。然后是因为经常听塞维尔和黑提起所以比较熟悉的,代表淫欲的阿撒兹勒、代表暴食的地狱宰相别西卜和代表懒惰的贝利尔。还有我不太熟悉的,代表愤怒的萨麦尔和代表嫉妒的利维坦。 这几个魔王中已经有恋人的一个有三个,玛门、贝利尔和萨麦尔,其中玛门的恋人是塞维尔,贝利尔的恋人我不太认识但貌似也是个血族,萨麦尔的老婆是夜之魔女莉莉丝,而她也能算半个血族始祖了。 现在,如果在加上一个路西法,那么七个魔王里面已经有四个被血族搞定了…… 哦,多么可怕的世界,地狱的少女们现在都没把血族妒恨成渣,我真该赞扬她们博大的胸襟。 “嗨!塞琳娜,早上好呀!你来得真早。” 嘿,刚想到地狱少女就立即看见了一个。“早上好,阿维娃。”我微笑着冲她打招呼。 阿维娃今天把她墨绿色的头发披散了下来,但是还是遮不住她那尖尖的精灵耳朵,看她拎着个小袋子应该是刚结束她的购物。 “你买了什么?”我问道。 “啊,是是一种叫做‘狼哭泣’的魔草,在夜晚会发出诡异的哭号声,很有意思。”阿维娃说着还把袋子打开给我看。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那魔草长得十分丑陋,但意外的是味道很好闻,可能这魔草和人一样皆不可貌相。 “你现在是准备去学院吗?”我问阿维娃。 阿维娃将袋子放入随身携带的包里道:“是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去吧。” “好的。” 这边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很近,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所以我和阿维娃是慢慢走过去的。 路上的阿维娃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后,我撑不下去了,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阿维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听见我的话,阿维娃眼睛一亮,好像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啊,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一些关于塞维尔·路易斯阁下的事情?”说完后,还睁大银灰色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她那远看就像没有眼珠的双眼,看得我背后一寒,“当,当然可以,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的话。”我有些僵硬地笑道。 阿维娃激动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直只知道路易斯阁下在地狱的事,却从来无法了解到他在血族的世界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额,我尽量说一些吧,只不过那些都是在塞尔拉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还是不准备过多透露塞维尔的,同时也不想让面前这个暗精灵少女感觉太幻灭就是了。 “好的,没问题!” “那好吧。嗯,塞维尔他是血族现在的第一大公爵,也是路易斯家族的继承者。他有一个亲妹妹叫莉莉·路易斯,母亲是现在塞尔拉皇家联合协会梅赫卡普拉德会议的黑袍官。对了,梅赫卡普拉德会议被我们简称为圆桌会议,就是一个用来商讨血族重大决定的会议。”我说道。 阿维娃已经掏出纸笔还是记录了,“哦,原来路易斯阁下还有一个亲妹妹啊,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阁下的母亲好像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呢。” “是的,菲奥娜姨……哦,不是,菲奥娜官的全名是菲奥娜·阔丝蕾特,而阔丝蕾特是血族现在的第一大家族,也是曾经的皇族。”说道这里,我不自然地顿住了。话说,阿维娃应该知道我的姓吧……那我,岂不是暴露了?! 阿维娃不解地望着我,“怎么停下了?” “哦,没什么,我们继续……”呼~还好她是个神经大条的暗精灵,好像没有被发现。 我继续道:“路易斯家族是隶属于阔丝蕾特的公爵家族,所以塞维尔也和阔丝蕾特家族的小辈们关系很好。塞维尔他还十分博学,基本上问他的问题他都能完美地解答,他是一个可靠的血族,也是现在塞尔拉政治界的核心人物。大家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去找他,他就像个谋士,又很乐于助人,并且从来不会拒绝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哦!路易斯阁下果然是一个完美的人!”阿维娃的语气越发崇拜。 我只是微笑着没有去接这句话,反而继续道:“塞维尔的配饰叫做‘冥血’是血族公认的三血刃之一,另外两把分别是死亡骑士团团长渊帝灰的‘血姬’和文森特·阔丝蕾特的‘猩红’。这三把利刃是会被继承的,在上一个主人死后,他会被另一个主人拥有,总是以配饰的方式传递下去。” “哇,好厉害。你说的文森特·阔丝蕾特是那个文森特·阔丝蕾特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阿维娃道:“我所知道的文森特·阔丝蕾特是魔王贝利尔殿下的爱人,他也是一个血族,只是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门口了,我就这样停驻了脚步,然后愣愣地望着阿维娃,一动不动。 “塞琳娜,塞琳娜?”阿维娃唤了我几声却见我毫无反应,就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啊,啊,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准确的说我是想起了六代女王伊莎贝尔说的一句话,那时我为了复活而触动了拉米雷兹的古书上初代留下的远古魔法阵,从而用伊莎贝尔女王学生迪得莉·莫菲的身体来到了数百年以前。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我回到原来世界之前的那一刻伊莎贝尔女王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就此别过了,小塞琳娜,看到我那淘气儿子时记得和他打打招呼。他的名字叫文森特,文森特·阔丝蕾特。” 我现在终于知道那时六代女王为什么会让我和他儿子打招呼了,原来他的儿子并没有像大多数血族贵族那样,在活够了很多年之后用剩下的生命去交换一个理想的下一世,而是选择一直留在了地狱! 贝利尔的爱人,原来就是伊莎贝尔女王的儿子啊…… 原来地狱的同性恋比率也不低嘛,七个魔王里面现在是四个异性恋、两个同性恋和一个性向模糊。 额,模糊的那个是利维坦,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塞维尔说他性向模糊。 “哎!塞琳娜,我看见曼迪了!”阿维娃指了指曼迪方向给我看,然后就朝着曼迪拼命挥手。 可能是阿维娃挥得足够用力,曼迪很快就发现了她,高兴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道:“塞琳娜,阿维娃早上好,你们来得真早。”。 阿维娃哈哈一笑道:“也只是稍微早了一点点,你看,这不快开始了吗。” “你们说,这传说的最后一道关,到底会是什么呢?”我望着大门的方向道。 曼迪也朝着大门看去道:“嗯,我们也很好奇呢。”。 一项眼尖的阿维娃第一个喊道:“啊,快看,门开了!”。 一个长相端正表情严肃的导师走了出来,他有着中年男人的外表,身穿印有大魔导士徽章的魔法袍,这么往门口一站就是一种威严的气势。 他一出现就引得一片抽吸声和学员们的小声议论。 “这么厉害?竟然是大魔导师!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师资力量真的不是盖的!” “哇,这不是高年级的那个著名的死亡导师吗?”。 “什么?他是那个死亡导师啊?听说每届他的班上都能出好几个中高级魔法师呢。” “我也听说过,但他那种跟大恶魔教官教导战士般的恐怖教学方法真的不敢恭维啊。我们可都是魔法师。” “切,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吃点苦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死亡导师真的很有实力!” 被称为死亡导师的大魔导师忽然用冷到掉冰渣子的目光扫视全场,雄厚而冰冷的魔力瞬间涌出,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道:“肃静!” 原本聚在门口叽叽咋咋的少年少女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都被冻住了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各位学员们,本次招生入学测试的最后一个环节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不用紧张,这最后一项反而比前三项都要简单的多,只要守门人说你们能进去,你们自行走入校园即可。听好,你们不用对守门人说任何话,也不需要做任何不必要的魔法展示。守门人说你们有资格进入学院你们就进去,说没有你们立刻掉头滚蛋,谁要是敢多吱一声……哼,那个结果,绝对不是你们爸妈想看到的。” 死亡导师不怒而威,面无表情地说着威胁人的话语,最后一个冷哼让不少人开始双腿打颤。估计他们现在心中都在哀嚎着‘妈妈,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这类的话。 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守门人是个抽着长杆烟的老鬼,枯瘦如柴皮绉泛蓝,眼中却闪着精明狡黠的光。他负责检验这即将通过学院之门的魔族有没有进入帝都魔法学院的资格,而且做这个工作已经数百年了。 预备学员们纷纷在死亡导师的监督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走到老鬼的面前接受‘审判’,我们被拍成了整齐的一列,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人不停哭着被淘汰,而且都是连一声都不敢吱,被说了没资格就立刻掉头往外走,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队伍也随之渐渐变短。 我的表情已经不太自然了,天哪,这也有点太残忍了吧。他们都还是baby啊!遭受这样的打击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啊? 更残酷的是那个蓝皮老鬼一直都是一副不耐烦地样子,眯着个老眼,就连学员到眼前了也不睁一下,就知道掐这根烟杆在那里吞云吐雾,每吸一口烟还一副享受的神情。 以血族灵敏的听觉,我能清楚地听见老鬼对前面学员们说的话—— “你根本不够格,回家去吧。下一个。” “就这点天赋还想进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我们随便找只地狱犬来天分都比你高,快滚吧。下一个。” “我都懒得说你了,下一个。” “第二魔法属性这么弱,你就算了吧。下一个……” 这一类的话他说了很多,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打击人! 马上就快轮到我,曼迪和阿维娃了,但是在我们之前那么多人,一个才通过了三个。我已经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反正不是紧张,应该是麻木或者愤怒之类的东西。 好了,终于轮到我了。 在我见证了前面最后一个人被骂哭以后,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了老鬼的面前,然后仗着自己踩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就这样俯视着他。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老鬼,这样打击小孩子的自信,他真能干得出来! 要是米娅被什么人这么说了,过后跑回家跟我哭诉的话,我打赌,我一定会帮她抽死那个敢打击她的人! 那蓝皮的老鬼好似感受到了我不满的情绪,缓缓抬头看了我眼,一双快被皱皮掩盖的老眼泛着精芒,他忽然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你可真弱啊,但是看你潜力颇深的份上,进去吧。”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Chapter 53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进了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然后看见身后的阿维娃和曼迪也进来了,令我瞬间有了种不真实感。 为什么,我们三个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如果不是那个老鬼还感叹了一下我很弱,我说不定真的会认为是路西法提前和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通过气了,然后让我们三个走后门进了学院。 但我仔细一想,大魔王这么不想被宰相别西卜发现从而被迫中止这极为难得的休假,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去和默菲斯托菲里斯院长说呢。 难道是他在信中说的?嗯,应该不是……我跟他的关系也无非就算是认识,他根本犯不着这么做。而且,他完全不知道阿维娃和曼迪的存在,所以没可能会把她们一起弄进学院。 反复思量之后,我有些怀疑地对自己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有所谓的天赋和潜力? 至于阿维娃和曼迪的顺利通过,我该认为我碰巧认识了两个小天才吗?或者,我还有应该自恋地想,天才是会互相吸引的?我在心中打趣自己。 “恭喜两位,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同学了。”我最先反应过来,冲她们笑道。 曼迪还有些愣神道:“总感觉……好像没有什么真实感,我们三个竟然都成功入学了,明明前面那么多预备学院被轻易淘汰了。” 阿维娃倒是个乐天派,虽然她一开始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她很快就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哈哈!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运气都特别好?” 我将视线投向了建筑风格低调却十分大气的偌大魔法学院,意味不明地笑道:“运气吗?也许吧。” 我现在觉得,那个老鬼并不是在寻找天赋最高的学员,而后在找可以适应这个学院特殊教学方式的学员。而我之所以能被留下来,依仗的多半是我这本属于初代女王的身体。 废话!这可是初代的身体,潜力能不高吗?黑都说了,初代女王的魔法水平绝对和堕天使不相上下,甚至能匹敌地狱七君。 所以说啊,蓝皮老鬼,我前世的实力是甚至连敌你们院长都可以匹敌的,你说的潜力也绝对不是一点两点,而是极为恐怖的。 每次想到我的前世,我都有种莫名的种族自豪感,我恨不得在所有外族面前炫耀道,‘看吧,我们的初代女王就是这么厉害,她是我们血族的骄傲!’ 但由于……她是我的前世,我每次说她的好,都会有种自夸的嫌疑,所有我只好在内心默默骄傲,哎。 我每次想到那堪称完美的前世,我都充满了豪情壮志,对自己道:“是的,现在的我很弱小,但总有一天我会永远像我前世一般的实力,成为一位合格的血族女王,引领我的子民们,客服以后未知的困难。” 我来地狱学习是有明确理由的,我想变强!终有一天,我要令自己与初代女王转世的这一身份相匹配,并让整个塞尔拉都为我的存在而感到骄傲,而不是入佩儿·罗琳预言中所说的什么会为塞尔拉带来灾难的魔鬼! 佩儿·罗琳的预言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它令我越发地想证明自己。那个与当代最强大预言师渊帝家的女公爵贺丝达在圆桌会议上所说的完全相反的预言,令我怎么都难以忘却。 佩儿·罗琳对六代伊莎贝尔女王说:“初代女王的转世,将带着地狱之花降生于阔丝蕾特,她是披着美艳外表的魔鬼,她的原罪将为塞尔拉带来毁灭之灾。阔丝蕾特的后人,比要将其诛杀。” 贺丝达却对我说:“不久后塞尔拉将会发生一场灾难,预言显示必须要有一位王者带领我们的子民,才能保证顺利度过难关。” 虽然,我知道我周围的人都很信任我,甚至连伊莎贝尔女王本人也是。可是,我自己却一直放不下心,想着万一贺丝达所说的王者,有可能从来就不是我…… “塞琳娜,你怎么又发呆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曼迪不满我总是走神的坏习惯,嘟着个嘴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先去领校服,到时候就可以直接穿着上课了,反正离门口这帮人全部挨个被骂一遍还有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道:“好啊。” 阿维娃也举手道:“赞成!我也没有异议。” 跟着空中飘着的魔法字符组成的路牌,我们找到了一个三层高的建筑,应该是类似于学生会办公室或者学生咨询处之类的地方,总之学员能在这里问到一些学院的基本事宜。 我们今天就是过来这边领校服的,虽然说是校服不如说是法袍…… 等我们敲开了二楼东侧的一闪办公室门,我们看见了一个身上盘着一条巨型花蟒的美艳女性恶魔,她有着性感的身材和烈焰般的红色嘴唇。她看见是三个女孩子进来,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导师你好,我们是这届的新学员,我们想领三件校服。”曼迪道。 “校服?哦,你指的是魔法师学徒的初级法袍吧。好的,我帮你们拿三件。”女导师站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响。 曼迪睁大她那双始终带着点机灵的紫色双眼,神采飞扬道:“喂,你们都知道魔法师的等级是怎么排的了吧,我们现在也算是魔法师学徒了,好高兴。” 阿维娃却有些苦恼道:“我,我不太知道额。” 曼迪忍不住敲了一下阿维娃的脑袋道:“哎呀,真笨!小时候没听大人们说过吗?魔法师一共分有八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魔法师学徒、见习魔法师、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师和大魔导师。”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好像听说过。”阿维娃摸了摸鼻子道。 曼迪继续道:“据说从魔法师学徒到初级魔法师一般十年可以做到,有天赋的人甚至一两年就可以。但是往后就困难了,想提升到下一个等级需要花上数十年的努力,从中级魔法师到高级魔法师还是一个分水岭,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跨越。但是,只有达到高级魔法师才能有资格接触那些大人物们。” “那到了高级魔法师之后呢?” 曼迪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阿维娃一眼,“那当然是争取成为大魔法师喽,但据说一般的高级魔法师想成为大魔法师都要花上百年之久。至于到了大魔法师之后的提升,那就不仅仅是靠时间和努力了……大魔导师更是极为稀有的存在,他们基本都在几位魔王殿下的手下工作,拥有极高的薪酬和地位。” 阿维娃后知后觉道:“哦,怪不得那个死亡导师出来的时候才引起那么多惊呼呢。” 听完这一切,我再次愣住了,喃喃自语道:“我一直知道黑很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强到这个程度啊……” 这算是名师出高徒吗?毕竟,黑的老师可是那个大魔王。 “你在说渊帝黑吗?”不仅眼尖而且听力很出色的阿维娃好奇道。 想起我那个青梅竹马的黑,还有那张有着东方气质的冷俊容颜,我笑道:“是啊,他可是我族的青年领袖,渊帝家族的亲王,血族历史上千年不遇的天才。” 曼迪意识到我们在说谁了,了然道:“哦,我也知道他,他也是我们地狱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呢。” “我记得他好像是帝都魔武学院毕业的吧,和塞维尔·路易斯阁下一个学校。塞琳娜,你也是血族,你为什么就没去帝都魔武学院呢?我记得大多数血族都是魔武双修的啊,像文森特阁下和路易斯阁下那样。” 我想起了那个任性的大魔王,冷笑道:“呵呵,真是个好问题。” 就在这时,那位女导师拿着三件法袍走了出来,听着我们在谈帝都魔武学院的事,便佯装生气道:“是谁在说帝都魔武学院啊?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学院没有他们好吗?” “对,对不起导师!我们没有这样觉得!”单纯的阿维娃丝毫没有听出女导师间逗弄小孩子的意味。 我和曼迪却是但笑不语。 女导师脸上佯怒的表情一收,“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但是要记得,我们不比帝都的那个学院差知道吗?他们也就是名气大一些而已,这么多年也就出了那么几个出色的魔法师。” 嗯……那几个里面最厉害的那个实际上还是路西法教出来的。我在心中默默的补充道。 女导师将魔法袍递给我们道:“这是你们要的初级法袍,那去吧。时间不早了,可不能第一节课就迟到。” “知道了,谢谢导师!”我们异口同声道。 Chapter 54 “通过最终测试的幸运儿们,现在你们就正式成为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新学员了,我们也将自现在开始称呼你们为魔法师学徒。我,以利亚·贾斯帕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魔法基础理论课的导师了,下面的两个月时间你们将会一直跟着我学习。”一个气质温雅的年轻男导师站在讲台前对我们微笑道。 我们所在的教室很大,有着精致的吊顶和古朴的深色系装修,有些类似于人界那些历史悠久大学里的阶梯教室,一排排棕色的复古长桌和矮凳,教室的正前方的墙壁上有一副近似于人类文艺复兴时间风格的壁画,描绘的是玛门带领堕天使们建造潘地曼尼南是的情景,两侧的木门是浅棕色的,上面也被雕刻了典雅的花纹。 教室的四个角和中心部分都漂浮着明亮的魔法灯,可是现在却被熄灭了两盏,因为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坐在了教室的前半部分。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偌大阶梯教室中,仅仅只有三十个学员,整个教室显得空旷极了。 是的,这次招生,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只收进来三十个学员,比上一届还少…… “导师,以利亚导师!听说别的学院学习魔法基础理论课都要花上至少一年的时间,那我们为什么只学两个月呢?”有一个学员举手问道。 导师微微一笑道:“因为你们是我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魔法师学徒啊,和别的学院的那些蠢货们可不同,我相信你们两个月一定可以全部学习完的,因为啊……如果你们无法通过两个月后的测试的话,会受到很严酷的惩罚的哟。” 以利亚导师一直笑眯眯的,看似温和又好相处,但是此刻,所有学员都默默地心中暗道了一句,真是个笑面虎! 看着周围同学们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我不由嗤笑一声,这帮可怜的小家伙,难道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这个恨恶光者魔法学院能有什么正常的导师吗? 就算是有,那估计也就是负责后勤的导师,绝对不会来授课。先是看了昨天的那个大魔导师等级的死亡导师,又是那种极为残酷的入学方式,再是面前的这个笑面虎,学员们差不多也该有要面对一大堆变态导师的觉悟了。 两个月的时间真的很短,根据我在塞维尔的书库和塞尔拉图书馆魔法方面书籍的经验,这简直就是一个超出大多数生物记忆力极限的时间。 可实际上……却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量的加上导师的指点,只要下了拼死的努力,应该是可以完成的。 可是现在的同学们的重心好像都放在那恐怖的惩罚上了,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看得我无奈地想叹气,果然都还是孩子啊。就算是天赋超群的精英们,他们的内心也是十分不成熟的,相比起他们,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血族,就要淡定得多了。 “塞琳娜,你说我们真的可以通过测试吗?”阿维娃有些担心地小声问我道。 我微笑点头,“当然。” 阿维娃听我这么肯定的语气,微微松了口气,“真的吗?那我相信你。”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今天给大家介绍最基本的知识,是关于魔法属性的。你们听清楚了,这个世界上的魔法一共有九大系,它们分别是风系、水系、火系、土系、木系、冰系、雷系、暗系和我们地狱住民所不拥有的光系。”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光系还被分为两类,分别是人类的普通光系和只有天使才有的神圣光系,这个神圣光系也会被我们称之为圣光属性。我在这边只稍微提一下,以后就不会仔细讲述关于光系魔法的知识了。当然,如果你们以后要上战场的话,会有专门的人教你们关于光系魔法的具体细节和对抗手段的。” 光系吗……我现在拥有的应该是普通的光系吧,毕竟初代不可能是天使。 哎,在地狱的魔法学徒拥有光系魔法属性真的不要紧吗? 导师这会又继续道:“大多数的魔法师都只有一种魔法属性,而少部分的魔法师能拥有两种,这少部分魔法师一般会比只有单系魔法师有更好的发展,我们将这些拥有两个魔法属性的魔法师称为双系魔法师,也就是未来的你们。实际上,还有魔法师拥有三个魔法属性,但是三系魔法师的数量少之又少,而且当魔法属性到达三种之后就更不易控制了,所以三系的大魔导师是极为稀有的。若能达到那个级别,那就一定会到帝都为几位魔王工作。” 曼迪感叹道:“没想到三系魔法师这么厉害啊,只是多了一种,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阿维娃很是赞同道:“是啊,听说我们这批新学员里连一个三系魔法师都没有呢,上届好歹还有一两个。” 我瞥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 嗯……实际上是有的,只是不能告诉你们。 一个男生忽然举手喊道:“导师导师!我听说帝都有四系魔法师,那有没有全系魔法师啊?” 他的问题一出就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嘲笑,大家读说他问问题不经过大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全系魔法师的存在呢。 但是导师的回答却立刻令全班变得一片死寂…… “有啊。”导师如是回答道,脸色十分淡然。 学员们立刻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我也微微挑眉地看着导师,有些好奇。 以利亚导师眯眼一笑道:“全系当然有,就是路西法陛下啊。” 哇哦……这么厉害,不愧是大魔王。 嗯?!这样一想,我岂不是天天和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全系魔法师住在一起??那我不对他做些什么岂不是很浪费资源?额,我指的是请教他些问题什么的…… 第一天的课大概只有三个小时,所以结束得很快。然后,正如我所料,以利亚导师给我们每人都发了一本超厚的魔法入门书,让我今晚回家全部看完,再顺便尝试一下冥想。 同学们发出一阵阵哀嚎声,说不定有些人都有些后悔来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毕竟这个学院总喜欢把别的学院两周之内的学习任务压缩至一天。 当看见那本书的时候,我笑了,感谢塞维尔的藏书,这本我看过了。但是……我记得当时为了看透这本书至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于是,我向阿维娃和曼迪投向了同情的目光,你们加油。 等再次回到旅店的时候,我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很淡定地打开了我自己的房门。 结果发现,咦?大魔王他,竟然不在?是不是没回来?在忙私事?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去打开了隔壁大魔王的房间,结果…… “路西法,你为什么不穿衣服!!!”我的尖叫声冲房间内传来。 “你见过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吗?”路西法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道。 大魔王全身就在腰间围了一块小浴巾,蜜色的肌肤大片□□着,头发上的水珠还不时滴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然后缓缓地划过那清晰可见性感的腹肌。路西法的身材非常好,他的体态欣长,全身的肌理结实柔韧却毫无膨胀之感。 我的预言成真了,路西法真的裸奔了,只不过是我自己跑过去看的…… 真是该死的性感啊。 啊!大魔王你不要走过来,你不能靠我这么近啊啊!! 路西法就这样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时,我非常不争气地再一次看着大魔王咽了口口水,两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大魔王凑近我的脸,挑眉问道:“好看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指自己的脸还是自己的身材,但是我很果断地点头了。嗯,非常果断。 路西法满意微笑,“那……还想看吗?” 我犹豫了一些,最后我的本能还是驱使我点头了。 “哦?”路西法只发出来一个音节,却也令我完全地僵在了那里。 最后,他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我想,你多半是饿了,蛋糕放在你房间的桌上,去吃吧。” 我很乖地再次点头,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站在门外了。 路西法站在那扇被关上的房门后低笑道:“放心,以后有得是机会。”话语间带着的玩味难以忽略。 大,大魔王竟然在调戏我?!勾引未成年这种是他也做得出来? 我想,如果我不是血族的话,我现在的脸已经红爆了。 但是,但是……大魔王的身材,实在是,实在是……我捂住脸,半天没想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但我敢确定,全世界的女人,只要是性向正常的,都会想和他发生某种成年人之间的关系。 啊,我觉得我真的需要吃点东西冷静一下。对了,还有那本书,我想我可以再从头再看上一边! 至于,以利亚导师所说的冥想尝试,我认为今天是不可能呢。因为,根本,静不下心来。 Chapter 55 第二天的课程难度也不是很大,但是时间却被增长了不少,学员们也因此有了共度午休时间的机会。 午休这段时间,被认为是增进友谊和校园恋情发展的黄金时间,因为朋友和情侣们可以在一起共享午餐。 据说,生物在觅食的时候警觉性会降到最低,这点无论是对人界的小动物还是对地狱的恶魔和塞尔拉的血族而言都是相同的。所以,在共进午餐时大家会放下对彼此的警惕,从而达到最好的交流状态。 但是,今天的我却丝毫没有想要与人交流的意思,而是像看仇人似的盯着面前学院统一派发的午餐。如果是一杯血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可这种颜色诡异食材不明的午餐,一看就是黑暗料理,我是绝对不可能吃的。 曼迪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戳了戳阿维娃小声道:“唉,你说塞琳娜今天怎么啦?我怎么会觉得她怪怪的?” “是啊,我也觉得。她在上课的时候还好,但是只要一下课就立刻走神,我喊她她也不答应我,感觉就像是神游去另外一个世界了。”阿维娃颇为赞同道。 一项观察仔细的曼迪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你有没有发现,在她发呆的时候,她总是动不动就捂脸啊。” 对血族有专业级别了解的阿维娃道:“根据女性血族行为分析百科所示,女性血族在双手捂脸时,多半是在害羞。” “难道说……塞琳娜她是在,思春?”曼迪露出里一种惊讶却带着浓浓八卦的眼神。 阿维娃倒是没有曼迪的八卦,“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她肯定是在想什么会让她感觉不好意思的事。” 阿维娃话音刚落,就见我猛得一下把叉子插入了面前的午餐中,叉子敲击通过食物接触瓷质的餐盘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我阴沉个脸看着她们,“我都听到了,好吗?不要小看血族的听力。” 曼迪完全不会被我唬到,反而嘻嘻地笑道:“啊,塞琳娜,你终于不瞪着你的午餐啦。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好事?”我似笑非笑,“你指的是我成功把昨天导师给的书背下来吗?啊,那的确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因为,我今天就可以欣赏某些人围着学院跑圈了。” “……”曼迪和阿维娃顿时笑不出来了。对她们而言在一夜之内看完那本书的确是一件无可能完成的事,所以在今天以利亚导师抽测的时候,她们就被惩罚了。 惩罚内容是,放学后围着学院跑三圈!要知道,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占地面积绝对不逊色于那些人界经过无数次扩建的大学。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算不上好,饥饿感被大魔王人为增加,还动不动就因为他走神,虽然上课的时候我已经拼命克制自己了,但是下课的时候还是会无法控制地开始神游。空腹导致心情烦躁,神游又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 现在满脑子都是,啊……肚子好饿。而且这种饥饿感是无法靠一般的食物减缓的,血液,血液,血液…… 我需要血液,温热的、香甜又甘美的血液。 总感觉今天周围的水元素好活跃啊,难道连魔法元素都同情我的饥渴想给我缓解一下吗? 咦?话说,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水元素啊?我又没有开始冥想。 曼迪忽然揪着阿维娃猛摇道:“喂,阿维娃!!你看,塞琳娜的眼睛变蓝了!!” “你胡说,人家塞琳娜的眼睛明明是血红色……哇!!真的变蓝了,而且变得好蓝。塞琳娜,塞琳娜你没事吧!” 旁边正在聊天的班上其他同学听见曼迪和阿维娃的惊呼,也纷纷凑了过来,他们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其中几个反应迅速的就去找了以利亚导师。 “导师!这个同学有些不对劲。” “她的眼睛本来不是这样的。” 以利亚导师前脚刚进班,就立刻感受到空气中充满了大量水元素,那蓝色的元素光点在教室内涌动着,这么多水元素聚集在一处令空气中泛起了湿意,感觉就像是凝聚了一层看不见的水雾。 以利亚导师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对他的学生们道:“你们快点让开,是水元素暴走!任何拥有水属性相克属性的学员立刻离开教室!” “是,导师!”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离开的离开,留下的人也纷纷散开,给以利亚导师空出足够的空间。 “导师,塞琳娜怎么了?”阿维娃有些担忧道。 以利亚导师沉声道:“水元素暴走,这种情况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在你们这帮连冥想都还没开始进行的学徒身上的,但是她,比较奇怪。” 导师说着便将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下一刻大量涌入我的身体,试图去压制我体内极为活跃甚至说是疯狂的水元素,“塞琳娜同学,你清醒一下。” “导师,我的神智很清醒。”我无奈地看着周边紧张的众人道。 “那,你们能抑制你身体里的水元素吗?” “不能。我只能感觉到周围充满了水元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把水元素吸引过来。”是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知道如何停止呢。 总是笑眯眯的以利亚导师竟然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道:“你这不是在吸引水元素,你是在释放自己身体里的水元素!塞琳娜,无法控制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啊?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没有魔法透支的感觉,甚至连力量被抽走的感觉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周围聚集着的蓝色光点会平复我内心的烦躁,是一种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以利亚导师有些苦恼,这种情况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他认为这会对学员的身体有害,但学员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 “这个问题你处理不了,交给我吧。”忽然,大魔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下一秒我就被一阵旋风裹挟而去,只留下一教室还在乱窜的水元素。 风系魔法过后,我被路西法搂在了怀里,我不自在地用手推推他道:“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路西法压根没准备理我,只是说道:“瞬移吧,这样快一些。” “哦。”我乖乖答应。 一个瞬移,我和路西法已经在我们住的旅馆里,水元素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很快我住的房间里也满是水汽。 “你是不是饿了,小东西?”路西法把我放到床上问道。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大魔王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如果不是饿了,你的水元素怎么会如此疯狂地外泄。” “原来饿了,就会导致水元素波动?”长知识了。 “那你以为,为什么想吃东西的时候会流口水啊,这都是一个道理。” “……”大魔王你在说冷笑话吗?这能是一个道理吗? “总之,如果想要停止一件事的继续发生,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其根源下手。你的水元素暴走的原因不是因为肚子饿吗,那你就选择用吃来解决。”语毕,路西法缓缓卷起衣袖,然后把手腕伸到我的面前。 “干什么?” 路西法笑道:“你不是饿吗?饿就吃啊。” “诶??怎么能……”我的神色微有些慌乱。 “你不喜欢手腕?那是要别的地方吗?”说着,路西法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啊啊,不要!手腕就很好了!” “是吗?”路西法微微一笑,“那就来吧。”大魔王的手腕被再一次放到了我的嘴边。 天哪,咬堕天使什么的,还真是下不了口啊。但是……味道闻上去,真的很诱人。我眼中的蓝色又不自觉加深了几分。 路西法见我半天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拿出了一把匕首准备开始自残。 我连忙阻止道:“诶!!别!我动嘴还不行嘛。” 说完,我眼睛一闭,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将嘴凑到他的手腕边,然后一口咬住。 腥甜的血液充斥这我的口腔,极致的味觉享受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快乐地想要呻吟。啊……味道真棒了!我主动捧起他的手臂大口吮吸着,那带着种黑暗魔力的血液划过我的食道,填补饥渴了许久的胃。 望着我餍足的表情,路西法用他的另一只手揉揉我的脑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Chapter 56 水元素的疯狂外泄已然停止,空气中的水汽也渐渐散去,我眼中的几分蓝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就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淡淡的血香萦绕在空气中令人沉醉,我满足地松开口,那温热甘美的血液刺激着味蕾,令我有些享受地眯起双眼。 我抬起头冲大魔王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尚未来得及收起的尖牙。刚刚结束进食,饥渴许久的胃也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令我整个人都带上了一些慵懒之感。 路西法望着我,墨色的眼眸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缓缓抬手,用手指拭去我嘴角存留的血迹,动作温柔亲昵也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纵容之意。 我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扫去,下意识的觉得浪费不太好,就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出于本能地去含住他那沾有血腥的指尖,然后伸出小舌缓缓地舔了舔。 可是一舔完,我就模糊地感觉到大魔王好像有一瞬间的僵硬。只稍稍茫然了一下,我就猛然意识到自己貌似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我有些呆愣地抬起头,然后就看见大魔王微微挑起他那好看的眉,然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本来就只有两人的房间,陷入了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寂静,失去涌动水元素漩涡的房间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我已经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惊呆了,赶忙松开口,并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从床尾挪到床头。望着穿着单薄月白色衬衫坐在床尾的路西法,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左思右想之后,我猛得用双手捂住了脸。 此时,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天哪,我刚才做了什么?!好想立刻缩进我那黑水晶棺材里,然后把自己锁起来啊啊啊! 不愿接受事实的我在立刻开始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嗯,我刚才什么也没干,绝对没有做出一不小心挑逗大魔王之类的事情,一切都是幻觉!对,是幻觉! 路西法看着我害羞到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想抱到怀里狠狠搓揉一番。 随即,他又联想到刚才手指被含住轻轻舔舐的感觉,墨色的眼眸中不免深沉了几分。路西法不得不承认,恋人这种隐约带有暗示性却自己全然不知的举动,真的会让他按捺不住地想要拆吃入腹。 可是,一项克制力很强的大魔王懂得压制自己的,下一秒便收敛心神,面色恢复如常。他一方面不想吓着我,另一方面是想令自己的求爱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是说,不能一上来就忍不住推到,即使他真的很想这么做。 路西法拍拍我的脑袋,声音低沉道:“别害羞了小东西,先处理你在我手腕上留下来的两个洞。” 哦,对了,差点忘记牙洞的事。消去牙洞可是连一出生的幼儿都知晓要做的事情,就这么基本的一件事竟然被我忘记,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懊恼,心中的羞意也被压下几分。我赶忙放下捂着脸的双手,然后又缓缓挪回大魔王的身边。 平时在人类身上索取过血液以后,令那些牙洞消失是很必须首先完成的事,也可以说是做为一个文明血族所需要履行的责任。因为不论是人界秘隐同盟的血族还是我们塞尔拉血族都以避世为首条戒律,且不能让任何人类发现我族的踪迹。 消除牙洞的主要目的是抹去血族狩猎的痕迹,其次就是对食物的一点点“体贴”之意,为他们省去恢复的时间,也就是随便做一做就好了。 上次因为被狼人注射光明药水的原因令我的狩猎进行到一半就被强迫停止,从而未来得及消除我在那人类青年颈部留下的牙洞,令我郁闷了好一段时间,并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忘记先消去牙洞。 看今天却又再次忘记了,我谴责自己犯下这么基础错误的同时,又思忖着自己之所以忘记,应该是我压根没把大魔王当做食物的原因。 我轻轻握住大魔王的手抬到嘴边,素白的纤长手指与他那蜜色的肌肤产生了一些色差。我静静感受着大魔王专注的视线,以及令人迷恋的温热体温,并很自然地伸出舌头准备去舔自己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牙洞,然后……我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地顿住了。 虽然,牙洞就是这么消除的,但是,对大魔王做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 “继续啊。”路西法见我顿住,有些好笑地挑眉道。 我习惯性地听大魔王的话,然后就乖乖去舔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危险,大魔王一定很想宰了我,因为他先是被一个关系不太近只能算刚刚认识的血族咬了,之后被舔了,然后又被舔了…… 听人说,魔王这种生物一般都不喜欢和别靠太近,那路西法现在会不会很生气?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安。 为了能平安回到塞尔拉参加加冕仪式,我决定在大魔王对我怒目而视之前,先向他道歉。 于是……“路西法先生,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路西法不明所以地微微蹙眉道。 “因为,我,我明知你不是食物,但还是没忍住咬了你……”我垂眼不敢看他,声音越说越小。 路西法的语气淡淡的,“这没什么,不是一件需要你向我道歉的事。而且,玛门也不是塞维尔的食物,但我却时常见塞维尔会汲取玛门的血液。玛门,看似去也很高兴的样子。” “啊?!”我有些不相信那个略微有些保守的塞维尔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么私密的事情,但还是先向路西法解释道:“这,这是不一样的!!对于血族而言,互相吸食对方的血液,是恋人间一件很亲密的事情……” 玛门他不是血族,但却是塞维尔所爱的人,所以塞维尔吸食玛门的血液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在和他。(/w\) 路西法勾唇一笑,问道:“哦?有多亲密?” “额,亲密程度应该在拥抱和接吻以上……”本来我还准备说‘大概就和人类之间的做爱差不多’,但看见了大魔王饶有兴趣的样子后,我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 “哦……”路西法似笑非笑地应着,并将尾音拉得很长。 我默默将脸撇向一边,心中已经能猜到,路西法下面想说什么。毕竟,这样想来,我的确算是对大魔王做了一件非常亲密的事。 但是,大魔王的思维方式总归还是我难以揣测的,因为他的思绪已然跳到了后面一个阶段。 “那我是不是需要对你负责?还是说,你应该对我负责?”路西法若有所思道。 “什,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西法沉吟道:“所以说,我们是要马上结婚吗?还是说,你希望从谈恋爱开始?” “……”好吧,我已经确定了,大魔王又在逗我。 路西法看见我一脸,‘大魔王你别开玩笑了/别说冷笑话了’的无奈表情,竟然正色道:“不不,我是认真的。” 我对大魔王的冷幽默有些头疼,就道:“路西法先生,我冒昧问一句,你以前有和别人做过吗?” “当然。”而且,经验丰富。 “那你有和每一个和你发生关系的人讨论婚姻的问题吗?” “从未有过。” 我炸毛,“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而且,我们也不算发展到那一步!!” 路西法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浅浅笑意,“小东西,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 我先是被大魔王的笑容晃花了眼,然后—— “诶?诶诶诶诶??!!”我瞠目结舌,只觉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我的天,太可怕了,大魔王向我表白了,我没有听错吧!那个大魔王他……竟然向我,表、白、了!! 啊,虽然他的确很照顾我,但是……我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 于是,我表情异样地坚定地喊道:“我不相信!我不觉得你会对我一见钟情,而且,你要是喜欢我,就是老牛吃嫩草!” “……”路西法的脸黑了。人生第一次表白没有成功,还被失忆的恋人斥责‘老牛吃嫩草’,这对于曾经的拂晓明星、天国副君,现地狱君王的路西法陛下而言,无疑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大魔王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危险起来,他二话不说就捏住我的下巴,将我拽过去,狠狠吻住。 “唔。”数次尝试挣扎失败后,我就再次欲哭无泪地妥协了。 事实证明,我这么不经大脑地对大魔王说话简直就是找死。因为他会用实践,霸道地告诉我,‘抱歉,我还就想吃你这棵嫩草了,你拿我怎么样?’ 果然,大魔王这种生物都是任性惯了的…… 啊,路西法你不要把舌头伸进来!不要舔我的小尖牙,嗯~ Chapter 57 在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学习的日子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然逝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付出了努力,并凭借血族先天具有优势的记忆力以及学习能力,顺利通过了魔法基础理论的考核。 曾经大量塞维尔的藏书对我帮助很大,当通晓一些魔法理论知识后,我在魔法阵的研究绘制方面也得到了不少新的启迪。我学习着去控制这个身体本身的力量,并且尝试着将水转化为冰,也有了一些水系与冰系间模糊的认识。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段时间了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行踪飘忽不定,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去办私事的大魔王,对他的称呼方式也从“路西法先生”变成了“路西法”。 我也发现路西法他除了偶尔会任性一些以外,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相处的,而且他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的确是一大视觉享受,每天回旅店看见他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书,我都觉得心情会莫名得愉悦起来。 可是最近,我发现大魔王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愈加频繁了,若是说他两个月前对我还处于偷偷摸摸占便宜的状态,那么现在现在的他可以说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 你说他自己坐在沙发上看书就算了,干嘛非要把我搂在怀里坐着,他就不觉得挡视线吗? “不觉得。”路西法在我的耳边低笑道,然后又将我搂紧了几分。 “……”我撇了撇嘴,自暴自弃地往路西法身上一靠,好吧,我又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口了。 可是说实话,靠在大魔王身上还是挺舒服的。这会,我的背正好可以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他带着温和暖意的体温。 我缓缓将视线移向他正在看的书,有些泛黄的书页上是一行行晦涩古老的地狱文,还没怎么关注内容我就开始神游了。 路西法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令我感到十分熟悉的清雅淡香,而且不可否认,每当我看见他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种由内心深处升腾而出的平静安宁,心中的一切烦躁与不安的情绪都能被瞬间抚平。身体里这份陌生力量时而为我带来的彷徨和惴惴,也会在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会被驱散一空。 路西法给我带来的是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之感,每当我遇到困难揪心事的时候,脑中都会不自主地浮现出他的身影,心中叫嚣着想要冲到他的身边,总有种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切都不用我忧愁烦恼的感觉。 我也不清楚,这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是从何而来,这让从来没有如此依靠过他人的我感到了一丝慌乱,毕竟我对塞维尔都没有过这般的依赖过。 我觉得自己和他明明才认识没有多久,可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其实你们相识已久’,这一直令我十分费解。 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对路西法的体温是眷恋并且渴望的,他所作出的亲密举动,我也从来不会感到一丝排斥,更要命的是明明是他在对我动手动脚,我却有种自己占了他便宜的感觉。 现在,路西法就这么懒懒地拥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手搭着我的纤细的腰肢,时而在我敏感的耳边吹吹气,感受我因害羞而微微僵硬的身体,好不惬意。 就是这样,我还觉得他对我的不是调戏而是勾引,怎么办?(夜喵:哎,没办法,大魔王颜值太高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大魔王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根本经受不住他的诱惑。因为,每当大魔王有意无意地露出他那蜜色的肌肤以及性感结实的腹肌时,我都会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摸。(/w\) 可是,不得不承认有一件事始终影响着我,虽不知这种想法因何而起,但我总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回应路西法的感情…… 次日清晨—— 第四狱西边的灯塔再次燃起毫无温度的幽蓝色火焰,可那跃动的火光好似有着不甘落寞的灵魂,努力地燃烧摇曳着照亮了一小片漆黑沉寂的夜空,也令那一项如化不开的墨一般的黑夜散去了几分压抑之感。 在这地狱,没有破晓带来的晨光熹微,没有一碧如洗的蔚蓝天空,也没有人界那般旺盛的生命气息。可这里却是那些永世居住在黑暗中的生物的一方乐土,没有神的光明和仁慈,只有无限滋生的黑暗与堕落。 地狱的魔族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潜藏在他们那纸醉金迷外表下的是敢爱敢恨遵循的本质,他们活得潇洒恣意,却又有很强的契约精神,与那些高住在苍穹之上却冷漠伪善的天使们全然不同。 我此刻正悠闲地靠着椅背,坐在教室里一个靠窗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并时而望向窗外。现在时间还早,五盏魔法灯仅仅点亮一盏,只有我一人的教室显得异常冷清。 如往常一样,在进学院门的时候,我向蹲坐在暗红色拱门上的两只可爱的石像鬼打招呼,得到他们只动动眼皮的回应。然后,就径直走到教室想找个位置坐下,却在打开门之后我发现自己貌似早来了不止一点。 百般无聊之下,我从教室后面的书架上翻出了几本与地狱史有关的书籍,并找到路西法的传记部分开始 大魔王从来不会主动提到他过去做的一些事情,也几乎不会和我谈地狱的发展史,更不会说任何关于天堂的事。这些事他不说,我也不会问,因为我清楚有些事对于路西法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但有时我却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所以,我偶尔会看一些关于地狱历史的书籍,或者通过他人的叙述,了解一些路西法过往的事。我认为,这样,也许能让我对他又一个更完整的认识。 我已然知晓,堕天前的路西法本是天国副君,圣光六翼炽天使长,在天堂是地位仅次于神的天使。 他是破晓的晨星,同时也是金星以及光辉的象征。他是神最喜爱的天使,也是神最为杰出的作品,他拥有相当于耶和华神六分之五的力量,并且在天界有着极高的声望和权力。 我曾在人界的书卷上见过这样的记载:“在叛变之前的路西法,是天界所有天使中最美丽、最有权柄的一位,其光辉和勇气,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能与之相较。” 人类用‘叛变’来形容路西法和他的追随者们的堕天,但是地狱的子民们却称其为一次‘失败的变革’。 关于路西法的堕天理由众说纷纭,天界有天界的说法、人界有人界的猜测、地狱也有地狱的诠释,但估计真实的原因也只有那七个撒旦级的魔王知道。 可如果真要谈到对于那个事件的具体描述,三界却又是大同小异,都是说路西法率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后经过数日激战,终不敌米迦勒带领的天使军团,反叛失败之后路西法和追随他的天使们自天界水晶墙堕天而去,并在浑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才落到地狱。 据说,当时路西法是准备把地狱当做暂时的阵地,令手下的堕天使军团稍作歇息调整,过个几年还要准备打回天堂去。这样,他们顺便还可以将地狱的魔族作为兵力的一部分,令军团的战斗能力更加强大。 但由于那时的地狱慌乱异常,有点实力的恶魔领主占领着各自的地盘,肆意奴役残杀低等魔族,他们的残暴不仁使得大多数低等魔族都处于生存困难的崩溃边缘,各个都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颓丧心态。 谋杀,通奸,乱伦,偷盗,做伪证,亵渎神祗这都是在人类心中最深沉的罪恶思想,在地狱都是些常会发生的事。 整个地狱毫无法制可言,烧杀抢掠弱肉强食,到处都是淫乱且腐烂的气息,魔族们会在众目睽睽宣泄那最原始的,不知羞耻也毫不收敛。那时的他们就像是野兽,行为原始粗鄙、智力低危,为了活命而互相厮杀,整个地狱也都充斥着无尽的死亡与血腥。 高等魔族的生存状况会好上一些,但也是各自为政的一盘散沙,他们时而在有实力的领主手下办事,时而干干弑主篡位的勾当。他们喜好破坏和毁灭,享受杀戮嗜血的快感,生命中充满了暴虐和不堪。 路西法花费了近百年的时间去整顿地狱恶劣的生存环境,他率领的堕天使们所向披靡,杀了数个不愿乖乖投降的恶魔领主,收编管理了一项以强者为尊的高等魔族特别是大恶魔们——最强大的地狱原住民。 路西法就这样用几乎可以被称之为铁血的手段,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形态,在地狱建立了堕天使为王者的政权,靠得就是那睥睨天下的强悍实力。然后,就是发展地狱经济并大肆地开辟空间,扩展魔族们原本小到可怜的居住地,最终在扩建到第七层时停止,并开始了从曾经的死亡地狱到现在这幅繁华景象的改变。 本来只是为了让堕天使军团们在地狱住得舒适一些才进行的改造,却慢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地让地狱从暂居地发展到努力创造的家园。随着,玛门动用大量财力在第七狱建造了空前绝后的恢弘宫殿“潘地曼尼南”之后,堕天使们彻底不想回天堂了。 这样又是过去几百年,本来与天界小战争不断的情况也被改善,路西法与神派遣而来的大天使长签下了千年一战的契约。 地狱开始休养生息、日渐变得文明繁荣,路西法也随之变成了魔族心中最为伟大英明的君主,万众崇拜的偶像(大众情人)。也难怪大魔王他自己不愿意多说,这地狱的发展史简直就是一卷路西法的功绩书写卷,更是最能显示他独特魅力与旷世才干的系列书籍。 感情地狱的历史教科书,就是一本让未成年魔族爱上他们君王的书…… 看了大魔王这么波澜壮阔,令女性魔族眼冒桃心,令男性魔族热血沸腾的一生后,我忽然感觉很难将地狱史中那位器宇轩昂、叱咤风云的君主与喜欢懒懒地搂着我看书的大魔王联系起来。 我现在更加不敢相信,那个大魔王会喜欢上我了。毕竟,路西法之所以能当魔族女性这么多年的梦中情人,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没有情人。 他来地狱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 正是因为他始终单身而且性取向正常才会令全地狱的女性趋之若鹜,而现在,这个黄金单身汉,竟然说他、喜、欢、我?!多么不可思议,多么难以置信…… 将书合上后,我抬起素白纤细的右手,淡蓝色的水元素瞬间汇聚,一股水流在空中缓缓流动,灵巧地穿梭于我的指缝中,下一刻又在指尖处轻轻缠绕。温和的水流在我的控制下聚合,静止悬浮于掌心,继而化为了一朵美丽晶莹的冰花,落在我的掌中。 我望着手中由寒冰凝成的花朵,微微有些出神。 天使们说,堕天使是被从天堂驱逐出来的天使,他们已然被圣灵册除名,他们的内心和他们的羽翼一般都是那堕落污秽的黑色。 他们认为堕天使们黑色的双翅是背叛以及不详的象征,但我却觉得那如夜空般漆黑的颜色真是美极了,宽大的翅膀和那黑羽都是我所欣赏的。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去摸了摸自己左肩下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黑羽图案,至今未被解决,时间久到我自己都差点忘记。 一阵轻风吹过,扬起了我银色的发丝,也掀开了桌上那本涉及地狱史书籍的扉页,那扉页的正中间是路西法所说的一句话:“我是世界的光:我的追随者不该行在黑暗里,而应该在光明中生存。” Chapter 58 时间已然不早,学员们也陆陆续续到达教室,原本有些清冷的感觉被一扫而空,数盏魔法灯也被全部点亮,灯光柔和发散,教室前端的壁画也被映亮了几分。 我依然坐在刚才的位置,保持单手支着下巴的动作,望向窗外。在放任自己的思绪随意发散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曾经在人界神学古籍上见到的一段关于路西法的记载——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地狱,到坑中极深之处。” 人类们普遍认为,路西法之所以堕天,是因为他的野心以及对权力的向往。他挑战耶和华神的权威,并狂妄地认为自己可以取代神站在这世界的最顶巅。他的行为是对神的反叛,因此被逐出天界,永远地离开了神的国。从而,被人类的天主教教廷安上了傲慢的原罪。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我对人类的见解表示怀疑。 先不说路西法的那种充满魅力的自信到底算不算是傲慢,就算是也没有人会有任何微词,因为在地狱众人的眼中他们伟大贤明的君主是完全有自傲的资本。 “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臣”这才是路西法的傲气,不愿在第七天做一个永远活在耶和华虚假的悲悯中,只会赞颂他的光耀的炽天使。(炽天使是天堂位阶最高的天使,但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围绕着御座飞行,不分昼夜地歌颂神的功德。哈,多么讽刺,真是虚荣的神明。) 路西法就是这么以一种放纵的姿态,直接地表达与其在那神的“乐园”被奴役驱使,不如到这贫瘠荒芜的地狱开辟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至少这样的他们是自由的。估计,那三分之一的天使们正是认同了路西法的这一观点才随他反叛的吧。 那路西法他……真的醉心于那至高的权柄吗? 这个问题一出,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联想到大魔王那明明可以霸气狂傲、睥睨天下却偏要慵懒随性、悠哉悠哉的样子,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道:这样的路西法怎么可能是那无聊权力的奴隶。 “塞琳娜,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阿维娃凑到我旁边坐下问道。她老远就看见我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嘴角噙着一抹化不开的柔和笑意。 我刚想回答,就见曼迪也走了过来,她笑着朝阿维娃挤眼睛,样子十分俏皮道:“还能想什么?她笑得这么甜,肯定是心里有人了。” 直率却有些单纯的阿维娃完全相信了曼迪的话,惊讶地看着我道:“诶?塞琳娜,你谈恋爱啦?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说完,还用一种你不把我当朋友的委屈眼神望着我。 望见阿维娃那双颜色极淡却神情丰富的眼眸,我有些头痛地扶额道:“我刚才只是在看地狱史从而想到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在谈恋爱。”唉,曼迪不愧是天赋卓越的占卜师,连第六感都异常的敏锐,连这种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事都被她察觉到了。 曼迪对我的说辞压根不相信,“少骗人,你前段时间桃花运那么旺盛,你当我是瞎的哦。” “嗯?你又用塔罗牌占卜我们几个了?”我微微眯眼道。 曼迪知道擅自占卜他人是一件失礼的事,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心虚道:“咳咳,才没有……” “曼迪,说谎话可不好哦。”阿维娃扭头望向曼迪,也开始面色不善。 “我,我使用水晶球的……”对在我和阿维娃的逼视下,曼迪乖乖低头认错,一对象征恶魔血统的羊角也垂了下来,“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擅自占卜你们了。” 成功转移话题并打击了曼迪八卦气焰的我,无疑成为了本次最大的赢家,我暗自哼笑着移回视线,在以利亚老师进教室后,这件事也就此为止。 可若说曼迪所指的桃花真的是路西法的话,那她的确可能会从我身上看见相当旺盛的桃花运…… 视线瞥了眼桌上静静放置的史册,我又感觉有一瞬间的晃神。实际上刚才看完地狱史后,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只凭借一个米迦勒,真的可以击败堪称无敌的大魔王吗? 但这个问题只是从我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得到深思,因为导师已经开始宣布重要内容了。 “上次的魔法基础理论测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恭喜各位学员,你们全员通过!这就意味着,本次将没有人会受到惩罚。”以利亚导师话音刚落,就见到自己学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其实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以利亚导师满意一笑道:“我很能理解你们此时兴奋的心情,这也说明了你们对这所学院的教学模式和节奏已经逐渐适应。后面,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你们交给具体各系魔法的导师们了,这也意味着你们将正式开始学习魔法的运用。从此以后,你们所学的将不再是理论课而是实践课。” “耶!!太棒了!”教室里一片欢腾,终于要摆脱无聊的理论课,大家都十分高兴。 “呵呵,别高兴地太早,还有数不清的魔咒等着你们去背诵呢。”以利亚导师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魔族小少年们的热情,教室恢复那死一般的肃静,大家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以利亚导师。 “啊,又是背诵,我最讨厌背东西了。”曼迪小声嘀咕道。 阿维娃笑着安慰道:“但是,背会了就能使出各种绚烂的魔法了,你得这么想啊。” 以利亚导师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我让你们自行冥想,捕捉汇集魔法元素的训练,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学员们积极响应,此时用视线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那都是一副神采奕奕地得意样子,好像是暗自苦练许久,终于可以拿出来给导师炫耀炫耀了。 “导师,我已经可以自由的燃起火焰了。” “导师,我也可以控制风力了。” “我能让植物快速发芽。” “唤出雷电也难不倒我……” 同学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冥想成果,各系魔法色彩绚丽地在教室中被一个个展示,阿维娃的木系风系和曼迪的风系土系也使用的很顺溜了,虽然还不可以用出攻击和防御的手段,但基本的控制却是可以做到。 “嗯,这么短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算是可以了。但是,这样还不够!你们已经可以自由转换自己的两种属性了吗?” 学员们面面相觑,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很多人都没能做到这一点。他们急于想得到结果,就着重练习了他们更容易控制的那一系魔法,至于他们的第二属性倒没怎么去管。 “我知道你们的两种属性不可能完全均等,必定一个强些一个弱些。但是,你们绝对不能因为那一项弱小就自动忽略它,若是这样……你们将失去拥有双魔法属性的优势,知道了吗?”以利亚导师一下就指出了部分学员们存在的问题,并严肃地指正他们。 我表面上认真听着导师的指导,实际上是在桌子下面用魔法弄出小水流给刚被阿维娃刚刚用木系魔力催熟的黑暗魔药浇水,另一只手凝出冰刀递给曼迪,让她帮忙切苹果…… 我们相视一笑,导师说的这个问题,对我们三人而言,都不是问题。对,因为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优、等、生(学霸)!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班上还有好几个人都可以双系魔法自由转换,只是我们几个正巧在偷懒而已。 说教完毕,以利亚导师褪去严肃的表情,露出微笑道:“好了,我也该带你们去新导师那里,让他们把你们都领走,我就轻松了。走吧走吧。” “诶??以利亚导师,你不会想我们吗?”班上的男同学挤眉弄眼,故意调笑道。 离别时刻,一项戴着温和微笑面具的以利亚导师,也难得露出了略显真挚的爽朗一笑,“才不会,别恶心人了臭小子,滚吧。” 后来,以利亚导师将我们领到学院里一个特殊的魔法训练场地,这个训练场是学院现存唯一的室内魔法训练场地。 黑暗格调且恢弘大气的建筑风格,内部空前却是宽敞的空间明亮舒适,地上铺着刻有小型魔法阵并可以自主修复的大理石地砖,各色的魔晶被镶嵌在墙壁和石柱上,闪烁着璀璨的魔法光芒。 这个训练场地虽说是室内的,但它可不会轻易被释放魔法的学员们从内部摧毁。因为这个训练场不仅有四层魔法光壁笼罩其外,内部的所有墙壁上都附着着极为强劲的防御魔法阵,据说可以承受住十个高级魔法师的同时攻击,可以用坚韧无比来形容。 也正是因此,学院每两年一次的魔法竞技才会在这里进行。 今天,我们将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将要指导我们魔法技能的导师,也将开始迈向从魔法师学徒到成为真正魔法师的第一步。已经有了理论基础的我们,终于要开始正式学习魔法。 少年少女们穿着整齐的魔法师学徒法袍站在训练场的西侧入口处,等待新导师出来把他们分散着领走,当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其实,大家有些期待的同时,也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同学和以利亚导师有些不舍。 “塞琳娜,我们以后就要分开来上课了,呜呜呜,我好难过。”曼迪拽着我的胳膊,轻轻地晃啊晃,可爱的苹果脸也被鼓起,显示着她此刻不高兴的情绪。(嘤嘤嘤,伐开心。) 和曼迪有着相同属性从而有部分课程可以一起进行的阿维娃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曼迪,别难过,我们只是分来上课,午休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吃饭的嘛。” “呜呜,可是塞琳娜她真的需要吃饭吗?我从来没见过她动过一次学院的午餐!” 阿维娃继续耐心道:“塞琳娜是血族,不会吃我们魔族的食物。但这不妨碍她中午来找我们聊天,我说的对吧,塞琳娜?” “嗯,当然……”我微笑着应道。 呵,我不会告诉她们,我不吃学院的午餐不是因为我不能接受魔族的食物,而是被路西法帮我从人界弄来的大量血袋给喂饱了。而且,现在的我还过着,时而有大魔王血液做加餐的美妙日子…… “啊,你们快看,新导师们出来了!”忽然,一声含着激动的轻呼声吸引了我们三人的注意力。 学员们躁动起来,都伸长脖子朝着新导师出来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了六个风格迥异的导师陆续走了出来,随着他们的靠近学员们也渐渐可以看清他们的长相。 但在下一刻,本来还有些小兴奋的学员们同时僵住了,全场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静止了一般,一种沉重的压抑之感扑面而来,所有学员都感受到了死亡正在朝他们迫近……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一样的绝望,挣扎着却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此时的我,也已然被惊呆了,根本不愿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死,死亡导师……为什么?他不是在教高年级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Chapter 59 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导师和学生一样,都是要求拥有两种或两种以上魔法属性的,所以这六个导师的某些魔法属性实际上是有一定程度上重合的。 比如说,这六人里面唯一的女导师,也就是那天我和曼迪她们一起领魔法学徒初级法袍时见到的那个女导师,她就是火土双系魔法师。而她旁边站着的一个身穿宽大黑色斗篷并且浑身萦绕在一片阴暗之中的男导师,他是土暗双系魔法师,也有和美艳女恶魔导师一样的土属性。 也就意味着,拥有土系魔法属性的学员,既可能跟着女导师学习又可能跟着那个阴郁的男导师。当然,决定权不在学员身上而在导师身上,让导师有机会根据他们的大概喜好挑自己想教的学员。 本来学员们就不怎认识新导师,所以大家都觉得被哪个导师选中都没有太大区别,导师的性格和教学方式慢慢去习惯磨合也就好了。反正,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师资力量是非常强的,而且学院对导师的要求比对学员的还高,所以学员们也不担心会被分到不够优秀或者不负责任的导师。 但是……死亡导师,冰风双系大魔导师科林·霍华德的出现,让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分配学员的过程变得异常惊心动魄。 所有拥有冰系和风系的学员都用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望向死亡导师,死亡导师那张勉强算得上英俊却可以瞬间冻死千万人的棺材脸,在此时此刻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莫骨悚然。 那天招生时,我们都已经见过死亡导师的‘风采’,如果被他选中,以后的命运会如何,根本不用猜想也知道,那必定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挑选学生正是开始,有着烈焰红唇的妖娆女导师和她身边那个将帽檐拉得很低的阴郁男导师先挑走了七个学员,其他导师也陆续开始挑人。 “好啦,我就要这几个了,你们不要和我抢哦。”女导师指了几个学员后朝旁边的男导师们妩媚一笑,盘在她肩上的花蟒也朝男导师们吐了吐信子。 之后,整个人都萦绕在阴暗中的男导师伸出了他有着黑色指甲的惨白手指,指了几个学员后,用喑哑的声音道:“那我就选这个小家伙好了。” 看着周围的没有冰系风系魔法属性的同学渐渐被其他导师安全挑走,有风系冰系的学员们开始用一种几乎哀求的目光看向除死亡导师外有风系和冰系的导师们,一个个都可怜极了。他们根本不敢直视死亡导师,好似只要稍稍接触死亡导师的视线就会被冻得抖上几抖。 而此刻,知道一些不为人知内幕的我已然是面色惨白,可能血族的肤色本来就有些苍白所以曼迪和阿维娃并没有发现,只是当我有些紧张所以不说话。再者,此刻拥有风系的她们已经是自顾不暇,估计也不会有心思一直盯着我看。 这个死亡导师科林·霍华德,他根本就不是双系大魔导师,而是三系!水系、冰系、风系,三系大魔导师!!虽然,他为了不让外人怀疑院长身份而刻意隐瞒了之一点(众所周知,三系大魔导师是要为地狱七君或者是七魔王工作的),可我是知道真相的! 这个学院的院长就是地狱七君之一的默菲斯托菲里斯,而作为地狱七君主要辅臣的死亡导师科林·霍华德也是一个魔法水准登峰造极的三系大魔导师! 死亡导师拥有两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属性,这次……我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联想到路西法昨晚和我说的话,再看看眼前摆着一张死人脸的死亡导师,我立刻有种两眼一抹黑气得想吐血的感觉。我现在终于知道,大魔王他昨晚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结束了魔法理论基础的学习,并且在我回答是后,又微笑着对我说明天会有惊喜,对,惊!喜! 呵呵,死亡导师做新导师,真是好大的惊喜啊啊啊!! 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惊喜根本不止这么一点点,因为……没能逃掉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曼迪和阿维娃。 我的脑内已然不自主地浮现出大魔王含笑的脸,并且旁边还附上了一行字:“我不想你孤单,所以朋友来陪你,看,我是不是很体贴?” 我无法直视自己脑中的想象,开始转移注意力,然后就看见了已然石化的曼迪和阿维娃。在心中为她们默哀之后,我无情地将她们从逃避现实的石化之中拖拽出来,并且一手脱一个,跟在死亡导师后面往训练场中走去。 虽然,我们对死亡导师残暴的教导方式早已有所耳闻,但是听说和真正经历起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据说,曾经在死亡导师这边被教导过的学员,一旦出去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学习经历,那必定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大呼惨绝人寰! 本来我还安慰着自己,就算是死亡导师也不可能在教学第一天就让我们接受什么严苛的训练,可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死亡导师在我们这几个新学员上他课的第一天,就让我们体味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先是让我们使尽全力释放魔力,然后去展示现在所能施展的所有魔法,通过这个步骤来了解我们各自的魔法属性以及大概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很快就对到底我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有了相当彻底的认识,然后他问了我们几个问题。 “你们现在学习魔法是为了什么?想学习到什么程度?是否有明确的目标?”死亡导师连问道,还是那张冻死人的冷脸,好在看在我们是女孩子又是他学徒的份上,并没有露出那天在入学测试是看见的凛冽眼神。 我第一个回答了导师的问题,并且是难得的正色道:“导师,我现在学习魔法是为了提升实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达到大魔导师水准。”说道这里我顿住了,微微敛目后,没有再继续回答下去。 我隐去了后面想说的话:至于未来的目标……我想成为一位合格的血族女王,引领我的子民们,克服以后未知的困难。 “最短时间?现在地狱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的年龄是两百岁,这个记录是你的同族创下的。但是,据我所知渊帝黑是八十二岁开始在帝都魔武学院学习魔法,用一百一十八年的时间成为了大魔导师,期间还受到了路西法陛下的指导。你觉得,你需要花多久?”死亡导师的语气很平淡,就是很单纯的陈述,没有对‘狂妄’地想用很短时间成为和他平阶大魔导师的我表示任何嘲讽或者不屑。 我有些讶异,没想到死亡导师竟然对黑这么了解,这么具体的时间连我都不太清楚。 我思索了一下,保守估计道:“我的话,至少需要两百年。” 谁料,听到我的回答,死亡导师却忽然摇头了,他道:“不,你用不到两百年。而且,以我的经验看来,你甚至连一百年都不会用到。” 死亡导师的一席话,令我震惊,但当我再想问他的时候,他却将目光移至曼迪身上,看似不想再继续刚才与我的话题。虽然,我很想知道死亡导师那么说的原因,但看他摆出现在这个态度,我也只好识趣地闭上嘴。 曼迪在被死亡导师目光锁定的时候,神情还有些呆滞,可以看出她还没从刚才听到我和导师的对话中缓过劲来。等阿维娃推了她一下,她才一个激灵地回过劲来,开始回答问题。 我这会的思绪也有些乱,曼迪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只知道她好像是要回家族帮忙什么的。之后,阿维娃的回答,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因为当她说想成为和塞维尔一样可以上战场的魔医后,我就开始默默吐槽,毕竟,塞维尔他根本没上过战场。 听完我们的回答,死亡导师就开始给我们上第一节课,他严肃道:“你们听好,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没有点体力可不行,特别是你曼迪·罗瑟琳·巴塞洛缪,看你这个歪歪倒倒的样子就知道你平时有多么疏于练体!现在,给我开始跑,围着训练场跑个四圈再说。塞琳娜·阔丝蕾特,阿维娃·迈卡布朗你们也一样,去跑!” “诶?!”曼迪难以置信地惊呼着。 却被死亡导师冷冷地一瞥,“嚷什么,是六圈嫌少吗?那要不要我再给你多加一圈?” 曼迪哭丧着脸,“不,不用,我开始跑……” 六圈结束,曼迪已经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张着嘴艰难地喘息着,那样子颇像条离了水的鱼。忽然一下子这么强的运动量,别说是恶魔血统稀薄的曼迪,就连一直以敏捷著称的暗精灵也有些受不了了,阿维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弯腰支撑着膝盖没换过动作,估计也是相当的疲惫。 而我,就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那里,跑了和没跑似的。跑完后,略微停歇一会,我就去帮阿维娃顺气,再顺便把趴在地上的曼迪拉坐起来。 “塞,塞琳娜……你,你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而且……你为什么,能跑得,那么快?”曼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不要小看血族的速度,亲爱的曼迪小姐。虽然,我族比较喜欢瞬移,但不要忘记,极致的速度也是我族的一大特点。而且,我们血族大多数都是魔武双修,所以我不能算是纯粹的魔法师。” “可是……你看起来,那么的娇弱!”曼迪不服气道。 “魔武双修?”听到这个词,阿维娃来劲了,她偏头看向我眼睛亮亮的,“这和塞维尔·路易斯阁下一样。” “没错,我们都有自己的武器,他有三血刃之一的直刀‘冥血’,我也有双剑离渊。” 见我们六圈已经全部跑完,死亡导师来到我们的面前,他先是睨视了像死狗一样的曼迪一眼,看向阿维娃的时候脸上稍霁,然后当视线移到我这时,却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看得我不寒而栗。 还没待我们修正完毕,导师已经开始下达第二项任务,“曼迪·罗瑟琳·巴塞洛缪再跑两圈,塞琳娜·阔丝蕾特和阿维娃·迈卡布朗”死亡导师丢给我们一人一本咒语书,“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背完这本书,我会检查。” “……”我瞪大眼看着面前至少有三厘米厚的棕色硬皮书,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在煎熬中度过了这水深火热的一天,我远远地遥望第四狱西边的灯塔,差点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学院,阿维娃和曼迪也和我有着同样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一片良久的静默之后,我用略带质问的语气,怒视曼迪道:“曼迪,你不是喜欢占卜你自己和身边人的运势的吗?为什么连我最近桃花运旺盛都占卜出来了,却没有发现我们三人今天会遭遇如此巨大的不幸?” “我不知道啊!这不符合常理!但你最近的桃花运真的很旺盛,难道……死亡导师也是你的桃花之一?” “……” Chapter 60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更倾向于在街道上行走,路过形形□□的魔法小店。或许,偶尔在屋顶上几个轻跃,驻足高处去感受风吹过时魔法师袍下摆微微鼓动的感觉。 但是今天路西法的“惊喜”却令我改变了主意,在按捺着对路西法的怨念向曼迪和阿维娃告别后,我准备直接使用瞬间移动回到旅店。 一个瞬身,我已经脸色阴沉地站在了我在旅店所住房间的门前,身上的怨气几乎能化为实质,以一层黑气的形势显现出来并萦绕在我的周围。此时的我气场全开,不断冒出的黑气再配上我深色的法袍,显出了一种凌厉逼人的气势。 我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且抬手去拍门,门在我的大力摧残下发出一声声闷响,那门板好似随时都会因为支持不住而从门框上分离。 是的,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我准备在路西法开门的那刻猛得一下子扑向他,将他狠狠扑倒在地,并坐在他的腰上,来抒发我此刻愤怒的心情! 但结果……却是在路西法拉开门的时候,我猛得撞进他的怀里,然后被抱了个满怀。 一打开门就被我如此热情地投怀送抱的路西法微微一愣,但随即他就微笑着地将我整个人搂进怀里,感受着我那偏低的体温和身上夜百合的馨香一脸满足。 在路西法的怀中我周身的黑气渐渐散去,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郁闷,于是,我赌气似的将脑袋用力抵在他的胸膛上。刚才在恼怒之下,我竟然忘记了自己和大魔王的实力差距,现在看来,我这点力气想推倒大魔王果然还是不可能的…… 路西法察觉到我有些郁闷的情绪,低头望向怀着的我,面带温柔之色,关切地低语道:“今天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大魔王这幅面露浅笑温情脉脉的样子,我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郁闷之余却也发现自己心中的怒气已经渐渐消去。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爽,就故意虎着脸控诉道:“我今天开始上实践课了,如你所愿死亡导师成为了我的导师,可这哪里是惊喜明明是惊吓!” 我的情绪中含着不满,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靠在大魔王怀里抱怨的行为看上去就像在和他撒娇似的。 路西法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帮我顺毛,我那银色长发就像是流动的细密银沙,在指间留下丝绸一般滑顺且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低头在我的发顶处留下了轻轻一吻。 路西法低笑道:“科林·霍华德有两种和你一样的魔法属性,他又是恨恶光者魔法学院中综合实力最强的,若是想为你找一个能快速提升你魔法水平的导师,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死亡导师残暴的教学方式简直可以称之为魔鬼训练……” 路西法闻言,好笑道:“你都到地狱了,接受一下魔鬼训练又怎么样。” “……”我沉默了,因为我觉得他好像说得没错。那我之前到底在纠结什么?实际上我也并不讨厌死亡导师,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教导方法,那我刚才为什么要向路西法抱怨?我忽然觉得有些弄不清自己之前的想法了。 于是,我把一切归咎于路西法,因为我发现自己只要在路西法面前智商就会降低,理性思维能力也会下降…… 我抬眼看了看脸上带着极美笑意的大魔王,心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美色误人吧。 比如说,现在我就因为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低沉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心有些乱了,“那个,路西法,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嗯……让我想想。”路西法将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头顶做思索状,但经过思考他发现自己很享受此刻的温馨,根本不想放开我,便道:“不可以。”于是大魔王在将门带上后,继续搂着我。 “诶?”我轻轻推了推任性的大魔王,并且下意识地去掩饰自己有些不稳的心绪。不得不承认,路西法有着足矣令我沉沦的致命魅力,他的体贴和深情就像是一张无形中织成的温柔的网,可以在不知不觉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的我是十分矛盾的,我深知路西法对我的感情不假,否则他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并且我清楚自己对路西法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没有感觉的话我不会容忍他动不动就对我做出的亲密举动。 但是……我的眼中多了一丝黯然,此刻的我真的无法接受路西法对我的感情,因为有很多事情我需要去考虑。首先,我仍然在意路西法做我地狱至高无上的王者又是一个优秀至极的六翼堕天使,他到底为什么会看上我? 我从来不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大魔王这么多年身边也可以说是美人无数,对他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绝对不在少数,他对那些美艳性感的女恶魔毫无兴趣,竟然在还没见过几次的情况下看上了我这个还顶着未成年相貌的血族? 而且,我敏锐的察觉到大魔王对我的感情实际上十分复杂,尽管他在尽力掩饰,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所以,我会产生疑问,路西法时不时会显露出的那种快要将我溺死其中的浓烈情感,怎么可能产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好感了,而是一种难以描摹的彻骨爱意!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明显地感觉到,路西法是在抑制他对我的感情。 在于他相视对望的时候,我总能从那墨色的眼中看到一种深沉的情绪,那种情绪非常的复杂,难以读懂。 我不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对我抱有那般深沉的感情,更不知道改如何回应他,这种无力感令我惶恐不安…… 其次,就是关于初代女王曾经恋人的事,那个梦境对我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深究下去,因为初代的恋人很可能是一个天使,说不定还是现在天堂比较重要那几位其中的一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帮初代放弃她的恋人了,虽然我清楚初代就是我我就是初代,我们有着相同的身体和灵魂,但是对于血族而言和天使再续前缘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我比较在意的就是黑的问题了,他前段时间总是躲着我,很多事都没能找到机会好好谈一谈。 曾经与黑的那段青涩美好的恋情已经结束,可那结束的原因不是我们和平分手,而是由于我的意外死亡。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对黑已经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了,更多的是把当做青梅竹马的朋友。 可是,现在由于还没能说开,所以还处于一个摸凌两可的阶段。 在路西法看不见的地方,我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眼神,我享受这路西法的温暖,却无法坦率地给予他我的感情,这样很不公平。对于无法回应的感情,我只能这样拖着…… 不清不楚的事情实在太多,那么多可以找到线索的碎片已然摆在我的面前,但此时我不想理清也无法理清。 路西法感到了我的沉默,又好似对我此刻心中的诸多纠结有所察觉,他低头安慰似地亲吻我的脸颊,然后放开我向屋内走去。我轻颤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只觉得被吻过的地方有些发热。 “给你看一样东西。”路西法忽然道。 闻言,我凑上前去,然后就看见一个在地狱十分少见的魔法卷轴。我不知道地狱竟然也有人界魔法师喜欢用的卷轴,就好奇地望了路西法一眼,然后在他的授意下缓缓打开了卷轴。 卷轴被展开,庞大的魔力在刹那间倾泻而出,卷轴中炫丽夺目的魔法光芒大盛,绚烂的光华在房间内四处穿梭,形成一种绮丽的美感。 待魔法的光芒渐渐消散后,一个用特殊红色墨水绘制而成的魔法阵显现在我的眼前,仔细观察了上面的字符和魔法阵的格局之后,我露出了有些讶然的表情。 这是……经过改良的人界召唤用魔法阵?!而且,这些被改进的地方还相当高明。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个魔法阵的本源和米娅当时召唤出玛门的那个魔法阵有些相像,都是出于人类魔法师之手,基于所罗门留下的知识演化而成的恶魔召唤魔法阵。 虽说本源十分接近,但使用起来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我面前的这个魔法阵好像对使用者的魔法属性和等级都有一定的要求,可由于我之前没有绘制过这种类型的魔法阵,所以一时半会儿判断不出。 我疑惑地望向路西法道:“为什么要给我看召唤魔法阵?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魔法阵想要发动,还有一定的条件。” 路西法也不卖关子,就道:“这个是用来召唤我的魔法阵,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可以用这个魔法阵来召唤我,这样我就能在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实际上还有很多别的方法,但由于你比较擅长魔法阵,我觉得这种方法应该最为得心应手。” 路西法的话说得我愣了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大魔王对我的一种保护。我凝视着路西法,殷红的眸中多了些柔和。真奇怪啊,明明仍是那冰冷的血液流入心脏,为什么我却感到了一股暖意。 “路西法,你对我真好,超体贴。”我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十分罕见的甜美笑容,由衷地感叹道。 此时的我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明艳动人的样子落在路西法幽黑的眼眸中,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很少能从我的脸上看到这么明媚的笑容,而上一次看见还是在万年以前。 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路西法告诉我使用这个召唤阵时所要念的咒语。 “你需要先念:osolsorabeliassaja,但这只是一个开头。”路西法缓缓念着我所熟悉的人界咒语,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是悦耳。 “然后才是正式的召唤部分,你需要念:olucium。” 路西法在吐出召唤咒语最后一个词的时候眉头微皱,读音也有些僵硬,好似念得不太情愿的样子。 看着路西法别扭的样子,我感到稀奇不已,但当意识到他最后说的那个词是‘阿门’以后,我心下了然。 将视线投向那红色的魔法阵,我在心中泛起涟漪,没想到,这竟然是光属性的魔法阵,路西法他作为魔王,竟然会去帮我找光系魔法阵,还亲自教我用法……要知道,一切有关光明的东西,都是令堕天使所极致厌恶的。 我就知道,一般的无属性召唤阵怎么可能能召唤出大魔王,想要召唤强大的恶魔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产生对他们的压制,否则就算是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成功。 这样的路西法令我动容…… Chapter 61 我的双眼轻轻闭合着,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小圈阴影。我身穿着浅色长袍站在训练场的正中,缓缓张开双臂,露出一段白皙光滑的肌肤。 我的周身被淡蓝色的光芒包裹着,空气中的水元素数量庞大源源不断,并快速地朝着我的方向聚集,听从我的调动。这个现象,就是施展大型水系攻击魔法的前奏。 紧张对战中,曼迪和阿维娃先是对视一眼,然后相互一点头,毫不犹豫地向我扔来数道呼啸着回旋的锐利风刃。一个月的练习令她们的配合变得十分默契,在使用连续攻击性魔法时也能准确果断,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此时,曼迪和阿维娃的风刃强势袭来,伴随着空气被划破的声音,我蓦然睁开双眼,血色的眼瞳中带着自信,闪着灼灼光华。 大量水元素随着我的控制而在我的身边疯狂凝聚,磅礴的水系魔力从我的身上倾泻而出,我忽然扬唇一笑,朗声念咒道:“水的精灵啊!倾听我的呼唤,用你的磅礴,展示你傲人的力量——水神怒吼!” 水神怒吼的魔法效果如同滚滚洪水,大量水流在顷刻间奔涌而出,以一种覆天盖地的阵势向曼迪和阿维娃猛得逼去,二人一阵混乱无法闪躲,飞溅的急流瞬间淹没了她们的身影。 阿维娃的状况还算好,她只是湿了头发,墨绿色的长发贴在脸上有些难受。至于曼迪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一个没站稳而被大水冲走,此时可谓是狼狈不已,浑身湿透了不说还被呛了几口水。 还有不少在训练场上的学员收到了牵连,他们都多多少少被沾湿了法袍,有的倒霉蛋还被凶猛水流产生的余波带着撞到了墙壁上。一个个被撞得鼻青脸肿,哀嚎连连。 死亡导师先是冷冷地看着现场的惨状,之后取出怀表确定了一下时间道:“上午的课到此结束,你们现在可以去吃午餐。” “太好了,午饭时间……”阿维娃抬起的脑袋,用虚弱却透着高兴的声音道,整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曼迪费劲地从湿滑的地面上爬起来,虽然既疲惫又狼狈,但还是两眼发光道:“阿维娃,走!吃饭吃饭。” 我走到她们面前,手一挥将她们身上多余的水分去除,两人又再次变得干爽起来。 曼迪理了理缠在她一对弯角上的头发,有些不满地冲我抱怨道:“每次被你的水系魔法击中都会浑身湿透,而且你那恐怖的魔法储备量简直就是犯规,连续使用了那么多大型攻击魔法竟然都不会感到力竭。” 我轻笑一声道:“若不是因为我现在还是个半调子的魔法学徒根本发挥不出‘水神怒吼’真正力量的六分之一,你还指望被击中后就是湿了衣服这么简单?‘水神怒吼’可是杀伤力很强的群攻魔法,等我升级到中级魔法师后必定是威力无穷。” “塞琳娜,你不要岔开话题!我是在说你那好似无穷无尽的魔力,刚才的对战中我和阿维娃都坐下了进行了三次冥想了,你为什么却连歇都不用歇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比如说镶有上等魔晶的魔法戒指之类的。” 闻言,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挑眉望向曼迪,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曼迪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我好奇很久了!” 阿维娃凑过来听,显然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我沉吟一声,有些为难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还是尽量解释道:“魔晶什么的,我肯定是没有的。至于魔力不会枯竭的原因嘛,这么说吧,我现在所用的身体实际上不是原来的那个。而我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魔法很厉害的血族,由于保存完好,所有她的魔力被留存了下来……” 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我死而复生这件事,又说了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之后简单介绍了一下我的前世初代女王,曼迪和阿维娃也勉勉强强理解了一些。 阿维娃总是擅于抓住重点,“所有你现在的状况是空有一身实力而不会使用?” 我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无奈道:“是的,初代的实力留给了我,但是魔法和其他技能却要从头学起,而且控制起来也不容易。”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曼迪恍然大悟,可随后又感慨道:“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聊天归聊天,饿肚子可就不好了,所以当我们到达学院食堂的时候,曼迪和阿维娃也顾不上别的了,快步冲进去就开始买吃的。我见她们也是饿惨了,就先去帮她们找位子,再将餐盘和刀叉摆摆好。 曼迪和阿维娃买好午餐落座以后,就开始风卷残云,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着,都进了她们的肚子。魔族的适量还真不小,而且是随着运动量无限增加,他们的胃就像个无底洞。 看见饿狠了的她们完全抛弃淑女应有的教养,毫无形象地快速把饭时,我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被死亡导师摧残了一个月了。” 阿维娃正好咽下嘴里的一口肉,听见我的话也是一阵唏嘘道:“是啊,都过去一个月了。真不可思议,我竟然活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嘴里还包着饭的曼迪觉得不能再赞同,情绪激动她也试图回应,只是没人能从她那含糊不清的哼哼声中解读出她想表达的话。 我瞥见曼迪鼓鼓的腮帮撑圆了她的苹果脸,颇像个白白嫩嫩的肉包子,在她试图说话的时候还会一动一动的,好玩极了。我忍不住先要逗她,就故意皱着眉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啧,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现在的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仓鼠!” “仓鼠是什么?”阿维娃好奇道。 我用一种相当认真的表情科(扯)普(谎)道:“仓鼠,就是人界的一种愚(呆)蠢(萌)丑(可)陋(爱)的小型动物。”我明显感到解释完后,曼迪忽然浑身一颤,随即猛得加快了咀嚼速度。可这样的曼迪却更像仓鼠了,我憋笑到内伤…… 午餐时间过后,我们还有一段不短的休息时间,毕竟早上的魔法实践课真的相当耗费力气。 我们三人来到之前上理论课的阶梯教室休息,我刚在靠窗的老位子坐下,曼迪就气势汹汹地将一张底端写着‘恋人’字样,图案是一对裸体男女的塔罗牌拍到了我的面前,“塞琳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地狱的帅小伙了?哪个种族的?你在追他还是他在追你?” “……”我睨了桌面上的那张塔罗牌一样,然后一脸黑线地撇过头去,不理她。 看到我这幅表现,曼迪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些不好的事情,她的表情如遭雷击,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道:“难,难道说,你看上的不是小伙而是姑娘?!” 阿维娃无奈地将一脸‘我知道了真相’的曼迪推到一边道:“曼迪,别闹了,你没看见塞琳娜都懒得理你吗?”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曼迪的八卦本质已经毕露无遗,再加上她对自己塔罗牌牌面的自信,当她发现我的桃花运极度旺盛后,就总是忍不住地想来向我确认。 “哎,塞琳娜,我知道你在恋爱上遇到了困扰。这种时候就要说出来嘛,我们一起帮你解决,不要自己一个闷在那里。”曼迪用一副‘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和异常恳切的语气对我道。 听到这里,善良直率的阿维娃立刻侧头望向我露出了关切的神色,“诶?塞琳娜,你在为感情问题而困扰吗?” 我微微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不得不说曼迪在某些方面真的敏锐异常,我的确有些烦恼。 见我不说话,曼迪就知道我被她说中了,叉着腰哼哼道:“我就说吧,你果然在恋爱,而且还为此烦恼着。跟我们说说吧,恋爱经验丰富的本小姐我,一定可以帮你排忧解难的!” 阿维娃也劝道:“对啊,塞琳娜,你就说说你的烦扰吧,别闷着。” 我轻叹一口气,并随意用手在空中划过,划出了一道道柔和的水波,蓝色的波纹顺着我的指尖轻漾着。 望着那干净清澈的淡蓝色,我的眼神有些迷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有时我觉得是的,但这种想法很快就会被一些其他杂乱的事情所打断。我无法回应他对我的感情,因为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远比我对他的要深沉太多了……” 语毕,曼迪竟然立刻从我这么句简单又模糊的话中提取出数条潜在的重要讯息:塞琳娜是被追的那个;追塞琳娜的那个人很爱她对她很好;塞琳娜混不清自己是感动还是喜欢;塞琳娜被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绊住了脚;塞琳娜恋爱经验匮乏。 “嗯……喜欢你的人可真辛苦。”曼迪感慨道。 阿维娃深以为然地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塞琳娜,你是不是有些太瞻前顾后了。” 我烦恼地揉脑袋,原本柔顺的银发被揉乱,还翘起了几根呆毛,“哎,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有些事太复杂了,我根本理不清思绪,也难免会多些顾虑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在用我前世躯体的这件事了,所以理性分析的话,我除了少了部分前世的记忆以外,基本可以说我和我那血族初代女王的前世就是一个人……” 之后我有阐述了一下自己对初代曾经恋人的猜测和纠结,还有对不知道为什么大魔王会看上我的不安,然后就眼神忧郁地望向她们。 曼迪听到一半就是眉头紧蹙了,听完了更是忍不住扶额哀叹,“塞琳娜啊塞琳娜,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变呆了呢?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考虑得那么复杂?我真的十分同情那个喜欢上你的人!” 她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但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苦口婆心道:“你应该知道,恋爱不是政治联姻,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忌的事情,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内心。而且,你无法强迫自己去爱上谁,也无法阻止自己爱上谁,你能做的只有遵从自己的内心。” 阿维娃也笑道:“你也不需要感到不安,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况且塞琳娜你那么招人喜欢。” 曼迪又道:“以我所见,你根本就还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上了那个人,是因为对方的付出和深情而动容,还是真的已经将一颗心落在了那人身上。不要这么早下决断,你应该给自己更多的时间,通过更多的相处来判断。” “是的……我还不确定。”我忽然感到眼前的一层薄纱被人揭开,心中立刻透亮了几分,之前抑郁的困惑被曼迪的一席话扫开,颇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啊,我在烦恼些什么呢,如果我真的爱上了大魔王,那些事真的还算是问题吗?就算是,我相信我自己也会将它们全部解决,绝不会被些琐事阻碍了自己的感情道路。 一切的纠结都源于我的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对大魔王的感情,不知道自己只是深陷路西法的柔情障,还是真的喜欢他。 实际上,我根本不要急着去确定自己的内心,情感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东西,在慢慢接触的过程中总会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的。 我不应该被大魔王对自己的一见钟情而影响,血族对待感情本来就认真,讲究的都是细水长流,而且大多数同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所以我需要时间,好好考量…… 我露出了一抹真诚的微笑道:“曼迪,阿维娃,谢谢你们。我想清楚了许多,也不会继续困扰。因为,现在的我已经知道,其实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 Chapter 62 五芒星阵,刻于石墙之上,血契之眼,悠闲地轻转着,位于阵的上方,一只血红的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眨动着,竖直的黑瞳孔,好似蛇瞳,它半睁半闭,显得有些慵懒,血契之眼已然睁开,它感知到了纯血的存在。 血契之眼,守护地下城堡之门的魔物,是初代阔丝蕾特提炼血灵死气而创造的。主要作用有两个,一是对入门者的血统鉴定,二是对每代当家主的资格认证。也就是说,只要是阔丝蕾特的纯血都是有可能被选为当家主的,因为选当家主的人,不是你的上一代而是这个血契之眼。一但选定,它将给予你阔丝蕾特的家纹——作为当家主的证明。 我抬起头,恰好与它对视,它蓦然地将眼睁大,我也激动地睁大了眼,血契之眼!!好可爱~~!圆圆的眼珠,好萌……拉尔夫看见我对着血契之眼犯花痴,不禁叹息着扶额,这孩子还真一点也没变……怪异的喜好,还老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情绪激动…… “啊~~我原来在书上看到就觉得好可爱,没想到实物更是超乎想象的萌~~!哇哈~~好想摸一摸!!”我用手捧着脸,兴奋地喊着。 拉尔夫轻轻哀叹:“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热情的纯血,血契之眼一定被吓了一跳吧……”谁知拉尔夫话音刚落,血契之眼不仅一定也没被吓着,反而向我抛了一个睸眼!拉尔夫惊悚了…… 而我,在一瞬间被强力萌动了~~!好可爱,哇啊~~!就在这时,血契之眼忽然眯了起来,弯成了一条弧线。 拉尔夫:“这是在笑吗?这东西还会笑?!” 几个金黄色的文字凌空出现了:好久不见了,塞琳娜殿下,您要前往地下宫殿吗我愣了一下,它是把我认成初代了?但我也管下了那么多,点点头说:“是的。” 血契之眼转了转,目光落在了拉尔夫身上,空中又浮现出几个字:狼族的大人也一样去吗? “嗯,他也去。”我说。 拉尔夫不自然地朝着血契之眼笑笑,说实话,他到现在看那东西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金色的字体再次浮现:给予您开门的权利,塞林娜殿下。 红光四射之后,血契之眼重新进入了休眠,它闭上了眼。石墙上的五芒星阵缓缓转动,墙体摩擦,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五芒星阵渐渐倒转,停驻之时,石墙上呈现的已是一个倒五芒星,地下宫殿的门已然开启。石墙沉入地下,哥特式的大门显露出来,华美的浮雕与瑰丽的门楣,晶莹的月光石镶嵌于两侧,一朵染血百合刻于门额之上,妖娆之感油然而生。阔丝蕾特的家纹——染血百合。 大门自动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声,昏黄的灯光悄然熄灭,一切再次沉浸在黑暗中,门已全开。 拉尔夫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感叹道:“这个地下城堡里没有蜡烛或灯之类的东西吗?血族的夜视力真是好。狼族就是习惯于黑暗,没有月光也什么都看不见。” 我四处望望:“我到是还好,大概能看得见。”突然,我发现远处有一个红点在向我们这儿移动。“拉尔夫,快看,那是什么?” 拉尔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嗯,一个红色的光体,好像是个魔法凝成的光团。” “好像是……快看!它的形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红色的光团。 “血色的……蝙蝠?!”拉尔夫闻言,也是一惊,“很小,只有指节那么大。” 指节大小的血红蝙蝠忽然向我飞驰而来,我惊愕地睁大了眼,它疾速袭来,我甚至能听见风被割裂的啸叫声,我想要躲闪,可……为时已晚。血蝙蝠似的魔法光团一下子撞在我的右眼下,血红的光影钻入我光洁的皮肤之中,与我的血肉融为一体。右眼下的皮肤传来了焦灼的疼痛,我本能地后退一步,用手捂住脸,但那疼痛却在指缝间悄然溜走,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轻轻放下手,神色纠结地望向眼前的一片黑暗。拉尔夫惊异地看着我,但他好像不是因为那个魔法光团,他慎慎地盯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这是……!看来,几千年前的那个预言是真的。拉尔夫的眼光黯淡了下来,看似忧伤……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的触感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这时,地下世界这得灯火通明,而我在拉尔夫眼中看到了一丝黯然伤神。“拉尔夫……”我不安地轻唤一声。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脸。良久,他淡淡地问道:“你知道自己是初代的转世吗?” 我微微愣住,诧异地看着他,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一个月前,我从wins那儿得知的。” “wins?!暗夜双子吗?你已经得到她们了啊~”不管怎样,都无法阻止命运齿轮了吗?拉尔夫暗自握紧了拳头,但表情仍是淡然一片。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随意地问:“哦?拉尔夫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呢?” 他的眼波微漾,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从何而来吗?” “……不是爸妈取的吗?”我感到莫名。 “不,当然不是。血族孩子的名字大多都不是父母取的,特别是纯血,没有一个是父母取的。” “那……” “是一面叫幻水的镜子,它可以解读灵魂的含义,而这些含义都是以一种景致的形势来表现的。每个血族都有不同的解释。名字就是由这些景致中得来的。” 我轻笑着问他:“难道我的景致是银色的月亮吗?” 他看出我的调侃意味,只好叹息:“不,大姐大去看幻水镜的时候什么景致都没有看见,只有用魔法幻化出的几个淡蓝色的字符,那是用古老的地狱文字书写的优美字体。” 我稍稍挑眉:“难道是‘塞林娜阔丝蕾特’这个名字吗?” 他点头,继续道:“从那时起大姐大就怀疑你是初代陛下的转世了,因为那几个字和陛下在《血族法典》上的签名是一样的。” “……”我顿时语塞,“那,现在你……确定吗?为什么?因为nighttwins?” 他眯着淡笑道:“当然不是亲爱的,回去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说完便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什么意思,我纠结了,一看他已经走出好远,只好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拉尔夫就这么带着我七拐八拐,一路上看见许多房间,我不禁好奇地问:“这里的房间都是空的吗?” “有一半是空的,另一半是满的,主要是装了一些收藏品。不同的房间有各自的主人,当然,储存的物品都是不一样的,但也不乏有一些珍贵的稀有品,比如五代女王收藏的晶石,六代女王收藏的血液,大姐大收藏的古画也在这里,她曾经说过先人把各自的收藏品都留给了我们,也就是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随意取用。”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又觉得有些沮丧,本来以为会看过什么更奇特的东西呢。比如像血契之眼这样可爱的小东西~! 拉尔夫看出了我的小想法,不禁轻笑出声:“你懂什么,小傻瓜?这才是第一层,第二层才是主要部分。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除了初代陛下以外,只有六代伊莎贝尔陛下见识过地下二层的瑰丽景象,而她回来之后又是只字不提,所以没有人知道传说中第二层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打开第二层的秘密在拉米雷兹的古书之中。” “拉米雷兹的古书?”我惊讶道。 “是啊,原来这本书一直是阔丝蕾特的,是六代陛下将其交与了初代拉米雷兹保管。”拉尔夫见我陷入沉思,皱了皱眉,她刚才有听见我的话吗? 而我此时正在整理着复杂的思绪,拉米雷兹的古书现在在桑妮的手上,原本以为她是为了保证自己的首领之位才拿走了这本书,但如今桑妮的精神与身体都被帛曳所控制,也就等于这古书落在了帛曳的手里,她的想法想必不会这么简单吧!解读了古书也就相当于遏住了阔丝蕾特乃至血族的命脉。虽不知她的目的,但这也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我在明,敌在暗,这该如何是好?还是她想毁了这本书,想让我这个初代转世没有机会去破解?但初代又关她什么事?真是越想越一头雾水,我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银色的头发。 但是……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觉得最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是事实,或成为了事实……很多年后,我问桑妮:“帛曳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帛曳说过,是因为你背叛了她……” 良久,我自言自语:“桑妮为什么带走了那本书呢?” “书在桑妮那儿?”拉尔夫明显地一愣,但随后摇头叹息道:“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的心智完全被那帛曳占据了。” 我淡淡地点头。对于桑妮……我每次想到她,都能看见两种她,与我一起坐在软软草地上涂鸦,露出天真甜美笑容,爱说爱笑,无忧无虑的她;另一种就是我最不想回忆起的,将我扔下断界时,邪笑着的她。想起我们儿时快乐生活时,那邪恶的笑总会不自觉地占据我的大脑。我不禁忧郁地扶额,轻轻皱眉。知道她被帛曳侵占了心灵时,说实话当时我不仅没有感到担忧,反而感到释怀,心想:那不是她。 Chapter 63 我扒着窗户往外望,看见那被水弹砸得坑坑洼洼的石砖地面,还有那些被弄断了的长杆路灯,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个,这个威力也未免太大了,比空手增大了至少三四倍啊!我将银霄拿到面前,用手指轻轻抚过刻有金纹的剑脊,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虽然把剑当做法杖有些奇怪,但是这个显著的提升效果着实令人咋舌。 惊喜之余,我看着被砸了的石砖地有些头疼。话说,把街道的地面弄成这样,就算是魔王指使我干的,也是要赔钱的吧。 我转头望向路西法,然后用手指了指千疮百孔的地面,问他道:“这要怎么办?”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脸上却完全是一副‘都是你叫我干的,你要负责处理’的耍赖神情。 路西法不咸不淡地瞥了我指的地方一眼,没有回答,然后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挥,地面已然恢复如初。 我默默地望着被修复的地面,心中无限唏嘘,大魔王真的是无所不能啊。墨卿也像在应和我似的在路西法周围旋飞了几圈。 路西法伸出欣长的手指,捏住不老实在他眼前乱飞的墨卿,对我道:“既然你的短剑银霄是全系法杖,那这些水系和冰系的晶石也就不需要了。但你先将它们收起来,以后留着镶嵌魔法阵。” 我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床上的晶石,有些难以置信道:“用这么高品质的晶石来镶魔法阵会不会太奢侈了?” “不会。”路西法放开墨卿,然后对我微笑道。虽然路西法只是在微笑,但我却觉得他的潜台词明明就是‘整个地狱都是我的,这点小钱算什么,你只管安心被包养吧’。 “……”我无语地望向路西法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响之后,我还是默默将晶石收了起来。当然,我是肯定不会拿这么高品质的晶石来镶嵌魔法阵的,那样实在是太败家了。 一起被收好的还有我的两个配饰和已经重新化为双镯的双剑离渊,我将它们戴回手上,也将十字架吊坠‘银月之食’系好放进衣领。把配饰塞进领子里贴身放置是我的习惯,自从上次丢过一次我就非常谨慎地对待我的配饰,除了洗澡的时候外基本不会将它取下。 可由于今天穿的衣服领子有些低,根本遮不住我的配饰,稍稍弯腰就会掉出来,我试了几次后发现还是不行,只好放弃。 路西法的视线扫过我的配饰(也许实际上是在看脖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吊坠上的红色晶石是什么?它看上去像是后来镶嵌上去的。” 听见路西法问我关于‘惜阴’的事情,我尴尬地瞅了眼系在脖子上的配饰,只觉得自己最大的败家行为即将会被揭露出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这的确是后镶上去的,中间的这枚红宝石名叫‘惜阴’,它是我的前世塞尔拉初代女王用自己的血液凝成的,被我族视为圣物。额,由于初代的血液是将墨卿和银霄合为一体的唯一媒介,我就咳咳……把‘惜阴’镶在了自己的配饰上。” 黑历史被自己抖落出来的我有些无地自容,缓缓抬眼再望向路西法就发现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揶揄之色…… 我瞬间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道:“不,不要笑话我!我那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初代的转世了,而且我觉得这个红宝石多半就是她留给我用的。”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瞪眼在路西法眼里一点杀伤力没有不说,还显得有些类似炸毛小动物般的可爱,路西法眼眸含笑调侃道:“你怎么知道这红宝石是留给你用的?” 我不想看他,转身去柜子里抽出一根丝带和梳子,然后叼着丝带开始用梳子梳理头发,边梳边道:“因为它的名字啊。我知道初代一项喜欢用古老的东方语言给重要物品命名的习惯,所以我特地去查了一下这个红宝石名字的含义。” 很快用丝带将头发绑好,我侧脸望向大魔王继续道:“后来我得知惜阴的意思是珍惜时间,我在死前的一段时间得到了这块红宝石,现在想想,我觉得这是初代对我的一种告诫。” “告诫?如果那颗血凝晶石的名字是告诫的话,那会不会你一对双剑的名字也是某种告诫?”才思敏捷的大魔王微微挑眉,然后提出了猜测。 “诶?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思考过,但我知道墨卿和银霄都是没有什么含义的,它们的合称离渊倒是还有点可能性。”说着,我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离渊,离渊,是离开深渊的意思吗?”我没有用地狱语,而是用人类的语言念叨着。 路西法看着低头思索的我,微微敛目,忽然沉声问道:“你……还有前世的记忆吗?” 我不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抬起头回答道:“没有。而且据我所知,我和初代从性格到喜好就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初代她是一位孤高清冷的女王,而如你所见我就是个半调子的未成年血族、不合格的王位继承者。”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些事情,稍稍沉默了片刻,“虽然我和初代有诸多不同,但我们却是一个人,因为我同时拥有了初代的身躯,灵魂和姓名。曾经有人告诉我,是初代亲自将那些记忆洗去了。她早就知道我会用到她的身体,因为不希望我在她的阴影下过完一生,亲手抹去了那些对她而言无比珍重的记忆。” 我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用平淡的语气缓缓叙述着,但我内心的沉重却还是令气氛压抑了几分。路西法在听见‘抹去’一词时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色,可那神情在下一刻就被他敛去,所以我只感受到他和我一样沉默着。 “现在我记忆中唯一和初代共有的是一个梦境,而且是被我重复梦到过四次以上。那是一个哀伤到令我潸然泪下的梦境,其中盛满了初代痛失所爱的悲苦,那种心碎哀恸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无法忘却。” 我眉间轻蹙,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一抹脆弱之色道:“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却永世无法触及的凄苦悲切,那种空乏无力的感觉是我所不想回忆的,因为每次想到都会胸口闷得厉害。”我原本就呈现出病态白的皮肤,此刻更是毫无血色、惨白异常,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路西法双手扶住我的肩,我抬头凝望他殷红的眼氤氲着水汽,他一把我拉入怀中搂住,幽黑色的眼眸中是无限的心疼与自责。 我将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每次从那个梦境中挣扎着苏醒,我都会唤出一个名字‘路西菲尔’。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初代一定非常爱他,然而初代说会去找他……” 语毕,我明显地感觉到路西法轻颤了一下,然后又将我搂紧了几分。他结实的臂腕和温暖的怀抱令我安心,内心被回忆唤起的深沉凄哀也稍稍散去了些许。 但我的心里还是难过极了,说话时也带上了些许鼻音,“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初代的记忆,所以想找到初代所爱之人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实话,我并不想去寻找前世的恋人,因为我这里没有丝毫对他的记忆,而且我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初代了。我无法强迫自己去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更别说我现在已经对大魔王有了些模糊的好感…… 我也默默回搂住他,“路西法,我需要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可能无法很快给你答复。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路西法微微垂首,湿热的呼吸落我的耳畔,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尖,低语道:“当然。” 次日清晨——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再一次从黑水晶制成的棺材中睁开了双眼。黑暗中我的一双红玉般的眸子显得妖冶异常,瑰丽的红眸中好似有一汪血水在缓缓流淌。 懒懒打了个呵欠,我抬手揉了揉尚有些惺忪的睡眼,然后推开棺材盖坐了起来。用还有些迷糊的视线扫过房间,刚起来我就发现沙发旁的茶几上多了一个盛着猩红液体的玻璃器皿,旁边还放上了一只红酒杯。 我从棺材里爬出,随意顺了顺被睡乱的长发,然后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经不慢地走到沙发边,我弯腰拿起茶几上巴洛克风格的玻璃盛酒器。 我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这是……早饭?打开一闻,一股腥甜的美好气息扑鼻而来,我轻轻一嗅,便露出享受的神情。 啊,是我最爱的b型血,大魔王意外的好体贴。 洗漱完毕之后,我推开隔壁的房门,发现路西法果然又不见了,估计他又是在处理他的那些‘私事’。我一直不知道他平时到底在做什么,毕竟他作为一个大众认可的勤政魔王身在地狱却不处理政务,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在放假,想好好放松一下,但我觉得他好像还是在忙着些什么。 可不论怎样,既然大魔王没有主动和我谈及他要处理的那些私事,我也是不会多问的。 鲜红的血液在杯中摇晃,我一边在衣柜中翻找衣物一边小口啜饮着美味的血液。将杯中的鲜血饮尽,我舔了舔嘴角,唇上霎时被染上了一片血腥的红艳。 今天学院的课程相对自由,我准备去魔法训练场试试银霄作为法杖的威力,再通过实战对练的方式让我对自己那奇葩剑形法杖的运用更加熟练。 万幸的是,银霄作为我常年使用的武器双剑‘离渊’的一部分,已经和我的魔力非常契合,所以相对其他新得到法杖的魔法师,我能省去不少磨合所需的时间。 在特意准备的轻便衣物外罩上深色的魔法师法袍,我套上一双浅色的短靴,再取出怀表确定一下时间。 好的,是时候该出发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了。 今日,远处的灯塔仍然燃烧着没有温度的冷蓝色火焰,尽职尽责地提醒着地狱子民们清晨的来临。我再次路过那家被各色魔法用品店包围着的别致小花店,颜色清新的花卉被摆放在门口,小店主高超的插花技术更是为花店添色加彩。 只是在这个早晨,白色的月光花并没有成为装饰的主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外观近似于风信子的蓝色小花。随着一阵凉风刮过,清雅的淡香在空中弥散,带来心旷神怡之感。 小店主将花盆摆放妥当,一回头就见我在店前驻足,开朗热情的她冲我露出笑容,“你好啊,血族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也微笑着冲她点头道:“你好,今天的花朵也非常美丽。” “看这身法袍,血族小姐是在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学习的魔法师学徒吧。那么两个星期后的初级魔法师的升级评测你会参加喽?”小店主竟然也知道评测的事情,看来第四狱的魔族们真的是对魔法特别的关注。 “是的,我会参加。”我答道。 小店主听说我的确要参加,很高兴地从一旁装满黑玫瑰的花瓶中抽出了一枝递给我,咧嘴一笑道:“那你要加油哦,这朵黑玫瑰送给你,到时候我也会去看展示的。” “谢谢。我是一个水冰双系魔法师,到了展示的时候应该会有不错的视觉效果,不会让你失望的。”临走,我带走了她送给我的黑玫瑰,也同时送小店主一朵用冰系魔法凝出的透明冰花。 Chapter 64 一黑一白的光影交错而起,继而在空中发生相击,玉石对碰发出珑璁清脆的声响。随着悦耳的玲玲声,两只玉镯在转瞬间化为了锋利的短刃,森冷寒光闪烁眼前,双剑出鞘刃如秋霜。 刚被召唤出的银霄和墨卿裹挟着明暗两极的光影绕着我周身旋飞,可片刻之后那引人注目的光影便渐渐消散,没有高调的释放出来自寰古的威势,遗世神兵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敛其锋芒变得愈加沉淀。 浅色的短靴踏在地上发出轻浅的声响,一对双剑始终萦绕在我的身边,就算是在我行走的过程中也不会远离我超过两米。 在训练场中的约定地点,我蓦然驻足,微笑着看向刚刚换上防御法袍的阿维娃和正在啃面包的曼迪道:“曼迪、阿维娃,请容我郑重地向你们介绍我的武器,同时也是我最好的伙伴,墨卿和银霄。” 看见在我的控制之下,墨卿和银霄渐渐停止了在空中的飞舞盘旋,破空之声随之停歇。两柄短剑静静悬浮在我的身前,银霄温和墨卿冷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凑在一起却是异样和谐。 看见双剑那令人咋舌的精美外观,曼迪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艳之色,有些羡慕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双剑离渊啊,真羡慕血族都是魔武双修。这一对短剑剑身上的花纹看起来好美,与其说是武器我觉得它们更像艺术品。”曼迪的腮帮鼓鼓的,口齿有些不清,面包在嘴边不时咬下一块嚼啊嚼。 阿维娃的眼睛亮亮的,激动道:“据说塞维尔·路易斯阁下的武器——三血刃之一的冥血是他的配饰,你的离渊也是配饰吗?” 我轻笑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离渊并不是我的配饰。”哎,阿维娃小粉丝真的是一提到塞维尔就情绪激动啊。 曼迪的重点明显和阿维娃不太一样,她对我的反常举动好奇道:“你今天怎么忽然会把剑拿出来,而且竟然还是在魔法训练场高调展示,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在学习魔法的地方使用武器的吗?怎么忽然想开了?” “曼迪,这个真是个好问题。”我冲她咧嘴一笑,两颗小尖牙也露了出来,闪着淡淡的银光,“因为我昨天忽然发现我的银霄不仅是一件锐利的冷兵器,还是一根品级很高的全系法杖,只不过它有着剑的外形就是了。” 在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面前,站在我对面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说什么?!你的那柄白色短剑是法杖?还是高品级的?”阿维娃目瞪口呆,曼迪更是惊得差点让嘴里的面包掉出来。 十分享受地沐浴在在曼迪和阿维娃惊诧的目光中,我伸手握住银霄纯白的剑柄,心情很好地令其在空中舞了一个潇洒的弧度。“你们没有听错,事实就是如此。” 阿维娃用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所以,你今天……是来练习使用魔法杖的?” 我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愉悦笑意,我用轻快的语气回道:“嗯哼,你说的没错。” 阿维娃刚才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学员听到有人有魔法杖了,纷纷探头朝我望来,眼中皆是些好奇或者羡慕。法杖这种东西对大多数低阶魔法师来说都是奢侈品,只有帝都那些家底殷实的贵族子弟才有机会在学习魔法之初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法杖。 当他们看见法杖的拥有者只是个一年级的魔法学徒,眼中的好奇与羡慕通通变成了诧异。魔法杖不是至少得成为初级魔法师之后才能使用的吗?面前这个学妹明明才是个魔法学徒,她为什么可以来做使用魔法杖的练习? 我自动过滤掉周围其他学员窥视的目光,但却有一道极度专注到令我如坐针毡的盯视令我怎么也无法忽略,我有些黑线地望着死瞅着银霄一动不动且眼冒绿光,恨不得在脸上写下“我很好奇”的曼迪,内心十分无奈。 我将剑身旋转剑柄朝外,然后主动将银霄递给了曼迪,“别盯着死瞧了,好像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喏,自己拿去看吧。” 曼迪高兴地接过银霄,一阵兴奋地摇头晃脑,她一对长在头顶的弯弯羊角有随着晃动,“塞琳娜,你真够意思!” 曼迪拿在手中研究了好一会才还给我,倒不是她以前从未见过法杖,而是因为有着剑外形的法杖实在是世间少见,就连大魔王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法杖呢。 一整天的练习令我感到疲惫,我一开始还在和阿维娃进行对战练习,希望通过实战的方式提升法杖使用熟练度。但是,我很快就被阿维娃嫌弃了,因为她觉得现在的我周身漏洞实在太多,虽然攻击力强劲,可对战起来却很没有意思。 后来,我只好去和魔法练习器材做机械的训练了,然后我就发现器材竟然也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就在一阵手忙脚乱中,我逐渐沉下心来,在不断的练习中体悟并渐入佳境,法杖形态的银霄也变得愈加称手。 不得不说初代的恶趣味还是十分独特的,她的奇葩喜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毕竟这样的法杖给了我一个伪装成不会魔法血族的绝好机会……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训练场进行着将法杖银霄融入我现有攻击套路的训练,离初级魔法师评测的时间近了,我也变得愈加废寝忘食。 其实,使用法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别说我的法杖还是我原本武器的一部分,一开始练习使用的时候非常不顺手并且可以说是别扭极了,就是因为那种拿着剑念咒的诡异不适感。 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我参加评测的前一天我都还沉浸在浑天黑夜的魔法训练中,几乎每天都是图书馆和训练场的两点一线,就连回去与大魔王聊天的时候都有百分之八十的事情是关于学习的。 在地狱魔法师的评测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成熟的系统,有很多细节完善的测试项目,以最综合全面的角度考察一个魔法师的真实水平,而且考试公平公正实事求是。 初级魔法师的评测无疑是所有魔法师等级评测中最简单的,一个只有三个测试项目,分别是关于魔法理论的笔试、实际操控的现场展示和持有魔法力的评估。 这三项都是我提前进行过充足准备的,所以我实际上并不是很担心,而且银霄对攻击力提升的效果真的非常令人惊喜。即使我现在还是很紧张(遇到考试谁不紧张),但是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 “走了,雅兰,一起去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蛋挞卖。”玛雅对教室里仍在忙碌的雅兰喊道。 “是啊,快点,马上菜就要凉了。现在是冬天,吃冷的对胃不好。”夏黑叮嘱。 “嗯嗯,我知道了,等这点活忙完,你们先走吧。”雅兰大声应道。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你也记得快点。” 我无奈地拍了拍玛雅,“我们走吧,你也知道雅兰一直很有责任感。” 玛雅撇撇嘴,“我承认,这是她的一项优点。但她总是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魔女也会生病的,连400米都跑不下来,这体质真是太差了。” “魔法师之流嘛,都多多少少缺乏锻炼。”我见怪不怪。 “我一定要监督她好好锻炼锻炼。”夏黑阴森地说道。我和玛雅同时抖了抖,果断跑去食堂了。 雅兰好不容易忙完手上的活,起到食堂时已不见我们几个的踪影。 她端着餐盘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只是吃了几口,便开始神游,筷子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米饭,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个人吃饭好无聊,雅兰将筷子的一端咬在嘴里缓缓地想着。 “哟,魔女,怎么一个人,被抛弃了?”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碍眼的餐盘被放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滚!你才被抛弃呢!”雅兰怒瞪来人,没想到那顶着一头金毛的人只是随意地笑了笑,还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了雅兰的对面。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样子,雅兰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萨迦!我警告你,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少惹我!不然我叫你好看。” 萨迦闻言挑眉,“这么大火气?是哪些个愚民招惹你了,要本王帮忙解决吗?看在你是月淳朋友的份上。” “去,一边呆着去!还本王呢!你不就是个精灵族的继承人,有什么好得瑟的。还有,不劳你担心,我只是心情不好。最后,你和月淳什么关系?什么叫‘看在你是月淳朋友的份上’。”最后一句话是雅兰模仿萨迦的口气和声音说的。 那有些笨拙的样子在萨迦看起来滑稽得很,他明显感到自己被愉悦了,不由起了逗弄之心。于是他开始打击雅兰。 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话持续了很久,而且保持一个“云淡风轻,面带微笑”,一个“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微妙平衡。但是,在看到萨迦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且笑意越来越浓之后,迟钝的雅兰终于醒悟。她用离开的方式,单方面结束了对话。萨迦则得到了,逗逗这个魔女真有意思的结论。 两个人的第一次情感碰撞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 但是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然后他们就勾搭上了? 反正在我们的眼中,他俩就是在打情骂俏,真相到底是怎样,切~~谁知道,管他呢!要知道,八卦是一种天性,八卦同时也有左右人心的作用。 且说两个月后,雅兰16岁的生日,也就是作为魔女的成年礼。雅兰收到的礼单如下:塞维尔:魔杖一只(madeinhell) 夏黑和玛雅:一个大蛋糕(雅兰超爱甜食) 萨迦:一只小黑猫(金色的眼,十分可爱) 我曾经问过萨迦,为什么送雅兰猫,他说,魔女配黑猫。 我送的是一幅名为“维多利亚的忧郁”的塔罗牌,它的创造者是五代女王时期著名的预言家佩儿·罗琳。听说是一幅拥有强大牌灵的塔罗,魔性也很强,但我相信,雅兰终有一天可以支配它。 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桑妮,我的姐姐,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呢。” ———————————————桑妮梦中语————————————————— 呵,真是讽刺。明明我才是姐姐,但却要你来救赎…我已经不记得了,曾几何时我早以深陷这腐臭的黑色淤泥中无法自拔,在我的灵魂比吞噬之后我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很难想象一个曾经的光之天使竟然会有这样污浊不堪的内心。 我承认我后悔了,嫉妒是我的愚蠢,让这污秽的天使有机可乘,是我的幼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要向你道歉塞琳娜,是我害了你。我知道帛曳是不准备放过你我,所以就算是一个人也好,你一定要活下来,如今阔丝蕾特唯一的正统血脉在你身上。塞尔拉不能失去纯粹的血脉,否则平衡将被打破,不要疑惑我从何而知是《克莉丝多尔》告知于我。你是初代的继承人,塞尔拉的未来还要靠你来守候。 塞琳娜…我有一个请求,就当是我作为你的族亲对你最后的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在决战之日,终结之时,请将你的双剑刺入我的胸膛,把我的心脏取出,再用冰将其冻结。事后,就把将它交与灰吧。说我欠他一颗心,这就当是我最拙劣的弥补。呵,一颗死去的心又怎么能比上他的。但到最后,我还是希望还上的吧。 祝你好运塞琳娜,祈求你的原谅。还有,谢谢…… ————————————————————————————————————— 啊…我到底是从何时起下定的决心,大概就是自那天开始。桑妮,你欠的不只是灰的一颗心,还有欠我的一个解释。决战之日,即将到来。 我已暗自彷徨,不知未来会怎样。 那天,我思索许久,但最终还是去见了卡姗德拉,她还是一如我初见她一般,手托水晶球,用她幽深如寒谭般的双眸看着我。冷淡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透了我心中的一切。我尴尬的朝她笑了笑。卡姗德拉微微挑眉,“有雅兰这样的语言魔女在,你还来找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帛曳以及她的手下已经来到了这个成都,雅兰也占卜过了,最终决战就在两天后。” “嗯?然后呢。你想从我这里得知什么?我想你多半不是来询问结果的。”她不再看我,转而低下头拨弄手中的那只水晶球。 我轻笑,“自然不是来问结果的,因为这场战争本就没有结果。卡姗德拉,这件事我必须知道,但我不能让雅兰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我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此次前来,是想知道,我们几人,在两天后的伤亡情况。” 卡姗德拉听后,不可抑止地握紧了水晶球,随即她微微敛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看不清,但我知道她妥协了。 “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她问道。 “那要看你占卜的结果怎么样。”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怒视着我,口气咄咄人,“那要是和你想的一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微思索,垂首。但只是片刻,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严厉的目光,坚定道:“我心已决!” 她缓缓转身,“今天晚上我去占星,明天给你答案。” “谢谢你,卡珊德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黑曜石剑架前,那里原来挂置着两镯形态的离渊。现在的我算不上心如止水,但倒是很平静。 缓缓地将一对玉镯取下,照几个月前,第一次看见她们时的样子,轻轻的挂在剑架上。我一如几千年前的初代女王一般,再次将她们抛弃了。我自嘲一笑,暗叹自己与那前世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说实话,我有些内疚,但我终究不想让她们和我一起消失。或者说,是不想让她们看见我死的样子。以她们的性子,眼睁睁地看见主人死在眼前,肯定会悲痛自责。我宁愿她们恨我。希望,她们的下一任主人,不要向我一样,辜负她们。再见,墨卿,再见银霄。 我一个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我再次走进剑架,将颈部的银色十字解下,也挂在了剑架上。离渊就托你照顾了,我的配饰。 回想卡珊德拉的话,“你们中必有一人会死,但我也不知道会是谁。” 我听到后竟然笑了,还好只有一个人,否则、我真是束手无策了。 当时,我真的想吐槽一句,卡珊德拉你就装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昨天,回去以后,我唤醒了百目子。她的体内有我二分之一的灵魂,但我担心没有我的支持,她体的灵魂之火会很快枯竭。所以,有给予了她我剩下的一些灵魂。四分之三的灵魂虽然不全,但也能保她长生。之后,我暂时锁住了她的时间让她的相貌保持现在的模样。 就在不久前,我的第二配饰有重新诞生了,那只金色的怀表用冻结时间的神奇能力,但我未告知任何人,大家都以为它只是“盾”。 刚刚接受灵魂的百目子变得很虚弱,她暂时进入了沉眠。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那只金色的怀表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我的盾会保你平安。 “黑…”我看着他紧握我的那只手,轻唤道。 “一定要去吗?”他问道。 我缓缓地点头。 我突然被他带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黑深吸了一口气,“祝你好运,塞林娜。”临走前,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语。 “再见,黑。”我淡笑着回道。 “那,出发吧!”塞维尔道。 “嗯……” 棒棒糖魔杖轻轻挥舞,只听雅兰清亮的声音响起,“空间转移”。 四个女孩消失在原地。 黑注视着我们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愿离去。 “回去了。”塞维尔拍拍他的肩。 黑幽幽地叹气,“我很想陪她一起去。” 塞维尔望向他,“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不要忘记帛曳的警告。” 阴暗之地,终结之时。 看到桑妮的那一刻,我的心不再平静,凌空划出一把光剑向桑妮冲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蛇妖(桑妮的手下)迎上了我的攻击,暗红色的蟒蛇从她的袖中钻出,缠上了我的剑身。 “塞林娜!”玛雅轻呵一声。我了然侧身,浴火的直刀砍断了蛇头。 我朗声道:“交给你了,玛雅。” 她应声点头,我使用异能飘起,双脚微微离地,向桑妮飞驰而去。 亡灵的哀歌从身后响起,我知道是夏黑与谁对上了。忽然,暗器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空气被划拨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飘去,那些利器也不约而同地停止并悬浮在离我2米的地方。 我在离桑妮10米处落地,我缓缓望向她,与其对视,清冷的风吹起她的青丝与我银色的发,桑妮原本灵动的深蓝色的眼眸一片死寂。多年不见,桑妮的外表变化不是很大,要不是原本她给我温和清新的感觉变成现在的森冷阴寒,我说不定会忘记面前站着的不是我的姐姐桑妮而是那个堕天使帛曳! 我知道,身后是同伴在坚守,激烈的魔法碰撞,光影闪烁;武器发出金属的碰撞声,石砖被轻易的碎裂。 我迈步前行,白色的皮靴踩在石砖铺陈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战场上唯一宁静的一角显得十分突兀。“帛曳。”我轻启朱唇,声音说不出的冰冷。 “好久不见了,加百列。”‘桑妮’的脸上扬起了讽刺的笑容。 听到‘加百列’这个名字,我不可抑止地呼吸一滞。但我终就将这问题抛开,不愿深究其意。怎么称呼我是她的事,与我无干。 直接让悬浮在空中的暗器调转方向,纷纷向帛曳飞袭而去。但她只是随意挥手,就将暗器尽数当下。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本来也没指望这样明目张胆的“暗器”能伤到她。 “帛曳,将桑妮的身体还给她。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怎么得罪你,让你如此恨我。但,至少与桑妮无关。当年你利用她的嫉妒占用了她的身体,十二年的时间够长了,也该还了。” 帛曳微微挑眉,随后又嗤笑一声,“把身体还给那小鬼?” 我的眼神黯了黯,谁知还不待我开口,帛曳突然轻蔑一笑,“可以!我的目标又不是这小鬼的身体。”她的声音轻挑,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哦?难道你的目标是我?那真是本人的荣幸呢。“我冷笑,依旧眉眼弯弯,但却有点令人悚然。 “我只想,亲手造就您的死亡。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上一世您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待在那低等蝙蝠的空间中不肯离开。而现在,您变得如此弱不可击,又主动送上门来,这等好运我不会不把握。”黑暗的气息无声的将我环绕,帛曳展开了她的攻击。 您?用您来称呼仇人,真是讽刺。但她倒是有一点说对了,现在的我的确弱不可击,她杀我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自嘲一笑,提着光剑迎上她的攻击。 在这时,米尔德丽留下的住宅中,百目子幽幽转醒。她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黑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另一边是同样沉默的塞维尔。刚睡醒的百目子被这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喂喂…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世界末日?!百目子震惊了。 百目子在塞维尔旁边坐下,问道:“塞维尔大人,这是怎么了?月淳大人呢?” 塞维尔在心中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百目子,就道:“她和夏黑她们外出旅游。“百目子想了想,有盯着黑看了好一会,恍然道:“哦~!原来你们不开心是因为月淳大人没有带你们去……啊。”百目子欢快的声音忽然停顿,她犹犹豫豫地望向窗外,“月淳…大人?” “百目子?”塞维尔疑惑地看向她。 “塞维尔!”百目子转头与他对视,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我有不好的预感。” 黑抬眼望向她,视线在百目子的颈间猛地顿住,塞琳娜的怀表!!黑狠狠地咬牙,那个自作主张的小混蛋!暗元素剧烈地波动,黑消失在二人的视野里。 “在暗夜中潜伏的身影,在冥月下哭泣的精灵,请回应我内心的愤怒,请您化作永恒的牢笼,使我面前愚痴的生灵,葬入无尽的黑暗。” 耳边是帛曳低沉的咏唱,我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在魔力透支的情况下,千疮百孔。 我淡然一笑,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 终于……结束了吗? “塞琳娜——!!!”天地间只剩下玛雅一声凄冽的呼喊。大雨倾盆而下,一下子将回音覆盖。同伴们的脸上浸透悲伤,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今天回去得太晚,同时我也着实非常疲惫,所以没能顾得上打开我那口黑水晶棺材躺进去,而是一回房间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沉沉睡去之前,我的脑子被一个问题所占据,模模糊糊挥散不去。尽想着——诶?怎么没有看见大魔王在我的房间里,他是去洗澡了吗? 但在下一秒,强烈的疲劳感就把我拉进了黑甜的梦乡,也令我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这个对大魔王行踪的猜测也就没能得到证实…… Chapter 65 那个,那个……咳咳!大家好啊,我是百目子。啊~!我好紧张啊!没想到右眼下的彼岸花第一次搞特番就是以我为第一人称,我真是激动呀!还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月淳大人了,呜~好想她啊~! 唉?这样吧,我写封信给她。嗯…先写题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月淳大人。好,再接着写内容:月淳大人~~~!!!百目子好想好想你啊!!一个多星期不见你,还好吗?在塞尔拉玩得怎样?唉~!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快回来吧!嗯,写属名,最最最爱你的百目子!! 百目子……这个名字……真好听呀!但我原来实际上不叫百目子的,我笑笑,挠挠头,银色的短发翘了起来。而且好像对这个名字我还和月淳大人起了些小分岐呢,呵呵! 在很久很久以前,月淳大人因为种种原因用1∕2的灵魂创造了我。嗯,回想过去…… 我轻轻睁开了双眼,黑暗的房间中有许多幽蓝的光束在四处穿梭,这些是什么呢?我顺着其中的一条光束望去,视线追随着它飞行的轨迹,落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她闭着眼睛,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有着一张天使般美丽的脸庞,蓝色的光束钻入她的身体,紧接着在空中乱窜的蓝光也纷纷飞来钻入她的身体,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如水,血色的双眸如梦幻般的吸引了我,多么充满魔力的一双血瞳啊! 在我赞叹不已的时候,那双眸子染上了一丝笑意,她对我说:“我的名字是月淳·月淳,你是由我用一半的灵魂创造的,你与我拥有同样的生命,同样的自由,只是,你必须永远和我在一起,绝对不可以背叛我,离开我。还有……你的名字我还没有想好,所以自己想一个吧。”她的话语中有一丝任性,也有一些倔强。但,我隐约有一种感觉,她是一个孤单的人,也莫明有一种永远守在她的身边,永远不让她孤独寂寞的使命感。应该说,这才是我诞生的目的吧! 我咧开嘴笑着说:“当然了,月淳大人,我将永远陪伴你的身边,永远心系你的安危!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背叛你,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她愣了一下,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但是她的脸上却漾起了宽心的笑,“嗯,谢谢!”她点了点头,泪水仍在落下,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泪呢? 嗯,一开始的时候呢。月淳大人叫我白暮,我也挺喜欢这个名字,可是,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迷恋上了日本文化,和月淳大人吵着闹着说想要个日本名字。月淳大人认为我只是一时起性,就顺着我的意思,“那就叫白暮子怎么样啊?” 我嘟着嘴和她赌气:“月淳大人就知道糊弄我,随便加个子就敷衍了事,真不负责任。” “嗯,那你就自己慢慢想吧,想完了告诉我就好了!”她向我招招手,回去睡觉了。 “啊!月淳大人又这样,我是认真的!”我自顾自的乱嚷嚷。 “嗨嗨~!加油想吧!我可爱的白暮子哦!”月淳大人的声音冷不丁从卧室传了出来。 “哼~!”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就不信我想不出个好名字。于是这个晚上,我彻夜无眠,苦思冥想。“啊!”我灵光一闪激动不已,“我想到啦~!终于想到啦~!但是……我好困……”我用笔写下我的努力成果,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知何时,月淳大人走了进来,看见了纸上的三个字了,轻笑了一声,看看床上睡得正香的我说:“おはよう,ヒヤクメゴ。”(早安,百目子。)放下纸片就走了。 从此之后,我就叫百目子啦~!虽然月淳大人一开始不太习惯,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说一下,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因为日本在百鬼夜行有一种妖怪叫百目鬼,传说它的身上存一百只眼睛,它们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妖怪,所以嘛~~!叫百目子啦! 好了,好了,银色血天使的第一篇特番就这样结束了。期待下一期的特番。 米那桑,拜拜! ~~~~ 一支精致的黑色羽毛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握着笔的是一只属于男子的手,白皙细腻的皮肤与修长的手指,不经让人想象握住时的触感。但可惜的是,除了在主人刚起床的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那双手总是套着一双黑色手套。 那么在刚起床的时段,这双手的主人又在干些什么呢?是的,他在作画。尽管他画技高超,但在画这幅画时却格外仔细。他很少将自己放在画作里。但这次他这么做了,因为他在画他的爱人,准确的说是他和他的爱人。就在几天前,他去见了他爱人,她是那么小,70岁的年华看上去也就是人类年龄14岁左右。 她在熟睡,恬静的睡颜是那么可爱。男子忍不住去亲吻她的爱人,额头,鼻尖,脸蛋再到柔软冰冷的唇。轻轻靠上她的额头,黑色的发丝与她的银发相交缠,他的小可爱,在做有关他的梦呢,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抚摸她的脸颊,轻柔的动作,淡淡的怜惜,遥远的思念和回忆。 念念不舍地转身,欲将离去之时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惊讶中蓦然回首,她睁开了血色的瞳,他的身影却消失在暮色中。纸上的线条愈发清晰起来,他忍不住放下笔,抚上女孩恬静的睡颜:“为什么我总是在画入睡后的你呢?” ——————————————————————————————————————————————— 我将六代房间里的那本古书抱到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慢慢翻看起来,从初代到五代,这本书的内容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全。从画像到性格甚至是一些个人喜好应有尽有,事迹、贡献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这让我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下,我那个与我性格迥异的前世。 我盯着书上初代的画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唏嘘之余更是感觉惊奇不已,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心血来潮之下,我走到镜子旁,故作深沉对着镜子神秘一笑,然后学着初代做出一副清冷孤寂的样子,迷朦的眼神,微微上抬的下巴,带着淡漠与冷艳。还真是颇有一种高傲女王的气势。(某悠:除了那张小脸略显稚嫩了以外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恢复了原本自然的表情,淡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啊哈,原来我装一装也能装得有模有样嘛,就是眼神不如初代那么清冽,气场也略逊一筹。that&039;y~! 晚饭的时候,我下楼去拿ab。然后在客厅看见了消失了许久的路易斯大公与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年。 塞维尔一派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左腿翘在右腿上,手上拿了一份名叫《第七狱的清晨》的报纸。这个报名倒是十分少见,但因为塞维尔看这份报纸时总是格外的仔细,所以我多多少少也对这个报名有了些印象。不过,塞维尔看的最多的果然还是《血族日报》… 我刚到客厅,就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手端了一个圆形的托盘,一手拎了一袋ab。(托盘上是两杯煮牛奶)他先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又将ab扔给了我。看来是塞维尔听见我下来,让他去拿的吧。我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塞维尔,收到我无声的询问,塞维尔侧目,微笑着介绍道“雷利。” “雷利?!”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年,不由惊呼道。雷利,不要问我雷利是谁,就是塞维尔的大蝙蝠。就是经常变成车的那只!它竟然可以变成人!但想想他的那只蝙蝠,变小了以后缩在我腿上睡觉时的可爱模样,也不难将它与面前这个有着红色的大眼睛,苍白皮肤,黑色长发的粉嫩少年联系起来。(雅兰:嗯我喜欢的类型。某悠:其实你是正太控吧) 雷利看着我歪头道:“好久不见了呢,塞琳娜阁下。” 诸多线索已然练成一线,答案呼之欲出,我的前世血族初代女王所爱之人,就是路西法啊!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明明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梦境中初代说会带着恋人最喜爱的花朵去找他,而我这浑身上下唯一算的上花的就是那朵右眼角下的曼珠沙华,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纹在我和初代身上的家纹和历代女王不同,因为那曼珠沙华算是她对恋人的一个承诺。 而梦中的星辰坠落,所处场景从云端到冥河两岸,还有彼岸恋人的外貌改变,这都是对堕天过程的描画。梦中的恋人从金发到黑发,从圣光六翼到漆黑羽翼,这些都是大魔王堕天前和堕天后的区别。至于,为何初代看到的不是现在大魔王墨色幽深的双眸而是暗红色的眼,我判断初代根本没有见过堕天后的大魔王,梦中堕天大魔王的形象都是她的想象,而那暗红色的眼瞳是高等魔族的一般特征。 路西法在听到我用古天堂语唤出路西菲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说:“时间久远至此,足矣令人忘却。”这句话并不是指路西菲尔是他曾经认识却被他遗忘的天使,而他对自己曾经还是天国副君时名讳的一种感慨。 这么一想,挂在我房间里的那副所谓的初代自画像,恐怕也是出自路西法之手。画中幼时的初代女王呈现出的是与现世血族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纯美可爱,没有那种孤寂的冷然,在云朵上熟睡的小女孩与我小时候的模样缓缓重叠。 初代不可能将自己画成那副模样,因为这会让她忆起曾经的自己,还没有成为塞尔拉血族女王时的自己。路西法所描绘的那份纯洁柔美是初代变成血族之前的样子,那时路西法还是天国的副君,否则他也不用白与金的基调来描画自己的恋人。 怪不得那副画像后面的那行字这么多年都没被任何一个血族读懂,就连精通多种语音的语言学者们也研究不错那行文字到底属于哪一种文明。因为那是天堂文啊,还是现在的天使们都不怎么用的古天堂文! Chapter 66 路西法他消失了,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我在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学习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同时在上个星期得到了中级魔法师称号,但是把我弄到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来的“罪魁祸首”,他却消失了,而且已经失踪两个月之久。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我认为路西法不可能莫名其妙地玩失踪,就算是真的有事他也一定会事先和我说一声,所以我只是认为他是处理私事的时间比往常稍微长了一些并没有太在意。 但是等到第二个星期过去,我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时我猜测他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政务要处理所以回了第七狱。所以我开始向人打听这件事,可结果所有人都说路西法殿下在一年多前就出去度假了,至今没有回过地狱…… 敢情这些魔族连大魔王身在地狱一年之久都不知道,但我也基本可以确定路西法并没有会他在第七狱的寝殿潘地曼尼南去处理政务,宰相别西卜也天天处于找不到路西法人的狂暴状态。 堂堂地狱君主、七撒旦之首的路西法竟然会人间蒸发,这个令我怎么也无法相信的事实,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虽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找到他,毕竟前段时间大魔王还亲自教了我一个可以召唤他的方法,可是我的内心始终认为他这么一声不吭地失踪肯定是为了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表面上只是撇了撇嘴,在内心已然是咬牙切齿,他连张字条都不给我留的这一点令我有些火大,就算他是无所不能的大魔王,莫名其妙玩失踪也是会令我着急的好吗!万一他在去人间玩的时候一不小心被米迦勒套走了呢!(某夜:←_←这种事貌似只会发生在你身上吧。) 好吧,竟然是那个可恶的大魔王擅自消失掉,那我从今天开始也不需要再多想他了。谁会在意那个讨厌的大魔王,我的时间还需要花在学习魔法上呢,哼! 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虽然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自路西法失踪以后,我更加努力地学习魔法,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扑在了课业上,实力也是以一个迅猛的态势不断提升着。我的魔法实力夸张的增长速度在令人所有人震惊的同时,也令曼迪和阿维娃异常担心,她们能看得出我现在是在玩了命的学习,也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曼迪一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到身边询问,“塞琳娜,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难道你失恋了?” 听到‘失恋’这个词我微微一愣,随即果断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曼迪蹙眉,“那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我支支吾吾,“我,我那时没睡好。嗯,最近感觉棺材有些搁人,很容易失眠……”这句话半真半假,失眠是真的但却不是因为棺材的原因。 最近我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想念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大魔王了,也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感觉,他不在总让我觉得心里好似空了一块,而且每天晚上回去看见那黑洞洞空荡荡的房间,都会令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寂寞和烦躁之感。 不得不承认,我想念大魔王搂着我看书时那种温馨的感觉,想念他完全不同于血族的温暖体温和他那血液独特又极具诱惑力的味道,美妙的腥甜令我想想都觉得饥饿。大魔王对我而言可能真的是如那罂粟一般,我觉得他那微笑已然令我上瘾了…… 至于我最近的失眠,则是由于那频频出现在我睡梦中的那个梦境,那个令我熟悉却不想回忆的,关于我的前世和我曾经恋人的梦境,也是充满悲伤充满不甘的梦境。 这段时间,我不停地会重复遇到那个梦,不断得听到路西菲尔这个名字,令人惊诧的是……梦境中初代恋人那张始终模糊的脸,竟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张熟悉且俊美非凡的脸庞是——路西法! 自从看清了梦中之人的脸庞之后,我第二天一起来就直奔学校图书馆,想也不想地就往地狱历史和天堂文的那个片区去了。 调查的结果,令我震惊,也令我茅塞顿开…… 诸多线索已然练成一线,答案呼之欲出,我的前世血族初代女王所爱之人,就是路西法啊!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明明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梦境中初代说会带着恋人最喜爱的花朵去找他,而我这浑身上下唯一算的上花的就是那朵右眼角下的曼珠沙华,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纹在我和初代身上的家纹和历代女王不同,因为那曼珠沙华算是她对恋人的一个承诺。 而梦中的星辰坠落,所处场景从云端到冥河两岸,还有彼岸恋人的外貌改变,这都是对堕天过程的描画。梦中的恋人从金发到黑发,从圣光六翼到漆黑羽翼,这些都是大魔王堕天前和堕天后的区别。 至于,为何初代看到的不是现在大魔王墨色幽深的双眸而是暗红色的眼,我判断初代根本没有见过堕天后的大魔王,梦中堕天大魔王的形象都是她的想象,而那暗红色的眼瞳是高等魔族的一般特征。 路西法在听到我用古天堂语唤出路西菲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说:“时间久远至此,足矣令人忘却。”这句话并不是指路西菲尔是他曾经认识却被他遗忘的天使,而他对自己曾经还是天国副君时名讳的一种感慨。 这么一想,挂在我房间里的那副所谓的初代自画像,恐怕也是出自路西法之手。画中幼时的初代女王呈现出的是与现世血族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纯美可爱,没有那种孤寂的冷然,在云朵上熟睡的小女孩与我小时候的模样缓缓重叠。 初代不可能将自己画成那副模样,因为这会让她忆起曾经的自己,还没有成为塞尔拉血族女王时的自己。路西法所描绘的那份纯洁柔美是初代变成血族之前的样子,那时路西法还是天国的副君,否则他也不用白与金的基调来描画自己的恋人。 怪不得那副画像后面的那行字这么多年都没被任何一个血族读懂,就连精通多种语音的语言学者们也研究不错那行文字到底属于哪一种文明。因为那是天堂文啊,还是现在的天使们都不怎么用的古天堂文! 我神情呆愣地靠在图书馆的巨大书架上,眼神有些空洞,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想明白了,我是喜欢路西法的,并且这一点毫不犹豫。否者,我也不会任由他对我做亲密的动作,也不会在想起他半果上身是觉得口干舌燥,更不会在见不到他的时候觉得如此思念。 我想,路西法再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一直没有对我说应该是出于他的体贴或者说是他的策略? 毕竟不论谁出现在我面前忽然对我说,‘你是我前世的恋人,我等了一万年你终于转世了,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吧’之类的话,我都是不会接受的。 知道路西法就是梦境中的那人后,我竟然觉得放心了一些,原本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未成年血族一见钟情,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是因为他早就和初代有一腿! 初代的魅力我是绝对认同的,不仅是强大的血族女王还有倾国倾城之姿,路西法会看上我那前世绝对有可能。咳,我不是在自夸,只是我这身体的成年状态的确是美极了,现在我还没完全长开…… 可真正的问题是,我都认清自己的内心了,路西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塞琳娜,早上好!”在去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路上,我看见了那一项早起的花店小店主,她正巧也看见了我便笑眯眯地冲我打招呼。 我冲她微笑道:“早上好。” 小店主敏锐的发现我已不再是前几天那样阴沉烦躁的样子,惊讶道:“诶?今天得塞琳娜有些不一样,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了吗?” 我沉吟一声,“嗯,应该算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吧,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小店主歪着头,她不太理解喜忧参半的意思,只觉得想清楚事情是好事,就笑道:“是解决了什么困惑吗?那恭喜你。” “额……谢谢。” “哦,对了,我听说你通过了中级魔法师评测从而成为了中级魔法师了是吗?塞琳娜,你真的好厉害!”崇拜魔法的小店主向我露出了星星眼。 我摇摇头,“厉害什么的谈不上,中级魔法师真的不好考,这次能过也算是幸运。” 与小店主告别后,我直接一个瞬移到了训练场去找曼迪,因为我觉得我现在继续恋爱辅导! “曼迪!”望着训练场中那个顶着弯弯羊角啃面包的苹果脸女孩,我一下子扑了过去,将其抱住。 曼迪被我反常的热情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塞琳娜?” 我抱着曼迪蹭啊蹭,“曼迪曼迪,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是很喜欢,不对,是非常喜欢!” 曼迪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她来了精神,推开我问道:“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魔族吗?你表白了?” 说道表白,我忽然变得蔫头耷脑,望向曼迪满脸委屈…… “你,你难道被拒绝了?!”曼迪被惊得张大了嘴,她的声音有些大,今天的训练场又比较空旷,弄得周围零零散散的学员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我感受到周围八卦的视线,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才没有!”路西法怎么可能会拒绝我,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曼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解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有些苦恼道:“哎,我这不是刚弄清楚自己得感情嘛,但是他却已经失踪了近两个月了。我现在怀揣着一颗躁动的心,却无法找到那人向他表露心迹。” 曼迪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会露出一脸委屈又隐隐有些荡漾的小模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不满地横了她一眼道:“谁荡漾了!” 曼迪见我又开始用眼刀攻击她,笑得一脸不正经,“哎呀,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能意识到你喜欢他就好啦。只要他不变心,你就全当给自己和对方一点浪漫的距离感,然后小别胜新婚回来滚床单之类的啦,啊哈哈哈。”然后,曼迪又是笑得一阵花枝乱颤。 “……”咳咳,滚床单什么的,进展要不要这么快。但是曼迪说得也有道理,有的时候真的是距离产生美,如果路西法这次不失踪一下,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呢。 曼迪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叹道:“塞琳娜,你要知道爱情和咳嗽是不能掩饰的,但你要注意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哦,小心相思成疾什么的。哎,爱情真是一种甜美的折磨呀。” 我叹气道:“甜美的折磨吗?的确。” 阿维娃一路小跑地来到魔法训练场,一瞧见我和曼迪就全速前进地跑到我们身边,“嘿,曼迪、塞琳娜,你们来得好早!我在路上听高年级的学长说,马上就是我们恨恶光者魔法学院五年一度的大活动了,你们知道吗?”阿维娃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猜测道:“难道是魔法竞技大赛?”但我很快否认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啊,魔法竞技大赛是两年一度的,这五年一度的又是什么?” 阿维娃见我不知道也不卖关子,她用有些兴奋的语气道:“是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全体学员的外出历练活动啊!据说今年的历练地点选在那个著名的雷暗森林呢!” 曼迪忍不住地欢呼道:“哇塞,竟然是外出历练,好棒哦!” 我的关注点和曼迪不要一样,反而第一时间向阿维娃询问了关于历练地点的事,“雷暗森林,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说它著名呢?”对于地狱的地理常识我是不足的,反正这两个土著肯定比我清楚得多。 “那是一个充满魔兽,极度危险的地方哦!”曼迪的眼中充满向往。 “很危险?那你们怎么还这么兴奋。”我微微蹙眉。 曼迪用一种‘你不懂’的表情望了我一眼,然后解释道:“雷暗森林可是地狱最有名的冒险圣地,和同伴们一起去冒险是很多魔族少年们的梦想,现在竟然可以实现了,好激动!” “……”原来大家都是因为可以冒险而雀跃不已,真是些小孩子啊。 靠谱的阿维娃为我介绍到:“雷暗森林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它又被称为天使的坟墓,里面的魔兽是被专门培育来消灭被俘天使的,所以它们对所有光属性生物有特殊的感应力。再者,雷暗森林是地狱唯一始终充满光明的地方,据说走在里面感觉特别像在白天走在人界的森林里,对于我们这些没去过人界的魔族而言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这真是奇怪,明明是在地狱,为什么会充满光明?” “地狱与天界有千年一战的惯例,每次都会有一些天使被我们魔族俘虏,他们若是原因堕天就罢了,如果不愿意就会通通被扔进这雷暗森林之中成为魔兽的食物。大量的天使在雷暗森林中死亡,他们的灵魂碎片无法返回天堂,就报复性地在雷暗森林的四周形成了一层光罩,想把那些魔兽和巴尔大人都罩在光明之中。” 我惊呼道:“巴尔大人?难道是那个巴尔?!” 曼迪点点头,沉声道:“是的哦,就是你想的那个巴尔。巴尔大人是雷暗森林的主人,那里的可怕魔兽们都是他的小宠物。” 阿维娃也难得正色道:“据说,巴尔大人堕天不是为了天堂的变革而是因为单纯的厌恶耶和华,可以说他才是耶和华最大的敌对者。巴尔大人生活在第三狱最东方的雷暗森林中,那里并不在路西法陛下管辖范围内。他喜好杀戮手段残忍,个性乖张喜怒无常,但又实力强悍。只要他看不顺眼的都要除去,有时连血统纯正的大恶魔都不放过。” “巴尔大人是个极度危险的堕天使,他偶尔会去参与圣战,领个地狱军总司令管的头衔,但也只有在和天使打仗的时候会和七个魔王完全统一战线。他自视甚高,除了路西法殿下他谁也不放在眼里,普通恶魔更是被他视如蝼蚁。所以我们魔族对他的感觉很复杂,我们一项以实力为尊所以我们尊敬他,可同时我们很惧怕他。” 我疑惑了,问她们道:“我们要去一个住着如此残暴恐怖堕天使的地方,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阿维娃笑道:“我都说了,巴尔大人使我们这帮普通魔族为蝼蚁,自然是不屑于对我们动手的。历练地点是在雷暗森林的外围,我们会接触到的无非就是些低等魔兽而已,不会有太大危险的,反倒十分有趣。” 我微微挑眉,不置可否,“那真是值得期待呢……” Chapter 67 下午的时候死亡导师把我们带到了学校最大的那个中心广场并告诉我们会有导师来和我解释这次外出历练的相关事宜,当我们和训练场上其他学员来到广场的时候,那个宽敞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员。 从他们穿着的魔法师法袍来判断,这些聚集着广场上有说有笑的学员们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年级,其中就有不少个穿着一样中级魔法师法袍的学员,他们应该是中年级或者高年级的学员。 这次来说明外出历练具体事项的导师竟然是我们熟悉导师,那位曾经教过我们两个月魔法基础理论的笑面虎——以利亚导师。此时,他正站在由魔法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笑眯眯地望着台下叽叽喳喳得学员们。 又过了十分钟后,等全魔法学院的学员都到得差不多了之后,以利亚导师终于开始了,他的声音由扩音魔法传到了广场中的每一个角落,学员们也不由安静下来,纷纷望向高台的方向开始静静凝听。 “相信有不少人已经知道,我们学院五年一度的外出历练相关活动即将在一个星期后展开,而且经过导师们的认真商榷,我们决定把这次的历练地选在雷暗森林的外围。依照往年的惯例导师们会把低中高三个年级的学员打散并进行重新组合,但基本会按两个高年级、两个中年级和两个低年级的方式进行组合,也尽量会把拥有不同魔法属性的学员分在一组。 到时候,你们需要按照学院的规定完成一些任务,来得到本学期最后的学分。本次历练一共十天,任务之外的时间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到时候不论你们是想砍杀魔兽寻找魔草还是想谈情说爱,只要在不会威胁到你们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导师们都是不会管的。” 以利亚导师的语气很幽默,整个广场上都是一片轻松的气氛,学员们听到竟然还有自由时间也纷纷露出了兴奋欢喜的表情。 我默默望着一眼周围满脸欣喜之色的学员们摇了摇头,暗道一句天真,他们都太不了解以利亚导师。 以利亚导师的笑面虎之称是绝对的名副其实,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先扬后抑,这不,他现在已经开始用他那张面带温和微笑的脸开始说些残暴恐怖的事情了。 “但是你们要记住一点哦,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雷暗森林的内部,如果你们不小心惹怒了巴尔大人,小心被他可爱的魔兽宠物们撕成一片片的。到时候就算是校长去也救不了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变成一地的烂肉,啊,简直太惨了。当然,若是你们能在发现在身边出现高阶魔兽是及时启动学院为你们准备的定向传送魔法阵,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广场上一篇鸦雀无声,所有不认识以利亚导师的学员都用一种惊悚的表情定定地望向高台,一个个的背后都是冷汗津津的。 曼迪对天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哀叹道:“啊,真是受不了,以利亚导师又开始了……” 之后以利亚导师又介绍了不少关于这次力量的具体细节,伴着恐吓的独特提醒方式给不少在场的学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和曼迪也是一脸黑线地听完全程,一项认真实诚的阿维娃当然和我们两个不同,她认真地记录了以利亚导师说的所有重点,当然……那些奇葩的恐吓话语都被她自动过滤掉了。 “好了,对于一周后历练的说明就是这样,请大家都要加油完成任务,务必活着回来哦!”语毕,有着恶魔血统的以利亚导师忽而咧嘴一笑,只是那咧开的弧度远远超过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弧度,显得有些不正常或者说是诡异阴森。 学员们用或呆滞或惊恐的目光望着走下高台的导师,我默默扶额,以利亚导师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导师,他的演说总是为我们打来许多惊喜…… 看着阿维娃那被写得满满的笔记本,曼迪好奇地凑过去问道:“阿维娃,你记录了些什么啊?” “嗯,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到时候需要准备的东西之类的。”阿维娃收起手中的羽毛笔,又仔细看了几遍刚才记下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 我思索片刻道:“的确,有不少东西需要准备,等会我们一起去一趟魔法材料店吧。我回去多画几张魔法阵,阿维娃也尽量多的准备魔药。” “好的!”阿维娃点头,曼迪也举双手赞同。 以利亚导师的讲演结束之后,我们就陆续拿到了分组通知和到了历练地后需要完成的任务。我现在属于中年级学员的范畴,所以会和另一个中年级学员还有两个高年级学员、两个低年级学员分在一组。 拿到通知之后,我很高兴,因为那两个会和我分在一组的低年级学员正是曼迪和阿维娃。曼迪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激动地给了我一个熊抱,阿维娃也来和我愉快地击掌。 我们三人一起去找了和我同年级的那个名为瑞利·冈瑟的男同学,虽然我们和他不太熟悉,但在看到他名字旁边初级魔法师和火系雷系魔法属性的字样让我们都非常满意。 我们三个人分别拥有木系、风系、土系、水系和冰系五种魔法属性,现在有了瑞利·冈瑟的加入,我们这支小队伍就有九大魔法属性中的七种了。哈,多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还有另外两个高年级的学长,他们分别是中级魔法师和高级魔法师,可他们的属性并没有写在他们的名字旁边所以还不太清楚。他们两人现在都不在校园内,一个在第五狱实习,一个在完成高级魔法师任务,他们都会在历练的前一天回到学院,然后和我们一起出发去雷暗森林。 这一个星期很快会过去,当我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学长们也正好回来了。我拉着曼迪、阿维娃和新来的瑞利先生一起去见两位学长。 当见到两位学长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越来是一对孪生兄弟,看着那两张非常相似的面孔我向他们介绍了我们一行人。 “两位学长你们好,我是中年级的塞琳娜·阔丝蕾特,是一个水冰双系的中级魔法师。这位是和我同为中年级的瑞利·冈瑟雷火双系初级魔法师,旁边的这两位是低年级的风土双系魔法学徒同时也是占卜师的曼迪·罗瑟琳·巴塞洛缪和木风双系魔法学徒同时也是魔草药剂师的阿维娃·迈卡布朗。” 站在右侧的学长首先回应了我们,“你们好,我是雷欧·哈利法克斯,火土双系的中级魔法师。这是我的弟弟木暗双系高级魔法师卡尔·哈利法克斯,他不说太喜欢讲话请见谅。” 作为我们这支对我最强战斗力的卡尔学长是个面瘫,但他却不是那种孤傲的魔族,因为在他的兄长说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我们点了下头来打招呼。 和学长见过面后,我们一起到图书馆讨论了一下我们在历练中需要完成的任务,顺便制定一些计划。 “这次学院对我们下达的任务是要取下八种魔兽的不同身体部位,分别是疾风兔的毛皮、三头毒蟒的第二个头、狂噬烈鸟的翅膀、蓝毛比蒙的利爪、血鬼蛛的腹部、尾火虎的尾巴、雷鸠的眼睛和月影猫的耳朵。”阿维娃拿出了任务清单一边转着笔一边道。 我也将死亡导师给我们准备的材料摊在了桌上,“根据导师给我们的魔兽介绍来看,这几种魔兽里最难对付的要数蓝毛比蒙和血蜘蛛最难对付,至于疾风兔和月影猫是属于攻击力不强但速度非常快的类型,所以不易捕捉。” 雷欧学长沉吟一声道:“听名字,那狂噬烈鸟和雷鸠都属于鸟类这种情况下以大地为基础的木系和土系的魔法就会收到一定的限制,所以我们需要做好空中作战和地面对空远程攻击的准备。” “对付鸟类的话还可以使用水系先将其困住,再拽到地上来在进行击中攻击的方法。”我建议道。 这样的讨论进行了一个下午,我们得出许多结论的同时也为了大家的安全进行了绝对不可违背的约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接近雷暗森林的中心部分!首先那中心住着的高阶魔兽不是我们这些中级高级魔法师可以惹的,其次如果真的遇见了那个暴君巴尔,估计活着走出雷暗森林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我离开恨恶光者魔法学院回到了旅店,没有在打开门的时候我都会在内心默默期待在打开门的瞬间能看见那个总是心安理得霸占着我房间沙发看出的大魔王,但是这两个月来这种期待总是落空。 我握住金属制成的门把轻轻旋转,在看到那沉寂在一片黑暗中的房间,我原本有些期许的心回到原处,转而被浓浓的失望所代替。 反手关上房间的门,我将魔法灯打开,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却是安静的可怕。房间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几张昨晚画完的魔法阵正被摊放在桌上,棺材也是那样随意的打开着。 我脱下身上的中级魔法师法袍露出里面浅色的衣裙,将自己仍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不得不说一个人住真的有些寂寞,米娅那时候一直一个人住应该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可是米娅好歹还有我陪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路西法…… 次日清晨—— 身上绕着红蟒蛇的妖艳女导师站在学院门口清点人数,清点完毕后,她妩媚一笑道:“亲爱的们,你们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就出发吧!” 这次去雷暗森林,我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是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的大型飞行器,其规模不亚于我第一次来地狱时和路西法一起乘坐的米里亚姆号。按照惯例,这次的历练也有三位导师随行,但是他们只会和我们一起乘坐飞行器到达历练地,并不会和我们一起进入雷暗森林。 所以,学员无法向导师寻求帮助,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当然,如果有的学员在十二天之内没有离开雷暗森林,导师将会进入森林寻找。可如果那个学员违背导师的话进入了雷暗森林深处的话……那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导师是绝对不会去救人的。 按照导师们的说法,没有人敢挑战巴尔大人和他的魔宠们,想要从那个暴君手下救人,除非路西法陛下亲临,否则一概毫无可能。 在路上,我将前几日绘制的魔法阵卷轴分给几个同伴,并告知了使用方法。阿维娃也将一些有治愈和解毒效果的魔药分给大家,叮嘱我们在被毒物咬了之后一定要立刻服用解毒剂。 从第四狱到第三狱的最东部,一共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大家在魔法飞行器上享受了在历练前最后一顿安稳丰盛的午餐,再检查一下放在储物道具中的行李,等万事俱备之后,我们也到达了雷暗森林。 正如传闻中的那样,偌大的雷暗森林外真的有一层散发着带淡金色的半球形光罩,将整个森林完完整整地罩在其中。眼前的这层光罩并不是如同防御魔法那般的厚实坚硬,它非常的柔软像果冻一般。淡金色光罩的韧性很强,任何生物都能简单地穿过,不论怎么将其洞穿,它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我伸手戳了戳眼前的光罩,轻巧的力度不会令手指穿过光罩,反倒将光罩戳得凹下去了一点点,这种感觉简直和我戳曼迪那张苹果脸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哇,那帮天使们真的是留下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但这光罩毕竟是天使的灵魂碎片凝聚而成的,所有魔族在穿过的时候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他们会被极强的天使怨念袭击。当然,天使的怨念自然是不同于恶魔与人类的,他们的怨念是一种净化…… 对人类而言这是一种洗涤心理的感觉,穿过光罩后都会在神的光辉下幸福流泪,可对魔族而言净化什么的,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其实,对于我这个血族而言,净化一事并没有那么恐怖,所以我自然不会和曼迪一起露出绝望的神情。额,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自从我想起我那遇到光系魔法就浑身无力的倒霉体质,我就不那么确信了。这层光罩的净化力量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现在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在穿过光罩的前一刻,我稳住自己颤抖的内心,如壮士断腕般毅然决然地向前迈步。 意外的是,我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回头望向那好似丢了半条命的曼迪、一脸苍白的阿维娃和其他东倒西歪的学员们,我感到惊讶不已。难道,这个光罩中的净化是不会对血族启动的?如果目标对象都是魔族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曼迪哀怨的目光向我投来,“塞琳娜,你为什么没事?”瞧见我颇为轻松的样子,曼迪各种羡慕嫉妒恨。 其实我也很好奇,就将之前的猜测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光罩只针对魔族?” 曼迪用奇怪的颜色望着我,然后反驳道:“怎么可能!雷暗森林外的光罩的腐蚀能力是针对一切种族的!” “……”明明是净化能力到了魔族眼里却变成了腐蚀,虽然,她说得也没错。 曼迪发现我又开始无视重点开始走神,不满地吼道:“喂,塞琳娜!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我说,这层光罩是针对一、切、种、族、的!” 我感觉应了她一声,“嗯,我听见了,我正在思考为什么我刚才通过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好了好了,先不要纠结这种问题了,现在赶紧完成任务才是头等大事。”阿维娃道。 雷欧学长道:“是的,学妹们,我们的历练已经正式开始了。要在十天内从这庞大的雷暗森林中找出八种魔兽指定魔兽可不是件容易的是,不要忘记这里的魔兽种类成百上千。” 我和曼迪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所以这件事就被暂时搁在一边,等到历练结束再做讨论。 跟其他的小队分散开来,我们这支六人的队伍也成功进入了雷暗森林的外围。顶上的那层光罩始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雷暗森林照亮,抬头望去,就见那影影绰绰的茂密枝叶中有光线穿过,小型的飞鸟划过密林上空,这感觉真的像极了人界的那些森林。 如果,刚才飞过的那只鸟不是我们目标中的魔兽雷鸠的情况下…… “看!那是雷鸠!!!”我指着那扇翼飞过的鸟类魔兽大呼道。 瑞利·冈瑟当机立断地举起魔杖,“地狱深处燃烧不息的暗炎啊!以我之名,呼换你们前来!成为我的魔剑,粉碎所有阻挡我的人!——火神爆炎!” 曼迪忽然惊呼道:“啊啊啊啊!!不要用这么强的火系魔法,我们要那雷鸠的眼睛!要被火烧化了!” 场面,一片混乱…… Chapter 68 “呼呼呼呼……”六人小组全员累趴,瘫倒在地上喘息。 “拿到了吗?雷鸠的眼睛?”雷欧学长艰难地抬了抬眼皮问道。 “放心,拿到了。”阿维娃靠在一棵大树上,晃了晃手中装有雷鸠眼球的小瓶道。 “呼,那就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曼迪有些抓狂,“啊啊!累死了!被一只雷鸠就弄成这样,我们以后还有七只魔兽,怎么活啊……” “这次纯属意外,再加上初次配合不太熟练,以后会好的。”瑞利安慰她道。 但是显然曼迪没有领情,反倒迁怒道:“什么叫纯属意外?怎么可能有魔兽会在你准备好了以后乖乖站在你想要的地方等你捉。而且,这次连一点战术都没用上,都白想了。” 老好人瑞利连忙低头认错,“对对对,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在开始用那个火系魔法是有些莽撞了。” “哼,你也知道啊。” 作为恢复能力超强的血族,我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并帮大家戒备周围,击退那些企图靠近的魔兽们。高级魔法师的卡尔前辈是第二个爬起来的,他简单地为大家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来帮助大家恢复体力。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卡尔学长,真没想到这个面瘫学长竟然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也许他只是不善与人交流? 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六人小队整装待发,准备继续在雷暗森林的外围寻找魔兽的踪影。 ——————————我是混乱番外的分割线—————————— 没想到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玛克辛城堡自己的房间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还是那样干净的白色,就似此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算了,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知为何,近日倍感疲倦,就让塞维尔帮忙请了假,自己在塞尔拉多休息了几天。中途雅兰用塞维尔给她的通讯器和我联系过几次,无非是问候问候我,再说些学校近期的八卦新闻,有时还会把我逗得哭笑不得。就在这样的闲聊中,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啊,就让这阵揪心的难受,这样过去吧。—————— 这次回来以后,六代女王的寝室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天阳台,而且还有一套小巧精致的桌椅。在那里享用晚餐可以看到很美的夜景,特别是那庭院里的夜百合,清新的花香,温润晶莹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点点荧光,羊脂玉般的色泽带着一分圣洁纯净。 明明是只有塞尔拉和地狱才能盛开的花朵,却这样的纯洁美好,每一次绽放都像是初生的婴儿。宛如黑夜中的一缕柔光,给人以温馨向往。 今夜,我再次来到了那个阳台。一个轻巧的瞬移,转身而落,黑色长裙及地,柔顺的银色长发随意披散着。 一只高脚杯被放在了小桌上,猩红的液体漾着醉人的色泽。我抚裙而作,将视线投向无星的夜空,微微出神。 良久,我收回视线,一手执起高脚杯。届时,听见了轻微细小的推门声,我不动声色只是将高脚杯凑近嘴唇,血液的淳美香甜轻扫鼻尖。 只在一瞬间,手中的高脚杯被人拿开。嘴边的晚餐被人夺走,我异常不满正欲开口就被狠狠的堵住,灼热的吻随如狂风暴雨般的降临,霸道地好似要宣泄这三个月来无尽的思念,唇瓣被吮吸舔舐,我配合地张嘴,灵巧的舌立刻深入,扫荡我的口腔挑逗我的小舌。我情不自禁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两舌交缠无比投入。 这个湿热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他满意的舔了舔我红肿的唇,才将我放开。然后他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将晚餐还给我后,霸占了我的椅子,再把我抱起来安放在他的腿上。我无奈地笑了笑,将头靠在他身上,开始小口小口啜饮杯中的鲜血。 “黑…”我小声轻唤。 “嗯?怎么了。”他从后面搂住我,亲了亲我的脸蛋。 我忽然转头,愤愤地咬住了他的鼻尖,含糊不清道:“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我松口,看着他红了的鼻尖与两道清晰的牙印,自觉咬的重了,又安慰似的舔了舔刚才咬过的位置,闷声闷气道:“我想你了…” 身后靠着的人笑了,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 “你刚靠近玛克辛我就感觉到了,但是黑暗气息浓了很多,差点认不出来了。”我顿了一下,“虽然你之前一直用的是冰魔法,但我知道黑魔法才是你的特长。” “是啊,我也没准备瞒着你。只不过是因为用黑魔法会引来教会的关注,为了减少麻烦我选择了最不会留下痕迹的冰之魔法。”黑解释道。 “我想学。”我忽然道。 “冰之魔法?”黑俊眉微挑。要是塞琳娜想学黑魔法可就不会办了。 “嗯…”我点头。 黑放心了,轻笑道:“好,我教你!” 我放下高脚杯回望他,“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他深蓝色的眼温情脉脉注视了我好一会,才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回来了。” “欢迎。”我浅笑。 “塞琳娜。”黑咬咬我的耳朵。 “嗯?” 黑缓缓道:“我们在一起吧。”声音低沉带着些喑哑,有一丝蛊惑的味道。 我用魔法控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诧异中我好似感到心口的位置有些温暖,我睁大眼睛看向他,有一些无措。 他看着我呆呆的样子不由露出了宠溺的笑,捏着我的鼻子摇了摇,“我的回答呢,小傻瓜?” “哦,哦……”我愣愣地回答。可忽然,我好想意识到了什么,“嗯?不对!欠我的表白呢?补上,补上!” 他眼神微黯,只是伸出双手遮住我明亮的眸子,黑暗中我听见他淡淡的叹息,“该想起来了,塞琳娜。塞维尔在文化祭时设的封印,已被破除。” 待到他移开手时,我缓缓道:“是啊,没想到我们早已互通心意。但你又是为何不告诉我,迷茫很辛苦,相比等待更是如此吧。”我仰起头,将目光投向他。 他随意地点点头,但却道:“那可真是等死我了。” 我幸灾乐祸,没心没肺地笑了。 后来又过了几天,我和黑一起回到学校,面对雅兰一脸发现奸情的表情,我和黑坦然承认,塞维尔只是微微扬眉没有发表意见。夏黑和玛雅都祝福了我们,露娜的事情好像越描越黑,雅兰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但我们和温蒂交上了朋友也没太在意。 最令人高兴的是黑的配饰变回来了,黑色的手链窜坠着一个倒置的五芒星,散发着阴郁的墨色,不祥之物,但我知道这种黑暗般的咏叹才是他真正的属性。 时间很快的流逝。转眼间就要房房入冬了。虽然我感觉不到冷,但是塞维尔还是吩咐百目子将我全副武装。黑再次回到人间界以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米尔徳莉留下的小洋楼,不够住了。 我们商讨了一下,最后以塞维尔和灰搬离而告终,他们去我失忆后初遇塞维尔的那个地下宫殿住,而我、黑和百目子则留在了现在住的小楼里。 今天飘起了一点小雪,空气干冷。我围着一条大大的白色羊毛围巾,遮住鼻口,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这一地的白茫茫。黑为我撑伞,我轻笑着挽住他,一同向学校走去。 最近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拉尔夫和玛雅,好像……对上眼了!这两位在体育课上眉目传情or拉尔夫对玛雅暗送秋波?在放学后两位还经常比赛跑步(其实是狂奔)!拉尔夫还特地向我询问了玛雅的生日及各种喜好。雅兰总结道:“这是拉尔夫狼狼在追我们的小玛雅呢~~哦呵呵。” 嗯……看在玛雅也不讨厌拉尔夫的样子上,我先私下祝福他们。拉尔夫人很好,希望玛雅和他两情相悦。 但是还有一件令人不安的事已发生了…… 「不祥的预感,极致的仇恨与悲伤,罪恶的花朵贪婪地吸噬着人心的恐惧,光已消散,血夜的浮华,纤弱的祭品绝望着流泪,等待何人来救渎那无尽的罪。亡魂哀鸣、低笑。」 “这是什么?”我问雅兰。 “不知道,那是我梦中出现的一段话,是用你的声音念的。”雅兰有些痛苦地捂住脑袋,她之前以为是预言梦,但现在以她的头痛程度看来,她是被梦魇侵蚀了。 我一边帮她驱除梦魇一边问道:“这梦魇可是被人指使?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不清楚,但就在它用你的声音读出来判断,这梦是有人故意为之。”雅兰的神色复杂。那个梦如今仍是历历在目,黑白的画面,唯一有色彩的却是那又波澜不惊的深蓝色眼眸。 鲜红的唇划过一道讥讽的弧度,等着你自己送上门,我亲爱的塞琳娜,明天的夜幕将会怎样?无人知晓。 呵,真是讽刺。明明我才是姐姐,但却要你来救赎…我已经不记得了,曾几何时我早以深陷这腐臭的黑色淤泥中无法自拔,在我的灵魂比吞噬之后我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很难想象一个曾经的光之天使竟然会有这样污浊不堪的内心。 我承认我后悔了,嫉妒是我的愚蠢,让这污秽的天使有机可乘,是我的幼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要向你道歉塞琳娜,是我害了你。 我知道帛曳是不准备放过你我,所以就算是一个人也好,你一定要活下来,如今阔丝蕾特唯一的正统血脉在你身上。塞尔拉不能失去纯粹的血脉,否则平衡将被打破,不要疑惑我从何而知是《克莉丝多尔》告知于我。你是初代的继承人,塞尔拉的未来还要靠你来守候。 塞琳娜…我有一个请求,就当是我作为你的族亲对你最后的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在决战之日,终结之时,请将你的双剑刺入我的胸膛,把我的心脏取出,再用冰将其冻结。 事后,就把将它交与灰吧。说我欠他一颗心,这就当是我最拙劣的弥补。呵,一颗死去的心又怎么能比上他的。但到最后,我还是希望还上的吧。 祝你好运塞琳娜,祈求你的原谅。还有,谢谢…… 我已暗自彷徨,不知未来会怎样。 那天,我思索许久,但最终还是去见了卡姗德拉,她还是一如我初见她一般,手托水晶球,用她幽深如寒谭般的双眸看着我。冷淡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透了我心中的一切。我尴尬的朝她笑了笑。卡姗德拉微微挑眉,“有雅兰这样的语言魔女在,你还来找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帛曳以及她的手下已经来到了这个成都,雅兰也占卜过了,最终决战就在两天后。” “嗯?然后呢。你想从我这里得知什么?我想你多半不是来询问结果的。”她不再看我,转而低下头拨弄手中的那只水晶球。 我轻笑,“自然不是来问结果的,因为这场战争本就没有结果。卡姗德拉,这件事我必须知道,但我不能让雅兰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我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此次前来,是想知道,我们几人,在两天后的伤亡情况。” 卡姗德拉听后,不可抑止地握紧了水晶球,随即她微微敛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看不清,但我知道她妥协了。 “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她问道。 “那要看你占卜的结果怎么样。”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怒视着我,口气咄咄逼人,“那要是和你想的一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微思索,垂首。但只是片刻,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严厉的目光,坚定道:“我心已决!” 她缓缓转身,“今天晚上我去占星,明天给你答案。” “谢谢你,卡珊德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黑曜石剑架前,那里原来挂置着两镯形态的wins。现在的我算不上心如止水,但倒是很平静。 缓缓地将一对玉镯取下,照几个月前,第一次看见她们时的样子,轻轻的挂在剑架上。我一如几千年前的初代女王一般,再次将她们抛弃了。我自嘲一笑,暗叹自己与那前世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说实话,我有些内疚,但我终究不想让她们和我一起消失。或者说,是不想让她们看见我死的样子。以她们的性子,眼睁睁地看见主人死在眼前,肯定会悲痛自责。我宁愿她们恨我。希望,她们的下一任主人,不要向我一样,辜负她们。再见,angel,再见devil。 我一个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我再次走进剑架,将颈部的银色十字解下,也挂在了剑架上wins就托你照顾了,我的配饰。 回想卡珊德拉的话,“你们中必有一人会死,但我也不知道会是谁。” 我听到后竟然笑了,还好只有一个人,否则、我真是束手无策了。 当时,我真的想吐槽一句,卡珊德拉你就装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昨天,回去以后,我唤醒了百目子。她的体内有我二分之一的灵魂,但我担心没有我的支持,她体的灵魂之火会很快枯竭。所以,有给予了她我剩下的一些灵魂。四分之三的灵魂虽然不全,但也能保她长生。之后,我暂时锁住了她的时间让她的相貌保持现在的模样。 就在不久前,我的第二配饰有重新诞生了,那只金色的怀表用冻结时间的神奇能力,但我未告知任何人,大家都以为它只是“盾”。 刚刚接受灵魂的百目子变得很虚弱,她暂时进入了沉眠。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那只金色的怀表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我的盾会保你平安。 “黑…”我看着他紧握我的那只手,轻唤道。 “一定要去吗?”他问道。 我缓缓地点头。 我突然被他带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黑深吸了一口气,“祝你好运,塞林娜。”临走前,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语。 “再见,黑。”我淡笑着回道。 “那,出发吧!”塞维尔道。 “嗯……” 棒棒糖魔杖轻轻挥舞,只听雅兰清亮的声音响起,“空间转移”。 四个女孩消失在原地。 黑注视着我们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愿离去。 “回去了。”塞维尔拍拍他的肩。 黑幽幽地叹气,“我很想陪她一起去。” 塞维尔望向他,“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不要忘记帛曳的警告。” Chapter 69 阴暗之地,终结之时。 看到桑妮的那一刻,我的心不再平静,凌空划出一把光剑向桑妮冲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蛇妖(桑妮的手下)迎上了我的攻击,暗红色的蟒蛇从她的袖中钻出,缠上了我的剑身。 “塞林娜!”玛雅轻呵一声。我了然侧身,浴火的直刀砍断了蛇头。 我朗声道:“交给你了,玛雅。” 她应声点头,我使用异能飘起,双脚微微离地,向桑妮飞驰而去。 亡灵的哀歌从身后响起,我知道是夏黑与谁对上了。忽然,暗器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空气被划拨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飘去,那些利器也不约而同地停止并悬浮在离我2米的地方。 我在离桑妮10米处落地,我缓缓望向她,与其对视,清冷的风吹起她的青丝与我银色的发,桑妮原本灵动的深蓝色的眼眸一片死寂。多年不见,桑妮的外表变化不是很大,要不是原本她给我温和清新的感觉变成现在的森冷阴寒,我说不定会忘记面前站着的不是我的姐姐桑妮而是那个堕天使帛曳! 我知道,身后是同伴在坚守,激烈的魔法碰撞,光影闪烁;武器发出金属的碰撞声,石砖被轻易的碎裂。 我迈步前行,白色的皮靴踩在石砖铺陈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战场上唯一宁静的一角显得十分突兀。“帛曳。”我轻启朱唇,声音说不出的冰冷。 “好久不见了,加百列。”‘桑妮’的脸上扬起了讽刺的笑容。 听到‘加百列’这个名字,我不可抑止地呼吸一滞。但我终就将这问题抛开,不愿深究其意。怎么称呼我是她的事,与我无干。 直接让悬浮在空中的暗器调转方向,纷纷向帛曳飞袭而去。但她只是随意挥手,就将暗器尽数当下。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本来也没指望这样明目张胆的“暗器”能伤到她。 “帛曳,将桑妮的身体还给她。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怎么得罪你,让你如此恨我。但,至少与桑妮无关。当年你利用她的嫉妒占用了她的身体,十二年的时间够长了,也该还了。” 帛曳微微挑眉,随后又嗤笑一声,“把身体还给那小鬼?” 我的眼神黯了黯,谁知还不待我开口,帛曳突然轻蔑一笑,“可以!我的目标又不是这小鬼的身体。”她的声音轻挑,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哦?难道你的目标是我?那真是本人的荣幸呢。“我冷笑,依旧眉眼弯弯,但却有点令人悚然。 “我只想,亲手造就您的死亡。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上一世您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待在那低等蝙蝠的空间中不肯离开。而现在,您变得如此弱不可击,又主动送上门来,这等好运我不会不把握。”黑暗的气息无声的将我环绕,帛曳展开了她的攻击。 您?用您来称呼仇人,真是讽刺。但她倒是有一点说对了,现在的我的确弱不可击,她杀我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自嘲一笑,提着光剑迎上她的攻击。 在这时,米尔德丽留下的住宅中,百目子幽幽转醒。她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黑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另一边是同样沉默的塞维尔。刚睡醒的百目子被这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喂喂…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世界末日?!百目子震惊了。 百目子在塞维尔旁边坐下,问道:“塞维尔大人,这是怎么了?月淳大人呢?” 塞维尔在心中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百目子,就道:“她和夏黑她们外出旅游。“百目子想了想,有盯着黑看了好一会,恍然道:“哦~!原来你们不开心是因为月淳大人没有带你们去……啊。”百目子欢快的声音忽然停顿,她犹犹豫豫地望向窗外,“月淳…大人?” “百目子?”塞维尔疑惑地看向她。 “塞维尔!”百目子转头与他对视,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我有不好的预感。” 黑抬眼望向她,视线在百目子的颈间猛地顿住,塞琳娜的怀表!!黑狠狠地咬牙,那个自作主张的小混蛋!暗元素剧烈地波动,黑消失在二人的视野里。 “在暗夜中潜伏的身影,在冥月下哭泣的精灵,请回应我内心的愤怒,请您化作永恒的牢笼,使我面前愚痴的生灵,葬入无尽的黑暗。” 耳边是帛曳低沉的咏唱,我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在魔力透支的情况下,千疮百孔。 我淡然一笑,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 终于……结束了吗? “塞琳娜——!!!”天地间只剩下玛雅一声凄冽的呼喊。大雨倾盆而下,一下子将回音覆盖。同伴们的脸上浸透悲伤,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番外集百目子的秘密 那个,那个……咳咳!大家好啊,我是百目子。啊~!我好紧张啊!没想到银色血天使第一次搞特番就是以我为第一人称,我真是激动呀!还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月淳大人了,呜~好想她啊~! 唉?这样吧,我写封信给她。嗯…先写题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月淳大人。好,再接着写内容:月淳大人~~~!!!百目子好想好想你啊!!一个多星期不见你,还好吗?在塞尔拉玩得怎样?唉~!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快回来吧!嗯,写属名,最最最爱你的百目子!! 百目子……这个名字……真好听呀!但我原来实际上不叫百目子的,我笑笑,挠挠头,银色的短发翘了起来。而且好像对这个名字我还和月淳大人起了些小分岐呢,呵呵! 在很久很久以前,月淳大人因为种种原因用1∕2的灵魂创造了我。嗯,回想过去…… 我轻轻睁开了双眼,黑暗的房间中有许多幽蓝的光束在四处穿梭,这些是什么呢?我顺着其中的一条光束望去,视线追随着它飞行的轨迹,落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她闭着眼睛,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有着一张天使般美丽的脸庞,蓝色的光束钻入她的身体,紧接着在空中乱窜的蓝光也纷纷飞来钻入她的身体,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如水,血色的双眸如梦幻般的吸引了我,多么充满魔力的一双血瞳啊! 在我赞叹不已的时候,那双眸子染上了一丝笑意,她对我说:“我的名字是月淳月淳,你是由我用一半的灵魂创造的,你与我拥有同样的生命,同样的自由,只是,你必须永远和我在一起,绝对不可以背叛我,离开我。还有……你的名字我还没有想好,所以自己想一个吧。”她的话语中有一丝任性,也有一些倔强。但,我隐约有一种感觉,她是一个孤单的人,也莫明有一种永远守在她的身边,永远不让她孤独寂寞的使命感。应该说,这才是我诞生的目的吧! 我咧开嘴笑着说:“当然了,月淳大人,我将永远陪伴你的身边,永远心系你的安危!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背叛你,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她愣了一下,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但是她的脸上却漾起了宽心的笑,“嗯,谢谢!”她点了点头,泪水仍在落下,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泪呢? 嗯,一开始的时候呢。月淳大人叫我白暮,我也挺喜欢这个名字,可是,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迷恋上了日本文化,和月淳大人吵着闹着说想要个日本名字。月淳大人认为我只是一时起性,就顺着我的意思,“那就叫白暮子怎么样啊?” 我嘟着嘴和她赌气:“月淳大人就知道糊弄我,随便加个子就敷衍了事,真不负责任。” “嗯,那你就自己慢慢想吧,想完了告诉我就好了!”她向我招招手,回去睡觉了。 “啊!月淳大人又这样,我是认真的!”我自顾自的乱嚷嚷。 “嗨嗨~!加油想吧!我可爱的白暮子哦!”月淳大人的声音冷不丁从卧室传了出来。 “哼~!”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就不信我想不出个好名字。于是这个晚上,我彻夜无眠,苦思冥想。“啊!”我灵光一闪激动不已,“我想到啦~!终于想到啦~!但是……我好困……”我用笔写下我的努力成果,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知何时,月淳大人走了进来,看见了纸上的三个字了,轻笑了一声,看看床上睡得正香的我说:“おはよう,ヒヤクメゴ。”(早安,百目子。)放下纸片就走了。 从此之后,我就叫百目子啦~!虽然月淳大人一开始不太习惯,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说一下,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因为日本在百鬼夜行有一种妖怪叫百目鬼,传说它的身上存一百只眼睛,它们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妖怪,所以嘛~~!叫百目子啦! 好了,好了,银色血天使的第一篇特番就这样结束了。期待下一期的特番。 米那桑,拜拜! 夏黑无声叹息,有些无奈地望向塞维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塞维尔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夏黑也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向我们讲述她的故事。 “实际上,封印死神之女的灵器就是我的本体。”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搭在头上,准备向我们展示那样"灵器"。她用手触碰的位置隐隐有黑雾环绕,一个白色的骷髅发饰显现了出来。这个发饰甚是眼熟啊…… 记得我在刚认识夏黑的时候,她就给我看了这个骷髅发饰,并告诉我这是死神之女的象征。在认识雅兰时,她同样展示了那个发饰,我知道她一直很宝贝她的小骷髅,但……“这就是封印的灵器,你的本体?可是,我从第一次看见它就没发现上面有任何魔法残留。”我有些不解。 “是的,但这也是一重伪装,真正的样子是这样。”语毕,黑雾再次浮动,只不过这一次向她的手腕处缠绕。黑雾渐渐散去,一条带着银铃的黑色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银铃轻轻晃动,轻脆的铃声幽幽悦耳。 “这就是我的本体死亡之铃,它可以作为武器用于招魂,和控制怨灵。但只有我的意识仍然控制着这个身体,它就永远只是一串会响的铃铛。”夏黑说完顿了顿,好像在考虑一些事到底说不说,但在雅兰一双充满求知欲的星星眼中,她还是缓缓地讲了下去。 “我原来也曾是人类,一个天生具有强大妖力的人类,一个至死仍被死亡之铃封印的人类。可能是因为我对死亡之铃的怨念太深,成为幽灵后仍被它所缚,也不知为什么,我渐渐与它融为一体,成为了死亡之铃的意志。 之后又有人用死亡之铃去封印,我不希望即我之后又有别的因死亡之铃封印而死的牺牲者,于是我会在他们遇险之时,擅自解开封印,但是我从未占据过被封印者的身体,因为根本做不到,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死亡之铃。这个身体是个意外,因为身体主人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存,存在感?”玛雅的表情有些抽搐。 雅兰听了,笑着拍了拍玛雅的肩道:“哈哈,看见了吧,玛雅。做人果然需要高调一点!” 还是玛雅正经一点,只是瞥了雅兰一眼就再次将问题拉入重点,“这和存在感有什么关系,夏黑具体说。” “哎~给你们说说这个身体主人的事吧。她是神族第二死神的女儿全名亡灵夏黑,血统纯正的神族,一出生就拥有了死神的特征:黑红色的发与瞳,四岁的时候就有了很强的死灵之力,大人们都认为下一任死神非她莫属了。 但谁知随着她能力的增长,她的感情与存在感却在逐渐消失,直到她十岁时已经有了接近现任死神的能力,而在那时她的存在已是接近虚无。死神为了防止女儿变为冰冷的人型兵器,丧失自我被人利用,就用死亡之铃封印了夏黑的能力。 在她被封印之后,我就试图与她的灵魂沟通,但是失败了,因为她无论何时都只会静静地坐在一旁两眼放空望向远方,她不再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从戴上死亡之铃的那一瞬,她的身体就进入了休眠。她的母亲很担心就这样守了五天五夜,我不忍心看见一个母亲伤心落泪渐渐憔悴,就去劝说她,没想到她忽然站起将我猛地一推,清醒之时我已经作为夏黑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就是这么回事。” 夏黑慢慢讲完这些往事,心里顿觉轻松了不少,这些年她始终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些,也没想过会有一天可以将这些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伴随着的也许就是危险与背叛。夏黑微微地笑了,没想到她会这么信任这几个非人类,也许……她们是特别的吧。前世没有朋友,今天却有好几个可以交心的,莫非这是神的馈赠? 塞维尔听完感慨道:“你能把这些说出来,我很高兴,这代表你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的进一步交心。” 塞维尔看了一眼灰,又道:“你的事,我还有和灰商议一下。我将你们四人安排在了一个大房间,今天晚上,你们就互相聊聊暑假里发生的事吧,特别是塞琳娜,你的情况比较复杂要仔细告诉她们。” 紧接着塞维尔就通过心中暗语告诉我:关于桑妮的事,我已经在暑假开始前就告诉她们了,你可以不必再提。你最好和她们说说离渊,和你的异能,着重了解一下雅兰和玛雅的武器,这样就可以为明天节省时间。 Chapter 70 我闷哼一声跌落在地上,刚才与树的剧烈撞击令我背后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的殷红染上了被我罩在最外层的中级魔法师法袍。我艰难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脸色惨白得可怕,一手捂住胸口咬牙忍受着内脏和骨骼重新归位的痛苦。 抬眼望向那从背后给了我一剂猛攻的魔兽,我的脸上瞬间被森森的阴霾笼罩,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是一头身高约莫十五米的巨大象型魔兽,浑身被棕色的长毛所覆盖却在背部腹部与头部都披着坚实的金属色铠甲,不同于一般象类的四根另类象牙更是如同钢铁制成的长矛一般泛着阴森冷冽的寒光,尖锐无比,可以将敌人轻易开膛破肚。 那象型魔兽盯着我的方向眼露凶光,仰头甩鼻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象鸣,这一声象鸣传得很远,那属于高等魔兽的威压随之扩散。 一时间,雷暗森林外围的魔兽们一齐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那是来自雷暗森林中心部分魔兽的惊天威势,不是它们这些低等魔兽能够承受的。 离那象型魔兽最近的我们三人自然更不好受,空气中巨大的压迫力骤然袭来,阿维娃嘴角溢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但她却硬忍着疼痛拼命拉着已然被威压抑制得喘不过气来的曼迪向后急退,等站稳脚,她才艰难地转身望向受伤不轻的我,喘着粗气并一脸担忧地问道:“塞琳娜,你怎么样?” 我的目光始终锁在那象型魔兽的身上,脸色也随着那恐怖的威压白了几分,听到阿维娃的话,我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一双血色的双眼仍然死死盯着面前斗志昂扬的强大魔兽。 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凭我身上这点微弱的光属性竟然能引来那只生活与雷暗森林中心部分的顶级魔兽,令无数魔族闻风丧胆的钢岩猛犸! 这钢岩猛犸一项以攻击力强横著称,它的威压连我都承受不住就更别提现在还是魔法师学徒的曼迪和阿维娃了,现在让我们三人和它动手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纯属送死!雷暗森林那天使坟墓的称号绝非徒有虚名,连四翼天使都能栽在这些魔兽身上,就别说我这个连第一封印都尚未开启的血族了。 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心头,竟然打不过,那就跑吧…… 然后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将这个想法赋予实践。我一个瞬移挡在了曼迪和阿维娃的身前,一股强烈的金光从我的胸口处迸发而出,那原本一直被我放在胸前口袋里的第二配饰金色怀表在此刻化为了无数绚丽的光点向空中聚集,一个表盘形状的金色魔法盾自我的身前展开。 做好防御,我回头向身后身体状态很是不好的两人喊道:“曼迪,阿维娃!我们战略转移!” 虽然我说的是战略转移,但曼迪她们一瞬间就意会了我这四个字的含义,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面色郑重地用手握住了别在胸前那个刻有传送魔法阵的徽章。 一旦使用这个学院留给我们保命的徽章,就相当于这次历练任务失败了,但此刻的我们已经顾不上这些,逃命要紧! 浅绿色的光芒在我们三人的徽章上闪烁,魔法转送阵进入了启动状态,我警惕地戒备着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但是那钢岩猛犸的智力明显远高于一般的魔兽,它不仅感到了我的警戒,而且察觉了我们想要逃离的意图。 钢岩猛犸绝不允许猎物从眼前逃脱,它长鼻一甩高鸣一声,将前足高高抬起继而狠狠地踏在地面上。面前的庞然大物拥有极为强悍的攻击力,再加上它那恐怖体重的猛力一踏令大地为之震颤,这一次产生的巨大冲击扬起大量尘土,惊起飞鸟无数。 地面的猛烈摇晃令我脚下一个娘跄,可我还是努力稳住身形,然后权利调动全身魔法力来抵御那强大的冲击力。“坚实的大地是我永远的伙伴,以我魔法之力汇集于此,为我阻挡眼前的敌人!——凝土之墙!”急促的吟唱声响起,曼迪也召出一面厚实的土墙挡在我们三人身前。 地上的低级魔兽们慌不择路地在葱茏林木间四处奔逃,参天树木那密密层层的枝杈被栖息其上的鸟类们弄得沙沙作响,头顶上方是密集的扇翅声和此起彼伏的惊慌鸟鸣,数以千计的大群鸟型魔兽自上空展翅飞过,颇有种遮天蔽日的疯狂气势。 随着鸟群飞过的轨迹,一张灰色的幕在无形中展开,一下子向我们三人和那顶级魔兽罩在其中。当那张灰色的幕将我们彻底罩住,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蓦然睁大眼,惊愕地看着那原本悬浮于我身前的表盘型魔法盾瞬间从半空中坠落,随后在接触地面的一霎变得支离破碎。魔法盾伴着碎裂声化为了大量金色的细碎光点,并最终变回了怀表的状态颓然落于地上。曾经缠绕在我第二配饰上的光芒在此刻变得极为黯淡,好似失去了它所有的力量。 正在我愕然失措的时候,阿维娃也忽然惊呼一声,“糟糕!徽章上的传送阵停止启动!”因为她发现原本闪烁在徽章上的浅绿色光芒已在我们不知不觉间尽数消弭。 曼迪得知胸口的徽章失去了作用,又在刚才亲眼看着我那魔法盾的顿然消逝,她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曼迪迅速从衣服的内袋里取出了一只银色雕花的圆形小盒子,注入魔法后,她骇然道:“该死,我的空间道具也打不开了!” 瞧见我们惶惶不安的样子,那拥有极高智慧和攻击力的钢岩猛犸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那对圆溜溜的象眼中竟然有着略带轻蔑的嘲弄,好似在说“你们这群卑微弱小的蝼蚁,见识到你象爷爷的神通了吧!” 抬头望向天空的方向,我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不可胜数的恐慌鸟群在此刻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独留下完全张开的巨大灰幕。灰幕的范围极大却好像只有我们三人,鸟鸣声被断绝在外四周安静得吓人。 我望着头顶的那层有些朦胧的灰幕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为了证实我那个讲出来都会令自己怛然失色的猜测,我抬手用冰系魔法凝成一支冰枪。 凝视着悬浮在白皙掌心上方那不断散发着寒气的冰枪,我的指尖微微颤抖,可动摇只在一瞬,后一秒我便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用力握住那透明冰寒的长柄。单手拽掉碍事的深色魔法师长袍,我迈开步子,手腕一转猛地将其掷向空中,锐利的冰质□□带着破空之势向那空中的灰幕呼啸而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我血族的腕力,一定可以将其投掷出这看似虚幻的灰幕范围,然后戳中一直展翅飞翔的鸟型魔兽。 但是,当那尖利冰枪直直撞上那层灰幕的一瞬,两者相击发出一声“铛”的响音,清脆到有些突兀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内回荡,我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掷出的冰枪被那层灰幕生生弹开。 冰枪失去了向上的冲劲颓然坠落,之后在半空中被钢岩猛犸长鼻一卷轻松折断,它不屑地扬起头甩了甩身后的象尾。这种无声的蔑视在平时一定会令我火大,并发誓要让这狂傲的魔兽尝尝教训,但此时……我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惊骇之情。 我之前的猜想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我们被罩在了一张看似弥蒙却无法穿透的灰幕之中,在这个空间内一切魔法器具都失去了它们的作用。而这种由魔兽开启的特殊空间正标示着一个令人心生忌惮的名词——兽王领域! “让一切魔法器具都失去作用的领域,这是什么见鬼的领域能力!”我暗自咒骂道。 虽然我的声音不高,但还是被五感敏锐的阿维娃听到了,她大惊失色道:“为什么一只钢岩猛犸会有领域?!”领域是绝对的力量象征,在最顶尖的魔兽中也算是难得一见,可众所周知我们的运气一项差到令人发指。 “你说什么?这是领域?”曼迪瞪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扶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好似立刻就要晕厥过去。 我调动‘控制’的异能收回落在远处的第二配饰,然后咬紧下唇,忐忑不安地望着手中已然与我失去精神联系的离渊,沉默中忽然有了种穷途末路的无力感。 在钢岩猛犸的领域内,无法使用一切魔法器具,不仅传送阵无法启动,就连我的配饰和武器都失去了原有的魔法加持。此时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根本就逃不掉…… 钢岩猛犸瞧见自己的猎物们畏惧于它的领域能力,并且一个个神情紧绷呼吸促乱,仿佛都被吓破了胆。它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眼冒饥饿的绿光一大滴口水滴在地上,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将面前这个具有光明属性的吸血鬼吞入腹中了! 光明生物是雷暗森林高级魔兽们最喜爱的食物,但因为上一次与天使的战争已经过去有些年月,那些早些年被扔进来的储备粮天使们也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下。 雷暗森林的高阶魔兽们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光属性生物了,它们都属于饥肠辘辘的状态,一点光明气息都能令它们垂涎三尺。钢岩猛犸是被好闻的光明气息吸引而来,虽然它并没有见到纯粹的光系生物,但是它认为用面前这吸血鬼解解馋还是不错的选择。 钢岩猛犸准备发起攻击的结果就是,我突然感到自己被一道贪婪的视线紧紧锁住,那仿佛想立刻将我剥皮去骨的专注视线令我毛骨悚然。抬头望去,我就看见一只眼冒绿光饥肠辘辘的钢岩猛犸朝我猛冲而来。 巨型魔兽的奔跑震动大地不断发出轰隆的响声,站在我身后的曼迪被这忽然发了疯似的钢岩猛犸吓得大声尖叫。 阿维娃也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似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立刻冲我和曼迪大呼道:“塞琳娜!赶快防御!曼迪别喊了,防御!我不想死在这里!” 阿维娃的呼声令惊愕中的曼迪回神,她停止尖叫转而抬起双手,卯足了劲地用土系魔法再将之前立起的土墙加固了两倍。我也迅速在我们的前方立起三层冰盾,厚实的冰层散发着彻骨的寒气,白色的水汽在弥漫空中,稍稍模糊了我们的视线。 可在钢岩猛犸的四根如玄铁般尖利的长牙撞上我那冰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就凭我和曼迪这点薄弱的防御,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眼前这个凶悍的庞然巨兽。 冰盾土墙应声破碎,象牙直直下向我刺来,我慌忙用墨卿和银霄去挡,但我的尽力防御在那力大无穷钢岩猛犸的猛烈攻势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下一刻,我就被那钢铁般的四根象牙轻松挑到了半空中,随后被钢岩猛犸用象鼻大力卷住了腰部。 刚才的那一下让我伤到了肩膀,尖利象牙的尖端将那里戳了一个不小的洞,狰狞的创面因短时间无法愈合而给我带来了深入骨髓的疼痛。腰部更是被不知轻重的魔兽死死勒住,无法挣脱的巨大压迫感令我发出痛苦的□□。 大量的血液从我的体内流失,熟悉的血腥味刺激我的神经,我的双眼泛起了一抹妖异的猩红,血腥混合着疼痛激发我内心嗜血的本能与狂热。完全不计后果,我用那削铁如泥的墨卿从将我死死卷住的象鼻上削下一块带血的皮肉来。 钢岩猛犸吃痛地将我甩了出去,经过在半空中的一个灵活翻身,我身体轻盈翩然落地,却也将那恐怖的魔兽完全激怒了…… 钢岩猛犸的进攻猝然变得横暴无比,我们三人立刻开始在领域内抱头鼠窜,但其过程可以用万分艰险来形容。曼迪三次被它踩在脚下,都被我和阿维娃眼疾手快地拽了回来,我也两度险些被踩成肉泥,身上大伤小伤无数,骨头也断了不知道几根。 阿维娃一直在尝试着用魔法攻击钢岩猛犸,现在因魔法力透着而脸色惨白,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限,身体超负荷运转之下,她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我们完全就是处于临死挣扎的状态,伤痛和疲劳感开始蚕食我们的理智。我的内心在焦虑地呐喊,这样下去不行,搞不好大家都会交代在这里! 眼下,我们深陷在魔兽的领域内无法离开,甚至无法向森林外部的导师们寻求帮助,我们逃不掉也没有人可以求助,这下真的算是黔驴技穷了!该死的,如果这个时候大魔王在就好了! 直到这个生死关头我才知晓自己到底是多么想念和依赖路西法,我有些自嘲地笑了,呵,真没想到我在死前第一个想的人竟然不是塞维尔而是他。 原来我早就将一颗心落在了那个大魔王的身上,哎,我真是后知后觉啊,真后悔没有早点对他说我喜欢他。如果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早早就回应他的感情,说不定我们还能多腻歪一会呢。 诶?等一下,说道路西法…… 忽然,我的脑内灵光一闪,眼中也蓦然多了几分希冀。不,也许,还有最后一种方法…… “曼迪!阿维娃!帮我拖住这只蠢猛犸,十分钟就行!”我转头就冲她们大喊道。 这种情况下曼迪和阿维娃也不可能置疑我了,她们听到我的话就立刻开始念咒—— “天地之间的木系精灵啊,请聆听吾之召唤,聚集到吾的面前,化为林中木的歌谣。以汝的力量缚博吾之敌的身躯,停止吾之敌的步伐!——树藤缠绕!” “风戒之锁,薄纱之练,终年吹佛大地的不息之风啊,化为禁锢的枷锁吧,将胎动的罪恶束缚!——风界缚锁!” 在她们吟咏魔咒的期间,我用手指沾着伤口出的血液飞快地在地面上画下一个召唤魔法阵。大量的魔力被注入魔法阵中,鲜有使用的光元素在此刻变得浓郁无比,带着磅礴的神圣气息,我朗声念道:“ososorabeliassaja” 一时间耀眼的红光大盛,瞬间便充溢整个兽王领域,连那层将我们包裹其中的灰幕都因这浩瀚的光明力量而发出哀鸣般的颤抖,我的声音丝毫没有停顿,“olucium” 随着最后一声阿门响起,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刺目的红色光芒之中,模糊中我看见了那人华美复古的黑袍以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色长发…… “路西法!”我惊喜地唤道。 Chapter 71 塞维尔见我失血过多,嘴唇发白,虚弱地呼吸着,又看见了颈部两个明显的牙印,无法掩饰心中的怒火,眼神间充溢着愤怒。但是他是个沉着冷静的人,紧锁着眉一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急忙一个瞬间来到了床边,蹲下身查看我的状况,见我只是稍微有点供血不足,立刻疏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灰的自制力还不错,要是他多吸了一点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但是,塞维尔很快又陷入沉思。灰究竟是为什么?他就这样把塞琳娜带走,是为了什么?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又吸了塞琳娜的血,这明明就是故意将我们引来,难道就是为了和塞琳娜说些什么吗?可为什么又特意将行踪暴露,他在预谋些什么呢? 虽然,灰是个奇怪的血族,但也没有傻到这个程度,想必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现在他们兄弟俩应该已经开打了,灰肯定是没有胜算的,毕竟那个黑可是血族千年不遇奇才,魔法可以说是血族第一。风亲王练了四百年才拥有的实力,这小子就用了四十年。塞维尔边想边摇头,面上满是无奈。他实在是不知道格雷在想些什么。 他用魔法使我颈部的两个伤口愈合了,又轻轻帮我盖上了被子。黑那边的事他知道不用他管了,因为过不了多久,黑就会拎着灰再次回到房间。塞维尔蹲在床边平静地看着我,他伸出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又理了理我银色长发:“塞琳娜,真希望你能早日回到我们当中,现在的你要和桑尼对抗,太困难了!” 黑的周围被白色的冷气所环绕,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冷冽,“今天,一定让你血债血偿!”黑面无表情地向格雷走去。 “兄长大人,果然很擅长用冰啊!不愧是千年不遇呢!哼哼~”格雷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油腔滑调,但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了,一滴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战势对他来说有一点勉强。 黑冷哼了一声,将手向前一伸,几十根尖锐的冰柱飞向了格雷,格雷向后一跃,躲过了部分,但还有很多不停向他飞来。他见躲不过了,用手在空中横向划过,出现了十分耀眼的红光,随之出现的则是一把红刃的长剑,他喃喃自语:“好久不见呢,血姬!”(血姬与塞维尔的配饰冥血同是血族三血刃之一,特点是在夜晚会发出妖红的光。) 红光闪过,冰柱被拦腰切断了,失去了力量一般,落在了地上,与地面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黑稍稍扬眉:“血姬吗?有意思。”边说边用冰制造了一把冰刃,拿起冰刃指向格雷:“那我们就比剑术吧!” 格雷咧嘴一笑:“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那冰渣子能比得过血姬吗?” “对付你,冰刃就足够了!”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武器的碰撞声。 两人一开始处于平手,但很快格雷就处于劣势,黑的冰刃上也开始有血滑落下来,格雷的衣服上也有多处冰刃留下的裂口。虽然格雷受伤了,但是很快就会恢复。 一道红光向黑劈来,他轻松地闪过了:“你犯规了哦!那我也无需客气了。”黑瞬间站在了格雷的面前,冰刃已经穿过了格雷的肚子。格雷痛哼了一声,刚想回手,黑已经站回到了原位。血立刻染红了格雷的衬衫,他紧握冰刃,猛得将冰刃拔出身体,鲜血四溅,伤口却在迅速地愈合。他困难地站起来,再次冲向了黑。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耳边传来了诡异的笑声,不会错是刚才的那个笑声。此时,我正昏迷在床上,这声音好像是直接进入我的思想的,看来我只要在心中就可以与他对话了。 “是谁?”我在心中问。 “哎~塞琳娜公主,你只会问这一个问题吗?我就是不告诉你,嘻嘻嘻~” “那,你这次又有什么事啊?” “嘻嘻嘻~没有没有哦,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塞琳娜公主继续在这里安稳的睡觉,真的可以吗?” “什么意思?” “嘻嘻~什么意思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别费话,快说!” “嗨嗨~别急嘛,只是黑亲王与白骑打起来了而已!不去阻止?没关系吗?” “打起来了??” “嘻嘻嘻~是哦,是哦!那个白骑太自不量力了,明明对手这么强大还不使出全力,这样下去……会死哦~会死哦!正巧,黑亲王好像也很有杀了他的兴致呢!” “为什么黑要?” “当然是为了你喽,塞琳娜公主!”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但这也好啊~嘻嘻嘻,在那个白骑体力不支的时候,正好给了我一个好机会,我就坐山观虎斗,等他快不行了,就去占据他的身体,吃掉他的灵魂!” “你!” “是哦~去了哦~嘻嘻嘻” “喂!喂……”声音如之前一样消失了。 我猛得睁开了双眼,塞维尔看我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我掀开被子,脚站在了地上,刚想向前走,重心不稳一个踉跄,一边的塞维尔赶紧扶住了我。“你想干什么?现在的你可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塞维尔,快带我去找黑,大事不好了!” 塞维尔看我神情慌张,也没多问,就将我打横抱起,瞬间来到了楼下的空地广场处,黑与格雷就在前面不远。 就在刚才,格雷被黑一下子打在了死骑本部的外墙上,沉重的撞击使他吐了一大口血。格雷颓唐地滑坐在地上,墙上留下了一道宽宽的血痕。黑虽也受伤了,但都是些轻微的伤,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格雷靠墙坐着,用血姬支撑着身子,艰难地抬头看着黑。黑仍是面无表情,可眼神中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他随手划出了一根冰柱,一步步逼向格雷。 我赶忙从塞维尔的怀中跳下来,向着他们大喊:“黑!别打了!快停下!” 黑听见了我的声音,身体僵在了原地,忽然反映过来,惊讶地回头,看见我没什么事,立刻安心了。冰柱在手中碎裂,随风消逝了。格雷看见我,笑着低语了一声:“傻丫头!”就闭上了眼睛。 我来到了黑的身边,见格雷已经失去了意识,焦急地问:“格雷,没事吧?喂,格雷!” 黑的神情已经变得温和了许多,湛蓝的眸子退去了冷冽,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看见我焦急的样子,心想:塞琳娜果然还是太善良了,但是很可爱!他笑着说:“没事的,这家伙命硬得很,不出一周肯定又是活蹦乱跳的!”我不理他,仍是心急如焚:“格雷!快醒醒,不然就会……” “嘻嘻嘻~嘻嘻嘻~”诡异的笑声从格雷的嘴中传来。 “tat!格雷……”我很是自责,心中充满了伤感。 “怎么了?塞琳娜?灰那家伙状态有点不对啊!”黑感到了一丝异样,但很快意识到,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嘻嘻嘻~已经迟了哦,塞琳娜公主,白骑的身体是我的了,嘻嘻嘻~感谢你,黑亲王,给我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懊恼地捂着头:“可恶,迟了一步!” “哦!原来是这样!”黑也明白过来了。 “嘻嘻嘻~嘻嘻嘻~”“格雷”边笑着,边倚墙站了起来,他睁开了眼睛,原来格雷的紫眸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一双张扬而又邪恶的金瞳。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吧,好吧!塞琳娜公主,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说着他还绅士地将手放在胸前向我鞠了一躬,“初次见面,塞琳娜公主!我是你的姐姐,桑尼殿下的一名很不起眼的部下,噬灵者尼尔琼斯。” “桑尼的?部下?”我与黑十分惊讶。塞维尔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噬灵者,尼尔琼斯。” “嘻嘻嘻~正是在下!路伊斯公爵,好久不见。”“格雷”的脸上漾起邪媚的笑。 “怎么!塞维尔,你老熟人?”黑对着塞维尔调侃了一句。 “啊!原来我奉命去追杀他,但后来他舍弃自己的身体逃走了。没想到去投靠了桑尼。”塞维尔应和着他,无所谓地笑笑。 “桑尼……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是说,帛曳?”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那……你会来到这里,又多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还要吞噬格雷的灵魂。这一切都是桑尼的命令吗?”我看着“格雷”的金瞳,十分的厌恶,但现在应该叫尼尔琼斯吧。格雷,虽然有那么一点自恋,又有那么一点的变态,但总的来说人还不坏,即使给我带来了一定的人身伤害,但总感觉他好像一直在帮我…… 哎,对于他,我的感情很复杂,但我还是觉得要帮他,因为他是黑的弟弟,也因为他是我的友人,所以,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尼尔琼斯吞噬了灵魂,更不会让桑尼的计谋得逞。 “嘻嘻~桑尼殿下的命令吗?这倒不是哦,我只是私自跑到塞尔拉来的,与桑尼殿下没有关系哦,但殿下现在一定是知道了,可开明的殿下没有阻止我,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只为拉开这场游戏的序幕,让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当然,也不排除,在我拉开序幕的同时,也将为这场游戏献上一支华丽的落幕之舞。我亲爱的塞琳娜公主,嘻嘻”尼尔琼斯迷人的笑,真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咳咳,当然迷人的笑容只有在帅哥脸上扬起才会显得迷人,例如我们的灰大帅哥与黑大大帅哥) 我惊讶了……原来,格雷的脸上也能有这种颠倒众生的笑,他平常的表情只是一味的玩世不恭罢了,而且还有点欠抽!(呐,不仅让某悠开始联想……我们的黑大大这样笑那一定也很美。)结果,当某悠在幻想着,冒粉红泡泡满天飞的时间,黑冷笑一声:“哼!你是说落幕吗?就凭你,也想了结了游戏的主角?”黑很藐视的看着他。 “呵,笑话!就算塞琳娜没有恢复能力,但我们也不是摆设!”塞维尔嘲讽似的说。 “这个噬灵者就这么弱吗!”从黑和塞维尔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明显的不屑,只听两人异口同声:“不是弱,是很弱!” “……”三条黑线从我的额头上重重的滑下。 “你们!咳咳……嘻嘻~原来,的确如此,我很弱也失去了身体,但现在不一样了,我遇到了桑尼殿下,他给予了我美妙的力量,那力量是黑暗的,同时饱含这无尽的仇恨。嘻嘻嘻嘻……可能就凭我无法了结游戏的主角,但我也可以使她失去战斗能力,明的不行我就来点阴的。一会儿你就明白了ssselina” “哼!我到想看看你究竟想玩些什么花样!”我冷哼道。 “哦?你很期待吗?那真是太好了!但……等会儿之后,您的笑容还能如此迷人吗?嘻嘻……” “真是令人恶心的笑声啊”黑轻轻眯着眼睛,湛蓝的双眸中闪射出冷冽的光,甚是令人毛骨悚然。没想到平常那个嘻嘻哈哈对我一脸宠溺的黑也会有这样的一面,难道他是双重性格吗? (某悠啊,哈哈,不是的啦不要误会的啦!黑黑同学在遇见塞琳娜之前一直都是个冷俊大帅哥的啦,塞琳娜:“哦,真的吗?黑一脸无语,我有吗?塞维尔冷颤一下,心说你小时候,那可是比恶魔还恶魔哦,眼神一天到晚跟要杀人似的,现在想到我还一阵恶寒……”) “嘻~谢谢夸奖!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拉开这华丽的篇章。”他双手高举对着阴暗的天空高呼:“看着吧,桑尼殿下!我,尼尔琼斯对您的忠诚,我愿用我的血与灵魂,换来您邪媚动人的一笑,来吧!堕落之光明,死亡的黑暗。”成群的蝙蝠不安地飞起,月亮从乌云中挣脱出来,大地微微的颤抖。地下好似有着不安的躁动,有一股力量即将冲破出来。 “有什么要来了,小心一点!”黑看着正散发着黑暗力量的“格雷”,若有所思。我突然觉得脚下有点打飘,头很重,但是……不坚持不行呀!我感觉摇了摇有些疼痛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还是失血过多了。 忽然,水泥砖块铺成的地面发出了碎裂声,一条荆棘莽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紧接着又一条,又一条,地面上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直径2米的大洞,几十条荆棘在空中张扬而疯狂的扭动,它们向空中延伸着,延伸着的荆棘中竟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从头,到上半身,到下半身,到脚。 从轮廓来看是一妙龄少女,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一条单薄的白色长裙被荆棘划破了数十处血痕不规律地分布在白裙上,脸上也被划破了几道,惨白的脸与毫无血色的唇,好似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看清了她的脸庞,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惊吓的神情中带着惶恐。两旁的黑与塞维尔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黑听见了我急促的呼吸声,紧张的看向我。我终于忍不住了,惊慌地大喊:“柳——!” “为什么陈柳会在这里?”黑实在是对此感到十分的难以置信,“人类……会在没有血族的陪同下来到塞尔拉?而且,还在地下?” 万事通塞维尔扬了扬眉,冷笑了一声:“看来血族是出了叛徒呢。” “嘻嘻~我美丽的公主殿下,第一次看见您惊慌失措的表情哦,这表情很棒,但不知何时才能让您露出痛苦的表情呢?”尼尔琼斯,一脸心满意足地“欣赏”我的表情。 “我只是惊慌,但不说明我失措。” “嗯?是吗?那我就让您失措一下吧……”他的表情变得淡然,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只见,他看着柳微微一笑。 (迷死人啦……!格雷大帅哥……!格雷:谢谢夸奖!但,可惜不是我笑的。尼尔:嘻嘻~是我哦!格雷:我自己笑的比这美一百倍,少得意!再说,这是我的身体,是我帅,不是你!) 眼中带着残忍。仅这一瞬,荆棘们再次变得疯狂,它们一拥而上,紧紧围住柳。突然,拼命地刺向她,血液撒溅在空中,柳痛苦地在一声尖叫中醒来。她一定很痛吧,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吧,柳……我紧缩着眉,心在悲鸣,实在不忍再看下去。 荆棘见了血,好像更兴奋了,再一次向柳的身体蔓爬,柳看见这恶心的荆棘又要蚕食她的血肉,肆无忌惮地袭向她的身体,惊恐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又是一阵乱刺,柳在剧痛中撕心裂肺地叫喊,地上又绽开了几朵绚丽的血花。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塞维尔的表情十分痛苦,应该是在隐忍着什么。“塞维尔你先去一边吧!你已经忍耐很久了,我靠着ab(‘d’相似血,简称‘ab’人血的替代品。)到还好,你已经有半年没吸过血了,这样下去,噬血的本能会吞噬你的理智,会杀了陈柳的!因为你太饥渴了。”塞维尔的眸子已经发出了妖红的光,他看了黑一眼便移动到了远处。 我担心着问黑:“他没事吧?”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放心吧,塞琳娜,他不会死的。因为本能永远大于理智。” 陈柳好像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立刻欣喜地看向这里:“月淳,黑,救我!”声音是那样的凄惨,无助。可回应他的不是我,而是尼尔琼斯。“放心吧,小姑娘!在他们来救你之前,你早已经被这荆棘活活弄死了,嘻嘻~”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我意识到了,他有所目的。他笑着看了看柳恐惧的表情与泪水模糊的脸和我一脸的担心与紧缩的眉,心中别样得意。 “公主殿下,她对您真的那么重要吗?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和您在一起上学而已,就凭这点交情也让您如此关心?果然情报是没错呀,您和桑尼殿下真的是姐妹吗?桑尼殿下可是连信任她,尊敬她的部下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的,嘻嘻~无情又冷血。”尼尔琼斯说着说着,眼神中就流露出无限的景仰。 黑讽刺的笑了笑:“那你还愿意为她卖命?” 我冷冷地看着“格雷”没有说话,可桑尼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明明原来是个天真可爱的阳光女孩(小时候),而且也算是个好姐妹,可现在呢?女恶魔?女魔王? 帛曳的错还是她自己甘愿堕落?无论如何,只有她还存在,世界就会不得安宁,没有选择了,只能杀了她!果然,如他所说,我还是太懦弱了…… “那我就明说了,塞琳娜公主。想让我放了她,很简单!把您的配饰给我,我立刻放了她!”尼尔琼斯的脸上闪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果然他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听到配饰两个字,我一下愣住了,不知所措。 而黑惊讶的喊出声来:“你说,配饰?”对血族而言与生命同等重要的物件,塞尔拉的钥匙,失去了他就等于不再是个完整的血族,而堕落为了“无饰”,塞尔拉的遗民。失去了配饰等于放弃了生存,等于死亡! 柳看见我与黑异常的表现,不禁紧张。“黑,那个配饰是……?” “灵魂……” Chapter 72 “配饰对血族来说就如灵魂一般,失去了它只会有两种后果,幸运的,会失去一切记忆变为无饰,但大多数的,都会走向死亡!”黑面无表情的阐述着。 (黑所说的是配饰被毁,且只有一个配饰的情况下。纯血一诞生便拥有两个配饰,所以塞琳娜的配饰虽遭毁坏,但不会消失。又因为还有另一个配饰的存在,她没有堕为无饰,仅失去了记忆。可第二个配饰如今下落不明,据塞维尔判断,应该是回到塞琳娜的体内,并为她提供使用咒文的魔力。) “别开玩笑了,配饰是决不能给你的,没想到你打得是这个主意!”黑一改刚才的冷淡表情盛怒地瞪着“格雷”,俊朗的眉目间散发着怒气。他真的生气了。 我看了看黑低头不语。 尼尔琼斯看见我的表情笑得更加恶心:“公主殿下,您在犹豫吗?嘻嘻,果然,什么朋友啊,友情啊,都是漂亮话,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公主殿下,你所谓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我根本没去听他的话,抬头去看柳,柳的命还在他手里,我…… “月淳……你究竟是什么人?”柳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胆怯。 我看着她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有一抹忧伤,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开口:“我,我的真名叫selinakosit是血族阔丝蕾特纯血家族的次女,血族的公主。” “血族?”柳微微惊讶。 我点点头:“嗯,人类常把我们称为吸血鬼。黑与我同族,渊帝纯血家族的亲王。至于塞维尔,也就是晓,他是阔丝蕾特的第一大公爵。可能你不太懂,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过去我并非故意隐瞒你们。你们不问我,我永远也不会说,因为血族是要避世的。”我抬头看着柳,“我也怕你们会离开我,我不想失去朋友,想和大家像普通人一样相处,毕竟我是血族,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你们会躲避我也正常。”我在柳的眼中看见了胆怯,说实话,我很怕……怕那种胆怯,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我一脸正色,殷红的眸中没有后悔,有的是一种觉悟。 黑轻轻皱眉:“塞琳娜……你,就这么告诉她了?不后悔?说不定她会畏惧你啊……” “我不后悔,虽然柳是人类,但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她会理解的。”我向黑微微一笑,他看见我的笑容,点了点头,心说:我也相信你,塞琳娜。 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听见了尼尔琼斯不耐烦的抱怨:“喂喂,这宝贵的思考时间可不是让你们用来重新做自我介绍的!”说着就朝柳的方向狠狠一捏,红光闪动,荆棘好似看到他的命令,扭了扭身子对着柳又是猛力一扎。 她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这一次更是雪上加霜。柳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哪能受得了。她紧咬着牙尽力忍受着这钻心的疼痛,身体却诚实地痛得抽搐起来。我的心被狠命一揪,好像窒息一般,生生的疼。 该死的尼尔琼斯,你个混蛋! 黑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第一次从我的脸上看见了惊慌、束手无策、自责和悲伤。这个人类就真这么重要!黑是真正的血族,虽不仅仅把人类当作食物,但由于血族的天性和他从小在地狱长大,对人类更多的是藐视与不屑。一个人类的生命在他眼里虽不是一文不值,但他从不珍惜。 而塞琳娜从小在人境中长大,与人类为友,和他们一起生活。她的内心早已充满人性,所以她珍惜同伴,珍惜同伴的生命。 “怎么样?公主殿下,您想好了吗。”尼尔琼斯轻轻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夜色似墨,冷月如钩,黑色的短发随风飞扬,双眸闪现着金色的光芒,令人生厌。明明是格雷的脸庞,却有这那噬灵者的金瞳。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既然你这么想要我那配饰,那给你也无妨,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接它。”我坏坏的朝他笑着,我看你敢不敢接。 他听言,微微扬眉,心想:这小公主在想什么?什么叫我有没有本事接?难道配饰这东西除了主人外别人不能拿?拿了会有什么危险吗?尼尔琼斯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也不知道是在揣摩什么。嘴角抽搐,这人……想问题还转眼珠,不管了,这样也好,方便我知道他在想问题。 黑好奇地歪头,眨巴眨巴眼睛,湛蓝的眼中略有点呆愣,塞琳娜这是在演出啊?这配饰拿了会有什么事,她的银色十字架又不是塞维尔的冥血,不具有攻击性啊……想着,他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她是想骗尼尔琼斯,以起到了一定威慑作用,让他不敢接。想法虽好,但塞琳娜,你也不想想,这又不是他的身体,他有什么不敢接的,哎…… 尼尔琼斯好像也微微想明白了我的意图,无非就是虚张声势,没什么好畏惧的。可,这只是我想法的其一,我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这家伙一定会上钩,这其二,他就不一定能想到了。我可不是花瓶,就算血族的能力没有恢复,米尔德莉教我的魔法,我可从未忘记! 轻念咒语,银色十字架蓝光若隐若现,抬手将十字架扔出,凉风吹起我银色的长发,我笑着对尼尔琼斯喊道:“接着!格雷。”这种魔咒,耗费魔力可不少,但它可以使接触魔咒的人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格雷,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冲开那道屏障啊!虽然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我唯有赌一把了,我相信你的实力,格雷,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尼尔琼斯伸手接住了配饰,嘲讽地看着我:“格雷?真可悲,这身体早就是我尼尔琼斯……”话刚说到一半,他嘲讽的面目立刻变得狰狞起来,痛苦得抱着头,几乎全身颤抖:“渊帝灰,你……啊——!”一声撕心裂肺惨叫,带着一脸的无法置信,双瞳金光闪现。 时间差不多了,随着我心中一声叫停,他瞬间停住了,脸上没有痛苦只剩下了呆滞与木讷,太好了,不出我所料,格雷应该是突破了。 “是,是谁说的嗯?我的身体是可以随便能抢走的吗?你也未免,未免太小看我了,噬灵者。”格雷的额头上布着星星点点的汗珠,看来是出了不少冷汗。他一边大口喘着粗,一边艰难地直起身来,金色的双瞳变回了原来温和的紫色。 “格雷!”我惊喜地喊道。 他潇洒转头向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塞琳娜,让你担心了。”说着,他把十字架扔给了我,“配饰拿好,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给别人哦!”格雷嘴上逞英雄,心里可不是一回事:唉,塞琳娜,你看我表现这么好,你又这么高兴,干嘛不过来亲我一下…… 远处一直在用读心术观察这边情况的塞维尔,脸一下子黑了几分,头上冒出一个“井”字,这个灰,还真是死性不改,表面上是英雄好汉,心里就一流氓:咳咳,要不是我状态不佳,我一定过去揍死他!(啊……塞维尔桑,一定要淡定呀!) 我伸手将配饰接住,一脸感激:“thankyou!格雷。” 他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用谢!” “切!”黑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既然没被吞,为什么不早些出来?” 格雷听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唉,他毕竟是噬灵者,对精神与灵魂的控制能力很强,而且血族在只有一个灵魂的状态下,什么也干不了。我冲出来一会儿,就已经尽全力了,要不是他有一瞬的分神,我估计就真被他给吞了也说不定。现在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再控制我的精神,反正时间有限。啊,你是叫陈柳吧,还好吗?能自己走?”格雷边说边划出血姬将一旁的荆棘砍断,把陈柳放下了下来。 “还好……,就是有点疼,也站不稳啦。”柳活动活动手脚慢慢地朝我这边走。 “你失血过多了柳,头晕站不稳是正常的。”她一定很疼吧,哎~我的错。 格雷的脸色微有一些惨白,表情也随之有些僵硬。可只有黑发现了他的异样,“灰……你。”格雷苦笑着回应他,艰难向后退了一步。停滞的荆棘又开始蠢蠢欲动,悄悄地向柳的方向蠕动。黑见事态有变,一个瞬移将柳带到了我的身边。 “黑?”我不解,却见他用头示意了格雷的方向。 他忧心如焚却强颜欢笑,但这笑容还真是很勉强,“塞琳娜,我撑不住了,抱歉!”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这最后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要叫我格雷了,叫我灰好吗?”听这像生离死别般的对白,我不由微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灰……” “不用喊了,他听见了,嘻~”“尼尔琼斯”可恶的金瞳再次覆盖了紫,我只关心了他,而忽略了柳的一个虚弱踉跄,黑不动声色稳稳地扶住她,这个陈柳又在逞强了,明明站都站不稳,还忍受着钻心的疼痛,真是的。 “渊帝灰还真是厉害呢,他是头一个反抗成功的家伙,值得夸奖!但是很遗憾小公主,交涉决裂。这样,我只有杀了你了!嘻~真遗憾。”荆棘飞一般地向我袭来,我赶忙闪身,轻念咒语(火咒),炽热的火焰燃烧起来,荆棘顷刻间化为灰尽。“哦?我可是听说小公主你就是个花瓶,什么都不会,好像也并非如此啊!” “哼!对付你,我绰绰有余!” “是吗?可是,黑亲王来帮忙了呢!” 黑轻笑:“这又怎么了?”四周立刻冷气弥漫,黑的冰。 “嗯……不怎么,只是,你们的人类的小同伴危险了。荆棘,可以放手了。”被荆棘值缠在空中的柳失去了固定,“救命啊,不要!啊——”随着一声惨叫,柳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当即一命呜呼(只是昏厥) “柳——!”我六神无主地看着水泥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纤细身躯,失魂落魄,不……这不是真的!” 黑与塞维尔立即进行了灵魂对接,使用心中暗语: 黑道:“塞维尔,不要过来,就这样旁观好了,一切交给我!” “嗯,知道了!不过,千万不能让她死。” “我懂!”他一个瞬移,轻轻蹲在柳的身旁,对不起了,陈柳。他托起陈柳,一口咬在了她白皙的颈上,尖锐的獠牙刺破了她的皮肤,猩红的血液流入了他的口中。 紧跟其后的我看见了这一幕大惊失色,就连尼尔琼斯也目瞪口呆,这……“黑!你这是在干什么?柳已经很虚弱了,她就快要死了!你在干什么?” 黑充耳不闻,仍大口吞吸着柳所剩无几的血液。我慌了,黑这是怎么了?肚子饿了也不至于要去杀我们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柳啊!“渊帝黑,快放开柳,她要死了!”我跪在地上,拼命将他向一旁拉。“不能伤害柳!”在我的不断拉扯中,他终于将嘴移开她的颈部,轻轻将柳放下。我松了一口气,放开他被我抓皱的衣袖,“你到底是怎么了,唔——” 黑忽然重重地吻上我的唇,带有一丝强势,更多的是我没注意到的爱意缠绵,嘴里满是腥甜,他竟将口中的血喂给了我,随后又慢慢加深了这个深情的吻,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将那份腥甜送入,舌在我口中缠绕,强迫着让我咽了下去,就这样一口又一口。我的脸因无法呼吸泛上了一层红晕,他这才不舍的放开我。 Chapter 73 轻柔凉风中带着淡淡幽香,面前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如果不是那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真得会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血红色的海洋,妖艳的红色直直蜿蜒至天边。黑色的夜空有一轮皎洁的月,银光倾洒大地,映照着无尽的花海。 曼珠沙华,传说中开在通往地狱之路的彼岸花,自愿堕入暗渊地花朵,它的花语是不祥,分离,以及……悲伤的回忆。更有传说,它是魔王路西法最喜爱的花朵。曾在一本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曼珠沙华是罪孽。美丽,妖艳,尽管绝望,可它依然散发着罂粟的芬芳。 我出神地望着这片血色的花海,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这里是nighttwins的世界,却有这遍地的曼珠沙华,且看似培育精心,朵朵都是妖柔可人,妩媚婀娜,莫非初代也喜爱曼珠沙华?导致……我也如此喜爱它,每每看到都有一种深深的感思回荡在心头,都有……睹物思人的感觉?!使我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devil与angel见我出神也未打扰我,只是安静站在一旁,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笑:果然是我们的塞琳娜大人。 我轻轻回眸,向她们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比星辰还耀眼,“是devil和angel吧。我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天,就是来和你们认识认识,顺便看看能不能成为你们的第三位主人。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两人扭头对视了一下,同时向我行礼,以左手放至右肩,鞠躬约30度。待她们直起身来,我看清了两人的相貌。左边的女孩,一头美丽的金色卷发,柔软垂下,淡蓝色的丝带轻轻缠绕。白色的小西装,白色的蓬蓬裙,带花边的长筒袜与一双淡蓝的小高跟鞋微微有些发亮。 精致甜美的脸蛋与迷人的笑容,真是人如其名,她真像个天使,如果再加上一对雪白的羽翼,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使。右边的女孩与她对比起来就显得成熟清冽,当然也多了一分性感。 一身黑色的风衣,紧身的超短裙只能包臀,高帮的皮靴直至膝上,白皙光滑的大腿在黑色的强烈对比下显得别样性感。深紫色的长发微带着卷,慵懒的刘海半遮住脸,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以妖娆之感。更特别的是她们的瞳,清亮银灰色,远处看起来,就好似无瞳…… “我angel。”“我devil。” “以血为誓,认同您为我们的主人,塞琳娜阔丝蕾特殿下。” 她们一脸认真地发誓着,我则轻笑着回之:“呵呵~不必这么认真,无需以主仆之心与我相处,因为你们是我的搭档,从今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多多指教哦~nighttwins。” 我笑靥如花,一席话对她俩人有很大的触动,devil失神地愣在原地,angel则已经抽泣起来。我轻轻走向她们,在她们面前停住了脚步,devil看着我眼圈发红,angel眨着她的大眼睛,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因为我不是初代。但我一把将她们抱住,在她们的耳边小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么多年,真的很抱歉。” devil紧咬下唇拼命地摇头,angel与我抱成一团放声大哭起来,“塞琳娜大人,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想我?devil瞬间一僵,angel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停止哭泣,却不料我点头笑道:“是啊,我回来了。”devil震惊地张着嘴不知所云,angel呆望着我,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紧紧抱住我哭得更凶了…… 我温和地摸摸angel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了angel,再哭眼睛就快和我一样红了!”(某悠:塞琳娜同学,你也学会了塞维尔的冷笑话了吗?)谁知一边的devil大快人心地吐槽了一句:“快别哭了,我可不想天天面对一个兔子。” angel听了这话,立即忍住,狠狠地嗅了几下鼻子,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舍地放开我,边揉着眼睛,还嘟嚷着“angel不哭,angel不想变兔子。”说实话,我现在真有一种想去蹲墙角的冲动!!天生的红瞳真对不起啊--!但仔细想想,我又是白毛,又是红瞳……还真像只兔子…… 之后,我和她俩交流感情去了,顺便知道了她们的使用方法。啊,世界完美了!而这时我的身体则尸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某悠:这是真正的“尸挺”啊) 黑正坐在我脚边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我。但实际也不算静,他一会儿摸我的脸,一会儿拨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对塞维尔说:“塞维尔,我可能要去趟地狱。” “哦,那多长时间回来?” 黑仍盯着我,玩着我的头发,但嘴上却丢下一个重级炸弹:“三个月。” 塞维尔诧异地抬头:“三个月?为什么?是不是太长了点……” 没等塞维尔说完,黑就抬起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条银链从袖中露出,五芒星也随之晃动。 “原来是这样,那三个月还不够呢,风殿下都用了一年。” “不,我三个月足够了,但要去地狱特训也好,顺便问问老师关于帛曳的事。” “老师是指……” “嗯,路西法老师。” 黑弯下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走了,塞琳娜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她,我尽量快去快回,bye~!” “代我向玛门问好,你一路小心。”话音刚落,黑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望着黑消失的地方,塞维尔自言自语:“第一配饰的封印已经开始了,没想到黑不知不觉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果然天才就是不一样啊。我还要继续努力呢。” (某悠:咳,咳,我来解释一下,相信读者们也异样费解。血族的一生会有两道封印,但很多的血族连一道都不会遇到,这是能力与血统的问题。血族的第一配饰除了钥匙的功能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封印。当血族拥有了第三配饰的时候,第一配饰将转为封印,第三配饰被用于钥匙,第二配饰仍是武器。在第一配饰变为封印之后,是不可以随意取下的,这就是黑突然戴手链的原因。 封印一般是以与原来属性相反的方式进行的,第一配饰的样子也会有所改变。黑的第一配饰原来是一条纯黑手链,上面串了一个倒五芒星,在封印的状态下,血族的任何异能与魔法降至原来的十分之一。只有在能力重新提升到原来封印前以上后,封印才会解除,一旦解封,血族的能力将会大幅度飞跃。 疾风掠过耳畔,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随性地飞扬,塞尔拉没有什么动物,有的只是习惯于黑暗的蝙蝠与为数不多的猫头鹰。明月高挂于天际,塞尔拉又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血红的瞳在黑暗里泛着盈盈的光。 我单脚而立在玛克辛城堡顶端的金色十字之上,轻眺着a区辽远的夜景。据黑离开已经一个月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挺生气的,很讨厌他的不辞而别,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他。 这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城堡里那个像图书馆一样的图书室,和像竞技场一样的训练房中度过的,目的就是恶补魔法与学习剑术,更多的还是加强对异能的熟练程度。有塞尔拉全天候家教的倾心辅导,我现在的水平也已经和同龄的纯血没什么区别啦~这算不算是有一点天分呢?自恋地想着。 铃向我告假出游了,我当然是准了。铃是玛克辛的总管又是我的贴身女仆,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远门了。现在我回来了,她才好放下心来出去走走。塞维尔回去陪菲奥娜姨妈(塞维尔的母亲),好像还说,还说……回去看看什么……莉莉??是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是谁呢?好像听说过,可还真想不起来了。现在整个城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好山,好水,好寂寞” (某悠,亲爱的,你忽略了这大城堡里的若干侍女啊!侍女们:我们好像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呢!某悠:啊哈哈,因为我没那么多精力去给你们一个个起名字……众侍女:怒!) 我轻轻向后一仰,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城堡顶端直直落下,衣袂翩飞,风滑过脸颊。我张开双臂尽情感受这一份清爽的凉。一个轻轻翻身,我消失在半空中,随后静静地落在大厅内如玉石般的地面上。仰望母亲的画像,胸口的绿宝石早已归位。我用异能使自己微微腾空,一路飘到了书库中。 在若大的图书馆中,七拐八绕飘到一个大书架旁,从中抽出了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棕色的硬书壳满布历史的痕迹,还有一些繁杂的字符魔法阵,与之前我读的咒文魔法书不同,这一本是介绍魔法阵的。我颇有兴致地打开,一张被折叠的图纸从中掉落,静静地贴在地上,弯腰拾起,打开一看,原来是玛克辛的建筑图纸。 图书室一角的冰柜悄然打开,一个血袋向我飘来落在了我的手中,随后冰柜自动合上。我撕开血袋,倒入一旁的玻璃杯中,轻轻晃动,然后优雅地浅饮起来,嘴里满是腥甜。ab虽不如人类的血美味,但营养价值差不多。可怜的塞维尔,他竞然无法接受ab。 展开图纸仔细地看着,却意外地看见了图纸上一房间旁所标注的拉丁文。我不认识拉丁文,虽然以前学过很多种语言,但因为在人类社会已经没人使用拉丁语了,我自然而然也就没学了。只好去翻字典,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女王的寝室。 塞尔拉“政改”已经很多年了,实行“政改”的是第六位也是最后一位血族的女王,阔丝蕾特六代首领:伊莎贝尔阔丝蕾特。在她当权时期,更改了塞尔拉的政治制度,用人类的话说,就是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她废除了女王的专治,将权利分至四个纯血家族,而且建立了“皇协”,化分出了c区,用来实行教育与科技研究。 她为塞尔拉今日的繁华作出了巨大的奉献。因此被称为除初代以外塞尔拉最伟大的女性。就是说,女王这个词只会出现在六代或六代以前,用拉丁文……看来是六代的寝室不会错,而又有传说六代与初代住在同一间房间。难道是初代塞琳娜与六代伊莎贝尔的寝室?我微微一笑,真令人好奇,去看看。 微提裙摆,足尖点地,轻巧跳起,落地时已经到了地图上的那间房间。这房间太久无人涉足,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华美的哥特窗,蕾丝花边的淡雅桌布,精致的小沙发,铜制的扶手挽成一圈圈优雅的弧度,金色的吊灯也因沾满灰尘而暗然失色。眼前一片灰濛濛,房间也因为没有灯光显得有些幽暗。 一个响指,点燃了吊灯上的蜡烛,烛光闪动,光芒柔和。环视整个房间,轻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堪入目,太脏了。沉声一句:“来人啊!” 话音刚落,几个侍女就出现在我的背后,她们向我行礼:“有什么吩咐吗?殿下。” “把这个房间收拾干净,动作尽量快一些。” “是……” 10分钟过去了,她们向我行礼,离开了房间。我再仔细观察了这个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两倍,装饰与家具都很有品味,可以看出主人是位高雅的人。我到是比较喜欢简约一些的。(某悠:==所以你的房间一片白色是吧。我更喜欢哥特风一点,所以你逃不掉了!) 目光落在桌上一本古书上,与图书馆里的魔法书外形差不多,翻开一看—历史书。记录了从初代到五代每一位女王的事迹,但好像更象是为这五位女王做的传记,更多的描写她们貌相与性格,甚至到一些小嗜好。我当然第一个就去看我的前世喽~ 一页页翻着,发现无论是性格还是特长都相差甚远,看来雅兰说,转世后,除了长相,其他都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好似是真的。用手轻轻抚上那书页上略显暗黄的画像,我不禁感叹:长相真是一模一样,可神情与气场却截然不同。 她眉宇间写满冷艳,眼神清冽,半睁半闭,一幅慵懒轻闲的样子,虽面带微笑,却遮不住一脸忧愁。别人看不出来,只知道惊叹初代的美貌,我却知道----她是寂寞的,是哀伤的。 画像里的人苍白的脸庞尽显妖娆与成熟,女王的气势让她美得令人窒息,却又不敢直视。那脸庞想必就是我成年后的样子,但我的气质却永远不及她。一笑倾城,她的美足以颠倒众生。可这种美只能在远处痴望,永远无法触及。她是孤傲的云,是垂悬于空中的月,带着清冷的银光睥睨这片美丽的土地----无光的世界,塞尔拉。凝望她的眼,我轻轻感叹,真是人如其名,“银色的月光”,塞琳娜。 传说,血族的初代女王是世上最美的女性。又有传说,她所爱的人是地狱的君王…… 书上写,初代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爱的花是百合。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幽香,而这份香又是因人而异。初代身上的是淡雅的百合花香,不记得百合的花语是什么了,但她的喜好和我真的是大相径庭。仔细想想。那nighttwins中绽满的曼珠沙华本以为是初代的喜好,但又仿佛并非如此,她是在睹物思人吗?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每每看见那花都有这种感觉,可一直无法忆起那思的人是谁。 我思绪万千,在心中努力整理着。 忽然间,我听见一声野兽的低吼……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那本古书,却立刻移了回来,紧紧地盯着书上的几个字:玛克辛的地下城堡 黑同学去地狱,就是为了通过特训而解开第一封印。第二道封印是在拥有了第四配饰之后,由第三配饰转换的。在第二封印过程中,血族的任何能力将归为零,这也是对于血族来说最危险的时间段。解除第二封印一般要80年至100年的时间,不少纯血在这个过程死亡。其中我们最熟悉的就是塞琳娜的父亲,渊帝第九代首领:渊帝风。)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塞维尔熟睡在对面的沙发上,银色的短发碎碎地散落在沙发扶手上,别看他平时沉着冷静,显得很成熟,睡着了以后还挺可爱的。 我侧身躺着,手支着头,安静地欣赏着美男表哥,异常可爱的睡颜。还好我不是花痴,如果是雅兰大花痴加老腐女的话,看到现在的塞维尔会不会大喊:“啊,啊啊啊~~!好萌!”然后一下扑过去抱着塞维尔狂亲呢?想到这里我不禁轻笑出声。 我坐起身,抬手看看左手腕上的黑镯与右手腕上的白镯,眼闪星光,好美的镯子o(≧v≦)o!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黑好像不见了……而知道他去地狱,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Chapter 74 一支精致的黑色羽毛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握着笔的是一只属于男子的手,白皙细腻的皮肤与修长的手指,不经让人想象握住时的触感。但可惜的是,除了在主人刚起床的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那双手总是套着一双黑色手套。 那么在刚起床的时段,这双手的主人又在干些什么呢?是的,他在作画。尽管他画技高超,但在画这幅画时却格外仔细。他很少将自己放在画作里。但这次他这么做了,因为他在画他的爱人,准确的说是他和他的爱人。就在几天前,他去见了他的爱人,她是那么小,70岁的年华看上去也就是人类年龄14岁左右。 她在熟睡,恬静的睡颜是那么可爱。男子忍不住去亲吻她的爱人,额头,鼻尖,脸蛋再到柔软冰冷的唇。轻轻靠上她的额头,黑色的发丝与她的银发相交缠,他的小可爱,在做有关他的梦呢,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抚摸她的脸颊,轻柔的动作,淡淡的怜惜,遥远的思念和回忆。 念念不舍地转身,欲将离去之时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惊讶中蓦然回首,她睁开了血色的瞳,他的身影却消失在暮色中。纸上的线条愈发清晰起来,他忍不住放下笔,抚上女孩恬静的睡颜:“为什么我总是在画入睡后的你呢?” ——————————————————————————————————————————————— 我将六代房间里的那本古书抱到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慢慢翻看起来,从初代到五代,这本书的内容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全。从画像到性格甚至是一些个人喜好应有尽有,事迹、贡献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这让我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下,我那个与我性格迥异的前世。 我盯着书上初代的画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唏嘘之余更是感觉惊奇不已,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心血来潮之下,我走到镜子旁,故作深沉对着镜子神秘一笑,然后学着初代做出一副清冷孤寂的样子,迷朦的眼神,微微上抬的下巴,带着淡漠与冷艳。还真是颇有一种高傲女王的气势。(某悠:除了那张小脸略显稚嫩了以外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恢复了原本自然的表情,淡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啊哈,原来我装一装也能装得有模有样嘛,就是眼神不如初代那么清冽,气场也略逊一筹。that&039;y~! 晚饭的时候,我下楼去拿ab。然后在客厅看见了消失了许久的路易斯大公与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年。 塞维尔一派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左腿翘在右腿上,手上拿了一份名叫《第七狱的清晨》的报纸。这个报名倒是十分少见,但因为塞维尔看这份报纸时总是格外的仔细,所以我多多少少也对这个报名有了些印象。不过,塞维尔看的最多的果然还是《血族日报》… 我刚到客厅,就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手端了一个圆形的托盘,一手拎了一袋ab。(托盘上是两杯煮牛奶)他先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又将ab扔给了我。看来是塞维尔听见我下来,让他去拿的吧。我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塞维尔,收到我无声的询问,塞维尔侧目,微笑着介绍道“雷利。” “雷利?!”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年,不由惊呼道。雷利,不要问我雷利是谁,就是塞维尔的大蝙蝠。就是经常变成车的那只!它竟然可以变成人!但想想他的那只蝙蝠,变小了以后缩在我腿上睡觉时的可爱模样,也不难将它与面前这个有着红色的大眼睛,苍白皮肤,黑色长发的粉嫩少年联系起来。(雅兰:嗯我喜欢的类型。某悠:其实你是正太控吧) 雷利看着我歪头道:“好久不见了呢,塞琳娜阁下。” “叫我赛琳娜就行了。” 雷利听了犹豫一下,求助似的望向塞维尔:“怎么办,老板?她不让我叫她阁下” “那你就叫她塞琳娜呗。”塞维尔淡然翻报纸,为了打断这段诡异的对话,我向雷利道:“第一次看见人形的你呢,平常为什么总保持蝙蝠的模样呢?” “其实我并不反感化为人形,只是化为人形后就不能自由的飞了。” 我了然点头,但随后又道“你变成人以后怎么飞呢?用魔法?” “人,不,我有翅膀的。”说着他展开了一对黑色的膜翼,这是一对精致而又宽大的蝙蝠膜翼,分明的翼骨与流线顺畅的线条,真不知道当这样一对翼煽动之时会有怎么一番气势,一定很帅,很霸气。 我不禁感叹:“雷利飞起来一定很快吧”雷利听了无言眨一眨眼。后又无力地耷拉下脑袋,沮丧道:“可惜我只能排第二。最多也只能飞到亚光速;”实际上亚光速已经非常快了,好不好。 我微讶道:“那第一是谁啊?” 雷利嘟嘟嘴,小声道:“是那只笨蛋龙他能达到光速!” 塞维尔轻笑着耸耸肩,“毕竟他是路西法的速龙,你飞不过他很正常,作为蝙蝠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的雷利,你不用再纠结了。”雷利收起翅膀,坐在了塞维尔的对面,两个人一人一杯牛奶,开始喝起来。 我看向塞维尔问道:“你准备休息了吗,塞维尔?” 他答道:“是的,明天我们就去人间界,你也早些睡吧。” “好。”我一个瞬移到自己的房间。剪开ab倒入杯中。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腥甜的味道。我浅尝一口,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晕染开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轻笑,塞维尔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我为什么忽然发出感慨有两个原因。 每个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这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每个血族都不一样。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香气,我不会告诉你们是为了吸引猎物的,这种沁香普遍以花草的芬芳为主。比如说黑是风信子的淡香,我是曼珠沙华,灰是迷迭香,玲是薰衣草。 但是塞维尔比较与众不同,我第一次闻到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身上是面包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很好吃很香的面包。作为一个另类,神秘的血族公爵,他的血液中竟是面包的味道。每每想起,我都会感到自己在风中凌乱了……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则是因为他的一个奇特的习惯。怎么说呢,这真的是一个好习惯,但摆在血族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塞维尔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而且他通常会和他一起的人也准备一杯。在他不懈地坚持下(每天给我塞一瓶牛奶),我最近好像也染上这个习惯,我简称其为“睡前牛奶”。 我吩咐几个侍女帮忙收拾了行李,但实际上我也没什么行李,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几本书,一只皮箱就解决问题了。我此刻真是无聊的发闷,也不想睡觉,也没其他事干。厚重的窗帘自动拉上,我无聊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忽然,我感觉胸口的一个金属饰品扛了我一下,一股脑地爬坐起来,将那条项链解下来,放在手心里,精美的十字架散发着淡淡的银色,一条链子由手中垂下。我的配饰,以后将用于封饰我的能力。而现在它是打开塞尔拉之门的钥匙。 将配饰放在一边,我解除了用来伪装的魔法。恒定的温度降到零度,收起的獠牙变得尖利,心脏停止跳动,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高贵的血族。 阔丝蕾特家族之所以能站在血族的顶端,是因为族里纯血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对血液的控制,可以让无形的液体化为有形,也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毁坏敌人的心脏,无数种可能无数种使用方式,只要有血液暴露在空气中就可以随意控制。我完美继承了这个能力,但至今没有使用,因为我的异能本身就是控制。 都说掏心脏是血族最经典的攻击方式,我也没试过。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敌人,好多能力还没有用过,训练归训练,实战也很重要。 等待,明天的到来……夜幕再次降临,又到了属于血族的时间了。 来叫我起床的,来叫我起床的拉尔夫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我没有换睡裙,就这么衣冠楚楚地睡了,手中握着自己的配饰,侧身躺着。他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我微微皱眉,又戳了戳我的脸,我不理他,他又用力戳了戳,我扭扭头,还是不理他,拉尔夫玩心大起,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我被惹恼了,猛然睁开血红色的双眼,一口咬上了他的手。“啊,啊啊啊——”塞维尔听到拉尔夫的惨叫,慌张中破门而入。 我彻底醒了,恍惚地看着表情各异的两男。拉尔夫的食指光荣负伤,两个牙洞清晰可见,鲜血涓涓地流。我坏笑地舔舔尖利的獠牙,味道不错。拉尔夫可怜巴巴地望向塞维尔医生。塞维尔无奈耸耸肩开始治疗。金色的光芒微闪,两个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了。 我惊叹道:“治愈能力,塞维尔好厉害!” 塞维尔轻笑道:“小意思。” 拉尔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现在我觉得血族超速再生很方便了。” “的确如此,我们出发吧”雷利靠在门框上,歪着头,面无表情道。 在人间界的任何位置,血族都可以用自己的配饰打开赛尔拉之门。而在赛尔拉通向人间界的门只有三个。当然,一个在a区,一个在b区,一个在c区。而现在我们一行三人加一车(雷利)正向安格斯界门驶去。(三个门都以所在的街道命名,比如a区的这个门吧,大多数血族都称其为安格斯界门。) 一辆炫酷的黑色泡茶停在安格斯界门前,引来了不少血族的好奇侧目。从驾驶室与副驾驶室上走下了两个气质不凡的俊逸男子,其中一个银发美男,为坐在后座的血族打开了车门,一条白皙修长的小腿从车中伸了出来,银发美男微笑着向车中的血族伸出手,一只漂亮的手轻轻地搭了上来,从车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一身水蓝色的小礼裙,银色的长发用黑色的绸带绑成了双马尾。胸口银饰的十字架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微微发亮,淡淡的银色光晕环绕。 “是纯血!” “嗯,阔丝蕾特家族的。” “我们要不要去行礼?” “你是想去搭讪吧!” “都是女孩子算什么搭讪” “我看你是想着那两个帅哥吧!” “哎呀,讨厌!但是那个银发的是塞维尔大公哦” “真的,假的!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他”“那去不去搭讪,哦不行礼?” “好啊,好啊。” 两个女孩手拉手向我们跑来。我好奇地看向她们,她们在我面前站稳脚跟,缓缓地向我行了一个礼,分别向我与塞维尔道了句“早安”。之后其中一个女孩就向我介绍道:“初次见面,阔丝蕾特的公主殿下,我是内奥米莫菲,这位是我的堂妹特蕾西莫菲。” 我心中微讶,莫菲?这不是玲的家族吗?而在我讶然时,塞维尔已经开始介绍我们的身份了。“你们好,这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殿下,这位是银狼王拉尔夫殿下,我是塞维尔路易斯。”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都看见对方眼中惊喜的表情。 但后来我们没和那两个女孩聊上几句就告辞了,也不是我们赶时间。而是,在安格斯界门前,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背对我,身着一件黑色风衣,黑色的短发略显张扬,他默默的望向安格斯界门,不语。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身着死亡骑士团的制服,向他恭恭敬敬行礼之后又上前一步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缓缓地点头,那女子就再次消失了。 在他又准备去望安格斯界门消磨时间时,我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哟,灰,好久不见。”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笑道“是啊,有1个月没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问道。 一旁的塞维尔道:“他要去人间界,和我们一起。” 我向塞维尔点头表示我知道了,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时,我就有这种预感了。“灰,你看上去很不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虽然他表现的与平常无异。但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一点悲伤。 他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又立刻陷入沉思。我见他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正想岔开话题时,他忽然道:“塞琳娜!虽然现在桑尼被帛安控制,也是你我的敌人,但是我喜欢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现在的她的确可恶,可也是你的姐姐,所以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她”他蓦然转身,望向我,悲伤的眼眸中带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表情微微错愕,怒瞪我道:“你在嘲笑我” “啊?怎么会呢,但是啊,渊帝灰,要告白的话去到桑尼面前说,在我这儿呐喊,我又不能替你收下。再说了,我怎么会去伤害我的亲姐姐。桑尼只是被帛安控制了,我的敌人也不是桑尼,而是帛安,我的目的只是救出我的姐姐罢了。这下你放心了吗?灰姐夫!” 灰挑眉:“我可以将你的这一称呼理解为你对我和桑尼未来的期望吗?” 我眨眨眼:“请尽情地这么认为。”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而在这会儿,我就已经再次吃到百目子准备的早餐了,可能你会问一个血族为什么要吃人类的食物?我只能说,这是我个人喜好罢了,嘛,塞维尔也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就是了“百目子的手艺真是天下一绝。”我不禁感叹道。 “哎呀,月淳大人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百目子没忍住就多做了些好吃的。埃?灰大人不吃吗?还是不合口味?” “哼哼,我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但是你让我吃得话,我会很乐意。”鲜血在杯中摇晃。百目子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在我身后,干笑道:“呵呵,是这样啊。”灰点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昨天说好的那样,今天我们将去城郊的山上合宿。玛雅,雅兰和夏黑也会在中午的时候到达。”塞维尔道。 灰问道:“我也要去吗?” “是的,我希望你能帮个忙”塞维尔望向灰,灰挑眉道“没问题。” Chapter 75 大约11时,我们乘着塞维尔的车(雷利)到达了城郊的一座山上,也就是合宿的地点。夏日炎炎,但此时青山碧野,树木丛生,倒是显得格外清凉。我打了一把白色的小阳伞带着墨镜,漫步在通向山顶的山间小路上。 “阔丝蕾特家族的纯血,好像都不怎么受得了阳光呢。”灰淡淡道。 “是的,一看到阳光我就眼睛疼,浑身疼。”说着我拉了拉衣服。 “路易斯公爵没感觉吗?”灰又问道。 塞维尔轻笑:“我又不是纯血。” “听说渊帝黑家族的纯血被银器伤不容易恢复,是有这么回事吗?”我问。 灰想了想,“可能吧,但我没被银器伤过,不知道会什么状况。” “对了,拉尔夫呢?” “他有些事要办,就不来了。” 我们三个血族边聊天,边向山顶走,倒也很悠闲。也就在此过程中,我们的“队形”发生了微小的变化,从并排走变为了一个跟着一个,还来开了一些距离。我撑着伞走在最前面,阳光灼灼的炽热感让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虽然它还不至于灼伤我的皮肤,但还是让我感到吃痛。果然人间界的阳光和塞尔拉的有很大区别,在人间界只要是白天我的魔法和异能就会降低三分之二,甚至连感官能力也会变得与人类无异。唉,一想到我就感到很无奈。 灰突然凑到塞维尔身边,压低声音道:“塞维尔,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准确回答。” 塞维尔挑眉,斜着眼看向莫名其妙凑过来的灰道:“你问吧,不涉及敏感问题,我会老实回答的。” 灰不解,“那什么才算敏感问题?” “你先问问看,如果我不回答,那就是敏感问题。”塞维尔微笑。 “那我问你,塞琳娜脸上的花纹是什么?她刻意用魔法抹去,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哦,你说那个!那个是阔丝蕾特德家纹,而她为什么要抹去,估计,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把。”塞维尔沉声道。 “少糊弄我了,就算我再外行,我也知道阔丝蕾特的家纹是染血百合,而她脸上的花纹明显不是百合!”灰对塞维尔的话表示怀疑。 “阔丝蕾特的花纹的确是染血百合,但初代的家纹是特别的,染血百合是从二代女王才开始启用的家纹,而塞琳娜作为初代的转世,血契之眼给予她初代的家纹也是理所当然。”塞维尔耐心的解释道。 灰听闻思索片刻道:“如果那是家纹,就意味着,塞琳娜已经是第十一代的阔丝蕾特首领了,是吧?” 塞维尔点头,随即又道:“怎么?桑妮费了那么大劲都没有得到的首领之位,塞琳娜一下就得到了,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哼~这倒不会,我又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而且,阔丝蕾特和其他家族不同,首领之位是由‘血契之眼’来决定的。所以说,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争取的来的。旁人看不出来,你还不明白吗?桑妮本人并不想拥有什么首领之名,她想要的无非是父母,族亲对她的一个认可罢了…”说道这里灰的心里竟带上了一点忧伤,‘族人的认可’这何尝不是他当年所苦苦追求的。 在很多程度上,他和桑妮,很像……灰是很有天赋的血族,甚至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黑这个血族千万年不遇奇才的光芒下,他的这种“小”天赋,往往会被人们所忽略。灰不禁苦笑,那真是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的他毕竟还太小了,做事也有点喜欢钻牛角尖。多亏了桑妮他才不至于迷失自我。(某悠:实际上是桑妮酱很直接的告白将灰拉回了现实。表白内容:“灰,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黑。所以,请你不要一昧地模仿他。你是你自己,不是黑的影子。”然后,某悠被灰一掌拍飞~) 塞维尔感到灰的沉默,准备岔开话题,却听灰道:“我因桑妮而改变,所以,不希望她再误入歧途。”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似自言自语。 塞维尔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没事,到时候,你再把她拉回来,不就好了。” “嗯……”灰点点头,若有所思。 塞琳娜既然已获家纹,那是不是也就说明着,帛曳的到访不远了?到时候,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我的桑妮。 “喂!月淳——!”不远处传来了清亮的女生。 “是雅兰!”我惊喜喊道,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女孩,留着棕色的蓬松短发,看向我面露惊喜的表情。她一手拿着大大的巫师帽,另一只手高举过头顶用力挥动。 我两三步走到她的跟前,谁之她突然捏住我的脸,恶狠狠道:“我亲爱的月淳,整整两个月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被塞维尔拐卖了呢,不知道和我们联系联系?还是说那什么塞尔拉的美男众多,你乐着左拥右抱,把我们这些人间界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雅兰,别捏了,好疼……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我就对按照你的要求,起床时想你们一遍,吃饭时想你们一遍,睡觉前想你们一遍。这两个月天天如此,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对你们的友情可与日月争辉,天地可鉴啊……”我急忙解释,雅兰这才松开她的魔爪,向我翻了一个白眼道:“少恶心我了!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下不为例哦。”我听话地点点头。 塞维尔被我装乖的小模样逗笑了,帮我澄清道:“塞尔拉与人间界的通讯不便,塞琳娜的蝙蝠通讯器和我的一样,都只能用于晶石通讯器间的相互对话。这样吧,雅兰,下次我送你一个地狱制造的通讯晶石。” 雅兰愣了愣,眨眨眼睛道:“莫名地赚到了耶~那谢谢你喽!”雅兰的视线终于飘到了后方,发现了“隐身”许久的渊帝灰,不经讶然道:“这位帅哥是who啊?” 灰蓦然抬眼,邪魅一笑:“哼哼~你好,精怪的小魔女,在下渊帝灰。” “我是预言的魔女,慕思雅兰,初次见面。”雅兰微微提裙,以示礼貌。 预言的魔女?!我心中微讶,照理说雅兰还没有成年应该还没有称谓才对。但我没有多问,推了推她道:“快走吧,我想夏黑和玛雅快等烦了。”塞维尔赞同地点头,四个非人类向山中别墅前进。 一幢三层的小楼很快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这里是塞维尔15年前购买的,主要作用是来收藏他从地狱带来的魔法书,所以这里的二三层都摆满了书架,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其实也不全是魔法书,还有一些介绍历史与文化的书籍。)但是这里的书都是不可以借阅的,一出这幢房屋,那些书就会化为灰烬。 “夏黑,好像是雅兰回来了,还有三个吸血鬼和她在一起,是你说的那三个吗?”一个淡绿色头发的成熟女人正托着水晶球,淡然地看着球内映现出的景象——雅兰正与一个银发女孩闲谈,旁边的两名男子还时不时参与,几人之间一副谈笑风生的闲适样子。忽然那个黑发男子停止了交谈,转脸与她对视。 她猛然惊心,她的探视被发现了?!黑发男子的目光准确地透过水球投到她的脸色,但好像感觉她并无恶意,只冲她微微一笑有转过头去。真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她的探视从未被发现,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禁感慨,多么敏锐的直觉,这个吸血鬼绝对不一般! 于是她又问夏黑:“那个黑头发的吸血鬼是谁?” 夏黑甜美柔和的声音很快传来“那个应该是渊帝黑,血族的亲王哦。” “很强?” “嗯…但他是个绅士,我没看过他打架。”夏黑温和地笑了笑。(某悠:哎呀,夏黑酱,你竟然说黑黑同学是绅士!!!你竟然觉得黑绅士!!!啊哈哈哈哈哈~~!!黑(╰_╯):你说什么?去死吧!!) “喂——!!我们回来了,大家来客厅集合啦~!”雅兰把手窝成喇叭状,很高兴的冲着大门喊道。 然后,真的所有人都到客厅集合了……而且,还有几位是我不认识的。 玛雅和夏黑炯炯有神地望着灰,异口同声道:“黑,你整容了?!”灰的脸色阴沉,雅兰差点倒地,塞维尔作云淡风轻状,我狠命憋笑导致严重内伤。其余陌生人等不作评论…后来大家相互做了自我介绍,这才弄清误会。 “陌生人”共有两位,一位是那个长相成熟的女人名叫卡姗德拉,是植物类的魔女,雅兰的老师。她有着微卷的淡绿色长发,额上淡金色的纹是预言魔女的象征,冰蓝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婉如千年寒潭水幽幽波动。 她与米尔德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但她又与米尔德丽相同,一身宽袖飘逸的白袍尽显轻松豁达,不同于众多魔女的阴暗神秘,她和米尔德丽都给我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配上脸上淡淡的表情卡姗德拉还真是称得上仙风道骨。她看上去性格冷淡,但好像对待自己的后辈还不错。因为她看向雅兰时,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我自动把她和黑划为一类“外冷内热”!额……只不过黑在对内对外时的性格反差程度比卡姗德拉大得多。 (某悠:就是就是!!就比如黑在看见塞琳娜的时候是这个表情o(≧v≦)o,而在看到我的时候就是这副死样子( ̄ ̄)ゞ~哼!拽得好像人家欠他什么似的,真讨厌~!塞琳娜:……) 另一位……她自我介绍了,但是……我听不懂啊,听不懂!!看见我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那短发美女有些懊恼的对塞维尔喊了几句,塞维尔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从哪掏除了颗胶囊递给她,她看见了胶囊表情微微缓和,接过来直接吞了下去。 5秒钟后,她的身形产生了变化。黑色的短发间长出了一对细长微曲的羚羊角,角的顶端还带着和她眼眸相同色泽的苹果绿,白皙的皮肤,性感奔放的女性战甲,一对黑色的羽翼由背后张开。 “恶魔!!”雅兰惊呼一声。 “我是肖箫,大恶魔堕天使混血,第七狱骑士学院的剑术导师,和塞维尔是同学。”女恶魔再次开口说的便是中文了。 塞维尔笑道:“这位可是地狱最强的女剑术师,第七狱骑士学院的特级导师,不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哦。” “得了吧塞维尔,我又不是因为你我才来的,我来是为了看看你那可爱的小表妹。”肖箫凑过来戳戳我的小脸笑道:“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长得真是可爱‘小表妹’,那怪塞维尔总是塞琳娜长塞琳娜短,老挂在嘴边。”塞维尔尴尬的轻咳一声,将脸撇向一边。雅兰暗自坏笑,塞维尔这家伙,果然是个妹控! 我倒是对肖箫的话没有太在意对她道:“我的全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听说你这次是特地来辅导我剑术的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喊你肖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肖姐姐就好了。”她淡笑着回答,又将目光转向了塞维尔,“但我一直很好奇,塞维尔,你为什么不亲自指导赛琳娜呢?你的水平明显比我高。” “塞琳娜的武器是双剑,而我认识的人中最擅长双剑的就是你,我一般只用冥血,但它是直刀,双剑我用不上手,更没法教她,所以这个假期我只教了她一点基础。还是找你教她我最放心。” “哟~难得你这么瞧得起我,那我如果不好好教岂不是对不起你?”肖箫调侃道。 塞维尔沉吟一声:“嗯主要是对不起这么多年的信任与友谊。” 肖箫睁大眼:“喂喂,别说得这么夸张!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好,你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我这次一定全力以赴。不过成果如何,还要看小塞琳娜的配合了。啊,天赋之类的也很重要就是了。” 塞维尔道:“这些你放心,如果塞琳娜没有天分或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我是不会让她学剑术的。” 我认真地点点头道:“我会很努力的。不论怎样的训练我都会坚持下来。” “小可爱你这是在表决心?” “是的。” 肖箫听了,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你这个学生,我收了。训练就从明天开始,做好准备哦~”说完,她猛地扇动黑翼,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塞维尔无奈叹息,“你们别在意,她就是这样的雷厉风行。” 玛雅摇摇头道:“没事,我很欣赏她这样的性格。” “是啊,她和你一样都很直率呢。”夏黑对玛雅说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雅兰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平常聚在一起的好像是我们几个。 沉默许久的灰忽然发话了,“塞维尔,你叫我帮你个忙,到底是帮你什么?” 塞维尔恍然“哦对!想起来了,我忘记说了。我们来合宿的目的想毕各位已经猜测到了。主要就是为了你们可以相互清楚对方的实力与拿手的魔法,以达到更好的合作。夏黑的情况比较棘手,等会再单独处理。这一周,雅兰继续跟着卡珊德拉,玛雅跟着我,塞琳娜跟着肖箫,而夏黑就交给你了灰。” 灰微微挑眉问道:“你刚才说她的情况棘手?什么意思?” 这问是夏黑回答的,她有些抱歉地对灰说道:“因为我现在是没有任何能力的,必须要激发潜能才行。这一个暑假我一直在努力,但始终做不到。” 灰微微蹙眉,走过去将手搭在了夏黑的额头上。绿色的光芒微微闪烁,“封印?!”灰诧异道,又随之加大了探查魔法,渐渐的,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哼哼~哼哼哼~太有意思了,由封印造成的双重人格?哈哈哈!这么说,你只是那个封印造成的假象?你想激发潜能?真是可笑。你想拥有能力只能解开封印,但是解开了封印你还会存在吗?这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你说什么?!夏黑是封印造成的假象?雅兰惊呼。她身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卡珊德拉也是面露诧异的神情。 “天哪……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感概。玛雅只是紧锁着眉,没有说话。塞维尔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我估计他多半早就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灰还详细很多。 就在我们众人还没有从这个令人惊诧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时,夏黑幽幽道:“我不是由封印产生的第二重人格,我…就是,封印。” Chapter 76 “和我们说说吧,你的过去。”塞维尔沉声道。 夏黑无声叹息,有些无奈地望向塞维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塞维尔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夏黑也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向我们讲述她的故事。 “实际上,封印死神之女的灵器就是我的本体。”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搭在头上,准备向我们展示那样"灵器"。她用手触碰的位置隐隐有黑雾环绕,一个白色的骷髅发饰显现了出来。这个发饰甚是眼熟啊记得我在刚认识夏黑的时候,她就给我看了这个骷髅发饰,并告诉我这是死神之女的象征。在认识雅兰时,她同样展示了那个发饰,我知道她一直很宝贝她的小骷髅,但“这就是封印的灵器,你的本体?可是,我从第一次看见它就没发现上面有任何魔法残留。”我有些不解。 “是的,但这也是一重伪装,真正的样子是这样。”语毕,黑雾再次浮动,只不过这一次向她的手腕处缠绕。黑雾渐渐散去,一条带着银铃的黑色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银铃轻轻晃动,轻脆的铃声幽幽悦耳。 “这就是我的本体死亡之铃,它可以作为武器用于招魂,和控制怨灵。但只有我的意识仍然控制着这个身体,它就永远只是一串会响的铃铛。”夏黑说完顿了顿,好像在考虑一些事到底说不说,但在雅兰一双充满求知欲的星星眼中,她还是缓缓地讲了下去。 “我原来也曾是人类,一个天生具有强大妖力的人类,一个至死仍被死亡之铃封印的人类。可能是因为我对死亡之铃的怨念太深,成为幽灵后仍被它所缚,也不知为什么,我渐渐与它融为一体,成为了死亡之铃的意志。之后又有人用死亡之铃去封印,我不希望即我之后又有别的因死亡之铃封印而死的牺牲者,于是我会在他们遇险之时,擅自解开封印,但是我从未占据过被封印者的身体,因为根本做不到,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死亡之铃。这个身体是个意外,因为身体主人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存,存在感?”玛雅的表情有些抽搐。 雅兰听了,笑着拍了拍玛雅的肩道:“哈哈,看见了吧,玛雅。做人果然需要高调一点!” 还是玛雅正经一点,只是瞥了雅兰一眼就再次将问题拉入重点,“这和存在感有什么关系,夏黑具体说。” “哎~给你们说说这个身体主人的事吧。她是神族第二死神的女儿全名亡灵夏黑,血统纯正的神族,一出生就拥有了死神的特征:黑红色的发与瞳,四岁的时候就有了很强的死灵之力,大人们都认为下一任死神非她莫属了。但谁知随着她能力的增长,她的感情与存在感却在逐渐消失,直到她十岁时已经有了接近现任死神的能力,而在那时她的存在已是接近虚无。死神为了防止女儿变为冰冷的人型兵器,丧失自我被人利用,就用死亡之铃封印了夏黑的能力。 在她被封印之后,我就试图与她的灵魂沟通,但是失败了,因为她无论何时都只会静静地坐在一旁两眼放空望向远方,她不再去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从戴上死亡之铃的那一瞬,她的身体就进入了休眠。她的母亲很担心就这样守了五天五夜,我不忍心看见一个母亲伤心落泪渐渐憔悴,就去劝说她,没想到她忽然站起将我猛地一推,清醒之时我已经作为夏黑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就是这么回事。” 夏黑慢慢讲完这些往事,心里顿觉轻松了不少,这些年她始终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些,也没想过会有一天可以将这些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伴随着的也许就是危险与背叛。夏黑微微地笑了,没想到她会这么信任这几个非人类,也许她们是特别的吧。前世没有朋友,今天却有好几个可以交心的,莫非这是神的馈赠? 塞维尔听完感慨道:“你能把这些说出来,我很高兴,这代表你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的进一步交心。”塞维尔看了一眼灰,又道:“你的事,我还有和灰商议一下。我将你们四人安排在了一个大房间,今天晚上,你们就互相聊聊暑假里发生的事吧,特别是塞琳娜,你的情况比较复杂要仔细告诉她们。”紧接着塞维尔就通过心中暗语告诉我:关于桑妮的事,我已经在暑假开始前就告诉她们了,你可以不必再提。你最好和她们说说离渊,和你的异能,着重了解一下雅兰和玛雅的武器,这样就可以为明天节省时间。 我点头表示了解。 他又去问卡珊德拉:“你和肖箫住一间可以吗?” “可以。”卡珊德拉依旧表情淡漠。 之后塞维尔就为我们分配了房间,我们四人也就来到房间,凑在一起去交流感情了。灰和塞维尔在一间房住,灰在翻塞维尔的报纸(血族日报),而塞维尔真正收拾房间里的小冷柜。灰盯着报纸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塞维尔,老实交代,你让拉尔夫去干什么了?” 塞维尔十分难得地狡黠一笑:“你猜!” 灰黑线,心道:别向我卖萌,我又不是玛门!但嘴上他是不会说的,只是默默地注视塞维尔——等答案。塞维尔无奈了,他难得冷幽默一回却逗错认了人,灰真是没意思,还是塞琳娜好玩。他只好告诉灰:“拉尔夫是去血库了,他帮我们带点吃的来。”语毕,他微微眯眼调笑道:“白骑殿下不会瞧不起这冷冻血吧,听说您除了新鲜的人类血液其他都是不沾的。” 灰微微眯眼,“说这路易斯公爵不能接受‘ab&039;是真,说我除新鲜人血不沾,这完全就是诬蔑啊我在死亡骑士团的住所,那一柜子可全是冷冻血和ab啊。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给塞琳娜带,她可是一项的素食主义者。” “切,这只是第一步,我还要让她自己去捕猎呢。她本来就是朵温室中长大的花朵,我可不希望她当一辈子天真烂漫长不大的小公主。不带点血腥味算什么血族!”塞维尔的语气认真而又严肃。 这可把灰给逗乐了,“哟~没想到你还有些‘铁血手腕’呢,我一直以为你要坚持妹控不动摇,恨不得永远护着她。今天我算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但是塞琳娜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出色,我总是觉得她很有潜力,未来也充满了无数可能。” “是啊可她现在还太年轻了,心智也不成熟,我对她不是很放心。塞琳娜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和帛曳这一战绝非儿戏,弄不好还可能会丢了性命。虽然帛曳现在没有实体,但她也曾是掌控光明的天使,现在也是拥有六翼的堕天使。额只不过她的外形只是一个光团,也看不出她长了几只翅膀。”塞维尔下意识地说了一个冷笑话。虽然,这可能跟本不算是冷笑话。但由于是从塞维尔口中说出来的,灰还是被冷得抖了一下。 在那个最大的房间里,四个女孩围坐在一起,而我讲完了一个暑假的经历正在介绍我的异能和武器。 “这两个镯子就是离渊平常的形态,一个是纯白镯也就是银霄。”我先伸出右手,然后又伸出了左手,“另一个是纯黑镯名为墨卿。”实际上黑镯的真名为devil,我不是故意欺骗她们、也不是不相信她们,而是塞维尔事先嘱咐过我,不要将离渊的秘密和黑镯的真名告诉任何人,他说那是血族的内部机密。所以,我就,没说(某悠:小月淳,你好听话哦真是表哥的小棉袄,好啊好贴心!塞琳娜:闭嘴!) “这两个手镯是什么质地的?”玛雅忽然问道。 “诶?什么质地?不知道,没研究过。可能是某种石料吧…” 玛雅笑着凑过来,“来,我帮你看看!” 我将两只镯子拿下来,递给她。她从包里拿出放大镜,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了。就看见,她一会儿将手镯对向日光灯,一会儿又对向阳光,一会儿拿出根细棒敲一敲,一会儿又用鼻子闻一闻…… 但我看见玛雅的眼睛越来越亮,就知道她可能真的看出了点什么。雅兰有些惊讶的感慨道:“玛雅啊真没想到你还会这门技艺。” 玛雅一旦认真起来那绝对称的上心无旁骛,雅兰的感慨她好像也没听见。哎~那小眼神专注的十分钟以后,玛雅将离渊还给了我,但我明显地感觉道她的神经已经变得异样兴奋了。果然,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月月月月淳!这这这,实实实在是” 夏黑看不下去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玛雅,你慢点说。淡定!” 玛雅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冷水,这才将心中的那股兴奋劲强压下去。“呼~血族什么的,实在是太、强、大、了!” “这倒是是什么质地的啊?”我也有些好奇了。 玛雅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然后就摆出了一副专家的姿态,她指着这两只镯子道:“它们都是软玉制成,这个很好辨别,但它们具体的种类却花了我不少功夫,若不是今日见到我还会一直认为那古书上的记载只是传说。” 雅兰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看这个银霄,非常洁白,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是一种上品软玉羊脂白玉制成的,而这种羊脂玉只有在天堂的第七天‘’才有。但这只广泛的说法,实际上这种玉只能在水之天使加百列家里的温泉边才能找到,而那个温泉是她作为浴池用的。” 加百列?!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做过的一个诡异的梦,但人们不总是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吗?再说了,血族怎么可能会和天使扯上关系呢!曾听说她是个很霸气的女天使,天堂无敌的发明家,米迦勒怎么追都追不到代表贞洁的天使(==;)。 “墨卿是极品墨玉制成,坚致温润,漆黑如墨,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产自于地狱最深处第七狱的极阴寒潭的底部,潭水冰冷刺骨且深达两百多米,想得到这种玉石非常困难。而且,这种玉石终年带着彻骨的寒气,没有多少种族可以佩戴。”说着,玛雅看了我一眼,“啊,月淳这样的冷血动物应该没事。” 雅兰听了,迅速握住我的手,惊悚道:“月淳啊啊啊!!你的手是暖和的!” 我们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我的手,然后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你还算是魔女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隐藏用的幻术吗。”我无视雅兰,在心中暗自感叹,我本没在意过离渊是何人所铸,更没研究过两镯形态下它们的质地,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来头,这不禁让我对它们的制造者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忽然,雅兰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是幻术?呐~月淳月淳,解除一下,让我们瞧瞧呗。” 我也不在多想了,无声叹息,妥协道:“好吧,好吧。你想看血族的真面目,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 雅兰高兴的拍手,“哇哦~太好了!我想看很久了。”没想到,夏黑也随之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玛雅却轻咳一声,“等一下在看表演行吗?我要把刚才的话讲完。” 我沉声道:“对,雅兰,稍等一下。我也对那本古书上还记载了什么,很感兴趣。”我给了玛雅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雅兰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点点头,没说什么。 玛雅道:“古书上记载,吸血鬼的女王曾得到过这两种玉石,并用它们铸造了一对双剑,名为‘暗夜双子’。一把纯黑,一把纯白,双剑可以合璧为一把长剑,根据主人的需要释放黑暗与光明两种魔法,被称为一代神兵。但我一直很难以想象,竟然有人用玉石铸剑!所以,我总怀疑那书上的记载完全就是胡扯。” “咳咳,玛雅,你的疑问,我好像可以解答。”暗自无语,刚还在纠结谁是nighttwins的铸造者,马上就得知是自己的那个变态的前世。唉~我早该想到,除了她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呢?特别是她对某些方面,执着而又诡异的追求…… “我刚才说了,这双镯子是武器平常的状态,而我的武器名字就是离渊。你口中的吸血鬼女王,我想她就是我的前世:初代女王,塞琳娜阔丝蕾特。刚才说了,她和我同名。离渊的实质是武器,双剑才是其真正的样子。” 我将两臂环在胸前,左右手腕轻轻对碰,两只手镯发出了悦耳清脆的敲击声,双臂微微张开,一对双剑出现在我的两手中。左手短剑纯黑,黑梢黑刃。右手短剑纯白,白梢白刃。玛雅细细观察,这双剑制作的确精良,剑刃也很锋利,不是用玉石而是用某种金属制成的。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太像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啊。总觉得少了些神兵应有的气场,从外表看就像是开了锋的艺术品,她隐隐有些期待我使用这对双剑了。 “哇~!这是天锁斩月和袖白雪。”雅兰忽然惊呼。(某悠;天锁斩月和袖白雪是‘死神’中的两把斩魂刀。一黑一白。) “……”雅兰,我怎么总觉得你抓不住重点呢?! 我手一松,用异能控制着墨卿和银霄让它们自由的浮在空中,我微微后仰,双手由背后撑地,抬头看着在空中浮动的离渊若有所思,“但说实话,玛雅,我对你刚才说的话很感兴趣。你说‘双剑可以合璧为一把长剑,根据主人的需要释放黑暗与光明两种魔法’这是我闻所未闻的。我一直不知道,它们可以合为一把长剑。” “是不是少了某样东西作为媒介呢?”夏黑的声音缓缓飘来。 玛雅眼睛一亮,有点恍然大悟的意味道:“对了,我想起了古书还有一段记载!!‘吸血鬼女王曾用她的血液凝成过一颗红宝石。’书上并没提到这红宝石的作用,但与暗夜双子出现在一个章节内。我听说吸血鬼王室的血液都是很珍贵的,这个又是被吸血鬼女王刻意制成的红宝石,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媒介。” 语毕,我隐隐有些感到了离渊的兴奋,便明白事实的确如玛雅所说。初代之血凝成的红宝石?确实有意思,看来要派人去寻找一下了。 “你的血有多值钱?”雅兰忽然问道。 “100ml可以买下一座城堡。”我淡淡答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表情惊悚的众人。 “月淳,你真是意外的值钱啊。”夏黑感叹。 Chapter 77 帝都魔武学院和恨恶光者魔法学院真的很不一样,恨恶光者魔法学院是纯粹用于培养魔法师精英的地方,导师的高压教学方式和学院那毫无人性的进度安排都可以用变态一词来形容。从那里毕业的魔法师们都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强悍意志力,并且个体实力超凡堪比人形魔导炮,不可谓不犀利。 相较而言,帝都魔武学院就轻松多了,学员不会被高强度的魔法训练压得喘不过气来,导师的教学也是以一个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 这里的课程很丰富,因为这是所魔法师与战士并存的学院,所以就算是学习魔法的学员在这里也可以选修武技课和剑术课,由于帝都魔武学院的贵族子弟较多学院还专门安排了必修的文史课。 对于本就魔武双修的血族而言,帝都魔武学院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仅可以学到更多我想了解的魔族文化和地狱历史,还可以继续进修我的剑术。 我之前的剑术老师弗郎西丝·埃墨森就是帝都魔武学院的剑术老师,也是全帝都最出色的女剑士。回忆中,她那身穿魔族女性铠甲执剑而立的样子,当真是英姿勃发令年幼的我憧憬不已。 但由于她现在正在外出度假中,我未能和她到招呼,这倒是有点遗憾。 总体来说,除了开头的小插曲外,我在魔武学院的学习十分顺利,学习魔法之余偶尔还能去训练场和战士们练练剑术。 就是不知道曼迪和阿维娃怎么样了,感觉有点想念她们…… —————————————————————————————————————————— “喂!月淳——!”不远处传来了清亮的女生。 “是雅兰!”我惊喜喊道,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女孩,留着棕色的蓬松短发,看向我面露惊喜的表情。她一手拿着大大的巫师帽,另一只手高举过头顶用力挥动。 我两三步走到她的跟前,谁之她突然捏住我的脸,恶狠狠道:“我亲爱的月淳,整整两个月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被塞维尔拐卖了呢,不知道和我们联系联系?还是说那什么塞尔拉的美男众多,你乐着左拥右抱,把我们这些人间界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雅兰,别捏了,好疼……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我就对按照你的要求,起床时想你们一遍,吃饭时想你们一遍,睡觉前想你们一遍。这两个月天天如此,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对你们的友情可与日月争辉,天地可鉴啊……”我急忙解释,雅兰这才松开她的魔爪,向我翻了一个白眼道:“少恶心我了!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下不为例哦。”我听话地点点头。 塞维尔被我装乖的小模样逗笑了,帮我澄清道:“塞尔拉与人间界的通讯不便,塞琳娜的蝙蝠通讯器和我的一样,都只能用于晶石通讯器间的相互对话。这样吧,雅兰,下次我送你一个地狱制造的通讯晶石。” 雅兰愣了愣,眨眨眼睛道:“莫名地赚到了耶~那谢谢你喽!”雅兰的视线终于飘到了后方,发现了“隐身”许久的渊帝灰,不经讶然道:“这位帅哥是who啊?” 灰蓦然抬眼,邪魅一笑:“哼哼~你好,精怪的小魔女,在下渊帝灰。” “我是预言的魔女,慕思雅兰,初次见面。”雅兰微微提裙,以示礼貌。 预言的魔女?!我心中微讶,照理说雅兰还没有成年应该还没有称谓才对。但我没有多问,推了推她道:“快走吧,我想夏黑和玛雅快等烦了。”塞维尔赞同地点头,四个非人类向山中别墅前进。 一幢三层的小楼很快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这里是塞维尔15年前购买的,主要作用是来收藏他从地狱带来的魔法书,所以这里的二三层都摆满了书架,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其实也不全是魔法书,还有一些介绍历史与文化的书籍。)但是这里的书都是不可以借阅的,一出这幢房屋,那些书就会化为灰烬。 “夏黑,好像是雅兰回来了,还有三个吸血鬼和她在一起,是你说的那三个吗?”一个淡绿色头发的成熟女人正托着水晶球,淡然地看着球内映现出的景象——雅兰正与一个银发女孩闲谈,旁边的两名男子还时不时参与,几人之间一副谈笑风生的闲适样子。忽然那个黑发男子停止了交谈,转脸与她对视。 她猛然惊心,她的探视被发现了?!黑发男子的目光准确地透过水球投到她的脸色,但好像感觉她并无恶意,只冲她微微一笑有转过头去。真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她的探视从未被发现,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禁感慨,多么敏锐的直觉,这个吸血鬼绝对不一般! 于是她又问夏黑:“那个黑头发的吸血鬼是谁?” 夏黑甜美柔和的声音很快传来“那个应该是渊帝黑,血族的亲王哦。” “很强?” “嗯…但他是个绅士,我没看过他打架。”夏黑温和地笑了笑。(某悠:哎呀,夏黑酱,你竟然说黑黑同学是绅士!!!你竟然觉得黑绅士!!!啊哈哈哈哈哈~~!!黑(╰_╯):你说什么?去死吧!!) “喂——!!我们回来了,大家来客厅集合啦~!”雅兰把手窝成喇叭状,很高兴的冲着大门喊道。 然后,真的所有人都到客厅集合了……而且,还有几位是我不认识的。 玛雅和夏黑炯炯有神地望着灰,异口同声道:“黑,你整容了?!”灰的脸色阴沉,雅兰差点倒地,塞维尔作云淡风轻状,我狠命憋笑导致严重内伤。其余陌生人等不作评论…后来大家相互做了自我介绍,这才弄清误会。 “陌生人”共有两位,一位是那个长相成熟的女人名叫卡姗德拉,是植物类的魔女,雅兰的老师。她有着微卷的淡绿色长发,额上淡金色的纹是预言魔女的象征,冰蓝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婉如千年寒潭水幽幽波动。 她与米尔德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但她又与米尔德丽相同,一身宽袖飘逸的白袍尽显轻松豁达,不同于众多魔女的阴暗神秘,她和米尔德丽都给我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配上脸上淡淡的表情卡姗德拉还真是称得上仙风道骨。她看上去性格冷淡,但好像对待自己的后辈还不错。因为她看向雅兰时,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我自动把她和黑划为一类“外冷内热”!额……只不过黑在对内对外时的性格反差程度比卡姗德拉大得多。 (某悠:就是就是!!就比如黑在看见塞琳娜的时候是这个表情o(≧v≦)o,而在看到我的时候就是这副死样子( ̄ ̄)ゞ~哼!拽得好像人家欠他什么似的,真讨厌~!塞琳娜:……) 另一位……她自我介绍了,但是……我听不懂啊,听不懂!!看见我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那短发美女有些懊恼的对塞维尔喊了几句,塞维尔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从哪掏除了颗胶囊递给她,她看见了胶囊表情微微缓和,接过来直接吞了下去。5秒钟后,她的身形产生了变化。黑色的短发间长出了一对细长微曲的羚羊角,角的顶端还带着和她眼眸相同色泽的苹果绿,白皙的皮肤,性感奔放的女性战甲,一对黑色的羽翼由背后张开。 “恶魔!!”雅兰惊呼一声。 “我是弗郎西丝·埃墨森,大恶魔堕天使混血,帝都魔武学院的剑术导师,和塞维尔是同学。”女恶魔再次开口说的便是中文了。 塞维尔笑道:“这位可是地狱最强的女剑术师,帝都魔武学院的特级导师,不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哦。” “得了吧塞维尔,我又不是因为你我才来的,我来是为了看看你那可爱的小表妹。”弗郎西丝·埃墨森凑过来戳戳我的小脸笑道:“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长得真是可爱‘小表妹’,那怪塞维尔总是塞琳娜长塞琳娜短,老挂在嘴边。”塞维尔尴尬的轻咳一声,将脸撇向一边。雅兰暗自坏笑,塞维尔这家伙,果然是个妹控! 我倒是对弗郎西丝·埃墨森的话没有太在意对她道:“我的全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听说你这次是特地来辅导我剑术的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喊你埃墨森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弗郎西丝姐姐就好了。”她淡笑着回答,又将目光转向了塞维尔,“但我一直很好奇,塞维尔,你为什么不亲自指导塞琳娜呢?你的水平明显比我高。” “塞琳娜的武器是双剑,而我认识的人中最擅长双剑的就是你,我一般只用冥血,但它是直刀,双剑我用不上手,更没法教她,所以这个假期我只教了她一点基础。还是找你教她我最放心。” “哟~难得你这么瞧得起我,那我如果不好好教岂不是对不起你?”弗郎西丝·埃墨森调侃道。 塞维尔沉吟一声:“嗯主要是对不起这么多年的信任与友谊。” 弗郎西丝·埃墨森睁大眼:“喂喂,别说得这么夸张!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好,你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我这次一定全力以赴。不过成果如何,还要看小塞琳娜的配合了。啊,天赋之类的也很重要就是了。” 塞维尔道:“这些你放心,如果塞琳娜没有天分或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我是不会让她学剑术的。” 我认真地点点头道:“我会很努力的。不论怎样的训练我都会坚持下来。” “小可爱你这是在表决心?” “是的。” 弗郎西丝·埃墨森听了,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你这个学生,我收了。训练就从明天开始,做好准备哦~”说完,她猛地扇动黑翼,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塞维尔无奈叹息,“你们别在意,她就是这样的雷厉风行。” 玛雅摇摇头道:“没事,我很欣赏她这样的性格。” “是啊,她和你一样都很直率呢。”夏黑对玛雅说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雅兰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平常聚在一起的好像是我们几个。 沉默许久的灰忽然发话了,“塞维尔,你叫我帮你个忙,到底是帮你什么?” 塞维尔恍然“哦对!想起来了,我忘记说了。我们来合宿的目的想毕各位已经猜测到了。主要就是为了你们可以相互清楚对方的实力与拿手的魔法,以达到更好的合作。夏黑的情况比较棘手,等会再单独处理。这一周,雅兰继续跟着卡珊德拉,玛雅跟着我,塞琳娜跟着弗郎西丝·埃墨森,而夏黑就交给你了灰。” 灰微微挑眉问道:“你刚才说她的情况棘手?什么意思?” 这问是夏黑回答的,她有些抱歉地对灰说道:“因为我现在是没有任何能力的,必须要激发潜能才行。这一个暑假我一直在努力,但始终做不到。” 灰微微蹙眉,走过去将手搭在了夏黑的额头上。绿色的光芒微微闪烁,“封印?!”灰诧异道,又随之加大了探查魔法,渐渐的,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哼哼~哼哼哼~太有意思了,由封印造成的双重人格?哈哈哈!这么说,你只是那个封印造成的假象?你想激发潜能?真是可笑。你想拥有能力只能解开封印,但是解开了封印你还会存在吗?这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你说什么?!夏黑是封印造成的假象?雅兰惊呼。她身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卡珊德拉也是面露诧异的神情。 “天哪……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感概。玛雅只是紧锁着眉,没有说话。塞维尔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我估计他多半早就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灰还详细很多。 就在我们众人还没有从这个令人惊诧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时,夏黑幽幽道:“我不是由封印产生的第二重人格,我…就是,封印。” “和我们说说吧,你的过去。”塞维尔沉声道。 夏黑无声叹息,有些无奈地望向塞维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塞维尔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夏黑也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向我们讲述她的故事。 “实际上,封印死神之女的灵器就是我的本体。”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搭在头上,准备向我们展示那样"灵器"。她用手触碰的位置隐隐有黑雾环绕,一个白色的骷髅发饰显现了出来。这个发饰甚是眼熟啊记得我在刚认识夏黑的时候,她就给我看了这个骷髅发饰,并告诉我这是死神之女的象征。在认识雅兰时,她同样展示了那个发饰,我知道她一直很宝贝她的小骷髅,但…… “这就是封印的灵器,你的本体?可是,我从第一次看见它就没发现上面有任何魔法残留。”我有些不解。 “是的,但这也是一重伪装,真正的样子是这样。”语毕,黑雾再次浮动,只不过这一次向她的手腕处缠绕。黑雾渐渐散去,一条带着银铃的黑色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银铃轻轻晃动,轻脆的铃声幽幽悦耳。 “这就是我的本体死亡之铃,它可以作为武器用于招魂,和控制怨灵。但只有我的意识仍然控制着这个身体,它就永远只是一串会响的铃铛。”夏黑说完顿了顿,好像在考虑一些事到底说不说,但在雅兰一双充满求知欲的星星眼中,她还是缓缓地讲了下去。 “我原来也曾是人类,一个天生具有强大妖力的人类,一个至死仍被死亡之铃封印的人类。可能是因为我对死亡之铃的怨念太深,成为幽灵后仍被它所缚,也不知为什么,我渐渐与它融为一体,成为了死亡之铃的意志。之后又有人用死亡之铃去封印,我不希望即我之后又有别的因死亡之铃封印而死的牺牲者,于是我会在他们遇险之时,擅自解开封印,但是我从未占据过被封印者的身体,因为根本做不到,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只有死亡之铃。这个身体是个意外,因为身体主人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存,存在感?”玛雅的表情有些抽搐。 雅兰听了,笑着拍了拍玛雅的肩道:“哈哈,看见了吧,玛雅。做人果然需要高调一点!” Chapter 78 疾风掠过耳畔,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随性地飞扬,塞尔拉没有什么动物,有的只是习惯于黑暗的蝙蝠与为数不多的猫头鹰。明月高挂于天际,塞尔拉又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血红的瞳在黑暗里泛着盈盈的光。 我单脚而立在玛克辛城堡顶端的金色十字之上,轻眺着a区辽远的夜景。据黑离开已经一个月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挺生气的,很讨厌他的不辞而别,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他。 这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城堡里那个像图书馆一样的图书室,和像竞技场一样的训练房中度过的,目的就是恶补魔法与学习剑术,更多的还是加强对异能的熟练程度。有塞尔拉全天候家教的倾心辅导,我现在的水平也已经和同龄的纯血没什么区别啦~这算不算是有一点天分呢?自恋地想着。 铃向我告假出游了,我当然是准了。铃是玛克辛的总管又是我的贴身女仆,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远门了。现在我回来了,她才好放下心来出去走走。 塞维尔回去陪菲奥娜姨妈(塞维尔的母亲),好像还说,还说……回去看看什么……莉莉??是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是谁呢?好像听说过,可还真想不起来了。现在整个城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好山,好水,好寂寞” (某夜,亲爱的,你忽略了这大城堡里的若干侍女啊!侍女们:我们好像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呢!某夜:啊哈哈,因为我没那么多精力去给你们一个个起名字……众侍女:怒!) 我轻轻向后一仰,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城堡顶端直直落下,衣袂翩飞,风滑过脸颊。我张开双臂尽情感受这一份清爽的凉。一个轻轻翻身,我消失在半空中,随后静静地落在大厅内如玉石般的地面上。仰望母亲的画像,胸口的绿宝石早已归位。我用异能使自己微微腾空,一路飘到了书库中。 在若大的图书馆中,七拐八绕飘到一个大书架旁,从中抽出了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棕色的硬书壳满布历史的痕迹,还有一些繁杂的字符魔法阵,与之前我读的咒文魔法书不同,这一本是介绍魔法阵的。我颇有兴致地打开,一张被折叠的图纸从中掉落,静静地贴在地上,弯腰拾起,打开一看,原来是玛克辛的建筑图纸。 图书室一角的冰柜悄然打开,一个血袋向我飘来落在了我的手中,随后冰柜自动合上。我撕开血袋,倒入一旁的玻璃杯中,轻轻晃动,然后优雅地浅饮起来,嘴里满是腥甜。ab虽不如人类的血美味,但营养价值差不多。可怜的塞维尔,他竞然无法接受ab。 展开图纸仔细地看着,却意外地看见了图纸上一房间旁所标注的拉丁文。我不认识拉丁文,虽然以前学过很多种语言,但因为在人类社会已经没人使用拉丁语了,我自然而然也就没学了。只好去翻字典,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女王的寝室。 塞尔拉“政改”已经很多年了,实行“政改”的是第六位也是最后一位血族的女王,阔丝蕾特六代首领:伊莎贝尔阔丝蕾特。在她当权时期,更改了塞尔拉的政治制度,用人类的话说,就是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她废除了女王的专治,将权利分至四个纯血家族,而且建立了“皇协”,化分出了c区,用来实行教育与科技研究。 她为塞尔拉今日的繁华作出了巨大的奉献。因此被称为除初代以外塞尔拉最伟大的女性。就是说,女王这个词只会出现在六代或六代以前,用拉丁文……看来是六代的寝室不会错,而又有传说六代与初代住在同一间房间。难道是初代塞琳娜与六代伊莎贝尔的寝室?我微微一笑,真令人好奇,去看看。 微提裙摆,足尖点地,轻巧跳起,落地时已经到了地图上的那间房间。这房间太久无人涉足,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华美的哥特窗,蕾丝花边的淡雅桌布,精致的小沙发,铜制的扶手挽成一圈圈优雅的弧度,金色的吊灯也因沾满灰尘而暗然失色。眼前一片灰濛濛,房间也因为没有灯光显得有些幽暗。 一个响指,点燃了吊灯上的蜡烛,烛光闪动,光芒柔和。环视整个房间,轻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堪入目,太脏了。沉声一句:“来人啊!” 话音刚落,几个侍女就出现在我的背后,她们向我行礼:“有什么吩咐吗?殿下。” “把这个房间收拾干净,动作尽量快一些。” “是……” 10分钟过去了,她们向我行礼,离开了房间。我再仔细观察了这个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两倍,装饰与家具都很有品味,可以看出主人是位高雅的人。我到是比较喜欢简约一些的。(某悠:==所以你的房间一片白色是吧。我更喜欢哥特风一点,所以你逃不掉了!) 目光落在桌上一本古书上,与图书馆里的魔法书外形差不多,翻开一看—历史书。记录了从初代到五代每一位女王的事迹,但好像更象是为这五位女王做的传记,更多的描写她们貌相与性格,甚至到一些小嗜好。我当然第一个就去看我的前世喽~ 一页页翻着,发现无论是性格还是特长都相差甚远,看来雅兰说,转世后,除了长相,其他都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好似是真的。用手轻轻抚上那书页上略显暗黄的画像,我不禁感叹:长相真是一模一样,可神情与气场却截然不同。 她眉宇间写满冷艳,眼神清冽,半睁半闭,一幅慵懒轻闲的样子,虽面带微笑,却遮不住一脸忧愁。别人看不出来,只知道惊叹初代的美貌,我却知道----她是寂寞的,是哀伤的。 画像里的人苍白的脸庞尽显妖娆与成熟,女王的气势让她美得令人窒息,却又不敢直视。那脸庞想必就是我成年后的样子,但我的气质却永远不及她。一笑倾城,她的美足以颠倒众生。 可这种美只能在远处痴望,永远无法触及。她是孤傲的云,是垂悬于空中的月,带着清冷的银光睥睨这片美丽的土地----无光的世界,塞尔拉。凝望她的眼,我轻轻感叹,真是人如其名,“银色的月光”,塞琳娜。 传说,血族的初代女王是世上最美的女性。又有传说,她所爱的人是地狱的君王…… 书上写,初代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爱的花是百合。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幽香,而这份香又是因人而异。初代身上的是淡雅的百合花香,不记得百合的花语是什么了,但她的喜好和我真的是大相径庭。仔细想想。那nighttwins中绽满的曼珠沙华本以为是初代的喜好,但又仿佛并非如此,她是在睹物思人吗?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每每看见那花都有这种感觉,可一直无法忆起那思的人是谁。 我思绪万千,在心中努力整理着。 忽然间,我听见一声野兽的低吼……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那本古书,却立刻移了回来,紧紧地盯着书上的几个字:玛克辛的地下城堡 我难以置信地快速抱起那本硬皮书,目不转睛地读了起来:相传在阔丝蕾特的玛克辛城堡中,有一个比地上面积大两倍的地下世界,而地下城堡的入口,就埋藏在初代女王的寝宫内。王族的血会与塞林娜女王的魔法发生共鸣。殷红一滴滑过地板,轻迂向前,会找到那神圣的门,通向地下的世界。但,有资格鉴证它的恢宏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直到读完整篇,我才回忆起来。刚才……好像听见了一声野兽的低吼啊。额……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不要告诉我,这地下城堡,还有什么守护神兽之类的东西?! 我用微长的指甲划破了食指,殷红的血液由指尖滑下,滴落地板,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花,又是两滴,腥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伤口已然恢复,放在嘴边将细小的血丝舔‖舐干净。 刚准备放下来,就见两个侍女慌张地破门而入,急促地问:“殿下,您受伤了吗?” 我愕然地望着她们,随后无奈地笑道:“没事,没事,只是……”不愧是血族,才一两滴而已,她们竟如此敏感。 她们不满地看着我:“殿下,请不要随意伤害自己!纯血之血是一切血族的最高追求,如果您让您高贵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就等同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对您来说是很危险的。” 我一脸歉意的笑着说:“对不起,是我有欠考虑,下次再也不了!” 她们见我道歉了也不再说什么,向我点点头转身离开。纯血的血是多么充满魔力,让人明知是个深坑还想去靠近,生平第一次闻到纯血的味道,实是令胃中一阵绞痛,渴望两字紧紧刻在脑中,太吸引了,那味道真不感相信,香醇与甘甜,仅是闻闻就令人浮生梦幻。她们都是伯爵家的女儿,低等的血族只怕会控制不住,迷失自我。 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对她们致命的诱惑性?这足以让她们为这疯狂,我对她们来说就像罂粟一般,是最令人无法控制的东西,何况是在饥饿的血族面前。我的血液在地板上蠢动着,迂回前行,留下了一道曲滑的血痕,蜿蜒而前,直至一个雪白的衣柜前。我轻松将其推开,看见了层层台阶直直通向地下。 这里一点光也没有,就算夜视力再好,也怕踩错一步滚落下去,只好轻掌一盏银灯,提裙而下,愈往下,轻缓的呼吸声就愈清晰,真的,有什么野兽在地下沉睡,而且将要醒来。银灯照亮了我苍白的脸庞,清脆的脚步声在轻轻回荡,离入口处越来越远。 渐渐地台阶好像快到尽头了,我甚至闻到了一股野性的味道,右手边的墙壁不再延续,我偏头望去,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匍匐在地,一双金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我,立刻让我一身冷汗。用银灯照去,看见了一匹银灰的巨狼正懒懒地卧在地上,情绪不明地盯着我。 “你是谁?”他带着怒意地低喝道。 “塞林娜!塞林娜阔丝蕾特。”我老实回答道。 他仍盯着我,却良久地一言不发。盯得我浑身不自然,直觉告诉这样下去可能不妙,就轻笑着解释:“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只是好奇,想来看看地下城堡…… “殿下!” 我还未说完,他突然打断了我,温柔低沉的男声虽然是从巨狼嘴里发出来的,还是让我愣了神。这声音……好熟悉。可是我好像不认识这样的狼啊……狼,狼,狼族,银狼王!!“拉尔夫哥哥!!”我惊讶地看着已经四脚而立巨狼,其实在没法把它与儒雅俊逸的拉尔夫哥哥相提并论。 巨狼缓缓地点头:“十年不见了,塞林娜。差点认不出你了,你的变化,真的很大。仔细分辨,才发现是你,身上的味道都和以前不同了呢。”我微汗,果然再高等还是犬属,靠味道辨人吗?他刚说完,昏黄的灯光便照亮了周围,他已化为了人形并穿上了长裤,但我还是欣赏了一回半裸美男…… 他边笑道边揉弄我的长发:“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我就知道,小公主长大一定是位难得的美人,哈哈,果然!” “多谢夸奖。但是……拉尔夫桑。我早就知道你身材好了,所以,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我无语了。 “……好吧。”他不动声色拾起地上的衬衫套上。 拉尔夫是银狼族的王,一个很强大的狼人,150岁就当上了狼王,而那在狼人的眼里只不过才刚刚成年。他拥有高贵的银狼王族血统,一出生资质就极好,但他却缺少些王的暴桀,更多是温和与儒雅。的确,他的脸对于野蛮豪放的狼人来说是柔美了些。 少年时期,他曾因为几个黑狼族的围攻而身受重伤。那时,母亲恰好路过,救了他一命,从此他便跟随了母亲。母亲之前一直在人间界与地狱生活,直到在地狱遇到父亲并与他相恋才渐渐回到塞尔拉,之后拉尔夫就留在了地狱,成年之后就回到了银狼族,没过几年就当上了银狼王。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50岁生日的那一天。他被母亲请到了塞尔拉的家中(玛克辛)并带来了黑龙的心脏——它可以治好桑妮的病。8年后他又来了一次,但这次是因为母亲的一些工作需要他帮忙,于是他一待就是两年。我至今仍不知道,他一个狼人是怎样来到塞尔拉的。 但我这拉尔夫哥哥还有一些很奇特的地方,就是他总是带着他的性格、脸蛋完全不相衬的野性,还有一些,嗯……习惯?!比如说……不喜欢穿上衣? 拉尔夫不紧不慢的穿好衬衫,揉了揉我的头:“小塞林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说完,他就开始仔细端详我的脸,良久,他感叹一句:“哎~和大姐大一点也不像啊!”“……”(大姐大指塞林娜的母亲;塞西莉亚阔丝蕾特) 我理了理被揉乱的银发,抬头不解地问他:“拉尔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黑暗又干燥的地下室?”回望四周,也不过20个平方米,对于变为银狼的他,这肯定是嫌小了,住这里也有点…… 又不禁发问:“你待在这里多少年了?” “两年……”他很平静地说。 我却被惊得差点炸毛:“两年!你竟在这个地下室待了,两年?!”难以置信,有人知道吗?” “没有。”他完全无视我的激动情绪,依然淡笑着说。 “那你在这两年中都在这里干什么?你吃什么?就那么趴着?!”他的笑容渐渐放大,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金色的瞳漾出温柔的波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头,也打对了我的声声询问。 “别担心,塞林娜,我只是……睡着了。直到这几天,我才醒来。两年前……哎~你母亲的逝世,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拉尔夫虽在微笑,却感觉他的眼中沉浸着幽幽的哀伤。 我,沉默了……长长的白色睫毛遮住了眼,投下了一圈小小的阴影,看不清思绪。我慢慢走近拉尔夫,在他的面前停下,伸出手,一下抱住了他,紧紧地抱着,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拉尔夫诧异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他轻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他笑了,也是轻轻地搂住我。我们都不再说话,世界沉寂了…… 一会儿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啊呀,好臭~拉尔夫,你这衣服多长时间没洗了?” 他眨了眨眼,轻笑地回答:“两年。” “哈,果然……”我仰起脸来看他,眼中带着一些氤氲的水汽:“拉尔夫,我知道,我虽有提升,但依旧弱小。你愿意辅佐,这样弱小的我吗?” 他没有迟疑轻轻点头,“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他静静地看着我,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盈盈的光。‘两年了,我也差不多该走出悲痛了,你也不希望看见这样没用的我吧,大姐大。’拉尔夫想着。 我向他认真地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眼中的水气没有凝成泪珠,而是渐渐散去,我已经发过誓了,不再轻易悼眼泪。因为我早已不是在米尔德莉怀里撒娇小女孩,我是未来的十一代阔丝蕾特,背负着无法逃离的命运与血族的未来,不能再任性了。 我望着眼前石墙上的五芒星阵,嘴角微微上扬。地下世界的入口,就在眼前! Chapter 79 五芒星阵,刻于石墙之上,血契之眼,悠闲地轻转着,位于阵的上方,一只血红的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眨动着,竖直的黑瞳孔,好似蛇瞳,它半睁半闭,显得有些慵懒,血契之眼已然睁开,它感知到了纯血的存在。 血契之眼,守护地下城堡之门的魔物,是初代阔丝蕾特提炼血灵死气而创造的。主要作用有两个,一是对入门者的血统鉴定,二是对每代当家主的资格认证。也就是说,只要是阔丝蕾特的纯血都是有可能被选为当家主的,因为选当家主的人,不是你的上一代而是这个血契之眼。一但选定,它将给予你阔丝蕾特的家纹——作为当家主的证明。 我抬起头,恰好与它对视,它蓦然地将眼睁大,我也激动地睁大了眼,血契之眼!!好可爱~~!圆圆的眼珠,好萌……拉尔夫看见我对着血契之眼犯花痴,不禁叹息着扶额,这孩子还真一点也没变……怪异的喜好,还老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情绪激动…… “啊~~我原来在书上看到就觉得好可爱,没想到实物更是超乎想象的萌~~!哇哈~~好想摸一摸!!”我用手捧着脸,兴奋地喊着。 拉尔夫轻轻哀叹:“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热情的纯血,血契之眼一定被吓了一跳吧……”谁知拉尔夫话音刚落,血契之眼不仅一定也没被吓着,反而向我抛了一个睸眼!拉尔夫惊悚了…… 而我,在一瞬间被强力萌动了~~!好可爱,哇啊~~!就在这时,血契之眼忽然眯了起来,弯成了一条弧线。 拉尔夫:“这是在笑吗?这东西还会笑?!” 几个金黄色的文字凌空出现了:好久不见了,塞琳娜殿下,您要前往地下宫殿吗我愣了一下,它是把我认成初代了?但我也管下了那么多,点点头说:“是的。” 血契之眼转了转,目光落在了拉尔夫身上,空中又浮现出几个字:狼族的大人也一样去吗? “嗯,他也去。”我说。 拉尔夫不自然地朝着血契之眼笑笑,说实话,他到现在看那东西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金色的字体再次浮现:给予您开门的权利,塞林娜殿下。 红光四射之后,血契之眼重新进入了休眠,它闭上了眼。石墙上的五芒星阵缓缓转动,墙体摩擦,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五芒星阵渐渐倒转,停驻之时,石墙上呈现的已是一个倒五芒星,地下宫殿的门已然开启。石墙沉入地下,哥特式的大门显露出来,华美的浮雕与瑰丽的门楣,晶莹的月光石镶嵌于两侧,一朵染血百合刻于门额之上,妖娆之感油然而生。阔丝蕾特的家纹——染血百合。 大门自动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声,昏黄的灯光悄然熄灭,一切再次沉浸在黑暗中,门已全开。 拉尔夫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感叹道:“这个地下城堡里没有蜡烛或灯之类的东西吗?血族的夜视力真是好。狼族就是习惯于黑暗,没有月光也什么都看不见。” 我四处望望:“我到是还好,大概能看得见。”突然,我发现远处有一个红点在向我们这儿移动。“拉尔夫,快看,那是什么?” 拉尔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嗯,一个红色的光体,好像是个魔法凝成的光团。” “好像是……快看!它的形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红色的光团。 “血色的……蝙蝠?!”拉尔夫闻言,也是一惊,“很小,只有指节那么大。” 指节大小的血红蝙蝠忽然向我飞驰而来,我惊愕地睁大了眼,它疾速袭来,我甚至能听见风被割裂的啸叫声,我想要躲闪,可……为时已晚。血蝙蝠似的魔法光团一下子撞在我的右眼下,血红的光影钻入我光洁的皮肤之中,与我的血肉融为一体。右眼下的皮肤传来了焦灼的疼痛,我本能地后退一步,用手捂住脸,但那疼痛却在指缝间悄然溜走,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轻轻放下手,神色纠结地望向眼前的一片黑暗。拉尔夫惊异地看着我,但他好像不是因为那个魔法光团,他慎慎地盯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这是……!看来,几千年前的那个预言是真的。拉尔夫的眼光黯淡了下来,看似忧伤……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的触感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这时,地下世界这得灯火通明,而我在拉尔夫眼中看到了一丝黯然伤神。“拉尔夫……”我不安地轻唤一声。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脸。良久,他淡淡地问道:“你知道自己是初代的转世吗?” 我微微愣住,诧异地看着他,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一个月前,我从wins那儿得知的。” “wins?!暗夜双子吗?你已经得到她们了啊~”不管怎样,都无法阻止命运齿轮了吗?拉尔夫暗自握紧了拳头,但表情仍是淡然一片。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随意地问:“哦?拉尔夫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呢?” 他的眼波微漾,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从何而来吗?” “……不是爸妈取的吗?”我感到莫名。 “不,当然不是。血族孩子的名字大多都不是父母取的,特别是纯血,没有一个是父母取的。” “那……” “是一面叫幻水的镜子,它可以解读灵魂的含义,而这些含义都是以一种景致的形势来表现的。每个血族都有不同的解释。名字就是由这些景致中得来的。” 我轻笑着问他:“难道我的景致是银色的月亮吗?” 他看出我的调侃意味,只好叹息:“不,大姐大去看幻水镜的时候什么景致都没有看见,只有用魔法幻化出的几个淡蓝色的字符,那是用古老的地狱文字书写的优美字体。” 我稍稍挑眉:“难道是‘塞林娜阔丝蕾特’这个名字吗?” 他点头,继续道:“从那时起大姐大就怀疑你是初代陛下的转世了,因为那几个字和陛下在《血族法典》上的签名是一样的。” “……”我顿时语塞,“那,现在你……确定吗?为什么?因为nighttwins?” 他眯着淡笑道:“当然不是亲爱的,回去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说完便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什么意思,我纠结了,一看他已经走出好远,只好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拉尔夫就这么带着我七拐八拐,一路上看见许多房间,我不禁好奇地问:“这里的房间都是空的吗?” “有一半是空的,另一半是满的,主要是装了一些收藏品。不同的房间有各自的主人,当然,储存的物品都是不一样的,但也不乏有一些珍贵的稀有品,比如五代女王收藏的晶石,六代女王收藏的血液,大姐大收藏的古画也在这里,她曾经说过先人把各自的收藏品都留给了我们,也就是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随意取用。”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又觉得有些沮丧,本来以为会看过什么更奇特的东西呢。比如像血契之眼这样可爱的小东西~! 拉尔夫看出了我的小想法,不禁轻笑出声:“你懂什么,小傻瓜?这才是第一层,第二层才是主要部分。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除了初代陛下以外,只有六代伊莎贝尔陛下见识过地下二层的瑰丽景象,而她回来之后又是只字不提,所以没有人知道传说中第二层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打开第二层的秘密在拉米雷兹的古书之中。” “拉米雷兹的古书?”我惊讶道。 “是啊,原来这本书一直是阔丝蕾特的,是六代陛下将其交与了初代拉米雷兹保管。”拉尔夫见我陷入沉思,皱了皱眉,她刚才有听见我的话吗? 而我此时正在整理着复杂的思绪,拉米雷兹的古书现在在桑妮的手上,原本以为她是为了保证自己的首领之位才拿走了这本书,但如今桑妮的精神与身体都被帛曳所控制,也就等于这古书落在了帛曳的手里,她的想法想必不会这么简单吧!解读了古书也就相当于遏住了阔丝蕾特乃至血族的命脉。虽不知她的目的,但这也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我在明,敌在暗,这该如何是好?还是她想毁了这本书,想让我这个初代转世没有机会去破解?但初代又关她什么事?真是越想越一头雾水,我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银色的头发。 但是……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觉得最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是事实,或成为了事实……很多年后,我问桑妮:“帛曳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帛曳说过,是因为你背叛了她……” 良久,我自言自语:“桑妮为什么带走了那本书呢?” “书在桑妮那儿?”拉尔夫明显地一愣,但随后摇头叹息道:“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的心智完全被那帛曳占据了。” 我淡淡地点头。对于桑妮……我每次想到她,都能看见两种她,与我一起坐在软软草地上涂鸦,露出天真甜美笑容,爱说爱笑,无忧无虑的她;另一种就是我最不想回忆起的,将我扔下断界时,邪笑着的她。想起我们儿时快乐生活时,那邪恶的笑总会不自觉地占据我的大脑。我不禁忧郁地扶额,轻轻皱眉。知道她被帛曳侵占了心灵时,说实话当时我不仅没有感到担忧,反而感到释怀,心想:那不是她。 拉尔夫见我没说话,继续说道:“你与桑妮是在祝福的钟声中出生,大姐大也希望你们能平安、幸福生活下去。打心里来说,大姐大并不希望你是初代的转世,所以她一直不愿面对现实,总是在回避这件事,除了风大哥与我以外,她谁也没有告诉,可能是她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吧。 在古老的预言中,初代陛下的转世是带着地狱之花诞生的,而你并没有带着地狱之花降生于世。你出生的时候,庭院中的夜百合绽放了,淡雅的花香飘满了整个花园,也随风飘进了大姐大的房间。在你闻到花香的时候,你睁开了清亮的血瞳,甜甜地笑了。看到这样的你,大姐大怎么样也不愿相信她的小可爱是那个初代的转世。” “是初代转世不好吗?那个血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女王。”看见拉尔夫一脸苦闷的表情,我不禁好奇地问。 拉尔夫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稍愣了一下,但随后摇摇头:“也不是这样,只是……关于初代的转世有一些,嗯……不好的预言。 “预言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又有什么?我的未来还是由我自己来决定。” 他怔怔地看着我,恍惚道:“你还真有自信啊……” “那是当然!” 拉尔夫失笑着摇头,说的也是,她的未来自是由她自己来决定,我在这儿杞人忧天又有何用,我要做的无非就是相信她,默默支持她罢了。 我看着在我前方走着的拉尔夫不禁怅然,黯淡的表情无人发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预言让你如此紧张呢? 拉尔夫拐了一个弯,没走几步就在一扇房门有驻足了脚步,“到了,进去看看吧!” “到了?这就是你带着我绕来绕去的目的地?” “嗯……” “里面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用下巴指了指门:“自己去看。” 我不满他的冷淡,闷闷地走上前去开门。打开门,不停地向里面东张张西望望,新奇地向房间里瞅了半天,却被不耐烦的拉尔夫一把推了进去,一个踉跄,单脚离地,跳了好几下才稳住了脚步。 “拉尔夫!”我愰了几下稳住身形,转脸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他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随之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一不小心劲用大了,不是故意~”他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委屈地向我眨眨眼。我被气得语塞,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实际上,拉尔夫现在挺惊讶的,心说:“太神奇了,她竟然瞪了我一眼!!塞林娜竟然会瞪人?!哎~为什么瞪人时的表情也这么萌呢?”拉尔夫摸了摸下巴,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呢,我亲爱的小公主殿下,你的外表年龄只有14岁,还是个萝莉呀~!(某悠:……遗憾的是,塞琳娜同学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甚至天真的认为自己大概17岁吧……) 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墙壁上的白蜡烛,温暖明黄的烛光遣散了黑暗,光明充满了整个房间。不出我所料,这个房间真是别样的“干净”。因为初代的大部分作品都收藏在c区的‘月夜博物馆’了。作为塞尔拉最大的博物馆,馆内存放了大量初代的作品与遗物。玛克辛城堡里仅存了三件初代的遗物,这也是她生前嘱咐后人绝对不允许挪动的三件物品。 一是nighttwins(又称“暗夜双子”)二是《crystal》(《克莉丝多尔》又称作“拉米雷兹的古书”)最后是一幅画作,初代自称其为“很久以前的一幅自画像”但其画风却与初代后期的画作完全不符,相对来说还更加成熟深沉,所以大多数血族都怀疑是他人所作。更有趣的是,画的背后还有一段寄语,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血族看懂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拉尔夫看我对那空空的书台发呆,不由笑道:“那里原来是放《克莉丝多尔》的,后来伊莎贝尔陛下将它赠予了拉米雷兹初代,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争议,可以说是阔丝蕾特历史上的一次轩然大波。皇协80的元老都不同意,那20还投的是弃权票。 但最后伊莎贝尔陛下的一句‘这是塞林娜女王的命令,她对我说不将《克莉丝多尔》送出去,阔丝蕾特将会灭亡,你们是选择毁灭,还是赠书?’一句话,让元老们沉默了,全血族沉默了,塞尔拉沉默了……第二天的再议时100的都成了弃权票,陛下就光明正大的将书送了出去。” “……” Chapter 80 自我和路西法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已经过去一年多,我的魔法也在他的帮助下突飞猛进,本来我以为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高级魔法师水准,竟然在一年多的时间就被达到。 我的名字成为了帝都魔武学院里的一个神话,所有人都在疑惑塞尔拉到底拥有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一个又一个天才的出现。先是那不到两百岁就成为大魔导师的渊帝黑,再是现在只经过三年魔法学习就已然成为高级魔法师的我。 现在我每天在学院里傲然冷艳走过的时候都会收获各种复杂的目光,有各种羡慕嫉妒恨的,也有带着崇拜之意的,都令我倍感压力。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超凡天才,只是一个在默默恢复实力的苦逼血族。 我的灵魂和都毫无疑问地拥有者初代的力量,而初代的真实身份又是六翼天使长加百列。要知道,那加百列的实力在天堂是仅次于现在的天国副君米迦勒的,比起地狱除了路西法以外的几个魔王也是毫不逊色。 然而,现在的我,连加百列原本实力的百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这样想想还真是难过。 但我也知道提升实力这种事也不能太急,尽到自己最大努力就好,学习这种事情本就是一个漫长积累的过程,我现在的这个速度在他人眼中已是非常逆天。 用银质的剪刀将血袋剪开一个小口,将血液倒在一直红酒杯中,我执起透明的酒杯轻轻摇晃,看着那随之晃动的殷红液体就觉得心情很好。血液的颜色真是令人心醉,看着就觉得很有食欲。 我将盛有血液的红酒杯放置在圆桌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双手支着下巴,心情愉悦地欣赏着杯中那瑰丽的鲜红色泽。最近塞维尔去刚从人界回来,带来的这批血液都特别新鲜,特别是我最爱的b型血都是出自一些优质的血源。 我执起酒杯,品尝其中的腥甜血液,味道果然很不错。咳咳,当然,人类的血液再美味也比不上大魔王的,那才是极品!而且只有我一个血族能喝! 我会将路西法的血极其好喝这件事作为一个永恒的秘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这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而且还是关于路西法的事情,让我最近才出现的轻微独占欲得到了满足。 夜晚的风很是凉爽,花园里的夜百合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清雅的芬芳在寝殿里都能清楚闻到。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正身处于塞尔拉的玛克辛城堡,心境也渐渐变得平静安宁。 将杯中的血液饮尽,我俯身趴在了圆桌上,脸也静静地贴在桌面,总觉得现在的心情好极了,这样安静地趴着也很舒服。此时难得放松的形态使我脱离了在学习中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惫感,顺手在桌上画了一个降温用的冰系魔法阵,这桌面变得更加冰凉舒适。 我莫名地产生了‘就这样睡一觉也是不错的感觉’之类从未有过的想法,眼皮也变得愈加沉重。睡着之前我还在默默地想着,醒来以后估计就被路西法抱到床上了吧,希望到时候衣服还在身上。 是的,大魔王最近耍赖皮,学着玛门开始了裸睡,他自己裸就算了还非要拉着我,这是什么心态!唔,好困…… 我终于合上了双眼进入深度睡眠,自然也就没看见我那十字架配饰闪现出的极强银色光芒,刺目的银光将我整个人罩在其中,看着就像在开启某种禁制一般。 次日醒来,我收获了坐在床头蹙眉思考的路西法一只,那副少见的纠结模样令我发笑。大魔王真是的,为什么看着我露出一副好似吃了苍蝇的表情,哈哈。 我醒了,路西法也若有所感地望过来,视线相交,我冲他眨了眨眼道:“早安~” 咦?!今天我的声音这么有点不对?尖细得像是童音似的,真是奇怪,我的嗓子除了什么问题吗? 我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发现大魔王的表情比刚才更奇怪了。 “怎么了?我不就说话声音奇怪了些吗?”幼女般的细软声线再次出现。 “亲爱的……你还是自己照照镜子吧。”路西法沉默片刻,继而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嗯?我的脸怎么了吗?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自己用魔法化出了一面水镜…… 我沉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跟自己大眼瞪小眼,半响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 纤细的惊叫声响彻第七狱的漆黑天空。 我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路、路西法,我为什么变小了?!这、这,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这才十岁吧!!” 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短手短脚的自己,内心几乎崩溃,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返老还童的一天啊! 路西法的内心: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爱人变成幼女更悲哀的事情呢?他还怎么捞福利啊?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路西法和我都感觉非常不好,特别是我发现自己的魔法竟然用不了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石化了。因为我知道,这是第一封印开启的特点,而这个塞尔拉血族独有的第一封印是不太好解开的。 幼女化和第一封印同时出现,这显然说明了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第一封印的开启是我变成幼女的直接原因,而且估计会持续很久…… 路西法表示,很可爱是没错,但是完全无法下手! 我的这一变化很快招到了众人的围观,围观魔王无不啧啧称奇,连塞维尔都面露惊异之色,显然‘万事通’都没能料到这件事的发生。 我穿着地狱风格的童装,一脸郁闷地接受围观,更可气的是围观群众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路西法的脸色也少见的有些阴沉,估计万能大魔王这次也没办法了。 哎,谁叫这是血族的第一封印呢?这种由配饰转换的封印,大概也是初代那位发明创造小天才留下的产物,这些个魔王们没辙也是很正常的事。 魔王们纷纷表示:“加百列这么喜欢搞研究,还喜欢那别人做实验,现在终于倒霉到自己身上了。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当然,最后一句他们没敢在已经很低气压的老大面前说出来,只是用眼神表示了“嘿嘿,可怜但是活该”这种微妙的心理。 我现在都不想讲话了,听着那糯糯软软的童音我就抑郁不已。哎,头疼啊。 别西卜笑够了,便轻咳一声,向在场唯一可能知情的塞维尔问道:“塞维尔,这是你们血族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不过,塞尔维那边已然进入了回忆,眼神空洞。 想当年,短手短脚的可爱小表妹穿上蓬松的白色小裙子看上去就像是小小的一团,白白的嫩嫩的软萌极了,还会时常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用糯糯的声音喊:“表哥~”小表妹真的是人见人爱,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心要被融化了! 不像现在,只会喊他“塞维尔”正式场合有的时候还会喊“路易斯大公”,哎…… 玛门看着自己亲亲宝贝在神游,就出声唤了塞维尔一声,“塞维尔宝贝。” 这一声立刻让塞维尔回了神,而回神的结果就是,塞维尔忽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塞琳娜!从现在开始喊我表哥!” “……” “……” “……” 这个完全处于状况外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啊啊,我要抓狂了! 幼女化一事没有得到解决方案,貌似除了我努力解除第一封印外别无他法。雪上加霜的是,今晚的魔王聚餐上居然遇到了不请而来的暴君巴尔,而且还被那个一项嘴贱的家伙狠狠嘲笑了一番。 “哎呀,路西法,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恋童癖啊!上次看到的时候明明还是少女,现在却变成了这幅幼小的模样,难道是为了满足你那古怪的性癖?嘿嘿,你小子老实跟我说,幼女的滋味如何啊?” 路西法神色冷然,完全不准备搭理巴尔。 看路西法不理他,巴尔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啧啧,这是多么难以启齿的变态性癖!加百列,他这样你都能容忍,你们果然是真爱啊!” 我冲巴尔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继而含笑问大魔王道:“路西法我可以打他吗?” 路西法点头应允,冲我温柔浅笑道:“嗯,亲爱的,可以往死里揍。” 巴尔瞪眼,“路西法你不厚道啊!” 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消散,路西法一眼睨了过去,“你可是连耶和华那家伙都头疼的超级破坏者,单体攻击能力不逊于玛门,身体素质连大恶魔都自愧不如。凶残如此的你,被个小姑娘揍几下又怎样?” 巴尔一脸难以置信道:“小姑娘?喂喂,如果不算上耶和华那老头的话,这位的实力放在天堂估计也只有米迦勒可以之一搏!” 路西法露出颇为不屑的一笑,“曾经天堂有实力的全被我拉下来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和事佬和一帮小年轻。” “哦!那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把天堂打下来啊?”巴尔梗着脸,明晃晃的找死。 “……”路西法脸黑了。 我也默默黑线,巴尔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嘴贱啊! 路西法眼角微抽,忍无可忍地给了巴尔一个浓缩成拳头大小的究极黑暗系攻击魔法,世界安静了…… 巴尔含泪表示,真特么的疼。 Chapter 81 我望着自己那不到原来三分之二大的白嫩小手微微蹙眉,稚嫩的脸上显出了突兀的深沉不耐,一双血色的大眼睛更是盛满了不悦。 如人类一般无法使用魔法和异能的自己,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变得如此幼小的身体更是令我安全感全无。路西法好像也察觉了这一点,所以这几天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也由原本的坐在他旁边变成了坐在他腿上…… 我的心中烦躁,真想立刻摆脱了第一道封印,但却怎么尝试都始终不得法。黑和塞维尔当年使用的方法完全不能参考,因为他们都是经过严苛的炼体才得以解除的封印,而现在我这个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第一封印的本质是希望血族通过限制异能和魔法的方式来找方法突破自己,一旦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突破,这封印也就自然可以解除。我本以为得到初代身体的自己不会存在什么第一封印第二封印,因为这具身体已经有了非常可怕的实力,想要再做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能做的只有慢慢学会使用这个身体和我灵魂里的力量,尽量让自己达到初代生前的高度。 由于现在没有任何能力的我无法得到亘古神兵的认可,离渊变成了一黑一白的两柄锋利短剑,墨卿和银霄好似陷入沉睡一般,已然无法响应我的任何呼唤,只能被静静放置在临时准备的双层剑架上。 而脆弱如此我,甚至连双手将它们其中一柄捧起的力气都没有…… “塞琳娜,你也别纠结,这段时间就当做是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散散心好了。反正,你也去不了学院不是?”塞维尔蹲下与我平视,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完全是把我当做小孩子安慰道。 我拍开塞维尔的手,“学院是去不了,但我还需要认真研究破解封印的方法,所以……我并没有出行的打算。” 塞维尔有些意犹未尽地移开手,笑道:“你这样待在潘地曼尼南干想有什么用,还不如出去转转,说不定能得到些启发。” 我抬头望了眼塞维尔,开始思考他这一建议的可行性。这几天我始终没有出过潘地曼尼南,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什么主意都没能想出来。 “好吧,我就听你的出去逛逛好了,你有什么推荐的地点吗?” “第六狱怎么样?那边离得比较近,你可以让路西法陛下陪你一起去。” “好主意。”我十分果断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当晚,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路西法,由于在场的还有其他几位魔王,其结果…… 原本只准备拖上一个魔王的短途行程,莫名变成了全体魔王的组团旅游,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那种。在这次的“魔王旅游团”中我见到许多熟悉面孔的同时,还第一次见到了萨麦尔和莉莉丝的女儿莉莉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魔王之女,整个地狱权力至高层的掌上明珠。 (因为七个撒旦级魔王中只有萨麦尔有孩子,莉莉姆也就成了地狱唯一的‘公主殿下’。) 阿撒兹勒这次意外的没有带上他的情人们,孤身一人的他竟然少见的和单身汉二人组(别西卜和利维坦)凑到了一起。贝利尔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讲话,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那双无时不在犯困走神的双眼只有当文森特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会显得有些精神。 我坐在路西法的腿上,有些出神地望向车辇的窗外,一动不动的样子如同精致人偶一般,所以路西法在众人的眼中就更像一个长得不错的心理变态,时不时就会接收到来自周围的诡异目光。 我也发现了几个魔王那种古怪的目光,立刻炸了毛似的回瞪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一群喜欢看好戏的家伙! 路西法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笑着揉揉我的脑袋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帮我顺毛,作为一个大度的君王被属下看几次笑话其实不算什么,能意外看到我这幅维护他的姿态反倒令路西法有些高兴。 到达第六狱,我十分羞耻地被大魔王一路用抱小孩的方式抱着,半途我挣扎着要下来,他就轻轻将我放下,然后跟我大手牵小手。郁闷了一阵之后,我就妥协了……谁叫我现在就是个小孩呢。 渐渐习惯之后,我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视线也被周围的热闹街道所吸引。 穿着黑色斗篷的邪恶法师面色阴沉,身后却跟着串一蹦一跳的小火苗,活泼却调皮的火苗就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时不时蹦哒到路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衣服烧出一个冒烟的小洞。火苗的恶作剧时常成功,同样的它们也有倒霉的时候,比如偶尔一不留神就会被路人的宠物一口吞掉。 羊魔人在路边烤着不知名魔兽的肉,香味飘散了很远,吸引了很多吃货但是贫穷的小恶魔围着烤肉流口水。同为吃货的别西卜先生不忍心看着这帮有着箭头尾巴的小东西饿肚子,就走过去买了些烤肉分给小恶魔们,收获了一大堆喝彩声以及各种道谢。 “谢谢堕天使老爷~” “老爷你真好!” “慷慨的老爷,谢谢您的烤肉~” “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堕天使老爷!” 额……最后一句话是对路西法说的。 “别西卜竟然会有这么善良的一面?!”我有些诧异于宰相先生的行为。 萨麦尔瞟了别西卜一眼,笑道:“他啊,就是看不惯吃货饿肚子。” “原来是这样啊。”我望着宰相先生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迈开小短腿继续跟在路西法的后面,只不过他的走路方式是“kua——kua——kua——”,而我则是“diu…diu…diu…diu…diu…” 第六狱主打商业和娱乐,虽然没有第七狱那般纸醉金迷的繁华,但也是相当的热闹,这里有这全地狱最大的美食城和档次最高的赌场。 记得路西法曾经跟我说过,玛门每年收入的三分之二都来源于这第六狱的商铺和赌场,所以只要赌场一出问题玛门就会收到很严重的打击,糟糕的情况还会导致一段时间的精分。 听到这话我就笑了,玛门那家伙已经这么不正经,不知道精分起来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结果路西法有些诧异地望向我道:“你不知道吗?他现在这样就是啊。” “……”原来,我认识了这么久的玛门一直只是他的一个精分状态,那他这是精分了多久了?! 知道这个惊人事件的我去询问其他几个魔王,问题包括玛门正常时的模样和他这次精分的具体时间。其结果,我得知玛门精分的前后状态改变可以概括为从邪魅狂狷到逗比大狐狸一只,而这个转变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 我忽然有些同情塞维尔,有这样一个容易精分的恋人,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至今的? 莫名接收到我同情目光的塞维尔显得一头雾水,精分状态的玛门也好奇地望过来,“小表妹这是想到些什么了吗?” “谁知道呢……” 之后魔王旅游团兵分两路,喜好娱乐的“老男人”们纷纷准备去赌场酒吧一聚,而这边带着未成年(我和莉莉姆)的路西法则跟着轻车熟路的宰相先生去享受美食。 作为血族的我其实对血液以外的食物没有太大兴趣,但是这次机会难得有美食家别西卜带着品尝美食,我也准备提起兴趣来感受一下地狱的特色美食。 我们逛遍了别西卜推荐的店铺,我深刻地了解到魔族们对于肉食的喜爱,也是第一次知道灵魂竟然也有烹饪的方法…… 根据恶魔们的介绍,恶人的灵魂是他们的最爱,而且有着不同罪孽的人类灵魂竟然有着不同的风味。据说灵魂贩子们说,罪大恶极的连续杀人魔是最高端的商品,这种人类的灵魂是最美味的且烹制方法最考究的,要在赤红地狱炎中炙烧炼烤上四十年才能拥有最简单味道。 我看着那被关在瓶子中被火烧得尖叫不断的丑陋灵魂,觉得真的是大开眼界,原来恶人的灵魂到地狱来会受到严苛的惩罚是真实存在的。 “你吃过善人的灵魂吗?”我问向正在路边大嚼特嚼灵魂的一个恶魔。 他的忽然露出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血族的可爱小姐请你千万不要尝试!” 我完全被那魔族当成了好奇宝宝对待,虽然是友善的提醒,但我还是郁闷地想用血剑扎小人。 咦?血剑…… 话说,我貌似还没有尝试过训练血液凝结控制方面的内容,不知道在我现在这个基本失去所有魔法和异能的情况下,阔丝蕾特家族的特有天赋会不会受到限制。 既然想到,我当然不会放弃这次尝试的机会,在结束了今天的度假后,我立刻兴冲冲地跑去和塞维尔说出了我的想法,并且激动地当着他的面就准备拿匕首划破掌心。 塞维尔被吓了一跳,赶忙阻止我手上的动作,“塞琳娜,别忘了你现在暂时没法快速恢复伤口,想留下伤疤吗?” 结果……同样拥有阔丝蕾特血统的文森特友情提供了他的血液,我也开始了对血液控制展开的训练。 看着在我手中微微颤抖着却在缓缓凝结成匕首状的血液,我感动到差点热泪盈眶。成功了!我终于找到能解除第一封印的方向! Chapter 82 数颗浑圆的血珠以我为中心,好似静止一般悬浮在空中,我有些吃力地操控着血液凝成一模一样的血珠来提高精确性。这些血珠虽然大小相近,但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血珠在质地上的区别,有些如血红珍珠般质地较硬颗粒分明,也有些质地稍软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发生细微的晃动。 我双腿悬空地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头柔软的银发梳成双马尾,再用黑色的蕾丝发带将长发绑好,于此同时还不能忘记对血珠的控制,当真是一心两用。若放在平时这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 望向镜中稚嫩的脸庞,我微微叹气,这平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放到此时却是异常地困难。即使找到了解除第一封印的训练方向,我还是觉得这条解封之路仍然遥遥无期。 双手撑了下梳妆凳,我一个轻跃落在地上,这时梳妆用的圆镜里已然没有了我的身影,只剩下系在头顶的两根发带可以隐隐看见。我一脸郁闷地将下巴搁在梳妆台上,短腿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 路西法看着我一副受打击的样子,认为我对现在自己的身高很是在意,就问道:“要&吗?” “嗯?那是什么意思?”路西法说出了一个我听不懂的地狱语单词。 知道我没听懂,他又用人界语言重复了一遍,“要骑脖子吗?” 我望着大魔王一脸黑线,“……不用了。” “亲爱的。”路西法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唤道。 我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眉目含笑的大魔王,“嗯?怎么了?” 路西法摸了摸我一侧的辫子,低笑出声,“你扎双马尾的样子还真是意外的可爱呢。” “……”我一瞬间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将空中血珠全部扔向他,然后被放大了笑容的魔王轻松挡下。 我有些郁闷地将血珠尽数收回并让它们重新凝聚在一起,用小小的手掌凌空虚托着微微晃动的血球,那负有弹性的触感看得路西法眉梢微扬。 “嗯?”我敏锐地发现了大魔王的表情变化,有些狐疑地望向他。 路西法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落在我白嫩脸蛋上的视线,掩饰了他想伸手捏脸的内心。 “什么嘛,真是让人搞不懂。”我低声嘟囔,然后走过去捏住他的衣角,并仰头望向他催促道:“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第五狱的死亡风暴吗,赶快出发吧!” 路西法微笑着垂目,墨色的发顺势垂下,俊美至极的连山上带着令无数魔族少女脸红心跳的温柔。他那幽黑的眼眸专注而深邃,其中映现着的唯有我稚嫩的脸庞。 “真希望你能快点长大。”路西法的声音幽幽传来,话语中带着浅浅的叹息,有些无奈的情绪在无声蔓延。 我猛然一怔,内心觉得有些愧疚,遇到恋人忽然变回幼年这种事情,对于从来就不是恋童癖的大魔王而言真的谈不上好受。 本来我还有几天就可以成年了,却意外在这时开启了第一封印,成长暂时失败不说还年龄倒退,这对处于热恋中并打算做些羞羞哒事情的我来说……咳咳!其实我并没有很期待!我一点都不觉得失落!! 纠结扶额,我才不会承认拥有一个引人犯罪且长期欲求不满的恋人是一件痛苦却快乐的事情呢! 大魔王的存在本身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无声的诱惑,特别是因为他长期禁欲又即将得到解放而无意识释放出的那种对女性有着极强吸引力的荷尔蒙,以及他每晚抱着我睡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有着淡淡渴望的神情。 这是一只拥有绝世魅力却又十分饥渴的大魔王,他的无声凝望中暗藏着一抹春色,但却会很快被隐忍和克制所取代。可就是路西法这样的神色,总是看得我全身发软呼吸急促。而且,他每次当着我面脱去上衣露出完美身材的时候,我都会一边脸红一边又克制不住想要扑上去。 呼,我需要看看第五狱的死亡风暴来冷静一下……(某作者:哎,塞琳娜同学完全被诱攻大魔王吃得死死的。) 在去第五狱的路上,我一直在努力地练习对血液的控制,那刻苦劲绝对赶得上当年在中级魔法师考核前的埋头苦学,令同行的塞维尔啧啧称奇。 死亡风暴无愧是地狱著名的丧命险地,那宏大暴虐的景象真是让人心潮澎湃,风暴肆虐而过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活物,就连一些高级恶魔都经不起暴风的撕扯。狂暴的风在旋动中发出极大的响声,朔风刮过身侧引得到访最边缘的旅人都脸疼发飞,身上的衣物更是猎猎作响。 我站在路西法随手设下的屏障之后,一切夺命的烈风都被尽数阻隔在外,望着屏障外呼啸着横冲四撞的死亡风暴,再看看一侧神色淡然的大魔王。 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一段话:若谈到路西法的实力,那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强大,就连和他一起举旗造反的几个魔王也是一样。因为路西法还从未被逼到过需要全力以赴的境地,就连当年他堕天的时候也没有…… 我的内心升腾起一种自豪感,不愧是我家大魔王,就是那么美丽又强悍! 死亡风暴的震撼景象令我记忆深刻,本准备继续去第五狱的主城逛逛,却被路西法阻止。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小孩子该睡午觉了。” (〝▼皿▼)我气得跳起来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旅店的大床上,路西法平躺着将双臂枕在脑后,而我则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并将下巴搁在他的胸口处。大魔王温暖的体温令我舒服极了,忍不住用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幼女娇小柔软的身躯在配上那副享受的小表情,路西法只觉得被萌得心都要化了,如果我持续保持这个体型,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走上萝莉控的道路…… 赖在大魔王身上的我忽而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小脸冲他露出甜甜一笑,“路西法,我想看看你的翅膀。” “好。”路西法微笑着答应,随后便展开他那如地狱夜空般漆黑的六翼,这是三对极其漂亮的羽翼,黑色的羽毛富有光泽且每根都蕴含着浓郁的黑暗魔力。 他用一支翼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闪着星星眼就伸出小手去摸。路西法有些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但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的抚摸,眼中的讶然也渐渐转为了深沉的温柔。 “哇,手感真好~”我感叹道。 路西法低声笑了,他用翅膀帮我翻了个身,而双臂仍然枕在脑后。我仰躺在他身上,然后就被宽大的纯黑羽翼轻轻裹住,我发出细小的惊呼声,四周陡然变得黑暗一片。 羽毛在不经意间划过脸颊留下轻柔的触感,黑暗的空间剥夺了视力反而放大了听觉,路西法那低沉有力的心跳声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等会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昔拉?他就住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大魔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有些惊讶道:“昔拉?那个曾经的杀戮天使?!” “是的,他也是你那些奇怪性格朋友的其中之一。而且,他还是造成玛门恐高的元凶。”路西法张开翅膀,转而抽出被枕住的双手手将我搂在怀中,他的手交叠着搭在我软软的肚皮上,腰部被他那手掌覆盖的地方捂得暖暖的。 我默默地望向路西法手上的两个牙洞,这还是我刚才咬他的时候留下的。“你为什么不把牙洞消掉?” “自己留下的印记要自己解决哦,亲爱的……”说完这句话路西法就面色难看的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让一个幼女来帮他舔舔手什么的,的确非常诡异! 当原本的福利变成现在的疑似犯罪行为,大魔王的内心十分郁闷,他有些落寞地自行消去我留下的牙洞,抱着我下床。 我没能理解他此时复杂的内心,只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然后被抱着上了一辆由冰龙拉着的豪华车辇,一路上是诡异的沉默。 刚才有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了路西法有些受打击,这一定是我的错觉!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打击到大魔王啊?! (某作者:有的,看到吃不到。) 昔拉的住所位于城外一处特别荒凉的岩山,那边乱石嶙峋寸草不生,条件恶劣地完全不像是属于地狱七君的住所。若稍作观察便可发现,这些岩山看上去并不完整,随处可见被大肆破坏的痕迹,红棕色的巨大岩山不知被什么劈开形成断崖一般的裂壁。 “昔拉就住在这种地方?!”眼前的景象令我非常震惊,如果不是我了解地狱的几位魔王,我都可能怀疑他是不是被其他魔王虐待了……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而且为了还原他心中追求的‘最佳’住所我还废了不少力气。昔拉是个十分念旧的家伙,他堕天前一直住在第五天的北部,到了地狱还想住在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环境中。” “天堂的第五天北部不是设有传说中的天使牢狱吗?昔拉竟然住在牢狱的旁边?”我曾经在书中看过天堂的介绍,其中第五天作为独特,因为此天之北部为荒凉废墟,设有天使的牢狱,而南方则是舒适宜人。第五天又被称为火星天,它曾经的管理者是现在七大魔王之一的萨麦尔。 路西法沉吟道:“昔拉是掌控绝望的杀戮天使,负责犯罪天使的裁决,他住在第五天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 Chapter 83 一支精致的黑色羽毛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握着笔的是一只属于男子的手,白皙细腻的皮肤与修长的手指,不经让人想象握住时的触感。但可惜的是,除了在主人刚起床的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那双手总是套着一双黑色手套。 那么在刚起床的时段,这双手的主人又在干些什么呢?是的,他在作画。尽管他画技高超,但在画这幅画时却格外仔细。他很少将自己放在画作里。但这次他这么做了,因为他在画他的爱人,准确的说是他和他的爱人。就在几天前,他去见了他的爱人,她是那么小,70岁的年华看上去也就是人类年龄14岁左右。 她在熟睡,恬静的睡颜是那么可爱。男子忍不住去亲吻她的爱人,额头,鼻尖,脸蛋再到柔软冰冷的唇。轻轻靠上她的额头,黑色的发丝与她的银发相交缠,他的小可爱,在做有关他的梦呢,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抚摸她的脸颊,轻柔的动作,淡淡的怜惜,遥远的思念和回忆。 念念不舍地转身,欲将离去之时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惊讶中蓦然回首,她睁开了血色的瞳,他的身影却消失在暮色中。纸上的线条愈发清晰起来,他忍不住放下笔,抚上女孩恬静的睡颜:“为什么我总是在画入睡后的你呢?” ——————————————————————————————————————————————— 我将六代房间里的那本古书抱到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慢慢翻看起来,从初代到五代,这本书的内容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全。从画像到性格甚至是一些个人喜好应有尽有,事迹、贡献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这让我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下,我那个与我性格迥异的前世。 我盯着书上初代的画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唏嘘之余更是感觉惊奇不已,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心血来潮之下,我走到镜子旁,故作深沉对着镜子神秘一笑,然后学着初代做出一副清冷孤寂的样子,迷朦的眼神,微微上抬的下巴,带着淡漠与冷艳。还真是颇有一种高傲女王的气势。(某悠:除了那张小脸略显稚嫩了以外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恢复了原本自然的表情,淡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啊哈,原来我装一装也能装得有模有样嘛,就是眼神不如初代那么清冽,气场也略逊一筹。that&039;y~! 晚饭的时候,我下楼去拿ab。然后在客厅看见了消失了许久的路易斯大公与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年。 塞维尔一派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左腿翘在右腿上,手上拿了一份名叫《第七狱的清晨》的报纸。这个报名倒是十分少见,但因为塞维尔看这份报纸时总是格外的仔细,所以我多多少少也对这个报名有了些印象。不过,塞维尔看的最多的果然还是《血族日报》… 我刚到客厅,就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手端了一个圆形的托盘,一手拎了一袋ab。(托盘上是两杯煮牛奶)他先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又将ab扔给了我。看来是塞维尔听见我下来,让他去拿的吧。我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塞维尔,收到我无声的询问,塞维尔侧目,微笑着介绍道“雷利。” “雷利?!”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年,不由惊呼道。雷利,不要问我雷利是谁,就是塞维尔的大蝙蝠。就是经常变成车的那只!它竟然可以变成人!但想想他的那只蝙蝠,变小了以后缩在我腿上睡觉时的可爱模样,也不难将它与面前这个有着红色的大眼睛,苍白皮肤,黑色长发的粉嫩少年联系起来。(雅兰:嗯我喜欢的类型。某悠:其实你是正太控吧) 雷利看着我歪头道:“好久不见了呢,塞琳娜阁下。” “叫我赛琳娜就行了。” 雷利听了犹豫一下,求助似的望向塞维尔:“怎么办,老板?她不让我叫她阁下” “那你就叫她塞琳娜呗。”塞维尔淡然翻报纸,为了打断这段诡异的对话,我向雷利道:“第一次看见人形的你呢,平常为什么总保持蝙蝠的模样呢?” “其实我并不反感化为人形,只是化为人形后就不能自由的飞了。” 我了然点头,但随后又道“你变成人以后怎么飞呢?用魔法?” “人,不,我有翅膀的。”说着他展开了一对黑色的膜翼,这是一对精致而又宽大的蝙蝠膜翼,分明的翼骨与流线顺畅的线条,真不知道当这样一对翼煽动之时会有怎么一番气势,一定很帅,很霸气。 我不禁感叹:“雷利飞起来一定很快吧”雷利听了无言眨一眨眼。后又无力地耷拉下脑袋,沮丧道:“可惜我只能排第二。最多也只能飞到亚光速;”实际上亚光速已经非常快了,好不好。 我微讶道:“那第一是谁啊?” 雷利嘟嘟嘴,小声道:“是那只笨蛋龙他能达到光速!” 塞维尔轻笑着耸耸肩,“毕竟他是路西法的速龙,你飞不过他很正常,作为蝙蝠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的雷利,你不用再纠结了。”雷利收起翅膀,坐在了塞维尔的对面,两个人一人一杯牛奶,开始喝起来。 我看向塞维尔问道:“你准备休息了吗,塞维尔?” 他答道:“是的,明天我们就去人间界,你也早些睡吧。” “好。”我一个瞬移到自己的房间。剪开ab倒入杯中。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腥甜的味道。我浅尝一口,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晕染开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轻笑,塞维尔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我为什么忽然发出感慨有两个原因。 每个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这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每个血族都不一样。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香气,我不会告诉你们是为了吸引猎物的,这种沁香普遍以花草的芬芳为主。比如说黑是风信子的淡香,我是曼珠沙华,灰是迷迭香,玲是薰衣草。 但是塞维尔比较与众不同,我第一次闻到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身上是面包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很好吃很香的面包。作为一个另类,神秘的血族公爵,他的血液中竟是面包的味道。每每想起,我都会感到自己在风中凌乱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则是因为他的一个奇特的习惯。怎么说呢,这真的是一个好习惯,但摆在血族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塞维尔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而且他通常会和他一起的人也准备一杯。在他不懈地坚持下(每天给我塞一瓶牛奶),我最近好像也染上这个习惯,我简称其为“睡前牛奶”。 我吩咐几个侍女帮忙收拾了行李,但实际上我也没什么行李,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几本书,一只皮箱就解决问题了。我此刻真是无聊的发闷,也不想睡觉,也没其他事干。厚重的窗帘自动拉上,我无聊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忽然,我感觉胸口的一个金属饰品扛了我一下,一股脑地爬坐起来,将那条项链解下来,放在手心里,精美的十字架散发着淡淡的银色,一条链子由手中垂下。我的配饰,以后将用于封饰我的能力。而现在它是打开塞尔拉之门的钥匙。 将配饰放在一边,我解除了用来伪装的魔法。恒定的温度降到零度,收起的獠牙变得尖利,心脏停止跳动,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高贵的血族。 阔丝蕾特家族之所以能站在血族的顶端,是因为族里纯血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对血液的控制,可以让无形的液体化为有形,也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毁坏敌人的心脏,无数种可能无数种使用方式,只要有血液暴露在空气中就可以随意控制。我完美继承了这个能力,但至今没有使用,因为我的异能本身就是控制。 都说掏心脏是血族最经典的攻击方式,我也没试过。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敌人,好多能力还没有用过,训练归训练,实战也很重要。等待,明天的到来夜幕再次降临,又到了属于血族的时间了。来叫我起床的,来叫我起床的拉尔夫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我没有换睡裙,就这么衣冠楚楚地睡了,手中握着自己的配饰,侧身躺着。他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我微微皱眉,又戳了戳我的脸,我不理他,他又用力戳了戳,我扭扭头,还是不理他,拉尔夫玩心大起,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我被惹恼了,猛然睁开血红色的双眼,一口咬上了他的手。“啊,啊啊啊——”塞维尔听到拉尔夫的惨叫,慌张中破门而入。 我彻底醒了,恍惚地看着表情各异的两男。拉尔夫的食指光荣负伤,两个牙洞清晰可见,鲜血涓涓地流。我坏笑地舔舔尖利的獠牙,味道不错。拉尔夫可怜巴巴地望向塞维尔医生。塞维尔无奈耸耸肩开始治疗。金色的光芒微闪,两个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了。 我惊叹道:“治愈能力,塞维尔好厉害!” 塞维尔轻笑道:“小意思。” 拉尔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现在我觉得血族超速再生很方便了。” “的确如此,我们出发吧”雷利靠在门框上,歪着头,面无表情道。 Chapter 84 在人间界的任何位置,血族都可以用自己的配饰打开赛尔拉之门。而在赛尔拉通向人间界的门只有三个。当然,一个在a区,一个在b区,一个在c区。而现在我们一行三人加一车(雷利)正向安格斯界门驶去。(三个门都以所在的街道命名,比如a区的这个门吧,大多数血族都称其为安格斯界门。) 一辆炫酷的黑色泡茶停在安格斯界门前,引来了不少血族的好奇侧目。从驾驶室与副驾驶室上走下了两个气质不凡的俊逸男子,其中一个银发美男,为坐在后座的血族打开了车门,一条白皙修长的小腿从车中伸了出来,银发美男微笑着向车中的血族伸出手,一只漂亮的手轻轻地搭了上来,从车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一身水蓝色的小礼裙,银色的长发用黑色的绸带绑成了双马尾。胸口银饰的十字架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微微发亮,淡淡的银色光晕环绕。 “是纯血!” “嗯,阔丝蕾特家族的。” “我们要不要去行礼?” “你是想去搭讪吧!” “都是女孩子算什么搭讪” “我看你是想着那两个帅哥吧!” “哎呀,讨厌!但是那个银发的是塞维尔大公哦” “真的,假的!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他”“那去不去搭讪,哦不行礼?” “好啊,好啊。” 两个女孩手拉手向我们跑来。我好奇地看向她们,她们在我面前站稳脚跟,缓缓地向我行了一个礼,分别向我与塞维尔道了句“早安”。之后其中一个女孩就向我介绍道:“初次见面,阔丝蕾特的公主殿下,我是内奥米莫菲,这位是我的堂妹特蕾西莫菲。” 我心中微讶,莫菲?这不是玲的家族吗?而在我讶然时,塞维尔已经开始介绍我们的身份了。“你们好,这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殿下,这位是银狼王拉尔夫殿下,我是塞维尔路易斯。”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都看见对方眼中惊喜的表情。 但后来我们没和那两个女孩聊上几句就告辞了,也不是我们赶时间。而是,在安格斯界门前,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背对我,身着一件黑色风衣,黑色的短发略显张扬,他默默的望向安格斯界门,不语。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身着死亡骑士团的制服,向他恭恭敬敬行礼之后又上前一步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缓缓地点头,那女子就再次消失了。 在他又准备去望安格斯界门消磨时间时,我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哟,灰,好久不见。”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笑道“是啊,有1个月没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问道。 一旁的塞维尔道:“他要去人间界,和我们一起。” 我向塞维尔点头表示我知道了,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时,我就有这种预感了。“灰,你看上去很不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虽然他表现的与平常无异。但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一点悲伤。 他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又立刻陷入沉思。我见他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正想岔开话题时,他忽然道:“塞琳娜!虽然现在桑尼被帛安控制,也是你我的敌人,但是我喜欢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现在的她的确可恶,可也是你的姐姐,所以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她”他蓦然转身,望向我,悲伤的眼眸中带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表情微微错愕,怒瞪我道:“你在嘲笑我” “啊?怎么会呢,但是啊,渊帝灰,要告白的话去到桑尼面前说,在我这儿呐喊,我又不能替你收下。再说了,我怎么会去伤害我的亲姐姐。桑尼只是被帛安控制了,我的敌人也不是桑尼,而是帛安,我的目的只是救出我的姐姐罢了。这下你放心了吗?灰姐夫!” 灰挑眉:“我可以将你的这一称呼理解为你对我和桑尼未来的期望吗?” 我眨眨眼:“请尽情地这么认为。”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而在这会儿,我就已经再次吃到百目子准备的早餐了,可能你会问一个血族为什么要吃人类的食物?我只能说,这是我个人喜好罢了,嘛,塞维尔也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就是了“百目子的手艺真是天下一绝。”我不禁感叹道。 “哎呀,月淳大人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百目子没忍住就多做了些好吃的。埃?灰大人不吃吗?还是不合口味?” “哼哼,我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但是你让我吃得话,我会很乐意。”鲜血在杯中摇晃。百目子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在我身后,干笑道:“呵呵,是这样啊。”灰点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昨天说好的那样,今天我们将去城郊的山上合宿。玛雅,雅兰和夏黑也会在中午的时候到达。”塞维尔道。 灰问道:“我也要去吗?” “是的,我希望你能帮个忙”塞维尔望向灰,灰挑眉道“没问题。” 大约11时,我们乘着塞维尔的车(雷利)到达了城郊的一座山上,也就是合宿的地点。夏日炎炎,但此时青山碧野,树木丛生,倒是显得格外清凉。我打了一把白色的小阳伞带着墨镜,漫步在通向山顶的山间小路上。 “阔丝蕾特家族的纯血,好像都不怎么受得了阳光呢。”灰淡淡道。 “是的,一看到阳光我就眼睛疼,浑身疼。”说着我拉了拉衣服。 “路易斯公爵没感觉吗?”灰又问道。 塞维尔轻笑:“我又不是纯血。” “听说渊帝黑家族的纯血被银器伤不容易恢复,是有这么回事吗?”我问。 灰想了想,“可能吧,但我没被银器伤过,不知道会什么状况。” “对了,拉尔夫呢?” “他有些事要办,就不来了。” 我们三个血族边聊天,边向山顶走,倒也很悠闲。也就在此过程中,我们的“队形”发生了微小的变化,从并排走变为了一个跟着一个,还来开了一些距离。我撑着伞走在最前面,阳光灼灼的炽热感让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虽然它还不至于灼伤我的皮肤,但还是让我感到吃痛。果然人间界的阳光和塞尔拉的有很大区别,在人间界只要是白天我的魔法和异能就会降低三分之二,甚至连感官能力也会变得与人类无异。唉,一想到我就感到很无奈。 灰突然凑到塞维尔身边,压低声音道:“塞维尔,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准确回答。” 塞维尔挑眉,斜着眼看向莫名其妙凑过来的灰道:“你问吧,不涉及敏感问题,我会老实回答的。” 灰不解,“那什么才算敏感问题?” “你先问问看,如果我不回答,那就是敏感问题。”塞维尔微笑。 “那我问你,塞琳娜脸上的花纹是什么?她刻意用魔法抹去,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哦,你说那个!那个是阔丝蕾特德家纹,而她为什么要抹去,估计,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把。”塞维尔沉声道。 “少糊弄我了,就算我再外行,我也知道阔丝蕾特的家纹是染血百合,而她脸上的花纹明显不是百合!”灰对塞维尔的话表示怀疑。 “阔丝蕾特的花纹的确是染血百合,但初代的家纹是特别的,染血百合是从二代女王才开始启用的家纹,而塞琳娜作为初代的转世,血契之眼给予她初代的家纹也是理所当然。”塞维尔耐心的解释道。 灰听闻思索片刻道:“如果那是家纹,就意味着,塞琳娜已经是第十一代的阔丝蕾特首领了,是吧?” 塞维尔点头,随即又道:“怎么?桑妮费了那么大劲都没有得到的首领之位,塞琳娜一下就得到了,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哼~这倒不会,我又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而且,阔丝蕾特和其他家族不同,首领之位是由‘血契之眼’来决定的。所以说,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争取的来的。旁人看不出来,你还不明白吗?桑妮本人并不想拥有什么首领之名,她想要的无非是父母,族亲对她的一个认可罢了…”说道这里灰的心里竟带上了一点忧伤,‘族人的认可’这何尝不是他当年所苦苦追求的。 在很多程度上,他和桑妮,很像……灰是很有天赋的血族,甚至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黑这个血族千万年不遇奇才的光芒下,他的这种“小”天赋,往往会被人们所忽略。灰不禁苦笑,那真是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的他毕竟还太小了,做事也有点喜欢钻牛角尖。多亏了桑妮他才不至于迷失自我。(某悠:实际上是桑妮酱很直接的告白将灰拉回了现实。表白内容:“灰,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黑。所以,请你不要一昧地模仿他。你是你自己,不是黑的影子。”然后,某悠被灰一掌拍飞~) 塞维尔感到灰的沉默,准备岔开话题,却听灰道:“我因桑妮而改变,所以,不希望她再误入歧途。”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似自言自语。 塞维尔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没事,到时候,你再把她拉回来,不就好了。” “嗯……”灰点点头,若有所思。 塞琳娜既然已获家纹,那是不是也就说明着,帛曳的到访不远了?到时候,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我的桑妮。 “喂!月淳——!”不远处传来了清亮的女生。 “是雅兰!”我惊喜喊道,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女孩,留着棕色的蓬松短发,看向我面露惊喜的表情。她一手拿着大大的巫师帽,另一只手高举过头顶用力挥动。 我两三步走到她的跟前,谁之她突然捏住我的脸,恶狠狠道:“我亲爱的月淳,整整两个月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被塞维尔拐卖了呢,不知道和我们联系联系?还是说那什么塞尔拉的美男众多,你乐着左拥右抱,把我们这些人间界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雅兰,别捏了,好疼……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我就对按照你的要求,起床时想你们一遍,吃饭时想你们一遍,睡觉前想你们一遍。这两个月天天如此,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对你们的友情可与日月争辉,天地可鉴啊……”我急忙解释,雅兰这才松开她的魔爪,向我翻了一个白眼道:“少恶心我了!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下不为例哦。”我听话地点点头。 塞维尔被我装乖的小模样逗笑了,帮我澄清道:“塞尔拉与人间界的通讯不便,塞琳娜的蝙蝠通讯器和我的一样,都只能用于晶石通讯器间的相互对话。这样吧,雅兰,下次我送你一个地狱制造的通讯晶石。” 雅兰愣了愣,眨眨眼睛道:“莫名地赚到了耶~那谢谢你喽!”雅兰的视线终于飘到了后方,发现了“隐身”许久的渊帝灰,不经讶然道:“这位帅哥是who啊?” 灰蓦然抬眼,邪魅一笑:“哼哼~你好,精怪的小魔女,在下渊帝灰。” “我是预言的魔女,慕思雅兰,初次见面。”雅兰微微提裙,以示礼貌。 预言的魔女?!我心中微讶,照理说雅兰还没有成年应该还没有称谓才对。但我没有多问,推了推她道:“快走吧,我想夏黑和玛雅快等烦了。”塞维尔赞同地点头,四个非人类向山中别墅前进。 一幢三层的小楼很快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这里是塞维尔15年前购买的,主要作用是来收藏他从地狱带来的魔法书,所以这里的二三层都摆满了书架,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其实也不全是魔法书,还有一些介绍历史与文化的书籍。)但是这里的书都是不可以借阅的,一出这幢房屋,那些书就会化为灰烬。 “夏黑,好像是雅兰回来了,还有三个吸血鬼和她在一起,是你说的那三个吗?”一个淡绿色头发的成熟女人正托着水晶球,淡然地看着球内映现出的景象——雅兰正与一个银发女孩闲谈,旁边的两名男子还时不时参与,几人之间一副谈笑风生的闲适样子。忽然那个黑发男子停止了交谈,转脸与她对视。 她猛然惊心,她的探视被发现了?!黑发男子的目光准确地透过水球投到她的脸色,但好像感觉她并无恶意,只冲她微微一笑有转过头去。真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她的探视从未被发现,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禁感慨,多么敏锐的直觉,这个吸血鬼绝对不一般! 于是她又问夏黑:“那个黑头发的吸血鬼是谁?” 夏黑甜美柔和的声音很快传来“那个应该是渊帝黑,血族的亲王哦。” “很强?” “嗯…但他是个绅士,我没看过他打架。”夏黑温和地笑了笑。(某悠:哎呀,夏黑酱,你竟然说黑黑同学是绅士!!!你竟然觉得黑绅士!!!啊哈哈哈哈哈~~!!黑(╰_╯):你说什么?去死吧!!) “喂——!!我们回来了,大家来客厅集合啦~!”雅兰把手窝成喇叭状,很高兴的冲着大门喊道。 然后,真的所有人都到客厅集合了……而且,还有几位是我不认识的。 玛雅和夏黑炯炯有神地望着灰,异口同声道:“黑,你整容了?!”灰的脸色阴沉,雅兰差点倒地,塞维尔作云淡风轻状,我狠命憋笑导致严重内伤。其余陌生人等不作评论…后来大家相互做了自我介绍,这才弄清误会。 “陌生人”共有两位,一位是那个长相成熟的女人名叫卡姗德拉,是植物类的魔女,雅兰的老师。她有着微卷的淡绿色长发,额上淡金色的纹是预言魔女的象征,冰蓝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婉如千年寒潭水幽幽波动。她与米尔德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但她又与米尔德丽相同,一身宽袖飘逸的白袍尽显轻松豁达,不同于众多魔女的阴暗神秘,她和米尔德丽都给我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配上脸上淡淡的表情卡姗德拉还真是称得上仙风道骨。她看上去性格冷淡,但好像对待自己的后辈还不错。因为她看向雅兰时,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我自动把她和黑划为一类“外冷内热”!额……只不过黑在对内对外时的性格反差程度比卡姗德拉大得多。 (某悠:就是就是!!就比如黑在看见塞琳娜的时候是这个表情o(≧v≦)o,而在看到我的时候就是这副死样子( ̄ ̄)ゞ~哼!拽得好像人家欠他什么似的,真讨厌~!塞琳娜:……) 另一位……她自我介绍了,但是……我听不懂啊,听不懂!!看见我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那短发美女有些懊恼的对塞维尔喊了几句,塞维尔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从哪掏除了颗胶囊递给她,她看见了胶囊表情微微缓和,接过来直接吞了下去。5秒钟后,她的身形产生了变化。黑色的短发间长出了一对细长微曲的羚羊角,角的顶端还带着和她眼眸相同色泽的苹果绿,白皙的皮肤,性感奔放的女性战甲,一对黑色的羽翼由背后张开。 “恶魔!!”雅兰惊呼一声。 “我是肖箫,大恶魔堕天使混血,第七狱骑士学院的剑术导师,和塞维尔是同学。”女恶魔再次开口说的便是中文了。 塞维尔笑道:“这位可是地狱最强的女剑术师,第七狱骑士学院的特级导师,不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哦。” “得了吧塞维尔,我又不是因为你我才来的,我来是为了看看你那可爱的小表妹。”肖箫凑过来戳戳我的小脸笑道:“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长得真是可爱‘小表妹’,那怪塞维尔总是塞琳娜长塞琳娜短,老挂在嘴边。”塞维尔尴尬的轻咳一声,将脸撇向一边。雅兰暗自坏笑,塞维尔这家伙,果然是个妹控! 我倒是对肖箫的话没有太在意对她道:“我的全名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听说你这次是特地来辅导我剑术的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喊你肖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肖姐姐就好了。”她淡笑着回答,又将目光转向了塞维尔,“但我一直很好奇,塞维尔,你为什么不亲自指导赛琳娜呢?你的水平明显比我高。” Chapter 85 乌蓝色的天空中雨水骤降,以一种细密快速的节奏落在稍有积水的地面上,雨珠在路灯昏黄灯光下弹跳悦动,光线的映射让那些细碎的雨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 风雨夹杂了湿冷的空气鼓动暗红色的提花窗帘,微微打湿了窗前的一小块大理石地面,继而向着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渗透。我快步闪到窗边,伸手拉上金属边框的落地窗,却将窗帘全部拉开。 雨水打在透明的落地窗上留下浑圆的雨珠,当较小的雨珠与较大的汇合便会变得极为饱胀圆满,不到一小会那些摇摇欲坠的雨珠就随着窗玻璃滑落,并形成一道道水迹。窗上的雨水迷蒙了窗外的景色,但我还是眼尖地发现了一脸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玛克辛城堡的门口。 果然,那黑色的轿车在下一秒面成了面容精致的半大少年,墨绿色的大眼睛中带着笑意向开门的侍女长挥手打招呼,塞维尔也跟在那少年的身后走进了玛克辛城堡的大门。 “侍女长姐姐~刚才外面雨好大,我身上都被溅到了一点,我想洗个澡行不?”雷利拉笑嘻嘻地拉着侍女长的手来回摇晃道。 侍女长点头答应,同时转身对着身旁风一个侍女吩咐道:“艾米拉你带他去一下。” “好的,雷利先生,请随我来。” 与此同时,我的房门也被轻轻敲响,侍女低婉动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殿下,塞维尔公爵来找您。” 我将窗帘拉上,回头对门外的侍女道:“好的,我看到了,马上下去。” 随便披上一件外套,我便一个瞬移到玛克辛的会客厅里,却见桑妮正在向塞维尔询问着什么。 “灰呢?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桑妮蹙眉问道。没有见到灰令她感到十分意外,毕竟灰一项讲信誉,他还重来没有爽过约。 塞维尔也觉得有些不寻常,“这我也不太清楚,但灰说他临时有事要处理,今天就不过来了。” 披着薄外套的我自楼梯走下,宽大的裙摆扫过白色大理石铸成的阶梯,我走到他们中间道:“别担心,具体原因等明天见到他时就知道了,重点是……黑有没有回来。” 塞维尔回答道:“死亡骑士团的人说他们在界门看见黑了,而且灰还和他聊了几句,现在应该在渊帝家族的府邸中对明天渊帝家族所要负责的几大问题进行最终确认。” 我微微挑眉,提出猜测道:“灰讲他自己有急事,说不准就是因为要和黑一起安排警备呢,他们手上的事情也的确不少。” 桑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灰来不了,那封印就由我们三人来开启吧。” 塞维尔取出一把金色的钥匙,看着它静静悬浮在掌心,不由感叹道:“一晃千年,也是时候迎回了,塞尔拉血族女王的王座。” 我从塞维尔手中拿过钥匙,“走吧,去打开主堡尘封已久的女王专属议会厅。那从二代女王沿用至六代女王时期的宝座至今仍在殿内,里面的装饰还是六代伊莎贝尔女王那时候的,我们需要去提前打理一下。” 桑妮笑道:“是啊,毕竟那里可是我们阔丝蕾特第九代首领塞尔拉血族第七代女王的加冕典礼举办场地。” 金色的钥匙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议会大厅,随着厚重大门开启的吱呀声,一个装修豪华的恢宏殿堂出现在我们眼前,大殿两旁的烛台在我们步入的瞬间被全部点燃,黑暗被渐渐驱散当年庄严肃穆的气氛随之铺面而来,一个奢华大气的暗红色王座也闯入了我的视线。 它被静静安置在议会大厅的最深处,层层台阶将它托起,柔软古老的手工波斯地毯垫在其下,华丽繁复的幔帐绣着精美的花纹被收拢在它的两侧。一层冰霜在我的脚下蔓延,寒气溢散中在纯白大理石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条冰凝的道路,从我所站的地方直通到王座下的阶梯前,历代女王的宝座,即将迎接它的新主人。 与从一进来就盯住王座的我不同,桑妮和塞维尔这在观察宫殿里种种布置。他们发现即使有封印和出尘魔法的维护,随着千百年来岁月的流逝,六代女王时期的装饰此刻仍然蒙上了暗沉的色泽,特别是墙边那些有着的铜制扶手的古董沙发,虽然洛可可式的碎花坐垫依旧松软完好,但那绕着优美弧度的铜制扶手已由原本鲜亮的金属色变为了现今发黑氧化的状态。 那个时代的贵气高雅已然不复存在,时间在这些原本华美昂贵的家具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桑妮差不多了解了议会厅里的情况,便拍拍手鼓动道:“好了,加冕典礼就在后天,把在门口等待的侍女们都叫进来,我们抓紧吧。” 三天的之间转瞬即逝,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迎来了我此生独此一次的成年礼和女王的加冕仪式。一种激动夹杂着紧张的情绪萦绕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可在换上加冕礼服后这种有些躁动的心情竟然归于平静,看着镜中已然成长地和初代女王一模一样的自己,我的心忽然沉淀下来,莉莉丝的话忽而在耳边回响“记住,你是王,孤高冷傲的血族女王”。 “路西法,忽然好想你,真希望你也能看见我穿加冕礼服的样子。”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喃喃自语道。 我不禁有些好奇,如果路西法看到此刻的我会怎么说呢? “亲爱的,你真美。”熟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被从背后圈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曼珠沙华的冷香也在无声中将我包裹。 “路西法!你怎么来了,唔……”我惊喜地侧过脸,就被吻住了唇,湿热的吻中唇舌交缠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Chapter 86 随着高耸钟楼上大钟的指针指到罗马数字十二时,肃穆恢弘的钟声响彻塞尔拉的夜空,那声音象征着暗夜之族的王室盛典,悠远绵长地回荡在天地间,一下又一下敲击在每一位塞尔拉血族的心灵之上,低沉而又震撼。 无数穿着古典盛装的血族大贵族们向着a区北部的玛克辛城堡聚集,平民们也穿上自己最华丽的礼服带上昂贵的珠宝来到早已支起魔法光幕的大型广场,等待塞尔拉历史上又一次的辉煌盛典拉开帷幕。 仔细数数,塞尔拉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大事件发生,所以这一次的女王加冕典礼可是让沉寂许久的血族们都兴奋极了。随着向君主立宪制的改革,许多古老的传统都将被一一拾起,塞尔拉血族终于再次拥有了女王,阔丝蕾特家族的继承者也将再次登顶王座。 哦,这真是件激动人心的事情!这段时间一定有着享不尽的狂欢和开不完的舞会! 名媛们翻出了珍藏多年的象牙扇,绅士们也挑选了自己虽满意的领带,贵族们纷纷带上最精致的礼物准备献给他们期盼已久的新任女王——塞琳娜·阔丝蕾特。 在b区最大的广场上,挤挤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血族小女孩忽然抬起脑袋望向她的母亲,一双大眼睛中带着满满的好奇,“妈咪,我们的未来女王是什么样的血族呀?” 母亲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金发,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那位陛下是阔丝蕾特家族高贵的继承者,有着象征女王血脉的完美银发和血眸。虽然陛下刚刚成年但已经是地狱的高级魔法师,也是个和渊帝黑亲王一样拥有天才资质的人物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接着又想继续向母亲提问,却被母亲轻声阻止,“嘘——等会再问吧,我的宝贝,加冕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玛克辛主堡那尘封已久的议会大厅在桑妮和众侍女的打理下变得焕然一新,极高的八芒星型穹顶和新铺的暗红色羊毛地毯令整个大厅显得气势非凡。贵族们根据头衔站在大厅内不同的位置,他们安静地站立着没有交谈,只是全部将视线集中在大厅的入口红毯的尽头。 随着皇家乐团奏起庄严悠扬的乐声,我缓缓步入加冕仪式的殿堂,高跟鞋轻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红艳如火的华美长裙衬托着白瓷般莹白的肌肤,厚重尊贵的黑色长袍有着极长的拖尾并绘绣着暗金色的花纹,精美的搭扣上更是镶嵌着圆润光泽的月长石。 我缓步向前,精致的眼眉中满是傲视苍穹的冷然,象征王权的银色的权杖被我握在手中,顶端存灿夺目的冰蓝色晶石蕴含着被我储藏的冰系魔力。 塞尔拉四大家族的族长跟随在我的身后,以一种无声的臣服凸显出血族女王的至高地位,桑妮·阔丝蕾特和辛西娅·拉米雷兹一前一后地站在我的左后方,而渊帝黑和浮丘晏则跟随在我的右后方。 走到半途,我轻轻一挥权杖,厚重的长袍在我手臂的动作下被微微撑开,冰系元素疯狂聚拢,刺骨凉意随之扩散。肉眼可见的氤氲寒雾在霎时间升腾而起,大理石地面也瞬间被凌冽的冰层覆盖,整个大殿的温度随之下架了超过三十度,站在前排血族的鬓发都染上了一层极薄的寒霜。 b区广场上聚集的平民们纷纷发出惊呼,他们隔着光幕都能感受到加冕现场的凛冽寒意,就算是天生冷血的血族也忍不住缩了缩手脚。但现场那些地位显赫的贵族们却一个个岿然不动地站立着,看似完全感觉不到那侵入骨髓的寒冷。 我的动作还没有结束,下一刻我便用权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并最终往地面一指,数座精致细腻的冰雕猝然拔地而起,一朵婀娜的冰花在妖娆绽放在大厅的正中央。 平民们立刻就认出那在地面上绽开的冰花正是阔丝蕾特家族的家纹染血百合,而贵族们则认出了那些惟妙惟肖冰雕的身份,一共七座冰雕每一座就是一位阔丝蕾特家族首领的塑像,除了初代的冰塑以外每一位曾经的家主都站在了如今的加冕现场,以这种特殊的形势见证新一代女王的诞生。 我在先祖的见证下继续走向王座,继而在王座前的最终阶梯处停下,作为这一任黑袍官的菲奥娜姨妈已然站在我的面前,她伸手接过塞维尔递来的织金文卷,并念响了那古老而传统的训诫词。清冷却婉转的嗓音带着优雅的音调,菲奥娜姨妈的眼神中含着少见的柔和慈爱。 训诫的最后她忽而朗声道:“塞琳娜·阔丝蕾特,汝今成为吾塞尔拉血族第七代女王,切记履行汝之职责,带领汝之子民冲破灾祸的桎梏,为吾吸血之族迎获新生!” 我转过身去,望向在场的所有血族,也同时面向光幕后的万千子民,神色庄重且目光坚定道:“以血为誓,吾定继承先祖遗志,履行王之使命!” 随着话音的落下,绚丽神圣的魔法光芒向空中汇集,随后便见一顶尊贵古朴的黑金王冠缓缓出现在空中,并由半空而至稳稳地戴在我的头上,其上镶着一颗圆润流光的红宝石,殷红的色泽好似有血液在缓缓流动。 现场的贵族们纷纷躬身行血族最崇高的礼节,包括站在我身后的黑袍官和正前方站立的四位血族亲王,他们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并齐声道:“我的陛下,愿塞尔拉在您的引领下走向繁荣。” 而此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在光幕前的平民们也纷纷向着玛克辛城堡的方向行礼,他们也同样重复了刚才贵族们所说的话—— “我的陛下,愿塞尔拉在您的引领下走向繁荣。” 他们的声音在广场上久久回荡,整齐而有力。 接受了臣民们的礼节,我坐上女王华丽的宝座,整个加冕仪式也即将到达尾声。下面,就是依照传统的降雪时间。 我启动了早就被我绘制在权杖上的魔法阵,幽蓝色的光芒在权杖顶端闪耀,位于a区、b区和c区的三个大型魔法阵也随之启动。 鹅毛般的雪花纷繁而落,漫天的大雪很快便令塞尔拉全境染上极致的白。所有血族都没有言语,只是安静地望向天空,欣赏这千年不遇的美景。满世界的纯白雪花扑簌簌地下落,孩子们的眼中也带上了新奇和纯粹的快乐。 塞尔拉,下雪了…… 飘雪万里白羽般的雪花无拘无束地飘飞着,凝结了空气朦胧了视野。血族们在原地驻足,任由软绵的白色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继而化为晶莹的冰碴。 白雪飘扬,整个塞尔拉很快就变为一番银装素裹的景象。没有朔风的影响,雪花安静且缓慢地飘零,有着柔和且宁静的美感。 雪中夹杂了我的魔力,温和的冰水魔力令这冰封雪飘的情景中少了精分刺骨冷冽却多了几分包容跟关怀,血族们在欣赏冰雪之余也感觉到一种亲切的力量,仿佛间他们听到了施术者无声的诉说—— 这里是塞尔拉,我是这里的王,这里有我最爱的臣民…… “是女王陛下,她亲自为塞尔拉降下大雪。” “对,是陛下,一定是陛下。” “我们最敬爱的王,也是我们未来的信仰。” 加冕典礼圆满落下帷幕,我也正式成为塞尔拉的第七代女王,我忽然间感觉自己成熟了,因为有了责任,因为需要担当。 一切结束之后就是全塞尔拉的狂欢,血族们以独特的方式庆祝,最近的鲜血有些供应不足。少女的鲜血兑上高档的干红,在各种聚会上搭起鲜血构成的香槟塔,现在是嗜血的狂欢夜!大家的热情如同炽烧的火焰! 在玛克辛二层的巴洛克古典露台上眺望远处绚烂的烟火,我的眼中也映出了璀璨的光彩,随着烟花此起彼伏如同繁花争艳般绽放,我的脸上浮现出温暖人心的真诚笑意,这是我的故乡塞尔拉,一个我需要终身守护的地方。 不论我的前世有怎样的身份,我永远是属于塞尔拉的血族,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我在这里感受到温情,我在这里获得亲情和友情,我在这里出生,我在这里成长。塞尔拉承载着我最美好的回忆,就算将来会在地狱常住,这里也会是我心灵的依靠和可以停泊歇息的港湾。 虚假却异常完满的冷月仍然高悬于幽蓝的天际,如水的月华以万年不变的淡雅银色照耀大地,阔丝蕾特家族的女王们也像这亘古不变月光一般,虽然看似清冷却至始至终照拂着塞尔拉的子民。 自从成年以后,我的能力有了惊人的提升,也领悟到一些新的血脉能力,再结合从伽兰之主那里得到的独特传承,我点亮了几个有趣的技能。我心中痒痒地想要试验一下我的新能力,这时之前帮我去取饮料的塞维尔和桑妮正好走上露台,我回眸冲他们笑道:“来得正好,帮我见证这奇迹的一刻吧。” 塞维尔挑眉道:“你又要玩什么?” 我哼笑一声,“等着看吧,我即将创造历史。” 在回头的瞬间,我的眼睛对上了天边的一轮满月,原本瑰丽却柔和的血眸在此刻变得猩红一片,妖异的红光自我的眼中闪烁而出竟然染红了那天边银白的圆月,一轮血月高悬天穹,极美的血腥色泽令所有血族为之心神激荡。 塞维尔和桑妮都惊诧地仰望这神奇的一幕,那轮红月完完全全地映现在他们的眼中,塞维尔正想用眼神向我表示他心中的惊讶,就见我启唇低声道:“月之封印,开启。” 玛克辛城堡周围的地面猝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剧烈的晃动令会客厅的水晶吊灯都摇晃地厉害,桑妮手上的饮料也险些泼洒而出。 桑妮惊呼道:“塞琳娜!这是怎么回事?!” 我扬唇一笑,在大地的震动下仍然站得稳稳当当,两处被封印在地下多年的景致在我发亮眼眸的注视下终于重见天日。 我的声音微微上扬,透露着内心的喜悦,“盼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让我们欢迎迷宫花园和雾霭森林的回归,时别千年,玛克辛城堡也重归完整!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大地停止晃动,庭院的夜百合却在地动的余韵下摇曳生姿,清雅的淡香芬芳扑鼻引得我闭目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就是满脸的清爽愉悦。我多年来的梦想在今天得以实现,玛克辛城堡也回到了初代时期的模样。 这预示着一段新的王室历史即将谱写,六代女王时期留下的遗憾也将一一被弥补,包括初代的遗憾也一样。 明天就将迎来新的篇章…… Chapter 87 加冕典礼结束后,我顶着路西法的催促又在塞尔拉多停留了几天,主要还是因为贪恋在故乡的闲适时光,想到离开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就忍不住想多待些时日。 玛克辛城堡的皇家训练场内,血族中三样极富盛名的超凡兵器在此刻发生在激烈的碰撞,这些兵器放到外面每一把都是令无数剑术师趋之若鹜的神兵利刃,其中那著名的血族三血刃就有两把,路易斯大公的“冥血”和死亡骑士团团长渊帝灰的“血姬”,而另一样则是长时间被人们认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旷世神剑——塞尔拉血族初代女王的双剑“离渊”。 封闭的室内训练场上,三位道极快的身影在进行禁用魔法的纯粹剑技对战,这可是说是一场血族剑术的尖端较量。绚丽高超的剑术,剑与剑的激烈碰撞,三血族都丝毫没有对同族手下留情的意思,每一下都是足以致命的刁钻杀招。 这样的交互对战持续许久,可以说是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也难以分出高下。塞维尔的直刀冥血在刀柄处松松缠绕着黑色的绷带,暗红到发黑的地狱炎灼烧在玄色刀刃上,整体都散发着强横的毁灭气息倒是和玛门的黑色巨镰十分相似。 灰的血姬是一把外表精致的骑士剑,镶银雕花的剑柄和刻印着华丽花纹的部分剑身,看上去真是华美至极。若不是那闪着寒冷金属光泽的锋利剑刃和质地坚韧的笔直剑身,你真的要以为那只是一件用于鉴赏的艺术品。血姬的特色是一旦沾血,剑身就会整体泛起一种浅淡的玫瑰红,可那平时瑰丽的红色放在战场上便是可怖的血腥之色,持剑的英俊青年也化身为收割性命的死神。 又是凌厉的一击,我挥剑劈去,被灰反手架住,看见我认真的神情他忽而笑道:“塞琳娜,一年不见你的剑术竟然又进步了,真是令我意外,我一直以为这段时间的魔法学习会令你的身体生锈。” “托你们的福。”我翻了个白眼道。同时闪身避开塞维尔从背后的偷袭,心中冷哼,竟然敢小瞧我,要知道我现在的对练可是地狱的魔王陛下,他可是使魔法剑的祖宗。 激战仍在持续—— 所以,在贺丝达刚进来就目睹了十分诡异的一幕,她瞧见我正保持着一个十分高难度的一字马,两脚劈叉似的横踏在灰和塞维尔高抬起的剑上不说,两只手中的短剑还一同劈了下去,那样子活像在地板上做基础横劈叉训练的芭蕾舞演员。 其实这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怪只怪血族眼睛捕捉景象的能力是在太强,我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也不自觉停顿了几秒,就形成了这个有些窘迫的局面。还是塞维尔和灰反应快,他们同时将我连人带剑往上一架,我便以一个后空翻轻巧落地。 黑白光影在空中飞舞闪烁并最后聚在我的两只手腕化为黑白双镯,我转身走向训练场门前好整以暇并抱胸而立的秀美女子神情尴尬道:“咳咳,贺丝达,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贺丝达不由扬眉,声音凉凉道:“什么风不重要,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进行某种古怪的仪式了?” 灰将他那精美的骑士剑‘血姬’收入鞘中,也跟着走了过来笑道:“仪式算不上,我们只是在比剑而已,刚才那一幕只是你来的时候不巧。” 可塞维尔明显没有灰那闲扯的心情,他很直接道:“即使刚才是在比剑,现在也已经结束了,说吧贺丝达,你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不过是想邀请我们的女王陛下来听一场c区的交响乐,请陛下务必赏光。” “c区的交响乐?”我有些疑惑地望了贺丝达一眼,却看见了她那有奇怪的笑容,似乎是想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结果因为功力不到家反而显得像在脸上带了一个假面具。 我心中不由好笑,“我的大预言家,你又想做什么?” 贺丝达眼中笑意更深,“不要多想哦,我只是单纯的想邀你去听音乐会而已。” 我看着她那副想学塞维尔腹黑又学不像的样子有点无奈,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不论你在计划着些什么,我同意了。” 得到我的准确答复,贺丝达脸上的笑意也变得真挚了几分,仿佛因为成功俘获了我的好奇心而松了一口气,“那明天下午我们c区夜月皇家大剧院,不见不散。” 我点头,“好,不见不散。” 本以为此时算是高于段落,灰却忽然没脸没皮地凑上来,笑得一脸不正经,“诶?就你们两个多没意思?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们一起吧。” 贺丝达美目瞪圆,“团长!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休想把事情留给我妹妹弄!” “嘁。” ~~~~ 次日我很早便来到了皇家大剧院,但却被剧院的工作人员告知演出要在三个小时后才开始,我没想到贺丝达会这么不靠谱,当时表情就冷了下来,吓得那一眼就认出我身份的工作人员僵直了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贺丝达慌慌张张从剧院里跑出来告诉我她让我早来是事出有因,我这次缓和了脸色,但还是对她的隐瞒进行了指责。 “不好意思啦,昨天真的是我忘记了,我道歉我道歉。”贺丝达一边道歉还一边嘟囔着,“话说,塞琳娜你现在身上的女王气场真的越来越强大了,有的时候都会感觉不敢直视你的眼睛,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啊。” “……”呵呵,还能被谁影响? 我随贺丝达进了剧院,然后就径直往剧院后侧的门走去,一个精致的玫瑰花园的映入我的眼帘,色彩缤纷的娇美花簇被种植在形状规则好看的花圃中。花园的中间是一条灰色石砖铺成的小路,花圃对称地分布在小路的两侧。 我和贺丝达行走在那条小路上,通过由各色玫瑰组成的绚烂花圃时连衣角都沾染上了玫瑰的芳香。我们很快地穿过这个设计精巧的欧式花园,转而进了剧院后面的一栋洛可可风格的小楼,据贺丝达说,这栋小楼是演员的休息区域,因为有的时候会有连续多场的演出他们会选择在这里进行状态调整。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血族也存在调整状态一说,明明持续多天不眠不休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先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在走上小楼第二层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个悠扬的歌声伴着钢琴的伴奏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传出,有些诡异的调子回响在整栋楼里,甜美却略显悲戚的音色浸入每一个凝听者的心田,美妙的嗓音和幽怨沉郁的音调形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矛盾感。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影照她的脸庞,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伤” “这个歌的感觉有些奇怪啊……” “艺术家的世界我们不懂,诶,你听歌词她还提到了你呢。什么长发的吸血女王……” 我和贺丝达在门口小声讨论,纠结着要不要现在敲门进去,然而不论我们是否纠结,那古怪的歌曲仍在继续——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远处横陈的雕像,断臂隐藏在一旁 前面有一处深渊,小河淙淙流淌 鲜血一样的河水,灌溉嗜血的渴望 那是女王的汤盘,盛放殷红的浓汤 她会掐断花的脖颈,问它是否哀伤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女王低声吟唱,断颈的小花躺在她的脚旁 它们喜欢阴冷的地方,隐藏在深渊枯树旁 每一个死寂的夜晚,聆听血液在地下隐秘的声响 它们喜欢诡异的咏唱和死灵的歌声一样 唱的是奢想的报复还是寥落的绝望” 听了半天,我忽然用不太确信的语气道:“我貌似听出了一种幽怨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结果得到了贺丝达莫名地支持,“你是会谱曲的钢琴家,相信自己对音乐的直觉,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相信你的判断。” 乐曲貌似进去了最后一段,我和贺丝达也就继续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生命肆意生长,暸望无尽忧伤 花朵低头歌唱,歌唱不死主张 蓝色忧郁的河流可否洗刷过往 亘古的约定可否有人坚守不忘 软弱的借口和随意的敷衍,扼杀了一朵美丽的花 那美丽在等待中枯萎变成伤变成恨变成血腥的渴望 最爱的青年啊,将要去往何方 他已经离去用我温柔又冰凉的掌 他会很幸福,因为没有了我的阻挡 我也重新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一曲终了,我却和贺丝达默默地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进去的想法,贺丝达她是因为还没有从那诡异哀怨的音乐中缓过来,而我则是单纯地陷入了思考,不断地从作曲者的角度来分析这首曲子,却一下得不出很好的结论。 里面的血族也貌似发现了门外两人的纠结,轻声笑道:“两位大人别站在门口了,请进吧。” 清亮动听的嗓音首先将我从思绪中拖拽出来,那声音如同山涧的清冽的泉水一般流淌叮咚,带着一丝凉意划过听者的心田并且带来一种难得的舒适感。 我有些讶异与这刚才歌唱时略显不同的悦耳女声,在望了身后还处于愣神状态的贺丝达一眼,不再原地驻足转而大方地推门而入,“那就打扰了。” 空旷的欧式琴房只摆放着一台纯白色的三角钢琴,钢琴前貌美的金发女郎正侧过声向我的方向望来,在看清来人之后,她那祖母绿般色泽的绿色双眸中呈现出惊讶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立即起身向我行了一个贵族对王才有的礼节,“女王陛下!” 在我微笑点头回应的同时,贺丝达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她向钢琴前的女郎打招呼,“薇薇安,好久不见。” “公爵阁下,没想到您说要带来的访客竟然是我们新上任的女王陛下,真是令我又惊又喜。”薇薇安微笑着将柔软的金发拨向耳后,侧身向我颔首道:“夜月皇家大剧院欢迎您的到来,接待您使我们的荣幸。” 成为女王之后,菲奥娜姨妈教导我,我的身份已然不同,应该学会接受子民对王的尊敬。所以我便没有同往常一样让薇薇安不要拘礼,反而欣然接受了她的客气拘谨,微笑回应,“很高兴见到你,薇薇安。” 客套完之后,我话锋立刻转向我感兴趣的话题,“其实我对刚才的乐曲有点好奇,你能介绍一下它的创作背景吗?” 薇薇安欣然点头,“这是乐团前辈在被人类渣男背叛之后写的一首歌,诉说了一下在遭遇劈腿后的哀怨心情,后来在自期自艾的演奏时被人类作曲家听了去。”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作曲家听后觉得心神震荡,当即将其判断为魔鬼的歌曲,是人类所无法谱写的宝贵旋律。幽怨的歌曲在此之后传开,就这么被人类各种以讹传讹,不知怎的就被传成了世界三大禁曲,还被冠以了《忏魂曲》这样的名字。” “……” 传说中地狱的邀请函,所谓的世界三大禁曲之一,其实这只是关于血族失恋的歌曲…… 不得不说《忏魂曲》这个名字我还真的有所耳闻,它被一些米娅那个年龄的年轻人盛传在社交网络上,虽然不知真假,但是禁曲这个噱头就足以那些中二期的少年少女大肆追捧。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又就钢琴和作曲方面聊了不少内容,贺丝达也时不时会插上几句,但她始终没有透露让我来见这位夜月皇家大剧院负责人的主要目的。眼见着时间离交响音乐会开始的越来越近,我终于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贺丝达,其中的含义分明就是‘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可没想到,我那大预言家竟然开始装傻充愣起来,一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的耍赖模样。这欠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渊帝灰那家伙,我眼角抽搐,果然和痞子待久了,不论谁都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陛下,交响乐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前往中心音乐厅吧。”薇薇安轻声提醒道。 “好……”我缓缓收回了投注在贺丝达身上目光,微笑应道。 差点被眼神杀死的贺丝达也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单纯记错时间这种事她真的是死都不敢说出来啊!! Chapter 88 我和贺丝达被安排在了音乐厅的第二层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就这场演出而言这里其实并不是最佳席位,但却是最不会被其他血族打扰到的位置。薇薇安特地将第二层右侧靠前的座位全部空了出来,就是为了能让我们安静地欣赏音乐。 音乐厅的灯光被整体调暗,乐队也开始进行开演前的调音工作,地下西装革履穿着正式的听众们也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等待指挥上场。伴着多种乐器调音时发出的那此起彼伏的乐声,我在昏暗地光线中不动声色地望了贺丝达一眼,就见她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望着那在灰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舞台,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我默默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继而转向了那舞台上的音乐家们,男士皆着西装,而女士们则是清一色的黑色长裙,柔软飘逸的布料被贴身剪裁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却又丝毫不失端庄。铜管乐器们在暖色的灯光下发出美丽的金属光泽,一旁的金色竖琴也是华丽夺目。 “终于要开始了。”贺丝达轻声自语,我的眼皮也随之微动,而后便是听众们异常热烈的掌声。 这种掌声往往伴随着指挥的登台,台上那位正向众人微笑鞠躬的燕尾服绅士是在人界都享有盛誉的优秀指挥家,现场的听众们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 当指挥家背对听众执起指挥棒,现场立刻陷入了极致地安静,我也不再纠结于贺丝达此次邀请的目的,转而放松心神准备开始和大家一样欣赏音乐。 第89章 番外 但我也没有急着去取下妈妈画像上的水滴型绿宝石,因为我也不知道nighttwins会不会承认我,让我做它们的主人。 于是我就先去休息了一下,去音乐教室弹了会儿钢琴。(音乐教室就是一个放了两架钢琴与一些其它乐器的房间,原来是音乐老师教两位小公主学习音乐的地方。)琴声悠扬宛转,带着淡淡的闲适,使烦躁的心情一下平静起来,优美的旋律在房间里轻轻环绕。 门被几个寻声而来的人&血族打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柳:“诶?是月淳啊……给晓那家伙猜对了。黑去换衣服了,我们几个听见琴声就来望望,嘿嘿~月淳,你不会不高兴我们打扰你吧?” 我边弹奏边回答:“不会,不会,我也是没事弹着好玩儿而已。” 塞维尔想下楼继续看电视就对我说:“你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 “那我也下去了。”玲笑着说。 柳想了想:“我再留一会儿嗓,挺好听的。”说着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俩,我看没事就和柳打趣道:“柳,我会弹钢琴,你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老早就知道哩,全校都知道哩~” “啊,怎么会?” “额,你忘啦?文化祭的时候你不是在校礼堂表现过的吗?当时你还饰演‘红玛利亚’的呢……你弹钢琴,b班的玛雅是架子鼓,雅兰是贝司,夏黑和萨迦是小提琴。” “我有参加吗,文化祭?我记得我那几天发高烧一直躺在家里的。” “没有,没有!但你是在表演结束后晕倒了,后一天才来的学校,那时候晓说你发了高烧,可你之前还好好的啊,我还和你说笑来着……你还承认你和黑在交往,以及晓是你表哥。” “什么??我承认我和黑在交往?!”我惊悚,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柳则很淡定的点头:“是啊~!” 我瞬间感到如遭雷劈,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会一点映象都没有!就算是烧湖涂了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呀。 柳看见我震惊得一动不动,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我:“你也会有感到惊讶的时候?还成了这种样子?至于吗……” “天……天哪!我看来是发烧到失忆了……”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淡定下来理清了思绪,问柳:“你说,我承认和他交往了?那你说是我向他表白的,还是他向我表白的?那为什么文化祭之后他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表现?我甚至觉得他比以前冷淡了,虽然还是对我笑,但总能感到一种淡淡的疏远。难道……他也失忆了?” “他应该没有失忆吧,谁向谁表白,当时我并没有问你,哎~你们这是什么状况?嗯……但是……我觉得,你就别想过去的了,忘了就忘了,顺其自然吧~!”柳建议道。 我沉思:“嗯……说的也是。”回过神来,才发现钢琴曲早已停止,原来我的思绪早已被这事牵动了……说实话,我对他是在意的。 再随意弹了一会就和柳一起去了客厅,看见塞维尔很悠闲很不注意形象地躺在我家客厅的大沙发上,撑着个头大大咧咧看电视。我一脸平静,柳却惊讶了:“这……这是……晓?这是那个平常很绅士很沉着的晓?”我点点头。柳的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o”型。 塞维尔肯定是听见了,但他不以为然,我也轻笑着说:“谁都有放松慵懒的一面,不是吗?”说着我也全然放松地扑向另一个沙发,还在上面滚了一圈,抱着靠枕很享受地蹭了两下。 柳无语了,淡淡道:“果然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 塞维尔扭头看着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又沉思了一下:“塞琳娜,异能什么,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就是两种,一个基本异能,百分之八十血族都会,另一个是只有贵族,纯血才会的特殊异能,而且每个人只会一种,和第二配饰异能的功能相反,是吧?” “对,没错,第二配饰都是攻击和防御用的,类似于武器的作用。就像我的第二配饰是‘冥血’,特殊异能说是‘治愈’。” 柳嘿嘿一笑:“我的伤就是用晓的特殊异能治好的哩~” “我记得我的特殊异能是‘控制’,半径6米的范围内,对液体、固体的控制。第二配饰……好像是个怀表,金色的怀表,应该是防御用的。黑的特殊异能是什么呀?” “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黑一个瞬间站在了沙发边,把我拉坐起来,紧挨着我坐下,柳也过来坐在了我的另一边。 “呦,耳朵真好!”塞维尔笑着说。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喊的~!”柳在一旁笑着瞟我,笑得还异常暧昧。 我轻咳一声:“咳咳~既然来了就回答问题!” “是!我的特殊异能是‘瞬间记忆’,另外爆料,玲是‘精神探知’,和‘透视’不同,可以看见远方。灰是‘迷幻’,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强烈的甚至可以令人死亡!” 柳听了不由感慨:“唉?那个绑架我的灰原来这么厉害啊~” “……其实,他也没有绑架你,当时他只是被尼尔·琼斯侵占心智而已……”我企图向柳解释,柳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管他呢~过去就过去了,多想无益!” 黑笑着回她:“你到是挺明白嘛~!” “那是那是,但是黑啊,什么是‘瞬间记忆’呢?”柳不解。 “就是瞬间记住一些东西,然后长久不会忘记。也就是俗称的‘过目不忘’。” “诶!厉害!在很多方面都很好用哩。” “其实上,我一直以为黑应该是攻击性的异能,没想到是这个,但用来记魔法的确好用。”我若有所思。 塞维尔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特殊异能如果用来研究学术的话,那一定会他人容易得多,可惜你这厮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把你的热情全部留给魔法了吗?” 黑轻轻地挑眉,笑着看着塞维尔:“万事通啊~百科全书之类的称号留给你一人就足够了,我可没这个兴趣和你抢!” “呐,月淳!你的特殊异能是‘控制’对吧,展示一下嘛~” “柳想看?!好吧……”看见柳一脸期待的眼神,我同意了。因为看着她闪烁着星光的眸子,我实在不忍心拒绝。 用眼微扫四周,看见了桌上精致的茶壶与茶杯,想到了!“看着哦~”我让茶壶轻轻浮起,往茶杯中倒上了红茶,再使茶杯飘飘悠悠地飞来,停在了柳的面前,我对柳做了“请”的动作。柳开心极了,欣然接下茶杯,细细品尝香淳淳的红茶:“哇哦~~~!太有意思了!月淳~再一次,再一次~!” 我正巧想到了nighttwins,干脆就这个机会,把绿宝石取下来吧。说实话,我也很想看看nighttwins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论nighttwins是否认同我,我都应该试试。“塞维尔,我要去取nighttwins!” “你确定要去取吗?” 我点点头。 “那好,我和黑与你同去。你去吗?陈柳?”塞维尔从沙发上坐起。 “什么?好玩吗?我去,我去!”柳举起手,激动万分。 黑站起身,随手理了理衣服,轻轻拉起我的手道:“走吧!” 他毫不停留地走向大厅,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微微有点尴尬,但也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同样冰冷的温度,心想:难道?我们真的是在交往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一句话不说而且毫不在意地拉起我的手? 而此时,黑在心中感叹,塞琳娜的手真的很软,光滑细嫩的皮肤摸上去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抬起那小手亲吻一下,嗯,喜欢这种触感…… 我的目光再次不自然地飘到了他的手上,没想到无意之中,看见了他袖中露出的一条银色手链,上面还带着一个五芒星阵。这是什么?很少看见男生戴手链,特别是像黑这种性格的,原来也没见过他佩戴,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五芒星阵吗?我还在思考,黑便停下了脚步:“到了,塞琳娜,去把它取下来吧,用‘控制’很容易。”黑用下巴指了指画像颈处的水滴形绿宝石。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只见绿宝石晃晃悠悠浮出了画像,一路缓缓向下,稳稳地落在了我的手里:“走,去爸爸的书房。”去见识见识吧,nighttwins。 假日塞尔拉nighttwins(四) 拿下墙上挂着的金边画框,将绿宝石放入水滴型的凹石槽中,边想着妈妈告诉我的开启方法,边去实际运作。 看到爸爸的书房不免触景生情。爸爸的书房里有一幅西洋棋,上面摆着未完的棋局,当时是谁与谁对弈,又为什么没有下完这局棋,原因已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当时的对弈者是不会回来继续下完这局棋,那么这局棋也永远是未完的。再也看不见妈妈对爸爸挑衅一笑,嘴里边说着那将有的结局“将军!”一切的美好和睦都已成过去。 墙体之间的磨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色泽淡雅的墙体以绿宝石为正中分向了两边,迎面看见的是一条6米长的走廊,可因为没有灯光显得十分阴暗。在人类的眼中应该是漆黑一片吧。长廊内飘来阵阵幽香,花香很快弥漫了整个书房。 “哇哦~一片黑!好诡异,好有感觉。这就是密室啊~密室!”柳激动了,兴奋了,呐喊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进去看看吧~”轻轻踏上走廊柔软的淡黄色毛地毯。 走廊两边的第一盏烛灯忽然亮了进来,蓝色的烛火轻缓地摇曳。没有停留我继续向前,随着我们脚步的深入,两旁的白蜡烛一盏盏地亮了起来,蓝色的火焰略显妖异。 走过了长廊,空间变得稍稍开阔,金色的吊灯上排满了蜡烛,燃着淡蓝的火焰。墙壁上贴着暗色偏蓝的墙纸,四角放上了四个白瓷花盆,里面种着鲜红的花朵--曼珠沙华,异香飘渺,分外妖娆,又似火又似血的地狱花。楠木桌台上的黑曜石两层剑架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刚看第一眼,我便死死地盯住了它,表情从惊讶到沉思,最后到纠结,除塞维尔外其它人好像也和我差不多,我感觉柳好像已经石化了,就在前一刻,她还眼闪星光对着那几株曼珠沙华投入得泛着花痴。 “why?”黑惊异。 “是啊……为什么?”我望着那黑曜石剑架,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塞维尔淡定得笑而不语。 “这也太诡异发吧~干嘛把手镯挂在剑架上?”柳从石化中回过神来,不觉喊出了声。 黑终于恢复正常,轻笑着说:“太令人感到纠结了~” 我无奈地摇头“虽然我知道它们原来是双剑,但是已经变成手镯了,就不要直接挂在剑架上啊!这是太懒了,还是恶趣味?” 没错,那剑架的左上角与右下角分别挂着一个纯黑手镯与一个纯白手镯,就这样随意地挂着!塞维尔此时显得别样云淡风轻,潇洒风流,淡笑着说:“要说是恶趣味,那就是初代的恶趣味吧~哈、哈!” “初代?”柳不解,“但不认怎样,好歹拿下来放放好或用手饰盒装上呀!” “确实,这样是太夸张了点。”初代的恶趣吗?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这是初代放的吗?那么多代的boss都没有将它们放好的想法吗?恶趣味了这么多代tat!!好吧……我可不想步这个后尘,这个持续了近三万年的怪现象,看来要我来打破了。 我思考了一下,问他们:“那……我去把它拿下来了哦?” 柳毫不犹豫地赞同:“去吧,太诡异了!” 塞维尔与黑交换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的相互点头,也表示赞同。我看他们都同意了,走向桌台准备将黑手镯取下。在用手触上的那一刻,我身子一软,银色的长发微微飘散,黑一个健步上前,我轻倒在他的怀里,血红的双瞳失去了焦距…… 塞维尔过来对我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果然会是这样。”黑淡淡道。 “嗯,灵魂被抽离了。”塞维尔沉声道。 柳斜眼看黑调侃道:“哎呀,黑~你还真是软玉温香抱满怀啊~” “塞琳娜很软很香但很冰。” “……” (柳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塞维尔已经将这情况提前说明过了,就我不知道啊!!) 暗,四处都是幽邃的黑色,我被无尽的暗包围着,感到沉抑。静,无比的静,却有风抚过,带着花草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声,异香缭绕。不会错,这是曼珠沙华的香气。当我恢复神志时,已经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也差不多猜到这是那只镯子的内部,而我在触碰它的那一刻,被吸了进来。我知道,我的四周是有景致的,而我所能看到的却只有这一片漆黑。微风带着夜特有的清凉,轻柔叹息中,减少了这一分沉郁。 “谁?”左前方传来一声十分淡漠的女声,银铃般动听的嗓音,却是冷漠的语气,从风的流动中,我知道那里有一个人,但我的眼前仍是一片墨色。她的淡漠与四周的暗香涌动,倒是令我心如止水。淡淡道:“selinakosit” 对面的声音没有再传来,世界再次归于一片寂静,只有轻风流动在耳畔。不觉好似感到那人身形一颤,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 “这,这是真的吗?塞琳娜大人……”她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透露出难以置信与无尽的思念。好像刚才不是我的错觉,但她听见我的名字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情感,就像是遇见了等待了千万年的人。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名字吗?大概是我和初代同名的原因吧,她的主人是初代塞琳娜·阔丝蕾特,那我的出现真要让她失望了。 我轻叹一口气:“可能你是误会了,你所说的塞琳娜应该是初代boss,而我则是10代boss塞西莉亚的小女儿,不是初代,不是你们一直等待的主人。”说完后,我突然发现我说了有违我目的的话,我好像就是为了当它们的主人才来的,额…… 回答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便向我传来,她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冷漠,变得轻柔温和:“不,您就是我们的主人,塞琳娜大人,nighttwins是自己选择主人的,而您就是我的选择,我这就去唤醒argel,看她意下如何,请您稍加等待。”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我却感到那里的人消失了。我喃喃自语:“nighttwins自己的选择吗?我看好像不是这样吧。初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血族?我和她的相似之处真的只有名字吗?圣之血也是这样,初代的blood竟于我的血液发生了共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忽然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阵小议论“诶?你说的是真的吗devil?塞琳娜大人回来了?但是大人不是很久前就去世了吗?所以我们等待了这么久,难道~~?她复活了吗?复活了吧,复活了对吧!我就知道塞琳娜大人不会丢下我们的,她一定会回来!”一个活泼的声音,听着就能感受到她的满心喜悦,这就是angel?但devil是谁?记得塞维尔好像说黑镯是叫…… “嘘--!小声一点angel。主人她并没有复活,准确的说应该是转世吧,她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虽然她仍是我们的主人,但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塞琳娜了。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告诉她以前的事,除非她问到,现在她将前世称为初代,知道了吗?” 天哪!!没想到我真的是初代的转世,太令人惊讶了!我虽曾设想过,但现实中听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angel失落地说:“这样啊……那没办法了,我们要装作不认识吗?我明白了。” devil轻叹一口气:“哎~这样就好。” 之后她们便来到了我的身边,只听devil一声默念:“散--!”四周的黑暗悄然散尽,景致变得明晰起来,我不禁倒吸一口气,这真是……!! 假日塞尔拉nighttwins(五) 轻柔凉风中带着淡淡幽香,面前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如果不是那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真得会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血红色的海洋,妖艳的红色直直蜿蜒至天边。黑色的夜空有一轮皎洁的月,银光倾洒大地,映照着无尽的花海。曼珠沙华,传说中开在通往地狱之路的彼岸花,自愿堕入暗渊地花朵,它的花语是不祥,分离,以及……悲伤的回忆。更有传说,它是魔王路西法最喜爱的花朵。曾在一本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曼珠沙华是罪孽。美丽,妖艳,尽管绝望,可它依然散发着罂粟的芬芳。 我出神地望着这片血色的花海,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这里是nighttwins的世界,却有这遍地的曼珠沙华,且看似培育精心,朵朵都是妖柔可人,妩媚婀娜,莫非初代也喜爱曼珠沙华?导致……我也如此喜爱它,每每看到都有一种深深的感思回荡在心头,都有……睹物思人的感觉?!使我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devil与angel见我出神也未打扰我,只是安静站在一旁,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笑:果然是我们的塞琳娜大人。 我轻轻回眸,向她们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比星辰还耀眼,“是devil和angel吧。我是塞琳娜·阔丝蕾特,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天,就是来和你们认识认识,顺便看看能不能成为你们的第三位主人。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我angel。”“我devil。” “以血为誓,认同您为我们的主人,塞琳娜·阔丝蕾特殿下。” 她们一脸认真地发誓着,我则轻笑着回之:“呵呵~不必这么认真,无需以主仆之心与我相处,因为你们是我的搭档,从今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多多指教哦~nighttwins。” 我笑靥如花,一席话对她俩人有很大的触动,devil失神地愣在原地,angel则已经抽泣起来。我轻轻走向她们,在她们面前停住了脚步,devil看着我眼圈发红,angel眨着她的大眼睛,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因为我不是初代。但我一把将她们抱住,在她们的耳边小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么多年,真的很抱歉。” devil紧咬下唇拼命地摇头,angel与我抱成一团放声大哭起来,“塞琳娜大人,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想我?devil瞬间一僵,angel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停止哭泣,却不料我点头笑道:“是啊,我回来了。”devil震惊地张着嘴不知所云,angel呆望着我,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紧紧抱住我哭得更凶了…… 我温和地摸摸angel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了angel,再哭眼睛就快和我一样红了!”(某悠:塞琳娜同学,你也学会了塞维尔的冷笑话了吗?)谁知一边的devil大快人心地吐槽了一句:“快别哭了,我可不想天天面对一个兔子。” angel听了这话,立即忍住,狠狠地嗅了几下鼻子,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舍地放开我,边揉着眼睛,还嘟嚷着“angel不哭,angel不想变兔子。”说实话,我现在真有一种想去蹲墙角的冲动!!天生的红瞳真对不起啊--!但仔细想想,我又是白毛,又是红瞳……还真像只兔子…… 之后,我和她俩交流感情去了,顺便知道了她们的使用方法。啊,世界完美了!而这时我的身体则尸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某悠:这是真正的“尸挺”啊) 黑正坐在我脚边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我。但实际也不算静,他一会儿摸我的脸,一会儿拨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对塞维尔说:“塞维尔,我可能要去趟地狱。” “哦,那多长时间回来?” 黑仍盯着我,玩着我的头发,但嘴上却丢下一个重级炸弹:“三个月。” 塞维尔诧异地抬头:“三个月?为什么?是不是太长了点……” 没等塞维尔说完,黑就抬起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条银链从袖中露出,五芒星也随之晃动。 “原来是这样,那三个月还不够呢,风殿下都用了一年。” “不,我三个月足够了,但要去地狱特训也好,顺便问问老师关于帛曳的事。” “老师是指……” “嗯,路西法老师。” 黑弯下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走了,塞琳娜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她,我尽量快去快回,bye~!” “代我向玛门问好,你一路小心。”话音刚落,黑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望着黑消失的地方,塞维尔自言自语:“第一配饰的封印已经开始了,没想到黑不知不觉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果然天才就是不一样啊。我还要继续努力呢。” (某悠:咳,咳,我来解释一下,相信读者们也异样费解。血族的一生会有两道封印,但很多的血族连一道都不会遇到,这是能力与血统的问题。血族的第一配饰除了钥匙的功能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封印。当血族拥有了第三配饰的时候,第一配饰将转为封印,第三配饰被用于钥匙,第二配饰仍是武器。在第一配饰变为封印之后,是不可以随意取下的,这就是黑突然戴手链的原因。 封印一般是以与原来属性相反的方式进行的,第一配饰的样子也会有所改变。黑的第一配饰原来是一条纯黑手链,上面串了一个倒五芒星,在封印的状态下,血族的任何异能与魔法降至原来的十分之一。只有在能力重新提升到原来封印前以上后,封印才会解除,一旦解封,血族的能力将会大幅度飞跃。黑同学去地狱,就是为了通过特训而解开第一封印。第二道封印是在拥有了第四配饰之后,由第三配饰转换的。在第二封印过程中,血族的任何能力将归为零,这也是对于血族来说最危险的时间段。解除第二封印一般要80年至100年的时间,不少纯血在这个过程死亡。其中我们最熟悉的就是塞琳娜的父亲,渊帝第九代首领:渊帝风。)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塞维尔熟睡在对面的沙发上,银色的短发碎碎地散落在沙发扶手上,别看他平时沉着冷静,显得很成熟,睡着了以后还挺可爱的。我侧身躺着,手支着头,安静地欣赏着美男表哥,异常可爱的睡颜。还好我不是花痴,如果是雅兰大花痴加老腐女的话,看到现在的塞维尔会不会大喊:“啊,啊啊啊~~!好萌!”然后一下扑过去抱着塞维尔狂亲呢?想到这里我不禁轻笑出声。 我坐起身,抬手看看左手腕上的黑镯与右手腕上的白镯,眼闪星光,好美的镯子o(≧v≦)o~~!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黑好像不见了……而知道他去地狱,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染血娇百合玛克辛的地下城堡(一) 疾风掠过耳畔,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随性地飞扬,塞尔拉没有什么动物,有的只是习惯于黑暗的蝙蝠与为数不多的猫头鹰。明月高挂于天际,塞尔拉又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血红的瞳在黑暗里泛着盈盈的光。我单脚而立在玛克辛城堡顶端的金色十字之上,轻眺着a区辽远的夜景。据黑离开已经一个月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挺生气的,很讨厌他的不辞而别,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他。 这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城堡里那个像图书馆一样的图书室,和像竞技场一样的训练房中度过的,目的就是恶补魔法与学习剑术,更多的还是加强对异能的熟练程度。有塞尔拉全天候家教的倾心辅导,我现在的水平也已经和同龄的纯血没什么区别啦~这算不算是有一点天分呢?自恋地想着。 铃向我告假出游了,我当然是准了。铃是玛克辛的总管又是我的贴身女仆,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远门了。现在我回来了,她才好放下心来出去走走。塞维尔回去陪菲奥娜姨妈(塞维尔的母亲),好像还说,还说……回去看看什么……莉莉??是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是谁呢?好像听说过,可还真想不起来了。现在整个城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好山,好水,好寂寞” (某悠,亲爱的,你忽略了这大城堡里的若干侍女啊!侍女们:我们好像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呢!某悠:啊哈哈,因为我没那么多精力去给你们一个个起名字……众侍女:怒!) 我轻轻向后一仰,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城堡顶端直直落下,衣袂翩飞,风滑过脸颊。我张开双臂尽情感受这一份清爽的凉。一个轻轻翻身,我消失在半空中,随后静静地落在大厅内如玉石般的地面上。仰望母亲的画像,胸口的绿宝石早已归位。我用异能使自己微微腾空,一路飘到了书库中。 在若大的图书馆中,七拐八绕飘到一个大书架旁,从中抽出了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棕色的硬书壳满布历史的痕迹,还有一些繁杂的字符魔法阵,与之前我读的咒文魔法书不同,这一本是介绍魔法阵的。我颇有兴致地打开,一张被折叠的图纸从中掉落,静静地贴在地上,弯腰拾起,打开一看,原来是玛克辛的建筑图纸。嘤嘤嘤。 Chapter 90 “你要的血袋我送来了,全是rh阳性的血,a、b、o和ab型都有。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塞维尔打开地上的纸箱,开始将血袋放入冰柜,“幸苦你了,拉尔夫。这几天我会把教师资格证给你,你想做什么老师?” 拉尔夫想了想,“体育吧,这个对我来说最轻松。” “好的,我知道了,回见。” “再见。”拉尔夫向塞维尔挥挥手,就飞快的跑没了影。 灰刚洗完澡就看见拉尔夫飞奔而去,不由感叹:“哇,不愧是狼族,跑得真快。” 塞维尔看灰洗完了,怎么也不会让他闲着,就朝他喊:“灰来帮忙,血袋太多了,忙不过来!” 灰立刻如幻影般移动到冷柜旁,帮塞维尔将血袋分类摆放,还嚷嚷道:“a型归我了” 塞维尔也不反对,“好啊,我喜欢o型。我记得塞琳娜好像喜欢b型。” 灰蹙眉,“那ab型岂不是‘卖’不出去了?” “没事,拉尔夫本来就没弄几袋ab型的。而且,我也能喝,不会浪费。” 灰看了看时间道:“去叫塞琳娜来吃晚饭吧,那几个女孩已经自己动手了。” ——————————————————————————————————————————————— 从塞维尔手上拿到血袋的时候我有一些迟疑,医院的血袋和‘ab’的包装有一定区别,很好判断出但不是一般的‘ab’而是血库中冷冻的人类血液。于是我疑惑地望向塞维尔。他的回答是我始料未及的,“从今天开始每天喝这个,以防在以后的日子里,你看到大量人血后会忍不住扑上去。” “你是说我以后都要和这个吗?”每次都有去血库偷,岂不是很麻烦。 “我也不是说永远,这只是为了让你习惯,半年就够了。而且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血型。”说着他扔给我一个血袋,“这是b型血,和你在塞尔拉喜欢喝的b型相似血(ab)味道是一样的,而且这个更有营养。你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喝这个。” 我颇为无语地接过血袋,与两个同族共进晚餐。啊…味道真的一样。诶?这种好像还甜一点o(≧v≦)o!于是,我很快适应了喝人血。(某悠无力吐槽,你还是不是血族啊啊啊!) —————————————————又是一道分割线————————————————————— 等我醒来时,发现夏黑和玛雅已经醒了,雅兰仍然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睡得死沉。现在才是凌晨五点,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根据塞维尔的吩咐,我们只好爬起来。 早饭是塞维尔递来的一个血袋,晨练是……展示我那个只能在半径5米施展的异能(挫死了,没办法)、对双剑的使用与一定量的魔法。好吧,我知道塞维尔为什么要那么早把我们喊起来了,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异能和魔法在白天都会大打折扣,异能什么的只能用半径2米,魔力也降到三分之一,剑术我本来就是个而半吊子啊!越想越悲催,女主无敌在哪里? 肖箫投给我一个‘还凑乎’的眼神,随后有道:“你的剑术虽然一般,但是异能在实战中会很好用,特别是借刀杀人。” 微微黑线,“我,我会考虑使用的……” 塞维尔轻笑,“如果她的剑术好,我就不要麻烦你来指导了。”他有对我说,“塞琳娜,你别灰心,一个暑假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魔法方面,桑妮的是告于段落后,再去地狱修习就好了。你现在只有70岁,离成年还早着呢。” 雅兰惊悚了,“七,七十岁??” 我表情抽搐,“淡定!血族200岁才成年,70岁才到开始接受教育的年龄,还是小孩。” 塞维尔来岔开了这个诡异的话题,“好了,不讨论这个了。雅兰,展示一下你的魔法吧。” “嗯,那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从最厉害的开始展示吧。”雅兰拿出棒棒糖魔棒,开始念咒语,却被卡姗德拉制止了。她轻呵一声:“雅兰!别用那魔法,你想伤了自己吗?” 她微微蹙眉,有对塞维尔道:“路易斯阁下,雅兰是主修预言与草药的魔女,用大型的攻击魔法只会好干她的魔力,伤害他的身体,你们最好不要把她算在主要战斗力里!”她的声音冷然,好像有点愠怒。 雅兰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卡姗德拉,我没事的。” 这时我开口道:“雅兰,你不要勉强自己。” 塞维尔道:“这件事卡姗德拉说得很及时,是我欠考虑了。实际上雅兰不用大型魔法也没关系,这次合宿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分工合理。” “可是……” “没有可是雅兰,我也修习过魔女的魔法,知道使用大型攻击性魔法,施法者身体的沉重负荷。”我有我的坚持,对她的想法有些不赞同。 “哎~好吧,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但是,我在为你们设防御魔法时,你们可不许拒绝。”听到雅兰的妥协,卡姗德拉的表情也微微舒缓。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轻笑,有个关心自己的师傅还真不错,雅兰也真是好运气。 于是乎——雅兰就被分在了后勤这一块。实际上也不一定算后勤啦,无非就是占占卜、弄弄要、做做防御(结界)什么的。 玛雅这个人,一项做事爽利。所以,轮到她展示的时候,她选择了一种简单而已粗暴的方法——用武器,将我们面前的一棵大树粉碎。仅在10秒之内,那棵粗壮的树木就只剩木屑了。我的小心脏抽搐了一下,塞维尔满意点头,肖箫的眼中也显露出一份欣赏。(果然受过地狱教育的人都偏向野蛮吗?!) 只剩夏黑了……我将目光投向塞维尔和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如我所原,灰很快便打破了沉默。 “夏黑,这项方案我和塞维尔都认同,但我还是要过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哼哼~虽然,你也没有选择余地。” 夏黑有些惴惴,她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那就好。我和塞维尔是这样计划的,我们先将你体内的两个灵魂融合,在强行分裂,为你塑造真正的双重人格。但我会将你放在主要位置,再扭曲一下你另一个人格的记忆与性格,你的工作就是学会控制她然后和她弄好关系。这样就有了基础的自保能力,在需要战斗再把她放出来就好了。”灰淡然地说着。 “你的意思是,这样做的话,在我这个人格控制这个身体的时候,我会有一定的能力?” 塞维尔接茬,“是的,虽然不多,但自保是没问题的。可真正的战力是你的第二重人格,她毕竟有很强的死灵法力和招鬼能力。” 雅兰道:“我不觉得,融合再分裂是什么好主意。她现在就等于是一个人控制这个身体,你却要让她和另一个人格平分,这不是很不划算!” “如果不这么做,她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一点能力。”灰道。 玛雅反驳,“夏黑为什么一定要能力?难得她没有能力就不是夏黑了?死神之女是死神亲自封印的,她保持现状,不论是她的父母还是同伴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是现在,我们正是需要战力的时候……”塞维尔对几人的咄咄逼人有些无奈。 雅兰和玛雅沉默了。 我有一点不满的蹙眉,“塞维尔,你知道的,帛曳是冲着我来的。桑妮的事也是我们血族内部的事情,夏黑只是来帮忙的,我们不应该为了战力就……这样是很自私的。” “塞琳娜你还没有意识到吗?虽然桑妮被帛曳所控制,但是在其他血族的眼中你们两位只是在竞争首领之位。最终决战时我和灰都是不可以出手,因为竞争要讲究公平。说白了,这是一场属于你们姐妹的斗争,别人是不允许插手的。所以,我只能请她们来帮你。而且,我和灰提出这个方案是为了夏黑好。” 沉默了一会儿的夏黑突然开口道:“是的,塞琳娜,塞维尔是为我好,我知道的。那体内的那个真正夏黑的灵魂,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所以……塞维尔,我同样你们的方案!而且,我霸占她的身体本属不该,这么做也让我心里好受些。” “夏黑……”雅兰轻唤一声。 卡姗德拉摸摸雅兰的脑袋,对她道:“我也觉得,那是为她好。”说着,她深深地看了灰一眼,“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位渊帝先生应该是处理灵魂方面的专家,你可以放心了,雅兰。” 灰微笑道:“是这样不错,不过我更擅长精神方面的。” “灵魂融合什么时候开始?”夏黑问道。 灰微微眯眼,“就是现在。” Chapter 91 “下雨了……”塞维尔看了看身边的玻璃幕墙,上面正挂满了水珠。 黑朝外望了望,轻轻地点点头,“塞维尔,我还是不放心塞琳娜,要不,你去看看?” “诶,你不放心,为什么要让我去?”塞维尔坏笑着斜视黑。 “切,塞尔拉谁不知道你路伊斯大公爵最会讨女孩子开心?”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啊,你不要等了,快去吧路伊斯公爵,我就尾随在你后面,哈哈!” “是,黑亲王!” 就这样黑尾随着塞维尔来到我的房间门前。他看了看塞维尔,又看了看关着的门。塞维尔点了点头,抬手去敲门。“咚咚咚”“塞琳娜,你怎么样啊?”“咚咚咚”“塞琳娜,开门啊。”“咚咚咚”“塞琳娜,别伤心了。开门让我进去和你好好聊聊这些年发生的事。”“咚咚咚”“塞琳娜……”塞维尔皱着眉看看黑。 黑心里一紧走到门前,“咚咚咚”“塞琳娜,是我,开门。”“咚咚咚”“塞琳娜,塞琳娜”黑的声音变得急促。 “喂,这可不妙啊!黑,用魔法把锁打开吧!” “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把手轻轻放在门把上,一道蓝光闪过,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阵冷风吹过,黑睁大了眼睛,吃惊得僵在了原地。风吹起了他黑色的短发:“塞……塞琳娜!” “怎么了,黑?”塞维尔冲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窗户大开着,窗帘随风飘荡,房间里空无一人,地面被雨水打湿了,还留下了几个带水的脚印。 “我感觉到了,是那家伙的气息。”黑望着窗外,眼神冰冷而恐怖,“灰……这次我一定杀了你!” “是他?” “不错,走吧,塞维尔,去找回塞琳娜,用你的车。” 塞维尔叹了一口气:“哎~就知道!” 塞维尔站在院子里,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大蝙蝠从天而降,变成了一辆黑色轿车。“上车吧!”黑看看塞维尔,毫不客气的坐进了副驾驶座。轿车就如黑色的箭一般穿了出去。 “那么,我们去哪儿找呢?”“诶,不知道……”两人面面相觑,无语了…… “格,格雷……”他在说什么呀?和我一起走吧!什么意思。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这种表情,可能情况不妙啊。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却一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一下将我打横抱起,跳出了窗外。“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再动你就要掉不来了哦!”他低下头对我一笑,抱着我消失在别墅的庭院里。 不知为何,我莫名想起了和塞维尔的一段对话。“塞维尔,皇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啊?” “皇协……说白了就是个元老院一样的组织,共有七个长老管理着,他们来自各个纯血家族,也有的是公爵。哦,对了,黑的父亲就是七个长老之一。” “啊,是这样啊,那也就是说皇协掌管了塞尔拉的政治,而亲王是没有实权的,对吗?” “实际上也不完全是,亲王们都以家族为一个整体来分别管理塞尔拉。阔丝蕾特是政治,渊帝是军事,浮丘管理b区,也就是商业和娱乐,拉米雷兹管理c区,科技创新方面。” “阔丝蕾特是政治我知道,渊帝家族竟然是军事!” “嗯,他们手上是有军权的,同时负责塞尔拉的安全问题。” “想什么呢?”一抬头便对上了格雷带笑的眸子。 “没什么!”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他扬了扬眉,跳进了一扇窗户:“到了!”他将我放下。我就赤脚站在了地砖上,全身的衣服被雨水所浸湿了,不停地滴着水。格雷拿来一条雪白的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帮我擦了擦头发,又将我打横抱起:“想起来了,你是会生病的,别赤脚站在地砖上,凉……我来抱你!”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发现格雷看着我一脸坏笑,我警觉地问:“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被我看光了!” 我耳根发热,一下子捂住胸口,羞愤地对他说:“不许看!” “嘿嘿,去洗个澡吧!”他抱着我走出了那间房间。 这是一间大型别墅的内部,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死骑本部了吧。从房间走出来向前走一点就可以看见木制的栏杆扶手,从栏杆向下看出,就可以直接看见大厅。这里是三楼,往上还有两层。抬头看见一个金色华丽的欧式大吊灯,地面上则铺满了柔软的米色长毛地毯。但我现在被格雷抱着,无法体会走在上面的感觉,一定是绒绒的软软的。墙壁上都是和谐的乳白色,门框和栏杆都是深棕色的,和玛克辛(阔丝蕾特的城堡)的淡色调相比,这里到是十分适合居住的暖色调,有一种温馨和睦的感觉,和死骑一身黑的死亡气息完全搭不上关系,看来死骑也并不是那种性质的组织啊! 两个看上去十□□岁的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看到格雷就高兴地跑了过来,到了他面前行了一个鞠躬礼:“白骑大人,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格雷低下头对我微微一笑,又抬头对她们说:“哼哼,因为该办的事办完了。 她们看着我一脸恍然大悟:“哦,这就是塞琳娜殿下吧。”左边的女孩说。 “啊!真的是诶!果然好可爱。”右边的女孩说。 我看这她们无奈地笑了笑。谁知两人同时惊讶又激动地大喊:“啊!笑了耶!好萌~~” 格雷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们:“哦,对!帮我办件事!” “有什么吩咐,白骑大人?” “带塞琳娜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说着他将我放下来,“等会儿把她带到我的房间来。” 两个女孩儿相视一笑:“是,白骑大人,请随我们来,塞琳娜殿下!”两人一个人拉我一只手,向她们过来的方向走去,而格雷轻轻一笑,转身走开了。 四十分钟后----- 我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打着黑色领带,一条黑色百折短裙,足蹬一双黑色短靴,如果外加一件长袖披风的话就是死骑的女士制服了,可我是不会穿的tat!两个女孩带着我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前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们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塞琳娜殿下,请进去吧。拜拜~”我看着面前的那扇门一脸复杂,格雷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呀?也没想到要敲门就把门打开了,房间里的景象使我惊讶地站在了原地。这里……分明就是梦中格雷所呆的那间房间嘛! 格雷正坐在床上,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塞琳娜,愣什么呢?快进来啊~~!” 我没有再多想什么,就进去带上了门,转过身就对他说:“格雷,为什么突然把我带到这来?” “哦?”他看着我扬了扬眉,嘴角也微微上扬,“这还用问吗?”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为什么?”我追问。 他勾起我的下巴,把脸贴得很近,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不免有一些紧张,“我,就是带你玩玩,怎么?不开心?” 我一个闪身站在了床边,逃离了他的控制:“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只是在问原因!” 他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哦呀~够快呀!但你是瞬间转移过来的呢,还是走过来的呢?”他站在离我3米远的房间门口,脸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笑。 “走过来?”我有一丝诧异。 “是啊,我就是走过来的。”他的声音蓦然在我身后响起,我警觉得转身,他正悠闲得坐在床上。他抓起我的右手,一把将我拉入怀里,我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他就顺势向下一仰,倒在了床上,我则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我正想骂他,他却一脸抱怨地说我:“塞琳娜,你这是推倒哦~” 我气急败坏对他喊:“不是你拉我的嘛!” “我只是轻轻一拉,谁知你整个人都倒过来了,想吃我豆腐是不是?”边说还捏了捏我的脸。 “你!老实交待!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 “哼哼~好吧。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的脸正贴在他的胸膛,而且真的没有感觉到心跳。“你能感觉到我的体温吗?”我的脸颊感到了丝丝凉意中,好像是贴在一块大理石上,我老实回答:“感觉不到你的心跳,体温也为零度。” 他动了动准备坐起,我感觉好像会滑下来,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突然抱这么紧干嘛?你调戏我,不要这样吗~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哦~小可爱!” 我懒得理他,“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