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相爱:老公,请接招》 第一章 永远的平行线 啾啁啁啾啾。 几声悦耳的鸟鸣伴随着清晨的霞光钻入了卧室。窗边的白纱随着风儿摇摆,偶尔忽的飞起来,又忽的紧紧贴在白色的方格窗棂上。飘起的窗纱不经意地扫弄到熟睡中的蔓茵那薄薄的耳廓上,柔柔的,痒痒的,把她从睡梦中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双腿盘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便拿起床边矮柜上的发卡,三下两下将亚麻色的头发绑了一个松散的丸子在头顶,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向了洗漱室。 哗。 又是一个跟往常一样的清晨。 蔓茵对面的卧室里,郝伯雍还在睡着,拉的密实的窗帘透不进一丝明媚的光线。他向右侧躺着,蜷缩的左腿压着笔直的右腿,上身白色的宽松t恤已经随着整晚的辗转被蹂躏的变了形,刚毅的脸庞压在胳膊上,薄薄的嘴唇里偶尔发出几句鼾声。只是这一切蔓茵从未看到过。 她从不踏进他的房间,他也不主动和她搭讪;他起床时,她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饭,然后去后面的小花园里跑步了;他吃完出门后,她才大汗淋漓的跑进来,冲凉,吃早点,浇浇院子里的花,化妆,穿衣,然后开车上班。 他们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对方的那条永远的平行线。 林蔓茵29岁,郝伯雍31岁,二人结婚两年了。他们不是恋爱结婚,也不是企业家族常见的商业联姻。他们家庭结构健全,也自小在父母的宠爱中成长,上学、毕业、结婚,至今并未走过什么弯路。蔓茵的爸爸林元堂和郝伯雍的父亲郝尚文同是城某知名大学的文学院教授,妈妈王如嫣和伯庸的母亲于竹年则是美术学院的教授。 四人从大学时期则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一同工作,组建家庭,孕育子女。与正读大学的小妹林丛苒的活泼开朗、娇憨可爱不同,林蔓茵外表清爽干练,内心单纯柔软,有着善良懂事的长女特性,却又不乏父母娇宠出的小女孩儿的一面。美术学院毕业后,林蔓茵遵父母之命,与从日本留学归来的郝伯雍结婚。 郝伯雍不是林蔓茵喜欢的类型,在她看来,他刚毅严谨的外表下更让人觉得木讷、被动、一板一眼。与丈夫相比,他更像是父亲,纵容你、顺从你,顺其自然,从不主动打破这种尴尬的关系。 林蔓茵也不是郝伯雍喜欢的类型,在日本留学的三年,他看惯了日本女性温顺、柔弱、以家庭和丈夫为天的生活。而不是林蔓茵这般地清爽利落,热爱运动,不娇娇滴滴、小鸟依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混合了蓬勃朝气与成熟女性的健康自然美。在他看来,她更像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好同事,而不是那个可以靠在他的肩头浅笑低吟的温柔女子。 他不懂她内心的柔软与热烈,她又何曾懂他沉稳外表下的果敢与疯狂? 他们在观念上唯一契合的一点就是——不对,总之就是不对,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只是,从小到大,他们又何曾反抗过父母一次呢?! 第二章 我都快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了 收拾停当的林蔓茵开着一辆红色的车子出了门。收音机里女主播读着美丽的诗句,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当阳光照耀大地,我思念着你。 当月亮的影子慢慢爬上,我思念着你。 当灰尘落到远方的路上,我能看见你。 在深夜碰见的老头身上,我也能找到你的身影。 当水浪暴躁的碰撞时,我听见你的声音。 在所有都入睡的安静的树林中,我听见你的声音。 即使在远方,我也在你身边,你也在我身边。 太阳下山星星闪耀,啊!如果你在我身边。 这是歌德的爱人的近旁,是林蔓茵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的诗句。她也曾幻想过在自己的婚礼上能和爱人为彼此读这首诗的画面,可自从和郝伯雍谈婚论嫁甚至结婚以来,这些曾经美好的幻想都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想到这里,林蔓茵若有所失。 噌。 红色的车子停在了城郊山区的一处老厂房门口,林蔓茵拿好手包下车,她穿一袭鹅黄色的一字肩短裙,蓬蓬的裙摆下露出两条隐约可以勾勒出肌肉形状的结实修长的腿,白皙的脚踝下是一双白色尖头的高跟鞋,简单、明亮、结实却又轻盈,浑身散发着一股三十岁女人独有的轻熟美。 她哒哒哒的跑到铁门处,看着右侧墙壁的木板上从上至下刻着“浅草闲花绿色居住空间”十个大字,“哧”的笑出了声。这是她和男闺蜜肖蓝正在计划实施的一个项目,用花、画、手工艺、绿色蔬果、民宿为当代社会人建造一个城市以外的“生活乌托邦”。她和郝伯雍的生活虽平静独立,有时却也让她压抑无比,她也同样需要这样一个置身自然,开放自由的场所,来驱散心中那总是隐隐存在的雾霾。 “嘿,林儿!”只见一个带着黑框圆镜、扎着马尾的肖蓝在远处冲她招手,这就是蔓茵的男闺蜜肖蓝,二人高中起便是同学,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来看看这个计划书怎么样。” 林蔓茵三步两步跑到跟前,“‘让生活回归它原本的样子’,嗯,这个思路不错。近几天,花园布置、种植,画家签约,手工艺品挖掘和工人都应该到位了吧?” “是的,这两天的事儿!” “尽快吧,趁着春时未到。我可还打算着今年还能看到满架的蔷薇花呢。”蔓茵打趣道。 “没问题,”肖蓝说,“只是这几天施工这边儿够忙的,你也得过来盯着。” “当然可以,这就是我的生活重心呀,哈哈。” 肖蓝看着哈哈笑着的林蔓茵,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和他还那样?” “哈哈,这辈子估计也这样了,”林蔓茵强颜欢笑道,“不过也挺好的,相安无事,互不牵扯,我们这种婚姻在这世界上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肖蓝疼在心里,叹一口气,然后笑着打量了一眼林蔓茵,低声说:“要不我给你创造个机会,色诱一下吧?” “诱谁?那个木头人?我都快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了。” 肖蓝再次沉默,抚了抚头顶的头发,冷冷的说:“如果实在融不到一块儿,干脆分开吧,对谁都好。” “嗯。”说完,蔓茵又翻起了手边的计划书。 传媒大厦的27层,郝伯雍刚刚开完每天上午的例会。他摘下银边的眼镜,捏了捏发红的鼻根。手底下三本期刊即将截稿,还有几个一线艺术家的画集正在商讨设计风格事宜,作为出版集团的设计总监,期刊的后期设计编排以及新书的设计风格确立都至关重要。大略翻了一下桌上助理交上来的各部门工作进度和设计方案,他便站起身走到了窗口。 他平静的俯视着这座小城,高楼林立,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从高处俯视这些经经纬纬的马路和行人,一切仿佛都被自己锁定在视线里,一切似乎也被自己掌握在手中。他轻叹一口气,仿佛怅然若失,似乎有些事物有些人却总也进入不到自己的视线里,更别再提掌握在手心里了。 他收回视线,转身看着桌上的一排文件,突然烦躁了起来。 “魏助理,除了这些文件,今天我还有什么其他安排?”郝伯雍叫来了门口的助理小魏。小魏是郝伯雍到公司后一直用心栽培的得力助手,他是个年轻向上的鬼机灵。为了更好的辅佐总监,他对上层的私生活和各种女人问题做了颇多研究,可是这项特长好像在这位年轻的总监身上用不上。 他翻着手边的日程表对答到:“总监,受本次合作的艺术家王汐之邀,晚上7点在b艺术区的婓美术馆有个艺术沙龙活动。” “好的,你下去吧。” “是,总监。您整理好着装,傍晚六点三十分我过来接您。”说完,小魏推开门出去。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是五点钟,郝伯雍靠着椅背眯眼休息了会儿,冲凉后他穿了件灰色的tombro恤,黑色九分休闲裤,白色休闲鞋,一向被发胶固定在额头上的短发也仅仅是吹干,自然的垂下。 “呃,总监,这样是不是不够正式?”小魏呆立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艺术家们应该比谁都推崇自由随性的,出发吧。” 第三章 难得的偶遇 郝伯雍的车子驶入了b艺术区时,远处红毯上不时传来寒暄欢笑之声,看来婓美术馆的活动已经拉开了帷幕。“诶,总监,蔓茵小姐好像也过来了哎!”开车的小魏瞧着愈来愈明晰的蔓茵说道。 “是吗?”郝伯雍平静的声音打脑后传来。 “是的。”郝伯雍听到小魏愈加确定的语气,就直起上身瞧向了车前方。东道主王汐正牵着林蔓茵的手大步走向美术馆内,后面跟着的是肖蓝,三人有说有笑,甚是亲昵。王汐和蔓茵同是美术院校学生,二人当时同属一个系,只是毕业后王汐成为了职业画家。婚礼时,郝伯雍同王汐见过一次,再见面就是最近的书籍合作了。而那个扎着马尾,扮相古怪的肖蓝,他可是见了有几次了。 郝伯雍下了车,往美术馆内走去。王汐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郝总监,欢迎,你怎么没同蔓茵一起来呢?” “我从公司过来的,谢谢您的邀请,王小姐。”郝伯雍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诧异,率先解释道。 王汐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说:“正好今晚咱们详细聊聊书籍的设计细节。” “我正有此意。”说着,郝伯雍就点头示意走了进去。 鲜花、油画、晚餐、红酒,嘉宾们已经开始觥筹交错,举着酒杯同熟识的人交谈。 郝伯雍182的身高,沉稳的气质配上一身随意的穿着,更显出众。他从入口的吧台上拿了一杯红酒,跨步向里走去。他视线里十米远的地方,林蔓茵正同刚结识的肖蓝的朋友热烈攀谈,偶尔低头啜一口手中的红酒,优雅又俏皮。 郝伯雍边走边打量这位许久未曾谋面的妻子:她好像比上次母亲生日宴会时更漂亮了,白皙光滑的皮肤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润之气,这让他想起一个词语“面若桃花”。林蔓茵不是当下流行的那种皮包骨的苗条女人,她从颈部到脚踝这一条流畅又结实的线条,向人们诠释着新时代女性的健康美和力量美。 对,她是喜欢健身和运动的。偶尔公司通宵加班后他清晨归来,不是没见过她绑着马尾,穿着紧致的健身服晨跑的背影,只是这个背影让他觉得十分遥远,在他看来,这种有节奏的早起、运动、吃饭、上班的林蔓茵,过于自持和独立,她仿佛是一株绿色的马蹄莲,骄傲、冷冽,不需要任何人进驻到她那有节奏、有秩序的世界里。 “嘿,郝总监!”和林蔓茵站在一起的王汐招呼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爱人在这里呢,怎么不过来?”王汐打趣道。 “你来啦?”郝伯雍走向林蔓茵,佯装亲昵的说道。 “是的,我和肖蓝一起过来的”。林蔓茵微笑着回道。 她的这种微笑,他懂。就像结婚第一年的新年家庭聚会时,她带着这个微笑周旋,也是上次母亲于竹年62岁生日宴会时,她也是这般微笑着对待他,对待所有人。 凡是两人有交集的场合,她总是这样微笑着。 郝伯雍低头呷了一口手中的酒,甘甜里透着一股子苦涩,他略有点烦躁的皱起了眉。林蔓茵见状,悄悄的转身离开这尴尬的空间,去找身后的肖蓝了。 结束又一轮攀谈的王汐热情的示意郝伯雍来到蔓茵所在的餐区,“郝总监,尝尝我们准备的几道简单冷餐吧,这个培根芦笋卷应该还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蔓茵的好手艺。”说完,王汐率先尝了起来。 郝伯雍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她还有一手好厨艺。他不是没吃过她做的餐食,但是好像仅限于牛奶、果酱吐司、番茄三明治。偶尔周末清晨她有闲暇时光,或者她会熬一碗粥,拌两碟小菜放在餐桌上。结婚两年,除了家庭聚会,他们见面的次数有限,他也真的一次还没吃过她做的正餐。想到这里,郝伯雍再次苦涩的笑了。 “嗯林儿,这道香煎银鳕鱼没有你做的入味儿,你尝尝。” “嘿嘿,那是。” 肖蓝和林蔓茵呜呜哝哝的声音从右方传来,低头呷酒的郝伯雍不觉地咬紧了牙关。 第四章 苦涩的回忆 本以为这种互相沉默甚至互相避而不见的婚姻会相安无事,今日置身其中,才忽然感觉到其中痛楚,郝伯雍心情很是复杂。 他和王汐深入探讨了书籍的设计细节后,便在王汐的打趣之下,伪装成十分亲密的样子携林蔓茵离开。林蔓茵非常配合,因为除了肖蓝,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真相。她不是虚荣,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不完美。 她这三十年走的太顺,也得到了很多,拥有了很多,这些都是那双可爱可亲的父母所给予的。作为家中长女,她又何必为了一份爱去违抗父母的意愿,从而让他们伤心呢?况且在父母的眼里,郝伯雍是最佳女婿人选的所在。他长相高大刚毅,性格静谧内敛,做事认真谨慎,又是日本留学归来的优秀人才。除了不能给他一份爱人的情感外,他几乎毫无瑕疵。也许,一切本来都是完美的,除了他的心和她的心。 进门,换鞋,放下手包,二人便又各自走回了自己房间。脱下裙子,换上睡衣,林蔓茵推开门走进了洗漱室。 哗。 郝伯雍在房间里听到外面洗漱室的这一声淋浴声后,宴会上所有的雾霾似乎瞬间又都消散了。二人那起了点儿涟漪的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样挺好,这样挺好。”郝伯雍呆呆地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一天的应酬和心理波动太多,他没关房门,穿着睡衣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恍惚间他又梦到了两年前他们的新婚之夜。 “蔓茵,今天累坏了吧,我们早点洗漱休息。”从婚宴酒店回来后,郝伯雍一边解着腕上的衬衣扣子一边说道。 “还可以吧,我先去洗,你快换衣服吧。”林蔓茵说道。28岁,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女孩子了。新婚之夜她自然懂得已经结为夫妻的他们要如何度过,只是她似乎还未从这个父母一手操办的婚礼中清醒过来。我们会拥抱吗?会接吻吗?会做所有夫妻都要做的事吗?可是我们好像什么都不熟悉呢?就要与这样的一个近乎陌生的人裸裎相对吗? 她幻想过一万次初夜,只是对象从未想过是这个人。她慌乱的走向了洗漱间。 听到哗哗的水声自隔壁隐隐传来,只脱了外套的郝伯雍重重的坐在了床上。虽然他和林蔓茵家是父辈交好,但这也仅限于父母那辈,小时跟着父母一同聚餐过节日也只是偶尔的几次,并不熟稔。后来二人又忙于求学,更是没有任何交集了。 留学回国,两家父母商议并知会他们后,他们也见面商议并随父母一同筹备婚礼,对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令人讨厌,也许时间久了有爱也说不定。二人洗漱完毕后,躺在了房间大床上,郝伯雍听着身边林蔓茵慌乱的心跳声,渐渐逼近了她。他默默地亲吻了她的额头、鼻子、脸颊,正打算转向她雪白的颈子时,他温情的看向她,却意外看到了那滑下脸颊的泪珠。 瞬间,他呆住了,也许她还没做好准备,还没想好将自己交付于这场无爱情基础的婚姻。而自己就这样渐渐逼近一个还不情愿的人,像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便起了身,拿起了自己的衣物,温和的说:“蔓茵,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分开睡吧,直到你做好准备。”惊魂未定的林蔓茵突然听到这句话,就静静的闭上了眼,她想她的眼泪他并没有读懂,她慌张而不是拒绝,是恐惧,是无助,是需要他的热切抚慰,而不是他的敬而远之和分居。 就这样,两年来,两个人犹如邻居,很少碰面,更互不干涉,若是节日聚会,二人便共同赴宴,在父母面前扮演一出和谐、恩爱且相敬如宾的戏码,而一旦回到他们的宅子里,二人又冷若冰霜起来。 “如果还能回到新婚夜,我绝对不会提出分居,我只装作看不见他的眼泪,亲吻她,爱抚她,占有她,也许不但不会有今日的尴尬,也许反而会像父辈、祖父辈一样,拥有那种传统、绵长、稳固,且掺杂了亲情与爱情的婚姻,一同经营家庭,养育子女,直到沉沉老去。如果再有一次,我绝不放手。”郝伯雍在睡梦中喃喃念到。 第五章 两年来的初吻 “伯雍”,“喂”!“郝伯雍,你醒醒!”这是林蔓茵的声音吗?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她那急促而害怕的声音。 “郝伯雍,你怎么了?快醒醒!”林蔓茵似乎急的快要哭出来。 随后又传来了林蔓茵打急救电话的声音——“急救中心吗?你好,我这里是山顶道一号,我丈夫昏迷过去了,请抓紧派医生过来。对!就是盘旋路上来,对,请抓紧时间。” 丈夫吗?刚刚似乎林蔓茵用了“丈夫”这个词语,原来她还是认可我的,郝伯雍突然好振奋,好开心,好想站起来亲亲她那说出这个词的红唇。郝伯雍紧皱着眉头,脚、手似乎都麻嗖嗖的,啊,后背和脖颈好疼,自己似乎睡了好久,浑身像块硬邦邦的木头。 “啊”郝伯雍动了一下脖颈,然后疼的喊出了声。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然后便看到脸上方那张急的通红的小脸。 “呀!郝伯雍,你到底怎么着了你?!一动不动,吓死人了!”林蔓茵气的手舞足蹈的喊道,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砸在了郝伯雍眼睛上。 郝伯雍还沉迷于昨晚的梦境里,刚清醒又看到了生气且冲他大喊的这个不一样的林蔓茵,她喊他,担心他,叫了救护车,并且还潜意识的称她为丈夫,她还为了他流眼泪,一瞬间,郝伯雍感动到了,他忽的从沙发上坐起,狠狠的吻向了她那正翕动着的唇。 新一波眼泪还在林蔓茵的眼睛里打转转,他这一记猛吻,把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全部震了出来,砸向了他的眼角、鼻梁、脸颊、下颌。啪嗒啪嗒的眼泪砸向自己,郝伯雍似乎又有点像新婚夜那样退缩了,但是他仿佛又想起自己心底的声音——假装看不见她的眼泪,绝不放手。这次他再也不想因为她的眼泪而误导自己了。 这一吻吻的林蔓茵懵掉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喊叫,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他的房间里,救护中心的人抬着担架拿着急救设备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郝伯雍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使劲挺起上身,一手撅住她的下巴把他拉向自己,在她的唇上强取豪夺的场景。 “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谁昏倒了?谁叫的紧急救护?”跑在前面的一位带着眼镜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小声问道。 闻声,郝伯雍屏住心底的狂潮,从她的唇边不舍的挪出来一寸,鼻尖抵着她的脸颊,然后镇静的回道:“麻烦你们跑一趟了,问题都解决了,请回吧!”说完不顾医护人员哗啦啦后退的脚步声,他又一次轻轻含住了她的唇瓣。 “唔那个郝伯雍,你是不是疯了?”渐渐恢复意识的林蔓茵使劲儿摆脱了他的挟制。说完,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刺痛的嘴唇,然后转身要走。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热吻是什么,她只是害怕和他独处,害怕尴尬。 “不要走!”郝伯雍大喝一声。 “不要每次在可以交流的关键时机选择走掉”,郝伯雍喃喃的说。 林蔓茵背对着他,呆住了,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试图交流,而不是逃避。 一阵尴尬的沉默,一向内敛的郝伯雍也在心里默默揣测自己冲动而出的这句话是否妥帖。 咕郝伯雍的肚子突然叫了,于是他有了打破沉默的正当理由。 “我有点儿饿了”。 听闻,林蔓茵便强作镇定的快步走向厨房。 郝伯雍正默默望着她有点儿逃跑的背影,突然,昨日晚宴上肖蓝的那句“香煎银鳕鱼没有你做的入味儿”再次飘到了郝伯雍的耳朵里,于是他又冲着林蔓茵慌乱的背影加了一句——“我要吃香煎银鳕鱼”! 第六章 也为我洗手做羹汤 林蔓茵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就接收了指令。走到厨房,她似乎走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土,慢慢的便沉静了下来。她翘脚从冰箱里拿出了“银鳕鱼”进行解冻,然后依次准备好出红酒、时蔬、橄榄油、盐、黑胡椒粉、生抽、柠檬,将解冻好的鳕鱼进行腌制,随后开火油煎了鳕鱼,还搭配了清脆微甜的荷兰豆、秋葵、杏鲍菇以及红椒、西兰花,烹制结束,她顺手将完成品装入了手边一个深色的长方形竹盘,便轻轻巧巧的给他端上了桌。拿好刀叉,还顺手倒了一杯清晨鲜榨的蔬菜汁,林蔓茵便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吃吧”! 郝伯雍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条亚麻长裤,一件白色宽松t恤,许是早晨得到了太多的满足,他满脸的神采飞扬。拉开椅子坐下,他被餐桌上的这一抹亮色征服了双眼——黄澄澄的鳕鱼,绿色的秋葵,红色的辣椒,深色的酱汁,满眼的色彩碰撞,交织出了一首午间的交响曲。他拿起刀叉,正准备大朵快颐,却无意间发现了林蔓茵跷脚准备逃走的一幕。 “那个,蔓茵啊,我早晨怎么了?为什么救护中心的人会来?”郝伯雍好奇的问。 林蔓茵只好停下脚步,客气的解释道:“我清晨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瞧见你睡在沙发上,运动完后发现你还躺在那里,都接近中午了,你还是一动没动,我只好进房间叫你了。没想到你满脸通红,额头发热,还昏迷不醒所以,只好,午饭后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说完,林蔓茵便客气的示意了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踏进卧室关上房门,林蔓茵便双腿无力的瘫软在了床上,她一手抚着自己这颗从清晨起就未消停的小心脏,一手扶着自己的脸颊。她看见郝伯雍靠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样子真的担心坏了。但是一直不温不火,平淡如水的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她那正抚着脸颊的手挪到了还在发烫的双唇上。 这是他第二次亲吻她,与新婚夜他的相敬如宾不同,今天他的舌头像安了马达般在她嘴里横冲直撞,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嘴唇啜的像起了火诸种猜疑、回想、推测,让林蔓茵狂躁不已。 郝伯雍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的热烈起来,又如何面对呢?这让林蔓茵恐惧不已。 吱呀餐厅里的郝伯雍已经用完了午餐,他带着餍足的深情端着碗盘进了厨房操作间。还是先躲起来吧,让彼此平静下,林蔓茵想。她起身换了件白色的棉布连衣裙,拢了拢凌乱的头发馆在了头顶,然后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匆匆出了家门。 正在厨房边洗碗边回味林蔓茵舌尖味道的郝伯雍,被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惊醒”。他站在窗口,甩着湿漉漉的双手,看着呼啸而去的红色汽车,原本眉飞色舞的脸颊瞬间又阴云密布 换好衣服,郝伯雍也出了门来到公司。下午的工作完成的非常顺利,助理小魏进来提醒他下班回家,他听到回家二字后,浅浅叹了一口气。也许林蔓茵正打算躲着她呢?他心底默默揣测道。 叮打开密码锁,屋里光线十分昏暗,林蔓茵果然还未回来,虽然已经想到这点,但是郝伯雍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失落起来。他放下包,换了家居服,双手插口袋里闲逛起来。他踱步走到客厅,抬头看到了东侧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他西装革履的坐在椅子上,背后是站着的林蔓茵,头披白纱,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抹胸的白色婚纱,对着镜头微微笑着。对着那笑容发了会儿呆,林蔓茵还未回来。郝伯雍倒了杯水,又踱步走到了林蔓茵的房间。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主卧室,蓝灰色与灰金色相互交织的复古花纹墙纸,白色皮艺的大床,里侧是白色树枝镂空的落地台灯,床尾是一张紫色的床凳,上面还搭着林蔓茵中午出门前换下来的家居服。床凳的前侧则是一字排开的两个白色柜子,最右侧则是一个蓝灰色的玻璃矮柜,上面放着林蔓茵的照片。那些照片分别是林蔓茵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时,被林父林母簇拥着拍的纪念照。那种眉宇间透出的稚气、可爱和娇憨,他从未见过。 衣柜里则几乎全是林蔓茵自己的衣服,白色、粉色、鹅黄、胭脂、玫红、大红、杏色,仿佛林蔓茵的衣服皆是暖色的亮丽的色彩。这些颜色突然让他想起了中午的那道“香煎银鳕鱼”,色彩亮丽,温和饱满,不同于那个自己认为的“有节奏、有秩序、冷若冰霜”的她,也许正在这些衣服和食物的色彩指向里,隐藏着他所不曾了解的林蔓茵。 第七章 好想了解了解她 突然好想了解了解她。 一向沉稳冷静的郝伯雍突然来了好奇心。他一手插兜,一手下意识的拿起了衣柜中的一件粉色裙装,他摩挲着柔软的缎面料子,眼前竟浮现了林蔓茵今早被他强吻的粉色脸蛋儿。放下粉色裙子,他又打开了右侧的抽屉,一排排的内衣摆放的十分整齐。 与色彩亮丽的服装相得益彰,林蔓茵的内衣色彩也多以亮色为主,但内衣款式却大胆而且诱惑,有的是蕾丝材质,镂空造型,有的则是几根细细的带子,简单直接,郝伯雍翻看着,脑袋里不觉勾勒了一下林蔓茵雪白的胴体穿着这些“布料少的可怜”的内衣的画面,顿时血液涌向四肢,不觉血脉贲张。 这可是这一天的时间里,已经发生第二次的无法自持了,郝伯雍边平复燥热,边默默思忖:从外表看上去她永远那么清纯明朗,但从内衣上看,这小妮子还挺大胆奔放的,呼这个林蔓茵好像没那么简单呐! 将衣服放回原位,关上柜门,郝伯雍看了眼腕上手表,已经接近20点,她还没回来。 看来她真的打算躲着了。 罢了!郝伯雍有点儿烦躁,踱回房间,洗漱,办公,睡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依旧是见不到她的人。郝伯雍每每想起那天吻后自己高呼的“不要每次在可以交流的关键时机选择走掉”这句话,就独自苦笑起来。她真的像只蜗牛啊,又像只鸵鸟,面对突发的危险,却总是选择缩回壳里,或者一头扎进沙子里,而从不尝试着往前迈步或者接受挑战。 “呼!”郝伯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憋闷,最近真是憋闷。 亲吻之后的第三天傍晚,郝伯雍下班回家时,远远看着家里客厅的灯是亮的,停车进门,双手插兜看似冷静的他内心却是十分雀跃。她回来了。郝伯雍阴郁的心情瞬间转晴。他跨步走向了林蔓茵的卧室门,站在门边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林蔓茵在里面答道。 “这几天去了哪里?”他反常的追了一句。 “南郊的基地。”林蔓茵屏住呼吸,言简意赅道。 郝伯雍模糊的知道她和那个肖蓝在南郊做了一个项目,只是未曾深入了解过。如今听说她三天未归,或许是和肖蓝一直在一起,他的脑子嗡的乱了起来。高涨的酸性因子突然占据了他的脑领域。他举手拍了下门,低沉的命令道:“蔓茵,我想进去和你聊聊”。 门开了,穿着粉色家居服的林蔓茵一脸诧异,“怎么了,伯雍?” 郝伯雍自顾自的坐在了门口的单人沙发上,正想开口,林蔓茵的手机响了。 “喂肖蓝嗯,我到家一会儿了嗯,随便吃了点儿好,明天就安排工人修理吧好的哎呀,放心啦嗯,明天一早我开车过去,如果太晚的话我就住在那里好的,晚安。”几个莫名其妙的短句,蔓茵挂了电话,却看到坐在门口小沙发上的郝伯雍表情更加阴郁。 “怎么了?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你怎么三天都没有回来?”郝伯雍屏住怒火。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林蔓茵十分诧异,忘记了回话。 “你在躲着我吗?”郝伯雍冷冷的追问。 林蔓茵被一言说中,转过身装作收拾衣服,回复道:“没有,只是有点忙而已。” “这几天一直和肖蓝住在一起吗?”郝伯雍的声音弱了许多,淡淡的试探道。 “对呀。”林蔓茵心直口快。 刚刚接电话的林蔓茵对肖蓝娇嗔的语气已经让他这个从没有如此待遇的丈夫醋意大发了,此刻内心的想法得到验证,郝伯雍胸口更加蹿起了一股怒火。 “你和肖蓝是什么关系?”郝伯雍步步紧逼。 郝伯雍的反常让林蔓茵更加恐惧,她刚刚平复的了心更加慌乱起来,平日里对她冷冷漠漠,提不起兴趣的郝伯雍突然如此“审问”,让她更加摸不到头脑,也更加窝火。 “我算是你的什么?值得你如此审问我?”一向对郝伯雍相敬如宾的林蔓茵突然像个任性的孩子扭过头冷冷的讽刺道:“如果在古代是不是就把我禁足了?哪怕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也让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个你名义上的好妻子?” 一时语塞的郝伯雍脸色更加发青。对呀,我们算什么?虽是夫妻,却无夫妻之实,外界看上去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美好男女,事实上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嘛! 他看着眼前这个眉头紧皱,撅着小嘴,怨气满满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恃强凌弱的坏人,虽然心里对她与肖蓝的关系不满,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别生气了,早点休息吧。我回房间了。明天住家里,不能不回来。”郝伯雍铁青着脸走回了房间。 用力甩上房门的林蔓茵眼泪流了出来,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如果对方是对自己爱的深切的人,用这样的语气来审问和要求自己何尝不是一种爱情的小趣味和小幸福?可偏偏他们却是这种死水的关系 第八章 是时候打破这层不温不火的关系了! 一夜无眠。清晨,郝伯雍起床后发现林蔓茵已经走了,床尾凳上扔着的粉色家居服和梳妆台上零零星星的瓶瓶罐罐足见她走的有多生气和匆忙。一整天郝伯雍都沉浸在昨晚林蔓茵撰着拳头,皱着眉头发怒的画面,无心处理工作,下午郝伯雍便早早回家等着林蔓茵,她却迟迟没有回来。这个丫头片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她不会真的又夜不归宿吧?!想到这里,郝伯雍有点儿心情烦躁,换上了略为宽松的t恤,他便抓起外套出了门。 bk是市一家十分出名的酒吧,这里环境优雅且不太嘈杂,是郝伯雍和朋友经常过来消遣时光的地方。他上了酒吧二楼,右侧有很多国外的男男女女在这里饮酒、低语,偶有几声欢笑传来。灯光微弱处,他看到了装扮妖娆的露娜在那里无聊的吞吐着烟圈等着他。 “嘿!你回来了?”郝伯雍一屁股坐在皮座椅上,对她打了声招呼。 “嗯。”露娜用夹着香烟的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惊喜且妩媚。 “怎么样?还回去吗?”郝伯雍一边点了杯鸡尾酒,一边笑着问她。 “巴黎没有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要留在城。”露娜是郝伯雍的大学同学,俩人毕业后一个去日本学习书籍设计,一个进修的则是服装设计,露娜妖娆妩媚,性格奔放,是热情似火的成熟女人。她提到了喜欢的人,似乎若有所指。 郝伯雍爽朗一笑,然后调皮且促狭的说:“可惜那个你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 “没关系呀,我一向不在乎这些毫无意义的规则,我只要爱。”露娜的话语更加露骨。 “我给不了你爱。”郝伯雍的心情略有沉重。 “那热情呢?给我热情也可以。”露娜的声音变得哀切。 郝伯雍呷了一口手中摇晃的酒。沉默。 “和你那个小妻子怎么样?”郝伯雍的沉默让空气变得尴尬,所以露娜即刻转移了话题。 “嗯,挺好”。郝伯雍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婚姻状态,他喝掉了杯中的酒,然后又叫了一杯。 “你们并不好,否则下班怎么可能过来陪我喝闷酒?!”露娜将他的神情看到了眼里,他的不温不火让露娜更加怀疑他们的感情。 “对,你猜对了,”知晓露娜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郝伯雍不再躲闪,“她好像还没准备好进入这段婚姻。所以,我们很少见面,也没有交流。” 露娜微微皱眉,“所以你们算是什么?两年了还没准备好,那今生还能准备好吗?为什么不离婚呢?”露娜一向心直口快。 郝伯雍苦笑了一下,闷了一口烈酒,悠悠的答道:“因为这段婚姻暂时还没有不适,没有离婚的理由啊。” “所以呢?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露娜步步紧逼。 “不知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犹豫和迟疑。”郝伯雍坦白的说。 “你是太过于认真和顺从。”露娜一针见血。 郝伯雍再次苦笑。露娜的话语何尝不是正确的呢?从小到大,从学业到婚姻,他一直顺从父母意愿,在孝顺的名声下,却莫名给生活增添了更多苦楚。他一口喝光了手中的酒,然后拿起外套和露娜告别。 夜色微凉,几杯酒下肚,他略有些趔趄。身后传来高跟鞋笃笃的声响,是妖娆的露娜不放心的在背后跟着他。 “你快回去吧,我们改天再约。”郝伯雍扭头微笑然后挥手道。 那脸上的隐忍和苦楚被她看在眼里,露娜心如刀绞,却也更加迷醉。时隔几年,这个男人阅历逐渐丰富,却也魅力倍增。 从来不懂压抑自己感情的露娜小跑几步上前,热切的吻上了郝伯雍的唇,露娜突然传过来的热力也在这微凉的夜里给了郝伯雍温暖,他突然无法自持。他热切的回吻着,露娜得到回应,也更加欣喜。身旁路过的车子的光亮让郝伯雍回到了现实,他右手猛地将露娜的头从唇上移开,微喘着气,而露娜那浓烈的吻也正好落在了他的颈子上。 “回去吧,下次再约。”郝伯雍摆摆手不再回头,只留下喘息着的露娜站在了夜色中。 郝伯雍推开门进家,家里仍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她还是没有回来。 叮铃铃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个不停。 “伯雍啊,我是妈妈。你们最近怎么样啊?怎么没打电话过来?”是母亲于竹年打来的。 “嗯。妈”郝伯雍淡淡回应。 “你最近和蔓茵能在工作上调配下时间吗?我们两边父母商量,想开车一齐到城海边玩两天。” “最近工作还挺多的,”郝伯雍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我们两家人去海边玩一玩,会很有趣呢,蔓茵说不定也会想去呢。”于竹年喃喃的说。 对哦,林蔓茵,有理由找一下这个胆大的丫头片子咯!郝伯雍想。“好的,妈,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同去吧。” 听到儿子第一次如此热切的参加家庭活动,于竹年十分高兴的挂了电话。 郝伯雍心机满满的点开了手机里那个很少拨打的号码。 嘟~无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一遍。这次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就被接听了。 “那个,你好,我是肖蓝。”对面的声音让郝伯雍变得不悦,原来林蔓茵又去了肖蓝那里。 “你好,蔓茵在吗?换她接听一下吧。”他冷漠的说道。 “呃,林儿在的,只是她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听。”听到这里,郝伯雍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像被一只老虎抢走了心爱的食物般,肖蓝随意的几句话也激发了他的愤怒感和占有欲。“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听到了电话中郝伯雍的不悦,肖蓝弯起了嘴角,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东西的嘛!“那个,这儿是城南的郊区,天色太晚了,恐怕~” “没关系,你发个位置给我,我马上过去。”郝伯雍不耐烦了。 十分钟后,郝伯雍已经开着车子驶出了山顶道一号。他按照肖蓝用林蔓茵的手机发过来的位置往城外行驶着。他蹙着双眉,沉默的思忖着:她和肖蓝的关系还真是好,有点儿事就跑到那里去躲着,在她的心里,我到底算作什么?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应该不是,虽然不了解林蔓茵,但看林元堂和王如嫣待人和气,为人坦荡,林蔓茵应该不会和肖蓝有不单纯的关系。但是为什么她却总是做饭给他吃?而且还把他那里当成了避难所?!郝伯雍越想越气。看来是时候打破这层不温不火的关系了! 第九章 分开吧,你们的婚姻没有爱 急躁的刹车声和刺眼的车灯光亮打破了深夜城南郊外的寂静。郝伯雍循着导航找到了“浅草闲花绿色生态居住空间”,门口大片的空地上停着几辆大型的翻土机,除了中间婉转的石板小路,两边的地都已经被机器翻整了。并不太高的铁艺大门没有上锁,郝伯雍推门而进,院子里两侧布满了花架和藤椅,里面的房间里透出几丝射灯的光亮。郝伯雍带着满腔的怒火走进去,迎面却看到了扎着马尾的肖蓝对他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原来肖蓝并没有把郝伯雍要来的事告诉林蔓茵,他怕蔓茵掉头逃跑,于是隐瞒并删掉了通话记录。是时候该整理面对他们的婚姻关系了,肖蓝如此想着,他看过了太多林儿的痛楚,她看上去坚强独立,可这些美好的外表下布满了无以言表的无奈和孤寂。 “林儿在卧室睡下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到院子里单独谈谈吧。”肖蓝友好的提议。 “可以。”郝伯雍望了一眼右侧的卧室,点头应道。 肖蓝盘腿坐到院子的藤椅上,点燃一根烟,然后又递给郝伯雍一根。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和林儿是高中同学,认识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我俩从一起学画到现在一起创业,无话不谈,我十分了解她的性格,也知道你们婚姻的具体状态。我觉得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郝伯雍静静的听着肖蓝的每一句,没有说话。 “你对她是怎么想的?”肖蓝问。 郝伯雍愣了一下,沉默良久后,他说:“我之前觉得她很不想理我,后来我觉得她很怕我,昨晚我觉得他有点儿恨我,我也不知道如何。”郝伯雍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境。 “你爱她吗?”肖蓝打断道。 “爱”这个字眼让郝伯雍为之一振,他想,对他们的感情来说,“爱”可能太过神圣和隆重了。他们的感情有爱吗?有相敬如宾,也一同参加家庭活动,有独立,有谦让,有顺从,却没有依赖、没有争吵、没有交流、也没有爱。可是真的一点儿爱也没有吗?那为什么能如此接纳父母的结婚意愿?又为何不急不躁的坚持了两年?又为何如此后悔新婚之夜的撤退?甚至,为何那个吻让人无限流连,又为何因为她对肖蓝的娇嗔而气愤不已。 郝伯雍心里彻底乱了。他第一次面对未知和自己的意愿如此难以掌控和笃定,他不知道自己目前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他沉默了。 看到郝伯雍的反应,肖蓝淡淡的说道:“分开吧,伯雍,你们的婚姻没有爱。分开对你和她都是一种解脱。” “分开吧”这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了郝伯雍的心里,他喉头一阵发紧,失声般的咳嗽了起来。他和林蔓茵虽然两人不温不火,像对屋檐下合住的陌生人,但是他从未想过分开,他总觉得等她准备好了,也许他们就会像父辈那样结合、生子、养育,过一种传统的只有满满亲情和柴米油盐的慢生活。 “爱有那么重要吗?”肖蓝看不清郝伯雍的眼神。“我们的父辈、祖辈与对方从不甚了解到结为夫妻,他们有爱吗?他们的性格有时格格不入,针锋相对,但是他们的婚姻度过了金婚、钻石婚。生活的琐碎总会让爱情荡然无存,相反,亲情更加真实而牢固,婚姻是可以在夫妻相互爱惜相互体贴的环境里牢不可破的,世世代代都可以如此生活下去。”郝伯雍越说越激动。 等他说完,肖蓝反驳道:“父辈祖辈的婚姻怎么能没有爱情呢?他们是先婚后爱,是在婚姻过程中让两颗心不断互相吸引和追求的。但是你和林儿没有,你们没有任何火花,也从未走近。” 郝伯雍无法避免内心的忽明忽暗,更讨厌肖蓝这种随意下决断的方式,肖蓝的咄咄逼人让他猛地担心起来。他冷哼一声,悄悄求证内心的预测:“难道你爱她吗?”他期待看到肖蓝的语塞,意外的却看到了肖蓝笃定的眼神。“是的,我爱她,也想让她过一种有爱的生活。” 第十章 我们开始试试改变,好吗? 听到肖蓝的回答,郝伯雍的目光从友好变向了凌厉,他思忖片刻,便低声而有力的说道:“肖蓝,我警告你。蔓茵现在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说完,郝伯雍快速进了里屋,双手抱起了熟睡中的林蔓茵,转身走向了门外的车子。睡梦中的林蔓茵被这突来的举动惊醒,她混沌却又急促的问道,“伯雍,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郝伯雍一言不发,把她放进了副驾驶,然后自己也坐进车里,呼啸而去。 “喂,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林蔓茵对他的沉默有点不满。 郝伯雍看了看她,又停下车,帮她把椅子往后放倒后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儿,全家后天要出去旅行,妈让我来接你。睡吧,到了我叫你。”林蔓茵张了张口,想要再问些什么,当看到郝伯雍冷漠的侧脸后,她就无言的将头转向了窗外。 肖蓝的挑衅让郝伯雍满腔怒火,他竟敢觊觎他的妻子?!太不像话了!林蔓茵知道他的野心吗?为何还一次次的与他走的那么近?郝伯雍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他在后视镜里瞥到了眯着眼的林蔓茵,她穿着白色镂空的蕾丝睡衣,头发披散着撩到一侧,优美白皙的侧颈里坠着一根细细短短的星星项链,项链往下就是睡衣上这大大的v领,让人看的见她胸口的波涛汹涌。 这是郝伯雍第一次见她的睡颜,她沉静唯美的如同西方油画中的维纳斯,以天为盖,以地为床,静静的躺在初夏这个满天繁星的夜里,她像一个闪耀的发光体,惊艳了郝伯雍的眼睛。 当郝伯雍低头看到林蔓茵蜷缩着的两只骨节分明的小脚时,他的心瑟缩了一下,初夏的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的,而他将睡得香甜的她从温暖的被窝中拖出来,是何等的粗心呢?他停下车,走到林蔓茵的一侧,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方手帕,捧起她的脚,想将它们裹住。脚上染着的粉红色甲油让她的双脚更显白嫩可人,他情不自禁的在上轻轻吻了一记。 谁知:车子刚才的一停也将混沌着的林蔓茵晃醒了,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郝伯雍半跪在车门处亲吻自己双脚的一幕,一向冷漠刚毅的他这会儿偏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昨晚争吵后又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林蔓茵的心狂跳不止,她慌乱的无以复加,只得继续闭着眼,直到车子驶进了山顶道的家。 轻轻停好车子,郝伯雍将林蔓茵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抱进了家,他男性的鼻息吹在脸上,麻嗖嗖的,为了躲避他的鼻息的骚乱,林蔓茵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顿时男性独有的温暖、宽厚和安全感包围了她,一股暖流从心里蔓延开来,原来这就是男人的臂膀啊,坚实可靠,好温暖,折腾了半夜的林蔓茵也就在这瞬间轻轻地睡着了。郝伯雍慢慢用脚推开了林蔓茵的卧室,想把她放在床上。 浅梦中的林蔓茵“嘤咛”一声,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并未松懈,听着她软糯的梦呓,抱着她仅着了一层薄薄蕾丝睡衣的丰满身躯,此刻的郝伯雍早把之前的怒火转成了满腔柔情,他没有强制把她放下来,而是自己慢慢坐躺到了床上,将她双腿放直,双手和脑袋仍然趟在臂弯里,拉过身边的丝被轻轻的盖住她有点儿微凉的双腿。 这会儿,郝伯雍终于静下来仔细端详了自己妻子的脸。她皮肤白皙,五官美丽,如此安静的睡着,嘴唇微微嘟着,粉粉嫩嫩,让人垂涎欲滴。 郝伯雍不是圣人,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在公司业务的各渠道洽谈中,也看到过各种妩媚娇柔、仪态万般的女人穿着或清纯、或诱惑的衣服在男人身边黏糊柔媚的样子,他虽生来内敛,却也会常常幻想自己心爱的女子与自己亲热的美好画面,如今,他这个美丽端庄却又名正言顺的妻子躺在自己的怀里,怎能让他不心动呢? “嗯,好热”,怀里的林蔓茵辗转反侧,掀开了身上的丝被,混沌中的林蔓茵更像个娃娃般不断的往郝伯雍的怀里拱,直到把他的米色家居服层层卷起,碰到他结实分明的胸肌才作罢。这眼前的美颜和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郝伯雍心旌神荡。如果这样下去,这一夜将如何熬过? 想到这里,他索性把床头的台灯亮度调到了最低,并轻轻的把紧搂着他脖颈的双手拿下,却未曾想:怀里的人儿已经睁开了睡眼,迷蒙却带着某种坚定的看着他。 “你要走了吗?”她鼓起勇气用浅浅的且有点儿娇嗔的语气问道。 “对,你怎么醒了?”看到她不同于往常的温柔一面,他心动不已,不自觉地就抚摸上了她有点儿凌乱的头发。 “可以不走吗?”安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极具诱惑。“我有话和你说。” “嗯,说吧。”郝伯雍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像对待幼小的孩子或者宠爱的小动物般,这午夜里温暖又暧昧的气息不断升腾着,让郝伯雍的喉头发干,声音也变得嘶哑低沉起来。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林蔓茵俯在他的胸膛上,轻柔的喃喃道,声音里满是委屈。 “”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林蔓茵的声音掺入了几丝担忧和恐惧。 “” “蔓茵,不要和肖蓝走的太近,好吗?”郝伯雍没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说到了这个。 “伯雍,我和肖蓝只是朋友”。林蔓茵着急的抬起头来解释道。 郝伯雍没说话,再次将她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颗小小的头颅给他带来的感觉陌生,惊喜,又有一种该死的舒服。 “蔓茵,我们开始试试改变好吗?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分开。”郝伯雍的声音里多了一些确定和果敢。 沉默许久,黑暗中的林蔓茵轻轻回应了一个“嗯”。 第十一章 你没资格管我! 清晨的第一丝阳光轻轻照进了卧室,一夜好眠的林蔓茵渐渐醒来,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的便是郝伯雍结实的胸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赏他的睡颜,兴许是睡得不太舒服,他蹙着的眉宇间有股淡淡的疲惫,棱角分明的下巴上也逐渐冒出了一层密密的青色胡茬,凸出的喉结也让人觉得分外性感。 哇,这就是男人啊,林蔓茵因为自己初次如此的靠近他,内心雀跃不已。可那是什么?林蔓茵再靠近他一点看到他脖子上那鲜红的唇印,是自己在睡梦中“作案”的吗?林蔓茵抚上自己的双唇,内心里骂着自己的不够矜持。可是不对呀,这么鲜红的口红颜色可不是自己的stle啊!那既然不是自己,那就是林蔓茵渐渐从雀跃转向了失意,哦,怪不得两年了他却从不靠近自己,原来是“有人”了,既然如此,昨晚说的‘重新’‘改变’‘试试’什么的还不全是鬼话?! 林蔓茵气从中来,之前她在郝伯雍面前苦苦隐藏的小公主的任性脾气还有独立女性含有的霸道因子此刻全部迸发了出来,她迅速坐起来使劲儿拍了拍郝伯雍的胳膊,冷冷道:“起来!起来!” 熟睡中的郝伯雍被她拍的一懵,也立刻坐起来问:“怎么了,蔓茵?” 林蔓茵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回自己房间睡去!” “昨晚气氛不是挺好的嘛”郝伯雍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莫名其妙的嘟囔道。 “快点起来,快点走!”林蔓茵气的快要哭出来,她光着脚使劲儿拽他的胳膊把他拖下了床,然后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呯!”身后大声关门的声音传来,郝伯雍还一脸不懂。这小妮子是被什么附身了嘛?这么大的性子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呀,不是一向挺高冷的嘛!再说昨晚不是说好的改变一下嘛!睡了一晚怎么又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她全忘了 一边思忖着,一边走向了盥洗室,直到他叼着牙刷端详自己的脸时,看到了脖子上的唇印。 “该死!”郝伯雍低咒一声,他昨晚着急去找她,竟然忘了和露娜接吻的这茬。林蔓茵一定是看到了这个。他漱完口紧步走到她门前正要解释,可林蔓茵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了。 “蔓茵,这个是”郝伯雍指着自己的脖子想要解释,可眼里已经泛泪的林蔓茵怒气冲天的打断了他。 “郝伯雍,你还不准我和肖蓝走的太近,可是你都和别人亲上了,你没资格管我!”说完,就跑出了家门。 “啊啊啊啊!”解释没能成功,可证据“印”在自己脖子上,真的无话可说,所以一向冷静的郝伯雍气的在背后一边捶着墙壁,一边怒吼了起来。 林蔓茵再次和他恢复到了冷战期,和父母说好的旅行,郝伯雍也不得不借“工作忙碌”之由推脱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可不同的是清晨的餐桌上再也没有摆好的早点。而这几个月里,林蔓茵也完全投入了生态空间的建设之中,他和肖蓝一起把一个破旧的生态空间不断改造,成片的向日葵、小雏菊分布在院子前的空地上,房前走廊两侧的玻璃房子里也缠绕了许多品种的藤蔓,布满了高大的绿植,在这绿色的生机中,肖蓝还为林蔓茵布置了白色的藤椅、书架、爬满藤蔓的秋千架还有一个白色的几桌,供她在这里读书喝茶,消遣时光。肖蓝还发动了自己艺术方面的人脉,最终将这个旧厂房改造成了一个集艺术油画订制、艺术家写生及摄影取景为一体的绿色宜居空间。 花海绿植,知己,下午茶,还有不同参观的人群、艺术家采风写生团队以及一对对拍摄婚纱照的恋人,这里集结了工作与生活这两个重要部分,所以林蔓茵也有了越来越多的不回“那个家”的理由。 送走了一拨参观者,肖蓝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了在藤椅上休憩的林蔓茵。“林儿,怎么样?还喜欢这儿吗?”肖蓝边问边将咖啡递给林蔓茵。 “太喜欢了,肖蓝,这里就是我的乌托邦!”林蔓茵在他面前总是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 “谢谢你,肖蓝,失败的婚姻之外我总算成功拥有了你这个朋友。” “你们最近如何?”肖蓝小心翼翼的问道。 “更惨了,哈哈。”林蔓茵强颜欢笑。 “结束吧,蔓茵,时光短暂,我觉得你应该也值得拥有更好的。”肖蓝有些激动。 “对,”林蔓茵沉吟片刻,“是时候结束这荒唐的关系了。” 第十二章 离婚协议书 回到山顶道的家是“唇印事件”发生后的第四个月。 城已进入秋季,满树的绿色仿佛正在消耗自己最后的生命,随着秋风的声响在树头呼啦啦的挣扎,为这世界增添了诸多萧条色彩。傍晚,决定结束这段荒唐关系的林蔓茵驱车回了家,这已是她一个多月未曾踏入这个家门了。家里一切照旧,只是生活的气息更淡了些,想必郝伯雍也不是经常回来,兴许是跟那个唇印的主人一起鬼混去了吧,林蔓茵哼了哼鼻子,冷笑了一声。 和露娜在bk酒吧一顿畅饮后的郝伯雍,进门已近凌晨。与往常漆黑的家不同,屋子里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为这个冷清的家代入了几丝温馨的气氛。许久不见的林蔓茵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好像在等他回来。半干的头发披在肩头,一件宽大的黑色棉麻睡衣轻轻的“挂”在她的身上,那长度也就仅仅刚盖住大腿,简单剪裁的大v领口直接开到了胸前,宽宽松松的款式却也随着胸前的坚挺起伏有致 “回来了?”浓浓的酒精气息扑面而来,这死死的打量人的眼神也让林蔓茵有些不悦。 “嗯。”郝伯雍收回视线,轻轻应声。 “跟那个唇印主人喝酒去了?”林蔓茵的声音里满是挑衅和嘲讽。 听到这里,郝伯雍也突的愤怒,“你住在肖蓝那里也穿成这样吗?” “什么?”他的回击让她意外。 “你在肖蓝面前也穿的这么诱惑?”郝伯雍严肃的重复道。 “郝伯雍,我和肖蓝只是好朋友,好闺蜜,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林蔓茵大声解释,他婚姻不忠,可别亵渎自己的品格。“我们两个只是无话不谈的透明人。” “透明?所以你躲在他那里的时候也是穿的这么透明?”郝伯雍急的红了眼睛。 “我是说我们认识多年,对彼此非常了解,无所不知。”郝伯雍上下打量她的眼神让林蔓茵瞬间红了脸,她顺手拿过手边的一个靠枕,遮盖住了盘起的双腿。 “呵认识多年?”郝伯雍冷冷笑道,“要论年份,我们两个不比他久?”郝伯雍的醋意升上脑门,一改平时的内敛,冷嘲热讽起来。 林蔓茵一阵沉默,伤感的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们的关系才如此奇怪,不是吗?” “离婚吧,郝伯雍,既然你已有了心仪的人,我也不想每日沉浸在婚姻的不幸里。”林蔓茵有些懊恼。“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字,你只需要动动笔就可以了。” “两年多了,这会儿才迫不及待的想投入肖蓝的怀抱了?”郝伯雍对她的话有点儿惊讶,却恨恨的冷嘲嘲讽道。 看着他不屑的表情,林蔓茵终于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冷冷的回应道:“郝伯雍,你别血口喷人,即使有人迫不及待,我想那也不是我。” “对,是我,是我出轨在先,行了吗?是我禁不住露娜的诱惑,可以了吗?”酒后的郝伯雍烦躁的口不择言。 “呵原来是露娜”林蔓茵冷笑道,“行了,签字吧。”虽然猜到他做了背叛自己的事,但是从他口中亲自说出还是让林蔓茵十分伤心。她含泪站起准备上楼。 “蔓茵!”郝伯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却不小心将她的睡衣也拽下来不少,林蔓茵那性感的锁骨和白嫩的肩头一览无余,“呀,你是不是疯了,郝伯雍!”满眼惊恐的林蔓茵急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臂。“我们再谈谈吧,蔓茵。”郝伯雍自知失礼,收回手,镇静了一下,轻柔的说道,“蔓茵,之前我不喜欢你总是像对待一个客人那样对待我上次肖蓝问我是否爱你说实话我并不知晓” 爱,他们婚后第一次提到这个字,林蔓茵震惊又伤感,她虽然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爱郝伯雍,但两年了,郝伯雍并未走向自己,或许他并不爱她吧。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确认。 “伯雍,父母看好的门当户对的完美婚姻,却被我们经营的如此荒唐和尴尬,为什么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呢?”想靠近,内心却总迟疑,想打断,却总遭到拒绝,这种像浓雾天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简直快让自己发疯了。“我们还是分开吧,你去过你的我也去过我的,我们需要一种有爱的生活。”说完,林蔓茵就重重的走回了自己房间。 第十三章 给我今天一天时间吧,我想补偿你 清晨,林蔓茵走出卧室就看到了门前站着的分外平静的郝伯雍,他强颜欢笑的看着林蔓茵说:“那个,两年了,我好像也没对你做过什么,给我今天一天时间吧,我想补偿你!”林蔓茵看着他真挚的样子,只好配合的点了点头。 番茄、生菜、果酱、煎蛋、果汁,林蔓茵在厨房默默做着早点。 郝伯雍也难得的打扫着房间。 摆饭,二人对坐,默默的吃着早点。饭后,看林蔓茵收拾得当,郝伯雍便载着她驱车去了公园。周围欢闹的气氛似乎也渐渐影响了他们,分别的阴霾似乎也渐渐散去了。公园的自助照片屋里,林蔓茵时而像个俏皮的孩子靠在郝伯雍的胸膛前做着鬼脸,时而又像个温顺的小淑女依靠在他的肩头,几十张照片一会儿就随着投放硬币的声音从冲洗的窗口唰唰唰冒了出来,想到是俩人自结婚照之后的初次同框,林蔓茵心里更是失落。 拍完照片,林蔓茵还玩儿了旋转木马,郝伯雍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她那随风而起的飘逸长发和孩子一样的笑容,不觉沉醉其中。他默默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偷偷对着坐在木马上大笑的他按了快门,算留作最后的纪念吧! 傍晚,玩疯了的林蔓茵还拉着郝伯雍跑到湖边吃起了自助大排档,秋夜的风儿很凉,郝伯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正在大吃特吃的林蔓茵瞬间觉得食不知味,她忽然想起了上次深夜里他用手帕包裹住他的赤脚亲吻的一幕,想起了他晕倒醒来后狠狠亲吻她的场面,想起了那夜自己放心依偎的结实胸膛这些一个个曾令她恐惧又莫名心动的瞬间在她的脑海里像电影回放。 如果肖蓝也问起我是否爱他,我该如何回答呢?林蔓茵想,是爱他吗?好像是吧,不知从何时起好像更在意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呢,那又为什么内心又有点愤恨呢?是恨他的冷漠内敛辜负了自己的心意吗?还是恨他经不住露娜的诱惑呢?咝思绪飘扬的林蔓茵不觉抽了下微酸的鼻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可这带着他体温的温暖外套怎么就烘不暖这悲凉的气氛呢? 这萧瑟的黑暗气氛好像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静谧坦然的交流机会,“伯雍,你看这月色还有漫天的繁星,多么美好。”林蔓茵仰着头静静说道。 “是啊,远远看去,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完美无瑕,令人沉醉的。”郝伯雍若有所思。 “是吧?就像我们的婚姻,在别人看来也是青梅竹马,完美无瑕。”林蔓茵悠悠说道。 “对不起,两年了,也没给过你什么,我很失职。”郝伯雍说。 “没有啦,我们都没错,彼此不需道歉”林蔓茵说。 彼此沉默良久,空气里寒冷的好像结了霜,而这层霜也像是狠狠的结在了两人的心上 清晨起来,郝伯雍已经走了。林蔓茵站在餐桌前,看着一碗白粥,一碟小菜,一个煮蛋,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简单的书信。“蔓茵,吃了很久你做的早点,今早我也想为你做一次,希望会合你口味。另外对不起,父母那边我会解释好,祝你幸福。”非常简单且家常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让林蔓茵泪流满面了。 她缓缓坐下拿起汤匙,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到了碗里,她盛起一勺放到嘴里,一股混合了淡淡清甜和几丝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这恐怕就是他们婚姻的味道吧,林蔓茵想,父母的热情筹备和完美规划,亲友的真挚祝福,俩人的相敬如宾彼此退让,外界的诸多诱惑,以及内心的失落绝望,最终混成了这苍白惨淡的色彩和这股无法驱散的苦意。 林蔓茵走向盥洗室,吐掉了口中那混合着眼泪的粥,用手边的清水漱了漱口,结束了,一切的隐忍和明明灭灭的希望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患得患失的情愫,如今都可以结束了。意外的是,她以为这天到来后自己会觉得像卸下了包袱一样轻松,像脱下了盔甲一样自由,可如今,自己怎么能够如此失落和不舍呢? 她静静的将自己所有的衣物、照片等物品全部装箱,然后将房间逐个打扫了一遍,12点钟,肖蓝开车过来帮她搬家回南郊的基地。车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着淡淡的音乐: 满街都是失意的恋人啊 传唱着那伴心碎的情歌 越流行越痛苦的人生啊 别让我流高调的眼泪 满街都是青春的复仇啊 传唱着更加哀伤的悲歌 强颜欢笑地悲欢离合啊 是否有个人真正值得 这深情又婉转的嗓音,这如此契合自己心境的歌词,让林蔓茵再次流下泪来。 “林儿,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哭了哦所以珍惜机会放声大哭吧。”驾驶席上的肖蓝看着后视镜里哭泣的林蔓茵,心疼却诙谐的哄道。 第十四章 你和她那荒唐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了 自知瞒不过父母,所以郝伯雍很快与双方父母见了面,解释了两年多的婚姻现状,以及二人的决定和已离婚的现实。这种感情不和而终止婚姻的行为在社会中十分常见,而在双方的父母眼里可谓是塌了天,伤心至极,的确,这对在他们看来青梅竹马、举案齐眉式的完美婚姻,应该走向的结局是相携到老,而不是分道扬镳。 郝伯雍自知对父母的打击,所以他白天工作,而晚上则不回山顶道的家中居住,而是在林家与郝家轮流小住,陪同老人,日子一长,双方父母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而林蔓茵却少有音讯,只是偶尔和父母简短通话,报个平安,以南郊基地的项目忙碌为由,很少回家。郝伯雍也自是没有见到过她,这段荒唐的婚姻也渐渐被他们彼此放在了心底深处。 平息了父母的伤心和怒气后,郝伯雍的生活也渐渐回到了正轨。对他深深着迷的露娜得知他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也更是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传媒大厦,郝伯雍的办公室。 “总监,露娜小姐在外面等您。”助理小魏进来通报。宽大的办公桌上堆着满满的样书、设计稿、书籍草稿还有各种报表、策划书,一脸严肃的郝伯雍从书堆里渐渐抬起头,他推了推银色的镜框,然后微点了下头,示意小魏让她进来。 “伯雍,要下班了嘛?”穿着一袭红裙的露娜满脸的神采飞扬,丰满的胸部和翘起的臀部也让她更加的妖娆,看到她勾起的大红唇,郝伯雍的脑中却一闪而过了林蔓茵的声音——“是不是和红唇的主人去鬼混了”,红唇的主人,呵呵 “嗯,还没有,你怎么过来了?”郝伯雍微笑着问道。 “当然是想郝大总监一起吃饭了,请问郝大总监是否肯赏脸啊?”露娜身体前倾,双肘放在了办公桌上,盯着他的眼睛妩媚的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要晚点儿才能忙完哦”郝伯雍也拉长声调配合着她。 “那我就先回家等你哦。”奔放的露娜向前在他的唇边吻了一记,然后撒娇的指向郝伯雍道:“密码告诉我!” “什么密码?”郝伯雍一怔。 “当然是你家门上锁的密码咯!”露娜再次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开心的说:“我上次看你那里好久没收拾了,我请了家政,你忙完过来接我哦。” 郝伯雍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写了张纸递给她。 露娜来了记飞吻,然后揣着纸袅娜的离开了办公室,身后的郝伯雍再次埋头钻进了书稿,可却再也融入不到工作中去了。他头靠着椅背闭眼休息片刻,可无奈思绪不断飘散。密码,呵,家里的密码。虽然已经离婚,但是他始终还是认为那里是林蔓茵和他的家,因为只有她和他知道密码,那里虽然不曾热烈,但却是他和她唯一有关联的地方,事到如今,他仍然保留着林蔓茵走时的状态,除了自己的卧室,他不曾动那里分毫,连林蔓茵之前睡的主卧室,他也只是在里面流连,而未曾睡过那里,那个家,他还是不希望别人可以自由进入。 他抓起外套,快速的下楼走向了停车场,他想赶紧回家。 郝伯雍进门的时候,露娜请来的四个家政人员已经将家里来了个大变样。院门口林蔓茵天天浇的花儿被换掉了,客厅里的婚纱照没了,林蔓茵跟他摊牌时盘腿坐过的沙发、靠枕全部换上了新的外套,郝伯雍跨入林蔓茵的卧室,之前浅色的丝被床品也被露娜换成了前卫的黑白斑马纹,他拥着她睡时调暗的床头灯也被露娜换成了几何式的黑色工业风 “露娜!”郝伯雍怒不可遏的大喊道。 “你回来了?怎么样,还满意吗?”露娜开心的摊手邀功。 “照片呢?”郝伯雍大声问道。 露娜心中自是有数,她高傲的抱着双臂一针见血的说道:“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留着?” “我问你照片去哪儿了?”郝伯雍的怒气已蹿到头顶。 “照片连同之前的所有的一切已被清洁员收走了,伯雍,你和她那荒唐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了。”露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且现在你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你,伯雍。” 郝伯雍听到这里,愣愣的坐到身旁的沙发上。 第十五章 他也要开始快乐逍遥的新生活! “伯雍,我们得谈谈。”露娜送走了四位家政人员后,神色严肃的说道。 郝伯雍抬眼看了看她,没有回应。 “伯雍,难道你还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我爱你,也希望你能整理好过去,或者说你根本也没有过去,我希望你能全身心的接纳我。”露娜一改刚才的冷漠与傲慢,哀求似的说道。 “露娜,你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约。”郝伯雍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露娜神伤良久后抓起了手,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转身道:“你这几年的感情生活不是空白的吗?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懂你到底还在留恋什么,犹豫什么?”说完,她就甩门而去。 自己到底还在留恋什么,犹豫什么呢?郝伯雍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道。林蔓茵和他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可为什么她之前说过的话,她清晨跑步的背影还都不时的萦绕在他的耳边和脑海,他想念她做的早点,想念那只吃过一次的“香煎银鳕鱼”,他不舍得清除家中带有她气息的一切东西,他甚至有点儿讨厌别人踏进她和他的家可露娜说的很对呀,这几年的感情生活的确是一片空白,可自己还留恋什么呢?自己纠结、浮躁,可林蔓茵呢?说不定现在正跟肖蓝快乐、逍遥想到这里,郝伯雍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他使劲儿的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了,为什么只有他这幅鬼样子,他不要,他也要开始快乐逍遥的新生活! “露娜,你在哪里?”郝伯雍迅速拨通了露娜的电话。 “怎么了?郝大总监有何吩咐?”露娜阴阳怪气的反问。 “刚刚对你发火不好意思,我过去接你吃饭吧。”郝伯雍想到刚刚质问她的样子有点儿后悔,耐心的哄道。 “好呀!”露娜顿时恢复了神采。 灯光摇曳、音乐流转的西餐厅里,台塑牛排、红酒羊排、三文鱼沙拉、巧克力拉瓦、蘑菇浓汤,外加一瓶卡百内红葡萄酒,消气了的露娜和一心要活的快乐逍遥的郝伯雍气氛好的不能再好了。红酒让主食入味又解腻,所以二人多饮几杯,郝伯雍内心的郁闷一消而散,眼前的露娜性感开放,脸蛋微红,不时的对他耳语呢喃 “伯雍,我们在一起吧。”露娜妩媚的对着郝伯雍说道。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吗?”郝伯雍眯着眼笑道。 “从之前到现在,我一直爱你,也想拥有你。”露娜抚着他的脸颊。 “嗯。”郝伯雍应声。 “我们就让时光回到两年前吧,就当我刚从巴黎回来,你刚从日本回来,这个世界里就只有我们两个。”爱的深沉,也愈想占有,也愈想摒弃一切生活中的灰色记忆,恨不得给自己的爱人画一个城堡,上面挂上“闲人免进”的告示,聪明的露娜曾无所畏惧,也毫不在乎他的婚姻,而他离婚三个月了,两个人进展太慢,这让她觉得这份感情缺乏几句像钉子那样的话语,能够控制一切未知。 郝伯雍的沉默和敷衍般的应声让她恐惧。 夜已深,人微醺,二人叫车便回到了露娜的家里。一方情深意浓,一方渴望放纵,身体的躁动加上酒精的驱使,二人终归还是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上演了一场旖旎的爱与欲的激情戏码。 上午强烈的光线照进了卧室,露娜从睡梦中转醒,她随手拿过床尾郝伯雍的衬衣套在光洁的上身,然后轻抚着趴着熟睡的郝伯雍的脊背。郝伯雍醒来后先是一怔,然后逐渐忆起昨晚的一切,没有欣喜,也没有怒怨,若非说有点儿什么的话,那就是脑海里浮动着一丝类似报复的快感——也许肖蓝和林蔓茵也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平静的和露娜道了早安,然后匆匆洗漱后去了公司。 一切就这么开展吧!郝伯雍想。在爱情和婚姻这条路上,他脚步踉跄,绕开了正常人轻而易举都可获得的平淡幸福和满足感,他好似一个呆呆傻傻的麻木了的有腿疾的病人,总踩不到那个让自己新潮澎湃的重要节点,昨晚即使和露娜发生了关系,身体的激情好像也无法撩拨起他内心的热潮。自己对林蔓茵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和露娜的感情,好像从大学好友、红粉知己又转成了床上伙伴,未来如何发展他并不知晓,却也不想知晓。“反正已经有了一次荒唐的婚姻了,爱或不爱,人生还能差到哪儿去?!”郝伯雍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第十六章 多日不见,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又怎么样呢? 与之前单一且有规律的生活相比,露娜的参与让郝伯雍的生活突然变得丰富起来。白天上班处理工作时,露娜会万分妖娆的出现在办公室里,不停的索吻、撒娇、撩拨他,目的只为了和他悠闲的吃顿午餐或者在紧闭的办公室里亲热一番下班后,露娜已在附近的餐厅等他,用餐、泡吧、结交了一群留学回来的时尚圈、设计圈的朋友们,喝酒聊天,有时通宵达旦,有时则大醉而归,与露娜一起回山顶道的家,或直接回露娜家 公司里对总监婚姻生活的剧情猜测也逐渐丰富起来,夫妻生活不够和谐以至于妻子大闹一番后二人一拍两散;总监工作太忙疏忽了家庭以至于妻子结交小白脸后甩了总监;结婚两年妻子不孕总监父母担心无后逼离婚;最近露娜的不断来访已经让办公室剧情上升到:总监与美丽的服装设计师相见恨晚打得火热,逼妻离婚欲迎娶新人 郝伯雍的思想和身体好似得到了一次久违的释放,除了有序开展的工作外,他的私人生活已经与之前来了个360度的大反转,只偶尔在与父母简短的电话问候中让他有种回到现实之感。 “儿子,怎么样?最近有心仪的女孩子嘛?”对面郝母温润的声音传来。 “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心中有数。”郝伯雍回应道。 “最近你去医院看看如嫣阿姨吧,她身体出了点儿小问题。”郝母叮嘱道。 “好的,我明天就去看。”郝伯雍回应后就结束了通话。 林蔓茵也是刚刚得知母亲住院的消息,父亲林元堂打电话知会她来医院问候母亲后,她无比心慌,手足无措,还好身边的肖蓝一直温柔安抚她。这是林蔓茵第一次觉得父母老了,她虽然经历了离婚风波,但仍然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有着父母的庇佑,可是何时开始,优雅爱美且十分注重养生的妈妈也生病住院了呢?!眼泪在她的眼眶里一直打转,她突然失去了来自亲情的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住院部,王如嫣半躺在病床上,一向气色姣好的她今天看上去有点儿疲惫乏力,原本红润的嘴唇似乎也干裂开来,如此一副病相让林蔓茵心疼且担心的哭了出来。 “宝贝儿不要这样,你妈妈只是淋巴处有些炎症,点滴消炎几天,调理一下就ok了。”父亲林元堂看到宝贝女儿的眼泪,笑着安慰道。 “对呀,蔓茵,我没事的,都怪你爸还打电话给你,害你担心。”母亲王如嫣娇嗔的瞪了父亲一眼。 陪母亲聊了一个多小时,王如嫣已现出困意,蔓茵叮嘱母亲几句后便准备先回去,父亲出了病房打算送她到电梯处。 “爸爸”,林蔓茵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害你和妈妈为我担心了。我知道她心中有闷气,再加上忧虑我的将来,所以才引起发炎病症的。”林蔓茵哽咽道。 父亲林元堂最疼大女儿,她虽然身上有着大小姐的脾气,但一直也非常善良懂事,懂得为父母解忧,看到她满脸伤心愧疚,林元堂十分心疼。“蔓茵,是我和你妈妈过于主观了,一心看好伯雍,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没想到你们最终还是”林元堂说不下去了。 这一切对话也被为了躲避拥挤的电梯而走楼梯的郝伯雍听去了,他在楼梯的转角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就停下了脚步。 林蔓茵的声音他许久没听过了,她在转弯处面对父亲泣不成声,而自己的心口也好像被刀子剜过一般,离婚近四个月,二人从未联系过,可事到如今还是听不得她一点儿伤心。倘若说起引起林母病症的,自己何尝不是其中的主要刽子手呢?他宁愿所有人都怪他,也不愿意听到她伤心惭愧的哽咽声响多日不见,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又怎么样呢?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郝伯雍傻傻的想道。 第十七章 像一个兄长一样,宽慰她,照顾她 等郝伯雍回过神来,楼道里林蔓茵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侧身悄悄瞅了一眼,原来林父已经送她进了电梯出了医院。郝伯雍心中怅然若失。 进了王如嫣的病房,她还在小睡,满脸的倦容让人觉得她最近老了很多,郝伯雍放下手边的鲜花和水果,弯腰拿起了矮柜旁的热水壶出了门,准备去医院的热水间接满热水回来,免得林母一会儿醒来口渴。 接水回来的郝伯雍与送蔓茵回来的林元堂在病房门口碰了面。刚送走了心疼母亲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又看到了虽然已经离婚但是却依旧懂得关心照顾他们老两口的郝伯雍,林元堂此刻心里更是万分感慨——就是两个这么优秀的孩子,可怎么就过不到一起去呢? “伯雍,你过来了?”林元堂强颜欢笑道。 “是的,爸,我妈昨晚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妈病倒了。”郝伯雍笑着回应,虽已离婚,但是他对林元堂的称呼却未从“爸爸”换成“林叔”,叫了两年的“爸爸”,他想他已经不习惯“林叔”的称呼了。 “嗯,没关系的,孩子,不要担心,人上了年纪,就只是这儿那儿的小毛病,刚刚蔓茵也是,哭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林元堂没再说下去。 “还是要多保重身体。”郝伯雍打破了尴尬,然后关切的说道。 林元堂抿了抿嘴表示应声,沉默片刻后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伯雍,看到蔓茵流眼泪我十分心疼,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否则也不会顺从父母意愿同你结婚。丛苒还小,不能帮姐姐分忧解难,所以我想说,我和你妈都老了,以后遇到很多这种不好的事,也希望你还是能像一个兄长一样,宽慰她,照顾她,开解她,虽然你们分开了,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长期保持联系,我不希望她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说到最后,林元堂有点儿哽咽。妻子的病的确是个小毛病,可无奈两个人半辈子来都是恩爱有加,惺惺相惜,此次妻子突然病倒,让他也顿感岁月无情,廉颇老矣,于是就更加的担心两个孩子。 这是郝伯雍第一次见到林元堂如此伤怀,曾经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舞文弄墨的风流才子,何时竟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呢?!他的胸口此刻像填进了一团棉花,柔软却憋闷的让人透不过气。他只得轻声安抚道:“放心吧,爸,蔓茵那边你就放心吧,有我呢。”听到这里,林元堂放心又感激的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到公司已是下午,郝伯雍坐在办公桌前,想着林元堂和自己的谈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靠着椅背,拿起了手机,想要打给林蔓茵。可打过去说什么呢?难道说“你父亲让我多多关照你”?还是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他不停的旋转着座椅苦苦的思索道。思考的时间里他点开了手机里的相册无聊的随便乱翻起来,突然,林蔓茵的照片跃入眼帘。 这是他们离婚前一日一起去公园时,他拍的林蔓茵坐在木马上的照片。不同于露娜的浓妆艳抹,也不同于露娜那波浪式的黑色大卷发,阳光下她亚麻色的头发散发着耀眼的光亮,额前和脸颊两侧的秀发随风飘扬着,显得她更加的轻盈而纯洁。她那露出来的脸蛋在阳光下更显白皙,弯起的嘴角也是那么迷人 继郝伯雍上次去南郊基地接她后,这是他又一次如此长时间且近距离的端详林蔓茵了,郝伯雍的心脏好像复苏了一般,咚咚的跳的厉害,离婚这么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还可以这般活泼这莫名的情愫呀!郝伯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的就将这张照片设为了手机的屏幕。 第十八章 伯雍,我以为我们是时候定下来了 “亲爱的”郝伯雍的思绪猛然被推门而进的娇嗲声打断。郝伯雍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露娜那娇媚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皮质的鞋带自脚踝绑到了小腿,古铜色的大腿上穿了一件牛仔色的热裤,而上身则只穿了一件金色小吊带,胸部垂下来的流苏时短时长的盖在露出来的纤细腰肢上,外面则只穿了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性感而妖娆。 她精心涂抹过的脸庞一下子凑到了郝伯雍的面前,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啄了一口,撒娇道:“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吗?” “哦,怎么过来了?”郝伯雍愣愣的问道。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露娜觉得有负担,在他眼里,露娜是一支红色玫瑰,火热妖冶;而林蔓茵则是一支绿色花径白色花瓣的马蹄莲,纯洁清冽。马蹄莲是昂着头高高在上的花儿啊,不似红玫瑰那般热情似火,坦诚直接,可如今自己却怎么开始倾心和想念让人捉摸不透费尽心机的马蹄莲了呢?郝伯雍皱着眉头思索道。 “嘿!亲爱的,有在听我说话吗?”露娜那涂着红色指甲的双手在他面前挥道。“我们去逛街吧,别再工作了。”她伸手拽他道。 “ok”既然一下午都在胡思乱想,郝伯雍索性站起来拿起外套笑着答道。 可助理小魏抱着一叠样书进来拦住了郝伯雍,“总监,这是打的样书,这几本需要您审核签字。”最近办公室的各种谣言甚嚣尘上,他可不想再让总监和这个火狐狸一起在上班时间进进出出。 一旁的露娜生气的抱起了双臂,盯着小魏一字一句道:“你们总监现在要和我出去逛街。” “可”小魏想要反驳。他不喜欢这个妖娆的女人,相反,林小姐更让他觉得舒服且平易近人。 “没关系的,小魏,我晚上会回来加班,你把书放到我桌上吧!”郝伯雍说完和露娜走出了办公室。当他走到电梯口处,回头又冲小魏喊道:“呃,麻烦帮我订束马蹄莲!” 总监的喜好最近真是奇怪。离了婚,结交上了火狐狸,天天打的火热,却还破天荒的让我帮她给火狐狸订马蹄莲,这事儿之前好像没有过哦小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到电脑前查起了附近的花店电话,哦这就是马蹄莲啊,他点击了下图片托腮看道,可这花儿怎么看都不适合那个火狐狸嘛! 火热的露娜开车载着郝伯雍径自去了传媒大厦附近的珠宝店,郝伯雍心绪复杂,任由她拉着。 “伯雍,看这个适合我吗?”露娜撒娇的问道。 “嗯,还不错。”郝伯雍端详了一下她手里的钻戒,点头应道。 “那就马上买给我。”露娜笑着督促。 郝伯雍插着兜,盯着她,却迟疑了。 “怎么要买戒指?你不是有那么多首饰可以戴吗?”郝伯雍躲闪着岔开话题。 “伯雍,我以为我们是时候定下来了。”露娜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段时间她觉得很美好,和郝伯雍约会、聊天、谈情说爱,过着近乎同居的生活,可她内心总是隐隐的觉着不安。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不够笃定,她觉得他总是有点若即若离和片刻的躲闪,她不想让这辛苦得来的幸福白白溜走,她第一次想要让自己的人生定下来,她也想迫切的过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普通却安定的婚姻生活。 “露娜,这一点儿也不像你。”郝伯雍皱眉严肃的回应道。 “伯雍,我爱你,我也想同很多恋人一样,渴望稳定却温暖的婚姻生活。”露娜对他的反应非常不解,“爱情的终点不就是婚姻吗?”露娜丝毫不在乎柜台小姐的异样眼光,摊手急切的反问道。“伯雍,我是个女人,是个爱你的女人,所以这很难理解吗?” 郝伯雍插着兜皱着眉冷冷的矗立着,盯着激动的露娜,一言不发。 “我以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露娜的心情有些急切,她更觉得不安了。 郝伯雍沉默。 露娜一边朝着柜台上的钻戒努嘴,一边继续摊手盯着他,等待回应。 “可我才刚刚结束了一段荒唐的婚姻。”郝伯雍最终冷冷的回复道,然后转身走出了珠宝店,留下身后呆站着的露娜独自伤心着。 第十九章 久违的通话 走出珠宝店的郝伯雍,表情严肃又冰冷。他反感露娜的一意孤行,反感露娜让他毫无心理准备,更反感这种想要操纵他生活的主观想法。 他承认最近是和露娜过着一种恋人甚至近乎夫妻的生活,但在近期他这种状态下,陪伴他过这种生活的或许并不一定非要是露娜,换成别人甚至也无可厚非。他承认自己刚刚的这种做法十分的不负责或者说有点儿“渣”,但怎么办呢?也许是对于婚姻的恐惧,也或许是没有碰到让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的人,他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潜意识,然后就这样直接拒绝了露娜 生气且有点儿焦躁的郝伯雍,狠狠的推开了公司办公室的玻璃门,却被办公桌上一束马蹄莲深深的吸引了。那粉绿色的茎秆笔直的延伸到乳白色的花朵上,从花茎的粉绿、淡绿、鹅黄,到花瓣的乳白、纯白再到花蕊的嫩黄,马蹄莲就这样完成了一种清雅却丰富的渐变。郝伯雍走近,一股淡不可闻的清香微微传来,让他焦躁的心绪瞬间平静。花儿外面包裹着的古朴的牛皮纸上还贴着一张粉色的卡片,上面写着:白色马蹄莲,花语“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郝伯雍淡淡的坐在了办公桌前,喃喃的读着“忠贞不渝,永结同心”八个字,这是他和林蔓茵的婚礼上证婚人的证婚词中提到的话吧!“永结同心”是不复存在了,可“忠贞不渝”郝伯雍突然想起了“唇印事件”,离婚前林蔓茵就误以为他已经劈腿露娜,想必这“忠贞不渝”更是不存在了吧!郝伯雍轻轻的叹气道。 “总监,您回来了!”助理小魏推门而入礼貌的问候道。 “嗯。”郝伯雍回应。 “花儿我订了,可是觉得”小魏边察言观色,边迟疑道。 “什么?”郝伯雍看了一眼他的神情,问道。 “我觉得这花不太适合露娜小姐。”小魏豁出去般的直言。 “嗯,你觉得适合谁?!”郝伯雍不悦的反问。他以为小魏是什么大事,没成想这小子说了些这么多不必要的废话。 “比较适合林小姐吧”。小魏没看出郝伯雍的不悦。 郝伯雍垂下眼后,沉默。 “总监,恕我直言,最近办公室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我不想让同事们在背后嚼您感情生活的舌根。”小魏理直气壮的说出了最近的担忧,“总监,我觉得露娜小姐也不能再往公司来的那么频繁了。” “嗯”,郝伯雍应声,以后大概露娜也不会来了吧。 小魏带门出去,郝伯雍仰靠在椅背上发呆,他拿起手机把玩,却看到了屏幕上林蔓茵的笑脸。他再次看的呆住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想念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突然喷薄而出的感情,飞快的按向了那个许久没碰过的号码。 “嘟”电话正在等待接听,郝伯雍的心里紧张起来,打通了说什么呢?找什么理由呢?他再次迟疑了。他正想要迅速的挂断电话时,对面却已经被接听起来了。 “喂”电话里传来曾经熟悉的林蔓茵的声音。迟疑且低沉。 “那个,我是伯雍。”郝伯雍尴尬的应道。 “嗯,伯雍,怎么了?”语气里满是林蔓茵之前对他的客气。 “没什么就是那个”郝伯雍慌的站了起来,在办公桌前不停踱步,脑海里也在飞速的搜索着话题,“我去医院看过妈了。”好歹是找到了一个理由,郝伯雍一边抚着心口,一边暗自庆幸。 “哦,谢谢你还记挂着。”林蔓茵有点儿意外。 “爸和我说你哭过了别担心,妈只是小问题。”郝伯雍耐心的说道。 “哦爸说这些做什么”林蔓茵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喃喃道。 “那个,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有我呢。”郝伯雍温柔的安抚着,可这些温柔的话语也让林蔓茵听着心弦一动。郝伯雍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主动和迫切,不知肖蓝是否已经和她确定了关系,所以事到如今,他说出了“有我呢”这句话,又担心是否妥帖。 十几秒的沉默后,心乱的郝伯雍不知如何收场,于是胡乱的说出来一句“就这样,挂了”就慌乱的结束了通话。 因为母亲的病情,林蔓茵心情非常低落,此刻这通意外且久违了的通话,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却又心动不已。她拿着手机靠在了基地的藤椅上,发呆良久。 挂断了电话的郝伯雍更是觉得丢人至极,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想到刚刚的尴尬,他一边“傻瓜,傻瓜,真是脑子有问题!”的自言自语着,一边后悔的拿着桌上的样书砸着自己的头。四个月未联系了,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都离婚了分开了的人,干什么打电话过去说“有我呢”?他羞愧、后悔却又紧张的不断自责着。 第二十章 总监怎么又结交了个蔓蔓? 林蔓茵和肖蓝创立的“绿色生态居住空间”经营的有模有样。 城及周边多个城市的艺术院校、艺术家团体都先后聚集到这里来采风、写生,然后在这个遍布花草的院子里举办小型画展、艺术沙龙及派对,为此,肖蓝还在南郊的山村里找来了一些中年阿姨来工作,清扫、收拾花草之余,还做些十分有特色、有营养的农家菜。这些菜色虽然粗朴,但是味道自是不必说,再搭配上林蔓茵到处淘漉的一些或朴拙或抽象的碗盘,更加赋予了这些饭菜一股子浓浓的文艺气息。 由于专业关系,林蔓茵和肖蓝与这些画家又十分聊得来,他们也结交了越来越多的朋友。近期,外省艺术院校的一位教授带领众多学生前来写生,酒余饭后众人微醺,聊得投机时教授向肖蓝请求帮助:要将写生场景、作品等资料集合起来,在下周离开城前出一本像模像样的画集,然后给学生们人手一册,留作回忆。肖蓝当场满口答应,可酒醒后才意识到时间紧,任务重,要想在城迅速的找一个熟悉、高端、放心又有效率的设计公司恐怕是件难事。 肖蓝和林蔓茵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郝伯雍的公司,这事正好是他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只要资料搜集齐全,交给他自是最为放心。可在肖蓝看来,好不容易让林儿从郝伯雍身边脱离开来,坚决不能再让他们有所瓜葛,而林蔓茵虽然牵念着前几天郝伯雍的那通电话,但离婚四个多月,也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见面。二人对坐着各怀心事,彼此犯难。 时间已过去两天,谈了几家设计及印刷公司,都因项目太小、成本太高、时间太紧被推脱掉了。但是由于肖蓝已经答应了这位教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好反悔,最后跟林蔓茵商量后,不得不和郝伯雍取得了联系。 林蔓茵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郝伯雍正和策划部及设计部的同事开着定稿会。站在一旁的助理小魏手里正拿着他不断震动的手机,当看到上面的来电人显示是“蔓蔓”的时候,他不觉一怔。蔓蔓妈呀,那个火狐狸刚消停了几天,总监怎么又结交了个蔓蔓,这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娇滴滴的让人劳心劳力的姑娘小魏默默想着。手机的持续震动将思绪乱飞的小魏拉回神来,想来这蔓蔓可能是急事,若耽搁了总监肯定骂自己,于是他迅速的走到郝伯雍身侧,将手机悄悄递了过去。 郝伯雍十分认真严肃的听着设计师汇报进度,小魏突然递过来手机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懊恼的瞪了助理一眼,可当他低头看到上面显示的“蔓蔓”时,紧张又激动的站了起来,说了句“你们继续讨论”,然后侧身飞速走出了会议室。 “喂蔓茵?”郝伯雍飞速接起来。 “嗯,你是不是在忙?打扰你了吧?”想到他许久才接起来,必定有事在忙,林蔓茵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抱歉道。 “没关系的。”郝伯雍掩饰不住内心喜悦,假装镇定的说道。 “我有点儿事情想要麻烦你”,林蔓茵定了定说道:“我们这边有个写生团想出一本作品集,我没什么经验,所以想要麻烦你。” “哦这样,我过去找你见面谈吧?”郝伯雍提议。 “不必了,我带资料开车过去吧!”找他这个留学生设计小画集已是叨扰了,哪能再让他过来呢,林蔓茵决定自己过去。 通话结束,郝伯雍的欣喜溢于言表,他开心的做了一个“es”的动作,等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会议室门口的小魏。“咳”,郝伯雍把手插入口袋,然后轻咳一声正色道,“在那里做什么?” “蔓蔓?总监你这速度也是”小魏小声嘟囔着。 “蔓蔓”这个名字,自然是郝伯雍上次通话后,反复翻着手机里林蔓茵的照片和号码,然后最终从“林蔓茵”、“蔓茵”、“小茵”等多个号码备注中先后筛选确定下的昵称,如此亲密和肉麻的举动不太符合自己平日里在公司的严肃形象,也自然不能被这小子耻笑和传播。 “呀!”郝伯雍冲着小魏吼了一声,然后快步走近他,附耳小声威胁到:“为了下一步你助理工作的顺利进行,请管好你的嘴,把你看到的那些也从这里删除了。”郝伯雍边说边轻轻点了一下小魏的脑袋,然后严肃的走近了会议室,身后的小魏则哑口无言,虚脱的抵在了墙壁上。 第二十一章 两个女人的相遇 会议结束后,郝伯雍回到了办公室,他拉开备用衣橱,换了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西裤,上面配了一件藏蓝色的修身衬衣,他带上银边复古眼镜,将稍显凌乱的头发弄成了时下较为流行的后梳发型,并轻轻用发胶定住,宽阔的额头和白皙刚毅的脸庞全部展露着,让平时严肃的他更显出了几分时尚随和的文艺气质。 收拾完毕,郝伯雍盘腿坐在办公桌后拿起本杂志随便乱翻,有点急切又欣喜的等着林蔓茵。 “嘟!嘟嘟!”几声敲门声传来。 “请进!”郝伯雍站了起来,准备迎接林蔓茵。 可推门进来的却是近一周未露面的露娜。 “嗨亲爱的,几天没见,你更帅了!”露娜进门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郝伯雍意外的怔了一下。“呃,你怎么过来了?” “人家当然是想你才过来见你的。”露娜娇媚的说道。 “呃,我以为上次”郝伯雍以为上次自己拒绝了给露娜买钻戒,她应该“知趣而退”了。 “上次是我不对。”露娜笑着说道,“是我太主观了,没考虑你的感受,结婚不结婚又怎样呢?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 “呃”郝伯雍略为迟疑的敷衍了一下。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尴尬,此刻郝伯雍也不太了解自己的感受。但唯一确定的是,他现在希望露娜能尽快离开,因为林蔓茵要来了,他有点儿心虚,好久不见,他不想让蔓茵看见他和露娜在一起,更不想继续加深“唇印事件”中林蔓茵对自己的误会。莫名的,他想把自己空白的一面,随时可以接纳新生活的一面展现给林蔓茵。 林蔓茵来到传媒大厦的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多。与往日靓丽的装扮不同,她今天穿了一件比较复古的浅褐色毛呢格子短裙,白色的宽松毛衣上绣着紫色的小花,脚上则蹬了一双乳白色的圆头皮鞋,十分的轻松随意。她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淡淡的妆容,微卷的亚麻色头发垂在胸口,远远看去,像个初秋季节里抱着书本去上课的女学生。她出了电梯,经过了一段敞开式的办公大厅,助理小魏就迎面走来,他神色慌张的嘱托林蔓茵在门外稍等片刻后,就敲门进了郝伯雍的办公室通报。 几分钟等待的时间里,办公室大厅里职员们纷纷攘攘的“八卦”声音就一股脑的传入了她的耳朵。 “哇,这下有好戏看了,两个疯狂追求总监的女人遇到一起咯!” “喂,这是老板的原配夫人,结婚的时候我和小白见过的,不是什么疯狂追求者。” “真的?其实看着还不错啦,倒不次于那个火狐狸。” “嗨看上去挺清纯乖巧,但没办法啦,男的不都喜欢露娜那种火狐狸嘛?前凸后翘,岂一个辣字了得啊!” “也是,咱们总监年轻生理需求旺盛,肯定被露娜的床上功夫擒了心啊!” “哎,话说,咱们总监口味儿变化挺大的哈” “咳”,助理小魏在林蔓茵身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个,林小姐,总监办公室现在还有位客人,我带您到会客室那里,稍等一下吧。” “好的。”林蔓茵微笑着答道。 林蔓茵刚刚走到会客室,办公厅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哇还是总裁有手段,这场面轻松掌控啊。” “嗨我还以为会有好戏看呢!” “啊,别说了,那个火狐狸出来了,出来了” 火狐狸?听到这里,林蔓茵实在好奇的很,她走到会客室门口,远远看到从郝伯雍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打扮的十分妖娆的女人,漂亮,野性,隐隐的有股异域风情。她身材十分有料,只是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怜,大概走的是当下最流行的“极简风”吧!结合刚刚工作人员们的议论,兴许这就是那位疯狂追求郝伯雍的“火狐狸”吧,还的确挺火辣。呵原来郝伯雍是这种口味儿,天天面对自己这种循规蹈矩的平凡女人,还真不知道他怎么捱到现在的? “林小姐?”来引导他进入总监办公室的小魏打断了林蔓茵的思绪,“总监请您过去”。 林蔓茵对着他微笑了一下就往郝伯雍的办公室走去。 她推开门,高大的郝伯雍背对着她靠窗站着,他高大的身影像是一个剪影,投入她的眼帘。 “伯雍。”林蔓茵轻轻叫到。 郝伯雍迅速转过头,然后下意识的迅速走过去,却又突然迟疑的后退几步道:“哦,蔓茵,请坐。” 林蔓茵轻轻的坐在了她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并微笑着伸手接过小魏递过来的一杯热咖啡。气氛有些低沉和尴尬,林蔓茵只得低头啜了口咖啡。 坐在办公桌前的郝伯雍打量着他这位许久不见的“前妻”,内心有点儿憋闷,也有点儿激动。多日不见,她的穿着也一改那些大红、鹅黄的明艳亮色,换上了这种简淡自然的风格呢!她的头发长了,皮肤白了,整个人好像也清瘦了不少她过得不好吗?肖蓝连饭也喂不饱她吗?郝伯雍的怒意陡然上升了不少。 “你过得好吗?”俩人竟然异口同声道。 “呃,呵呵还好。”俩人随后又异口同声道 一股尴尬的气氛再次空袭过来,郝伯雍只得又挠了挠头,笑了笑,没再做声。林蔓茵再次低头啜了口咖啡,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那个,上次去看望我妈妈。谢谢你。” “哦,没有,应该的。”郝伯雍也客气的回复道,“怎么样?忙吗?看你瘦了不少。” “还好,最近懒散了,没太运动,所以看上去有些呃,今天电话里说的画集的事儿是这样的”终于转到了正题,林蔓茵迅速的把画集的事给郝伯雍解释道。 “一周的时间就要设计、印刷出来是吧?多少册?”郝伯庸细心的问道。听到他具体询问,林蔓茵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是现在看来找他是最可靠的。“画集肯定是可以印刷出来的,这个你放心,蔓茵。但是毕竟时间紧急,为了更好的沟通彼此想法,我有个小小的要求。”郝伯庸说。 “哦,你说,什么要求?”这么小的项目让他一个留学归来的专业人士来做,自己心里本来就觉得大材小用了,他若是有什么需求,自己理所应当要好好配合的,林蔓茵想。 “从明日起你每天都要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吧,哦,不对,是来我公司,直到画册印出来为止,”郝伯庸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每天沟通一下进度和想法,我觉得更好一些。” “呃”林蔓茵迟疑了一下。期待听到肯定回复的郝伯庸此刻心脏吊到了嗓子眼,紧张的要死,他低头皱眉哗啦啦的翻着林蔓茵带过来的资料,装出一种“这个se十分棘手”的情形。而这表情也恰恰被正在迟疑的林蔓茵看到了。她害怕这个事情他会变卦,所以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好吧,那我尽量每天都过来。”说完,林蔓茵便礼貌的离开了。 此刻,一脸严肃的郝伯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窃喜,低头偷偷的笑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所以你在吃醋对吗? 回到基地的林蔓茵给肖蓝说了郝伯庸将画册一事应承下来,只是为了更好的沟通设计事宜,需要她每天过去他公司一趟。肖蓝皱了皱眉,真是不知这个郝伯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册“面世”倒数第七日 清晨起来,林蔓茵匆匆安排了基地的写生团用餐、婚礼工作室拍摄取景洽谈等事宜,用完早点,她决定早早的去郝伯庸公司沟通好设计事宜后回父母那里坐一坐,于是很快就收拾得当准备出门。心中十分不安的肖蓝飞速跑过来,借口去市里买设备,要蹭她的车,于是俩人一起出了门。 早早到了公司的郝伯庸,神采焕发。他叫了设计部的oll和印刷对接人郑宇到了他的办公室,先将自己规划好的设计风格、封面效果、内容排序等一一交代清楚,又遂即向郑宇强调了印刷选址及上机时间。其实,这千本画册在他这里的确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一个设计师,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将设计稿完备,而印刷、装订、运送也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他接这个项目主要是为了帮助林蔓茵,不想让她因此着急而已。 一切准备就绪,他又叫来了助理小魏,吩咐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待一切办公设施配备完毕后,他边开展自己的工作边等待林蔓茵的到来。 上午十点,林蔓茵出现在了郝伯庸的办公室,只是一同进来的还有那个扎着马尾怎么看怎么碍眼的肖蓝。 “嗨~伯庸,我要和谁对接一下设计的几个注意事项呢?”林蔓茵开门见山道。 “哦,你们先请坐,我已经安排了设计部的oll,估计她一会儿就可以过来,你稍等一下。”郝伯庸有点惊诧。 “嘿~郝总监,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嘛?”肖蓝的眼里满是敌意。 “当然。”郝伯庸一摊双手,带领他走进了会客室,留下傻傻坐着的林蔓茵。 “非常感谢你接了这个画册,”肖蓝客气道,“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让林儿每天过来一趟呢?”有很多想法在电话、邮件、或者聊天工具里都可以解决啊,他不希望林蔓茵和他走的那么近。 像是一个耍把戏的孩子被人看透了心事,郝伯庸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想要与林儿重归于好?”肖蓝一针见血的说道。 听到肖蓝的话,郝伯庸有点儿震惊,他耍尽心机的想要她过来,每天可以看见她,难道是为了重归于好吗?他不是特别确切的知道,只是想接近她,想了解她的生活,是否重归于好他并未想过。 “我没想过。”郝伯庸如实的回答。 肖蓝有点儿气愤,他进一步问道:“听说你有了女朋友,并且在婚内发生了关系,那你为什么离婚了还不赶紧和她结婚呢?” “我婚内没和任何人发生关系!”郝伯庸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一切只是个误会!” “我问题的重点是你为什么不和她结婚?”肖蓝说道。 “你未免管的太宽了。”郝伯庸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起身要走。 他满脸的回避和不耐烦都被肖蓝看在了眼里,眼看他马上就要逃开,肖蓝冷冷的说道:“郝伯庸,你真的一直都是一个搞不清自己的内心和感情的人。” 这句话让郝伯庸心里一振,他迅速的回过头盯着肖蓝没有说话。 “你这种模棱两可的感情,只会伤害更多人,但是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伤害林儿。”说完,肖蓝出了门。 肖蓝回到郝伯庸的办公室后,设计师oll正在和林蔓茵交流想法,他叮嘱林蔓茵早点结束这里的工作后就离开了大厦。内心里,他一分钟都不想让林儿在这里呆着,只是这一次他觉得:是时候让郝伯庸和林蔓茵搞清自己的感情了。 看着肖蓝离开,郝伯庸插兜站在办公室门口,静静的看着林蔓茵和oll商讨工作,她举手投足间轻盈干练的样子,她待人接物温情善良的样子,她眉宇间有点儿青涩又充满热情的样子都是他之前从未驻足观赏过的。他耍尽心机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要重归于好?还是想进一步伤害她?他的心里越来越乱了。 “总监,”是oll在叫他,“我已经和这位林小姐沟通了部分设计内容,现在我先去做几个大样儿,然后再和林小姐进一步确认。” 郝伯庸冷冷的点头后,oll便离开了。 “请坐吧,”郝伯庸对着林蔓茵微笑了一下,“那你在这儿稍等一下她吧,估计很快就好。”说完,他递给了林蔓茵一杯热茶。 他移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翻起了手边的样书,可思绪却全部在林蔓茵的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简单的军绿色薄款风衣,内搭着香槟色的薄衬衫和黑色的紧身九分裤,显得随意且干练。她端着热茶,翻弄着手边的资料,安静又入神。 许是郝伯庸的眼光太过灼热,低头的林蔓茵觉得有点儿不适,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然后抱歉的笑道:“耽误你工作了吧?要不然我去外面等?”她起身就要出去,郝伯庸急的差点翻桌跑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快速的说道:“不要走,不耽误的,你就坐在这儿吧。” 林蔓茵低头将手挣脱出来,坐下继续低头喝着茶。 一片静默后,林蔓茵悠悠的说道。“昨天从你办公室离开的,就是那个露娜吧?” “蔓茵,有件事我必须要解释,我在婚内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那个唇印是酒后露娜不小心吻上的”郝伯庸觉得委屈的解释道。 “伯庸,你觉得现在解释还有必要吗?毕竟我们已经”林蔓茵冷静的回应。 “可是我不想要你误会我,对,我的确是个坏人,没给你有爱的婚姻,但是我是有底线的,否则,我早就”郝伯庸着急的有些口不择言。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林蔓茵快速的终结了话题,“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你有了露娜,而我也有了” “肖蓝对吧?”郝伯庸打断了林蔓茵的话,“我知道你和肖蓝你们现在” “我们只是朋友,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林蔓茵将水杯咚的放在几桌上,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们为什么住在一起?为什么朝夕相处?为什么来我公司还同时出现,为什么”郝伯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的像个嫉妒别人有糖吃的孩子。 “所以你在吃醋对吗?郝伯庸。”林蔓茵终于回过味儿来,紧盯着他的眼睛狠狠的问道。 第二十三章 郝伯庸,我再也不是你的了! “吃醋?我吃什么醋?”郝伯庸一怔。 “那你管我和肖蓝是否是朝夕相处?”林蔓茵大小姐的性子又轻易的被他激发了出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林蔓茵大胆的靠近郝伯庸,然后扯开嘴角冷笑着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郝伯庸。” “我”郝伯庸看着她的脸不断逼近,不断的向后撤,躲避着她的眼神。 “看来是喜欢我了?”林蔓茵继续冷笑道,“哈~郝伯庸,真有你的。”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更加撩起了林蔓茵挑逗他的欲望,她再次逼近他,直到衬衫的领口处跃出的一团雪白惊艳了郝伯庸的眼睛,他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滑落,坐在了地上。 “林蔓茵你是不是疯了?”她这么主动的样子郝伯庸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点儿不是她眼中的乖巧样子,倒像个十足的小恶魔,“你对肖蓝也这样子吗?”郝伯庸的声音里满是醋意。 “对呀,不过可比这过分的多的多呢!”闻到他的醋意,林蔓茵更加想要激怒他,她恨恨的咬着牙将外套脱掉,妖娆的扔到沙发上,然后赌气般的盯着她,绞动的双手颤抖着将衬衣的纽扣一个一个慢慢解开。 “你最好还是给我安分点!”郝伯庸气的从地上一跃而起,飞速跨到她的面前,然后捂住她不断解衣扣的手,威胁又乞求般的说道。“蔓茵,我不准你在肖蓝面前也这个样子。” 林蔓茵一怔,冷冷的看着他这个乞求般的眼神,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望着他的眼睛,迷茫的说道:“郝伯庸,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完,她想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双臂的力道紧紧箍着。郝伯庸望着她胸前凌乱的纽扣和若隐若现的内衣,自控般的闭上双眼,悠悠的说道:“蔓茵,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说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想让你和肖蓝在一起,也不允许你们有任何亲密举动你是我的,林蔓茵。”说完,郝伯庸失控般的狠狠的吻向了她的双唇 这是郝伯庸第一次如此激烈且疯狂的亲吻她,林蔓茵一时愣住了,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意识,狠狠的咬向了他不断入侵的舌尖。 “呀!”郝伯庸吃痛的叫出了声,“蔓茵,你”的确,他刚刚的举动有些粗鲁,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他以为林蔓茵和他一样动情且沉醉其中。 “清醒一下吧,郝伯庸,我再也不是你的了。”说完,林蔓茵快速的穿回了上衣,然后甩门而去,留下舌尖一阵刺痛的郝伯庸在背后呆呆站立着。 甩门而去的林蔓茵看似无比洒脱,却在进电梯的一瞬泪流满面,她何尝不知肖蓝对自己的痴情,可无奈自己的心中总是对郝伯庸念念不忘。他偶尔的霸道和醋意,他看似成熟的外表下那孩子般的任性与幼稚,沙发上的初吻,月夜下对自己双脚的体贴,离婚后对父母的不断抚慰,他实在像极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哥,又可以谈情说爱的小男人,可无奈的是婚后两年多,她都未曾激发出他今日这般的勇敢与疯狂林蔓茵靠着电梯,扑簌簌的流下泪来 眼睛都哭肿了的林蔓茵并未按照原来的计划回去探望父母,而是回了南郊的基地。时至今日,她越来越明晰自己的感情,此刻他需要倾诉,更需要让肖蓝知晓她的内心,从而知难而退了。 “肖蓝。”林蔓茵停下车就看到了迎出来的肖蓝。“我有话和你说。” 看到她肿起的双眼,肖蓝蹙了蹙眉,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肖蓝,我好像爱上郝伯庸了,”说完,林蔓茵的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他后知后觉,他木讷无趣,甚至他经不住露娜的诱惑,但是我好像仍然讨厌不起来他。”林蔓茵向肖蓝坦诚道,梨花带雨的面容更让人产生更多爱怜之心。肖蓝伸出手指,擦掉了她腮边的眼泪,然后继续盯着她听她的碎碎念。 “肖蓝,我是不是疯了?我曾经以为我心已死,可今天一见他,我再一次变得不像自己,我辛苦筑起的堡垒被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轻易打败了!我输的一塌糊涂,肖蓝。”林蔓茵最终泣不成声,抱肩低头哭了起来。 “肖蓝,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管不住我的心,所以我不想隐瞒你,伤害你。”林蔓茵抬头盯着黯然神伤的肖蓝真诚的说道。 “没关系,林儿,你的心意我早已经知晓,只是今天更加确认了而已。”肖蓝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强颜欢笑的咧嘴说道,“很久之前,我就做好要当你一辈子朋友的准备了。” 听到这里,林蔓茵感动的无以复加,最终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扑到了肖蓝的怀抱里。 林蔓茵离开后,郝伯庸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他抚摸着自己仍然沾染着她甜美的嘴唇,久久不能平静。郝伯庸,你是疯了吧,他喃喃的自言自语。为何总是在她的面前这样无法自持?为何总是在他的面前就可以如此轻易失控?可是他一想到她如此诱惑肖蓝他真的不能容忍郝伯庸用双手搓了搓疯狂退尽后疲惫的脸,再次失起神来。 她怎么能说自己不再是他的呢?这句话让郝伯庸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肖蓝说自己搞不清自己的感情,对,他一次次的对露娜回避与拒绝,自己感情的模棱两可,离婚后的肆意放纵与偶尔的空虚,听到她的声音和期待见到她的那种急切这谜一般的感情今日好像找到了由头,又好像更加迷乱可今日唯一确认的却是不能忍受失去她 如此突然的强吻了她,她肯定害怕了吧?郝伯庸猛然想到,自责、羞愧又担心,他飞速的抓起桌边的车钥匙,驱车去了南郊的基地。 第二十四章 你就是个婚姻的懦夫,爱情里的糊涂虫! 四十分钟后,郝伯雍的车子就“噌”的一声停在了南郊基地的院子前,他大踏步的奔到院子里,就看到玻璃房子的秋千上肖蓝正拥着林蔓茵慢慢摇晃的场景。林蔓茵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身上还披着肖蓝的外套,肖蓝则一手拥抱着她的身体,一手温柔的抚慰着她的秀发,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这一切看似浪漫且真挚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郝伯雍的眼睛和心灵。 他木木的站在原地,尴尬且神伤。他想起了某个深夜里林蔓茵像个孩子一样俯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让他离开的场景,如今她却俯首在别人的怀里荡着秋千,被人拥着抱着抚弄着头发郝伯雍有些懊恼生气,他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后一秒却失去控制似的跨步走向了相互依偎的两个人,他一把抓住了不停摇晃的秋千绳子,然后大声的吼道:“林蔓茵,你给我起来!” 显然,肖蓝和林蔓茵都吓了一跳,肖蓝慢慢站起来说,“郝伯雍,谁允许你到我这里来撒野的?!” 林蔓茵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惊,她擦干眼泪,然后站起来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过来。”郝伯雍不理会肖蓝,只盯着林蔓茵命令道。 林蔓茵怒目圆睁、眼里含泪的望着他,一动未动。 “你为什么趴在别人怀里哭哭啼啼?林蔓茵,你还有没有廉耻?”郝伯雍的嫉妒心爆发的像个小孩子。 肖蓝不想看到郝伯雍对林蔓茵的指责,于是严肃的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跟林儿说话客气点!” “林儿?呵肖蓝,这个昵称我想以后你也省了吧!”郝伯雍冷嘲热讽的说道。 林蔓茵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无礼,也抑制不住自己这一天积攒的怒气,她绷直双臂,攥着拳头,然后闭着眼,摇着头,大声的质问郝伯雍:“我趴谁怀里哭哭啼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算你的什么?还值得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难道你喜欢我吗?你爱上我了吗?为什么像个抓住妻子出轨的争风吃醋的男人?你这么做你知道会误导我的思想吗?!你知道会让别人患得患失的像个疯子吗?郝伯雍,你就是个婚姻的懦夫,爱情里的糊涂虫!”林蔓茵发泄似的喊完了这些话,然后蹲在地上再次抱肩大哭了起来! 郝伯雍一动不动的听完林蔓茵的控诉。对,她骂的句句在理,自己有什么理由反驳?自己的感情一直像是一个谜团,他从未问过自己内心里爱的那个到底是谁?只是一次次像个孩子一样追随着自己的潜意识作出行动,自己的确是个懦夫,是个糊涂虫!两人已经是离婚的关系,自己却还像个主权的拥有者,在这儿大声训斥她不懂廉耻 一旁的肖蓝看到蹲着大哭的林蔓茵心如刀绞,他一边蹲下抚摸着她因呜咽而起伏的后背,一边抬眼看着郝伯雍咬牙说道:“我说过了,你一直搞不清你自己的内心,就因为这个,你才一次一次的伤害她。”说完,肖蓝打算将她抱起回房间。 发呆的郝伯雍看到肖蓝再次想要亲近她,眼里的醋意和嫉妒的因子再次同时爆发。他迅速蹲下,然后甩开肖蓝的手,将埋首蹲着的林蔓茵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车子里,捆绑似的把她固定在副驾驶上,然后呼啸而去! 身后的肖蓝快速的追出来,但是脚步却逐渐迟疑,郝伯雍面前的林儿是自己不曾认识到的,受伤却依然深情,痛斥他却依然不想挣脱他即使今天能追回她的人,又怎能追回她的心呢?两人的感情都如此明了,自己也是时候放下了! 一天哭了多次、争吵了多次的林蔓茵此刻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黄昏时刻蜷缩在这温暖的车里,她的眼睛也愈加疲惫,最终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侧满身怒气的郝伯雍,看到她在身旁安静的睡去,也仿佛释放了所有怒气,稳稳的驾驶着汽车,直到驶回了山顶道。 他轻轻泊好车子,然后将副座上沉睡的林蔓茵抱到她原来的卧室里。如此抱着她上楼,让郝伯雍想起了那夜,他也从肖蓝那里将她抢回来,抱着熟睡的她上楼的场景,一切仿佛还在昨日,但他们之间却经历了离婚和再次重逢后的无限争吵如果,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多好,郝伯雍想,如果还是有婚姻的保障,或许他仅仅勇敢的向她迈出去一步,一切也都是完美的了。 睡床上的林蔓茵头发凌乱,脸蛋儿上满是泪痕,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折腾的邹邹巴巴,不成样子。黑暗中,他抱着她进了放了水的浴池,然后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了她黯淡的脸,然后解开了她身上的所有束缚,将她轻轻的放在了水里,随即在水面上盖上了一块白色的浴巾,遮住了她的春光,随后才跃出浴池,仅在盥洗室里开了盏温暖的小灯。 他跑到次卧的浴室里冲了澡,换上了居家服,然后再去盥洗室将泡了个简易的澡的林蔓茵抱出来,再次放到了床上,盖上了丝被 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折腾了一天的林蔓茵似乎恢复了力气。她睁开双眼后看到这熟悉的房间便瞬间了然,是郝伯雍将她带回了这里。床头上的落地灯光温暖又安静,将门口沙发上微微眯着眼休息的郝伯雍镀上了一层金色。看了一圈,林蔓茵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轻轻掀开柔软的丝被,却看到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啊!!”她惊恐的声音将浅睡着的郝伯雍吓醒了。他站起身看到坐着的林蔓茵用丝被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围住,不断的摇头大喊。 “我什么都没动你,你别害怕,”郝伯雍赶紧解释,“我只是看你衣服脏了,怕你睡不舒服,所以让你在浴池里泡了一会儿,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他假装镇定的迅速回自己房间拿回来一件浅色衬衣,递给她后便转过身来。 “你出去!”林蔓茵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不出去,你就这么换吧!换好了我们谈谈。”郝伯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斩钉截铁。 第二十五章 我好像爱上你了,傻瓜! “你快点出去”林蔓茵再次对着郝伯雍的背影催促道。 “我五秒钟后就回身,你看着办。”郝伯雍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 “郝伯雍!!”林蔓茵气的再次摇头吼叫起来。 “还有三秒。”郝伯雍淡淡的回应。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丝被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林蔓茵躺在被子里迅速的将郝伯雍拿来的浅色衬衣套在身上,然后再次迅速的坐起来。 郝伯雍回头的时候林蔓茵还在系着纽扣,那胸前的雪白也随着胸口那颗纽扣的交接而一瞬即逝。这件十分普通的商务睡衣套在林蔓茵的身上好像也性感温润了很多。衬衣熨烫的平整直线和领子处的坚硬衣领也未挡得住她的白皙皮肤和美好曲线,她抱着膝坐着,柔美的头发自然的散落在衣领处,白皙的手臂也被掩藏在了衬衣这肥肥大大的袖口里,美丽的小腿和双脚则被丝被盖住在这只亮着一盏落地灯的稍显昏暗温暖的空间里,林蔓茵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小女人特有的失落、忧郁和一抹让人心动的娇羞。 “那个,我的内衣裤呢?”实在忽略不了赤裸的身体与衬衣直接贴合的不适感,林蔓茵低头小声问道。 “去洗了,还没送回来。”林蔓茵动人的模样,让郝伯雍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吧,一会衣服到了你就放我走。”沉默片刻后,林蔓茵正色说道。 “不准你走,从今天起,你不允许离开我的视线。”郝伯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为什么?脚长在我的身上,难道你还要监禁我吗?”林蔓茵不屑的回应。 “对,监禁你,免的你去跟别人同居,也免的窝在别人的怀里哭哭啼啼。”一想到刚刚的一幕,郝伯庸瞬间又产生了怒意。 “你凭什么监禁我?我们都已经离婚了,郝伯雍,拜托你不能成熟点,理智点!!”从最初对自己的冷漠到和露娜的私情,再到离婚时的不挽留,自己已经被郝伯雍伤透了心。好不容易自己的心刚刚回到原地,现在他又像个孩子一样对自己不停的纠缠、争抢现在甚至说到了监禁林蔓茵真是受够了! 她大声吼完他,就从床上滑了下来,顾不得自己光着的双脚和冰凉的地板,一味儿的就向楼梯处跑去。 卧室外的楼梯里一片昏暗,林蔓茵不管不顾就这样光脚气呼呼的往下跑,身后的郝伯雍既怕她跌倒,还怕她就这样逃跑,迅速从沙发上跃起然后一把林蔓茵拽了个趔趄。没想到她身体失重,自己脚下又是一滑,俩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硬生生的滚了下去。翻身的一瞬,郝伯庸紧紧地抱住林蔓茵,用双臂围着死死护住她,直到滚到了客厅的平地上。 “没事儿吧?”身体刚刚稳住,郝伯雍就急切的询问怀里已吓懵了的林蔓茵。 “呃”林蔓茵确实受了惊吓,但更惊吓的则是郝伯雍那把自己死死箍住的双臂。 确认怀里的林蔓茵没事儿后,郝伯雍才感觉到自己后背、肩膀还有手肘上传来的一阵阵火辣辣的痛。“啊”,他微微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黑暗中林蔓茵看不到他的表情,更加急切的询问。 “没事。”郝伯庸怕她担心,佯装没关系的答道。 “你快放开我。”林蔓茵受不了这黑暗中莫名的身体贴合,呼吸急促的用力挣扎道。 “我不想放。”郝伯庸既想逗她,又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胸前的柔软甚是舒服,自己哪还舍得放。 “呀!郝伯庸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色狼。”林蔓茵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更加用力的摇摆身体道。 “你不要动,否则我可能就地正法了你”郝伯庸的声音变的沙哑,他嘴唇似乎要干掉了。 身体下面的林蔓茵听到这里,迅速停下蠕动的身体,屏住自己强烈的呼吸,睁着惊恐的双眼尽量和他保持着最大的距离。 “我让你心的心变乱了是吗?”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声,郝伯庸沙哑的低声问道,“其实,我的心也乱了。”许是这昏暗静谧的空间和两人的无缝贴合,助长了郝伯庸的勇气,他决定今夜把自己的纠结和内心里的折磨一一坦白。 “蔓蔓,这是你在我手机中的备注名字;离婚那天偷拍的你在木马上大笑的照片是我的手机背景图;我爱上了马蹄莲花,因为长的像你;我不想打扫房间,因为这里有你的气息;为了可以天天见到你,我撒谎说要沟通画集设计事宜,要你每天来一次公司;我一向都能控制自己情绪,可每次一想到你和肖蓝在一起,我都要嫉妒的疯掉了”郝伯庸第一次如此深情且坦诚的说道。 林蔓茵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但随后她的眼泪却溢了出来,“所以呢?郝伯庸,你话说明白一点,别让别人抱着希望,然后患得患失” “我好像爱上你了,傻瓜!因为你,我变的情绪更加奇怪”黑暗中,郝伯庸一字一句的深情说道。 不知是欣喜还是意外,黑暗中,有林蔓茵呜咽抽泣的声音传来。郝伯庸心慌的不知所措,他“蔓蔓蔓蔓”的喃喃着,小心翼翼的摸索到林蔓茵的脸庞,轻轻的吻向她的腮边,她的眼角,她的鼻侧,将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吞下 不知何时,郝伯庸的吻转向的她的唇,也不知何时,林蔓茵被抱上了床,更不知何时,室内上演了一出旖旎动人的颤栗戏码秋月高悬,夜渐渐深了,两颗原本陌生的心灵却更加近了 清晨,浑身酸痛的林蔓茵从沉睡中转醒,脖子下枕着的有力双臂,映入眼帘的刚毅俊脸,结实宽厚的赤裸胸膛,都让林蔓茵感觉羞涩和愉悦。她对着俊脸端详许久,直到看着熟睡中的男人微處着双眉,好似要醒来,就迅速套上了昨晚的那件衬衣,走进了浴室。擦干身体后,却看到外间的竹篮里放着自己干净的衣服和内衣裤,换上出来后,又看到厨房的流离台上,一手插兜,一手倒着牛奶的郝伯庸。 她低头走向了摆着热腾腾的面包煎蛋的饭桌,心里担忧的却是二人婚姻生活时的尴尬相处,她害怕生活再次重蹈覆辙。不料脸颊上突然一记热吻,耳边也传来了一句温柔且暧昧的“早上好呀,亲爱的蔓蔓!” 第二十六章 我想要一份不掺任何杂质的婚姻! 郝伯庸的亲昵让林蔓茵觉得羞涩又心安,看来他们的的确确已经摆脱了之前婚姻生活的相敬如宾和别扭尴尬了。 心理的折磨与身体的“折磨”让林蔓茵觉得疲惫乏力,而且昨天一天基本未吃东西,已经饿过了头,对吃的更是没有了任何欲望和渴求。细致耐心的郝伯庸看出来她的疲惫,就主动挨过去坐在她的面前,将餐盘里的面包和煎蛋一一切成小块,一点一点拿勺子喂给她吃,林蔓茵也乐得清闲,只是略带羞涩的低垂着眉微微张嘴等着食物,远远看去,倒像一只等待父母喂食的小雀儿。郝伯庸一边喂着她,一边也用自己的双唇为她的嘴角做着“清理”工作,她嘴边不小心沾上的碎面包屑和牛奶汁倒成了他的美食,这亲昵的举动让林蔓茵一会儿娇羞的不敢轻举妄动,一会儿又惊慌的吟哦出声,更加引得郝伯庸攻城略地,痴缠亲热起来。 这份甜蜜的早餐甚至都要吃到午餐时间了,俩人确定了心意后变的黏糊起来,一刻也不想分开,只想赖在家里。怕林蔓茵担心画集进度,郝伯庸拨通了设计部oll的电话,示意她将设计出的成果打印装订好样书送到山顶道来。样书很快就送了来,二人一起商议审核后就确定了印刷事宜。 心里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林蔓茵变的更加恣意放松起来,时间已近傍晚,郝伯庸提出外出购物然后回来做晚餐,他要林蔓茵好好展示一下厨艺,补偿以往他胃的亏损。 超市购物的林蔓茵充满了精气神,第一次觉得俩人像一对儿真正的夫妻一样,她开心的像个少女一样搂住郝伯庸的手臂,穿梭在各个商品区。 晚餐自然是林蔓茵掌勺,其中鳕鱼也自然是郝伯庸钦点的菜,只是林蔓茵将相同的食材做成了法式银鳕鱼配奶油汁,丰富的食材,靓丽的色彩,再搭配上软糯粘稠入口即化的奶油汁,为这道简单的菜增加了更多的柔软与温情。红酒、烛光、两颗彼此相通初恋般跳动的心,都让这个夜变的浪漫悠长。他们放佛是初次相识,坦诚的交谈,绵绵的情话都成了深吻的催化剂 露娜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一个躲闪,一个进攻,吻的欲罢不能的场景。 她十分讶异,蹙着眉头轻“咳”了一声,这个声响让不明所以的林蔓茵紧张害羞的低头钻进了郝伯庸的怀里,也让回头看到她的郝伯庸皱起眉来。 “伯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露娜震惊的问。 露娜?哦,原来郝伯庸给了她家里的密码,林蔓茵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抬头看着露娜不悦的想到。而郝伯庸的脸则更加难看。 “你怎么来了?”冰冷的声音与刚才喂饭亲吻的他判若两人。 “我不应该过来吗?我来探望我的恋人有错吗?”露娜理所当然的回应把林蔓茵的好心情瞬间击沉。 “露娜,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把事情都告诉你的。”郝伯庸害怕她的出现让林蔓茵再次从身边离开。 “我现在就要听到解释。”露娜把眼神转向林蔓茵,冷冷的说道。 “露娜!”郝伯庸的耐心好像瞬间也消失殆尽了。 尴尬且凝结的气氛让林蔓茵再次心生退意,清晨感觉到的心安与幸福好似一个梦境,让她觉得如此不真实,她想要冷静:“伯庸,我先回基地吧,我们再联系。”她起身就要走。 郝伯庸愣了几秒后,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穿着拖鞋就跑出了门,一把拽住了林蔓茵的手腕,然后紧张的说道:“蔓蔓,不要走!” “你放开我吧!”林蔓茵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对不起,蔓蔓,我并不知道离婚时就已经爱上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郝伯庸虔诚的低头认错,像个委屈的孩子。 “伯庸,我们都太过于传统和温顺了,放纵自己辜负别人的事其实并不适合我们,”林蔓茵皱眉说道,“所以我想对于未来,等你考虑清楚后再来找我,我们已经错过一次,所以我希望未来的婚姻能是正确的、干净的、纯粹的,是不掺一丝杂质的,是心灵相通彼此认定的。”说完,林蔓茵径自拦了辆的士,呼啸而去。 郝伯庸消沉的回了家,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露娜,没有说话。 “和前妻再续前缘了吗?”露娜的声音里满是讽刺。 “是的,所以我们之间结束了。” “伯庸,我有很多不解,之前你们的感情不是空白吗?请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露娜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是我后知后觉了,露娜,直到昨日我才发现,我爱她,她也爱我。”郝伯庸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你的。”露娜感觉到有几分挫败。 “感情的事说不准的,露娜,我们都爱着别人,所以我相信我们能够感同身受,对不起,露娜。”郝伯庸确定和宿命般的回应让露娜伤心欲绝,她哀切的看了郝伯庸一眼,悠悠的说道:“所以你才讨厌我动你们的东西?!所以才拒绝我的求婚?!郝伯庸,你是不是从离婚前就已经爱上她了?!”露娜的表情震惊且身神伤。 “应该是吧,我好像不能没有她,她总是让我变的不再像我自己。” “那我们算作什么?”伤心欲绝的露娜还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对不起,露娜,我还是不想失去她,我和她结婚时想长长久久的守住一个人,然后安安静静的生活已一辈子,现在我的想法则是想长长久久的守住她,然后宠爱她,给予她,照顾她,直到生命的尽头。”郝伯庸的声音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决。 露娜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颤抖着声音说:“伯庸,不要再说了,你意识不到对着一个爱着你的人,去形容和诉说你爱着的人,是一件多么残忍多么冷酷的事。” “对不起,谁叫我这个年龄才学会爱一个人呢?”郝伯庸苦涩的笑道,“我是个木讷的后知后觉的人,放下我吧,你的热情和执着值得拥有更好的。”郝伯庸的话语里充满了真诚。 “我没那么洒脱,伯庸,我也是个脆弱的女人,也许,也许,我会对自己或者对他人做一些傻事。”接近崩溃的露娜声音有些怪,也让心情低落的郝伯庸瞬间后脊背发凉。 第二十七章 那么我们要恋爱吗? “蔓蔓,你安全到家了吗?” “我的蔓蔓,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想你,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那个,我已经和露娜解释清楚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宝贝儿。” “你骂我也好,但请不要不理我。” “亲爱的蔓蔓,我想你了,请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好吗?” 总监办公室里“滴答滴答”的不断响起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声。 三天了,林蔓茵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这让初尝恋爱甜头的郝伯庸如坐针毡。案头的样书已堆成小山,面前的几本样书倒是都翻开着,可个个看了不到几页。眼前书本上的字和花花绿绿的图片最终在他迷蒙的视线中汇聚成了数以万计的小蚂蚁,从他的眼睛里进入到了他的心脏里,不断啃噬着,让他的心如刀绞,七上八下。看着面前手机上她的照片,郝伯庸只得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总得想个办法见一面吧,否则自己的精神就要崩溃了,郝伯庸默默的想。 南郊基地的玻璃房里,林蔓茵正蹲在地上照顾着花架上的植物,盆里的泥土被她用铲子挖的乱七八糟,真的不知道是在“照顾”,还是在“杀戮” 几桌上的短信铃声一旦响起,她就飞奔过去迅速查看,看完则再次把手机放在了几桌上,回头再继续“虐待”那几盆倒了霉的花儿,手里铲子不断铲动,可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院子里。 100多通未接来电,近百条信息,扰的她像个得了相思病的小小少女 “快接起来吧。”远远的不断注视着她的肖蓝高声督促道。 “我不!”林蔓茵斩钉截铁的冲他摆着手作出回应。 “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关掉手机?”肖蓝一针见血的冲林蔓茵喊道。自前几日她从郝伯庸处回来,他就猜到二人大概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许只是因为还存在这样那样的误会,所以才如此赌气着。只是他们当事人眼里的生离死别,在他这个局外人的眼里倒像两个过家家的小孩子,在向外人炫耀着他们的恩爱。像在远远的观看着两个关系好的小伙伴在玩闹一般,即使吵架这种坏事,自己也似乎融入不到一起去,事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倒不如倒不如看着她幸福吧,肖蓝默默的想到。 “手机开着,难道不是在等那个人来电话吗?!”肖蓝再次喊道。 听了肖蓝的话,林蔓茵变的不好意思起来,既然被看穿,自己也不再掩饰了。 “”她滑了接听键,然后没有说话。 “蔓蔓!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对面郝伯庸喜出望外的表现让林蔓茵有些小得意。 “怎么了?敢问先生您有何事?”她佯装冷淡的调侃道。 “我想你了!”郝伯庸想都不想就大声喊道。 “不去想那些该想的事情想我有什么用?!”林蔓茵任性的揶揄道。 “我和露娜说清楚了,我和她之间已经结束了,蔓蔓,请你相信我。”郝伯庸急促的解释,生怕下一秒她就挂断了电话。 “露娜?呵呵~”听到这个名字就让林蔓茵气不打一处来,她凭什么在自己老公的衣服上随便留下唇印,凭什么可以知晓自己家的密码锁,凭什么随时随地都可以这样子闯进来?!都怪这可恶的郝伯庸给她的这些权利,既然她拥有了这些权利,可见郝伯庸也肯定沾了人家不少的便宜,肯定没少登了她的床!!!啊,床!想到郝伯庸与露娜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样子,然后前两天他还在用这幅身体来染指自己啊,想到这里,林蔓茵再次像个孩子般大吵大闹起来。 “郝伯庸,你这个该死的臭东西!你肯定没少上人家的床,所以现在人家才这样不依不饶的对你!我讨厌你!” “蔓蔓,我”郝伯庸竟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我不要理你。”林蔓茵越想越气,想要结束通话。 “可是我想见你,蔓蔓。”郝伯庸急切的在对面喊到。 “好好去浴室用刷子蹭蹭你这个臭身体!”一向不说脏话的林蔓茵喊出这句奚落人的话,似乎用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 果然嫉妒是世界上最浓烈的感情,看着远处的林蔓茵像个被别人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肖蓝喃喃的自语道。 挂掉电话的林蔓茵在秋千架上来回荡着,脚下没有用力,心里也似乎若有所思。 肖蓝在院子里忙碌着,一会儿与工作人员商议接待写生团的事,一会儿电话联系扩建厂房建造民宿的问题,偶尔闲下来,他就远远望着发呆的林蔓茵出神。直到被门口的刹车声惊醒。 看到下车的是穿着修身西装的郝伯庸,肖蓝便跨步迎了过去。 “怎么?把这画册交给我,你就不管不问了?我是你们的代理人还是雇佣的长工?”郝伯庸边从后备箱里往下搬书边略带怒意的调侃道。 “幸亏我没管没问,否则今日你拿什么借口跑到这儿来?”盯着郝伯庸有些愁闷和焦急的憔悴脸庞,肖蓝也仿佛看到了他因为林蔓茵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情景,看来这小子对林儿也还有一份真心。 被肖蓝一语戳破,郝伯庸有些恼羞成怒,他哐的一声将正在擎着的一箱书扔在地上,然后瞪着肖蓝说:“你的书你来搬!”说完,就走向了玻璃房里的林蔓茵。 看到郝伯庸远远的走过来,林蔓茵生气的转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喂!蔓蔓!等等!”郝伯庸冲着她的背影温柔的哄道。“呀,我的手!”林蔓茵进门后哐的摔门不小心将郝伯庸正欲开门的手夹了个正着,“嘶~”郝伯庸疼的轻叫出声。 “怎么了?快点给我看看。”听到他的抽气声,林蔓茵推测应该夹的不轻,许是自己内疚,再加上的确心疼,她一改刚才的傲慢对着他的痛处呼呼的吹气道。 “没关系,蔓蔓,不要内疚,不疼。”看到她委屈的表情,郝伯庸急忙温柔的哄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盯着他不断隐忍着疼痛的脸,林蔓茵的眼泪都要溢出来了。 郝伯庸低头将她眼角的眼泪吻掉,然后温柔的盯着她低语道:“我好想你,蔓蔓,不要不理我。”林蔓茵轻轻的闪躲,但是想起那晚她甜美的味道,郝伯庸则一吻不可收拾。“蔓蔓,宝宝,这几天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见不到你,我好像快要疯掉了” “可是你和露娜”想到露娜,林蔓茵欲言又止。 “哦,你说我脏我臭,我狠狠的洗过了”郝伯庸急切的告白,口不择言,像个表忠心的孩子。 “我说的是”林蔓茵指的当然是他的感情所向。 “蔓蔓,那天你说你想要一份不掺任何杂质的感情,那么我今天告诉你,我依旧和结婚时相同,只身一人,心无挂碍。不,与那时也不相同,因为我还多了一颗不离不弃坚定不移的只向着你的心”密实的落下来的吻和郝伯庸真挚的告白让林蔓茵最终还是未招架住,既然两年前没有亲吻和告白仍然选择相信了他,今日又有什么好退却的呢?这生活还能坏到哪儿去呢?上一次的婚姻是平淡和顺从,那么这一次的婚姻为何不多一些果敢和疯狂呢? “那么我们先恋爱吗?”林蔓茵满含热泪,兴奋的像个孩子。 “只要你想。”郝伯庸将她一把抱起,全部重量都扑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只要她想,哪怕天边的星星自己也愿意去帮她摘。 “好,那我们第一步做什么呢?”林蔓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脑袋里也在苦思冥想着。 “第一步当然要带着你远离着虎穴,省的别人再虎视眈眈。”郝伯庸盯着窗外肖蓝注视他们的眼神,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二十八章 她并不曾希望她死 郝伯庸再次将林蔓茵从肖蓝那里扛了回来,只是这次一同过来的还有一辆搬家公司的大车,上面装着的则是她那些一整柜一整柜的衣服,照片,还有些她离婚近七个月以来积攒的小玩意儿小摆件。 一向视工作如命的郝伯庸突然变的“游手好闲”起来,上午十点出门,下午三点就结束工作,急急的回来见他这个女朋友。林蔓茵的工作时间自然也从原来的昼夜奋战变成了现在的每天仅仅过去打个照面,只和肖蓝进行大体的方向部署和部分管理。由于人手实在不够,自己又不舍得占用恋爱时间,林蔓茵灵机一动就将已经大三且每天都在心心念念的寻找实习及就业机会的林丛苒给揪了过来,安置在她原来的那个房间里。调皮可爱的林丛苒像个小机灵鬼儿一般,对这个基地和来来往往的一切人充满了八卦和好奇。于是基地里每天都多了些诸如此类的奇怪对话: “肖蓝哥哥,那个拍婚纱的摄影师是不是有点儿太娘了?” “那个职业的人可能稍稍都有点儿呃怎么说呢” “话说,把一对儿男女画的跟个鬼一样,被人呵来唤去的摆弄,还露出傻傻的笑容,不觉得很尴尬嘛?” “呃可能这才叫婚纱照” “那个学校的什么教授还好意思在那儿对学生指手画脚的,自己画的像个鬼画符!” “呃这种画叫抽象艺术” “话说我姐就天天这么兜一圈就走,咱们还要给分钱给她?” “呃不是咱们分钱给她,应该是我俩要发钱给你吧” “我就这么天天逛植物园、动物园或者啥旅游景点似得混日子,然后你养我一辈子好不好?” “呃非亲非故,我凭什么养你” “那就让他沾亲带故呗!实在不行咱俩扯证!” “呃我倒不在乎进监狱,但不想让我的犯罪档案上写着罪名——猥亵幼女。” “那没关系,我的可以写成引诱成年大叔啊。” “” “放心,这荒郊野岭你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救你的。” “呃我为什么要喊破嗓子而且,你这台词是不是有点儿串行了” 郝伯庸和林蔓茵过着男女朋友未结婚先同居的甜蜜生活。 白天一起吃饭,逛街,晚上一同散步,睡觉,二人和谐甜蜜的仿佛全人类的多巴胺都分泌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蔓蔓宝宝,吃完你陪我去公司取下文件吧,这样我们去b城的海边兜风住一晚,还不耽误工作进程。”郝伯庸边做早餐边温柔的喊道。 “好呀,亲爱的。”林蔓茵在床上应声道。 “那我们的小懒猪就快点儿起床吧。”郝伯雍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可是我这几天不是特别有胃口哎。”最近奇怪的很,一向爱吃爱喝的她竟然从早晨起来就没有食欲。 “今天的煎蛋可是心型的哦,你若不吃,我的心岂不是就凉了?“郝伯庸跨步走到床边,亲吻着林蔓茵的鼻尖,边撒娇边哄道。 “好吧,那我就勉强起来吃一口吧。”林蔓茵就这样被郝伯雍给抱下了床。 看林蔓茵懒洋洋吃饭的样子,郝伯雍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早晨起来没胃口,而且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小妮子不会怀了宝宝了吧?他边慢悠悠的嚼着东西,边悄悄扫视了一下林蔓茵白皙的脸和平平的林蔓茵的肚子,好像也没什么变化,那就默默的再观察几天吧,省的再吓着她。郝伯雍暗自思忖着。 饭后二人换上了十分休闲的装扮,到公司去去取文件。当挽着郝伯庸的手臂的林蔓茵出现在大家视野中时,办公室里再次炸了锅。 “喂喂喂,咱们总监身边的女人换的很勤嘛?果然是年轻力壮,哈哈” “哪有?这不还是他的前妻嘛?” “果然我们总监还是很专情的嘛。” “看样子离复婚不远了哦~” 取完文件的二人离开办公室后就开车去了海边的酒店。这是26楼四个套房中的其中一个,房间很大,浴室、洗手间、书房、厨房、卧室、阳台,格局清晰。白色的纱帘和厚重的灰色窗帘,隐私较好。窗外便是巨大的天鹅湖,成群的天鹅在此优雅的戏水。趁着郝伯雍去前台问路的空档,林蔓茵去淋浴间洗了澡,她换上了及脚踝的黄色沙滩裙,将亚麻色的头发温顺的捋在一侧,编了个麻花辫,然后发尾嵌上一个粉色的太阳花,清新别致。她安静的走出浴室,让正好开门进来的郝伯雍一阵惊艳。 楼下西餐厅,林蔓茵为郝伯雍点了果木烤牛小排、三文鱼刺身、酥皮海鲜汤等,美味可口的食物和软绵绵的情话让林蔓茵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处在幸福中。饭毕,二人休息片刻,便带着相机、阳伞去了沙滩,划船、堆沙子、逛集市、民俗村、海洋馆,感受海边人们的休闲生活。晚餐时,郝伯雍还拥着林蔓茵在海边看起了演出,吃起了海鲜大排档,喝起了当地的啤酒,还在海滩上与很多旅行的人一起唱起了海边ktv,玩儿的不亦乐乎。结束时,已是夜里十一点。 “伯雍,我好困。”林蔓茵俯在郝伯雍的肩头低头说着。 “好的,宝宝,你先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下,我们走的太远了些,我现在去那边找辆车,然后载你回酒店休息。”郝伯雍把林蔓茵放在了沙滩边,这里靠近马路,且设了一个简易的露天休息处,然后他迅速的去往前面旅行社服务台叫车。 疯玩了一天的林蔓茵浑身已没有了力气,再加上喝了点儿啤酒,此刻更是昏昏欲睡,以至于忽略了危险正在接近——一辆奔驰s600飞驰而来,将昏昏欲睡的林蔓茵连同她身下的休息座椅一同顶起抛到了空中,然后又重重的砸到车的前盖处,最后才慢慢的滚了下来 “蔓蔓!!”正在旅行社等待叫车结果的郝伯雍被不远处刺耳的刹车声、稀里哗啦的破坏声以及人潮往那儿不断涌进的呼叫声惊到了。他心口一紧就下意识的喊出了林蔓茵的名字。他迅速飞奔到林蔓茵的休息处,发现已有一股人流将那里包围了,他苦苦寻觅的林蔓茵此刻正向一个被撕碎的布娃娃般,横躺在了沙滩边,身上的长裙已被这突发起来的种种冲力而撕破。 郝伯雍快步跨到林蔓茵那里,将自己的衣服把她几乎全露出来的双腿裹住,并大声的请求身旁围观的群众叫救护车,得知救护车马上就到后,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他愤恨的抬头看了一眼肇事的车,玻璃后那大波浪的头发、妖冶的红唇让她大吃一惊,“露娜!!!”郝伯雍震惊的大呼出声。 显然露娜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她呆坐在车里,惊恐的眼神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她嫉妒的要发疯了,她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她不想谋杀她的,她只是嫉妒她为何可以独得郝伯雍的宠爱,她讨厌她,也只是想从她身边夺回郝伯雍而已,她并不曾希望她死 第二十九章 孩子?! 已接近疯狂的郝伯雍紧紧箍住怀里已经昏迷的林蔓茵,他颤抖着声音呼喊道:“蔓蔓,蔓蔓,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应该招惹露娜,是我该死!我该死!你不要吓我,你快点醒过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救护人员看到家属的情绪已经失控,只得温柔的劝阻他放开受伤人员,以便于他们及时救治。趁郝伯雍稍有松懈的时候他们七手八脚就给林蔓茵套上了呼吸器,然后搬上了救护车。郝伯雍下意识的跟随着车子,却被身后那个已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的露娜一手拽住了胳膊。 “伯庸,伯庸,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要一同去医院。”露娜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尽力的弥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惭愧和自责。 “你放开我,你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郝伯雍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嘶吼道,他不想看她的脸,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伯雍,我是讨厌她,我嫉妒她,但是我真的没想让她死,我只是想要教训她!我不想的”露娜盯着郝伯雍躲避自己的眼神,悔恨着呜咽着哭诉道。 “你放开我,你走吧!蔓蔓活,我就同她一起活,蔓蔓死,我也同他一起死!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欠你什么了!”郝伯雍一把甩开了露娜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双手,十分决绝的咬牙说道,他一步踏上了救护车,然后关闭了车门,呼啸而去。 医院的长椅上,郝伯雍抱着头掩着面,对面手术室里不断闪现的红灯恰似一块炙热的炭火在炙烤着他胸腔里那颗跳乱了的心脏。他如同一个威风八面却刚刚失去了幼崽的狮子,煎熬、痛苦却又无计可施。他原本定在头顶的头发已经被他抓挠的浮在了额头,浅色的休闲服也上蹭了一片血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几小时前还在自己面前活泼可爱的蔓蔓,此刻却失去了意识躺在急救室里冰凉的病床上,他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个海滩与公路交界的休息处,他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掩面而泣,喃喃的默念和祷告,请求上帝让他去死,放过他心爱的蔓蔓。 接到电话的肖蓝和林丛苒从医院的那头焦急的跑了过来。看到掩面坐着的郝伯雍,林丛苒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姐夫,我姐她怎么了?医生怎么说的,你倒是说话呀?”她焦急的俯身摇了摇他的胳膊,等待回应。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姐夫嘛?如此消瘦颓废,勾头痛心的坐在这里,倒像是一个落魄的生意失败者,还是潜逃多日被债主抓住的那种。 “郝伯雍,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让林儿被车给撞飞了呢?”肖蓝在一旁恨恨的说道。郝伯雍一声不响,任他们指责,这种静默更让肖蓝和林丛苒害怕起来。 “不行,我害怕,我要打电话给爸爸”林丛苒的脸上唰的就挂满了泪痕,她惊慌失措的从口袋里摸着手机,她从小到大一直活在父母和姐姐的庇护之下,连苦都不曾吃一口,更何况车祸这种可以瞬间夺走人的性命的事。这个瞬间,她想也许只有父亲才能给她和姐姐带来安慰,也只有高大的父亲才能把姐姐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不要,丛苒!你妈妈刚痊愈,不要再去惊扰他们,一会儿手术结束,看看医生怎么说。”郝伯雍还未发言,肖蓝就及时的阻止道。 “可是,肖蓝哥哥,我好怕,我姐姐,万一我姐姐”林丛苒不敢再讲下去了,她也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一头扎进了小兰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哇哇的哭了出来。 林丛苒的话让郝伯雍更加的痛不欲生,他心爱的蔓蔓如果没有了怎么办?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怎么办?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蔓蔓,自己如何生活?他们才刚刚彼此确定了心意,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子里,他不想让她死想到这里,眼泪从郝伯雍掩住脸颊的指缝里一涌而出,他咬紧牙关却仍然控制不知自己崩溃了的情绪,大声的呜咽出声,那嘶哑而沉闷的声音就像春天里的一声闷雷,响彻在这空旷的走廊里,久久不能散去 “绿灯!绿灯亮了!”挂满眼泪的林丛苒大声的喊道。随着门的打开,几个大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大夫,大夫,我爱人她怎么样了?”郝伯雍一个箭步向前,焦急的问道。 “腿部有两处骨折,脚踝处肌腱严重拉伤,另外右肩、手肘、手臂及手背处有几处严重的外伤。目前我们已经对外伤进行了清理消毒和及时冷敷,对骨折处进行了碎骨清理,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目前需要住院观察。”站在中间的一位大夫摆弄着手里的手套详细的回复道。 “谢谢大夫,我可以进去看她吗?”听到医生的详细解释,郝伯雍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可以。”大夫爽快的回答道,“只是,你和你的爱人都太幸运了,汽车那么严重的冲力,竟然没有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我们接下来的用药要分外注意了。”病人对郝伯雍说完又转首对身后的护士说道。 “孩子?!”郝伯雍、肖蓝和林丛苒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盯着医生喊道。 “是的,想必这位太太平时经常运动吧,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医生笑眯眯的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身后三个人面面相觑的惊愕着。 首先回过神来的郝伯雍飞快的钻进了手术室,几个护士正准备将手术结束的林蔓茵转到普通病房里。他紧紧的跟着车子不断地呼唤道:“蔓蔓,我的蔓蔓,你醒一醒。”这狼狈的穿着和这肉麻的话语纷纷引来了周围护士的一阵白眼。 待一切布置完毕,护士们纷纷离去,肖蓝和林丛苒忙着去办各种住院手续,而郝伯雍就坐在了床边一步不离,他紧紧的盯着林蔓茵熟睡的脸,不断地呼唤着。林蔓茵渐渐从昏迷中醒来,她看到一脸泪水的郝伯雍后满是心疼。“伯雍,你怎么了?不要哭啊。”她抬起无力的双手抚向了他的脸颊,然后温柔的安慰道。郝伯雍的眼泪流的更加多了,只是这眼泪里,有了更多的激动和欣喜,这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情绪兴许也就只有他自己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