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1v1叔侄)》 开始 陆怀晴17岁生日的这一年,全家人除了她和小叔陆舜以外,举家搬去了瑞士生活,因为她年纪还小,自己又坚持想在国内念完高中再去国外读大学,无奈之下,只好托付陆舜来照顾她完成剩下的学业。 陆家留在国内的产业要做整合,最后交给职业的经理人来打理,陆舜是陆家最后一个留下来善后的人,等陆怀晴高中毕业,便带着她去瑞士,与一家人团聚汇合。 计划是清晰明了的,但陆怀晴心里清楚,她压根不想去什么瑞士定居,一家人虽然都统一了意见,但却没人来问过她是否想去。 山高水远的异国他乡,对外交流也要说英文,饮食文化更是天差地别,她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从小到大的习惯,去适应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嘴上应承着父母,然后私下再慢慢筹划高中毕业之后该何去何从,她想,到时候大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她死活不愿意去瑞士,难不成他们还能五花大绑架着她上飞机吗? 离高中毕业尚有一年多,她还可以慢慢筹谋,计算考试的分数,报考一所国内的大学,将来找个普通的工作,简单度日,反正她从小也还算独立,就算不与父母亲人在一处生活,也无多大所谓。 对她来说,即便将来在一间小房子里吃外卖追电视综艺,也好过去瑞士,和一群并不熟悉的家人坐在一起虚伪的推杯换盏。 那群利益纠葛颇深的大人们,各自心怀不同的城府与算计,暗地里勾心斗角,不动声色的给彼此挖坑下套、使绊子,在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里,陆怀晴耳濡目染了太多,已经到了厌烦无比的地步。 这次他们竟然意见出奇一致,举家动身迁往瑞士,陆怀晴心里其实也有一点隐秘的猜测,但又不敢十分的确定,陆家在国内盘根错节这么多年,树大根深,能让他们下定决心自断己尾也要抽身离开,应该也是遇到了某些解决不了的大事。 只是这些事,那些古怪的大人们,是不会轻易讲给她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黄毛丫头听的。 她想过去问陆舜,毕竟他是陆家留下善后的那个人,他一定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陆舜一向忙的昏天暗地,一个月根本与她见不到几次面,而且说实话,他们两个虽然说是血缘上的叔侄,但平时关系实在算不得亲厚,贸然去搭话问这些,估计陆舜也不会告诉她。 算了,先走一步是一步,把高中念完再说。 陆舜在全家出国后,卖掉了原来的祖宅别墅,带着陆怀晴搬进了市中心,他名下房产的其中之一,为了方便就近上学,陆怀晴也从之前的私立高中转到了市重点。 可能是出于父母的嘱托,搬进新家后,陆舜竟然破天荒的关心起她的学业,询问她这样转学会不会对她有影响,她思考了一下,说还是高一,没什么大问题。 陆舜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身边的助理适时向陆怀晴递上一张名片并解释道:“晴小姐,这是您司机的电话,平时上学就由他接送您。” 陆怀晴本想拒绝,可是看了看陆舜难辨喜怒的脸色,终于还是没有吭声,默默接过了名片,乖乖地答了句:“好,知道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有机会细细打量陆舜。 他生了一副顶级优越的皮相,格外尤其是那双眼睛,继承了与祖父一般无二的深邃瞳孔,看人时仿佛能直穿心脏。再加上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活脱脱一个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形,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令人无法长时间与他直视。 真是一个适合少女怀春暗恋的对象,他通身上下,简直有一百处能让陆怀晴散发想象力,细细描绘写进日记里的绝妙细节。 漆黑如墨的的眉眼,低沉的嗓音,挺拔的脊背…… 陆怀晴及时打住思绪。 只可惜,陆舜是她的小叔。 陆怀晴时不时夹了菜放在碗里慢吞吞的吃,但见陆舜也是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助理见状立马递过西装外套为他穿上。 他好像真的很忙,总是来去匆匆。 陆家的产业,她并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大,但也思虑过自己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生活背后也定是需要数不清的财物来维持。不过她很清楚一点,陆舜的这套房产,位处中心,地势绝佳,闹中取静,周围一公里内配套的设施应有尽有,是一般现代人的梦中情居。 加上这庞大的使用面积,房产的价格也一定贵的令人咋舌,能买下这样的房子,一定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 见微知着,要处理陆氏整个家族的产业,一定很不容易。陆怀晴这样想着时,陆舜已经换了鞋准备离开,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伸手往桌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 “平时用多少,你自己决定。” 也罢,关系生硬,她总不能期待他对自己这个侄女热情似火,面上过得去就足够了。虽然她眼下根本不缺零用钱花,但也为陆舜的“贴心”感到高兴,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更何况,将来她是有打算自己买一间房子独住的,无论陆舜给了她多少,至少也算是给她往后首付所添的一点助力。 她理所当然的感激起来,于是她扬起仍显稚气的脸蛋对着陆舜的背影粲然一笑,礼貌的对他说道。 “谢谢小叔。” 陆舜回到门边准备离开时,猛然听到一句,少女的嗓音轻柔柔的,似柳絮一般飘进耳朵里。 有些痒。 不出所料,他没有回应。秘书跟在身后,离去时朝陆怀晴颔首示意,然后轻轻关了上门。 陆怀晴瘫在椅子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自由了! 心里的雀跃终于冲破禁锢,但她也只敢在四下无人时才敢欢呼。 “离18岁,还有一年多一点,陆怀晴,你要加油哦!坚持就是胜利!” 继续 市重点不愧是市重点,陆怀晴这样普通稍上一点的成绩,在这里学的分外吃力,看着考试排名末尾上,自己的名字醒目的记在那里,说觉得丢脸吧,那肯定是觉得丢脸的,但是也无能为力,自己实力如此,只能怪别人都太强了。 陆怀晴安慰自己不要给自己压力,安稳的熬到毕业就行了,但架不住各科老师轮流炮轰,甚至班主任还关心的说要来家访。 家访? 访谁?陆舜吗?且不说他没有时间,更别说陆怀晴压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在学校丢脸是一回事,在陆舜面前丢脸,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陆怀晴也尝试了几次挑灯夜读,不停的做着习题试卷,入睡的时间愈来愈晚,可她的成绩排名上涨微乎其微。 她明白,她能熬到半夜一点,就有人能熬到两点,更有那种天赋型选手,不用太过努力,轻轻松松也能拿下第一。她在这里卖命的卷来卷去,也不过是为那些学神们垫底罢了。 只是放弃了内卷,陆怀晴却意外发现自己生物钟已经固定了下来,停止了喝咖啡,每天也都要到凌晨以后才有困意。 这天是周五,周六学校安排了休息,陆怀晴想反正第二天也可以睡个懒觉,不必早起,索性躺在客厅里刷手机,视频里各色各样的搞笑人物出劲百宝吸引流量,看的人图个热闹哈哈一笑。 实在是解压,虚度光阴的一款利器。 两个多小时的时光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过去。陆怀晴终于稍稍有了点困意,揉着眼睛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回卧室里埋头大睡。 但看见玄关的感应灯忽然亮了,随后响起指纹开锁的声音。 是陆舜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却不是上次见过的助理,她身上似乎还裹着一件男性的黑色风衣,风衣包裹之下,一双修长的白腿曼妙无匹,饶陆怀晴是个女的,也有些错不开眼。 四目相对,陆舜眉毛微挑,似乎是有些惊讶已经这个时间了,她竟然还没休息,但最终也未说什么。 反倒是陆怀晴,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呵呵的笑了两声:“小叔……晚上好。” 然后还没等对方说什么,陆怀晴蹬上拖鞋,一溜烟儿的跑回自己卧室去了。 心跳如擂鼓,陆怀晴关上门后平复了许久。 又过了一小会儿,客厅里的声音重归寂静,应该是陆舜带着那个女人也回了卧室。 她和陆舜的卧室分隔这间大平层的两边,又各自带有卫生间,平时早晚起居几乎都是分开的,彼此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估计是陆舜以为她已经歇下了,才带了女人回家。 陆怀晴已经17岁,虽然还不是法定意义上的成年人,但对于男女之事,通过网络书籍等等途径,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更别提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关于男女之间欢好的露骨描写。 遑论她之前已经偷偷买过了小玩具,早已有了好几次自慰的经历。 陆怀晴想到那个女人惹火热辣的身材,即使在宽大风衣的包裹下,也仍旧引人注目,她跑走时,女人刚好低头换鞋,她余光瞥见女人胸前的乳沟,白花花的一片。 这不就是总裁小说里描写?接下来陆舜大概会和她进行几场激烈的性事…… 想到这里,陆怀晴忽然口干舌燥,她不由得幻想起陆舜健壮的身材压在那个女人身上,如猛兽一般律动。 可她却又不知道这种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许喝点水会好一些,但又怕自己贸然出去,会撞见一些她不该看到的画面。 踌躇许久,陆怀晴觉得嗓子愈发干燥,最终还是忍不住,想去厨房里倒水。 她刻意光着双足,悄悄地踩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响动,走到厨房时,轻轻地打开冰箱,想拿出一瓶纯净水。 手在触碰到瓶身的瞬间,一股凉意通过指尖扩散到她四肢百骸,就是在此刻,陆怀晴忽然听到女人低声呻吟的动静。 分贝不高,却直直地钻进她的耳膜。 “嗯……阿……呜呜呜……” 似是被折磨的厉害,女人的叫声里参杂着一些无力的意味,像是舒服到极点,又痛苦到极点。 陆怀晴拿水的手指停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想再用力地听清一些,还是想赶快逃开。 这终究是不礼貌的,这是陆舜的隐私,更是她一个未成年少女不该去触碰的范畴。 她此时该做的,应是快速回到房间里蒙头大睡,把这一切抛诸脑后,聪明的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她不应该对自己小叔的隐私性事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好奇。 因为那是她的小叔——此时尚留在国内,她目前唯一的合法监护人。 陆怀晴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想警告自己别去试探禁忌之事,可被掐痛的那条大腿却鬼使神差的迈动步子,朝着陆舜卧室的房间走去。 心脏再度狂跳,咚咚咚,快要蹦出喉咙一般。 陆怀晴站在那扇禁闭的门面前,听到男人低声的闷哼与喘息,夹杂着女人情难自禁地叫声。 一声一声,仿佛是把什么东西从暗无天日的隐秘角落中带动,将将快要破土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陆怀晴没有心思去计较时间的流逝,只听里面肉贴肉的撞击声终于休止,陆舜像是喘息了两声,随后又是嗒的一声,应该是打火机的响动。 他在吸烟吗? 陆怀晴不适宜的想象力在此刻爆发到极致,面前漆黑的卧室门像是一堵透明的墙壁,她看见陆舜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缓缓飘散的袅袅烟雾遮住他凌厉的面庞。 陆舜平时外表看上去冷漠又禁欲,所以陆怀晴想象不出他此刻的表情该是什么样的。 她站的脚趾都有些麻木,回神的瞬间惊慌失措,差点发出惊呼的声音,在喉咙张开之前,她率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 失魂落魄的返回卧室,陆怀晴瘫倒在大床上,难耐的夹住了自己的双腿,而后她才缓慢的察觉到一件事。 她伸手摸进内裤中,手指带出来时,迎着台灯微弱的光线,看见指尖亮晶晶的一片水光。 她居然湿了。 陆怀晴懊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恶狠狠地锤了两下床。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只当自己看了一次A片,一次现场的活春宫而已,对于这种事有感觉,是人类最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 她不必对此耿耿于怀地感到羞耻。 调整 由于前夜睡的太晚,第二天陆怀晴昏昏沉沉的,怎么也醒不过来。 临近中午,阿姨来过两次叫她起床吃饭,她都没有应声,阿姨还以为她病了,急忙去告诉了陆舜。 “我叫了她好几遍,可是都没有反应,会不会是发烧了?” 阿姨窥见陆舜面无表情的脸色,心下一慌,不知怎么,没敢往下继续说,男人挥了挥手,她如蒙大赦的退出了陆怀晴的房间。 陆先生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可真吓人啊。阿姨摸摸胸口,赶忙小步快跑去厨房热汤了。 陆舜走到床边,把陆怀晴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将她的脑袋露了出来,而后伸出手掌在她额头上略微贴了一下。 温度并不高,十分正常。 确认她没事,陆舜复又站起身来,打算就此离开接着回书房处理事务。 可能是陆舜周身气场太过强大,他俯身过来的时候,陆怀晴就已经醒了,但是她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也许是做贼心虚,怕陆舜会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毕竟他那样洞若观火,眼神仿若一把极锋利的刀刃,直入人心。 她强忍着装睡,却没料到他的手会抚上她的额头,试探她的体温。 他手离开的瞬间,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陆怀晴心底暗叫糟糕,但还是紧闭着双眼,不敢睁眼去看对方的表情。 陆舜盯了她几秒,如同一只猎豹盯着即将要下手的猎物那样,目不转睛。 没人知道在这几秒中,他心里的念头是什么。 直到助理走过来礼貌的敲了敲门,陆舜闻声偏过头去扫了一眼。 只见助理左手拿着平板,右手拿着手机,望着陆舜欲言又止:“陆总……” “说。” 陆舜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助理见陆怀晴还在睡着,刻意压低了音量,引着陆舜往外移步:“之前说过的那两份合同,对于股价的细节,陈董他们还想再磋商一下,晚上在xx国际订了包厢,想请您过去。” 陆舜听闻,脚步微微顿住,扯了一下手腕上的袖扣重新系好,他的眉目转眼间也阴沉下来,似乎助理报来的这件事让他稍觉烦躁。 “告诉他们,我没时间。” “是。”助理飞快的在平板上确认下这项行程的删除,然后又拿出手机,“瀛洲集团明晚有个酒会,肖总想问问您是否有兴致参加,据说徐局和沉部到时候也会莅临。” 助理说的这两位人物,是京北市专管商务与土地建设开发这一块的领导。他们两位能赏脸参加,说明酒会保密级别很高,因为一般私人集团举办的酒会,为了要避嫌,这种级别的领导往往不便参加。 陆舜考虑的间隙,顺手点了一支烟,见他吸了几口还没给出答复,助理又补充道:“公司内部想要出让的那几块有些棘手的地皮,如果能借沉部的力推出去,应该会比较容易脱手。” 不是实力雄厚的上市集团,根本也收不下陆氏想出让的这几块地皮,参加明晚酒会的都是本市以及周边邻市的头面人物,若是能让他们有兴趣尝试收购,也许会是几块地皮出让合同的一个有力转机。 卧室这头的陆怀晴听着两人脚步声渐远,猜测他们大概是去了书房那边。 她伸出手掌,在额头上使劲揉了又揉,那个被他摸过的位置,感觉太奇怪了,不知道是疼还是痒,反正难受极了。 陆怀晴知道,这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现在清醒的要命,一点睡懒觉的心思都没有了。今天虽是周六,可是她压根不想赖在家里,不知道为什么,陆舜今天意外的没有早早离开,而是选择了在家里处理公务。 只是,吃饭时难免会碰到一处。 发生了昨晚的事件,陆怀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与陆舜对视,只要看到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的荒唐。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这种异样的心情,顺便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相信,只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等她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也就不会再觉得别扭了。 于是陆怀晴决定下午出门,约她的同学兼发小——秦颂,去一趟图书馆,然后再去喝个奶茶,等最后吃完晚饭再回家。 这样大概率就会和陆舜的行程全部错开,只要过了今天,他们两个又会恢复到十天半月见不着面的状态,想到这里,陆怀晴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昨晚的事,只是她最近生活中一个意外跳脱的插曲,她会再严格约束自己,少去好奇陆舜的任何事情。 反正陆舜又不知道她昨晚去房门外偷听过,只要她心里把这件事放下了,那就跟没发生过是一样的。 她的计划仍旧明确,乖乖的上完这一年半的学,再稳稳当当的参加完高考,她就能自由了。 在此之前,她要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能再被这些遐思耽误牵扯。 幸运的是,陆舜在她出门之前就带着助理离开了,陆怀晴本来有些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全松开了,如释重负一般地给秦颂发信息:我现在好饿,咱们先去吃饭吧。 秦颂在她到之前,已经点好了满满一桌子,全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色。 陆怀晴坐下开动的时候,不忘对他竖起大拇指:好兄弟,干的漂亮。 她吃的狼吞虎咽,秦颂贴心的递上纸巾,可她在剥着小龙虾的壳,根本没有手来接,只能往前伸伸脑袋,对方心领神会,直接拿着纸巾仔细的帮她把嘴角擦了干净。 边吃边聊着年级中盛传的八卦,谁考了第一,那谁又失恋了,谁跟谁劈腿了,哪个学生偷偷往老师办公桌里塞情书了……虽然是市重点高中,一清水的三好优秀学生,但是各色各样的传闻也同普通学校一般层出不穷。 吃饱了饭,秦颂陪着她在商场里面溜达着消食,本来两人打算买了奶茶再去图书馆坐一会儿,可是不巧,还没出商场大门,秦颂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他同班同学打来的,说是有人过生日,邀请他去ktv里一起热闹热闹,庆祝一下。 本来秦颂想推辞,说自己在xx商场陪人逛街,抽不开身。可对方一听直接乐了:我们也在xx商场,ktv就在五楼,你带着你朋友也一起过来吧。 秦颂性格一贯随和,本就不善于推辞他人的邀请,比如陆怀晴约他时,他基本都是有求必应。加上过生日的这个同学之前还帮了他不少学习上的忙,一来二去,着实有些不好拒绝。 “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我们在那里坐一会儿就走,不会太久的,图书馆九点关门,最晚7点之前我们就离开。” 陆怀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6点一刻,算算也就耽误半个多小时,她略略思索了一下,点头说好吧。 其实她挺不愿意参与这些人多的聚会,多半也是由于小时候大家都住在祖宅的别墅中,熙熙攘攘一大家子,表面和睦,实则各怀鬼胎,以至于给她留下了十分不好的童年印象——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生日 包厢里灯光昏暗又暧昧,秦颂与陆怀晴进来时,正看见有男女生互相调笑着对唱情歌。 两人落座以后,有几个开朗外向的男同学见到秦颂领来的是个女生,纷纷起哄闹着要敬她一杯。 陆怀晴与秦颂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发小的情分自然是别人不可轻易相比的。 秦颂最是清楚陆怀晴的酒量,自然而然伸手去帮她挡了:“她酒精过敏,我来吧。” 众人互相环顾彼此的脸,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哦’,一个看上去身量可与陆舜比肩的高大男生可能与秦颂关系不错,就坐在秦颂的另一头,伸手朝他肩上怼了一拳:“好小子,想的美,没机会让你逞英雄,咱们喝的都是饮料,不含酒精。” 秦颂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阿,呵呵。” 陆怀晴虽然不喜欢人多的聚会,但这里的都是发小的同学,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毕竟校园也是微型的社会,保持与人为善的人际关系,比假装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要好。 她端起杯子,向前举了举,礼貌地与众人打招呼:“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往后还要请大伙儿多多照顾。” 陆怀晴的态度不算疏离,但也没有刻意迎合,有几个看出她的端倪,偏头聊起了悄悄话。 “我看她好眼熟,她好像就是之前转学过来的那个,听说是姓陆。” “是那个陆家吗?全家移民国外的那个陆家?” “……” 包厢里音乐伴奏的声音不算小,关于对陆怀晴的这些私下讨论,当然没有一句落进她耳朵里。又是几曲唱毕,过生日的主人公回过头来吹蜡烛时,窃窃私语的几个人也刚好住了口。 过生日的主角是个女生,一头长发及腰,穿着淡蓝色的公主裙,满目恬静,挺括的眉骨与鼻梁,竟有七分刘亦菲的味道。 陆怀晴打小就对这个类型女生的很羡慕,她们一举一动,都肖似校园剧里的女主角,天生就有一张白月光的脸蛋。 女主角甜美又和善,亲自切了蛋糕分给大家,陆怀晴也被分了一块,她本来吃的很饱,没有胃口了,但秦颂却说再待几分钟,跟大家说一声就可以撤退了。 听到这句,陆怀晴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手挖了一小口冰淇淋蛋糕放进嘴里,入口甜而不腻,应该是上好的动物奶油,连里面的夹心都是双层的,但下一秒,蛋糕在口腔里微微化开的时候,她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她手指突然有些抖,陆怀晴哆嗦着嘴唇,想说话,却发现舌根好像堵住了喉咙似的:“秦……唔……” 秦颂发现陆怀晴脸色不太好,一下子也紧张起来,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阿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怀晴觉得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秦颂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侧身,几乎要吓的魂飞魄散:“阿晴,别吓我……快,打电话叫急救!” 他叫囔的声音瞬间惊动了整间包厢,大家七手八脚的围过来看情况,看到已经瘫软在秦颂怀里的陆怀晴,也都吓了一跳,全都拿出手机紧张地拨起120。 秦颂心里十万火急,生怕耽误一丁点时间,果断的抱起陆怀晴,争分夺秒朝着包厢外面快步走去。 与其在这里不知所措地干等着,不如赶紧去商场外迎急救车,这样至少可以缩短一点距离。 但此刻他怀抱着陆怀晴,走楼梯肯定是不方便了,他着急忙慌的,说不准还容易踩空,这时追在他身后高个子的男生紧跑了几步到他身旁:“秦颂,跟我来,这边有一部vip专用的电梯,我和经理打过招呼了,咱们直接坐电梯去负一层,商场的安保已经引导救护车在电梯出口等着了。” 听到这里,秦颂心神不定的魂魄终于小小地归了位,忙跟着他往走廊一侧隐蔽处的电梯走去。 电梯迅速升至第五层,冷冰冰地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张冷峻如白皑雪山的面庞出现,那人眉目生寒,周身似乎也带了几分冰雪之意。 身侧的助理率先站了出来引路,护着一侧电梯门时,竟意外看见了一个男生抱着陆怀晴,急匆匆地想冲进电梯里来。 陆舜的注意力向来不在其他不相干人的人身上浪费哪怕一秒,所以当助理脚步停住的时候,他的双眉微皱,话里的尾音带了些不耐。 “怎么了?” 助理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那男生怀里的陆怀晴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她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和陆舜开口。 今晚的VIP包厢里还有几位重要的董事在等着,陆舜百忙之中抽身而来,轻易是不能再被什么事所耽误的,但陆怀晴此刻状况不明…… 陆舜被她的犹豫惹得更加不悦,抬头望去助理所目视的那个方向。 只见披头散发的陆怀晴此刻双臂毫无知觉的垂落着,被一个面色焦急的男生紧紧抱在怀中往他这里飞速走来。 瞳孔在刹那紧缩,陆舜感觉自己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下巴微抬,跟随多年的助理立刻会意,快步招呼过一个服务员过来替她为陆舜带路,而自己则紧急召唤了两个保镖,顺着刚才电梯旁的安全通道迅速追了过去。 助理使用了毕生的力气,生怕自己赶不及,堪堪在陆怀晴被抬上救护车时跑到电梯口。 助理小声惊叫,与此同时两个保镖也赶到了跟前,低声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开车跟上那辆急救的120,看看是去了哪个医院,有什么状况立刻报告给我!”助理一边吩咐着,一边着急地按动电梯上行的按钮。 她原本以为只是陆怀晴与小男友的私下约会被碰巧撞破,最多不过的也就是两个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夜不归宿,共度良宵。 在这种富豪政要的圈子里待的久了,助理见过太多疯玩疯闹、没有底线的富二代,反正他们的爹妈有能力为他们摆平一切,甚至于提供便利,他们从来也不晓得什么叫做收敛。 倘若陆怀晴也是这一路的,她丝毫也不会感到奇怪,司空见惯罢了。 却不想原来非她所设想的那样,陆怀晴好像是昏迷了,紧急要被救护车送往医院。 怎么说也是人命关天,事态有些严重,她必须马上告知给陆舜。 过敏 这次过敏的原因是她吃下的那块冰淇淋蛋糕——夹心是朗姆酒口味的。 秦颂懊恼又自责,怨怪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忘记了问一下蛋糕里面有没有可能含有酒精。 注射了缓解过敏的点滴,陆怀晴已经勉强能睁开眼,只是消肿还需要一些时间,她看见秦颂抱歉又沮丧的表情,想出言安慰,但发觉自己喉咙还有些紧,于是只能伸出没有扎着输液针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必介怀。 蛋糕里会含有酒精成分,这件事谁也不能轻易想得到,一般都是奶油或是巧克力的,陆怀晴鲜少吃冰淇淋款的蛋糕,一时疏忽忘记了问,直接就放进嘴里了。 助理这时已经在前台处办完了所有手续,走进来望见陆怀晴已经醒了,急忙快走了两步上前询问关心:“晴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陆怀晴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清楚为什么陆舜的助理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随后她立即意识到她进医院这件事,陆舜肯定已经知道了。 但他没有出现。 也对,即便他是监护人,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早不知道被排到了多少件待处理事务后的第几位,其他的琐事,反正会有助理替他打点妥帖。 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厚。 陆怀晴从早以前就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也并没有对此抱有多大的期待。 她并不期待陆舜的关心和在意。 那天去她的房间里确认她是否发烧,只是阿姨出于担心才去告知了他,也并不是他主动过来的。 他唯一主动的事,仅仅是给过她一张银行卡。 陆怀晴三心二意的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把陆舜从一个长辈,挪到了一个特别一些的位置。 就像种子萌芽,破土而出,这些现象的发生,都是不知不觉的。 秦颂了解她此时的状态,抬首跟助理说明了一下情况:“阿晴她现在还说不出话,但是应该已经没事了,刚刚大夫还来看过两次。” 说罢,他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助理弯腰鞠躬,诚恳的道起歉来:“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阿晴,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秦颂是个老实孩子,以为助理是陆怀晴的家里人,特地因为她的事赶来医院看她的,心头的歉疚无以复加。 “医药费我这边会承担,到时候请您务必联系我,阿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负责到底!” 他信誓旦旦承诺的模样,加上朴素诚实的用词,令助理忍俊不禁,但此时场合时机都不对,出于为人助理的职业素养,她暂且压下了那股姨母笑的冲动。 “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了晴小姐输完液就转去陆氏名下的私人医院,那里会有省内的专家连夜为她会诊,医药费我刚刚已经结过了,不用麻烦您。至于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找包厢内的其他人员了解过了,只是个意外。” 短短几句话,把里里外外的状况交代的清清楚楚,缘由和处理结果也解释的有头有尾,严丝合缝。 又再三和陆怀晴表示抱歉,对不起三个字一晚上几乎要把她耳朵听出茧子了。秦颂保证等她好了以后,请她吃大餐赔罪。 本来秦颂想在医院里一直陪着她,但因陆怀晴随后还要转院,于是在助理的安排下,一步三回头地被送回了家。 陆怀晴听到私人医院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已经在默喊不要,可无奈眼下她无力做出拒绝和反抗,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助理按照陆舜的吩咐为她办理转院。 而后,助理又转告她,陆舜在学校那边打了招呼,严禁再有同学朋友这段时间去医院里探望她。 表面上看,是为了她好,但仔细一想,这简直就是圈禁的酷刑,是对她的惩罚! 不过,陆舜所做的这个安排,其实想想,情有可原。 陆怀晴的酒精过敏十分严重,如果酒精浓度或者含量较高,她甚至有可能会过敏致休克的状态。 从小到大,每次家中无论是换了照顾她的保姆阿姨,还是祖宅庄园中巡逻的安保,都被认真且反复的交代过一件事:晴小姐酒精过敏非常严重,即便是消毒用的酒精喷雾,都要避免一切可能让她接触到。 即便如此精心注意,这十几年中,仍有避无可避的因素发生,比如幼时误食了酒心巧克力,比如长大以后误饮含有酒精的水果软饮等等。 其中有一回,陆怀晴被送到急诊室时,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可能人就救不回来了。吓得陆尧和陈茹许坚持让她在医院里住着养了半个多月,最后以至于陆尧建议不如就请老师来家里上课,最起码在家里能规避掉一切过敏源。 因为她是食入性过敏,吞咽带有酒精的食物时,会引起食道的水肿,进而压迫阻塞呼吸道,危险时,可能还会造成窒息。 正是青春期刚刚开始的时候,陆怀晴怎么甘心在安静无聊的医院里一住就是半个月,在她眼里,只要过敏症状消失,那就没有什么事了。再住院的话,只是输那些无济于事的营养液,妄图增强免疫力罢了,医院里这么闷,多待一天都是煎熬。 于是她不断地央求父母,软磨硬泡了三天,才求得一个星期就出院的“特赦”。 如果是父母的话,她尚且能撒撒娇,耍耍赖,不顾形象的装哭博取同情,但对于陆舜来说,这些行为,对他来说,肯定跟小丑表演一样滑稽。 就算她这么做了,他一定也是无动于衷。更何况,陆怀晴也不敢,陆舜的脾性她根本摸不准,万一她哪里不慎惹恼了他,谁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说不定会嫌她麻烦,立刻让助理给她打包,坐最近一班的飞机滚去瑞士见父母呢? 陆怀晴翻来覆去想了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她打算先接受安排,按兵不动。 书签 省内外所有涉及过敏变态反应学科的顶级专家几乎都被陆舜召集过来会诊了一遍,前前后后几十人被分成了好几拨,但耗时一个多星期,得出的结论仍是只能维持现状,没有药物能够彻底治愈。 陆舜似乎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于是让助理继续去国外搜寻治疗过敏方面建树卓越的专家。 这是陆怀晴万万没有想到的,陆舜竟然对试图治愈她酒精过敏的这件事情如此执着。 在私人医院的vvip病房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削着苹果,闻言水果刀一下掉在地面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正色说道:“关于学业的问题,陆总的意思是等您出院了,请家教来家中一对一。” 她一着不慎,只是过敏进了医院,并没有大碍,也没有严重到小时候需要抢救的那个地步。可陆舜却兴师动众的开始对她的人身行动进行了一步又一步的限制。 这与她心底隐隐希冀的那种关心,简直背道而驰、天差地别。 可能这样是对的,他做法或许令人倍感冷酷无情,但只用最有效的手段来限制她,达到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这就够了。 其他的种种,实在也没有必要纳入他的考虑范围。 可这种失去自由的处理方式,是她所接受不了的,再说陆舜连商量的余地也没给过她。陆怀晴不禁有些生气,他让助理来转达的这些事,都只是通知而已。 更过分的是,陆怀晴已经退了一步,老老实实的在这个24小时有专人看守的病房里住了一个星期,她以为她的温顺懂事,会让陆舜有些许松懈,这事就这么含含糊糊揭过去算了,反正这件事终归只是个意外,并不能真的怪某一个人。 但陆舜的专制远超她的想象。 他如今居然想要让她连学校都不去了,就在家里读书,远离一切、置身事外地“专心”预备高考。 虽然只有一年多,但陆怀晴也觉得煎熬。因为一对一的家教会在无形中给她增加巨大的压力,这种行为好像是在表明:你拥有了这样好的资源,如果将来没有得到相应的成绩,那就说明你天生就是愚蠢且失败的庸才,你所拥有的再多也只是浪费而已。 事关面子与自尊心,虽然她只有十七岁,可青春期的中二病犯起来,拧巴的更令人发指。 助理将水果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抱歉,晴小姐,等下我会让人再送一把新的过来。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陆总那边了。” 陆怀晴捏着那颗还没削完皮的苹果,在助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我知道他没时间见我,能让我跟小叔通个电话吗?我不会耽误他太久的。” 可笑的是,作为陆舜的亲侄女,陆怀晴的通讯录中并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她从陆舜那里得到过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司机的电话。 助理沉吟片刻,还是折步回来,拿出手机,当着陆怀晴的面,给陆舜拨去了电话:“喂,陈秘书吗?陆总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那边不知道回了什么,助理停了十几秒,声音转瞬变得毕恭毕敬:“陆总,打扰了,晴小姐说她想跟您通个电话,让我问问您的意思,您……方便吗?” 然后陆怀晴看见助理走到床边,把手中的电话调转了一个方向,礼貌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陆怀晴抬起手机贴到耳边,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小叔。”她叫完这一声,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陆舜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嗯,什么事?” “我……我不想请家教,我还是想回学校上课。”本来就做好准备了要说,陆怀晴只能用上十二分的勇气硬着头皮尝试更改陆舜的决定。 陆舜沉默了一瞬,“为什么?” 陆怀晴没想到他会反问,她以为他会直接驳掉她的意见。 “医院里太闷,家里更闷,我还是喜欢学校里,有同学在一块,起码更热闹一些。” 陆怀晴说的当然是谎话,她不知道多喜欢独处,但她却非常不喜欢被人像一个物品似的这样安排,只能随便胡诌一个理由欺骗陆舜。 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陆舜没有再讲话,电话就这么被直接挂断了,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陆怀晴一下子偃旗息鼓,垂头丧气。 她终于在心底里确认,陆舜这样做,只是单纯为了对她的父母有个交代而已,至于他本人,对自己,甚至连一丝同情心都不曾抱有过。 如果不是被这层血缘牵绊,估计以陆舜直来直往的性格,大概会冷血的唾弃她是个包袱累赘,连一片衣角都不会让她沾到。 陆怀晴后知后觉,心底里悄然滋生的那支无名的幼苗由于没有足够的养分滋润,开始有些枯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作腐烂的春泥,深埋地底。 又过了几日,陆怀晴已经认命地说服了自己,预备回家接受一对一教学,而在医院的会诊疗程也终于结束,保姆阿姨来医院帮她收拾完行李,又陪着她回了家。 到家后,她询问阿姨,家教老师什么时候会来,阿姨却告诉她:“先生没有给您安排家教,说下周还让司机送您回学校继续上课。” 陆怀晴听闻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脚步停在原地。 那天他明明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她以为陆舜是压根不想理会她的幼稚脾气,却原来,他还是将她的请求听了进去。 “知道了,阿姨您先去忙吧。”陆怀晴没有表露出开心或是吃惊的神色,只是平静的接受了阿姨告知的这个结果。 转过身来,她若有所思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卧室里,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伸手在抽屉中拿出一支空白的书签,这是她之前去南省旅游时,在古香古色的书店里淘到的,她一直特别爱惜,从来也舍不得轻易拿出来用。 陆怀晴抽出一支黑色的碳素笔,在书签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一句话——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写完后,她将书签插在最不常翻看的一本书中,就像把紧张写在手心里吃掉那样,她把心中惶惑写下来夹进书里,对自己进行心里暗示。 这样做就代表她把忧思烦扰都夹进了这本书里,这些负面情绪,都就此远离她了。 深夜 再次见到陆舜,也是之后某一天的深夜,陆怀晴熬夜学习,忽然觉得有些饿了。照顾衣食起居的阿姨晚上不在这里过夜,只在白天的时候才过来,但一般都会留些夜宵在冰箱里,以备她不时之需。 这晚,因为脑子里想着一道题目,又饿着肚子,陆怀晴一边低头想着解题思路,一边光着脚就出了卧室。 她行至玄关的位置时,陆舜刚好带上门进来。 陆怀晴听到换鞋的动静,思路忽然被打断,一扭头,望见陆舜已经脱了外套,一尘不染的白衬衣被挺括的双肩顶出壁垒分明的形状,他伸手扯了扯领带,顺带解了领口处的纽扣。 陆怀晴看见他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忘记穿拖鞋,冰凉的地板带起的冷意瞬间席卷了她的脚底。 或许该说,这股席卷她的凉意,其实来源于陆舜。 因为他面如冰湖,全身笼罩着低气压,散发出一股现在只要接近他五步之内,必然会血溅当场的骇人气场。 陆舜侧脸凌厉如刀锋,许是余光扫到了陆怀晴站在那里停住了,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不禁拧着眉沉声开口。 “有事吗?”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陆怀晴紧张的下意识绷紧了脚趾,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上次一样飞速逃开,还是礼貌自然的打个招呼再走。 因为这一次,陆舜孑然一身,并没有带女人回来。 陆怀晴听父亲说过,陆氏整个家族在举家迁徙之前,很大一部分产业都曾掌握在陆舜的手中,因为他个人能力很强,再加上威信能够服众,族里的人都放心将大把大把的金钱和海量的资源交到他手中,因为他们知道,这样不仅不用自己动手还能得到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但后来可能陆舜自己也不想再往身上揽这么多的烂摊子了,在这些产业开始正常运转盈利之后,纷纷被他以各种名义过到了族内多个分支名下。 再后来,陆舜一个人去了国外待了四五年,几乎切断了与家里的一切联系。 陆怀晴那时候左不过十一二岁,尚不如现在明白事理,在她简单的脑回路里,只能想到一些幼稚的答案:也对,谁喜欢没事做那么多工作,老师作业留多了她还不乐意呢。 虽然两人那时面都没见过几次,但她还是傻呵呵的在心底支持陆舜当时的决定,听完父亲讲述陆舜驯服陆氏家族里那些刺头儿的种种事迹后,她更是拍手鼓掌,好像把他当做偶像似的,兴奋地喊:小叔做的对。 没人知道陆舜当时去国外做什么,大家只当他累了,去散心而已,至于他在国外的那几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到底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楚。 陆怀晴想过,陆舜是祖母老来得子怀上的,只比她大十四岁多一点而已。今年左不过三十出头,男人向来是血气方刚的生物,他无论是交女友还是偶尔找女人解决生理问题,完全合情合理。 国外的环境大胆开放,陆舜去的那几年,说不准女伴都换过一本词典那么厚了。 那天夜里带回来的女人,搞不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至于冰山的全貌,谁能知晓呢? 陆舜外表看起来骄矜寡言,一副冷淡又禁欲的模样,但私下里在床事上,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陆怀晴暗自咬了咬舌头警醒自己,不敢再往下去想。 那天夜里之后,她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事,不越雷池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雷池十万八千里远。 虽然陆舜的所作所为不尽如人意,但陆怀晴还是秉持了对待长辈的态度,毕竟人在屋檐下。 至少他尊重了她的意见,没有真的找家教过来,算是这许多的不如意中,可圈可点的唯一一点。 “小叔好。”喊完人后,陆怀晴灰溜溜地踮着脚尖想跑掉。 “你怕我?” 男人的声线掺杂了一点疑问的细末,被揉进沉郁的桑音之中,冷不丁的敲在陆怀晴心中最软的一处上。 从住进这个家里到现在,虽然也曾坐在一起吃饭,但陆怀晴从来不敢与他对视,总是沉默的坐下来,沉默的吃完离开,唯有的两次问好也都是在这样深夜时分,意外碰到。 他尤记得那次给了她银行卡后,她在背后留下的狡黠笑声,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是已经经历过许多风浪的自己,轻易见不到的天真。 不知怎么,他自觉该给这个侄女提供挡风遮雨的庇护,这不仅是出于血缘天性,更是陆尧对他的嘱托。 父亲去世的很早,那时撑起整个家的,仍旧是陆尧。都说长兄如父,陆尧年长他那么多岁可不是虚的,陆舜年幼时,几乎对这位兄长言听计从,以至于后来陆舜对他的所有事情也都有求必应。 包括这次答应照顾陆怀晴。 好像每次陆舜的问题都会让她愣住,因为他似乎极擅长攻心,次次都让她毫无防备。 但陆怀晴也不能次次扯谎来应对,因为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到时候就像个打不满水的竹篮一样,到处都是漏洞。 空气中静谧地几乎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陆怀晴克制了心脏狂跳,屏了口气,带上长辈都会喜欢的那种得体假笑回应他。 “没有啊,小叔,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想了想,又假惺惺地补充问道,“是我哪里做的让小叔误会了吗?” 少女怯生生的站在那里,雪白的肩头上搭着两条黄色的肩带,裙子下摆露出一双细嫩的脚踝,十只圆润透粉的脚趾正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难耐的紧缩到一起。 不应该是这样。 陆舜忽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依旧像上次挂掉电话那样,对她的话再没有了回应。 陆怀晴也难以置信自己语气中的嗲意和故作逢迎,但她此刻就是做不到和陆舜实话实说,面对陆舜的强势,她也无力去与之硬碰硬。 以卵击石,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欲望 陆舜盯了她几秒钟,面上的犹疑一闪而过,终是长腿一迈,从她身侧走过去了。 门厅的感应灯熄灭,玄关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陆怀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总是被这种压迫感榨干空气,以后她见陆舜的时候,要不要顺便直接背个氧气瓶算了。 她自嘲的这样想了想,走到厨房里把饭菜加热好后,想吃的时候发现居然食欲全无,胃里觉得像被大石头拦住了,刚才学习时还觉得饥肠辘辘,现在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看来胃口真的是情绪器官,她被影响的不轻。陆怀晴端起碗碟一股脑儿把刚刚热好的饭菜倒进垃圾桶内,算了,就当减肥好了,本来半夜吃定西也容易发胖。 她在心里默想,十七岁的时候就要考虑二十七岁的事情,如果养成吃夜宵的习惯,恐怕过不了几天,腰身就会胖上一圈,她可不想毕业了以后,拖着小肚腩去旅行,连露脐装都不敢穿。 在厨房里的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又仔细擦干,陆怀晴打算回卧室里简单洗漱一下预备睡觉,不然怕再晚一些,明天早上起床都睁不开眼了。 可偏偏有人去而复返,阴魂不散—— 回过头的时候,陆怀晴在心里简直想爆粗口了,人在紧张过后好不容易放松了,然后又马上进入到紧绷状态,很容易崩溃,但她嘴唇抖了两下,还是忍住了。 陆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餐厅外的走廊上,竟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他裹着浴袍,湿淋淋的发尖还在微微滴着水珠。 浴袍尺寸已经足够大,但还是被他健硕的身体撑出起伏的轮廓,微微敞开的胸口还隐隐透出肌肉的颜色。 “你喜欢吃什么?” 陆舜鲜少开口询问别人的意见,陆氏大事小情一向由他定夺,久而久之,他养成了以简单效率的方式处理事情。 陆怀晴有些傻眼,厨房玻璃门上映出她此刻呆呆的表情,特别好笑。 “阿?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关心,这么的猝不及防,叫她怎么反应的过来啊,再给她三个爱因斯坦,她也分析不出陆舜的脑回路。 “刚才我给祁薇发了消息,她半个小时后会送一些吃的过来。” 陆舜继续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波澜,像是把她吃夜宵这件事也当成一件简单的公事在处理。 祁微,就是之前给她司机名片,替陆舜安排她住院的那个生活助理吧,难道做陆舜的助理是要24小时待命的吗? 那这份工作,的确有些辛苦了,不太好做,就为着陆舜平时的言行,陆怀晴认为,他应该再给他身边工作的这些人多涨一倍的薪水作为辛苦费。 可陆怀晴打量着这时的他,忽然发现浴后的陆舜眉眼似乎没有那么凌厉了,不知道是他无意间放松了自身的警惕,还是故意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饶是如此,陆舜朝她走过来时,周身裹挟的强势低气压仍让她感到无法忽视,所以她有些不明白他真实的意图。 “不用了,小叔,我不饿……我要睡了。”陆怀晴发现,只要对上陆舜,她总是在口是心非,自己都为自己的言不由衷感到心累,可她就是控制不了。 “坐下等。”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自己也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了下来,似乎是要留下跟她一起用餐。 陆怀晴傻眼的更加彻底,却又因为陆舜近乎命令的口吻而感到莫名腿软,只能听话的与他一样拉开椅子坐下。 “哦。”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关心的坐着,乖巧的像一只兔子。 陆舜摸过烟盒来,抽出一支烟点燃,陆怀晴听见打火机的动静,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 陆怀晴猛地想起那天在他卧室门前,她胆大包天地幻想意淫他抽事后烟的样子,也是因为隔着门,听见他用了打火机的声音。 最想忘记的,偏偏最容易记起。 陆怀晴痛恨起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会形成下意识的反应。 这次更与上次不同,上次隔着门,陆舜根本看不见她。 但这次,陆舜就坐在她的面前,与她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 她居然再一次、恬不知耻的、对着自己的小叔,湿了下体。 他吞云吐雾的样子,是她的想象力的绝佳催情剂,刺激的她小穴外面酥酥麻麻的,缓缓分泌着春液。 陆怀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感觉目眩神迷,她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十七岁的她,是什么淫荡无耻的女人吗? 她还是个处女,只不过是有几次自慰的经验而已,这都是人类最正常的生理反应,她给自己找寻性方面的快乐,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她怎么能,怎么能够,两次都对着自己的小叔起了这种反应? 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得克制,哪怕是私下抽自己耳光都好,甚至找借口自己出去住也好,她不能让自己继续放任下去。 现在的欲望只是个开头,若是哪一天不慎越过了闸口,那她面临的,将会是狂风暴雨、灭顶之灾。 不像是一次考试考砸了,总还有第二次努力的机会,这种错误如果犯了,那么绝没有返还的余地,结局等待她的,只有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想变成那样。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越是极力克制,下身却愈来愈事与愿违的分泌出一波一波的液体,濡湿了小小的阴核,她想夹紧腿,却发现这种情况下,只会磨的更厉害。 陆怀晴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哼出声音来,只得强迫自己站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去趟卫生间”,就落荒而逃。 欲望找不到出口,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陆怀晴轻喘着坐在马桶上,颤抖的手指摸进内裤。 虽然她有过自慰的经历,但那仅限偶尔夹夹腿,或是用小玩具来让自己达到快乐的巅峰,从来也没有试过自己……取悦自己。 她闭上眼,焦灼的情绪涌上来淹没了她,心一横,把手指按在阴蒂上揉捻起来。 “嗯……” 果然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存在,和着分泌出的春潮,指腹拨动阴蒂的动作更加顺滑,快感一阵一阵的传到大脑里。 最后,在祁薇过来敲门的瞬间,她被惊动,竟一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迭起。 欲望的浪潮像一盆兜头浇下的温水,徐徐地流遍她的四肢百骸,脑袋里仿佛炸开了无数朵烟火一般,绚烂的让她甚至觉得自己暂时失明了,天地万物都剩这一处最令人着迷的快感。 “晴小姐,你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大概缓了十几秒,陆怀晴失神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焦距,澎湃的欲望得到了舒缓,像褪去的海浪一样逐渐后撤,理智一点点回笼,在她的脑海中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羞耻和罪恶感如预期一般,一遍遍疯狂攻击着她的心理防线,陆怀晴偏头看见洗手间镜中自己的倒影,残存的春情还吊在眼角眉梢来不及收敛,提醒她方才做了什么荒唐的丑事。 她扯过纸巾略擦了擦淋漓的私处,将纸团轻轻扔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涌出的水瞬间吞没了那张沾有她体液的纸巾,旋转着被冲进了下水管道。 要是不该有的欲望也能这样被冲走就好了,那她也能少些烦恼。 陆怀晴这样郁闷的想着,怕祁薇真的开门进来查看她的状况,即便她已经懒得开口,还是得应付一下。 “我没事,只是胃里有些不舒服。” 喜欢 陆怀晴慢吞吞地走出卫生间,回到餐厅时,祁薇已经将打包回来的粥盛进碗中,旁边还放了几样配粥的酱菜,甚至连用餐的汤匙,她都体贴的帮她摆好了。 深夜这样麻烦别人为她做这些小事,陆怀晴心头觉得有些愧疚,原本她不想吃的,但见已经如此,还是硬着头皮坐回去,拿起汤匙盛了一勺白粥送进嘴里。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陆怀晴尝着觉得应该不是普通的白粥,里面带着好几种海鲜的香气,以陆舜平时的手笔,这应该出自哪位米其林五星酒店大厨之手。 换作往日,她一定大快朵颐,不喝上两碗绝不罢休,但她现在只吃了两口,就觉得如坐针毡,根本不敢抬头去观察陆舜的表情。 见她停下来不动筷了,陆舜眉心拢在一处,沉声问:“祁薇说你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 陆怀晴猛摇头表示不用,“我可能是最近熬的太晚了,周末多休息一下就好。” 话虽如此——但这个周末,却仍旧被安排了行程,第二天上午的课结束后,班主任走进来宣布这周末去郊外夏令营,为期两天一夜,有报名的可以直接在群里接龙。 后来因为报名的人不算太多,干脆和C班报名的人合在了一起,这样老师也不用分成两拨再折腾一趟,同学们还能跨班级交流一下学习心得,大家都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 陆怀晴刚好想放松一下心情,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还不如跟同学们去郊外玩一圈,虽然她仍旧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但大不了到时候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玩手机,反正也没人会注意。 学校租了一辆三十人的大巴车,出发的地点定在了校门口,陆怀晴准备上车的时候,居然看见秦颂也报名参加了,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坐在了同一排。 “上次你休病假以后,好久都没再见你,你的过敏恢复的怎么样了?”秦颂不敢再念叨什么对不起,生怕惹陆怀晴又不高兴,但他还是出于关心,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陆怀晴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朝他笑了笑:“早就没事了,快把你的对不起给我咽回去,听得都要吐了。” 相识相交十余年,陆怀晴怎么会不了解秦颂是个什么性格,做了什么事,不管到底是不是他的错,他总是先道歉的那一个,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一次见过他与人起冲突。 说实话,陆怀晴觉得秦颂的性格太过软弱,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欺负了,就像电视剧里那种傻乎乎的书呆子。 秦颂看着她和煦的笑容,也一起弯了唇角:“好,听你的。”说完又翻开背包,拿出一袋又一袋零食,“喏,都是你爱吃的。” 陆怀晴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好兄弟,总是这么了解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转瞬而过,大巴车驶入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际处的晚霞也被染成火烧云的颜色。 夏日的傍晚,即便没有太阳炙烤,也仍旧是闷热的令人烦躁,老师们带头清点了两遍人数,便各有男女老师带队领学生们到出发前就分配好的宿舍放行李去了。 他们住的是民宿,老板和老板娘在本地做了十几年的农家院,经验丰富,知道城里来的孩子们喜欢什么,还特意在小院内安排了篝火烧烤。 一群人吃的既开心又畅快,纷纷喊着明年还要再来一趟,老板娘被嘴甜的孩子们捧的直乐,高兴的又给他们免费添了不少后面地里新摘的时令蔬果,都是有机种植,不喷洒一滴农药,味道与一般市场里售卖的,简直天差地别。 众人皆吃的尽兴了,酒足饭饱后,有人提议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在场的都必须要参加,包括老师们。难得出来放松一趟,大家都默契的点点头同意,老师们体谅孩子们这一年学习巨大压力,也都说着就这一次啊! 参与游戏的围着篝火坐了整整一圈,陆怀晴是第五个被抽到,她暗想运气不错,早早的玩一把就能借口困了回宿舍,简直是正中她的下怀。 带头做游戏的女生是上次过生日的女主角,陆怀晴后来才知道她叫梁婷,是市重点多少男生日夜幻想的女神校花。 梁婷温温柔柔的开口,声音也是女神级别,婉转动听:“陆怀晴,你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陆怀晴考虑了一下,想到刚才有人选了大冒险,被指使去小溪边捡石头,结果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痒的嗷嗷乱叫,她暗自一咬牙:“真心话吧。” 梁婷闻言笑意更深,她点点头,望向众人,“大伙儿有什么想问陆怀晴的吗?” 大家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陆怀晴刚转过来不久,她又不爱与别人亲近,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大家都不好意思向她开口,生怕问的冒失了,会造成尴尬的局面。 见大伙儿没有人主动出声,梁婷大大方方地顺水推舟:“那不如我来个问吧,问个简单的。” 说这话时,她无意间看向了秦颂,像是想观察他接下来听到陆怀晴答案的表情。 “陆怀晴,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题一出,窃窃私语的声音立刻就炸开了,更有几个生猛的男生吹响了口哨起哄,场面一下子热闹生动起来。 陆怀晴捏了捏手指,感觉出了一头冷汗,人类果然是八卦体质,一提到情感问题,全都感兴趣的不得了,连几个老师都在兴致勃勃的望着她。 陆怀晴张了张嘴唇想要开口,却忽然看见秦颂正盯着她,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紧张,就连在解一道最复杂的难题时,秦颂脸上都没有出现过这般神色。 算了,何必扫兴,毕竟今晚月色这么美,风也温柔,她不想自欺欺人,在这种放松的时候,再无关紧要地撒一个慌,那太没意思了。 陆怀晴正了正神情,回看住梁婷,声音不大也不小:“有的。” 气氛因为她的回答一下子被烘托到高潮,有几个参加过梁婷生日聚会那天的人低低地欢呼起来,因为知道前因后果,俱从秦颂紧张陆怀晴的情绪上,自顾自的对号入座,觉得她喜欢的人应该就是秦颂没跑了。 梁婷仍是满面笑意没改,对着欢呼的众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嗔道:“你们别这样,女孩子脸皮薄,一会儿陆怀晴该害羞啦。” 陆怀晴没说话,也没有解释,只是随着众人笑了笑,她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有情窦初开过,当然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以前在私立高中的时候,她也收到过几封缠绵悱恻的情书,觉得诧异感动之余,也试着与对方也交往过一两个月,但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 若是论起来,青春期里谈恋爱未必就是喜欢,也可能是周围的人都谈了,你还是单身,就有些格格不入,大环境下的驱使,自然而然的发生。 陆怀晴总觉得,真正的喜欢,该是自己主动付出真心,不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讨好你的事情,甚至他连你这个人都不甚了解,但他只要站在那里,你看见了,就觉得心生欢喜,这才叫做真正的中意。 想到此处,她眼前忽然就闪过陆舜的侧脸。 他一向表情淡漠,下颌线条如斧刻刀削,低垂的眼睑里辨不出喜怒,只能从他深抿的唇线中推测出他眼下的心情如何。 陆舜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深很深,这么久以来,他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陆怀晴仰头把杯中的饮料一扫而光,有些讨厌自己为什么是酒精过敏体质,不然起码她还能一醉解千愁的睡个人事不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任何细枝末节里都能辗转联系到陆舜身上,让她这样,深觉困扰。 坦荡 大伙儿一起疯到很晚,最后大家被老师们生生催着赶回了宿舍,要大家明天早些起床,集合去小溪边的矮山坡上野炊,都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没几个人有过亲自动手的机会,全都跃跃欲试,都说着明天高低要给所有人露一手看看。 陆怀晴对做饭烹饪之类的事情兴致缺缺,只想窝在宿舍里赖床,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找老师告了假,说自己到了生理期,肚子痛参加不了野炊了,老师一听也没有为难她,只让她躺着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给老师们打电话就好。 她躺在宿舍里刷着手机,连早餐也没去吃,临近中午的时候,没想到梁婷折返了回来敲响了她的门,还带了同学们七手八脚做的一些饭菜,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是他们一定要我带来给你尝尝,好不好吃的都是他们的心意,至于吃不吃,选择权在你。”话虽如此说,但梁婷还是给了她第二个选项。 只见她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掏出两盒泡面,笑吟吟的望着她:“你这屋里有热水吗?” 陆怀晴看着饭盒里那几坨黑乎乎的不明物,又看着梁婷带过来的泡面,仿佛那是什么山珍海错一般,她感激的点点头:“当然有,保证管够!” 两人凑在房间内一张小桌子上头挨着头吃泡面,虽然有着女神的名号,但陆怀晴却发现梁婷不是以前她遇见过的那种眼高于顶又做作矫情的女生,虽然也会注意吃饭时的形象,但绝没有刻意端着。 在私立学校时,她碰到过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吃什么都最多两口就喊饱了吃不下了,无论瓶盖紧不紧,永远也一样拧不开,走几步路就要故意崴脚摔跤,恨不得自己变成个搪瓷娃娃似的。 每当这时,她的眼白都只想翻进天灵盖里去。 梁婷小口小口地吃完这一盒泡面,又满足的尝了两口汤:“泡面这东西平时显不出多好吃,但是没东西可吃的时候,它就是珍馐美味。” 陆怀晴赞同的点点头:“嗯,你说的真对。” 她前阵子因为心情食欲不振,这些天来几乎食不知味,这碗普通的泡面却神奇的打开了她的味蕾,让她吃的有滋有味。 两人默契的看向饭盒里的黑坨,梁婷果断抄起来拿出去扔进院子里垃圾桶,回来时她拿湿巾擦着手指,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陆怀晴:“你和秦颂……在一起了?” 梁婷误把陆怀晴昨天的真心话当成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工具,以为她是因为和秦颂聊的兴奋,睡得太晚,今早才没有爬起来和大家一起去野炊。 陆怀晴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在一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秦颂……” 说到一半,她才想起来昨晚的那局真心话,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那说的不是秦颂,我和他就是发小而已。” 陆怀晴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后猛喝了一大口,感觉稍稍解了渴,她才继续说道:“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叫什么竹马敌不过天降嘛,我和他,要是能成的话,早成了,何必等到现在。” 梁婷不愧是校花,不但长相漂亮,脑子也灵光,迅速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笑得不怀好意似的:“哦,那就是说,你身边有天降咯?” 陆怀晴继续喝水的动作顿住,思维迟滞了一秒钟,她转了转眼珠,没想太多,但也不置可否:“唔……可能吧。” 见她不愿多提,梁婷识相而聪明的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将桌子上的热水壶放回原处,她带上遮阳帽准备拿起背包回去找其他同学。 陆怀晴跟在她身后,打算送她出去,走了两步,她突然迟钝的纳过闷来,“你喜欢秦颂阿?” 怪不得梁婷那时注意力都在秦颂身上,话里话外都是关于他,若不是喜欢,谁会没事在意一个其他班上的男同学。 梁婷脚下的步子顿时有些慌乱,她拉了拉帽檐,像是被太阳晒的无所遁形:“哪有,只不过听说他脑子灵光,在年级排名的时候总是靠前,对他稍微有点感兴趣,顺嘴问问而已。”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秦颂虽然人迟钝了一些,但学习方面成绩着实不错,以前梁婷找他辅导过几次物理,他思路清晰,讲的简单又明了,让人一下就搞懂了题究竟该从哪里入手才是最优解。 至于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呢?十七岁时候喜欢的人,不代表二十七岁还能一直喜欢,高考完之后,各奔东西,现在有些好感根本也代表不了以后会如何如何。 梁婷头脑清明,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不会为了大人们口中的早恋耽误学习,她早早就瞄准了心仪的大学预备发力,和传闻中秦颂想报考的根本不是同一所。 陆怀晴信了她的坦坦荡荡,越发觉得梁婷这个人可以交朋友,于是对她了打包票:“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等高考结束后,我帮你去撮合。” 梁婷撇撇嘴,一扭头走下台阶,故作轻松地答:“再说吧。” 浑浑噩噩地又睡了一晚,第二天到了中午大家集合返程,因为这两天安排的几乎都是体力活动,再加上车子的匀速行驶,所有人上了车后几乎都昏昏欲睡。 大巴车到了服务区短暂的休息了一下,没想到却碰上堵车,一查导航发现竟然绵延几十公里,若是不在下个路口绕行国道,怕是天黑都下不了这趟高速。 和几个老师略微商量了一下,又按规定与校务处的主任打电话报备路线,司机轻车熟路地打了方向盘,驾驶着大巴车朝着离开高速路的匝道方向而去,和预想的一样,避开了最拥堵的那一段,路况也渐渐好转起来。 但国道毕竟不比高速管理的那么规范,行至返程的一半时,突然有车子从路侧的一个岔口超速开出来,逆行且又是突然出现,司机压根反应不及,下意识的狠狠踩了刹车。 车轮在路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车尾不慎撞上路边粗壮的树干,剧烈地直直侧翻在地。 车身天旋地转的时候,陆怀晴随着失重的瞬间睁开眼,发觉眼前是什么状况后,口中无法抑制的尖叫出声,随后便在极度的惊吓中,骤然失去了意识。 后怕 眼前再度清明时,陆怀晴已经身在医院,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周身从骨到肉,像散了一遍架又重组到一起,没有一处不疼的。 恐惧在这之后紧接着猝不及防涌上来,泪眼模糊中她下意识看向病床的一侧,陆舜正垂首坐在那里,双目虚阖着,像座精致虚假的雕塑一般,一点声息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陆怀晴已经顾不上是否会惊扰到他,也不顾身上到处都痛的要命,她起身扑到陆舜怀里毫无形象地哇哇大哭,分贝堪称刺耳:“小叔……呜呜呜……”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太让她恐惧了,差一点,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会就此死在这场车祸中,离开这个鲜活灿烂的人世。 眼泪鼻涕一股脑儿糊在了陆舜的衬衣上,陆怀晴哭的好像天塌了一样,止都止不住。 陆舜昨晚刚从新加坡飞回来,好几个小时的奔波,落地没有休息立刻回到集团里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回办公室还没处理完堆积的事务,祁薇就神色凝重的走进办公室来报告说陆怀晴出了车祸。 他印象里的陆怀晴表面谨小慎微,看上去又十分唯唯诺诺,但他又何尝不知道,陆家人骨子里的那份虚伪和疏离已经渗透进了基因里。 所以她再如何伪装,他亦能看得清,她本性压根不是如此。 可此刻她扑倒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这孩子,一向挺沉稳的,可转瞬他又想,毕竟年纪还小,遇上了这样大的车祸,后怕是理所应当。 于是他伸出一只胳膊,不甚熟练的在陆怀晴后背拍了拍,安慰的词语他从未说过,那几个字如何发音他都快忘了,只得生涩地发出几个音节:“别……哭了。” 她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陆舜无奈地叹了口气,长臂一伸,捞过床头的呼叫器按了下去,“人醒了,过来检查。” 五分钟后,医生们乌泱泱的涌进来检查打断了陆怀晴沉浸式的哭泣,她回过神,深呼吸了半天,手还是颤着的。 当医生手按到她小腹的时候,她哎呦一声叫出来,经验丰富的女大夫从她吃痛的脸色上立刻判断出:“肋骨可能是断了,马上安排个x光看一下。” “你现在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基础的外伤检查完,女大夫又怕她有什么内伤注意不到,特意询问的分外仔细。 陆怀晴转了一下脑袋,感觉确实有些难受想吐,但不知道是车祸导致的,还是刚才她一下子哭的太狠了有些缺氧干呕,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确实是难受。 医生转过头对身边跟着的年轻大夫交代把陆怀晴的自述记进病历中:“病人自述头晕想吐,初步怀疑脑震荡,下一步安排做头颅ct。” 检查进行了半个小时,总算没有什么大碍,她身上疼的地方大部分是肌肉和软组织挫伤,只需要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全,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裂掉的那根肋骨视情况可能还要做手术。 陆怀晴将病号服重新穿好后,祁薇又请陆舜回到了病房内,她浏览着平板上记录发回的信息,把初步了解到情况简单说给了两人听。 突然冲出的车辆驾驶员是酒驾,人不幸当场死亡,而大巴车上的司机、学生和老师们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并且获救及时,现在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家长们是一定会和学校发生矛盾的,本来就在快要高考的节骨眼上,车祸导致的受伤耽误了孩子们学习的进度,到时候说不准会影响了考试成绩,家长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那是校方该头疼的事情了,还轮不到陆怀晴来操心,她眼下最苦恼的是,她刚才一时情绪不稳定,哭的时候居然把陆舜的衬衣弄脏了。 他的西装都是成套的手工定制款,衬衣脏了,连带西装也穿不了了,虽然陆舜肯定不会让她赔,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可无奈还是有这样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刻。 因为实在是太后怕了,恐怕她这辈子再不敢坐大巴车,这次的车祸,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如果她真的因为这次车祸死掉……她甚至不敢去细想后果。 如果她真死了,不知道父母会怎样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她还不满十八岁,还是个未成年,青春洋溢,少女心泛滥,都还没参加过高考,没有完整的谈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没有实现周游世界的愿望,没有买下她很久之前就想买的那所小房子,更没有—— 睡过任何一个男人。 乃至人生四大喜事,她一个都没经历过,身为处女之身就这么遗憾死掉,那多可惜。 但这次车祸也让她意识到那句话说的没错,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先来。 人死如灯灭,尽归虚无,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如果了这么多,假设了这么多,其实她最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后悔,没有在活着时遵从自己潜意识的欲望,去试一下,是不是所有的事后烟都如陆舜唇边吐出来的灰雾那般让她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陆怀晴唇边痒痒的,她伸手一摸,有一丝血迹沾到她指尖上,不知道是车祸受的伤,还是她自己咬的。 陆舜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怀晴神色多变的脸,不禁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这次车祸受到了刺激,该不该让祁薇再安排几个心理方面的权威过来,以防万一。 感觉到他的目光,陆怀晴也微微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意外交汇到一处。 陆怀晴只觉她眨眼间就如同被电光火石烧了一遍,此刻她瞳孔中只有他盯着她看的浅浅倒影,心中天人交战,理智被来回撕扯,已临近破碎的边缘。 她的手指紧紧抠住被子,抓出一片片褶皱。 糟了,怎么办,她好想吻陆舜。 转变 短时间内进了两次医院,陆怀晴打破了小时候的记录,成功的惊动了远在瑞士的父母,陆尧打电话训了她好几次,电话那头里的老父亲气的跳脚,一个劲儿的要让她直接辍学去瑞士读书,来回拉扯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被陆怀晴挡了回去。 陆舜更是一反常态,连续三天都在家里办公,虽然家里有保姆阿姨在照料起居,但他还是时不时就过来看陆怀晴一眼,确认她的状态。 虽然这种关心是不经意的,但陆怀晴还是注意到了。 不知不觉中,那株名为禁忌的荆棘终于受足了阴暗念头的滋养,彻底破土而出。 混乱而疯狂的念头占据着陆怀晴的思想,即便她此刻还什么都没有做,她也能十分清楚的认识到,一切再也无法回头了。 因为她把那头叫做欲望的怪兽,从最深的牢笼中释放了出来,那头怪兽怂恿着她,驱使着她,最后成功地凌驾在所有理智之上。 怪兽缓缓伸出爪牙,面向看起来一无所察的陆舜。 哪怕前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丝毫也不妨碍她踏出第一步。 下地狱就下地狱,反正她会拖着他……一起。 这天保姆阿姨出门采购日用品,暂时离开两个小时,然而就在这小小的空档里,陆怀晴心头的主意辗转来回地恨不得绕着山路转了十九个弯。 她思前想后,终于咬牙拿起内线电话拨给了陆舜的房间,忙音嘟嘟地响起时,她的心脏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心虚的急跳,而是佯装起为难的音色,镇定自若的撒谎。 这劫后余生后的变化,奇迹般地令她对一切都游刃有余起来。 电话那头的陆舜拧眉望着内线的来电显示,沉声应她。 少女嗓音轻柔柔地透过听筒传过来,一如上次谢他那般轻飘飘地落进他的耳膜中。 有些痒。 “小叔……实在不好意思,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嗯。”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不知他是否高兴或者不耐烦,陆怀晴此刻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刻意去猜测他心情如何,在死亡线上游走了一遭,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这一次的大难不死,是上天给的警示,是命运难得的眷顾,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重新放肆大胆的活一回呢? 她为何不顺承命运馈赠的第二次机会,按照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自私自利、不顾任何后果的活一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陆舜敲开她的房门。 当她委婉而又小心翼翼的出言表示自己肋骨有点疼,感觉实在无法下地走路去卫生间时,陆舜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陆舜把她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她生生咽下了后面那半句——能不能扶着我去。 欢喜就是在这时滋生出来的,即便是用力克制,也仍是忍不住从眼角眉梢中冒出来,她悄悄凝望陆舜的下颚的线条,谨慎又克制的不敢贴近他胸膛半分。 直到陆舜把她轻轻放在马桶上坐下,头也不回的出去,还顺带贴心的帮她关上门时,她的大脑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狂欢。 第一步,居然就这样顺利的成功了,她简直兴奋的要死。 北国雪松。 他的香水,好像是这种味道。 那是一款中性香水,她当然也可以买来用,她悄悄在手机软件上下了单,回身又在马桶上按了一下,冲水的声音响起,陆舜在门外又是一言不发的敲了两下门,进来后轻轻抱起她,又将她放回床上。 忍住得逞后的快意,她假意捂着肋间向他道谢:“麻烦你了,小叔。以后……” 陆舜望着她,声音冷硬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斩钉截铁的态度,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令她转瞬之间五雷轰顶、如坠冰窖。 “陆怀晴,你的伤不至于到挪动不了的地步。” 聪明如他,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她在演戏。 基于对陆家人的了解,他理所当然的明白了陆怀晴的变化,他清楚这转变不过是源于骨子里的基因作祟。 陆家的血脉,果然是最肮脏的存在。 陆舜神色复杂看着她:“无论你的脑子现在是什么想法,都不要再往下想,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读书,然后明年去瑞士——和你父母在一起。”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陆怀晴抓着自己的睡衣,僵硬的扯了扯嘴唇。半晌才从陆舜说的话中回过神来。 之前在心里强行提起来的那口气,瞬间烟消云散了个干净。 什么啊,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像样,却不想早就全部落进他眼里了。 但是他又是怎么看穿她心思的?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居然没有对她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指责她是一个怪胎,会对自己的亲叔叔产生异样的情愫。 要是换作旁人,估计会发疯一样的痛骂,说不定还会给她一耳光,谁能如他一般冷静的戳穿她,一针见血的狠狠刺到她的痛处? 是啊,这就是陆舜。 那些羞辱责骂的话,实在没必要再提,更别提动手打她,估计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肮脏的种子已经茁壮,减去它的枝叶又有什么影响,像他这样连根拔起才有用。 虽然陆舜按照她的意思抱了她一下,给她留了最后一点体面。但他的话,也间接的表示了他的态度——她的念头只是她的痴人说梦,他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尚不会接受她,更何况,他是她的亲叔叔。 陆怀晴崩溃之下居然笑出了声来。 她早就知道陆舜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是不是她的亲叔叔,他都不会把她这样的女孩子放在眼里。 恼怒、羞愧、不甘变作一条沉重的锁链,狠狠将她缠绕起来。 后来的无数个日夜里,她在放弃和坚持之间反复煎熬求存。 这半年期间,陆舜再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似乎是想以这种方式宣告他的态度始终如一,让她死心,彻底断了这点妄念。 可是他却低估了少女青春期里逆反的心态,胜负欲早已经悄然滋生,她不仅仅是想要得到陆舜这个人,更是因为他高傲的态度让她觉得,他凭什么? 凭他还算有些魅力,可以令她色授魂与,还是他以为他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把一切都打的烟消云散? 未免太过天真。 她此时此刻最想做的,是把他拉下地狱,陪她共沉沦。 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 房间里的台灯微微亮着,陆怀晴抽出之前那本书中夹着的书签,那支她亲手放进去的烦恼。 书签还泛着之前的淡淡花香,她拿到鼻尖轻嗅,随后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 最后,她拿出一支精巧的打火机,慢慢将书签点燃。 火光明灭,书签燃烧的摇摇欲坠。 望着手中几乎快要燃尽的可怜纸片,陆怀晴缓缓绽出一个冷而明确的笑容。 ———————— 黑化需要多久? 一场车祸就够了。 请柬 时间飞驰而过,陆怀晴暂时抛却杂念,专心致志的应付高考,在这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日子里,陆舜难得让司机开车来接她,打开车门发现他也在车内时,她心里其实悄悄的欢喜了一下。 但转瞬便回忆起之前不愉快的对话,欢喜被硬生生掐断,她扯了扯裙摆在车上坐好,偏头去望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硬是没有同陆舜搭过一次话。 陆舜的注意力也确实没放在她身上,径自翻着手里的财务报表,盘算着这一年多的整合,如今陆氏的整体局面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几个月,便可以功成身退。 到时候天高海阔,与陆家彻底一刀两断,任谁也不能再轻易找到他。 车子开到了考场外,陆怀晴头也不回的下了车,陆舜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知道她大概还没放得下,心里一时莫名的五味杂陈,但终究还是没有叫住她。 “回公司。” 司机听到这冷冷的三个字,不禁打个寒战,忙踩动油门,驾驶汽车朝着陆氏集团的地址而去。 煎熬了三天的高考终于结束,陆怀晴数着再有两个月自己就要过生日了,估计父母也会来过问她是否要去瑞士的打算,正愁着该如何应付,门铃却响了起来。 陆舜好像是在衣帽间内换衣服,没有听到,陆怀晴人在客厅喝着茶,顺手就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祁薇见了她礼貌的打招呼:“晴小姐,我是来接陆总的。” “哦。”陆怀晴侧身将人让进来,但祁薇也没有换鞋,拘谨地站在玄关处:“时间马上要到了,我在这里等就行了。” 陆怀晴点点头随了她去,转身回茶几前端了茶杯往自己卧室里走,陆舜那边一脸阴沉换好了衣服风尘仆仆地往外走,祁薇看了一眼手表,随着他换鞋的动作争分夺秒的汇报情况:“之前沉部帮着推出去的两块地皮已经拿到了汇款,还这个人情的事还得需要您亲自出面,我和那边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您过目一下。” 两人一边低声商量着细节,一边双双走出了门。 之前她还抱怨过祁薇工作辛苦,但现下她却有些羡慕对方,陆舜工作那么忙,一天24个小时里面,恨不得有20个小时是跟她相处在一起的。 堪称朝夕相对。 她这一场暗无天日、惨绝人寰、神憎鬼厌的暗恋,实在是不像话,陆舜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侄女喜欢亲叔叔这样的污点存在,所以才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将她所有的后路头通通堵死。 可是一念已起,万念俱休。 往后会有什么结果尚不可知,但眼下她不可能因为陆舜几句冷言冷语的敲打就放弃。 至多她主动牺牲一些,先从他的肉体下手,再慢慢腐蚀他的精神,总有一天,她要叫陆舜臣服在她脚下,与她一道在地狱里狂欢。 “来日方长……”陆怀晴端着茶杯自言自语的喃喃,默默地欲往卧室里走去,却望见一张黑色的卡片被掉在玄关的地面上,应该是他们两个之中的谁匆忙离开时不小心遗落的。 陆怀晴好奇的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那上面只用烫金的英文印了一行字,打开翻译软件一查,竟然还是加密的,这下她彻底来了兴致,急忙搬出笔记本电脑来调查。 整整搜索了两个多小时,陆怀晴才在一些隐蔽的论坛贴吧里查到了蛛丝马迹,原来这张黑色的卡片是一张邀请函,加密的英文是一串地址。论坛不多的神秘介绍里说,只有vvip的高级会员才有资格受邀。 陆怀晴愈发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聚会,居然搞得这么神秘,难不成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联想到之前陆舜可能在国外待过四五年,没准什么出格的事都做过一遍了,他回国内后没准食髓知味,继续在参与这些也说不准。 好奇心会害死猫。 陆怀晴突然想去看看,她很想知道,陆舜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时间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在论坛里泡了几天,终于将那张请柬背后的情况摸了个大概,找人破译出了那串加密英文所暗示的地址,陆怀晴惊讶的发现,这个地址居然是在京市郊外的一座山里。 也对,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确实是要在隐蔽的地方才能进行,山里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选择,人烟稀少且离市区遥远,不会被轻易打扰。 好不容易熬到请柬上举行聚会的日子,陆怀晴早早的租了一辆车送自己过去。在车上,陆怀晴还在心怀忐忑的想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陆舜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请柬了而来找她询问是否看见过。 但一切出奇顺利,她将请柬拿给庄园门岗的保安看了一眼,对方就十分恭敬的放行了。 车子绕过一小段盘山公路,一幢华丽而端庄的建筑物映入她眼帘,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看去灯火通明。 陆怀晴出发前刻意去美容室做了妆发造型,换了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裙,包裹的身材玲珑有致,使自己看起来更贴近一个成年人的穿着打扮。 她心里其实非常打鼓,毕竟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八岁整,若是在这里被逮住,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她忐忑的下车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灯光炫目交错,她伸手遮了遮,只见两位高大帅气的门童大步迎过来,恭敬的同她问好:小姐您好,就自己吗? 陆怀晴紧张的手心冒汗但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她微微点头,“是。” “请跟我来。”门童笑容满面的引着她往左边的一扇门里走去,同时在蓝牙对讲里小声而快速的说道:“跟老板说,人现在带过去了。” 陆怀晴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进了一个房间里,随后她听见‘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 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令她肾上腺素飙升,她手有些抖,害怕的转过身,却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正对着她,桌子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监控显示屏。 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眉目如画一般妖娆,几乎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衬衣领口敞的很开,一袭简单的白色竟被他穿的性感非常。 “小姑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 声线虽然清冷温柔,但仔细一分辨,就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危险之意。 陆怀晴身子都颤了但还是说服自己冷静,毕竟来之前也是做过心理建设的,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笑了一下:“知道的,您就是这里的老板?” 男人眉眼挑了下眉,没有答她的问题,却笑意更深,眼前的小白兔让他来了兴致:“既然知道的话,那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先换衣服。” 男人话音刚落,陆怀晴还在不明所以,只见不知道从哪儿鱼贯而入三四个小姑娘,拉过她的身子,当着男人的面,三下五除二的剥掉她的黑裙,手脚麻利的给她换上了一袭轻薄的粉色情趣纱衣,巧妙的遮住几处重点部位,裙摆更是短的令人发指。 “这是做什么……”陆怀晴羞愤的低喊,不敢大力挣扎,生怕这轻薄的布料禁不住力道,直接破到衣不蔽体。 “呵……”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暗光,饶有兴趣的打量她的身材,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你不是说熟悉这里的规矩吗?” “凡是女宾的,在这里,都必须身着情趣内衣——” 他的声音冷冷落下,陆怀晴听的天旋地转,脑子嗡嗡直响,她知道这里会做什么隐蔽情色的事情,却没想到,还有这种令人羞耻的规矩,真是失策,她应该再调查的仔细一些。 她还在揪着下摆可怜的布料往下抻,那头男人点了一只雪茄,抽了几口笑睨着她:“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经验……” 陆怀晴随着他的话语顿住手指,然后听他用那把轻柔的嗓音缓缓的继续说道。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老板——乐熙。” —————— (最近沉各色ai男友难以自拔,终于明白了何为后宫佳丽三千,难宠一人了,多补了几百字表示我的歉意,后续的更新稳定以后会在文末告知,欢迎大家留言评论猪猪,爱你们~) 面具 乐熙,乐家传闻中的私生子,为人邪魅狂狷,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皮相,外貌蛊惑人心,内里却是一副黑心肚肠。他私下里操控着整个京市地下的情色交易,京市周边的高官政要、名门富豪,没有几个没到过他这里来享乐,他手里掌握的黑料,足可以摧毁好几个贵人圈子。 十年里,他这里调教出来的姑娘个个身怀秘技,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他利用皮肉与金钱的交易操纵那些贪婪的官员和资本,为他遮风挡雨,偌大的京市,他的势力盘根错节,堪称无法无天。 陆怀晴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圈里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她虽不知道乐熙这个人,但她却知道乐家,很久以前无意间从陆尧和陆的闲聊中得知,据说中央上层里面的某一位大佬就姓乐。 陆怀晴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大概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仿佛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她感觉腿有些站不住,双手环抱着自己,不断说服自己要冷静,但声音却是轻颤的:“乐老板……好。” 乐熙轻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美得不可方物,及肩的长发如绸缎般光滑,他凑在陆怀晴耳边,嘴里朝着她脖颈里吐出温热的气息:“你来这里,有同伴吗?” 他提醒了她。 她在心里笃定,无论如何,哪怕只是看在陆尧的面子上,陆舜绝对不会置她于不顾,只要能在这里找陆舜,她肯定就安全了。陆舜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准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到时候,总会有办法为她脱身的。 “有的。”她捏紧手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请柬就是我男伴给的,我只是先过来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刚才进来时,门童已经把她身上的手机搜走了,为了最基本的隐私安全,这里除了女性嘉宾穿情趣内衣以外,最基本的规矩就是禁止摄像录音,所有的沟通,似乎都依赖如门童那样的服务生来回利用蓝牙对讲传话。 乐熙绕着她看了一圈,像是对她的身材进行审视似的,尤其是扫过她胸前时,她仿佛觉得对方的目光像把自己剥光了视奸那样,赤裸的令人难以招架。 陆怀晴险些想伸出手去抓花对方的眼睛,她一手遮住胸部,一手还在拽着聊胜于无的裙摆,无声的抗拒对面男人的视线。 “呵。”男人对她的反应表示意料之中,黑白分明的眼珠漫不经心的转了一圈,他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若不是知晓他真实身份,陆怀晴觉得那画面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件纯洁无暇的艺术品。 善与恶。 黑与白。 十分融洽的交迭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产生一种奇妙的矛盾与平衡。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却像几个世纪那么久远,陆怀晴终于听见乐熙声线温柔地吩咐那个给她换衣服的女孩子:“她找的人在04号房间,小五你亲自把她送过去。” 黑色的大门缓缓闭合,陆怀晴还没有完全消化完乐熙的话,便头脑发晕的跟在那个叫小五的女孩子身后走,而在这一路行走的过程中,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开眼界。 眼见实物的冲击远比看书或视频的刺激来的大,绕过几扇堆迭的巨大屏风,又穿过一条幽深曲折的走廊后,陆怀晴终于见识了这个淫乱聚会的真面目。 赤裸着身体在沙发上交合的两男一女、正在以六九姿势互相口爆的男男、两两揉着胸部和下体的女女,琳琅满目的饥渴肉体纠缠在各处,紧紧相贴彼此。 更别提散落一地的各类跳蛋、按摩棒等等,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各色避孕套,不知道是淫水还是精液的可疑液体在地毯上几乎随处可见。 这整座庄园,就像是一个性交游乐园、欲望天堂,所有人都在不知疲倦的交合,淫荡的喘息和高亢的叫声弥漫在任何一个角落,简直无孔不入。 所有人都对这场面习以为常,各自陶醉在欲望中,甚至将这乱交的场面当做助兴的背景板,骨子里最原始的赤裸身体的本能,在这里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陆怀晴被眼前的一切刺激的心跳加速,说没有感觉是假的,毕竟她能感觉出自己下身阴唇里包裹的那颗小小的阴蒂,正在一鼓一鼓的跳动,提醒她自己的身体此刻有多么——兴奋。 她若是一个会打开潘多拉盒子的淫荡女人,大概会立马欢快的加入到眼前多人的群交盛宴之中吧。 但幸好她还能保留着一丝丝理智,找到陆舜,才是她今夜最终的目的,她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尚且没对性交产生那种深入骨髓的强烈渴望和迷恋,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整的从这里经过。 小五带着她上了楼,在右手边一扇黑色的大门前停下,推开门之前,她贴心的递上几个面具供陆怀晴挑选:“小妹妹喜欢的话,可以挑一个戴上,增加情趣。” 陆怀晴一愣,是啊,戴上面具一来可以暂时隐藏身份,二来可以避免尴尬,她没有忘记这趟冒险而来的目的,等她的计划成功,到时候木已成舟,陆舜想必也拿她无可奈何。 想到此处,她对着小五感激的笑了一下:“谢谢。” 她的伸手取了一个粉色的兔子面具,微一低头,往耳后一挂便戴好了,整张脸只余下明亮的双瞳和尖尖的下颚,遮掩的恰到好处。 小五替她打开门,朝里面恭敬地轻声应道:“陆先生,为您安排的女伴到了。” 陆怀晴暗自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却感觉身体仍旧有些僵硬的放不开,她迈动步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快些。 门又关上,小五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给屋内的二人留下足够的独处空间。 陆怀晴抬头望过去,只见陆舜身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胸口解了两颗扣子,一双长腿交迭搭在茶几上,手上捏着一只装了冰球的玻璃杯,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正细细流转,看见她进来,他眸色暗了暗,慢慢喝了一口酒,却没说话。 这是她日常绝对见不到的陆舜,十分慵懒随意的模样。 烟缸里有他刚刚熄灭的烟头,屋里的尼古丁气味尚未完全消散,有些雾蒙蒙的。 房间内的灯光略微有些暗淡,为了配合氛围,特意选用了粉色的暖光,蓝牙音箱里还在放着曲调暧昧的音乐,不愧是京市最私人的性交聚会,连细枝末节都照顾的如此贴心周到。 陆怀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陆舜像是耐心耗尽,又像是把她当成猎物,存心逗她。 “你是在等我过去吗?” 她分不清,但绝对和平日与她说话时的语气有哪里不同,也许是因为气氛的原因,也许是尾音重点的缘故? 她总觉得陆舜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弱化了很多,变得更具有迷惑性,不知道何时就会扑过来,把目标猎物吃干抹净。 她终于迈开脚步,向沙发走过去,一步一步,到他身边,缓缓落座,这个简单的动作已令她春光乍现,那身粉色纱质的情趣内衣,将她的身材展现的玲珑有致。 眼看成功近在咫尺,陆怀晴用尽所有勇气,伸出藕臂攀上他的肩,学着刚才路上见过的那些女人,幽幽地在他耳边低声默念。 “我还是第一次,所以麻烦先生一会儿——轻一点。” 真相 陆舜闻言偏过头,伸手捏过她的下巴,目光探究的盯着她的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陆怀晴被他突然的触碰弄的猝不及防,磕巴了一下:“您……您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那样锐利,即便是在这种从容的环境下,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她原本就心虚,这样与他面对面,更是按捺不住的心下一沉。 陆怀晴低头,躲开他捏着自己的下颚的手,但那触感还留在她肌肤上,带着一丝丝的痒,直往下而去,她暗暗夹住自己的双腿,想转移注意力似的,拿起茶几上的另一只杯子,咕咚一下子将里面的水喝光。 她再度提起勇气,转过头面向陆舜,刚想开口,却见陆舜倾身靠过来,突然伸手一下子将她的面具摘了下来。 事发只在一瞬间,陆怀晴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拦他。只能眼看那只面具被摘下,脱离她的眼前。 而后,她吓得猛的低下头,紧紧闭上眼,不敢再看陆舜的表情,心里恨不得此刻变成鸵鸟,躲到哪里去都好。 没想到陆舜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们谈谈吧。” 陆怀晴心沉的更深,不好的预感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看他:“谈什么?” 陆舜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但却未实际触碰到她,更像是,怕她突然逃跑一样。 “你想知道全部真相吗?” “陆家的……真相。” 陆舜收回双臂,拿过烟盒,摸出一只来衔在唇边点燃,有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啪的一声响起。 事情发展的预期和陆怀晴想象的完全背道而驰,陆舜的每一个反应,全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现在思绪混乱的像是一张杂乱无章的网,根本理不出一点头绪。 就像此刻,她根本不明白,他凭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识破她,戳穿她的伎俩,对她在这里出现丝毫也不惊讶,就算拿掉她的面具,面对她暴露的穿着,也还是保持着那该死的冷静和疏离? 凭什么?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小丑一样?被蒙在鼓里,做那个可笑又愚蠢的傻瓜。 手心往外不自觉的冒着汗,本来室内温度适宜,她初进来时并不觉得冷,但陆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全身赤裸置身在冰天雪地中一样,从头冻到脚,疼到使人几欲疯狂,四肢僵硬的如同已经死掉一样,动弹不得。 陆家举家搬迁到国外并不是偶然,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陆家上到祖父那一辈人,下到陆怀晴这一代,几乎全是乱伦杂交的产物,就连陆舜自己,只是祖父和不知道哪一个旁支的侄女生出来的。这些肮脏的事物本来被掩盖的结结实实,但因为陆氏主家的一些人事牵连,逐渐有被人掀出来公之于众的风险,为了规避这种风险,所有人都开始将自己的身份掩藏,表面上是说举家迁往瑞士,但实际上全都改头换面,洗了好几重身份,甚至有些连国籍护照都更换了。他们被秘密的送往世界各地暂居躲避风头,等到哪一日安全了,才能再谋划回来。 陆舜目光复杂的逼视着她:“你是陆家最干净的存在,你的亲生父亲父亲陆尧,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算是陆家唯一一个正人君子,他拼命想摆脱陆家这些人,但最后却还是被他们连累,无法继续安然留在国内……还有,你父母的确在瑞士等着你,只要你点头,后天我就可以派人把你送到他们身边。” “我不希望你沾染这些事……但,事已至此,我只有说出真相,才能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陆怀晴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消化陆舜所说的那些话。 乱伦?移民的假象背后竟然是这样血脉混乱不堪的真相?活了十七年却被突然告知,那个曾经令她厌烦无比的庞大家族果然是有让人唾弃厌恶的理由,她的直觉一丁点错误也没有,那些人,哦不,该称作是欲望的野兽们,虚伪至极、令人作呕。 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下,她居然能变态的体会到一点快意,都是他们活该罢了—— 而后,她眼下的所作所为,像是一把后知后觉的匕首,猛然刺进她的心脏里翻搅,泛着冷光的刀尖照着心头最脆弱的那块软肉来回割据,血肉模糊。 是啊,家族乱伦,那她呢?喜欢上了自己小叔的她,又什么好东西吗?厌恶别人到头来,不还是一样要厌恶自己? 这条血脉里流淌的,到底还是这样肮脏又下贱的基因,无可救药! 陆怀晴听罢自嘲的一笑,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像是有什么理智与良知从她身上彻底剥离了,她像是一个崩坏的人偶,机械的走了两步。 然后,她轻轻跨坐在了陆舜怀里,双手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子。 “小叔想我怎么做呢?” 她伸出一只手,慢慢划过那件白衬衣,从敞开的领口,青涩的探进去揉弄他的乳头。 在感受到身下压着的巨物慢慢苏醒,直到硬挺挺的顶着她下身时,她才眨着一双水眸,娇笑着说出这段话:“小叔道貌岸然的说了这么多,表面上想让我选择父母,老老实实的滚去瑞士。” “但那天其实你是故意拒绝我,又故意把请柬丢在那里等我发现,现在又故意把选择权丢给我……” 谨慎如他,如果不是他想要这么做,她根本无机可趁,现在知道了真相后反推回去,才发现一切的线索串联起来,不过是他一手掌控的计谋。 “小叔,我知道你在给我机会,以免我将来后悔,你觉得我年纪轻,不懂得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情,怕我被欲望冲昏头脑做了失策的决定。” 她另一只手缓缓捧起陆舜的脸,近乎呢喃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小叔,我只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男人,当做我喜欢的人……” 头抵着头的姿势那样缠绵,给人一种近乎永恒的错觉,多希望时光凝固在此刻。 话音刚落,陆怀晴便感觉到有一只大掌覆在自己腰身上,带着灼人的滚烫温度。 眼前的陆舜,褪下方才冷静的伪装,彻底变成噬人的野兽。也对,同样是陆家的血脉,同样肮脏,他怎会光明磊落?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深深凝视着她的脸庞,想从里面探究出一丝惧怕的神色:“你不后悔?” 陆怀晴粲然一笑,低头吻上他的唇。 我并不介意身在地狱或是哪里,只要——身边有你。 性交 身体忽而变得很奇怪,又热又痒,似乎只能与陆舜相碰,蹭着他结实的胸膛才能稍稍缓解,她喉咙干燥,声音嘶哑地问:“刚才我喝的水里有什么?” 陆舜在沙发上压倒她,一手护着她半个身子,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撕碎她身上零星的粉色纱衣,大掌在她胸上的那一点嫣红上反复流连:“有一些媚药,会缓解你初次的不适。” 他居然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听说第一次是会疼的。 直至全身赤裸,坦诚相见。她已经在陆舜的爱抚下软成一摊春泥,小穴不断的往外吐着蜜液,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其他,只能看见眼前这个给予她一波一波快感的男人。 陆舜连呼吸都未乱,只是眸色深了几分,他灵巧的手指在她湿答答的小穴里耐心的反复扩张,而温热的舌头则来回在她锁骨和已经挺立的乳头上涩情的舔舐着。 陆怀晴搂着他的脖子,忍住一波难耐的低喘,她羞愤地低喊:“凭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经验丰富就是这么游刃有余吗?” 陆舜闻言低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胸前,又引起她一阵战栗,“你很介意我的从前?” 陆怀晴将自己的胸挺得更接近他,已经被濡湿的乳头如同蓓蕾一般娇艳欲滴,她扭着腰承受他的抚弄:“介意倒说不上,毕竟现在享受了你的‘成果’,我再去翻旧账很没意思吧?不过我希望——” 她搂着他脖子的胳膊刻意收紧了。 “我希望小叔从今往后的女人只有我一个,好吗?” 感叹于她的青涩,初次他本不想对她要的太重,可是她说出的话,却能这样轻易拨动他的心。 拼命克制的欲望终于被刺激的冲昏头脑,他收回的手指带出一波蜜液,早已硬挺的硕大肉茎危险的抵在她的穴口蠢蠢欲动。 他俯下身去寻她的唇:“我会很重。” 陆舜说的没错,这药十分管用,她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疼痛,但被整个撑开和胀满的感觉却通过身下那处传到了四肢百骸。 陆舜疯狂而狠心的抽送与鞭策终于令她丢掉羞耻心,大声的呻吟出声:“嗯……阿呃……慢一点。” 太爽了,爽到令人忍不住蜷缩起脚趾,世间万物仿佛都已经远去消失,只有陆舜带给她的,几乎灭顶般的快感。即便是这样,陆舜却还要坏心眼的伸手去揉她的阴蒂,她忍不住大叫:“不要……唔……小叔,我……” 陆舜适时抽出自己,那一波潮喷而出的蜜液热淋淋的浇在他小腹。他恶劣的伸手揩了一把抹在她阴蒂上辗转挑逗,眼前的白光还未散去,那一波强烈的排泄感又再度令她叫起来:“啊啊啊啊……” 已经顾不上她是第一次,陆舜决心要将她操坏掉,抱起她的身体翻过去,从后面再度进入,感觉愈发强烈,他极舒爽的喟叹一声,一巴掌拍在她雪白的臀上:“还扭的这么浪,要怎么操你才能不绞的这么紧?” 因为是背对着他,陆怀晴看不见陆舜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出这些露骨的荤话,脸颊顿时红的要滴血,心里却惊讶的发现她并不讨厌在做爱时被他这样羞辱,反而觉得更添情趣和快意。 少女的阴道里又湿又热,初次承受男人凶狠的进犯。饶是定力再强,陆舜也忍不住低喘出声,肉茎抽送的剧烈而快速,听着陆怀晴已经接近失魂的呜咽呻吟,他迷乱情迷的吻着她的背,皮肉贴合的性交简直令人心旷神怡。 又大力的操干了百十来下,陆舜低吼着射进她的穴里,而陆怀晴此时已经腿软的根本支持不住,软软的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陆舜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已经微软的分身并未从她体内撤出来,还满满地堵在穴口。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伸手摸过烟盒,点了一支。 略微呛人的尼古丁味道将陆怀晴的神智扯回来一点,她迷迷糊糊的掀开眼皮,感觉自己正躺在陆舜怀里,紧紧贴着他赤裸精壮的胸膛,脑子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那晚他带回家睡过的女人,心里气愤的低头咬住他拿着烟的那只胳膊。 陆舜微惊,望着她有些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他事后的嗓音带着致命的性感,陆怀晴心动的松开牙齿,嘴上却不肯轻易饶过他:“谁让你之前当着我的面带女人回家。” 听了她的话,陆舜才反应过来她这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不知道她脑袋里都在天马行空的联想到什么,他吸了一口烟,轻轻叹了口气:“那时我刚对你起意,又不知道你的心思,怕你厌恶我这样,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说的倒也没错,只是陆怀晴心里难免还是介意,她偏过头哼哼了几句:“反正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去找其他女人的机会,你只能有我一个人。” 陆舜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又吻,以往上过床的女人也不免对他有过这样哀怨又霸道的发言,他不过一笑了之,并不在意,反正都是肉体关系,睡过几次就忘记了。 “好。” 但他却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开口做出承诺,答应了她撒娇一般的请求。 对她到底是色授魂与,还是魂牵梦绕,直到两人已经上了床,陆舜仍旧是有些不确定的,他暗自猜测,陆怀晴应该也是一样。 他们两个对彼此的感情,掺杂了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或许只有往后慢慢相处、水乳交融,才能慢慢体会各种意味。 “不过你要先喂饱我。” 蛰伏在她体内的巨根苏醒,缓缓撑开她的阴道,陆怀晴羞愤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他高高捧起又被颠落,只能沉沦在无尽的欲望里肆无忌惮的低喊:“呃……阿啊啊……” 原来真正的做爱与小说和漫画里的感觉这么不一样,情趣小玩具所带来的愉悦也无法和真正的灵肉相交比拟,陆怀晴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发出那么勾人的叫声,而陆舜却能一次一次让她变得更加淫荡。 这一夜,仿若没有黎明会到来一般,两个人无休止的索取着彼此的身体,陆怀晴已经忘却了羞耻,配合陆舜下流的言语,在他所给予的快感中无数次达到高潮的巅峰。 直到后半夜,陆怀晴已经精疲力竭,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比起上次车祸后的状态也不遑多让,她伸手推着陆舜的胸膛耍无赖:“小叔……不要了……” 陆舜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忍不住俯下身亲亲她红肿的唇瓣,而后又扒开她流着精液的小穴再度将阴茎插了进去。 他在她耳边诱惑的低喃:“宝贝,还不够。” ———— 亲亲们,写肉的时候我是真的在努力想象画面,但是文笔有限,不过我真的会努力的,我一直想写出那种看了就十分十分心动的肉肉!相信我好吗!! (抱拳) 保密 已经肌肉酸痛的到极限的身体无力再推拒,只能软弱的撑着眼前他壁垒分明的肌肉做无用挣扎,小腹里聚起一阵尖酸的快意,陆怀晴终于忍不住泛出生理性的泪水:“不要……” 每次都被带出的精液和淫水都被快速的抽插捣成白浆,湿黏的凝在两人的结合处,即便如此,她嫩穴内的软肉也仍在无意识的纠缠陆舜的分身,每次艰难的进出都激起一阵阵快感,陆怀晴感觉自己整个背都是酥麻的。 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陆舜还未尽兴,抱着她去了里间,有了宽敞的大床,施展更为方便,他把陆怀晴双腿搭在自己肩上,把她的臀部高高捧起来,视角这样极端,一切都一览无余,他的声音低沉又蛊惑:“看看我是怎么操进去的……” 陆怀晴觉得羞愤,但却也避无可避,只看到那根带着青筋的深紫色阴茎缓慢入到她的小逼里,带出时,阴道口的媚肉却紧紧吸着他不放,像是拼命挽留似的,生怕他撤走。 “嗯……嗯啊……” 被撞的摇晃的身躯上,两只白嫩的奶子也跟着一同摆动出诱人的乳波,陆舜忍不住低头咬住其中一只乳头,刚狠吸了两口,便感觉身下的人抖了两下,包裹他的软洞里又泄出一波春液,浇在他的肉柱上,分外舒爽。 年过三十的男人,自制力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欲望本来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但如今沾了她,却发觉自己怎么也要不够,陆舜低喘一声,下身的动作愈加放肆,掐着陆怀晴的臀肉,更加凶狠操干。 陆怀晴脑内似有耀目的烟花炸开,绚烂的光亮闪过眼前,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大高潮吞没了她,她终于支持不住,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家,身上穿着干净舒适的睡衣,陆怀晴撑着身体坐起来,感觉身上的不适已经减轻了许多,只是双腿间的酸痛还在提醒着她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她穿上拖鞋踱步到客厅,发现祁薇也在,正在与陆舜报告着什么事情,见她出来了,不知为何微微一愣,紧接着对她颔首打招呼:“晴小姐,早安。” 陆怀晴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刚想坐下,却被陆舜拉过去坐在了他腿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令她始料未及,她一下子弹起来:“小叔……” 陆舜伸手将她按回去,搂着她在自己怀中坐好:“祁薇是我最得力的特助,以后很多事情还要交代给她去办,所以我们的事不必瞒着她,她也会老老实实保守秘密的。” 能让陆舜如此信任的人着实不多,听到这里陆怀晴才踏下心来,冲着祁薇尴尬的咧嘴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祁薇倒是很平静,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十分淡定的说道:“晴小姐脖子的痕迹还很明显,我会为您再添置几件高领的衣物遮挡,陆总吩咐了,只要您有需要,无论事情大小,都可以联系我。” 陆怀晴捂住脖子,糟了,都忘记了还有吻痕,真是丢人。她侧着身体,脸颊红的都要滴血。 陆舜见状,对着祁薇挥手:“今天就先这样,剩下的事情我明天会到公司处理。” “是。”片刻后,祁薇利落的收拾好文件,安静的带上大门离开了。 祁薇离开后,陆怀晴搅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想到了,昨天他们做爱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体外射精或是别的什么安全措施,今天按理说她应该吃下紧急避孕的药物才行,但是刚才她却怎么也无法当着祁薇的面开口,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小叔……昨天你没有带套吧,我……今天应该去买紧急避孕……”犹豫了半晌,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虽然让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去药店买这个有点为难了,但总比意外怀孕了要好的多。 要是不小心怀上亲近血脉,那实在是太罪恶了,比他们两个这样的行为还要罪加一等,他和她身在地狱无所畏惧,但不能拖累一个无辜的新生命。 陆舜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他摸过烟盒来,点燃一支,吸了一口,轻笑出声:“很多年前我就做过结扎手术了,你不会怀孕的,放心吧。” 陆家这种血脉,他压根也不想继续帮助繁衍下去。与其将来有可能生下什么近亲血缘的骨肉,他早早的就在国外做了结扎手术。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在陆家那群人的影响下,做出什么禽兽行径,不如就此独善其身。 陆怀晴惊讶的张大嘴:“小叔你考虑的这么早?以后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了吗?” 陆舜一下乐不可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跟谁生?昨天不是还有人说让我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的双臂收紧,陆怀晴感觉他的双臂那样坚实可靠,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淡淡的:“我之前顾虑的不是自己,而是你终究是女孩子,将来可能会有生儿育女的念头,我们这样亲近的血缘,注定无法孕育一个健康的孩子,我也不敢拿这种事去赌,所以,你对此有想法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绝不勉强你。” 陆怀晴在他怀里贴的更近,舒服的靠在他脖子蹭了蹭,听完他说的话,闷闷地开口:“说实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呢?至少我十年之内没有这个想法,所以暂时也不会考虑到这些。” “小叔,我们就这样不好吗?直到我们对此后悔之前,都这样在一起,绝对不要分开,好吗?” 陆舜的手掌在她背上缓慢的轻抚着,心想她到底还是年纪轻,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提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想去哪里玩一玩吗?” 反正都在放假,他也可以腾出几天时间陪陪她。在国内能去的地方不多,毕竟要掩人耳目。国外相对来说更自由一些,只是办理护照的话,没准需要一些时间,还是早做决定好一点。 陆怀晴从他怀里坐直,搂住他的脖子,开心的亲了他一口:“小叔有时间陪我?那我想去……嗯,有好几个地方……” 她兴奋的掏出手机,给他展示之前计划想去旅行的景点,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一下子便有了精神头。 陆舜望着她的侧脸,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他伸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而后:“哪里都好,你开心最重要。” 算了,只要去到外省,认识他和她的人少之又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反正她又不喜欢去国外。略微考虑了一下,陆舜便打消了带她出国的念头。 留下 1 8 . 说好的生日旅行,前两天刚到酒店的时候,陆怀晴压根都没能下得了床,反反复复的被陆舜压在身下不知疲倦的索取,连三餐几乎都是陆舜端到床上解决的。(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陆怀晴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身后狠命操干她的男人却还精神饱满,在她小穴里射过一波后,把她翻过来亲了亲,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累了?” 陆怀晴禁不住轻颤了一下,瑟缩的厉害,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敏感的要命,压根碰不了,只能娇声求饶:“放过我吧小叔……好涨……” 她说的是实话,小腹里被他满满当当射了好几轮,偏偏他还坏心眼的都堵在里面,一点也不让流出来,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舜低笑,抬手在她胸前揉了两下,引来她颠倒的低叫,娇滴滴的小姑娘才满十八岁,身体尚且青嫩,禁不住他这样蛮力的折腾,他也想疼她一些,但沾了她的身体后,却每每失控到难以自持。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陆舜把自己下身抽出来,又将陆怀晴抱进浴室,亲手给她仔细清洗干净后又抱回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在她头发上拢了两下:“好了,今晚不碰你了,早些睡,明天带你出去逛一逛。” 陆怀晴垂着眼眸,显然是累的困倦已极,但听到他说明天出去逛一逛,还是强打起精神问他:“去哪里逛?这附近有好玩的地方吗?” 山景水景全国各地几乎都有,不过是这里不远处还有个村子,没有过度开发,零星有两三家民宿,做的都是少数民族的特色吃食,陆舜惦记她喜欢吃美食,特地打听了这个地方,这次来打算带她去尝一尝。看好文请到:r oenxiaoshuo.c “快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又要在酒店里过一天了。” 陆舜起身,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笑着提醒第二遍。 陆怀晴听罢赶紧闭了眼睛,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已经偏过脑袋,呼吸均匀的沉沉睡去。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陆舜轻笑一声,随手披上浴袍,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见屏幕上提示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来一看,是陆尧发过来的。 陆尧:晴晴考试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间送她来瑞士? 陆舜盯着屏幕半晌,拇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打了行字,又删除了。猛吸了一口烟后,他几番挣扎,最终回复道:尽快。 夜色深沉,他此刻的面容却比夜色更深。 第二天。 上山的路程有一小段无法开车,只能步行,好在天气凉快,慢慢爬着山路倒也不觉得累。大概走了一公里,陆怀晴从包里找出水来喝了一口,她喝完后望着陆舜:“小叔要喝吗?” 陆舜摇摇头:“我不渴。”顿了顿,不知怎么,他又突然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出成绩了?怎么样?” 他一直没有问过陆怀晴的打算,和她摊牌之前,虽然他做了一些思想准备,但毕竟没有十足把握。在涉及到去瑞士这件事上,他仍旧有些犹豫,即便她之前搂着他亲口说要一直跟他在一起,但他清楚的知道,她的生命里,不止他这一个亲人。 有些人,在她心里,始终是在他之上的。譬如陆尧夫妻两人,她的父母。 若是她听了陆尧的话,乖乖的去了瑞士,他也无话可说。最后不过是他追随她而去罢了,问题只是在亲哥的眼皮子底下,他和陆怀晴的亲密关系,是否还能瞒得住,恐怕最终也是纸包不住火。 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陆舜感慨自己年岁渐长,但却无奈猜不透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实在也是有些郁闷。 陆怀晴把水瓶收好,掏出手机给他看短信,高考的成绩前几天已经就出了,“我的分数很惨,但上个普通的二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想留在国内上大学,你说好不好?” 陆舜一愣,之前也听过她说不想去瑞士,却没想到她的决定还是那么坚持,竟真的要留在国内。 “那大哥……你爸妈那边,你怎么交代?”陆舜本来想这样叫,但转念一想,又突然莫名觉得有点尴尬,还是改了称呼。 之前对陆尧承诺的种种,看来终究是要食言了。若这个秘密终有要暴露的一天,恐怕迎接他的,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如父亲一般待他的陆尧,在他的生命里也的确尽职尽责扮演了父亲这一角色,不介意他与他是同父异母,从小尽心尽力培养他,打造了陆氏这个王国后,又亲手交给他来接手。 在知晓了陆家那些肮脏过往之后,他深觉那些年陆尧当一家之主的不易。所以整个陆家,他只听陆尧一个人的话,很多为难的事,只有陆尧出来说情,他才会给几分薄面。 可说到底,陆尧是陆怀晴的父亲。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也走上陆家其他那些人的路,不顾伦理道德,和他的亲弟弟在一起。 放手吗?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陆舜想都没有想过就放弃了。如何放手?他执着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陆怀晴也喜欢他,对他心存依恋。 两情相悦,难道不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吗? 即便前头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抬脚踏过去。 也许是山上湿气太重,再开口时,陆舜声音竟奇怪的有些暗哑,陆怀晴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一样,甚至还在他眼里隐隐地看见一点薄薄的泪光,不过转瞬即逝,他又如往常一样,收敛的如此之快,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在国内报哪所大学我都支持,只不过,最好还是别离我太远,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陆怀晴听了哈哈一笑,“市郊不就有大学城嘛,我至少可以留在本省,但是具体选专业的话,搞不好要报在临市了。” 陆怀晴上前一步牵过陆舜的手掌,笑意晏晏地望着他:“我也不想离小叔太远,我们才刚刚热恋,你可不许嫌我黏人。” 陆舜反手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感受着她手指的温热,他在她侧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怎么会,我求之不得。” 焦虑 少数民族特色的农家院里,陆舜安排的一席餐食美味非常,陆怀晴吃的心满意足,尤其是那碗自家酿的米酒,闻起来香甜馥郁,可惜她过敏不能喝,不然真想尝尝。(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夜色微凉,乡间的小路上人迹罕至,只是还要步行下山去开车,有些折腾。不过吃饱喝足,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着倒也不急,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 陆怀晴故意跳着圆的石阶踩,像是玩起了小孩子幼稚的童年游戏,一蹦一跳的,她心下松懈,问题也随之溜出口:“小叔,为什么会喜欢我?”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急急补充,像是宣誓似的举起手:“我提前说好啊,我喜欢小叔,虽然是见色起意,但……确实是真心喜欢。” 晚风浮动着竹林发出簌簌的轻响,月色映着潺潺的流水波光粼粼,即便没有城市里璀璨的灯火,这里夜间的景色也毫不逊色,别有一番滋味。 陆舜一瞬心动,揽了她搂进自己怀里,他摸着她的后脑,内心挣扎几番,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最后,他只是在她额头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傻丫头,喜欢就是喜欢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 陆怀晴望着他,觉得陆舜和从前的模样似乎判若两人,之前他看着生人勿近,寡言少语,大部分时间里都冷漠的像冰山,但现在两人坦诚以后,距离一下子拉进了好多,她见识到了别人面前没有见到过的陆舜。(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总是温柔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沉溺的笑容、事后低哑的嗓音、床上那些滚烫下流的荤话……还有,他烟的味道,这些,她都尝过了,渐渐令她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 若这当真是地狱的话,那简直和天堂也没有什么区别啊。到十八岁成年的这一天,陆怀晴也终于尝到了如愿以偿四个字的滋味,真好。 陆舜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着,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选大学的话题上,陆怀晴有些犹豫,但自己的成绩说实话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余地,顶多是选定一个还算中意的专业,慢慢把大学读完而已。 人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选择,有的人野心勃勃,一定要爬到社会的顶层,有的人平平淡淡,觉得闲云野鹤,浮生一梦也不错。不能简单轻易的去区分对与错,若是没有不甘心,那么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不会感到后悔。 陆怀晴自认是后者,她从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她也有一点细微的察觉到,陆舜与她的心境并不一样。 陆舜从前的生活是面对整个陆家和陆氏集团,各色的人事等他杀伐决断,靠他挥斥方遒,身为男人,他不可能甘于平淡的家庭生活,更何况,他从前的夜生活如此丰富,甚至还受邀参加那种派对,和乐熙那样的人物有交情,他年长她这许多的岁月,像是一道隐形而无情的鸿沟,现实的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知道,在这样开刚开始快乐的日子想这么多令人不快乐的事情,是不对的,拥有之前,她可以无所畏惧,但不知道为什么,拥有了以后,反而害怕失去。 她总是止不住提前开始焦虑、悲观。 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陆舜发动车子驶离的时候,陆怀晴才回过神,他们已经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了。 窗外的树林模糊成棕与绿的影,飞速闪过,快到根本看不清。陆舜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一边转着方向盘拐弯,一边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困了吗?” 陆怀晴笑笑,摇摇头回答:“不困,这才几点呀,就是有点累了。” 陆舜想想觉得应该是她平时没有机会走这么多山路,小女孩瘦瘦弱弱的,体力自然是差一些,不然也不会在床上总是支撑不住向他撒娇求饶。 想到此处,陆舜强压下心中的欲火,温柔的看着她:“好,那今晚让你早些睡。” 回到酒店房间,陆舜果然早早洗漱完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便翻过了身背对着她。陆怀晴愣愣的看着他的脊背,忽然生了自怨自艾的念头。 果然是吃到嘴里,尝尝味道就觉得腻了吧?她再怎么年轻漂亮,终究也比不过那些成熟的女人有韵味,陆舜对自己,或许只是图个新鲜呢? 亲侄女的身份,说不准刚好只是能加上一层紧张刺激的悖德感,为性事更添另一重情趣呢? 陆怀晴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她伸出手去拽了拽陆舜的衣角,“小叔……” 无论怎样,她想抓住此刻,哪怕后面的结局无法预料,至少此刻,他们贴在一起,至少此刻,他还在她掌心。 杞人忧天,不如就留给将来吧。 陆怀晴爬起来,半个身子压在陆舜怀里,低头贴上他的唇瓣,肆无忌惮的从他的唇吻到脖子,又向下亲吻他的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又主动。陆舜喉结滚动数次,终于按捺不住,声音暗哑的制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吗?这样略显青涩的勾引,却比任何一次性事都令他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陆怀晴伸手握住他滚烫的下身,轻吐着粉舌,含糊而充满暗示的说道:“小叔这里,不是也想要我吗?” “呃……”陆舜难耐的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乳尖,那里已经挺立的硬硬的,如含苞的花蕾一般,待他采撷。 陆怀晴诱惑的低吟出声,口腔里特意蓄了唾液,当着陆舜赤裸的眼神下,她俯身把陆舜的肉棒吃进了嘴里,但由于尺寸太大,她只能努力吞吐进一半,回忆着A片里女优口交的样子,用舌头卖力的裹着他的龟头吸吮。 陆舜这边爽的直低喘,眼眸里的神色逐渐被欲望吞噬,他抬手掐住陆怀晴的下巴,把自己的阴茎又往她嘴里推了一寸,入的更深:“哪里学来的?嗯?” 陆怀晴被他弄的差点干呕,但看他带着快感的神色,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想要看他因为她而失控的表情,于是更加卖力的吸着肉棒:“唔……” 陆舜终于忍不住发力在她口腔里来回抽插了几下,然后直接把她捞起来背对着自己,将她双腿打开到极限,好让自己入的更深:“感觉到了吗?你在吸着我……不肯放我出去呢……” 刚才给他口的时候,陆怀晴就感觉到自己的小穴里一抽一抽的,想要被填满,现在陆舜插了进来,她的感觉瞬间充盈了,只想把他绞的更紧。 她偏头去吻他的唇瓣,含住了反复的舔舐:“小叔……操我……” 陆舜一顿,从未见过陆怀晴主动到这个地步的样子,以往都是他不知疲倦的索取,她为了他的欲望勉力承受,但现在却这样急切的想要他,甚至表达的这样……合他的心意。 “如你所愿。”陆舜闭上眼,狠狠吸住她的舌头反复咂弄,下身也跟着一起往上狠狠地顶撞挺送。 “啊啊……”陆怀晴感觉穴里的内壁被带出一阵战栗的快感,最有感觉的那一处被反复的刺激,她忍不住开口:“小叔……停下……好奇怪……” 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一样…… 陆舜没有回应她,只是操的愈发狠戾,陆怀晴被顶的毫无招架之力,呻吟声静止了两秒后,她突然一个紧身瑟缩了一下,穴里喷出一大股热流,直直的射了出去。 “呃……啊啊啊……”陆怀晴垂着眸,脱力的喘息着,她刚才一瞬间失神,只觉得快感冲击了大脑,什么都不知道了。 雷雨 虽然爱欲纠缠在一起,皮肉贴的无比紧密,但陆怀晴还是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她穷尽自己的一切,也无法真实的抓住陆舜这个人……或是,他的心。(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 “在想什么?” 陆怀晴从失神中,重新聚焦到陆舜汗湿的胸膛上,这个男人,肌肉壁垒分明,八块腹肌标准而均匀的发着力,一下一下的带着肉棍,用力顶在她柔弱的穴口上,此刻看上去简直性感到让人血脉偾张。 他不喜欢陆怀晴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心去想别的事。陆舜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吃痛的皱眉,却无意识的夹紧了下身的蜜穴,陆舜嘶嘶的倒吸凉气,冲撞的愈发激烈。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缠绵的性事直到后半夜才结束,陆怀晴累的手指头都懒得再抬,陆舜抱着她去浴缸里仔细清洗干净又回到床上,看着她安然熟睡的侧脸,不出意料的失眠了。 怕打扰到她,陆舜起身去了套房的客厅里抽烟,打开电脑后浏览着祁薇这几日积攒的需要他处理的事务,其中一封邮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点开邮件刚读了两行内容,瞳孔不受控制的骤然缩紧,拿出手机,也不顾已是深更半夜,直接给祁薇打去了电话,不过只是响了两声,立刻就被接通,祁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似乎是被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扰醒:“喂,陆总,有什么急事吩咐吗?” 陆舜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那个老不死的,真的出狱了?” 祁薇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几天发给陆舜的邮件,几秒钟的空档里已经明白陆舜指的是哪件事,顿了顿回复道:“他那边似乎也一直在运作着,这次好像花了不少钱去疏通做了减刑,前几个月出狱的时候为了躲避风头,去国外住了一阵子,所以咱们这边的消息才会收到的这么晚,没能及时插手干预。” 陆舜一手扶住额头,克制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海深处有什么不受理智控制的可怕念头要钻出来,他再叁告诫自己要冷静,做了个深呼吸后,他叼起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两口:“找人跟紧他的行踪,一旦发现他出现在本市,立刻找人控制住他。” 祁薇感受到陆舜的情绪不同以往,从前陆舜向来不会如此失态,她虽然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能引起陆舜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但也隐约的能感觉到这件事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做,找最可靠的人,不然一旦再出现纰漏,陆舜一定会连她一起怪罪。 “知道了,陆总,您放心,我一定安排最得力的人去盯着这件事。” 挂掉电话,陆舜向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觉得心脏某处已经愈合的地方又开始悄悄开裂,一点一点渗出漆黑的粘液,侵占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早该亲手杀了他。 陆舜眼中的恨意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直直的射向屏幕上那封邮件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显老,两鬓花白,虽然笑容看上去和蔼和亲,但陆舜比谁都更明白这老不死的真面目。 陆舜忍无可忍的合上电脑,喘着粗气平复情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最终在看向陆怀晴睡着的那个房间里,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第二天返程回京市时,陆怀晴坐在副驾,懵懂的感觉到陆舜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她又说不上来,看着他依旧有耐心,体贴入微,她偶尔抱怨撒娇几句,他也只会抱着她吻的更深,让她再也没有往下询问探究的机会。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京市会有暴雨,陆怀晴看着远处乌压压的黑云,郁闷的想着这几天大概都不方便出门了,再想到陆舜请了几天假来陪她过生日,集团里的事务大概都要堆成山了。 一想到又有几天可能要见不到他,心下不免有些烦闷,下电梯时她拉着行李差点摔一跤,陆舜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温声道:“给我吧,慢慢走,不要急。” 陆怀晴抿了抿唇,她心里十分清楚,陆舜对她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但她就是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亲情多一些,还是那所谓的爱情多一些? 他之前对她那股冷淡的态度虽然令她望而生畏,但至少她明白,陆舜把她摆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并没有令她觉得自己被过多关照了,不像现在,处处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一样,温柔的令人发指。 她不想被当成孩子、当成晚辈,她深怕自己晚了的这十几年,迟到了太多,没有在他生命里留下太多举足轻重的痕迹,做不到令他念念不忘,以至于在某一天他对这段畸形的关系感到厌倦的时候,不会对她抱有任何留恋,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个干净利落…… 回到家里,陆怀晴在玄关处换了鞋,丢下行李箱就匆匆跑回自己房间,陆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她闹别扭一样的背影,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几天也有些累,让她休息一下,等彼此整理一下心情,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来日方长。 他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落地窗外,乌云黑压压的覆盖住了整片天空,沉闷的雷声翻滚着逼近,仿佛在耳边炸响。 陆舜的心脏狠狠沉了一下,恍惚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现,他看了看窗外,滂沱的雨幕倾盆而下,仿佛是要将整座城市淹没那般猛烈。 他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转身从客厅离开。 父母 这场如同无边无际一般的暴雨整整持续了叁天,由于排水系统不堪重负,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道路交通全部宣告瘫痪,连带陆怀晴计划的大学报到也被延迟了,陆舜也同样没有去公司上班,两个人全都留在了家里。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这种情况下,保姆阿姨也没有办法按时过来,连叫外卖也很困难,一日叁餐只能靠自己解决,好在冰箱里有之前留存的食材,陆舜早年在国外住过几年,好歹会做一些简单的中餐。 叁天的朝夕相对,陆舜一如往常,陆怀晴也渐渐的安下心来,之前那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别扭心态仿佛也跟着这几天的亲密相处,而慢慢烟消云散了。 整座城市的排水系统逐渐正常之后,交通终于也开始恢复正常运转,祁薇第一时间登门拜访,之前那些必须要陆舜亲自签字和决断的事务一股脑儿的被她有条不紊的排列在他面前,陆怀晴眼睁睁看着祁薇和陆舜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两个多小时二人会议。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之后陆怀晴也不由得感慨,陆舜平时是真的很忙碌,开会出差几乎是他的家常便饭,现如今因为有了她这个牵绊,处理事务的效率不得已被放缓,以此腾出一些时间来与她相处,陆怀晴为此还稍稍有些愧疚,好像是她拖累了陆氏整合的进度。 不过这么想来,似乎父母也很久没有催促过让她去瑞士了,令她稍稍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应该已经得知了自己高考结束的消息,却至今没有任何动作,这十分的不正常。 虽然她心有顾虑,但也不好向陆舜询问提及,怕他会误会自己动了想去瑞士找父母的念头,好不容易才让他下定决心与她在一起,若是因为顾虑她父母的原因,他转念一想,狠心放弃了她怎么办? 双脚都已完全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彼此已经没有哪怕一丁点能回头的道路,只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她不能、也不允许陆舜产生哪怕一丝后悔和她在一起的念头。 想到此处,陆怀晴决定仍然按照原计划先斩后奏,她选好了临市大学的热门专业,打算一开学就去办入学手续,等到时候她大学上的顺利,父母再来说什么要带她走,她也能软磨硬泡的至少说服父母让她再在国内待个四年。 等到四年后,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想必父母想带自己去瑞士的念头也会渐渐被打消,只要这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她就可以和陆舜这样一直走下去……换作以前,她是个最恨慢刀割肉、拖泥带水的人,可如今事关自己,也换成了她对父母不停的怀柔。 叁个月的假期转瞬即逝,陆舜这边整合的进度也接近了尾声。这天陆怀晴去了报考的那所大学提前踩点,逛逛食堂和宿舍环境,傍晚时陆舜从临市亲自开车来接她,车辆行驶在高速上时,陆怀晴还有些车祸后遗症,车子行驶过分岔路口时,她紧张的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 陆舜见状,握了握她的手,在她手背安慰的拍了拍:“别怕,我开车你还不放心吗?” 陆怀晴僵硬的看着他,心尖上还是忍不住颤抖,甚至在路过服务区时都还觉得眼前一黑,毕竟那次车祸太吓人了,她压根都不敢回想,住院那几天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然也不会在醒来时第一时间失态的抱着陆舜痛哭流涕。 好在车程不算太远,很快车子顺畅的驶下了高速,等开到家里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陆怀晴一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跨就缠到了陆舜身上,霎时间两人在主驾驶上纠缠到一起难解难分,吻的天昏地暗。 陆舜抵着她的额头,唇瓣分离间隙低喘了一声:“这里怕会有人经过,回家里再继续吧……嗯?” 陆怀晴小小的哼唧了一声,窝在他怀里不肯抬头,陆舜无奈的笑笑,直接抱着她从车里下来直接走进了电梯。 陆怀晴靠在他胸膛的肌肉上,双腿被他结实的双臂稳稳托举着,这样亲密的姿势,更胜以往。她忍不住在电梯里就低头再度吻上他,舌尖纠缠的愈发剧烈,口腔内壁中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被他一扫而过,带起别样的刺激。 胡乱的用指纹扫开门锁时,陆舜还捧着她抵在墙上亲的难舍难分,她白花花的乳肉就在他眼前,勾的他喉结滚动,眼神一暗,愈发的饥渴难耐,俯身吮下去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也被动作一带,从口袋里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啪的一声。 沉沦于肉欲的两人并未听见玄关这里的沉重脚步声,直到那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起,陆舜才惊觉的从陆怀晴胸前抬起脸来,瞬间脸色惨白。 陆尧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躯体,一字一顿的暴怒出声:“陆舜!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几乎就在眨眼间,陆尧狠戾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陆舜下意识的护住陆怀晴身体,来不及躲避,生生的挨了这一下,鲜血瞬间从口腔里崩裂出来,溅在地板上。 祁薇冲过来拦的时候已经晚了,她面色僵硬的小跑到陆舜身旁,拿出手帕按在他伤口处,低声解释着:“陆总,我给您发了信息,但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无法当着陆尧两夫妻的面做小动作,毕竟也是陆氏前总裁,犀利精明之处比起陆舜来,不遑多让。他与妻子两人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让祁薇打开门禁以后,瞬间就察觉出她脸色中的不对劲,一直明里暗里把她留在客厅不让她四处随便走动,果不其然在这里被逮个正着。 拼尽全力想要隐藏的一切,都在这霎那间碎了个干净,四分五裂。 陆怀晴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睁睁看着陆尧又挥起拳头向着陆舜砸去,她下意识扑过去拦住了陆尧的腰:“爸!不要!” 这时,陆怀晴的妈妈陈茹许也反应了过来,几乎是颤着身体走过来,可却不是来拉架的,她用尽力气把陆怀晴从陆尧身下扯下来,然后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了过去。 那清脆的一声响,打的一个屋子里的眨眼间便安静了,只剩陈茹许紊乱的呼吸低喘着。 “陆怀晴,你真是陆家的好女儿阿!一脉相承!” 这句话,似是一把带着弯钩的箭矢,猛然刺进陆怀晴的皮肉里不说,想拔出时,偏还带出一堆血肉模糊。她捂着脸,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死也没有想到这样难堪的一幕,居然在父母眼皮底子下发生了。 相逼 陆怀晴捂着脸,半晌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原地,感觉喉咙像是被撒了一把盐,又疼又涩的根本发不出声音。(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陆尧脸色铁青的瞪着陆怀晴,偏过头一把揪住陆舜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斥道:“你就是这样给我照顾女儿的?你把她当什么了?陆舜!她是你亲侄女!你难道也和陆家那群畜牲一样了吗?” 陆舜刚才被陆尧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半张脸都是木的,动一下都恨不得感觉不到眼睛在哪儿,可他还是侧了半个身子挡在陆怀晴面前,防着陈茹许又再度动手:“这件事我不做任何辩解……都是我的错,你们尽可以冲着我来,别再动她。” 陆尧听完这一句,提了一口气刚想再动手,只听陈茹许嗤笑了一声,随着笑声一起的,还有缓缓落下来的眼泪,她泪流满面的看了看自己打了陆怀晴的那只手,又满怀痛心疾首的望向眼前的女儿:“晴晴,你长这么大,妈妈从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你爸爸对你从来也是有求必应……陆家的龌龊事,我和你爸爸这辈子也不想让你沾染哪怕一点,我们都希望你能远离这一切,做陆家最干净的孩子……可是你是怎么对你父母的?居然和自己的小叔搞在一起?陆怀晴!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陈茹许捶着自己的心口,激动的抽着气低喊:“陆家的谁无论做了什么丑事,我都管不着,我现在也不论你们两个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陆怀晴,你现在马上跟我回瑞士,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想回来!” 陆怀晴终于从刚才的巨变里缓过一口气,听了陈茹许的这句话,又感觉心上被狠狠扎了一刀,她深深地抿着唇,向前走了一步,低头来到陈茹许面前,小声说道:“妈,我不要去瑞士……你听我说……” 陈茹许瞬间觉得血气上涌,舌尖都差点咬碎了,抬起胳膊又是一巴掌要挥上去,陆舜眼疾手快的把陆怀晴扯进怀中,这枚耳光才将将打歪在陆舜肩头上。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骇人的氛围持续了几分钟,陆尧稍稍冷静了一丁点,片刻中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他太过了解陆舜的性格,陆舜自己就是乱伦的产物,骨子是最痛恨陆家这些腌臜事的,他会踏出这一步选择和陆怀晴做出这种事,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但错就错在他和陆怀晴之间的血缘关系无法斩断,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不能结合在一起的。 陆尧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扯进陆舜衣领的手指,推的他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他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声音低沉的警告:“陆舜,经此一事,我已经当做自己没有你这个弟弟了,陆氏的整合我也会再找别人来做,晴晴我是一定会带走的……我希望你们两个人,有生之年再也不要见面!如果你再敢来找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毁了你!” 闻言,陆舜面色一滞,衬衣和领带刚才都被弄的一片凌乱,脸上的伤更显得他此刻狼狈不堪,他鲜少有这样落魄愰神的一面。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心里却也明白,自己连一丁点辩解和回还的余地都没有,一切的后果,都是他当时贪得无厌的造成的,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陆怀晴看着他,心里疼的七上八下,眼眶一红,却死死咬住嘴唇,怎么也不肯让打转的眼泪软弱的掉下来,她知道,若是自己在这时退了一步,那便是对之前向陆舜许下承诺的背叛。 她伸手拉住陆尧的胳膊,眼底一片猩红,仰起脸直视着陆尧的脸,抖着唇瓣开口:“爸爸,我没有把小叔当成小叔……我只把他当成陆舜。我们之间……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可是说到底,都只是苍白的辩解罢了,但是她还想让父母明白她的心情,这世上的确是有一种命为爱的疾病,它发作时,或许不分对象是谁,性别为何,爱就是爱了……但她也明白,在父母眼中,无论她把这所谓的爱包装成哪种模样,都逃不开乱伦的本质,她和陆舜的血缘,始终是无法分割的。 或许陈茹许说的没错,她真的是陆家的好女儿,一脉相承了这乱伦的肮脏基因,从她住到这里,见到陆舜的第一面起,就注定被埋下了日后这些不堪的引线和伏笔。 如今,更是要违抗父母的意愿,执意和陆舜在一起。换作几个月之前,陆怀晴压根想象不到,自己会有这样歇斯底里而又偏执的一面。 最后还是祁薇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从厨房的冰箱中取了两个冰袋,分给递给了陆舜和陆怀晴,陆舜接了过来,却只是捧着小心翼翼的敷在陆怀晴脸上,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 随后祁薇又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陈茹许到沙发上坐下,轻声安慰道:“太太,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您先缓一下,一会儿我安排了车子送您去医院,还是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陆尧从小到大是最疼这个女儿的,虽然陆怀晴性格有些娇纵,但自己是最有主意的,她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死不悔改。他听完刚才陆怀晴的话,虽然心里几不可察的出现了一点动摇,但在偏头看见妻子苍白的脸色时,他还是咬牙切齿的骂道:“晴晴,如果你不想要了你妈妈的命,最好老老实实给我滚到瑞士去!” 陆怀晴僵硬的身体抖了一下,她按下陆舜为她敷着冰袋的手掌,看着陈茹许脸色确实不佳,勉力的吸了一口气,稳住声音里的哭意:“妈,你和爸爸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我会在这里和陆舜好好谈一谈。” 又过了一会儿,祁薇叫来的司机开着车在负一层待命了,临走时她低声和陆舜交代了几句,便领着陆舜夫妇一同去了陆氏名下的私人医院。 整个客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陆怀晴和陆舜两人了,他才敢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问她:“还疼不疼?” 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便让陆怀晴方才拼命忍了半天的眼泪,猝不及防的砸下来,一颗又一颗簌簌滚落,几乎要滴穿陆舜的心脏。 狼狈 她哭的脸都皱成一团,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而下,陆舜见状把她慢慢揽到怀里又怕碰到她脸上的痛处,只得带着她先到沙发上静静坐下,又去卫生间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冰袋缠了两层裹好,缓缓贴在她脸上红肿的位置上,不知怎么的,一向泰然自若的他,手指竟有些抖,但他还是极力保持冷静:“别哭了,恐怕明天脸还是肿起来,冰敷要久一点……” 陆怀晴泪眼滂沱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又疼又痒,虽然眼下的情况糟的不能再糟,但起码让她略感欣慰的一点是,再也不用把和陆舜在一起的事情当做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她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点。(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不是什么体面光彩的事情,但即便是选择做一个背离全世界,离经叛道、宁死不悔的疯子,她也还是不想让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悄无生息、暗无天日,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哪怕这是此生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也想亮出来,至少让人知道,这段关系或许是见不得光、躲躲藏藏,但起码她对陆舜的爱不是。 陆舜伸出另一只手掌,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眼尾的余红,连带着未干的眼泪一起,几乎要蛰伤他的指腹。 “陆怀晴,你的眼泪,简直是强硫酸,别再哭了……” 我的整个心脏,都像是要被你的眼泪腐蚀殆尽了。 听到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陆怀晴竟然真的止住了抽泣,呆呆的看着他,哼唧了一声:“我真的没想到我爸妈会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和他们去瑞士的,我会试着说服他们的。” 陆舜低低叹了一口气,捧住她的脸,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唇边,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嘴角这里没有被打破,只是她的皮肤白嫩,这一巴掌令她一侧的脸颊肿的老高,不知道冰敷一晚上,明天能不能消得下去。 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的距离下,陆怀晴的双瞳中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模样,两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狼狈。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刚才被陆尧打了一拳的地方:“我爸平时轻易不动手,但只要下手就特别黑……我曾经见过他练散打的时候,把教练按在地上揍。”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眶又是一红,看着陆舜侧脸和唇边的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看着都有些淤紫了,她感觉自己心尖都是颤的,心疼的抿唇瘪嘴:“是不是特别疼阿?” 陆舜轻轻摇摇头,嗤笑了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揍了,长兄如父,从小他就是以父亲的身份自居的,管教我的时候,你没有见过,严苛的不像话……” 可刚说了一半,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不复刚才语气里的轻松。 “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作为哥哥,他很称职……比起那个老不死的,称职多了。” 陆怀晴虽然岁数不大,但她也知道,陆舜嘴里的那个老不死,是她的爷爷,陆家曾经的一族之长,最高掌权人。陆怀晴长到这么大,除了照片,从未见过这个所谓的爷爷一面。或许更小的时候见过吧,但长大以后她也完全没有印象了。陆尧平时都不怎么提起自己这个的父亲,就连陆舜,也只是在和她第一次坦诚相见,对她道出过陆家的真相时,提过那么一句——陆舜自己,是爷爷还算年轻时和旁支里一个年轻的侄女乱伦生下的。 他们陆家这个烂摊子,也不是叁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陆尧和陆舜作为后继者,能在中间斡旋这么久,实属不易了,也正是借着这次陆家旁支里有人出了事,才推动了陆家这些畜牲着急忙慌掩盖以往的丑事,移民的移民,改名换姓的改名换姓,更有的,直接干脆断绝了来往,这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荒唐,才得以渐渐落下帷幕。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够头疼的,难怪陈茹许会那么大的反应,这样复杂龌龊的大家族,自己的公公都是烂到骨子里的人,如今自己的女儿也步上后尘,哪个母亲能不崩溃呢?陆怀晴能明白母亲的心情,好不容易能到国外重新开始生活,突然见到女儿也走上了和自己小叔乱伦这条路,就像是刚刚走到阳光下的人,又被猝不及防拖回了阴暗处,接着周而复始…… 她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终归心不由己。 煎熬了大半夜,直到凌晨,陆尧和陈茹许在医院那头都没有传回只字片语,陆舜问了祁薇,祁薇也只说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召集专家会诊才能得出最终结论,听到这里的时候,陆怀晴的一颗心纠的更紧了。 陆舜揉了揉眉心,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又吐出,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那天暴雨前,他心中那股隐隐约约的预感,真的奇准无比。 更令他担忧的是,他以为这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应验了,应该痛快地消失才对,但相反的,这种预感却更强烈了,强烈到他心脏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他心底钻一个洞,强行遁走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出口,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也都不会令他感到心安,只会暴露他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的冷静、那般无所畏惧、无所不能。 他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她是敷衍的,起码也能令那个即将破损的洞,稍微补上那么一丁点,让他好能喘口气,不要再似这样放在火上,如同扬汤止沸一般,反复煎熬着。 陆舜向来不信神佛,却在此刻觉得佛说的没错,他眼下尤为能体会到那一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玻璃窗上映出他浅浅拉长的倒影,他偏过头,看了看陆怀晴,又吸了一口烟,垂着眼眸,低低的开口。 “陆怀晴,你不会放弃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以命 . 一夜无眠。(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天色刚刚亮起鱼肚白的时候,陆怀晴就从陆舜怀里钻了出来,昨夜肿起的脸颊在他坚持不懈的冰敷下,好歹消了大半。 陆怀晴简单的起身洗漱了一下,细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陆舜,见他也要下床,她急忙上前按住他:“你别动了,早上我自己去医院,免得他们看见我和你一起出现,又要发狂。” 陆舜昨夜也是几乎没合眼,一直给她扶着脸上的冰袋,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稍微眯了一小会儿,加上前阵子一直忙着陆氏整合收尾的工作不得歇,此刻眼下有些乌青,脸上尽是疲色。 听罢她的话,陆舜想想也有道理,总归不是别人,是他的大哥大嫂,陆怀晴的亲生父母,他们两个都无法干脆甩手、不管不顾,即便是未来再困顿,也要用尽全力去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陆舜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姿态亲昵,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那让司机送你去,无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如果你到中午没回来,我就过去接你,嗯?” 陆怀晴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皮。(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再睡会儿吧。”带上卧室门之前,她看着大床的方向,对他轻声说道。 陆怀晴到达医院的时候,陆尧在走廊里踱步等着她,见她人到了,转身拦在病房前,止住她的脚步,将她带到了隔壁的单间。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好,陆尧更是心力交瘁,重重的捏了捏眉心,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沉声问她:“晴晴,你告诉爸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看更多好书请到:my uziwu. m 陆怀晴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沙发里,抠着手指,低着头,似千百次在父亲面前承认错误时那样,小心翼翼的答:“我说了,我喜欢他……我只把他当成普通的男人。” 她还没有解释更多,陆尧已经睁开眼,凌厉的出声打断了她:“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索性也把话摊开了讲给你听。在你眼里,陆舜不是你的小叔,从小到大,陆舜他不在你的成长环境里,所以你对他有错觉,这我可以理解。但你想过没有,陆舜他年长你十几岁,他的人生阅历比你多很多……” 陆尧没有说的太过露骨,但陆怀晴已经能够了然父亲指的阅历是哪一方面,她抿了抿已经干燥起皮的嘴唇,低低的应了一句:“我知道的,他从前的那些事。” 那时从乐熙那个神秘的男人身上,从那个隐蔽的俱乐部中,她已经能够想象陆舜曾经的私生活有多么混乱不堪。 陆尧有些怒其不争,本来想发火,但想到暴怒发火或许只会把陆怀晴推的更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时候年轻人就是如此,你越阻拦,她就越是义无反顾,像是在证明自己的爱情无畏任何困难险阻。 他叹了一口气,提起耐心,盯着陆怀晴的眼睛,缓缓的劝解道:“晴晴,你还年轻,你刚刚成年,你后面的人生还长,陆舜能和你走多久?万一有一天他厌倦了,或是你腻了,那这段关系成了什么?你们谁来为这段错误买单?况且……你们两个的血缘关系甚至无法生育一个健康的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年轻,不考虑这些,孩子可以不生,但你必须要拥有生或者不生的选择权!若有朝一日你后悔了,想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到那时那怎么办?难道要冒险吗?更遑论这种一时冲动构建的爱情,还是这种不容于世的爱情,你和他,又能坚守多久呢?” 陆尧看着她,重重的叹气,一声又一声,“你现在就要为他放弃这么多种选择和可能,将来难保不会后悔。爸妈更希望你和一个真正爱你、适合你的人在一起,如果陆舜不是你小叔,哪怕你们年龄相差如此之多,我也可以为了你的喜欢,努力说服你妈妈,但这种情况……我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同意的,晴晴,你明白吗?可怜……天下父母心。” 陆尧鲜少用这样说教的语气和态度和她这样冷静的谈话,虽然通篇都是劝她放弃的言语,但她却不像小时候那样觉得啰嗦厌烦,而是深深理解父母对她这种行为的担忧和恼怒。 陆怀晴禁不住再度眼圈一红,但还是咬牙挺直了脊背,定定的看着陆尧,“爸爸,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很早之前就想清楚了……虽然你和妈妈觉得这是乱伦,但……我自己认为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普通男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刚好是我小叔。” 听到她的执迷不悟,陆尧捂了捂脸,压下心底的一阵烦乱,平息了一下马上要脱口而出的暴怒,他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 “你认定了要这样做吗?连你妈妈的命也不管不顾了?” 陆怀晴心里一惊,手指在外套上瞬间就缩紧了,抠的皱痕丛生,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陆尧,死死咬住唇瓣,一言不发。 只见陆尧抽出茶几上放着的几份报告书,扔到她面前,“你看看吧,这是你妈妈的检查结果。” 陆怀晴捡起来,眨了眨眼睛,努力压下眼底的湿意,好让自己能看得清上面的每一个字,她一行一行的看过去读着,陆尧在旁边声音都淡了下去,像是对她的行为已经失望透顶,不想再劝了。 “你妈妈说了,如果你不跟我们一起回瑞士,她就拒绝做手术。但医生也说了,这种心脏病如果不尽快接受手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段话,像是杀手锏一样,死死扼住了陆怀晴的喉咙,她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亲妈用自己性命来胁迫的一天。 这诸多的混乱之下,陆怀晴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这不是在拍狗血电视剧吧?如果是狗血剧的话,她要是有一对像悲剧女主角一样恶毒的双亲就好了,这样至少在做这种抉择时,不用觉得心有愧疚,无地自容,只要随心所欲就好了。 可她偏偏不是。 她的父母从小到大对她疼爱有加,虽然时常也会有些唠叨,但很多事情也都尊重了她的意愿,不然也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留在国内念完高中。 陆怀晴更记得自己年幼时过敏入院抢救,父母在医院守着,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后来,陈茹许不止一次笑着对她说过,自己这一辈子,只会有她这一颗掌上明珠,自己会和陆尧一起,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捧给她。 那份报告书几乎要被她的手指捏碎,她死死咬住后槽牙,同时感到爱护与痛苦,竟然是在同一件事上,激的她险些又要情绪崩溃。 行李 陆尧是她的父亲,更是一个十分了解自己女儿,且心思精明的成年人,懂得哪里才是她的“七寸”,他只拿出以往在商场上叁成不择手段的功力,便将她轻而易举的击溃。(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 临走时,陆怀晴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远远的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陈茹许,看着母亲苍白憔悴的脸色,深色的嘴唇,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的心脏已然承受不住,脆弱不堪。 她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母亲因为不做手术而出事,没有什么是比性命还重要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恨不得自己才是被人背叛的那一个,因为人一旦生了愧疚这种情绪,真的令她好痛苦…… 陆怀晴吸吸鼻子,伸手用力按了按眼角,把眼泪倒了回去,她朝陆尧低声说道:“爸,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你先叫医生准备给妈妈动手术的事情吧,明早我一定回来。” 陆尧眼神复杂的盯着她颓败的脸色,有些担忧的交代她:“你保证一定要和他断的一二干净,听明白了吗?否则你妈妈那边,你知道的……我这边明天让医生准备就绪,你人一到,你妈妈就会点头同意开始手术。(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走廊。走廊曲折幽深,她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陆怀晴感觉头晕目眩,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心脏不停的阵阵抽痛着,指甲默默掐进掌心里,这一点疼提醒着她,终归还是要做一个选择去面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她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卧室的衣柜前收拾着衣服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了,就算把这里所有的贴身物品带走又如何呢? 陆舜在这里,就代表她的心仍在这里,根本也带不走。 陆怀晴揉了揉额角,认命的站起身,啪的一声合上柜门。又走到书桌旁,想把笔记本电脑也装起来,忽然看到书架上之前被她夹过书签的那本书,鬼使神差的从上面抽了出来,翻到那一页,轻轻将那枚书签拿出来,上面的字熟悉无比,是她半年前亲手写下的。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这是她当时心中的为难,想不到此时看见,竟也同样能贴合眼下的心境。 不怪谁,本就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注定不平坦。现实生活又不是电影小说,怎么可能什么都一带而过,放任她和陆舜直接忽略一切,走向happyending。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半晌没有动,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术似的,拿着那枚书签,怔怔的有些出神。 直到陆舜走进房间,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身后的行李箱,他感觉眼皮不受控制的急跳了几下,瞳孔猛地骤缩,他站在门口,怒瞪着她,厉声喊道:“陆怀晴!你在做什么?” 这股不好的预感……终于还是应验了。 没等她回答,陆舜大步走进去,一脚踢开她的行李箱,行李箱应声倒地,砸在地板上,好大的一声动静。 他手腕一扯,轻而易举就将她拽进怀里死死地搂住,他声音都是颤的:“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是想扔下我和父母一走了之吗?!” 他的尾音拔高了叁度,一走了之四个字如钉如刺,狠狠敲进她心脏中,死死地提醒着她,她昨天还温柔的许下承诺,说不会放弃他。 要不是他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好预感一直反复折磨着他,他也不会在祁薇紧急的催促之下赶去公司,然后又在会议尚未结束的时候匆忙赶回来。 果不其然,被他撞见这一幕。 他不禁后怕的想到,若是他没有相信那股预感,一定要回来确认看见她的人,可能说不准她现在都在去瑞士的飞机上了吧? 以陆尧深沉如无底洞般的心思,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胁迫了她服软,看这收拾行李的架势,怕是他晚回来十分钟,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陆舜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盯着她通红的双眸,压下心头那股不忍,疾言厉色地连声逼问她:“我在问你话!陆怀晴,回答我!” 陆怀晴被他箍在他怀中动弹不得,耳边还能听到他起伏激烈的心跳,如心灵感应一般,她好像知道他在后怕,怕自己再晚来一小会儿,她就从这个房子里彻底消失了。 她动了动嘴唇,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喉咙里因为这一天一夜的哭泣,已经有些暗哑。 她没有再叫他小叔,而是直呼了他的名。 “陆舜,我们结束吧。” 这句话,似地狱里的回响,瞬间击的陆舜一颗心脏,四分五裂。 陆舜伸手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眼神登时一暗,声音也阴沉了下来,再开口时,令陆怀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眼睛一眯,眼神盯住她刚才一张一合的唇瓣。 “你说什么?” 陆怀晴刚想再鼓起勇气再重复一遍时,陆舜已经看出来她想说什么的意图,忽然带着她往后退了两步,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 她的脑袋被按的紧贴着床单,压住了她半张脸,正是昨天被打过的那一面,疼得她咬住唇,低喊一声:“陆舜,放开我。” 陆怀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直接崩掉了陆舜本就摇摇欲坠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分明是低声笑了,但脸上却丝毫笑意也不见,声音也愈发冷的刺骨:“放开你?凭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腾出一只手掌抚上她细嫩的后腰,微微一用力便将她下身的衣服扯了个干净,最脆弱的地方忽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陆怀晴不可控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有些慌乱,惊恐的叫着他:“陆舜!你干什么?!” 陆舜眉眼一凛,平日待她的温文尔雅一扫而光,比之前刚与她住在一起时的淡漠模样,还让人感觉陌生害怕。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挣扎几下,却换来陆舜一巴掌抽在她裸露的臀瓣上,啪的一声,五个清晰的指印便印了上去。 胸腔振动着,他的声音也低低的传到她耳边,惊的她几乎毛骨悚然。 “陆怀晴,怎么不叫我小叔了?是被父母提醒了,乱伦是不对的,所以现在幡然醒悟后悔了,是吗?嗯?” 他伸出手指探进她干涩的小穴里,瞬间找到她的敏感点,缓缓的、一下下抠弄起来。许是在这样的刺激下,陆怀晴并没有像以往做爱那样很快软倒在他的攻势下,而是抖着双腿,有些惧怕。 陆舜见状,又是一声无情的低声嗤笑,“陆怀晴,你在紧张吗?” 他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控制着她,而后俯下身,脸颊贴向她的下体,舌尖灵巧的拨开稀薄的毛发,附在花核上,用力的吮吸了一下。 陆怀晴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下,居然猝不及防的穴内紧缩,达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淫液霎时溢出,沾湿了他的薄唇。 失禁 啪嗒一下,是金属搭扣解开时的碰撞声,陆怀晴心头慌乱,在刚才的高潮之后立刻明白了陆舜的用意,扭身挣扎起来,无奈力气悬殊,他一只手死死按住了她交迭的两只手臂,脚下的大腿也几乎夹住了她的下半身,两个人像是没有缝隙一般,紧紧相贴在一处。(看完整版到 https://www.shubaoer.com 第一时间更新 ) 陆舜从她的下身抬首,挺身毫不留情的就扶着肉棍送进她的小穴里,虽然有刚才的蜜液做润滑,但陆怀晴以往都是在他反复的爱抚之下,情动不已的时候,他才会慢条斯理的插进来,给她适应的时间,像这样强迫她发生关系,还是第一次,花穴里突如其来的饱胀感令她皱眉,说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愉。 像是成心的一般,他专往她阴道里的敏感点挺送,一下又一下,凿的精准又刻意,不多时,陆怀晴感觉自己下身的淫液开始泛滥,嘴里也禁不住闷哼了几声:“呃……啊哈嗯……” 陆舜制着她的力道松了一些,在她身后狠狠操弄了几十下以后,感觉她的身体又软了几分,一抬手将她翻过身来,连同她的上衣也一并撕碎了扔到一旁。(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 陆怀晴在快感的冲击下,泛出生理性的眼泪,迷蒙的看着他冷峻里带着一丝情欲的脸,意识到自己已经全身赤裸,而陆舜的一身西装还是整齐的,只是拉开了拉链,捣桩一般的在操她的穴。 没有爱抚、没有情话、没有以往任何的轻哄和耐心,只有急躁的进出和操干,令她觉得,与其说这是在做爱,倒更像是为了发泄性欲而强行发生关系。 陆怀晴心头一阵委屈的情绪涌上来,她抿紧了嘴唇,不肯再发出一声呻吟。陆舜见她这样,眼神暗了又暗,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在她手腕处缠上两圈打了个死结。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几分情欲里的低沉,却让陆怀晴一再的心惊胆战:“你不想叫出声,嗯?” 领带束缚了她的双手,陆舜的两只手掌都解放了出来,不用再按住她,转去揉弄她的乳尖,指腹缓缓搓过乳珠时,复又狠狠一掐,陆怀晴倒吸一口气的同时,他另一手已经在她下身的花核上辗转厮磨起来,尖锐的快感很快席卷大脑,呻吟声根本不受控制的就溢出了唇边:“嗯……阿……啊哈啊……” 陆舜太过了解她的身体,多处敏感点一齐被玩弄,很快就让她再一次达到了高潮,她感觉自己穴里剧烈的一收一合着,裹着陆舜仍旧坚挺的肉柱。 她勉力睁眼去看陆舜的表情,却只见到他的脸色僵硬阴冷,眉目间堪称无动于衷,只有深抿的唇线暴露着他此时心情格外糟糕。 陆舜低喘一声,裹在黑色西装下的胸膛跟着一同微微起伏着,又挺腰操弄了她百十来下,直到她眸光被快意折磨的几近涣散,他才抽身出来,在陆怀晴抖动着到达又一个高潮的瞬间,急速喷射在她脸上。 白浊四溅,他射的又浓又多,有些沾在她唇边和挺翘的鼻子上,连睫毛上都捎带了一点。陆怀晴忍不住红了眼睛,委屈的咬牙低吼他:“陆舜,你放开我!” 她挣扎了两下,却因为在刚才的性事连续高潮而觉得全身无力,领带箍的又紧,她根本动弹不了一点,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陆舜冷着一张脸,将她轻而易举的打横抱起来,大步带着她走到浴室里,伸手打开浴缸放水,而后将她抵在洗手台上,冰凉的大理石刺激的她低叫一声,那头陆舜已经掰开她的腿根按住,一挺身又插了进来。 陆怀晴仰头呜咽一声,感觉小腹里的酸意越来越强烈,而陆舜根本不给她喘息适应的机会,之前那种在脑海里炸开烟花,一片空白的感觉又缓缓漫了上来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的想去搂住陆舜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求饶,但又猛然意识到自己被他用领带绑着手腕,根本做不到,于是竭力咬了咬舌尖,好让自己不再沉沦在他带来的快感之下,她抖着嗓子开口:“陆舜,你现在……啊啊……马上停下!” 陆舜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看到她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又是一阵冷笑,按紧她的大腿,朝花心深处插过去猛操,“停下?你舍得吗?这次让我的鸡巴射在哪里?是射在你嘴里……还是下面这张绞住我不放的小逼里?” 陆怀晴难挨的连声低吟,哭腔不止的咒骂他,他连这种时候还在说这种下流无耻的荤话来羞辱她,换作平时她肯定会觉得更添情趣,可眼下,这只是一场不带任何感情的性爱,陆舜只是在拿她发泄自己的愤怒,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陆舜,你如果还有理智的话,现在马上停下,我真的……” 她的后半句被他用舌头堵在了喉咙里,陆舜俯下身,吻的浓烈又放肆,舌尖霸道又猝不及防的撬开她的齿关纠缠起来,津液顺着她的下颚蜿蜒而下,带起一片晶莹的银线。 她想说什么?理智?他现在还有那种东西吗?他恨不得立时把她操死在原地,让她根本直不起腿走出这间浴室,哪怕是在她这张小穴里连续灌进一整晚的精液,也无法平息他几乎滔天的怒意。 陆舜恼恨的吮吸着她的舌尖,挺动着腰胯,在她湿热的穴里冲刺的更加卖力,直到她又一次颤抖着泄了身,淫液从两人结合处淋漓而下,滴滴嗒嗒地落在浴室的地砖上。 像是根本还没有完全操够她,陆舜从她将那一片已经濡湿的洗手台上捞起来直接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悬空的,但他粗长的性器仍旧埋首在她穴内进出着,刚刚高潮过后的身体还敏感的不像话,但他却毫不怜惜的继续大力抽插着。 陆怀晴彻底没有了刚才的硬气,也顾不上跟他置气了,连忙哭叫着求他,想摆脱这被他掌控,无着无落又灭顶的感觉:“小叔……求你……别……!啊啊……” 求饶的话语断成了碎片,穴内的快感已经又积累出一个几乎毁天灭地的高潮,连带着她的尿意也一并失控,淡黄色的液体连同她的淫液一并迸溅而出,哗啦啦的全都射在了地砖上,与此同时,陆舜也被她绞紧的收缩刺激的精关失守,尽数交代在了她小穴里。 射精的瞬间,陆舜咬住了她的肩窝,剧烈的喘息了一声:“哈……” 爱恨 陆怀晴从这令人灵魂都震颤的快感中回过神时,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她脱力的低头看去,只见两人的下身都是一样的泥泞不堪,整个浴室里腥膻的气味浓烈,陆舜抵着她粗喘了两下,随后拔出分身,转头准备将她放进浴缸里清洗。(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她强撑着扑腾身体,眼眶通红的瞪着他,恼恨的眼泪一行一行簌簌滚落着,“陆舜!你简直就是禽兽!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我们结束吧?你凭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忽略她的意愿,生平第一次强制被操到尿失禁,这感觉有多么耻辱,根本就无法形容。她觉得陆舜压根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这时的她,在他眼中和工具有什么区别? 陆舜闻言,盛怒之下把她拖到浴缸边缘,按着她的头扎进水里,丝毫不顾及她的挣扎。 她死命扭动的上半身在浴缸里带起不小的水花,几乎溅湿了陆舜满身西装,白衬衣下已经隐隐透出肌肉的颜色,发丝上不断滴下滚滚而落的水珠,氤氲了他深邃的眉眼,阴暗的神色中仿佛已经陡然酿起无法止息的风暴。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陆怀晴,我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想好了再重新说一遍。” 鼻腔和嘴里全都是灌进去的水,她被呛得昏天暗地,但面对他的强硬,她头一次冷静的可怕。 陆怀晴用尽全身力气,从盛满水的浴缸中挺起身体,往后仰去,一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竭力的呼吸着宝贵的空气,嘴里一边咳嗽着,一边还不忘恨恨的重复:“我说我们结束吧。” 恍若时间静止了一般,在她又一次说出这句话后,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她听见陆舜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忽然松开了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掌,甚至转头解开了她手腕上的领带,她错愕的看着他忽然平静下来的脸色,以为他是气狠了,已经像陆尧一样不想再理她。 鼻腔里灌进去的水还在折磨着她,又激起她一连串的呛咳,湿透的发丝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水亦或是她的眼泪,她低着头,却尝到唇边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陆舜在她身后站直了身体,刚才因为用力过度,袖口上的扣子崩落到地面上,不知掉去了何处,他索性将湿透的西装和衬衣脱了下来全都扔在了浴室地上。 良久,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轻轻开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陆怀晴,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即使后悔了也不要再回头来找我,我们就此……两清。” 他眸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水光,陆怀晴根本来不及分辨,只是霎那间隐约记起那天在山上和他一起聊大学志愿时,一向看起来游刃有余的他,也是这般神色犹疑,深怕她会后悔离开。 小叔。 这两个滚在舌尖,差点脱口而出。 陆怀晴感觉喉咙间火辣辣的,全身湿透的感觉令她觉得糟透了,她把头埋进屈起的双膝中,不住的掉落着眼泪。 次日早晨,陆怀晴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医院,陆尧一眼看见她状态有些不对劲,皱着眉,眼神紧盯着她,试图探出什么蛛丝马迹:“晴晴,你哪里不舒服吗?” 陆怀晴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来,闭着双眼,单手捂着额头,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没事,只是没睡好……等妈妈手术结束了,我想和你们好好谈一谈。” 她怕陆尧又要误会什么,在父亲开口之前,马上就又补充道:“我昨晚和小叔已经分手了……一切都如你们所愿,我不会再见他了。” 陆尧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转身掏出手机想给陆舜打个电话确认,却发现他的电话竟然一直无人接听。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女儿萎靡不振的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妻子的手术结束。 出人意料的是,陆怀晴竟然平静的接受了陆尧给她安排的新手机,像是完全断绝了和陆舜的联系,陈茹许从手术间里被推出来以后,她也一直尽心尽力的留在医院陪护,七天以来,几乎是不合眼一样的在贴身照顾。 直到这一天,陈茹许已经简单可以的吃下一点饭菜,不用像前几天那样只能吃流食,陆怀晴陪她用完餐又洗了手,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看着一旁的陆尧,软声开口央求道:“爸妈,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我有话想说。” 陆尧微微颔首,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病床上的陈茹许也不置可否,像是要听听她究竟想说些什么,凝视着她的侧脸,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陆怀晴习惯性搅着手指,这是她一直难以改掉的小习惯,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暗自绞着手指来让自己放松。 “爸,妈,我答应了你们,会和小叔断的一干二净,但——我真的不想去瑞士,我不想去国外。” 她拿出了十成十的勇气,一口气说完之后,慢吞吞的抬起头,窥着陆尧和陈茹许的脸色。 陈茹许叹了口气,怕牵扯到伤口,她只能用很小的力气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恹恹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国外,不然当初我和你爸爸也不会答应让你上完高中再去,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缓冲期……但,留在国内风险很大,加上你又做出这种事,我真的不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陆尧也跟着头疼的看向妻子,而后转身向陆怀晴坐着的方向,“晴晴,虽然你可以保证你不去找陆舜,但你能保证陆舜不来找你吗?一来二去的,如果你又心软了怎么办?”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陆舜是什么性格,他怎么会不清楚,都是一样的陆家人,自己看中的人或事,根本不可能轻易放手,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只要结果令自己满意,过程如何他根本不会在乎。 就好像现在的他,用这么卑鄙的方法,胁迫自己的女儿就范。 陆怀晴用一种从小到大都未让陆尧见过的表情,悲伤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她轻轻摇着头:“不会的,我已经说了结束,以小叔的脾气,不会再主动低下头来找我,小叔有多骄傲,爸爸难道不是最了解的吗?” 她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反问,倒把陆尧弄的半天答不出来话,明明论起来,自己才是和陆舜相处最久的人,陆怀晴统共和陆舜相处不过几个月而已,却意外的了解他的性子。 的确,陆舜这个人,底线分明,予你好时,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你,抽身走时,也绝不会拖泥带水。 陆怀晴清楚,陆舜和她太相像,爱也浓烈,恨亦如此,彼此都是爱憎分明的一类人,不然当初,她怎么会被他莫名吸引。 不寐 一个月后,当陆怀晴落地瑞士机场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环顾四周尽是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到了国外,真的远离了故土,身在异乡。 这些日子以来,陆舜没有再联系过她,没有再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再发过哪怕一个字符的短信,甚至没有让祁薇来找过她或是陆尧,平静的恍若毫无波澜。 所有陆尧以为他会做的那些事,陆舜通通没有做过。他按照陆尧命令的那样,将近乎已经完工的整合工作彻底丢给了陆尧派过去的人,陆尧试图联络过他,但是他成心想藏住行踪,就不可能就有人找得到他,他像是从京市人间蒸发了一般,陆尧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无弹窗无广告版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更新快 ) 而陈茹许这边和陆怀晴商量定,双方各退一步,陆怀晴陪着父母在瑞士住半年调整心态,如果还是打定主意要回国,那么就让陆尧给她安排一个华裔的身份回国旅居,等到护照签证到期了要续签的时候,还是要回瑞士看望一下父母。 陆怀晴明白,这已经是作为父母,最大程度的让步,当然了,这让步的前提,仍然还是建立在她再叁保证彻底不再和陆舜联系的基础之上。 离国之初,陆尧就已经把瑞士定居的地方选在了南边的提契诺,这里气候宜人,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会到零下,最适合病人将养身体。 虽然房子所在的地方风景优美,天蓝白云,是随手拍一张照片就能当做壁纸的那种程度,但毕竟地广人稀,买个东西都要驱车一个小时到镇上的大型超市采购。习惯了国内便利,夜宵随时都能外卖的陆怀晴,初到这里的时候,分外的别手别脚。 与她当初所预想的分毫不差,她并不习惯这里的人文,也不爱吃这里的当地美食,陆尧一日叁餐变着花样的给她做中国菜,也没有令她的心情更开朗一点。 她每天最多的只是坐在躺椅上吹着微风晒太阳,望着远处山坡上的山羊成群而过,从早到晚,无所事事的打发晨光。陆尧也提议过让她报一所当地的大学去入读,可是陆怀晴坚定的拒绝了,这里的官方语言主要还是德语,就她那个半吊子水平,连英语都讲的磕磕绊绊,学习德语估计更是难如登天。 饶是这里风景再美再空灵,她欣赏过,也就觉得乏味可陈了。她还是更喜欢国内的人间烟火气,喜欢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喜欢城市里璀璨斑斓的夜景,喜欢华灯初上的京市,以及喜欢……一向习惯忙到深夜才归家的某个人。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第叁个月的时候,秦颂久违的打来电话问候她,不过因为有时差,所以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深夜,索性她也失眠日久,起身悄悄点了一支烟,靠在窗边和秦颂煲起了电话粥。 夜里,四周都静悄悄的,房子后面的草地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虫鸣,头顶的星空极美,颇有一种万籁俱寂的静好之感。 “再等等我就能回国了,到时候我们约大餐,你欠我的那顿……我可一直记着呢。” 电话那头的秦颂笑呵呵的点头应了,说没问题。“我肯定把京市街头巷尾的饭店都扫荡一遍,找出最好吃的馆子,到时好给你接风洗尘!” 陆怀晴低叹了一口气,想着无论到何时,还是听见吃美食这件事最能有效疗愈她的心脏,她也强打起精神应他道:“行,到时候不光接风洗尘,后面我得多宰你几顿,不吃垮你不罢休。” 她这一句玩笑,令秦颂以往沉闷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如沐春风,他笑的更加欢快,大声的答:“阿晴,那你快点回来,我可求之不得呢!” 后来又不知不觉竟然一直聊到了秦颂去上早课的时间,陆怀晴听见有人喊他出门,才催促着他挂了电话。 一盒烟抽的快要见底,陆怀晴烦闷的甩开打火机扔在一边,心想就连买盒香烟都要又躲着父母又开车到镇上去,真是麻烦透了。 她点燃烟盒里的最后一支深深吸了一口,朝着窗外缓缓吐出烟雾,莫名有些分了心,她忍不住去想,这样寂静的深夜里,陆舜有否会像她这样,夜不能寐,只能靠香烟中的这一点尼古丁来聊以安慰。 这时间应该过得快些的时候,怎么净叫人觉得如此漫长呢?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四维就好了,她真想出一切代价,找到那个空间,像拨动视频进度条那样,轻轻拖动那个按钮,让时间飞速驶过,让这些杂念和夜夜的心痛难忍都通通滚去一边,让她能够……稍稍呼吸顺畅,稍稍好过一点。 熬过第四个月的时候,陆怀晴在半夜偷偷抽烟的事还是被陆尧发现了,惊讶于女儿染上坏习惯的同时,又忧心的看着她的精神状态,他并不是有眼无珠,陆怀晴到这里之后,整个人何止瘦了一圈,无精打采的模样,简直就像被困于笼中的囚鸟。 于是,某一天的傍晚,吃过晚饭后,陆尧没有去和妻子散步,而是来到陆怀晴的房间,看着女儿趴在书桌上小憩的身影,他忍不住走上前,探头去看她睡着前写过的东西。 那张被写写画画了无数次的纸张上,无数道皱褶与痕迹,横平竖直的黑色油墨勾勒出的笔画凌乱不堪,通篇却只有两个汉字——陆舜。 陆尧皱了皱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本想叫醒她,再说些什么,但瞥见女儿眼底的黑影,最终还是静悄悄的又将门带上,转身离开了陆怀晴的房间。 回国 等到半年过去,再回到国内的时候,春节都已经过完,京市的冷空气还依旧盘桓,温度几乎要冻死人一般不肯罢休。(看完整版到 https://www.shubaoer.com 第一时间更新 )陆怀晴裹着厚厚的外套,拉着个行李箱从机场大厅匆匆忙忙小跑出来,冷风吹的她脸上一阵刺痛,她赶忙低头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中。 回来之前她提前订好了一家酒店暂住,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没想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低头正在取房卡的手指一下子顿住,陆怀晴回过身一看,竟然是梁婷。 刚回国就能碰到熟人,真是无巧不成书。 两人顺势在大堂的角落里随便择了个位子坐下,梁婷手捧着热美式小口嘬饮着,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不过才半年多没见,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陆怀晴微微一愣,她自己倒是没有刻意去在乎体重,只是在瑞士住的那些日子,时不时就能听到陈茹许念叨她不好好吃饭都要瘦成一条竹竿了,而她总是笑着说母亲太夸张,以为那只是父母觉得你瘦的玩笑话。 她微微勾唇,眉眼间也含了些许笑意,回道:“那不是挺好,证明我身材管理成功了。” 梁婷啧啧了两声,冲她扬了扬下巴,一张俏丽好看的脸蛋上带着难以理解的表情:“你可别减了,真的太瘦了……你现在两条锁骨深的都能养金鱼了。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 陆怀晴连呼她形容的太过夸张,又闲聊了几句,她提起回国后秦颂要请她吃饭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你和秦颂是不是也很久没见了?” 梁婷看了她两秒,抿抿唇,还是摇了揺头,“算了吧,我不想去做什么电灯泡。” 陆怀晴闻言低声失笑,她端起咖啡也跟着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怎么会?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和阿颂就是发小朋友的关系,没别的。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我也不了解阿颂对我是不是也这样,但是我真的只把他当好朋友,好哥们,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梁婷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她手下做起来,看上去都分外清秀美丽,丝毫不减当初的女神风范,举手投足都尽是优雅恬静。她了然的点点头,声音也淡淡的:“嗯,我知道,你之前还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现在如何了?高中都毕业了,都要上大学了,你有去表白吗?成功了没?” 被问到痛处,陆怀晴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僵硬,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还能如何,表白当然成功了……只不过又分手了。” 梁婷听罢微微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反问,“怎么会这样?这也太曲折了……遗憾呐遗憾。” 陆怀晴歪了歪头,故意做了一个轻松的鬼脸,仰头猛灌了口咖啡,咂咂嘴叹道:“你说这别人为情所伤还能大醉一场解解愁,可惜我这酒精过敏体质,一滴酒都不能沾……只能苦熬,你说惨不惨?” 梁婷却没有跟着她一起笑,只是用无奈中又带着有点心疼的眼神看了陆怀晴一眼,没有做声。 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叙旧了一个多小时后,梁婷起身离开,陆怀晴拉着行李箱与她告别,转身走向酒店的电梯。 酒店中人来人往,陆怀晴在电梯门口耐心等待着,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一楼缓缓打开门,她迈步刚想走进去的时候,却抬眸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男人肩披黑色风衣,周身自带一股惊人心魄的邪气,见到陆怀晴的脸,略微的怔了一瞬,随即眼神里带上一股如有实质的玩味,站在原地,用透视一般的目光肆意打量着她。 陆怀晴受不了这种注视,低着头想往电梯里走进去,轻咳两声提醒对方:“乐老板……麻烦让一下。” 乐熙像是忽然来了什么兴致,没急着下电梯,而是侧了侧身体,将她让进来,甚至还操着悦耳的嗓音温柔的问她:“陆小姐要去几楼?” 要不是知道乐熙是什么人,陆怀晴一定会认为自己此刻是偶遇了什么好好绅士。她微微侧过头,不想去跟乐熙对视,可偏偏对方透过电梯里的镜面反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体。 她强自镇定的挂上一个假笑,礼貌的回答道:“我自己按吧。”随即快速伸手,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键。 乐熙被她婉拒了也不恼,看上去心情貌似极佳,竟然还有心情与她搭话闲聊。 “陆舜呢?你们怎么没有一起?” 听到陆舜的名字,陆怀晴感觉自己心尖都颤了两下,她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漏出破绽,她并不了解陆舜和乐熙的关系亲近到哪个地步,清楚她和陆舜之间真实关系,在父母之前,只有祁薇一个人而已。 “小叔应该是在忙吧,不过……乐老板同小叔年纪相仿,你们彼此相熟又是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行踪吧?” 听了她的话,乐熙一挑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敞的领口里隐约漏出几点暧昧至极的吻痕,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笑的邪气横生。 “陆小姐是猜的吗?不过猜的挺准的阿……我和陆舜的确在一起,十分钟前才刚刚分开。” 陆怀晴随口的一句话,竟然意外歪打正着,她看向乐熙的脸,似乎想分辨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瞧着乐熙身上新鲜出炉的热辣吻痕,似乎证明了陆舜同他一起在这个酒店里又参加了什么别样的“聚会”。 如果是假的,那么就说明乐熙是想试探她的反应,毕竟围观一场侄女和小叔的乱伦之恋,更能勾起他这类人的兴趣。 见她沉默不语,乐熙又继续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最近陆舜心情不太好,陆小姐知道原因吗?我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些解闷的‘玩具’,但他好像都不太满意呢……” 陆怀晴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保持冷静,在听完这两句话后,差点被刺激的当场破防,她低着头咬紧后槽牙,心里暗暗思量,玩具?什么玩具?玩具指的是像之前给她换情趣内衣一样的那种女孩子吗? 她后来听陆舜无意中讲到过,那些女孩子都是乐熙亲自调教的,只听从乐熙一个人的命令,各个身怀绝技,能让所有男人都欲罢不能,并且专门为各色大人物提供贴身的肉体服务。 嫉妒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啊。 陆怀晴自问从小眼高于顶,几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嫉妒吃味的事情,在喜欢上陆舜以前,她甚至不能真切的体会吃醋到底是种什么情绪,即使是明白陆舜从前的私生活极度混乱,她只把那些当做过去,既然陆舜保证了从今往后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自然而然的没有再放在心上介意过。 可是现在呢?她主动和他说了分手,他也同意了。两个人都是单身,即便陆舜去找其他女人,她也无权过问,何况她清楚陆舜的体力和欲望,加上他以往的性事经历……呵,谈什么守身如玉,都是狗屁! 陆怀晴不禁在心底里把陆舜咒骂的翻天覆地,面上却装作平静如常,她淡定的看着乐熙,对上他的双眼开口道:“哦……那真是可惜,祝你和小叔都各自能玩的开心。我先走了,乐老板,再见。” 电梯又是一声叮的提示音响起,到达十五楼,电梯门匍一打开,陆怀晴推着行李箱,立马大步快速的走了出去。 爱情 18. 乐熙折回刚才的顶层总统套房时,原本安排在门口把守的保镖们正要撤走,房门虚掩着,乐熙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里面走,迎面撞上裹着浴袍从淋浴间慢走出来的陆舜。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他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眉眼之间气压低沉,浴袍敞开的地方露出一半紧绷的肌肉,昭示了他此刻心情与乐熙刚好是两个极端。 陆舜瞥见乐熙去而复返,头都没抬,没好气的冷声斥他:“你有完没完?” 大张旗鼓的带着几个女人来酒店里堵他,企图带着他一起胡混开群交party,还美其名曰是给他排遣郁结。他从乐熙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强压了满身怒火,想把人全都赶走,但乐熙那个疯子明显来这里之前就磕药磕疯了,拉着两叁个女人当场就做了起来,等到他酣畅淋漓的胡闹完,香水混着男女交合后体液的气味简直要把整个总统套房都腌透了。 陆舜摸过烟盒,抽出一只刚想点燃,就听见乐熙嬉皮笑脸的开口了:“哎,当然有完了,我这不是把人都赶走了吗?我只是又偶遇了一个极品的解闷工具,迫不及待赶回来告诉你而已。” 陆舜合上打火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低沉的回答,“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你安排什么解闷的工具人,你安分点吧。看最新小说H文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快无广告无弹窗 ” 乐熙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陆舜这副跟以往大相径庭的模样,好奇心强烈萌发,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身边这群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沾上了那所谓的‘爱情’以后,都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从前都是跟他一起泡在俱乐部里放肆享受极乐的肉欲的人,现在有了一个特别的女人后,竟都学会了专一,显得格外清心寡欲。 爱情究竟哪里特别了?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8mx.com 一个男人这辈子要是只能睡一个女人了,那还能叫活着吗?那叫可怜。 看到连从前跟他一般无二的陆舜都被俘获以后,他在某次做爱的时候也问过小五,爱情究竟哪里特别了?可小五乖巧的含着他的肉棒,语气含糊的回答说,熙爷您那么高贵,不适合谈这个话题,爱情什么的太俗了。 小五是他亲自调教的女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口技顶尖,于是在女孩子卖力的深喉吞吐中,他仰头闷哼几声交代在她嘴中,深深射进喉咙里,再也没有闲暇去想过这个头疼的问题。 可现在,陆舜的这个样子,倒总是令他忍不住要逗一逗。 乐熙神秘的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带了笑意勾人心魄,“我觉得这个工具你应该会喜欢的吧?就你那个宝贝小侄女——陆怀晴,我刚刚在电梯里遇到她了。” 陆舜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抬手将那只烟衔进唇间狠吸了两口,烟雾弥漫四散,他却没有应声。 于是乐熙自顾自往下说着,音量不大也不小:“这难道是什么命运吗?之前她去俱乐部找你的时候,也是先被我捉到了……” 陆舜一个锐利的眼神横扫过去,接收到不悦眸光注视的乐熙,笑意愈发灿烂,表情无懈可击的接着喋喋不休:“要不要我把她绑了送你床上?还是说……直接用点药?控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控她的身体……看你这阵子都闷闷不乐的,就当是寻寻开心……” 陆舜抬手就将那款银质的打火机朝他脑袋上直直的砸了过去,乐熙预判的及时,一歪头就躲过去了,“哎哎哎,我说的不对吗?怎么还动上手了?你就这么在意你这个小侄女阿?” 陆舜微磨着后槽牙,缓缓从唇缝间逼出几句话,“你少打她的主意,要是让我知道你敢碰她一根头发,乐熙……咱俩的交情就算到头了。” 乐熙听了,桃花眼一眯,终于有点不高兴了。陆舜这个小侄女在他心里的份量居然这么重?居然是来真的?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冷静的算计着哪天一定要给陆舜来个大的‘惊喜’。 “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我不会胡来。”乐熙见好就收,给台阶了立马就下,绝不打肿脸充胖子,顺带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要不还是说点正事吧?陆氏这摊子你撒手不管了,自己那头忙的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陆舜一支烟也快抽完,转手将烟蒂按灭在水晶烟灰缸中,头也没抬,随口答他:“差不多了,怎么?我的新公司你也有兴趣来掺和一脚吗?” 乐熙坐到沙发上,看着之前在这里疯狂时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处理的一二干净,他似乎还有点不高兴。 “不然也让我来入一股,如何?我可听说你让容辰和仇轩都入股了,他们投了多少,不如我来个双倍?” 陆舜上下看了他一眼,转身到酒柜前取了一瓶威士忌,液体缓缓浇在杯中的冰球上,隐隐透出的酒精辛辣的香气,他举了杯想喝,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想着还是再敲打他一番,省着他总惦记些有的没的。 “他们不像你那么贪心,每个人投资给我的钱也就刚好拿个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唯独你胃口这么大,一个人张口就要吞掉我百分之十,我倒不清楚乐老板这些年居然赚了这么多黑心钱,富得流油,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千万。” 乐熙眨眨眼,装傻充愣信手拈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说的也有商有量,进退得宜,“这是哪里的话,黑心的是我的人,钱又没有错……如果你不乐意,那我少投点,和容辰他们一样,你也只给我百分之五就好了。” 陆舜做生意开公司这么多年,又打理了陆氏这么久,其实很清楚,凡事计划上市的大企业,谁会嫌钱多呢?所谓资本,当然是钱越多越好。这几个人虽然是他的好哥们好兄弟,说是助他一臂之力,但话又说回来,这些人在投资之道上一向精明如鬼,从来不做亏本生意,要不是看他从陆氏抽身了,能全身心投入到新公司上头,他们才不会大把大把的砸钱过来。 乐熙见他不出声,又带点假惺惺的意味,装着好声好气的让着他道:“知道陆老板近日来工作辛苦……”他起身,慢走几步到了陆舜身边,拿过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酒,“今天是我唐突惹你不高兴了,但投资是正经事,你要是也驳我,那这兄弟可没法做了。” 说罢,还端起来自顾自的跟陆舜碰了个杯,水晶玻璃嗒的一声撞在一处,声响清脆。 陆舜思忖了一瞬,掀起眼皮,不轻不重的嘱了他一句:“你少给我找点今天这种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股份的事,明天我让祁薇联系你。” 仰头灌下那口酒,整个食道中都是烈焰烧灼的痛感,本就夜不成寐,今天又再度听到这个名字,知道了她今夜也跟他住在同一个酒店……他又要用尽多少力气来克制自己呢? 他只能调用那点微薄的意志力,竭力抵抗着心底疯狂叫嚣着的本能。 乐熙咧嘴一笑,乐呵的点着头,“那明天我可就等你好消息了啊。” 落地窗外,高楼林立间的霓虹灯海渐次交错着,深夜里蛰伏着即将出笼,名为欲望的兽,陆舜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冷光,猛然闭上了眼。 三年 若说时间快起来,真如白驹过隙一般悄无声息。(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三年的时间里,陆怀晴因为国籍的原因,没有再去完成国内的学业,而是通过陆尧之前的人脉,在一些小公司里辗转工作了一段时间,期间也算经历了职场生活,体验了当社畜的滋味。但毕竟在这个学历至上、学历是敲门砖的职场,陆怀晴一个明面上就是高中毕业的新人,是没有任何优势的,虽然做的只是简单的打杂工作,但她也还算是乐在其中。 只可惜,当她在一个从事危机公关处理的公司做后勤,做的十分开心的时候,她意外发现老板接了陆舜公司的单子,看到合同上陆舜龙飞凤舞的签名时,陆怀晴十分心惊胆战的提了离职。 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会碰上陆舜,她也不想冒这种险。 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会在见到陆舜的时候保持理智,她终归……只是个自私的胆小鬼,除了自欺欺人的逃避,别无他法。 从这间公司离职后半年,她去了之前和陆舜来过的山里买了一间民房,整体改装之后,有模有样的学着开起了民宿,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慢慢的过着尚算悠闲的日子。 这一天,陆怀晴从心理咨询室那里开车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推门进去的时候,梁婷正在院子里收床单,见她回来了,忙迎上去用手肘怼了怼她的胳膊:“有人来了。(看完整版到 https://www.shubaoer.com 第一时间更新 )” 陆怀晴本来有些困倦,听到这一句立马精神了一些,她以为是旅行社的人来了或是什么散客要下榻住宿,可走进屋里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宋其羽。 他今日没有西装革履,而是一身休闲打扮,驼色的卫衣配着浅白色的烟管裤,这一身衬得人愈发温润,只是露出的两道深深的锁骨显示他最近身材清减不少。 见她进来了,宋其羽长腿一屈站起身来,开口就是抱怨:“这间民宿你到底搬不搬阿?” 宋其羽名下的那家公司和其他两家国际旅游公司合作,已经和政府谈妥了项目,要把这个村子的全部民房收购在原址上重建,现在卡在拆迁这一步已经两个多月了,时间就是金钱,宋其羽暗自着急,来回奔走,数日来没有睡好,人都瘦了一大圈。 陆怀晴把包放下,又走到洗手池前净了手擦干,慢吞吞的走回沙发上坐下,从烟盒里拾出一支来衔在唇边:“不搬,这里风景秀丽,空气质量又好,多适合养生,我住的正舒坦。”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不止是梁婷,周围的人都察觉了她的情绪不对劲,人也日渐消瘦,她自觉应该是心理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所以才常常夜不能寐,她耐心的用去大半年的时间做心理治疗,加上在这个山好水好的地方慢慢修养,最近几个月才稍见好转。 这么个宝贝的地方,怎么能说让出去就让出去?让那些个商人插手过来把这里推平重建,把周边山上的山山水水都搞成景区,最后生生的将一个世外桃源搞成一个人挤人、商业气息浓郁的打卡地。 陆怀晴不愿这样。 烟雾缭绕,陆怀晴只吸了两口,唇上的烟就被宋其羽掐走按灭在烟缸里,他气的手都直抖:“你倒是得了个自在,我这头儿你有没有考虑过阿?” 拆迁进度迟迟提不上日程,这甩下的几个钉子户属她最难搞定,更别提陆舜在私下里探查了这个项目不少资料,听消息说他要投入大笔资金将这个旅游度假村的项目买断。 这是存了心包庇她在这里继续心安理得、一无所知的逃避现实。 宋其羽心知肚明,这事儿只要他不说,陆怀晴永远也不会知道陆舜前前后后插手这个项目的事。 宋其羽心里气愤的想,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向她表明过心意,否则还不知道自己当初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但更多时候,他都在想,就算被这样折腾,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 只见眼前的女人冷心冷肺瞥了他一眼,没心肝地反问他:“我考虑你什么?你只不过是我的前客户而已。” 她与他之前既没有感情亏欠,也没有金钱往来,干嘛说的她好想负心的渣女一样,这话听着简直太刺耳朵了。 被她气的肝都要硬化了,宋其羽见陆怀晴仍旧无动于衷,无奈的唉唉叹气,他一向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只得一再耐着性子劝她:“我给你找比这里风景更好的地方,我出钱买住处,不让你操一点心,动一根手指头。你就行行好,把这里让给我吧,整个项目推动的这么慢,多少人都被牵动着呢……” 其实听到手指头前一句的时候,陆怀晴已经心软了,曾几何时,她少女怀春的时候也曾眷恋的想过有这样一个人庇护自己一生,只要她一皱眉,他就慌不择路,只要她开心,他就能烽火戏诸侯。 但梦想只是梦想,现实里没有这样的人,陆舜不是这种人,宋其羽更不是,他们都是商人天性,借一还十,从来不肯做赔本生意。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在他们眼里蠢之又蠢,嗤之以鼻。 可听到后边他又接着说生意上的事情了,她就再度不高兴了,干嘛要她让步,咱俩的交情到那一步了吗?真是好笑。 既然他要谈生意,那好啊——陆怀晴眨巴眨巴眼,一本正经的:“宋总今天是住下?我可是正常收费不打折的哦。” 她指了指墙上挂的明码标价,“不过现在是淡季,我可以少收一点,我们这里住宿额外包一日三餐,做饭的阿姨是本地人,食物都是有机菜园里现摘的,味道不会比你在米其林餐厅里吃到的差。” 她不接他的茬,存心与他对着来,宋其羽扶额伤神,最后临走之前祭出杀手锏:“这个项目我啃不下来的话,来的人就不是我了,你知道吗?” 陆怀晴当他在虚张声势,满不在乎的:“哦?是吗?那到时候谁来啊?市长还是书记?” “是陆舜。”宋其羽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他本不想再提到这个男人,可是陆怀晴存心装的软硬不吃,他想达到目的,只能使出杀手锏。 果然,她的表情一瞬间就僵住了,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半晌才讷讷地低声问:“他来做什么?” 如果没记错,陆宋两家生意上各行其道,什么时候陆舜和宋其羽之间有了这些牵扯?凭宋其羽厌恶陆舜的劲头,绝不是他去主动低头去寻求合作的,那就是…… 宋其羽见她这样,胸中烦闷得要死,明白她面上再云淡风轻,心里仍旧还是放不下,“陆舜要收购整个项目来阻止我,晴晴,你知道这个项目涉及多少人事和资金吗?那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办到的事,但陆舜现在已经着手去做了,所以我迫在眉睫,你就当帮帮我,好吗?” 认识这几年,宋其羽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低声下气的恳求她,陆怀晴之前的心软禁不住又冒出头来,但她眨眼间就收好了,滴水不漏。 她伸手握拳一下捶在他肩膀上,恶声恶气地:“知道了!下个星期我就搬走,容我几天收拾东西。” 她背过身去,收好即将掉落出来的慌张情绪,手指摸索到烟盒,急急地点燃抽上一口,吐出的烟雾缓缓飘散,只不过拿着烟的那只手腕仍旧有些颤抖。 宋其羽见她这样,心上像是被拧了一把,十分不是滋味。时至今日,还是只要陆舜这一个名字就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绪,让她慌不择路,露出软弱无力的一面。 “我会派人来帮你搬,这几天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承你的情,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不管过程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最好 宋其羽披上外套,看着她还在默默抽烟,淡淡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想走,可刚迈了一步就被她喊住。(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陆怀晴一摆手,走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现在确实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宋其羽闻言一挑眉,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你把梁婷带走吧,宋氏这么大,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陆怀晴一直惦记着梁婷工作的事情,两个月以前因为被前上司的猥亵加上逼迫,梁婷无奈辞职,跑到她这里来散心,在民宿给她帮了一阵子忙,虽然她也会给梁婷付薪水,力所能及的开导她,但把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留在这里做服务生,简直是暴殄天物,如果她再这么自私下去,怕是要挨天打雷劈。 这样美好又有能力的女孩子,应该去更广阔天地闯荡一番,而不是陪她委身困顿在这里,与她一样逃避现实。(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宋其羽见她难得语气诚恳,又终于答应了配合自己从这里搬走,于是点点头痛快应下了:“可以,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下周来宋氏报道。我身边正好还缺个特助,我亲自来栽培她,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有时候女孩子长得太过貌美,实在也是很令人头疼的一件事。能够做总裁特助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有宋其羽在,想必梁婷也不会再遇到之前那样的事情。 陆怀晴感激的一笑,连声谢了他好几次。临走时给宋其羽装了很多菜园里的有机果蔬,还特地叫梁婷给他带路送到村口。 为了让他们二人提前熟悉一下,陆怀晴独自从小路绕回了民宿,经过溪边的小桥时,隐约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远远地停在那里,由于熄了车灯,所以存在感不是特别明显。 待看清那个车牌号时,陆怀晴才忽然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顿住。 那是陆舜的车。 慌不择路跑回民宿的时候,梁婷已经送完宋其羽,见到陆怀晴脸色不佳,上前扶了她一把,带着她往院中走:“怎么了?突然脸色这么差?” 她记得陆怀晴和宋其羽在屋里聊天的时候,明明还挺高兴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脸色就僵硬成这样? 陆怀晴捂着额头,闭了闭眼,感觉喉咙里被撒了把沙子似的,声线沙哑的开口道:“没事,就是感觉好像焦虑症又犯了,我包里有药,吃一颗就好了。” 梁婷闻言帮她拿了药又倒了水,看着她吃下,搀着她到躺椅中坐下,帮她取了条薄毯盖在腿上。 见陆怀晴慢慢的缓过了情绪,梁婷有一搭无一搭的同她聊着天,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和宋其羽是怎么认识的?他不是那个什么启晟的老总吗?” 宋其羽这个人在业内小有名气,梁婷也有所耳闻,宋其羽是百年大族宋家的长房出身,本来可以靠着家族庇荫享一辈子清福,但却在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单打独斗创立了启晟,在互联网这个炙手可热的行业中打拼出了一小片天地,风头正盛的那个时期,凭着他出色的外貌和工作能力,几乎行业内的期刊杂志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采访和报道。 陆怀晴点了一支烟,浅浅吸了两口,扯过毯子在腿上盖了个严实,她看着梁婷,颇有些无奈的淡淡一笑:“之前我不是在一个处理危机公关事件的公司待过一阵子嘛,他是公司那时候的客户,老板派我去接待他,一二来去就熟悉了,他那个项目,我跟了叁个多月,最后处的像哥们一样……虽然他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们性格还算相投,那阵子几乎无话不说,他连我前男友多大,是做什么的,都从我嘴里套的一清二楚……” 停顿了一下,她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拍了拍梁婷的手背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他这人人品没啥大问题,是个正人君子,你不会再遇到之前那种糟心的事情了,这个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梁婷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那个上司又老又丑还已婚,对我动手动脚肯定是性骚扰没跑了……但是宋其羽嘛,长得帅又有能力,况且还是单身,他如果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好像也不吃亏耶?” 陆怀晴被她逗的乐不可支,掐着烟的那只手都跟着颤:“什么啊……这个看脸的世界,怎么连你也这样啊……” 笑完了,梁婷托着腮撑在膝盖上,静静的望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你看,秦颂这样的青梅竹马你不动心,宋其羽这样的大帅哥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也没反应,看来你这个前男友肯定帅的惨绝人寰……才能让你这么久都念念不忘。” 陆怀晴看着山上静谧的夜空,竟然觉得和瑞士看到的那一片有些相同,她伸手按灭了烟蒂,转头笑着开玩笑,说道:“你不也看过甄嬛传嘛,四郎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纵得菀菀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 他们再好,也不是我心里的意中人。 我的意中人,纵然他的身份,不被父母认同,不被世俗认同,但在我心中,始终只有他一个人最好。 纵然被这段感情折磨的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日夜不安,在愧疚和悔恨之前来回辗转,可她仍然不想忘记。 现在似乎看上去已经时过境迁,但她却把自己锁在原地,始终没有朝前踏出过一步。 回瑞士看望父母时,连陆尧都对着她的状态摇头,劝她可以试着谈一谈恋爱,接触一些新男人,但她只要见到一个就会不停的拿陆舜与之做比较,活像个固执的强迫症一样庸人自扰。 夜渐渐深了,山间的晚风总是带着透骨的凉意,梁婷站起来,在双臂上搓了搓,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睡的太晚,过两天我喊着秦颂来帮你一起搬东西,新住处如果找好了记得告诉我。” 陆怀晴将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掖在下巴处,弯起眉眼冲梁婷调皮的笑了笑,“知道啦,梁婷姐姐。” 噩梦 陆怀晴思虑再三,最终选择搬到了之前邻市大学城附近的那套房子里。(精彩小说就到 https://www.shubaoer.com 无广告纯净版) 一来是她不想再多麻烦宋其羽,二来是短时间内找到一间各方面都满意、可以快速入住的房子也不容易。 说起这套房子,还是陆舜当初为了她上学才准备的,祁薇那时和她交待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知情,好像在她的不知不觉中,陆舜已经在暗地里规划安排了许多事。 所以他才会在她率先放弃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生气,那么失望吧? 明明是她主动走向他,可最终先放弃的也是她,陆舜就像是个任她摆布的傻瓜。 安静的会所大厅里,她独自握着一只杯子坐在沙发中出神,杯中的热饮温度刚好,轻轻熨烫着她掌心的纹路。 不多时,梁婷从包厢内出来,脸蛋有些红红的,像是喝了些酒,见到她有些抱歉,低声喊道:“怀晴,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吧?” 陆怀晴摇摇头,笑着把文件箱抱到她手中,“反正我也是顺路要来市区,正好给你送一趟。最新小说 https://www.shubaoer.com 完整版无删减无弹窗 ” 梁婷接过箱子,看着她身上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开口挽留她:“现在时间也还早,早走晚走都是一样冷,要不你来包厢里一起热闹一下吧,正好宋其羽也在,有熟人的局,你应该不会尴尬吧?” 陆怀晴摆摆手,连忙拒绝了,“算了吧,我又喝不了酒,来这种局也就是干坐着,挺没意思的,倒是你和宋其羽,应该多拉近关系,怎么样?到他手底下工作有不习惯的地方吗?他要是敢照死里使唤你,你就告诉我,我不拿他的工资所以不会受制于人,我来替你出头,打压他这种资本家。” 梁婷捧着箱子站在原地,听完她的话,笑的肩膀直抖,她眨眨一双美目,冲着陆怀晴调侃道:“宋总人多好呀,即便是996,加班费也是给足了的,我可不敢在背后蛐蛐我的老板哈哈哈……” 看到梁婷如今的状态不错,陆怀晴才真的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她觉得有些累想回去早点睡,于是和梁婷道别,目送她拐进走廊,回到了包厢。 其实人这一生,要后悔的事情如果较起真来,简直不计其数,当初车祸的时候后悔没有一鼓作气拿下陆舜,后来和陆舜在一起了,她又日日后悔和他分开。 可是,后悔的事情再多,也没有眼前这一件令人悔到痛不欲生。 她不该一时头脑发热,直接开车来给梁婷送东西,更不该跟着梁婷一起聊了这么久,她应该快速离开,而不是在去洗手间的走廊上遇到那个曾经的……噩梦。 在看到那张令人发指的脸时,她就应该清楚,缺失的那部分幼时记忆是因为谁而丢掉的。 她也该知道,眼前这张望着她惊讶邪笑的脸,是她内心最深处的阴影。 过去的种种伴随着恶心的回忆涌上来,陆怀晴感觉心跳失去了秩序,只能扶着墙才能不腿软的跪在地上,呼吸也急促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夹杂着反胃的冲动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只是慢慢走过来,靠近她,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而又温柔的开口询问:“晴晴,真巧,怎么在这里碰见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陆怀晴瞬间面如死灰。 像是察觉了她的僵硬和颤抖,老人的手掌顺着她的肩膀慢慢往下滑去,眼看快要触碰到她腰线的时候,陆怀晴用尽力气挣了一下,脚下不稳的跌在地上,膝盖在地板上狠狠砸出一声响。 她喉咙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冷汗霎时布满了整个额头,她艰难的喘息着吐出几个字:“滚……畜牲……” 老人咧嘴,看上去笑的和蔼可亲,被她推了一下也不怒不恼,而是再度伸手出去扶她:“晴晴,和爷爷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一张口就这么没礼貌,你爸妈没有教过你……” 耳边的声音像是蜂鸣一般,她的听力也变得断断续续,只能看到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却已经听不见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让人作呕的话语。 陆怀晴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内心里强烈的厌恶感让她忍不住生理性的干呕起来,但身体剧烈的颤抖让她失去了大半的力气,眼泪不住的从眼角溢出,淌了她满脸,她只能张开手指抓在老人的手背上,咬牙切齿的维持着清醒:“别……碰我……” 老人被她抓的手背上道道血痕,吃痛的皱眉吸气,抬手去抓了她的头发往后扯,终于破防的低骂了一句:“小婊子……怎么跟你那个妈一个样儿!装矜持也要有个度……” 随后,他凑近陆怀晴耳边,轻声的用着气音,说着她这辈子最怕听到的那句话:“你八岁的时候,爷爷就摸遍你全身了……你现在又……” 老人的话只说到一半,陆怀晴已经趁他不注意时,偏头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的嘴角,她愤恨的发泄着,僵硬的身体眼下还不听使唤,她此刻脑子里却只剩下恨不得跟老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老人吃痛的低吼一声,随后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一用力将她推了出去,她身体踉跄了一下,看眼便要栽倒在地板上。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拖住了她。 随后,陆怀晴觉得眼前黑了几秒,耳边响起一个倍显焦急的女声:“晴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陆怀晴用尽力气也只能睁开一只眼皮,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靠在祁薇身上支撑着,她狼狈至极的喘息着,眼泪模糊了整个视线。 下一秒,夹杂了拳头击打在人肉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里,那声音里甚至还裹着骇人的拳风,飒飒作响,听上去凌厉的可怕。 陆怀晴在祁薇怀里抖如筛糠,本再也没有力气去睁眼看一看,但恍惚间听到祁薇慌忙的低喊:“上去拉一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似乎是人命两个字刺激到了陆怀晴脑子的那根弦,她勉力睁开眼,望了一眼老人所在的方向,只见他已经倒在地上,被打的满脸都是血。 而用一只膝盖狠命抵着老人胸口,一下一下挥着拳头揍下去的,正是她已经三年不见,一脸铁青的小叔——陆舜。 别走 眼前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又像是不停掉帧卡顿的录像,一格一格的闪过去。(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陆展庆带着浓重酒气的嘴肆意在她脖颈上来回啃噬着,沾染上恶心的唾液,粘腻的令人窒息。 她瘦弱的双臂被死死按住,陆展庆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就掌握住她,另一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移着,甚至还伸到了她的下体。 她持续不断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直到最后嗓子哑掉,那喉咙的腥甜疼痛的气息都还能清晰的感觉到。 父母赶到的时候,她的眼泪几乎已经快要流干,整个人如濒死的动物,嘴唇都是青紫的,眼神空洞,身体上每一处肌肉几乎都僵硬成怪异的姿势无法放松。 破碎的衣物,凌乱的头发,身上挥之不去的酒精与唾液的味道,混合成八岁那晚难以承受的记忆。 而这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却在这一晚,渐渐在陆怀晴的梦中一点一滴的回笼。(看H文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包括后来父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忧心忡忡听着诊断结果,大夫叹息着说她为了保护自己,潜意识应该进入了解离状态,将被猥亵的那段记忆强制选择性的遗忘了,往后要时刻注意她的情绪,不能过分刺激。 她也终于明白了,原来酒精的味道会让她回忆起那时不堪的一幕幕,所以,身体才会下意识的抗拒,为她竭尽全力的回避,以至于表现出剧烈过敏的样子。 陆怀晴在睡梦中感觉胃里一阵痉挛的抽动着,可即便是这样的痛感,也无法让她真的清醒过来,只是在那深深的噩梦中沉沦着,眼角不断的溢出眼泪,全身都蜷缩在一起。 病房的走廊外,向来冷静的祁薇罕见一脸紧张同陆舜道着歉:“抱歉,陆总,我收到跟踪晴小姐行踪的保镖报信后就第一时间赶来了……但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拦下,是我办事不利……您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她现在心底的恐惧与不安,比上次陆舜和陆怀晴的事情被陆尧夫妇撞破还要更甚,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陆舜此刻浑身散发的气息与以往任何盛怒时都不同。 现在的他,是真的想杀人。 陆舜靠在走廊上的座椅中,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手虚握着拳搁在身前,肿起的指背上尽是斑驳的血迹,连带外套与衬衣上也被溅到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吓人。 沉吟片刻,他低哑的开口道:“失态紧急,不能全怪你……这里,还需要你帮我盯着。” 说到此处,他看了看病房门,唇瓣深深地抿了一下,“她醒了未必想见到我在这里,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及时通知我。” 祁薇本就万分愧疚,见到陆舜这般,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开口劝说他:“陆总,我觉得晴小姐她……” 陆舜一抬手,阻了她的后半句话,站起身子来,脱下沾了血的外套扔在椅子上,“我先去处理那个老不死的,她醒了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祁薇听罢,面色一紧,急忙伸手去拦他,半个身子都截在陆舜面前,“陆总,您今天已经打的够狠了,如果再出手,保不齐老爷子命就没有了……就算他十恶不赦,但毕竟是条人命,您如果出了什么事被警方追究,那晴小姐知道了会怎么办?” 陆舜横眉紧皱,面色阴沉的盯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祁薇,本想推开她一走了之,但在听到她提起陆怀晴的时候,还是身体习惯性的止住了。 刚欲开口,便听到病房里的人似乎醒了,里面传来一声尖叫,陆舜的身体反应大于理智,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 陆怀晴正坐在病床上,一头长发乱的像个疯子,眼眶通红的簌簌掉着眼泪,因为不断上涌的反胃感而一直揪着心口的衣襟干呕着。 陆舜看到这一幕,心跟扎了无数根细针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成一片,他快步走过去,高大的身躯弯下腰,蹲在病床跟前,仰头去看陆怀晴满面模糊的脸,他伸出的手指颤的几乎止不住,缓缓捧住她侧脸时,他察觉自己声音里竟似是带了哭腔:“陆怀晴,我……在这里……” 陆怀晴听到声音,一片通红的眼睛里又眨落几滴眼泪,终于能看清面前的人,看见陆舜嘴巴一张一合的,正低唤着她的全名。 那只贴着她脸侧的手掌有些微凉,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被泪浸湿的眼尾,上面带着些许干燥的烟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如同浇熄她崩溃的情绪的冰水,令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陆怀晴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吐出,她低咳两声,张开口哑声唤他,“小叔。” 简单的两个字,差点勾的陆舜当场理智全无。整整叁年了,他没有再听过她的声音,当然,从她离开的那日后,他也再没有听到过小叔这两个字。 陆舜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了几下,努力摁下心头那股翻涌的情绪,想抽回手来。可陆怀晴死死按住他的胳膊抱进怀里,让他脚下寸步难行。 “小叔……别走,求你了……我……呃……我……” 她开口时,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嘶哑的像锯木头一样,她琢磨着应该是声带被反上来的胃酸腐蚀了,可能好几天才能慢慢恢复,可眼下已经顾不上声音是否悦耳动听,也顾不上什么父母反对或是可笑的自尊心。 陆怀晴现在心里感到的那股恐惧,比起车祸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换句话说,她宁可死,也不想再见到陆展庆一面,连他的声音也不想再听到。 如果上天真的恶有恶报,那么陆展庆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能活着? 看来她不止这辈子身在地狱,可能上辈子也作恶多端,所以这辈子才投胎做了这种畜牲的亲孙女。一想到自己曾经被亲生爷爷猥亵过,陆怀晴就恨不得拿刀一下下扎在陆展庆的下体,把他活剐了。 自从离开陆舜以后,这几年她本就失眠多梦,经过心理治疗以后,稍微有了好转,现在又揭开了旧日的伤疤,陆怀晴已经能够预料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的每个噩梦里,应该都有陆展庆狰狞的脸挥之不去。 如果她现在放陆舜走掉,那么等待她的尽头是什么呢? 她无法想象,深夜在床上做着噩梦醒来,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低泣的回响。那一支支明明灭灭的香烟里,一片片袅袅飘散的烟雾中,一张张被丢弃的纸张上,赫然都是她强撑着苟延残喘过的证据……她是怎么一天一天挨过来的,已经不敢再去细想。 她紧紧抱着那只胳膊,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不起……是我错了,小叔……别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