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 【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1) 2019年11月10日 第一章 林季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人。 普通的容貌普通的才干普通的身材普通 的阅历干着最普通的职业他是设计公司一名普通的员工每天朝九晚五的上 班日子过得十分无聊。 原本以为穿越后就能混的风生水起干出惊天动一番 伟业。 可惜在这异世界呆了半年他依旧不过是一名普通兰纳国平民挑水劈柴 种浇水每日为那点口粮挣扎还不如在现代社会混的好。 真是失败中的失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开始忍不住埋怨老天说好的奇遇呢不是说穿越者 都能在悬崖边捡到秘籍吗?金手指在何处美人在那里我怎么没有!老天你是 开玩笑吗? 一系列怨天尤人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毕竟糊口最要紧这兰纳 国的税负很重不努力一点只怕家里的三十亩薄田也保不住到时候秋粮纳不 起就会沦为失流民那就真的堕入万劫不复的狱。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世上 没那么多奇迹。 不过他终究不满足当一个农民子弟把目光开始瞄向县城里的赌 场只有这样或许来钱才快。 经过一番准备后抱着成为暴发户的梦想林季怀 揣仅有的五两银子走进了县城里一家人声鼎沸的赌场。 两个时辰后他空手而出毫不意外输掉了全部家底另外还欠着五十两 的外债终于变的一无所有连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 出门前债主很贴心为 他指了几条赚钱之路。 一是建议他去参加雇佣兵每月能拿到不少饷银。 二是建 议他去云遮山挖宝那方长着许多名贵的草药挖来能换不少银子。 不过这两 条建议都是拿命去赌。 这片大陆连年征战纳兰国是仅存的汉人国度西边列国都是金发碧眼的白 人控制东边则是拥有大量精锐骑兵的游牧国。 纳兰国被夹在中间多年来一直 被两边人马肆意欺凌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完全靠是贸易和外交手段苟且偷生。 如今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边境上烽火不断朝廷急需兵源因此雇佣兵的生意 十分红火不乏有人靠着靠着战争大发横财但是大部分雇佣兵都是为此付出了 性命这个世界医疗手段欠缺受一点小伤就容易被感染致死。 断手断脚就更不 用想了。 至于云遮山挖宝那就更不靠谱那方毒虫猛兽横行光是瘴气就能 要人命许多人结队寻宝结果一进去就没人回来。 林季是个惜命之人略微一思考拒绝了债主老板的好意。 那债主登时变了 脸色厉声道:「既然你不肯去赚钱限你五日之内凑齐银子否则我会让你测 试今年咱们刚做好的刑具。 」 林季抱头鼠窜从赌坊出来后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纳兰国军备不行 官僚腐败唯一可取的是商业繁荣林季所在的东平县更是贸易枢纽大街上人 来人往两边门市的商品琳琅满目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季在街上漫步目的乱走有衣不遮体的流民在沿街乞讨也有达官贵人的 车驾进出高档酒楼马粪的臭气和菜香味混在一起让他恶心又饥饿就像人生 目标彻底失去了方向。 在饿了两顿之后他终于想通了丢命也总比沦为乞丐好 再不吃点东西连拼命都没机会了。 在城外破亭子对付一晚之后他一大早便来到东大街的劳务市场眼见雇佣 兵公会的摊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些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脸上却都是忧 心忡忡。 果然像他这样以命换钱的人还真不少队伍的前头一个书办正在记录名额 旁边的帮手则竖着木头检测身高这世界没身份证只能靠身高看年龄还有一 人则负责查看牙口被选中的人欢呼雀跃被淘汰的则愁眉苦脸。 林季也不知自 己这条件能不能被选中只得排在最后面试试再说结果还没轮到他的时候那 书办突然起身道:「今天的名额已经够了请诸位明天再来。 」队伍里响起一阵 哀怨声。 正在此时旁边一个摊位也摆了起来看起来也要招聘人。 许多人一下子围 了过去那书办连忙道:「大家不要急按次序排队一个一个来。 」有人道: 「你先说说要招什么人!」那书办道:「你们先别急我先把条件告诉大家我 们招的这个职位基本月薪达到五两若是表现的好话十两百两都没问题不设 上限另外还有很好的升职空间最重要的是还能与达官显贵有很多接触的机 会实在是前途无量的好差事。 」 谁知那书办还没说完围观的人立刻走了大半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招聘场 立刻突然变的冷冷清清林季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没人愿意尝试要知道 现在的物价只要三十两银子就可置办一间带院落的房子。 他欠的五十两债务也只 要半年就可上岸。 他越想越疑惑走过去试探问道:「我这样的行不行?」那书办正愁没人 上门见他过来立刻热情命人砌了一碗茶放在他面前道:「小兄弟请坐 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谈。 」 这架势像极了以前的黑中介林季疑心大起起身道:「薪水这么高到底 做什么工作?别是坑蒙拐骗吧我可不干这个。 」书办笑道:「小兄弟说笑了 咱们是朝廷的正经部门怎么可能做歪门邪道的事呢?之所以薪水很高那是因 为这个工作需要有能耐的人才能胜任。 小兄弟以前是干什么营生?」说毕亮出一 张腰牌上面刻着皇家内务府字样。 林季这才放心毕竟朝廷一般还是比那种私人老板讲信誉的于是道:「我 只种过别的可不会只怕不能胜任。 」书办笑道:「那不打紧我们还有岗 前培训你只要肯用心学一定能胜任。 」林季道:「你还没告诉我具体做什么 工作呢。 」那书办微笑道:「别急正式录用之后才会分配岗位你先报上真实 姓名家庭住和直系亲属。 」林季只得如实说了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有一对 便宜父母以及少许亲戚。 穿越的时候是灵魂直接霸占了一个十八岁少年的躯体 名字也叫林季。 &nbsp發頁4F4F4F ,C0M 那书办登记了又道:「原本要让里长作保我们才能收你但我见你还算 是老实之人也就免了这趟麻烦直接聘用了任期两年你先把合同签了。 」 说着拿出一张纸条来。 林季拿着看了一看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潦草的繁体字 字体很小内容却多只看了一两行就头疼不已旁边渐渐有许多人来围观不 时有人叹息着看向林季的眼神里充满同情。 那书办厉声斥退围观的人递给他 一支毛笔道:「拿回家自己慢慢看先在上面签了字不会写字也没关系画押 我们也认可。 」林季揉了揉眼睛眼前字迹更模糊了把合同丢在桌子上道: 「我也不多看了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欠了外债五十两必须五日之内凑齐否 则要倒大霉如今也是身无分文吃住的方都没有你们可管吃住?」那书办 笑道:「没关系那五十两我们先给你垫着以后再从你俸禄之中扣除就是吃 住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包吃包住顿顿有肉包你满意!」 林季十分满意连合同也不看直接在落款处签了名字反正这世上应该没 有比雇佣兵和挖草药更危险的工作吧现在对方提出的条件那么优越没有拒绝 的道理。 书办大喜当场写了一张五十两的欠条让他也签了名随后就掏出一张五 十两的银票道:「你拿去用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记得明天卯时带上自己的东 西来此处报道你可记牢了千万可别迟到。 」 林季答应着拿着银票飞快跑回赌坊本想将银票还给债主可一见到那 些骰子就失了魂魄心里痒痒又想赌可他是那种吃过一次亏绝不想第二次上 当的人用指甲使劲掐了掐手板心剧痛袭来终于将注意力从骰子上转移过来 抬腿望二楼跑去。 那债主就是赌坊老板见他很快就凑齐了这么多钱也是有些惊讶好在没 多问来历只是道:「你就甘心在咱们这儿输了那么多银子不想把失去的再赢 回来?」说毕又将那银票还给林季示意他继续参赌。 这番话他对很多赌徒都说 过很是管用很多要上岸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带偏了。 最后落得家破人亡也不能 还清债务。 然而林季却道:「老子认赌服输这点银子就当打赏给你们了以后 老子有的是钱花在这里还不如去搂着姐儿好歹还能舒服一下。 」赌坊老板嘻 嘻一笑他很少见到这样清醒的赌徒大多都是自命不凡之辈也就作罢。 临走 还赠送给林季一把扇子上面画着许多仕女图角落处留有「百盛坊」的招牌。 林季心想这老板还挺会推广难怪这赌坊人满为患。 他收下扇子道声谢得意走出赌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掀开了 虽然不免心疼那五十两银子的同时但又感到无债一身松。 可这轻松惬意根本没 能维持多久第二天他就开始哭爹喊娘起来最后被人用绳子捆着才拖进了京城。 原来那书办招聘的不是别的职位正是兰纳国大名鼎鼎的宦官只因近年风 调雨顺天灾少有大多数平民只要能混个温饱就绝不愿意断了命根子去宫里伺 候人既下贱又容易掉脑袋一人进了宫全家都抬不起头。 因此这招纳工作竟 十分困难那书办就起了歪心思连哄带骗让林季签了卖身合同。 那些常年混迹 在劳务市场的人根本不会上当唯有林季这样的愣头青被他哄的团团转。 林季知 道后肠子都悔青了可他已经签字画押想跑也跑不了因为那书办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宫中的首领太监随行还带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护卫林季跑不了几步就被 压在上手脚都捆绑起来用破堵住嘴扔进了马车一路赶往京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有像他这样受骗青年被扔进马车狭小的空间挤得满 满当当的众人都是一副惊恐面庞看向对方的眼睛充满同情不少人抽抽噎噎 哭着。 林季虽然没有哭但心里已经凉透了他从没想过没了命根子该怎么办 以往看剧总是嘲笑那些说话阴柔的公公没想到自己也将成为此种角色真是天 意弄人早知道就不该去赌了! 那马车要走一天一夜才到京城中途那些护卫也曾解开绳索让他们自由吃 喝拉撒林季本想借机逃跑然而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更多林季亲眼看到一个五 大三粗的汉子突然钻进丛林溜了然而那些护卫都有快马甚至还带了猎犬正 常人那里跑的过?那汉子没过多久就被逮了回来接受侍卫们轮流暴揍揍的他 像小孩子那样大声嚎哭。 林季自认为那汉子比他强壮的多他都逃不掉自己更 没希望了。 一番混乱之后马车终于来到了纳兰国的都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大雄 壮的城墙然后就是高耸入云的佛塔沿途所见都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 珠玑户盈罗绮当世罕见。 林季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昏昏沉沉随着马车 进了皇城他们这批新晋宦官共有三十多人先是站在院子里听小首领讲话吃 完晚饭后又听大总管讲话内容无非就是要众人安下心来不要再有别的妄想 只需一刀下去永断烦恼根从此就成了最干净的人也不用在田劳作更不 必闯荡冒险逢年过节赏银丰厚这宫里的日子比外边那些正常人舒服的多。 又说皇家主子都很仁慈善待下人各种吹捧。 就这样连续讲了七日许多 情绪沮丧的人开始认命更有人对宫中生活居然开始产生向往唯独林季知道这 根本与传销洗脑一个路数总归只讲好听的对实际困难从来都是回避。 七日之后让林季最怕的环节终于来了先是不给饭吃净空肚子然后就 是一个个新人轮流被叫去阉割这些人去了就没再出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 们显然怕后面的人看到被阉割后的惨象。 林季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准从不抱任何 希望平常就是伤经动骨也要躺个一百天更何况那是男人最敏感的命根子他 估计一个月之内下都难。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那些守卫腰间的刀与其变成不 人不鬼的家伙还不如死来的痛快些。 说不定死亡会让他返回原来的世界那里 的日子虽然也不算好过但总不会担心被人抓住做太监。 他安慰自己死亡不可 怕或许这就是场噩梦只要醒来一切都好。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太监拿着名册过来道:「谁叫林季站起来。 」林 季心里一颤只觉浑身冰凉那太监见无人应答不耐烦又喊了几声林季只 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身子都软软的太监的一句话就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太监道:「磨磨蹭蹭的今天轮到你了跟我走吧。 」说毕来了两个高大的护 卫一左一右夹着林季往外走。 转过几处庭院来到一个密室一进去就是满屋 子的中药味两个手持勾刀的太监蒙着面眼神冷冷打量他。 林季吓得连忙转身就跑两个护卫见惯了这种反应早防着他情绪失控很 熟练就将他压在上制伏然后扔在床上又用绳子将他全身都捆了起来力 道之大几乎勒进肉里使他整个人紧紧贴着床板根本动弹不得口中也塞了 棉花防止他大叫。 持刃太监端着一碗中药过来道:「先喝下去不然等会儿会 痛死你。 」林季咬牙扭过头去不作理会。 那太监便捏住他鼻子死命灌了一气。 另 外一个太监就开始脱下他的裤子没几下就露出了命根子。 两个太监都看呆了连连赞叹道:「可惜了生的如此雄壮本可以讨女人 欢心如今却要进珍宝阁的药罐子里。 」 置身危险情况下的人有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林季同样也是如此强烈 的恐惧变成满腔的愤怒他拼尽全力弄出个鲤鱼打挺竟然连人带床都翻了过去 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两个护卫骂骂咧咧走了过去弯下腰要将床扶起来浑 然不知方才林季已经将绳索挣的松开了许多他们两个一弯腰腰刀也贴在林季 的手边林季猛挣脱开来抽出腰刀一砍直接砍在一人的脖子上将那人砍 翻在另一个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看着眼前一切正要伸手去摸刀林季那 刀已经挥了过来慌乱中连忙举手去挡直接被砍断了手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 捂着手正要惨叫林季第二刀落下直接砍了他的脖子那惨叫嘎然而止鲜血 撒的到处都是两个净身太监给几百个人都净过身那里见过这场面吓得呆若 木鸡就眼睁睁看着林季手起刀落剁翻了五大三粗的护卫。 林季挥刀又将身上的绳索都割断手脚终于恢复了自由站起来后浑身鲜血 犹如杀神吓得那两个太监跪在上连连求饶。 林季看也没看上的二人径直 坐在床沿把玩着刀刃良久之后才冷冷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或许能保住 咱们三个人的命。 」 【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2) 2019年11月10日 第二章 林季表面显得十分镇定然而腿肚子却一直在打颤平生连鸡都没杀过一 口气却连杀两人。 实在是老实人被逼到绝境之后做出的疯狂之举连他自己也不 知道方才哪来的勇气和力气。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忽然一个太监情绪崩溃大嚷着道:「来人啊杀 人了!」那嗓子又尖又沙吓了林季一大跳要是惊动外面的守卫他就死定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举着腰刀杀了过去那太监已经跑到门口眼看就要跑到院子 里林季情急之下将手中刀用力掷了过去只听噗一声刀尖插入那太监背心 应声倒。 赵羽赶步上前拔出腰刀朝他脖子上乱砍一气那太监先还呜呜乱 叫最后只剩四肢不停抽动。 林季做完这一切扭头看向房中另一个太监那人连忙磕头道:「求爷爷饶 命。 」跪着的方出现一大片水迹竟是吓尿了。 林季也没理会他小心翼翼 将腰刀藏在身后开门往外看去只见院子里一个护卫也没有方才进来的时候 外面还守着许多人因此心中奇怪连忙回房拉着那太监道:「外面的侍卫呢 怎么一个都不见?」那太监连忙道:「现在是午饭时间又正值轮班这会子没 人很正常。 」赵羽听了大喜连着倒霉了几天总算走了一回好运于是提着那 太监的衣服道:「想要活命的话等会儿一切都要听老子的吩咐不然老子将你 大卸八块。 你叫什么名字?」那太监涕泪纵横赶忙点头道:「只要能饶奴才一 命一切但凭好汉吩咐。 奴才贱名袁来富。 」 此时与林季一起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外边宿舍候着其中一个叫冯刚 的人生的极为健壮性子也很暴躁在来京的路上曾多次逃跑被护卫揍过好 几次才老实按名单上的顺序阉过林季之后就该轮到他此时正彷徨等待着 不一会果然有两个太监过来直接点了他的名字。 冯刚吓得筋骨酥软浑然没注 意到左边那个太监神情紧张脸色苍白右边那个太监容貌有异衣角还带了一 些血迹。 原来这染血太监正是林季假扮的他把帽檐拉的低低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 中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左边那太监正是袁来福现在已经被他 控制的死死的对他言听计从很像是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那冯刚唉声叹气赖在原不肯走林季恶狠狠道:「狗才还没吃够苦 头吗赶紧跟老子走不然叫了护卫过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冯刚身上青 一块紫一块的早被揍的没了脾气只得亦步亦趋随了林季来到净身房。 谁知刚打开门屁股就被人重重踢了一脚一个踉跄倒在上正要起身 喝骂忽然见到上手上满是鲜血不远处有三个人横七竖八躺在上身上 的皮肉绽开一动不动面容扭曲看起来就是尸体吓得他嗷一声跳了起来。 正要回身往外跑房门却被人忽然重重关上外面有人喊:「来人啊那冯刚 突然发了疯到处拿刀杀人啊!」冯刚在里面听的莫名其妙用力撞门道:「我 没有杀人那个狗日的诬陷我!」他身强力壮险些将门撞烂。 林季拼了老命才 堪堪顶住。 此时那些侍卫已经用完午饭正往岗位上走一听到有突发险情大家都很 是紧张毕竟这是皇城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连忙迈开步子赶来。 很快一大批侍卫都持刀赶来林季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闪身避开房门大声 呼喝侍卫捉拿冯刚。 那冯刚正在里面撞门不料林季此时已经闪开身子于是用 力过猛砰一声连门板都被撞飞开来自己也刹不住脚失去重心歪倒在上。 那些侍卫见他满身鲜血面目狰狞又有反叛前科也就笃定了他在作乱二话 不说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可怜冯刚还不知被人诬陷莫名其妙被一顿打。 趁着这混乱的空档林季悄悄脱下这身太监服饰摸到隔壁的静心房只见 这里躺了许多刚刚被阉割的人所有人已经服了大量迷药睡死过去。 根本没人注 意到他的动静林季此时也已经手脚发麻显然方才那太监强灌的麻药已经开始 发挥作用他强撑着麻意脱下裤子找来纱给下体匆匆包扎了一下再咬破手 指给纱染点血让人看不出破绽来这才重新穿好裤子找了个安静角落里的 空床躺下盖上被子后终于松了口气此时看来已经暂时保住了性命若是不 出意外那冯刚将成为替罪羊被他们斩首。 最好是被侍卫们当场殴死免得喊冤 太多被有心人查出问题来那也是个麻烦还有那袁来福虽然当时已经被他 吓住难保事后再出纰漏尽管林季骗他吃下所谓的断肠散必须定时服用解药 才能活命但他总觉得此人是个定时炸弹必须尽快除掉才好。 想到这里他心 里一惊从前他连猫狗受伤都觉得可怜从没这么狠毒过今日这番作为已经让 他自己都快认不清自己。 想着想着那麻意已经涌上心头眼皮沉重的都睁不开 眼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呻吟他猛坐起来摸摸下身还好命 根子还在当即松了一口气看看左右只见那些床上的人疼的弯腰缩背冷汗 淋漓显然麻药的作用已经过去有人忍不住喊道:「快给我喝麻药我受不住 了求求你们了。 」他这么一喊房间里惨呼声大起一个当值太监过来闷声道: 「都跟你们说了麻药喝多了会成为呆子忍过这几天就好了谁不是这样过来 的嚷嚷些什么?」那人抽泣道:「成为呆子也无妨快给我麻药不然我会被 痛死!」那太监冷笑道:「若真变成呆子你还以为皇宫里会养你这样的废人吗? 都给我听着现在你们已经卖身为奴生死都由皇家做主就算是自尽那也是大 罪过会牵连你们的家人冲动之前一定要好好想想别像那冯疯子一样犯上 作乱殴杀侍卫最后落得诛三族的下场。 」 众人听得直吐舌头有人与那冯刚是同乡因此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冯刚虽然从小放浪了一些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到底是何缘故?」 太监冷哼一声道:「误会?当日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他一身污血从净身房里面跑 出来不但罗、赵二位侍卫被他杀死连掌刀的卢公公也没放过啧啧那叫一 个残忍脖子几乎都被砍断了侍卫们捉拿时他还敢公然拒捕最后被格杀当场 他死有余辜倒也罢了连带着各房掌事都跟着受罚连皇上都惊动了下令彻查 此事你们这批人也得重新审查 祖宗三代凡是形迹有亏的无论有没有净身 都会被踢出宫外还敢在这里抱怨徐总管这几天心情不好各位自求多福吧!」 杂七杂八一通乱骂果然骂的众人低下头来不敢再多说一句毕竟现在不 同往日已经净身的人如果被踢出宫那就真的完蛋毕竟谁都知道阉人干不了 重活离了皇城去讨生活将变的极难。 有了这些顾虑这些人再痛也不敢嚷嚷了 反倒闭了嘴深怕言行不当被撵出去。 林季得知冯刚已死心头石头终于落现在死无对证已经做成铁案就 算是有心人要推倒再查只怕是难上加难。 唯一就是良心不安害了冯刚不说连 带他家人也跟着受刑下场简直就是无比凄惨。 林季想着等以后有了空多烧点 纸给他聊作安慰。 整整一个月时间所有阉过的人都卧床养伤林季自然也不例外他这才明 白整日装着虚弱的样子原来也很累不过这段时间并没有一直都闲着有太监 专门过来给他们讲习宫中的规矩小到起卧坐立、吃穿进退大到察言观色、理 财辅政都有详细的教材资料林季不敢不认真学习毕竟这是皇家重万一出 了纰漏那就是人头不保。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混个轻松岗位赚到足够银子后 就找个机会逃出皇城然后再搬到外国去毕竟说到底他也是个假太监皇宫这 方不能久留。 除了每日学习外他还结交了几个朋友一个叫胡芳他是极少几个自愿进 宫做太监的人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风性子柔和的不像男人简直就是天生做 太监的料一个叫李然看着直爽实际上权谋机变很是有一套只因欠下巨债 才到宫里避风头这两人的床铺都靠林季很近因此平常接触的比较多一来二 去就都混熟了。 其余人林季也多多少少结交了一些大多都与他相好因为现在 是泰定二十七年春故此这批三十人的新晋太监被林季称为二七级一期新生这 些新人面对危险而陌生环境自然十分抱团互相之间也以同学称呼。 所谓铁兄弟都是一起扛过抢一起嫖过娼没想到现在是一起挨过刀显然 这挨刀的经历最是让人刻骨铭心。 林季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多结交朋友在皇 宫中要混起来没有人脉那简直永无出头之日他挨刀是假的故此精神和体力 都比别人好的多更杀过人性子也变的更冷静沉稳。 如此一来骨子里就透出 一股杀伐决断的威势说话做事很是让人敬服。 尤其是有一次邻床的胡芳因为阉割有些感染半夜高烧不退当值的太监 和侍卫早溜出去聚赌一个也找不到同寝室的人更是不能下帮不了忙眼 看着他病势越来越重林季强撑『病体』走出去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敲门呼救 吵嚷的敬事房各处鸡犬不宁总管太监受不了噪音折磨才连夜请来太医总算挽 回了胡芳的性命。 要不是人手紧缺林季差点被踢出宫去后来罚了二十掌嘴才 作了结当天就被绑在柱子上用蔑子抽的整张脸都肿胀起来活像胖了几十斤 直到七日之后才渐渐消肿可这帮新人没人去笑话他均想着以后若是遇到危险 也盼着林季能这样帮自己从此认他做了老大对他是言听计从。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伤势已经大好各处开始分配岗位有的被分配到造 办处有的被分到敬事房还有的则被安排到亲贵宅邸大家各奔东西有许多 人只怕是永远也见不了到面临走不免还有些伤感。 眼见着别人都有了好去处 唯独林季却被安排到了御器处负责看管物件。 话说这御器处听着好听其实就是皇帝堆放垃圾的方毕竟是皇帝用过的 东西不能随意丢掉处置总归要保存起来万一那天皇帝念旧想起来还能翻 出来用一用这方可说是最没油水也没前途的清冷之常年连外人的影儿 都看不到跟流放没什么区别。 一些宫斗失败的太监往往就会被安排到此处作为 养老很少安排新人进来。 此次林季被例外安排到了御器处只因那晚为了救 胡芳而吵闹不休一下子得罪了敬事房大大小小的管事大家齐心合力一通运作 他就理所当然提前去了养老。 这叫什么事!林季愤愤不平想着原本还想着在进宫后大展拳脚学韦小 宝那样偷偷接近皇帝成个大红人再不济也要弄个建宁公主来玩玩谁知现在却 是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欲哭无泪。 现在公主玩不到那么弄个宫女来玩玩总可以 吧他安慰自己道。 正想着一个太监拿拂尘迎面甩了他一嘴毛道:「想什么呢前面就是御 器处如今管事的是黄公公你去向他报道他自然会带你去领了袍服给你安 排住处。 」林季呸呸吐了嘴里的毛抬头一看那御器处其实就是个偏殿被改 建成了仓库四周都是砖墙只留一点小孔通气而已围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口有 许多侍卫站着进出都要检查夹带。 他道谢一声那领路太监转身便走了。 想着以后这里就是家不由得叹口气走过去拿着腰牌给一个侍卫看了那 侍卫见他是新人冷冷道:「你是新来的?老子给你提个醒以后没事少他妈进 进出出累爷给你查来查去还要登记名字。 」林季身上有几张小额银票都是 二七班同学凑的心意本想用来打点关系但见周围侍卫太多这点银子根本打 发不了反而可能被恶意勒索只得忍气吞声赔笑道:「知道了多谢提醒。 」 那侍卫不耐烦道:「滚吧死太监一股尿骚味熏死人。 」 太监在被阉割后尿路受损很容易滴尿漏尿身上总是少不了那味道所 以有权力的大太监一般喜欢用浓郁的香粉来掩盖尿味林季其实没有被阉自然 不会漏尿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反而故意要撒点尿在裤子上故此 也是一身尿 骚味。 当下林季没有理会侍卫的嘲讽一路往大殿走去只见这里冷冷清清枯叶 满果然十分荒凉转过东边只见几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懒洋洋晒太阳青色的太监袍已经洗的发白嘴里还叼着旱烟不停吐出一圈圈 烟雾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乡下老头聚在一起聊天根本不像是在深宫之中。 林季恭敬向前道:「烦请几位公公我是新来的太监请问掌事的黄公公 在那里办公?」结果那几个老头看都不看他一样悠然自得继续吸烟林季还 以为他们没听见连说了好几遍其中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头忽然厉声道:「混账 东西规矩懂不懂?」林季心中大怒但他人生不熟只得陪笑道:「不知小 的那里得罪了公公还请指教。 」那老头冷哼道:「指教个屁年纪轻轻居然被 人整到这里来换做我的话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指教!」 换做别人只怕当场要发作林季却心中坦然尤其在杀过人之后一切都看淡了 许多当下恭敬道:「你的话我不认同只要人不死终究有出头的一天当年 司马迁无辜遭受宫刑却依旧坚持写下了名垂千古的《史记》我现在不过是被 贬到一个清水衙门比之太史公受到的折磨而言微不足道。 」林季说完这番话 就后悔了毕竟他才刚刚受『宫刑』此时拿这个做比方很不恰当。 谁知那老头却道:「胡言乱语谁是司马迁?老朽虽然不是文人到底还认 识几个字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历史上有这号人?」林季拍拍脑袋他忘记了这个 世界的历史跟原来的完全不一样连秦始皇都不曾有更何况所谓司马迁。 不过 他留意到那老头的语气虽然很是不屑到底不像刚才那样严厉心里总算松了口 气还好还好此人不是疯子。 只要不是疯子就还有沟通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