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恋——大姐,我们来恋爱吧》 1.第1章 1 朗城的四月已经绵绵不断地下了一个礼拜的雨了,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公公终于挣脱了阴霾,暖阳懒散散地渗透出来。地面上虽然还有丝丝的水汽未蒸,但是混合着雨后青草的味道,也显得格外的清新,令人通体舒畅。 早上六点,杨苹来到了郎城萃新国际中学的门口。她到的时候,萃新国际中学的门口早就是人声鼎沸。十几二十辆轿车已经将路口堵住了,全都是豪车,为此杨苹搭乘的计程车只能到隔壁街道的路口,然后自己走过来的。 杨果在校门口等了很久了,一看到杨苹的身影立即在空中用力地晃了晃手,高声喊道,“姐,这里。” 杨苹眼尖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看到高人一头的弟弟杨果,她立即绕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弟弟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杨果的手臂,“很精神嘛,像个小绅士。我怎么有一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 杨果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烫金边领结,显得格外的绅士。五官本来就清俊,加上一头特意搞出来的碎发发型,就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小帅哥,虽然青涩,却透着温暖的绅士感。虽然只有17岁,但一米七八的个头在一群人中显得异常的出类拔萃,杨苹刚刚还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一眼看到他了。 杨果温柔地笑了笑:“姐,你能来我真高兴。” “当然,我弟弟的毕业典礼,我能不来吗?我是排除万难赶来的。” “不过你们学校的毕业典礼也搞得太盛大了吧,跟国际盛典似的,红毯都铺上了。” 杨苹跺了一脚脚下的红地毯,那红毯从校门口一直延伸到学校的小礼堂,中间还横穿过小操场,少说也有六七百米的距离,搞得如此的奢华,估计全郎城独一家。 “谁说不是了,我就说嘛,俗气。”杨果的背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接着一颗大脑袋瓜子从杨果的身后探了出来,堆着一脸的肥肉,笑着和杨苹打招呼。 “苹姐……早上好。” “是小胖啊。”杨苹倾身上前,伸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傅源的脸蛋。那肉感真的非常的实诚,杨苹忍不住多捏了一把。 傅源是杨果的同班同学兼死党。173的个头,173的体重,脑袋则像个小圆球,据说iq也高达173。杨果总叫傅源173,而杨苹喜欢更直观的称呼小胖。 173也好,小胖也好。傅源总是憨憨地笑着接受了,他笑得时候特别的逗,脸颊上的肉肉总是挤压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上去仿佛只剩下两条缝隙了。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圆球,过大的肚子,沉重的步履,给人感觉像一个四十开外的憨大叔。 一个高富帅,一个矮胖憨,完全不搭调的人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友情真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化学反应——杨苹时常这样想。 傅源像受伤的小野兽嚯嚯地叫了两声:“苹姐…疼。” “疼吗?”杨苹松开手,看了一眼自己的钳子手,耸了耸肩。 “当然疼了,不信,你问杨果。” 杨果点点头,“姐,你这可是抓贼的手劲,别拿我们身上使。“ 傅源也跟着点头如捣蒜,“苹姐的手劲还真是大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 看到杨苹的脸色微变,傅源又立即改口,“不过我们苹姐是谁,是女强人,是郎城第一个女刑警,手劲大点是自然的,不然怎么惩奸除恶。” “就你油嘴滑舌。”杨苹上下打量了一眼傅源:“不过,小胖你这身打扮……” 傅源的穿着在这一群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白衬衫打底,粗壮的脖子上套着一条蓝色的领带,外套着校服套装,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旧球鞋。在这一群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确实显得非常的不搭调。 杨果一只手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我就说嘛,我给你买一套就好了,你非不肯。” “衣服而已,真没必要穿得那么金贵。哥我引以为傲的是这里。”傅源指了指脑袋。 “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杨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傅源的肩膀,甚是欣赏地点点头。 萃新国际中学在郎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中学,国际化的教学理念,当然学费也相对的高昂到离谱,甚至有钱都难求一个名额。可以说,萃新国际中学相当于郎城的贵族学校,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但也有例外的。为了整体拉高学校的成绩,萃新也吸收一些普通家庭但是成绩斐然,或者iq极高的孩子来平衡某些纨绔子弟的成绩。就好比傅源,傅源只是一般小康家庭的孩子,父母开了一家小门店的饭馆,生意也是不温不火的。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傅源,他却拥有着一颗非比寻常的脑袋瓜。不久前公布的高考成绩是全省第一,高中还没有毕业就已经有无数家海外名牌大学给他寄来了录取通知书。 “无所谓大丈夫小丈夫的,我只是不在乎而已。”傅源耸了耸肩,在这个热衷攀比,金钱至上的校园里,在乎太多只会让自己困顿不前,他是来学习知识的,装进脑子里的东西才是永恒的。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你爸妈还没来吗?” “不过是一个高中毕业典礼而已,我跟他们说了不必特意赶过来。毕竟做的都是老客户的生意,这样突然关张,容易流失老客户。一会我上台的时候,杨果帮我录像就好,回家以后放录像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杨苹想想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远比富人家的孩子要早熟很多,更有担当一些。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两个今天都参加了话剧演出?演什么?” 杨果抱怨道:“姐,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都没有认真听啊。” 杨苹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最近比较忙,手上有几个案子在跟。” “就你忙,谁让你好好的放着大小姐不当。”杨果实在想不明白,作为杨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姐姐明明可以过着一种非常优渥的,上流社会名媛一样的生活,可是她偏偏一点都不稀罕,非得选择一种最危险,最辛苦的工作——刑警,为此不惜忤逆爷爷,差点没把爷爷气个半死。 至今爷爷都没有原谅她。 “苹姐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傅源笑着说,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 “苹姐,我们今天的话剧叫《理发师陶德》。” 傅源这么一说,杨苹倒是想起了一些。前不久杨果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只是当时杨苹刚刚完成一个抓捕任务,现场非常的吵杂,没听得很真切就挂了电话。好像是说有一个舞台剧表演,什么水手,什么班德的。 杨苹突然眼前一亮:“你演的是水手安东尼霍普?爱上理发师托德的女儿乔安娜?” 杨果点了点头。 傅源凑近杨苹,小声地嘀咕:“乔安娜的扮演者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郭奇丽,你弟弟暗恋人家很久了。” “谁暗恋谁还不一定呢。”杨果哼了一下鼻子,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子。”杨苹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接着转眸看向傅源,又上下打量了傅源一眼,接着问道,“你不会是扮演图宾法官吧?” “我这形象虽然很适合扮演虚伪,假仁假义的好色之徒图宾法官,但是很可惜我没有那么重的戏份。我扮演的是比尔特执事。” “还有人比你更适合扮演徒图宾法官?”杨苹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摇摇头,“我觉得你最合适。” 傅源有些沮丧说:“我也觉得我最合适,可是争不过人家。这么重戏份的角色都是内定的,其实今天来了很多国外的艺术大家。” 杨果拍了拍傅源的肩膀,安慰地说:“别沮丧,我们都知道你是最合适的那个。何况专家都有慧眼,说不定就会发现你这颗沧海遗珠。” 傅源也很看得开,立即就耸了耸肩膀,眯着眼睛笑着说,“其实我也无所谓啦,反正我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舞台艺术,这都太虚华了。只是有点小遗憾而已,毕竟青春就这么一次,也想挥霍一下,尽情的宣泄一下。” 杨苹认同地点头,同时安抚地说道:“青春虽然只有一次,但是青春对你们来说还很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源说:“走吧,我们先去大礼堂吧。一会人多了,占不到好位置。” 三个人来到大礼堂,在第三排靠过道方向找到了三个连续空位就坐了下来。因为傅源过于肥胖的身材不适合坐在内座,只能坐靠过道的位置,一只脚摆在过道外面。杨果坐在中间,杨苹坐最里面。 杨苹刚坐定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分节目单了。 杨苹接过一看,是今天庆典的节目清单。萃新国际中学的毕业典礼照旧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校长致辞;第二部分,高考状元的傅源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最后一部分则是学生的娱性表演。 清单上列出了一共五个节目,第一个是毕业季男女学生混合舞蹈。当年她毕业的时候也参加了表演,英伦风格,这是萃新国际中学的传统;第二个是郭奇丽的钢琴独奏。 郭奇丽,杨苹在心里沉吟了一下。这个不是刚刚傅源提到的校花吗?看来这个校花可不是徒有虚表,在音乐方面萃新国际中学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是高手,钢琴,小提琴,大提琴,萨斯风……这些乐器几乎每个学生都会一门,甚至更多。这也是萃新国际的一大特色,当然学钢琴的居多,毕竟那是一种上流社会高大上的门面。要能登上萃新国际毕业典礼的舞台上独奏,那至少得专业八级的水准。 杨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杨果。 第三个节目是现代舞——僵尸与美女,表演人陈晨、赵端琪等。 第四个节目是是话剧——《理发师陶德》,表演人郭奇丽,杨果,崔傲天,陈晨等。 傅源的名字被直接忽略了。杨苹又撇头,目光越过杨果瞥了一眼傅源。小胖子一直在笑,看起来着实开心,看样子已经把不开心的事全部抛之脑后了。 他的情商和智商一样的高。 杨苹低头又往下看,最后一个节目是压轴,小提琴独奏——《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演奏者姚以惠,协奏萃新国际中学校乐团,管弦乐团,指挥杜宇。 节目从早上九点开始,十一点半结束。结束后,孩子们可以和家人一起拍照留恋,或者自行离开。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吃饭的点,一般都是拍照留念后和家人朋友一起去吃饭庆祝。 “时间上的安排和往年无异,一会看完表演我请你们两个吃饭。” 傅源双手合十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感谢的动作,笑着的脸立刻又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线:“好啊,谢谢苹姐。” “好是好,不过你可别吃了一半接个电话就跑才好。”杨果小声地埋怨道。 杨苹尴尬地笑了笑:“我尽量,不过案子要来,我挡也挡不住。” 杨果撇了一下嘴:“每次都这样。” 杨苹伸手挠乱了杨果的头发:“对比起,姐工作忙都没有好好陪你,是姐不对。” 傅源探头,前胸顶置在了上一排的椅背上:“苹姐,没关系。我替你陪他。不过,你得先买完单再走。”说完,他有自个地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真需要我买单吗?你身边可是坐着一个小开,他身上随随便便一张卡少说都有五万。” 傅源搓了搓双手,做出一副贪欲的样子:“对哦,回头偷偷拿两张卡玩玩。” 杨果作势要去掏钱包,“干嘛偷偷呢,现在就给你,你要吗?。” “我要啊。” “你真要?” “我真要?” “你要什么?” “我要你啊!” “你确定你要我?” “我考虑一下,你实在太瘦了,没肉。不好吃,我还是不要你了。” “我去。“ 杨苹看着杨果和傅源双脚并用,打闹不休,忍不住笑了。 ——一生最好是少年,一年最好是青春 2.第2章 校长致辞开始的时候,傅源和杨果打了一个招呼便起身去了后台。 “演讲稿背熟了吗?”节目组司仪看到傅源,不禁蹙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不换身正装?” 傅源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笑了笑,然后挪了挪身体,往通往舞台的阶梯上靠了过去,静静地等待着。 校长在一片掌声中走下舞台,与傅源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忘鼓励道:“小子,好样的!” 傅源回以一笑,双手插在肥大的校服裤袋中,口袋中还有一张早就揉成一团的演讲稿。当司仪报出傅源的名字时,傅源开始往台上走,只是过于沉重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大熊。 当傅源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很自然地就爆出了一串笑声。 “大家好,我叫傅源,今天很高兴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其实,我觉得我这身材…(拍了拍肚子)和脑袋(指了一下脑袋)都只能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在座的各位同学。在座的各位,都是帅哥美女,没有一只熊,除我之外。 当然,我不是大笨熊,而是一只异常聪明的熊。 你们信吗? 信不信?” 在台下一片的哄笑中,有一道非常嘶哑的声音在喊:“我们不信!” 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去,“我们不信!” “还好你们都不信,其实我自己也不信,可是主任说……你是全院最聪明的人,这个演讲非你莫属了。主任,你看,大家都不相信我是最聪明的那个人……你的眼光果然有问题。”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杨果抿了一下快要笑歪的嘴巴:“姐,你说这傅源还真的很像一头熊,对吧?” 杨苹伸手拍了一下杨果的肩膀,故作板脸,一本正经地说:“果,你很不厚道。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杨果点点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抿了好几下,才敛下笑,然后说:“是最好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不就是为了对方开心敢于不断自黑的吗?他在自黑自己博我欢心,我不高高兴兴大笑开怀,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自黑。” 杨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的友情还真的是……” “姐,你不也笑得很开心。” “好吧,我们都不厚道。”杨苹心里也是乐呵的,这样的学生代表演讲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傅源还真是敢。 “傅源,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能带给身边的人很多快乐。” 杨苹点点头,看着舞台上的傅源,眸光也软了几分。 傅源继续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不好,主任的脸绿了。一会我下台,他会不会拿凳子砸我?我好怕怕啊。果,你得果断地过来保护我。” “果,叫你呢?”杨苹用手肘顶了顶杨果,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给弟弟。 前几排的人齐刷刷地转头往杨果这边看过来。 “去你的,死傅源……”杨果将脸埋在杨苹的背后,咬牙切齿地说。 杨苹忍着笑,“喂,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我很开明的。” “我喜欢女人,至于傅源……”杨果霍然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盯着杨苹看了好一会,“我觉的他喜欢你。” “我?”杨苹笑了。 “从第一次我介绍你们认识之后,傅源总是有意无意地探听你的消息。特别是听说你是当刑警的,他的那双小眼睛都会亮起来。” “拜托,很多男生对刑警这份职业都有一种向往。” “也是,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这么man,傅源怎么会喜欢你,又不是受虐狂。” “杨果,你是不是我弟弟啊?” 杨果耸了耸肩:“毋庸置疑的。” 杨苹重重地拍了一下杨果的肩膀,“果,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杨果不解地看着杨苹。 杨苹继续说:“我发现我不过是离开家住了几年而已,你怎么变得这么黑呢?” 杨果摸了摸自己的脸:“黑吗?我哪里黑?” “你嘴黑,心更黑……” 杨果略带抱怨地说:“你现在才知道啊,谁叫你为了当警察,连家都不要了,一整年还见不到你几面。” 杨苹怔了一下,然后伸手揽过杨果的肩膀,亲昵地将头靠在弟弟的肩膀上,声音微哽:“是姐姐不对,对不起。” 杨果伸手拍了拍杨苹的手背,“我是个男人了,肩膀可以给你靠。” 杨苹轻声说:“谢谢。” 舞台上,傅源扮熊扮得挺过瘾的:“我想我虽然不是最聪明的熊,但是我是运气最好的那只熊。在这个最美的校园里遇到了你。” 杨苹突然立起身子:“果,他说的是你吗?” 杨果笑着回答:“也许吧。” 傅源继续“表白”着:“当然,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公熊母熊而是——朋友。这是我这几年最大的收获,莫逆于心,遂相与友。” 台下一阵轰鸣的掌声。 “最后,我要说:人生是自己的,没有人能代表你,你也无法代表别人。所以我的发言就到这吧。估计校长和班导师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呢。” 又是一阵哄堂一笑。 傅源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最后一句……送给我自己,也送给在座的各位。人之所以要长大,是因为上帝赋予了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同的责任督促着我们成为不同的人。不管肩膀上的负担有多重,只要你不倒下,你都是最后的胜利者。谢谢大家。” 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杨苹一边鼓掌,一边说:“其实这个小胖子说话听有意思的。” 杨果点点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杨苹赞许地点点头:“人这一生总需要有几个正直的朋友。” “姐,你先坐,我也去后台准备了。”杨果看到一些参与表演的同学已经往后台移动了,他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杨苹鼓励道:“好好演哦。” …… 司仪在台上说了些什么,杨苹并没有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舞台前的傅源身上,那小子刚下舞台就被主任给截住了,估计是少不了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吧? 好在开场舞的音乐起,主任的注意力都被转到了台上。 看到傅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他的熊身往边上撤, 杨苹忍不住勾唇笑了:这只熊,还真是可爱。 帷幕后,一群西装革履的小绅士牵着一群穿着晚礼服的小公主走了出来,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同样的音乐,同样的舞台,同样的毕业季英伦式混合舞,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恍惚间,杨苹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她毕业那一会。 一手轻捏着裙摆一端,一手平端着,静待着白马王子轻轻掬起。 裙角飞扬,旋转轻盈,在你的手底下,我如蝶儿飞舞。裙角轻轻飞,画面还在眼前,你却已走远。 杨苹的眼底氤氲起了一抹水汽,嘴角轻扬,是笑,是涩。 一晃经年,物是人非。 杨苹这一晃神,开场舞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是郭奇丽的独奏,功夫确实了得。杨苹闭着眼睛,享受着行云流水般的音符所阐释的浪漫情怀。尘缘中的琴声,月皎波澄,悠悠扬扬,荡气回肠。琴声如诉,是千帆过尽,是最美好的时光,是最灿烂的风霜,也是最初的模样。 第三个节目僵尸与美人,表演出了现代舞的动感和激情,只是并不怎么和杨苹的胃口。她的眼睛开始四下跑动着,最后停留在了舞台的出口一侧,两个男生在那里低语着什么。之所以会多看一眼,是因为其中一人男生是杨苹熟悉的人。 崔傲天——崔氏集团的小公子。 崔家和杨家是世交,在生意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巩固合作的意向,两家长辈达成了联姻意向。十五岁的杨苹被刻意的安排在了同年的崔明浩身边,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崔明浩本就是一个温雅柔情的男生,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朝朝暮暮在眼前,怎能不生出几缕情丝来。两家家长本来就决定高中毕业后,给他们两人定婚,然后一起送出国去学习。等学成归来之后就结婚的。 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可是意外却发生了,而这场意外也彻底地改变了杨苹的人生轨迹。 在六年前的这一天,杨楷泽夫妇驱车去萃新国际中学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车子被遗弃在路边,可是杨楷泽夫妻却不知所踪。 杨苹事先并不知情,她照常参加了毕业季的开场舞,崔明浩是她的舞伴。两个人在舞台上领舞,惊艳全场。下了舞台,她见父母还没有到就立即给他们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打回家去,管家接的电话,管家一会吞吞吐吐,一会欲言又止,杨苹立即警觉了起来,严声质问之下管家才透露到杨楷泽夫妇失踪的消息。唯一庆幸的是弟弟因为前一天吹了冷风而发烧交给了管家照顾,并没有随行。 杨老爷子分析过后觉得应该是绑架,考虑到儿子儿媳的人生安全,他决定不报警,也不让杨苹报警。就这样杨家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下午,杨家才接到了来自绑匪的勒索电话。 杨老爷子要求听到他儿子或者儿媳的声音,而绑匪也确实发来了一段录音,声音确实是杨楷泽的。杨老爷子按照绑匪的要求乖乖地交了赎金,可是并没有换来杨楷泽夫妻的回归。 又等了三天,杨楷泽夫妻还是没有回家。 杨苹果断地报警了,接警的就是高晓辉,就是杨苹后来加入警队时的第一个师父。 高晓辉根据绑匪的来电,以及杨家附近路段的监控排查,很快就锁定了谢桦羽,一个受杨楷泽委托负责装修杨家半山别墅的包工头。然后突击抓捕,在谢桦羽家中找到了巨额赎金,已经杨家用来装赎金lv袋子。 被捕后谢桦羽立刻就招供了,说他受了杨楷泽的委托负责装修他的半山别墅,五天前他去半山别墅查看,本来只是去估算要实用的材料以便订购,却意外发现了杨楷泽夫妻的尸体。 一开始是吓尿了,正要报警却先接到了讨债公司的电话,在那一刻他动了邪念。他知道杨楷泽夫妻必定是被什么人给谋害在此,因为这别墅在半山道,人迹罕至,每年也就是暑假的时候,杨楷泽夫妻才会带儿女上山避暑,游玩一阵。 有钱人的生活,是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 明明就是全新的装修,可是杨楷泽却每年都会在五月份就开始安排重新装修,以便在八九月份的时候带儿女上山居住那么几日。 一旦邪念入侵,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冒充绑匪打电话勒索,还剪辑了之前杨楷泽打给他的电话录音,以此取信杨老爷子,让他乖乖给钱。 高晓辉在现场勘查后,确认了凶手确实并不是谢桦羽。后来,谢桦羽以蓄意勒索被批捕,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杀害杨楷泽夫妻的真凶是谁,高晓辉最终也没有查出来。 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杨苹放弃了优渥的生活,放弃了公主一般的人生,也放弃了曾经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日夜守护着她的恋人,选择报考警校,选择了成为一名最艰苦,最危险的刑警。 她发誓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对方隐藏得有多深,她都一定要将真凶给挖出来,一定要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所犯的罪责负责。 四年之后,当杨苹当上了刑警的第一天,就是去看守所提审了这个人。 可惜,她并没有从那人嘴里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对于凶手,她依然一无所知,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 “下一个节目是话剧《理发师陶德》。” 杨苹回过神来,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咽下了苦涩的往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重拾心情,缓缓地转眸看向了舞台。 《理发师陶德》这是一部关于复仇的舞台剧,本杰明本来和妻子露西还有女儿乔安娜一起过着简单而平凡的生活,但是当地的法官因为觊觎露西的美貌,巧立名目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本杰明逮捕,流放,驱逐。多年之后,他重回故土,改名换姓,与饼店女老板一起联合开始了血腥的复仇之路。 一般来说毕业季选择的舞台剧一般都是以轻喜剧为题材,今年却选择了一部血腥压抑的复仇剧,着实让杨苹感觉到了怪异。 不过《理发师陶德》确实是一部非常有张力的舞台剧,在欧美盛演不衰。它结合了音乐,谋杀,悬疑惊悚元素和因为绝望而寻求复仇的传奇故事。要将它演好着实得很考验实力。这也许就是学生们选择它的原因。 现在的孩子各个都忒有主见,就像刚刚傅源。 想起傅源刚刚的那一段演讲,杨苹又忍不住勾唇。 这部舞台剧,杨苹看得很认真。 也许是因为时间的考量,比起大剧院看到的《理发师陶德》,他们的表演更简洁一些。但是,杨苹已经被“陶德”的演技所震撼了,他可以说是全场的亮点了。他将陶德那隐晦却欲罢不能的仇恨表达的淋漓尽致。虽然他带着一头咖啡色的蓬乱的卷毛,虽然他的鼻子上套了一个外国人特有的鹰钩型的假鼻子,但是这个人杨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崔傲天,适才在舞台出口就看见过他。 没想到崔傲天这小子的演技这么好。 再看傅源扮演的比尔特执事,他是图宾法官手下的走卒,虽然出场的机会不多,但是他亦将其滑稽可笑表达得惟妙惟肖。 傅源的演技是值得肯定。 这里演技最烂的当属她的弟弟杨果了。 杨苹勾着唇,淡淡地笑了笑。 就在舞台剧的尾声,就在陶德举起明晃晃的剃刀缓缓地伸向图宾的脖子欲报仇的时候,杨苹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陶德的扮演者换人了,他不是崔傲天。 只是临时换角吗? 杨苹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陶德,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陶德手里举着的剃刀。 那剃刀……在灯光下折射出了一道诡异的光芒。 杨果的话在耳边响起:“虽然道具用的剃刀是真的剃刀,但是做了钝化,剃刀本身也用了透明的固胶凝固了,没有刀锋……” 是刀锋… 那不是道具,而是一把开了刃的剃刀,是一把凶器…… 3.第3章 杨苹倏然跳了起来,高喊了一声“住手——”,然后飞快地向舞台冲了过去。 只可惜,她的喊声还没有传达到舞台上,就被带着复仇快感以及丝丝悲怆的背景音乐所淹没,只是惊动了她周遭的几个人。 当杨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舞台上的时候,明晃晃地剃刀已然划过了图宾的脖子,鲜血如注。 “图宾”伸手按着脖子,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鲜血正从他的指缝中漏出来。他睨了一眼指缝间不断涌出的鲜血,眼底尽是恐惧和绝望。 而凶手陶德手里已然握着那边剃刀,只是后退了一步。他的嘴角含着释然的浅笑,眸光有些飘然。 一幕真实的,血淋淋的谋杀搬上了萃新国际校园的舞台。 杨苹冲上台后,先是一脚踢开了“陶德”手里握着的那把还滴着血的剃刀,然后一把制服了“陶德”将其压在了她的膝盖下。 陶德并没有任何的反抗,整个人就呆呆地趴在地上,任其摆布。 杨苹快速地搜了一下陶德的身,没有其他的凶器。 这个时候,同在舞台上的杨果跑了过来,诧异地问道:“姐,怎么回事?”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有从舞台剧的效果中走出来,还没有看穿这是一场切切实实的谋杀,并非表演。 杨苹雷厉风行般拉低杨果的身体,将他压在了陶德的背上,“用膝盖顶住他,别让他动。” 杨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杨苹没有空回答他的问题,飞速地冲到了图宾的面前,单手覆上了图宾按压脖子的手。此刻的图宾身体已经开始了抽搐,杨苹立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舞台下的人终于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了,纷纷站了起来,往台上眺望。前排不知是哪个女生发出了一声锐利的尖叫。 有人开始往外撤,也有人开始往台上冲。 班导师和一位打扮非常时髦的女人先冲了上来,那女人应该是图宾的家长。班导师显然是吓傻了,直直地站在一旁,完全不在状况之中。而图宾的家长似乎也没有了主意,只会嘶声裂肺地哭着喊:“救命啊!” 几个人想要将图宾从那张满是鲜血的理发椅上扶下来,被杨苹厉声制止了。 “别乱动他,他伤了颈动脉。” 同时,杨苹一把抓过站在她旁边的傅源,抓住他的一只手,将其替换掉自己的手,大声地吼道,“按住了近心端,跟他说话,别让他晕迷,知道吗?” 傅源点点头。 接着,杨苹一把扯下了傅源衣领上带着的麦克风,对着麦克风喊道:“在场的有医生吗?有医生吗?” 班导师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上了台,“她是校医……” 校医有点吓懵,登上舞台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好在杨苹及时扶住了她。 “快,看看他。” “哦……”校医点点头,然后跑到了图宾的身边,看了一眼图宾的情况,然后伸手按住了破裂处近心端1厘米地方的动脉管。 校医对身边的傅源说道:“得去医务室拿止血钳,氧气罐。” 傅源点头:“好,我去拿。” “傅源跑太慢了。”杨苹果决地说道,“你去替换杨果,让杨果跑医务室。” “好……” 此刻,舞台下的人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所有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彼此推挤着往外跑。 杨苹立即又透过麦克风大声喊道:“我是警察,请大家不要慌。凶手我已经摁住了,请大家不要慌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踩踏和伤害。” 杨苹的话让骚乱稍稍平定了一些,但总归是人心惶惶。好在,萃新国际中学的学生家长几乎都彼此认识,至少都不陌生。男人们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周围的女人和孩子,有序地离开了礼堂。 杨苹转身对后台喊道:“校长——” “我在这。”校长快步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杨苹。 此刻,他的脑子已经一团混乱了,而杨苹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但是看到她娴熟地处理危机,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惟命是从。 “去门口,把人分流安排到体育馆去,找几个不在现场的老师或者校工去问话,问他们的座位,标出草图来,问一下他们在台下是否看出什么异样来。还有,后台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 校长点头如捣蒜:“好。我这就去办。” 八分钟后,急救车来了。 但是,还是迟了。 “图宾”的遗体被抬了出去,舞台中央满是鲜血,令人不忍直视。 杨苹的拳头紧紧地蜷了起来,内心无比的愤怒: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至于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年动手,而且还是一道割喉,如此残忍。 同窗共读,相伴多年,就算不能成为最好的朋友,但何以至此地步? 傅源一直单膝压着“陶德”,他那过于沉重的身体一直维持着一个这样的姿势着实辛苦,汗水涔涔而下,最关键的还是膝盖,隐隐发麻。傅源不得不开口催促道:“苹姐,他怎么办?” 杨苹蜷起的拳头,又悄然放开了。 现在不是愤怒或者悲伤的时候,案子还要查清楚。杨苹对傅源说:“你再看一会,一会警察来了你再起来。” 傅源只好继续压着凶手,他想换个姿势,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不小心让人逮到机会给跑了,以他的身材是跑不过在场任何人的。 杨苹转头对依然惊呆在舞台上的人说,“你们都先别走,有序地下台,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等一等,一会警察来了,会挨个给你们做笔录,希望大家全力配合。这个时候希望大家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案发前后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杨果……”杨苹招呼来弟弟,低声问道,“怎么样?会害怕吗?” 杨果轻轻地摇摇头,“刚开始有些,现在还好。第一次看到这场面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你要是没问题的话,去安慰安慰那些在台上的同学,顺便……” “给你打探一些消息是吗?”杨果意会地点点头,“了解。” 杨苹抬手正想拍一拍杨果的胳膊,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举起的手又徒然放下了。 “那你也先下台去吧。” 傅源看着杨果直接从一人高的舞台上一跃而下,舞台上只留下了他,凶手和杨苹,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毛了。 特别是离他不远处的理发椅上,一大滩的血,还有沿着椅脚一路往下流的鲜血,滴答滴答…… 他见过不少杀鸡宰鸭片鱼的场面,甚至自己也有亲自动手的时候,可是这么近距离地感受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眼前消失,他的心不禁颤抖了起来。刚才还一点都不怕,这会身体都跟着犯起了哆嗦。 太可怕了…… 怎么下得去手? 傅源还注意到他压在身下的那个人早已经不是最初演陶德的崔傲天,而换成了替补的赵敏。 可是,赵敏为什么要杀陈晨? 就算要杀,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甚至有隐蔽的投毒,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对方置之死地,这样也意味着将他自己置之死地? 这是同归于尽的意思吗? 为什么?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赵敏平时和陈晨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就这样动了杀机…… 惊恐过后,傅源开始寻思着案子的起源。当他全副心思都投入到分析案情之后,也就不感觉到害怕了。 又过了两分钟,最近警局派来支援的人到了。杨苹对他们亮出了刑警队的工作证,然后指派他们去维持秩序,部分人去给学生以及学生家长录口供。 “还有……来两个人先把嫌疑人带下去,单独看管起来,不许见任何人。”杨苹说完立即转身快步走向傅源和“陶德”,她伸手将傅源从“陶德”的身上拉了起来,费了一些力气。 “小胖,你该减肥了。” 傅源尴尬地笑了笑,眼睛消失在了两团圆圆的肉球之后,但两道清锐的光却掩盖不住。 “辛苦了。你也先到台下去吧,一会配合警方录口供。” 傅源刚迈开一步,一直跪压着凶手的那只脚突然一麻痹,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去。他本能地伸手要去抓住什么来平衡自己,结果…… 杨苹被他磅礴的半壁江山压在了身下。 “咳咳咳……”杨苹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右胸因为猛烈的撞压而疼痛不已,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傅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先起来再说。”因为痛在胸,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揉一揉,只能憋着疼痛,脸都涨红了,眼泪在眼眶中闪动。 莹莹的,湿湿的,看起来有些可怜,有些可爱。 傅源看到这样的杨苹,突然闪了神。 杨果跳上舞台,先是一把拉起了傅源,然后伸手将杨苹抱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姐,没事吧?” “没事。”杨苹忍着痛,摇摇头,接着转头看着傅源,“小胖,你真的该减肥了。姐差点被你压扁了。”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右胸脯。 瞬间,两片绯红染上了傅源肉肉的脸颊,他立即低下头,既尴尬又害羞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没站稳。” “傅源,脸红了。”杨果忍不住调侃道,“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吧?” “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傅源伸出手肘顶了一下身边的杨果。 接着,他又一次向杨苹致歉:“苹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杨苹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傅源,释然一笑,反倒安慰起他来,“你有没有摔伤?” 傅源依然低着头,晃了晃脑袋。 此刻,傅源有些无法直视杨苹,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脸上也是火辣辣地在烧着。 这种感觉……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口甜丝丝的,有些小激动,但又尴尬的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只是他这个体型,要找个能容纳他的地洞也着实不容易。 “没事就好,杨果你带小胖下去休息一下。小心他的腿可能刚刚一直跪着,血液不畅,有些一些麻痹,扶好他。” 傅源再一次听到杨苹喊自己小胖,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以前也这么称呼,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听着难受的。 为什么会这样? iq173的傅源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对杨苹角色在转变。 他好像突然间就喜欢上了杨苹。 应该不是突然间,每次杨果拉他去见他姐姐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是又喜又恼,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往深处去想。 这一次身体的直接接触好像激活了他的下丘脑垂体,促使中枢神经中的多巴胺浓度激增,因而传递出一种令他兴奋愉悦的情绪。 这是喜欢的开始…… 傅源偷偷地转头看了一眼杨苹,下意识地调转了目光看向了她胸前的那两片柔软。他的脸咻一下通红了,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 色狼……傅源在心里严厉地咒骂了一声自己。 杨果扶着傅源,低头问:“脸这么红?摔伤哪里了吗?” 傅源摇摇头:“没事,就是麻的。” 下了舞台,傅源一个人坐在了第一排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台上走来走去的杨苹。傅源的那一双眼睛虽然依旧眯得几乎不可见,但隐约有一道光在闪烁,就像是地平线上跃起的第一缕光芒。 今天的杨苹和他往常见到的苹姐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她依然是一身轻装,白衬衫,深色牛仔裤,耐克运动鞋,背后背着一个白色真皮双肩包。及肩的短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两鬓散落着几缕零碎的发丝。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甚至站在他们这一群高中生中也并不唐突,只是双眸中多了一抹刚毅和坚定。不同以往的是,以前他见到的苹姐总是一副温柔的姐姐模样,而此刻他看到的是一个工作中的女人,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女刑警,英姿飒爽,坚毅果决,让人敬佩又心生爱慕。 傅源还记得刚刚杨苹抓过自己的手覆盖在“图宾”的手上,而她的手亦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一开始他是紧张的,身体都是颤抖的。那黏糊糊,带着丝丝热气的鲜血,那冲鼻的血腥味,让他有一丝丝的晕眩,但是压在他手背上的杨苹的手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还有杨苹当时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信任和鼓励,那种眼神让傅源感觉到自己的责任,也感觉到了他真实的存在感。 是的存在感,在这个满是名门子弟的学校,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真实的存在感。 她是特别的。傅源在心里说。 可惜……傅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肚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好像在最糟糕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的爱情。 4.第4章 这案子的表象证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赵敏在众目睽睽之下割开了陈晨的颈动脉,还被抓了一个现行,几百号的人都是人证,当时还有无数的手机和摄像机在拍摄,可谓人证物证齐全,完全可以定案了,甚至都不用惊动刑侦大队。 但是杨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赵敏从在台上被她摁下至今并无一言一词为自己申辩,甚至问他杀人的理由,他也不吭声,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杨苹定定地看着赵敏的眼睛,感觉他那双眼睛并非一个恶人的眼睛,没有杀人后的红眼,没有愤恨不满,相反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清冷。 一点都不像一时冲动。 那就是预谋已久。 杨苹勘查完后台,一边走下舞台,一边思忖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赵敏可以如此冷漠地面对生命。 “苹姐——”一道倾长的身影从舞台楼梯扶手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杨苹侧眸看了一眼,是崔傲天。她颇为惊讶:“傲天——” 稍早之前在他在舞台上,她在舞台下,虽然认出了他,但并没有看得十分真切。现在崔傲天就站在她的面前,站在明晃晃的舞台灯光下,杨苹真真切切地看着崔傲天。这张脸和崔明浩还真是像,五官是一样的清朗,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往上卷,覆盖着一双明亮却有深邃的眼眸上,眉眼间的神韵十足相似,皮肤也是一样的白皙。不过崔傲天的皮肤更娇嫩一些,仿佛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刮破一样。 总之一句话,都长了一张令女生神魂颠倒的脸。不过,气质不同而已。崔明浩是那种清风儒雅型的,时刻嘴角都挂着暖暖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柔多情的感觉。而崔傲天,单是那淡然的眸光就让人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当年,她和崔明浩在一起的时候,时常出入崔家。在杨苹的记忆中,崔傲天好像一向都是孤傲清冷的,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不太爱和别人说话。她作为崔明浩的未婚妻,自然想要拉拢一下他的弟弟,时常带礼物过去,可是崔傲天总是淡淡地说声谢谢,淡淡地伸手接下,然后又淡淡地转身将礼物放下。在杨苹的记忆里,傲天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打开过她送的礼物。 三四年不见,他俨然已经长成了大男孩小男人了。一八零的身高,比杨果还高出一截,站在比他高出三阶的楼梯上,杨苹也不过和他视线平齐而已。 他的眸子依然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平静如湖水。 杨苹笑着问:“有事吗?” 崔傲天下唇微抿,摇摇头。 “警方找你录过口供了吗?” 崔傲天微微蹙眉点头,表情不大变化,但是嫌恶之意已显。 “怎么不耐烦了?” “反反复复问了十几遍,能不烦吗?”明明是埋怨,却说得异常的清淡。 杨苹笑了:“姐姐我也是警察……好吧,有时候警方办案是比较烦,我有时候比他们还烦,还轴。” 崔傲天怔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你不一样。” “今天也是你的毕业典礼,明浩哥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和嫂子先回去了吗?”杨苹往楼梯下走,避开了与崔傲天的对视。谈起明皓,杨苹怕她的眼神泄露了她的秘密,毕竟明浩他已经结婚了。 崔傲天摇摇头,声音异常的寒冷:“没来。” 杨苹十分诧异:“你毕业,他怎么可能不来?” 崔家的家庭关系其实很复杂。崔明浩的父亲崔津是一名大学教授,温文尔雅,气质非凡。而崔明浩的母亲段亚楠则是郎城数一数二的刁蛮千金,当年段亚楠在郎城大学读书的时候对崔津是一见钟情,使劲了各种手段将崔津占为己有。 两个人结婚之后,崔津被逼着放弃了大学教授的工作,转而从商。在女强男弱的婚姻中,夫妻双方若是都不能好好地把握心态,婚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没过几年,崔津就有了外遇,还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崔傲天。 可是这个世界岂有不透风的墙,段亚楠知道后她又逼着崔津和那个女人和孩子划清界限。为了断绝双方的来往,段亚楠以公司的名义将崔津调到了国外分公司。五年之后,崔津接到好友的消息说那个女人自杀了,傲天被送进了孤儿院。 为了傲天,崔津回国了。顶着和妻子闹翻的决心,他把傲天接回了家。 那一夜夫妻俩吵到天亮,傲天就缩在楼梯间的角落里,直到明浩发现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将耳机塞在他的耳朵里,然后抱着他直到他睡着为止,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第二天崔明浩找母亲谈话,出来之后母亲答应傲天留下来了。 杨苹曾经问过明浩,那一天他到底和他的母亲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他的母亲答应留下傲天。明浩只是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我父亲的软肋是我母亲,我母亲的软肋是我,我的软肋……”明浩宠溺地笑了笑,“是你和傲天。” ………… 杨苹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令傲天难受了,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刚刚的事情,你害怕吗?” 崔傲天摇摇头,依然淡定如水,气寂如神。 杨苹很自然地伸手想要揉揉崔傲天的头发,就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但是崔傲天却一撇头避开了,徒留杨苹的手悬在空中。 杨苹笑着收回手:“长大了哦,不让碰啦。” 崔傲天依然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杨苹。 杨苹看着崔傲天的眸子,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一个很深的漩涡。有些东西仿佛正在往那漩涡中心卷,瞬间流逝。 杨苹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再看,那双明眸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半点涟漪都不曾激起过。 不说话的崔傲天让杨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加上这还是一个命案现场,杨苹的耐心告磐,微微蹙眉,语气也变得有些生冷:“你在这堵我,不会只是为了跟我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吧,” 崔傲天突然勾唇一下,笑容带着一抹邪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苹直爽地点点头:“问吧。” 崔傲天上前一步,几乎站在了杨苹的跟前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苹,顿时给杨苹一种昂人鼻息的压迫感。 “若是一列煞车失灵的火车疾驰在铁轨上,前方有五个人在铁轨上工作,他们并不知道火车煞车失灵了。眼看这五个人就要被撞死了,就在这时火车司机发现了另外一条拐轨,但是在那条拐轨上也有一个工人在修理铁路。若你是司机的话,只要你愿意这样选择,将火车往拐轨上开,那么牺牲一个人就能挽救五个人,你会这么做吗?” 杨苹突然怔住了,这算是什么样的问题,杀一个还是杀五个吗? 崔傲天微微低头,更加逼近杨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是吗?当你可以只害死一个人的时候,害死五个人是不对的。所以你会选择将火车转向?” 杨苹猛然摇摇头。 “那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五个人被撞死?” 杨苹依然摇摇头。 沉吟了一下,杨苹说,“这个问题我想在我这里无解,因为首先我不会成为一个火车驾驶员,其次科技在飞速发展,火车发生煞车失灵的概率已经很低了,发出事故而通知不到控制台的概率更低,再遇到一个五或一选择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我想我真的不需要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真的那一天我遇到了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的选择题的时候,我想当下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了,人的本能会做出选择,当然一旦我们做出了选择,我们也必将会为我们所做的选择负责。所以现在……我还真的是无法简单地用“五”或者“一”来回答你的问题。” 崔傲天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个答案无解是不是意味着道德问题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杨苹怪异地看着崔傲天,不知道他的这些问题目的何在? 静默了一下,杨苹郑重地说:“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杀与不杀不应该只是我们简单的去讨论就能得出所谓的道德问题的答案。就算有些人顺逆道德标准做出的选择,看似合情合理,但也不能代表他无罪。有时候法律与道德也有冲突,但是在法治社会法律依然是唯一的准则。任何凌驾法律之上的处决都是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都是一种犯罪。” 杨苹觉得脖子有些酸,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她也在崔傲天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屑的眼神。 杨苹凝眸定定地打量了一眼崔傲天:“傲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傲天又勾了一下唇,用一种戏虐的口气说道:“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苹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她觉得崔傲天的话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关于凶手,也许关于死者。杨苹回头看了一眼由两个刑警看押着的“陶德”,心中突然感到一种不安,但是具体是什么令她不安,她还想不明白。 5.第5章 凶手“陶德”本名赵敏,也是萃新国际中学高三毕业生,和死者“图宾”法官的扮演者陈晨,杨果、傅源以及崔傲天都是一个班级的。 当天下午赵敏就被转押到了郎城刑警大队第一支队的审讯室里,田星野算是刑警队的老资格了,他第一时间审讯了赵敏。 田星野一脸冷肃地冲进了审讯室,拍着桌子质问道:“是你用真的剃刀替换了道具剃刀吗?” “众目睽睽,三百多人都在场亲眼看到了你杀了陈晨,而你一句辩白的话都没有吗?” “你这是在你承认你有预谋地杀死了陈晨吗?” “就算你是有预谋的杀死陈晨,难道你都没有话要说吗?比如动机?”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和你有仇吗?”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他该死吗?” “看来他是该死……” “就算他该死,可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幕,特别是他的父母还在现场,你不觉得你残忍吗?” …… 田星野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没有能撬开赵敏的嘴巴。从审讯室里出来,田星野一脸沮丧地迎向了高晓辉:“师父,这小子的嘴巴就像是生了锈的门,撬都撬不开。” 高晓辉和杨苹刚刚一直在隔壁的观审室里看着,对赵敏的表情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还是有机会突破赵敏的心理防线的,只是田星野太心急了,缺了点气氛。 高晓辉招了一下手:“杨苹,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是,师父。” 杨苹从进入刑警队的第一天就跟着高晓辉了,用胡安师兄的话说,这可是多少新老刑警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利,你只要攀上了这个楼梯,顺着台阶往上爬,你便能很快地走到顶峰。 高晓辉在刑侦方面是把老手,经验丰富,逻辑强悍,虽然工作的时候非常的严厉,但是他从来不吝啬指教小辈给他们机会去磨练。在高晓辉的手下工作,一年的经验顶人家三年,是刑警最好的成长阶梯。 高晓辉带着杨苹进入审讯室之后,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定定地盯着赵敏看,眸子里透着一股怜悯,一股惋惜。 杨苹见师父不开口,她也就跟着缄默,静静地打量了一下赵敏。褪去了“陶德”行头的伪装,赵敏显得异常的寡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走,脸色也是十分苍白的,就像个将死之人。但是他的眼神却清亮如雪,毫无一丝阴霾,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杀过人的凶手。 他就像一尊雕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呼吸都是凉薄的。倒有几分“头悬明月静如水,心若凝墨尘世僧”的意境。可是若真的心如止水,又岂会杀人? 杀人之后如此镇定,他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毫无愧疚感的魔头吗?还是一个精神异常,杀人之后变失忆的神经病?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杀人总有诱因吧? 杨苹他们与赵敏就像似比耐力,谁先开口谁就输一样。两厢都静默如谜,互相看不透。不同的是,高晓辉的眼神始终带着怜惜。 大概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三个人就这样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高晓辉持续不断地用怜惜的眼神看着赵敏,仿佛一直在为他惋惜。而这种怜悯和惋惜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斥力,仿佛一双无形的手,一直在压迫着赵敏。 此刻无声胜有声。 终于,赵敏被这种带着巨大斥力的沉默给逼到了绝境,悻悻地说:“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杀人偿命,你知道这个道理吗?” 赵敏点点头。 “所以你不后悔,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赵敏还是点点头。 “能说说那个理由吗?” 赵敏摇摇头。 “有必须杀的理由,还有不能说的理由,看来你和死者有很复杂的渊缘。” 赵敏用静默回答了高晓辉。 高晓辉站了起来:“行,今天就先到这吧。” 杨苹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审讯室,田星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师父,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好不容易才撬开他的嘴,怎么不多套点有用的线索。” “像他这样的孩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不着急,既然他已经开了口了,自然不会难搞。而且这个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所有人证物证俱全,他根本无从抵赖,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想抵赖。不过,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多隐情……得查。” “有必要吗?你不都说了人证物证齐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动机呢?动机是定罪的一个重要前提。” “证据链非常的充足,直接用实体法和程序法就足以将其定罪。” “星野,我们作为刑警打击犯罪是责任,但是没有查明动机就给一个人定罪那是不负责任,就算是罪犯,他们也有得到最公平公正的判决的权利。” “我知道了,师父。”田星野惭愧地低下头。 高晓辉伸手拍了拍田星野的肩膀,“你啊,就是太急进了。有时候不妨学学胡安,学学他的性子。当刑警的不能太冒进。” “是,师父。” “下午你去走访一下赵敏身边的人,查清楚他杀人的动机。带上杨苹吧,她也是萃新国际毕业的,对学校的一些情况应该比较熟悉。” 田星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猛然点头,“是。” “是。”杨苹欣然接受任务。这个案子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她自然是比较关注的,就算师傅不说,她也是准备自己私下去调查的。 田星野征求道:“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在去萃新国际中心,可以吗?” 田星野的这种态度让杨苹不免有些愁然,眉头微蹙:“不用了,一会路上买个三明治垫垫就行了。这天气……搞得人一点胃口都没有。师兄要是饿了,你先去吃饭,我等你。” 田星野立即摇摇头,“不用,那就一会路上一起买三明治吧。” 田星野比杨苹入行要早几年,跟的也是高晓辉,从辈分上算,他是杨苹的师兄。刑警队本来就是一个男女比例失调的地方,像杨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性来到刑警队,那就是一个宝贝,自然会得到更多关注。田星野就是关注度特别高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那就走吧。”杨苹立即转身去取包包,然后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杨苹和田星野走到刑警大院的停车场准备取车的时候,杨苹听到有人在喊他,回头一看是她弟弟杨果和吨位不容忽视的傅源。他们被门卫拦在了大院外面。 杨苹对星野说:“你先去取车,我过去一下。” 杨苹快步走向杨果和傅源,“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么热的天,这一身的汗……” 此时已经到了仲夏,又是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地面上冒出的热气足以烤熟一颗鸡蛋了。这两小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这脸红得要命,挥汗如雨,整个前襟都湿透了。特别是傅源,因为胖,整件衣服就像是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居然还能滴出水来,那白皙的圆脸就像是泼了一层滚油一样,红烈烈的,小眼睛也消失在了水光之中。 杨苹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往两个人的脸上一边抹一下,没两下这手帕就能拧出水来了。 当杨苹为傅源擦汗的时候,傅源的心砰砰砰地直跳,那声音几乎要捣穿他的耳膜。小眼睛透过水光看着杨苹,此刻的杨苹就像一颗钻石一样,瞬间就折射出了无数道霓虹般多彩斑斓的光芒,非常的耀眼。 杨果有些迫不及待:“姐,赵敏怎么样?招了吗?他为什么要杀陈晨?” 杨苹蹙眉:“就为了问这个才来的?” 杨果点点头,“虽然和这个赵敏没什么交情,虽然陈晨这个人比较霸道无理,可是毕竟是同学,这心啊……总是放不下,总想知道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这样在太阳底下烤就不怕中暑。” 杨果一脸哀怨:“打了你没接。” 杨苹掏出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杨果打的。 “哦。刚刚在审讯室,手机关静音了。” 这时,田星野的车开了出来,停在了杨苹的身边,轻声喊了一声,“杨苹——” 杨苹解释道:“我弟弟,还有他的同学傅源,他们和赵敏是一个班级的,来打听情况。” 田星野立即热情地招呼道:“那上车说吧,这么热的天。” 杨苹想反正她也是要找杨果和傅源了解赵敏的情况的,遂点点头:“先上车吧。” 杨苹上了副驾座,傅源和杨果上了后座。三个人一上车,田星野就转头问杨果:“吃过饭了吗?” 杨果摇头:“没有,本来是等着某人请客吃饭的,可是某人接了案子就把我们俩给甩在了脑后。我们俩到现在都还饿着,我是无所谓了,少吃一顿半顿的不要紧,可是我们家傅源他是最经不起饿的,他一饿他就……” 杨果还没有说完,傅源已经一个手肘顶了过来,然后笑嘻嘻地说:“我没事,不饿,不……” 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傅源这肚子就非常应景地咕噜响了起来。 大家都一阵乱笑,特别是杨果笑得最为夸张。 “让你虚吧,饿就是饿,咱们不带害羞的都是自家人,对吧,姐。” “是啊,怪姐疏忽了。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杨苹转头看向田星野,像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田星野自然乐得与杨果大好关系,“对,先吃饭。我们也饿了,忙了大半天了。” 田星野开着车很快就找到吃饭的地方,一家中档的茶餐厅。因为过了吃饭的点,这会没多少人,空气中飘荡着轻音乐,显得有些寂寥,不过这样正和他们的意。 四个人随意点了一些东西,傅源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在杨苹面前反而有些放不开了,就连喝水都变得慢条斯理起来。 杨苹之前是见过傅源的“海量”喝法,一杯500的饮料几乎一口气吹到底的,这会见他喝得如此斯文,不免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傅源的额头:“小胖,你是不是中暑了?” 傅源脸色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潮再一次涌了上来,汗腺也像似被一下子全部打开了一样,汗水涔涔而下。 田星野说:“可能是刚才太热了,又一下子上了空调车,这一冷一热的最容易中暑了。” 杨苹将刚刚拧过的手帕,又拿了出来给傅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胖同学,你受苦了。” 这样的温柔……傅源顿时发怔,半响才回过神来,又尴尬又害羞地低下头,“我没事,可能一时没适应过来,过一会就好了。” “喝点水吧,别喝冰的。”杨苹将傅源的冰水给换掉了,眼角余光瞥见杨果将整杯的冰镇酸梅汤给灌了下去,不免又蹙眉,“悠着点,冰死你。” 杨果笑着耸了耸肩“小意思。” 说话间,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 杨果一边吃一边问,“赵敏为什么要杀陈晨呢?” 杨苹耸了耸肩:“我们也正想问这个问题了。” 杨果:“你们不是审讯过他,他没说吗?” 田星野叹气:“他什么都不肯说,甚至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嘴巴紧得很。害得我们得多做很多工作。” 杨苹倒是淡然:“这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吗?” 田星野点点头,接着转向杨果:“你们和赵敏,陈晨都是同学,想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没有?” “矛盾?”杨果沉吟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矛盾啊,赵敏这个很安静,转学到我们学校也没有多久,但是和我们,不,是和全部同学似乎都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至于陈晨,那可是一个霸道的主,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人都敢惹,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让赵敏无法原谅的事情。” 田星野撇了一下嘴,愤愤地说:“能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现在的孩子就是太过主张自我了,早熟老练又叛逆,一个在社交中缺乏基本的信任和有效的沟通,一个又自私自利,嚣张跋扈,能有多大的仇恨啊,需要割喉杀人来泄愤?不过这样的案子也不算少了,你说从云南的马加爵事件,到复旦大学的研究室黄洋中毒事件,再到南航大学的刺杀事件,这些案子还少吗?起因无非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到了这些孩子眼里怎么就成了过不去的坎呢?其实我觉得都不需要调查什么,这样的案子一定要给他从重判决,再将其作为典型案例在各大高校进行反复教育,让学生引以为戒。” 杨苹沉吟了一会:“我觉得赵敏不想是那种冲动的人。” 杨果举起饮料,对着傅源说:“兄弟,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傅源同样举杯:“我也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田星野笑了笑:“这两小子心倒是真宽……挺好的。其实人这一生最可贵的友谊都是在读书的时候建立的,那时候的友谊最纯真,半点功利都不带。” 杨苹也端起了饮料:“姐姐,希望你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敬,一辈子的朋友。”杨果和傅源再一次碰杯。 杨苹也想借此机会和田星野表明态度,故而对田星野举杯:“来,我们一起碰一杯。敬,我们一辈子的朋友。” 田星野黯然:只能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傅源欣然:先从朋友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6.第6章 田星野从第一次在刑警队见到杨苹就喜欢上她了。那一天她穿着一身修身的白t恤,搭配着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背上背着一个白色双肩包,给人感觉简约大方,又不失青春靓丽,仿佛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女大学生。 “我是杨苹,以后请多指教。”杨苹淡淡地打招呼,没有半点的欣喜雀跃,也没有半点的烦闷,态度总是淡淡的,眸子里总是透着一股疏离。 田星野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来刑警队报道的新人中见过气场如此冷肃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般情况下,来刑警队报道的新人都怀揣着一颗激扬的心,斗志满满,甚至欢欣雀跃。田星野记得他第一天去刑警队报道的时候,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前一天失眠到三点,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来了,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清早七点不到就已经在刑警队候着。那种心情,他相信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正是因为杨苹的清冷,田星宇便开始处处留意她。 她一向素颜,但是抽屉里总藏着几瓶补水防晒的瓶瓶罐罐,每次出门前她也总是要倒一点,往脸上抹那么一把。从外面回来也总要倒点水扑腾那么几下脸。说她不注意嘛,她实实在在也是在保养的,而且还保养得相当不错。可是要说她注意嘛,她好像又从来不在意,风里来,雨里去,烈日烤,雷打不动,从不偷懒。该晒晒,该烤烤,该淋淋,该吹吹,半点都不避讳。有一次抓捕行动中,她和他就一起埋伏蹲守了三天两夜,当嫌疑犯出现的时候,她又是第一个冲出去,追了嫌疑犯十几条街,然后将嫌疑犯扑进了垃圾堆。当然她自己也不能幸免地滚进了垃圾堆。事后,她一句抱怨都没有,回局里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澡堂。 胡安还曾打趣过说:杨苹是爱美却不惧丑的女人。 杨苹最吸引田星野的还是她的气质,清冷中带着一种坚韧,坚韧中又带着一种优雅,优雅中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的强势。也正是因为这样气质,田星野早就觉得杨苹不是普通人,她的家境应该很好,可是她进入刑警队之后,穿的、吃的、用的全部都是最普通的,而且她一点贵家女的架子都没有,一时间田星野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直到今天他听师傅说杨苹是萃新国际毕业的,而杨苹又说她弟弟也是萃新国际毕业的。萃新国际是郎城有名的贵族学校,一年的学费动辄就要十几万。若说姐弟俩都是萃新国际的学生,那就意味着杨苹家非贵即贵。 田星野放下手中的饮料杯:“我看你家境应该不错的,为什么会想当警察?” 杨苹的身体明显一怔,筷子夹起来的花椰菜又掉回了盘子里。不过,她立即就掩饰下了自己的失态,又若无其事地夹起花椰菜送进嘴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可形同嚼蜡。 杨苹这一动作和细微的表情,坐在她对面的傅源是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傅源早就对此事好奇,之前他去过杨家,无意间进入过杨苹的房间。那房间听说是杨苹进警队前住的,后来进了警队之后她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住过。那房间整个基调都是粉嫩的,毛绒玩偶摆得到处都是。衣帽间里,色彩斑斓,光是鞋子就摆满了一整面墙的格子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千金生活写照。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住在“梦幻之城”的女孩不顾家人的反对,抛弃家族事业,执意进入刑警队,做着最繁重,最辛苦,也最危险的工作。 傅源相信杨苹这样的选择总归是有她的一个理由的,必然是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她的。 田星野以为杨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杨苹咽下口中的菜,感觉苦涩而沉重,却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选择了呗。” 田星野又问:“你父母会同意你当刑警吗?要知道天底下所有的父母几乎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干最危险的职业,何况你还是个女孩。” 在杨苹回答之前,杨果抢先回答了田星野:“我爸妈都去世了。” 杨苹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摸了摸杨果的脑袋。父母出事的时候,杨果才十一岁,当时在发烧,大家都忙着寻找失踪的父母亲反而忽略了这个幼小且生病的孩子。当杨苹回过神来的时候,杨果好像已经一夜间长大了。那之后他几乎从来都不会主动提起父母亲,杨苹要搬到警校去住,杨果也没有像以前她要去国外旅游时那般抱着她的腿,一个劲撒泼不让她走。他那个时候的眼神,杨苹都还记得,是那么的隐忍。杨苹有时候觉得对这个弟弟其实很是亏欠,父母走了,她光顾着悲伤,忘记了安慰弟弟,甚至还要早早地离开他。 田星野一脸尴尬:“对不起,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杨苹耸了耸肩,清淡地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苹下意识地拿着筷子去搅拌面前的饮料。那筷子沾过菜油一插进饮料杯里,清爽的梨汁上立即飘起了几片油花,宛如此刻她的心情。 就算过去再多年,只要一天没有抓到凶手,她内心的痛就不会减轻分毫。 傅源定定地看着杨苹,尽管她说得风淡云轻,但是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傅源立即转移话题:“你们一会吃完饭是要去我们学校吗?” 田星野点点头,“是啊。” “那能捎带上我吗?我刚好下午要回学校。” 杨果好奇地问:“你这时候还回学校干嘛?下午不是说好要跟我去游泳的吗?” “游泳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我刚刚接到短信说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郎城了,今天应该就会有人到学校去派送。我是想自己去接,你知道学校出了这种事,想必下午会有很多记者围堵在校门口,到时候场面会比较混乱。我担心要是把我的通知书给弄丢了会比较麻烦的。” 杨果点点头,“也是。你那通知书可是烫金的,丢了不好。” 田星野好奇:“烫金的通知书是什么玩意?” 杨果笑了笑,解释道:“傅源这小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麻省理工大学给录取了,而且还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你说这通知书不是烫金的是什么,比金子都值钱的。” “小胖子这么厉害啊,来给你加个鸡腿。”田星野颇有几分另眼相待的意思。 田星野想更多的融入到杨苹的生活中,转而问杨果:“那你呢?你考上什么学校了。” “我?我成绩一般,老爷子已经开始在物色学校,准备打发我出去读几年,混个“海龟”回来。” 傅源:“其实杨果的乐感很好,之前代表学校参加过一个歌唱比赛,还得过奖,已经有不少音乐人私下找过他。” 杨苹颇为诧异地问:“你喜欢音乐?” 杨果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音乐这玩意自己玩叫乐趣,玩给别人看叫娱乐。我杨果需要娱乐大众?我又不属猴子的。” 说完,杨果低头塞了一片牛肉进嘴里,同时用脚在桌下踢了傅源一下。 杨苹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催促道:“好了,快吃吧,我一会还有东西要查。” …………………… 饭后,杨果打了的士回家了。傅源则坐在田星野的车跟着他们回了学校。 果然,如傅源所说,早上校园舞台剧杀人事件的消息一传开,各类报纸乃至路边小报的记者都围了过来,将校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田星野的车才靠近校门口,就有眼尖的记者认出了这是一辆刑警大队的车,立即拍了拍自家报社的摄影师,示意他调转摄像头跟着他冲向了那辆黑色的suv。 “你是刑警队的田警官吧,我是人民时报的记者孙耀武,我想采访一下你关于今天早上的案子。” 戴着大墨镜的田星野伸手拦住了探进车窗内的摄像头,微怒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 孙耀武是半年前被人民时报的主编高薪从苏州挖过来的,虽然他之前从事的是体育编辑而非时事新闻,但是他对当下时事的观点和新闻热点的把握都相当的精准,而且为人十分的圆滑,在哪里都吃得开。这一来郎城,第一件事就是托人认识了刑警大队队长的高晓辉,另外还特意在刑警大队对面的咖啡厅里潜伏了一个多礼拜,把所有进出刑警队的人都记了下来,甚至连刑警队有几辆车,车牌,车型号是什么都能倒背如流。 “我没有认错人,你是田警官,她是杨警官是吧?我听说早上有一个女刑警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案发的经过,却没有能力阻止这个案子的发生,请问这个女刑警是你吗?”孙耀武直切要害,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不好意思,侦查不公开。”副驾座的杨苹伸手压下了从后座探头上来看的傅源,出于对他的保护,她一直压着傅源的脑袋,不让他再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更多的记者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围蔟了过来。 杨苹对田星野说,“先把车开走,小胖还在车上,不能被他们拍到,影响不好。” 田星野点点头,快速地调转车头,将车驶离校门口。 杨苹见后面的记者没有追上来,遂放开了傅源。 傅源因折着肥肥的肚子,一时间有些气不顺,脸色涨得通红。杨苹见了吓了一跳,担心地问:“小胖你没事吧?” 傅源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摇摇头,“从侧后门进去,学校南门旁边有一个矮墙,学生逃课的时候经常从那进出入。” 三个人由傅源带着来到傅源说的矮墙,确实是矮墙,一米七的高度,下面还堆着几块大石头,石头上还铺着一些人工草藤,看样子是学生故意摆在那里的。 杨苹笑问:“你和杨果是不是也经常从这里翻墙逃课啊?” 傅源摆摆头,“我没逃课。” “那就是说杨果经常逃课?” 傅源不出声了,出卖朋友的事他不干,可是向喜欢的人说谎他也做不到,干脆就不回答了。 “此地无银。”杨苹一边说,一边踩着石头上去,探头往学校里看了一眼,墙的那一头前面是一片沙地,用来跳远跳高的,不远的地方还立着两根跳杆。沿着墙角,摆了一整排的蔷薇花。 “里面是沙地,我先来吧。”杨苹一边说,一边已经双手撑墙一跃而上,飞快地站在了墙头上,然后纵身往前跳。 然后是田星野。 最后是傅源,傅源踩上石头后,双手撑墙,可是怎么也跳不上去。那样子就像一直笨熊垫着脚,在墙头探头探脑的。 “你不用跟着我们了。”杨苹一边拍着身上的沙子,一边说,“你又不是警察,不需要躲着那些记者的。” “也是嚯。”傅源笑了笑,“我从正面进去,你们等我。” 傅源转身要跳下石头,却因为他的重量导致中间一块石头错开了,他随着坍塌的石头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疼……疼得眼泪直飚。 可是,傅源咬紧了牙,愣是没有吭一声。 “你没事吧?”墙的那一头,杨苹问。 傅源深呼吸了两下,声音紧绷:“没……事。” 杨苹交待道:“那就好,你一会拿完东西就回家吧,不用来找我们了。” “哦——”傅源紧着嗓子说,他真的疼死了,他的屁股正好跌在一块尖锐的石块上,好在他肉后,没有伤到骨头,可是这么一跌也是够呛的。 田星野对杨苹说:“我们走吧。” 傅源隔着墙听到杨苹和田星野说着话离开的声音,他才一手摸着肉肉的屁股,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呲……疼……疼……真疼……”傅源的牙齿里蹦出了一声声沉重的呻吟。 “你喜欢杨苹?”突然有一道声音,从傅源的侧后方传过来。 彼时正午已过,一道倾长的身影投影在了傅源的身边,与傅源的身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傅源侧回头,阳光刚好打在了他的眼睛上,下意识地眯眼,仿佛天地线合并了。 “她不会喜欢你的。”那声音又响起。 尽管背光看不清楚那人,但是这声音傅源认得,是同班的崔傲天。这人说话一向阴阳怪气的,傅源早就习惯了。 傅源侧过身,屁股往墙壁上靠,这会真真切切地看清了是崔傲天。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阳光下,崔傲天的脸显得十分的阴晦,五官竟有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奇怪吗?你在这才奇怪吧。你不是一向喜欢呆在图书馆这类静悄悄的地方吗?哦,也不奇怪,你想追求杨苹,自然会跟着她。” “那你呢?你为什么跟着她?”傅源也不傻,这声调,这态度,分明有问题。 傅源记得杨果说过,杨崔两家是世交,杨苹差一点就成为崔家的儿媳,不过后来因为杨苹当了警察,两家的婚事才不了了之的。但是傅源记得故事的男主角好像是崔傲天的哥哥——崔明浩。傅源误闯杨苹闺房的时候,看到过崔明浩的照片,是一个温文尔雅,丰神如玉的男生,而不是眼前这一脸阴晦的家伙。 傅源追问道:“你不会也喜欢她?” 沉静片刻之后,崔傲天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走了。 “我和你都没有资格,而且我并不喜欢她。” 傅源看着崔傲天消失在炽烈的阳光下的身影,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既然他不喜欢杨苹,为什么还介意别人是否有资格? 7.第7章 傅源绕到南门,南门的门口也堵了不少的记者,校方派了三个保安在大铁门的内侧巡视着,就怕是有不相干的人偷偷溜进去,一刻都不敢放松的样子。想来萃新国际这个舞台杀人案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和媒体的广泛关注,而校方怕事态扩大影响声誉故而严防死守。 记者们见穿着校服的傅源走过来便蜂拥了过来,将傅源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的便捷话筒,录音笔凑到了傅源的嘴边。脚下不知道谁踩了傅源一脚,挤在最前面的人甚至贴上了傅源那圆滚滚的肚子。 “请问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请问你看到了今天的舞台杀人事件吗?” “请问这个案子是否给你以及其他的学生造成了心理阴影?” “请问被害人与凶手之间是什么关系,平时关系就恶劣吗?” …… 傅源没想到这一群人如此的激动,狂热,不禁头皮发麻,好在他脑子灵光,立即想到了办法:“校长在正面召开记者招待会,打算要跟大家把事情说清楚。你们有任何问题快去提问,迟了就结束了!” 也许是烈日下烤太久了,大家各个都头晕脑胀,判断力下降;也许是都太想得到第一手报道了,功利心作祟;也许是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看起来憨实的学生会说谎,所有人一溜烟全冲向正门。 傅源解脱之后立即冲向门口,对当值的保安说,“我是三五班的傅源。” 在萃新国际中学恐怕真没几个人会不认识陈晨和傅源,两个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前者是校园霸王,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走路像螃蟹的杀马特,仗着家里有黑社会背景,把欺凌同学当家常便饭,时常被学校通报批评;后者则是憨厚实在的优等生,成绩出类拔萃,为学校增了不少光。不仅智商高,情商更高,老师同学,保洁保安,甚至食堂阿姨都对他赞不绝口。虽然长得胖乎乎的,看起来有点像只熊,可是就是这只熊他的身上仿佛自带这一种光芒,用另类的方式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当班的保安老黄立即打开了小门将傅源给拉了进来,“学校方面已经通知放假了,你来学校干嘛?” 傅源笑着说:“欧阳老师找我。” “那快去吧。” 傅源点点头,不忘交待道:“这天气热的,你们也多喝点水,别中暑了。” “好,知道了。快去吧。”老黄的心一扫灼热,瞬间清爽了许多。这孩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温暖,哪怕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也是走心的。 傅源就像一只笨重的熊往教导处奔去。 ……… 走进教导大楼,杨苹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大厅。格局依然是原来的格局,不过装潢整体改变了,原来谨慎的西式风格一下子改变成为粗犷豪放的后现代风。西面的墙壁改为一面砾石墙壁,中间挂了一幅巨大的画作,是那种第一眼根本就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第二眼第三眼便觉得眼晕的画作。色彩色彩倒是斑斓,就像是十几个各提着一通颜料随意往上泼,不停的泼。 好像杨果在去年的某个时候跟她提起过这幅画,说这幅画名字叫青春,是一个意大利非常出名的后现代画家所作,价格不菲。 田星野见杨苹在砾石墙前停住了脚步,不禁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摇头:“这画……真心没看懂。” 杨苹轻声说,“青春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无数人在涂鸦在添彩。倒也符合这种意境。” 田星野笑了笑:“原来青春只是一段涂鸦啊,难怪我对青春只剩下了像这幅画一样凌乱的记忆。” 两个人来到教导处,门是敞开的。杨苹示意性敲了两下,然后直接进去了。 整个教务处只有一个人在,那人听到有人敲门便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见到杨苹和田星野走进来,她立即站了起来,顶着一张晚娘脸走了过去:“你们是谁?学校现在在放假,不允许外人进来的。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看来是把他们当偷溜进来的记者了,第一反应就是驱赶。 “报警……那刚好,我们就是警察。”田星野一本正经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递给教务处主任。 “警察?”那女人狐疑地接过证件,确认了田星野的身份后,立即换了一张脸,堆着笑:“我是教务处主任任梧娉,两位警官来我这是为了早上的那个案子吧?” 任梧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一副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脸上的妆也是规规矩矩的,唯一的亮点恐怕只有她的口红——46号色的可可小姐唇膏,价格自然不用说,色彩浓郁,只可惜搭着这脸上的妆,却非画龙点睛,反倒显得喧宾夺主了。 杨苹点点头,“想跟任主任了解一些情况。” 任梧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行,你们坐。我已经接到了校方的电话,知道你们会来的,这不一直等着配合你们调查。” 杨苹和田星野分别坐在了会客区相邻的沙发上,任梧娉转而去倒了两杯水。 “天气热,你们在外面跑的最是辛苦,喝点水。”任梧娉拉过一张椅子,自己坐在了杨苹的对面,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田星野和杨苹,最后目光一直停留在杨苹的脸上,略带犹疑地问:“我看这位女警官有些面熟,像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杨苹笑了笑,“任老师真是好记性,我也曾经是你的学生。” “是吗?你是……” “杨苹,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六年不见你变化挺大的,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是留着长发的,超喜欢穿粉色的裙子,总是跟在那个学生会主席小崔的身后。你们那个时候还在学校搞了一个订婚party,到处都是粉色的爱心气球,现在应该结婚了吧?” 粉群?小崔?订婚party?结婚? 田星野倏然转头看着杨苹,一时间消化不了任主任的话,她说的真的是杨苹吗? 杨苹微微敛了一下眼睛,依然面带笑容地说:“我和明浩分手了。” “分手了啊?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任梧娉感叹了一下,“那个时候你们那么好,又是那么的般配,大家都看好你们的。可惜了……” 任梧娉的连声可惜落在杨苹的心头,就像是冬日里朦朦的细雨,虽然轻柔,但是落在心头还是带着丝丝寒意。 似乎感觉到杨苹的怔然,任梧娉立即转移话题,好奇地问:“你怎么当了刑警了?” 这也难怪任梧娉好奇了,萃新国际的学生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家庭出来的,中学毕业后几乎都是出国留学的,就算是一些特助生不能出国留学,但以他们的成绩,以萃新国际的品牌,早在高考放榜之前就已经优先被高等学府,高等专业所吸纳。出来工作之后,不是律师也是设计室,不是ceo也是管理高层。像杨苹这样当刑警的,恐怕是萃新国际第一人吧。 “喜欢就去做了。”杨苹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今天大家像似约好了一样,赶趟地问着她同一个问题。 任梧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田星野打断了:“任主任,我们今天来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陈晨和赵敏的关系。” 任梧娉沉吟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个陈晨是雄光集团的小公子,从小父母娇惯着,为人确实霸道了一些。在学校也经常欺负其他同学,但是也就是小打小闹的捉弄,没听说过有闹出很大动静的事情来。对了,最近两年陈晨好像经常发生意外。最严重的有两次,一次是差点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到;还有一次他在浴室洗澡,浴室的暖片突然爆炸,火花四溅的,地上都是水,啪啦啪啦的到处都是电流。好在陈晨反应极快,直接丢下干的浴袍和衣服踩在上面,然后光着身子跳出了浴室。后来事故调查说是浴室的暖片老化了,导致电流击穿了导线才漏电的。为此陈晨的父亲特别派了他的秘书到我们校长室去交涉,吓得我们校长差点没心脏病发。现在这么想来,有没有可能是赵敏干的?他和陈晨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这么做呢?” “你说陈晨在之前就已经多次遇到意外了?那为什么没有报警?” “我们学校也是希望报警处理的,可是陈晨的父亲说不喜欢麻烦警察,他的儿子他会自己保护。在那次漏电事件之后,他就派了几个保镖跟在陈晨的身边,上课,吃饭,就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也不对啊……”任梧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郁色,“这落花盆事件发生的时候赵敏还没有来我们学校。” 田星野立即说:“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对陈晨不利。” 任梧娉立即摆手:“这个我不敢断言,毕竟事关重大。我只是说,赵敏来我们学校是去年的事,而落花盆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不过漏电的事件是在赵敏来我们学校一个月之后。” 杨苹点点头:“跟我们说说赵敏吧。” “这个赵敏啊,他去年在全国计算机大赛中得了一个金奖,据说他设计的速算软件正在申请注册专利。本来这也和我们学校没什么关系,不过他得奖之后主动申请要转到我们学校来。校长是个惜才之人,就答应了,甚至还免除了他所有的学杂费。两个人虽然在一个班上,但是据我事后了解,他们两个的交集不多。甚至于陈晨还不知道赵敏这个人的存在,说实在,我也觉得赵敏这个孩子的存在感太低了。学校所有的活动他好像都不参加,一天到晚关在房间里,对着一台电脑……不过他在电脑方面确实有天赋。半期考那会,我们办公室的电脑被黑客入侵,成绩数据被篡改了,急得我们全校的老师连夜翻出试卷重新一个一个录入,忙到大半夜。后来,校长找来了赵敏,这赵敏在我们的电脑上安装了一套自己编写的防黑客软件之后,我们的电脑就再也没有受到过黑客攻击。” “赵敏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赵敏是孤儿,没有什么背景。他转学之前是在屏风中学,一所普通的三级中学。他入学之前我也调查过他,他是在慈爱孤儿院长大的,在屏风中学读书的时候就住在慈爱孤儿院里,周末在孤儿院里帮忙照顾其他小孩子。这么算来也不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啊。” “您想想还有其他的事吗?” 任梧娉沉思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在同一个班级上课,可是这个社会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哪怕是在学校也是一样的。对不起,能帮你们的不多。” “我们想去看看赵敏和陈晨的宿舍,你看方便吗?” “行吧。”任梧娉显然有些为难,但是还是答应了,站起来去拿了宿舍的钥匙,转身要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傅源站在门口,她立即眉开眼笑,招呼道:“小傅啊,你怎么来学校了?” 傅源眯着眼睛,一边插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微喘着气解释说:“我来拿一份快递。” 任梧娉亲切地问:“快递拿到了吗?” “拿到了。”傅源点点头,其实他的录取通知书早在一个礼拜前就已经拿到手了,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跟着杨苹。 “这样啊,你有空吗?能帮我带两位警官去陈晨和赵敏的宿舍吗?” 傅源爽快地回答:“行呀。” 任梧娉把钥匙交给了傅源:“太好了,谢谢你。” 傅源接过钥匙,客气地说:“任主任你太客气了,就是一点小事而已。” 出来办公室门,杨苹伸手捏了一把傅源脸上肥溜溜的肉团:“你倒是挺圆滑的嘛?” 傅源谄笑了两声,“那我不也是给你们警方服务嘛?” 杨苹感觉手指间腻乎乎,顺手就将从傅源脸上刮下的油脂又擦回了傅源的衣服上,蹙眉说道,“小子你真的该减肥了。” 傅源侧头目光深沉地看了杨苹一样,像似一种承诺:“我已经决定了要减肥了。” “很好,不要半途而废才好。” 杨苹曾经听杨果抱怨过,他给傅源当减肥教练,结果傅源没瘦下来,他这个减肥教练却被折腾掉了好几斤肉。杨果本意是在出国读书之前让他减肥二十斤,然后兄弟俩一起出国泡洋妞去,省得他一个人去泡妞,丢下兄弟显得他多不仁义。 可是一个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肥的人,怎么可能管得住嘴,迈得开腿,几次下来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不但没有减肥,还增肥了不少。不过,杨果不是如此轻易死心的人,听说现在每天都拉着傅源去游泳。 傅源郑重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我的目标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田星野突然冒了出来,拍了拍傅源的肩膀:“有志气,多做一些有氧运动,坚持下来就能像我这样。” 说着,田星野撩开了他的袖子,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肱二头肌,俨然一只小老鼠伏在上面,大有几分显摆的意思。 傅源侧眸看了一眼肌肉发达的田星野,突然觉得有些泄气,他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减掉这一身的肥肉,他又得花多久时间才能练出像田星野这样的肌肉。 而且说实在话,田星野那肱二头肌鼓鼓当当的,实在让人无法恭维,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错觉。 杨苹安慰道:“也不一定要像田师兄这样。” 傅源顿时眉开眼笑,真要让他去练就田星野这般肌肉,还真不如叫他去撞墙来得干脆。 田星野却自豪地说:“我这一身肌肉没有三五年是练不成的,要坚持,要有毅力,才能瞬间创造出拳时爆发力。” 傅源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群乌鸦无声地飞过,还无情地抛下了一坨坨灰不溜秋的鸟屎,正中脑门。 杨苹笑着拍了拍傅源的肩膀:“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过太胖的话,确实是对身体不好的,以健康为目标的锻炼就好。” 傅源转眸看了杨苹一眼,顿时又有了信心。因为他分明记得杨苹喜欢的并不是这种肌肉型男。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情敌眼里出白痴。在傅源看来田星野也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对他根本就够不成威胁,他真正的威胁是是时间。 他和她注定有了那六年的光阴差,时间总是太快,会不会等他准备好自己之后,她已经是别人的新娘? 一想到时间问题傅源便开始头疼,心疼,胃疼,全身都疼。 见傅源一脸的苦恼,田星野上前勾住了傅源的肩膀,颇为郑重地说:“男人就要有强有力的臂弯才能给女人安全感。” 傅源撇了一眼田星野,有些不屑地想:只有怯弱的女人才需要臂弯,像杨苹这样独立的女人她需要的是当担,是男人的肩膀而不是臂弯。 突然,傅源那双狭长如缝的眼睛难得瞪大了几分,眼底透着精光。 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也许他能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暂时地充当一阵杨苹的保护伞吧,隔绝一切烂桃花,不至于让人捷足先登了。 傅源在心里双手合十,求老天爷保佑。 他一向看人很准的,老天爷保佑这一次也不例外。 8.第8章 三个人出了教导大楼,傅源领着杨苹和田星野穿过了一条绿藤蔓蔓的林荫小路,又经过了美人湖畔的木栈小道。舍弃了捷径,尽是挑一些平日里情侣爱走,容易浪漫抒怀的路线。彼时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太阳也没有那么烈了,虽然还是热,不过湖上吹来的风撩拨岸边柳枝的同时也带来了一股清爽。 彼时,傅源并不真的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才叫真正的爱。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两个人一起走在这条河畔小道上,亦是感觉浪漫的。 (好吧,他们中间还跟着一个电灯泡。)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想这就是爱,明明这就是爱。我听你看你想你要你开心没够。我只想给你我的宠爱。这算不算爱,我还还没搞明白,快乐的事想跟分享,难过想给你肩膀,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我好像对你对你宠爱。 尽管心情如此的复杂,可是傅源又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和她站起一起。 所以他必须要走,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走这条路,傅源是带着私心的。 希望在出国的日子里,至少还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陪着他一起走过。 相较于傅源的那点小心思,杨苹的心绪更加的飞扬,一路沉默地走着,仿佛走在一条时光隧道上,就这样一路走回六年前那个月光清亮的夜晚。 浩瀚的星空下,崔明浩和她就坐在那小湖边的草地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明浩,马上要毕业了,你说你想去美国,可是我想去维也纳学音乐,那我们不是要分开吗?” “不分开,学音乐当然是去维也纳最好。学金融到哪里学都是一样的,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真的?” “真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我已经和我妈妈谈过了,她同意了。不过我想带小天一起去,你知道我妈妈对小天总是有心结的,我若是不在,我怕妈妈会找他麻烦。” “行,那就带着小天吧。以后我们把小天当成我们的孩子来养。” 说好一辈子不分开的两个人还是分开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她本来热衷于音乐可是却选择了刑侦;他本来爱她胜过一切,可是最后还是和别的女生一起飞向了墨尔本…可能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一片湖水。 杨苹的眼睛似乎被波光粼粼的湖水给闪了一下,微微低头敛眸,心口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了一下。 她加快了脚步。 即将走过那片湖的时候,踌躇良久的田星野突然开口:“任主任说的崔明浩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真的……” 傅源瞪了田星野一眼,这人真的是智商短缺,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定是蛋白质吃太多,全部补到肌肉而非大脑上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以前谈过一阵恋爱,毕业后各分东西而已。” 杨苹的脚步突然一顿,双手下意识地环抱住了手臂,面无表情,说得风淡云轻,但声音却是极压抑的。 崔浩明和杨苹的过去,傅源是了解一些的,虽然不多,但是起码他知道崔浩明是杨苹心里那座翻不过去的山。 故而,他立即转移话题:“其实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明明一开始崔傲天在演陶德,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场是赵敏在演?当时我在帮忙换舞台背景,并没有太留意陶德换人的事情。” 提起崔傲天不是等于变相提起崔明浩吗?话一出口,傅源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不过好在杨苹并没有多想,只是公事公办地说:“傲天给警方的口供是说他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肚子痛得厉害,他实在顶不住了就让替补的赵敏帮他演,他自己跑厕所去了。” 傅源脸色微沉:“那杯茶是赵敏给他的吗?” “傲天说不确定,当时后台人太多,很混乱,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反正有一杯水送到他的手里,他想也没想就接过喝下了。” 田星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巴不得换个话题:“角色临时换人,这说明了赵敏一定是有预谋的。他早就想杀了陈晨,说不定那次漏电真的是他干的。只是一次没有得手,陈家又加派了手下保护,他没有机会,才会想到在毕业典礼前豁出命去最后一博。” “可是,这等于是同归于尽,在舞台上杀人意味着他把自己也给暴露了。” “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赵敏又怎么能保证崔傲天一定喝他送过去的茶,若是不喝的话怎么办?后台那么混乱,若是其他人从崔傲天手里截走了水又怎么办?还有那剃刀,演出时剃刀是摆在舞台道具柜上面的,他是如何做到既要换服装又要将假剃刀的换成真的?这未免难度太高了吧,要是其中一项失手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失手了就将计划暂时搁置呗。” 傅源摇摇头,“不。他不会将计划搁置,他今天一定会杀了陈晨,哪怕是同归于尽。” 杨苹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傅源双眸沉了几分,“要知道今天是我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之后大家就各分东西了。若是错过了今天,赵敏可能在也没有机会见到陈晨,所以赵敏毕然是做了周密的计划的。赵敏是一个擅长编程序的人,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可以说步步为营,因为错一步程序就会运行不下去。所以在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他都算计好了。若是换成我,当我决心要和一个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就必须要保证这个计划一定万无一失,我就绝对不会只有一套杀人方案。” 傅源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崔傲天在阳光底下依然显得阴晦不真切的脸,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此刻居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田星野捺里一下嘴角,“现在的学生……我都觉得好可怕了。” 傅源耸了耸肩,无所谓田星野质疑的眼光。 听了傅源一席话,杨苹心里不免开始忖度起来: 临时换人 计划a 计划b 甚至还有计划c…… 杨苹突然想起楼梯口崔傲天拦住她问她关于“五或一”的选择题…… 是不是崔傲天已经知道了赵敏的杀人动机? 还是说崔傲天也参与了其中? 是赵敏设计顶替了崔傲天的角色进行杀人,还是崔傲天有意将杀人的角色让给赵敏? 还是两个人是共谋?一个人的话确实难以做周全。 崔傲天……崔傲天……怎么和他也扯上了关系? 杨苹感觉头隐隐的疼了起来,心口更闷得有些喘不过起来,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他的眼神是那般的陌生。 真心不希望他和这个案子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 就在这时,傅源的手机响了。 傅源掏出手机一看,笑着说:“是杨果打来的。” 傅源刚接起手机,手机那一头就传来杨果气急败坏的声音:“傅源,你给我从实招来为什么说谎。” 傅源轻轻地蹙起眉头,转身走开了几步,然后小声地说:“什么说谎?” 杨果逼问道:“你不是说回学校取录取通知书吗?可是你的录取通知书一个礼拜前就已经寄到你手里了,不是吗?那天你收到的那天还特意拿出来给我显摆了一番,不记得了吗?” 傅源挠了挠头,傻笑着说:“嘻嘻……我确实给忘记了。” “我没忘记。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说谎。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姐姐回一趟学校?”电话的那一头,杨果迟疑了一下,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我姐姐了?” “我……”电话的这一头,傅源不知道怎么回答,眸光流转,遇上杨苹探问过来的眼神,他一下子慌乱了。 “先这样,我回去后找你,到时候我们再说。”傅源匆忙挂了电话。 杨苹问:“杨果有事找你?” 傅源摇摇头:“没事,只是问我收到通知书没。” “你说你去麻省理工大学是吗?” 傅源点点头。 “我听邱叔说,老爷子给杨果联系的学校和你的学校是同一区的。” 傅源又点点头:“是啊,其实是很近的。杨爷爷给我们找了一间公寓,在两所学校中间。杨爷爷希望我们还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也很高兴你和杨果又在一起了。他性子没有你稳,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很放心。” “其实杨果的心思很细腻,只是很多事情他不说他直接在做。比如杨爷爷希望他能继承家里的事业……” “我知道,难为他了。”杨苹知道她放任了自己,无疑是提前将杨果给推上了“前线”,虽然说杨家的企业迟早要交代杨果的手里,可是她本可以为他再多顶几年的,可是她没有。 对于杨果,杨苹内心深处有亏欠,有愧疚,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不能回头,也不愿意回头。 杨苹说得有些沉重:“替我好好照顾好他,谢谢。” 傅源见气氛有些沉重了,便开起玩笑来,“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杨果是不是弯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我的取向正常无比,我喜欢女人的。” 杨苹一扫阴霾,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拍傅源的后背,戏谑地说,“可惜了,我还蛮喜欢你的,要是成为一家人也是很好的。” 傅源的心猛然多跳了几拍,肉肉球的脸晕染了一片绯红,喉咙口火辣辣地烧着。傅源当然知道那只是杨苹调侃他和杨果关系铁的笑话而已,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也不免让他想入非非。 ——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开口说出来。现在的我并不是最好的我,有一天我会变成最好的我再回到你的身边,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傅源偷偷地瞥了一眼杨苹,又立即垂眸,爱慕光芒在两条地平线后隐隐闪烁。 杨苹并没有发现傅源的异样,继续问道,“你读什么专业?和杨果一样商业管理吗?” “不,我选择的计算机科学。” “it精英很不错的选择,加油。” 傅源重重地点点头。 9.第9章 赵敏和傅源住的都是萃新国际中学的标配房间,所谓的标配房间就是和普通高中四人或者六人一间差不多的宿舍设施,每人配备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只是萃新国际又略显高档一些,全部是顶级的原木家具,且一人一间,提倡绝对的隐私权。 相对于标配,还有豪配,即豪华配置,那都是针对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比如杨果的房间就比傅源的大到近五倍,俨然豪华酒店的配备,当然这些钱都需要由家长买单。 赵敏的房间给人第一感觉非常的怪异,明明他在这里住了一年的时间,可是房间却像没有人住过一样。书桌上空空荡荡的,一支笔,一张纸都没有,床铺亦是裸铺,原木床板上整整齐齐地铺着一层报纸。 杨苹和田星野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田星野打开了赵敏的衣柜。 “只有一个旅行包。”田星野提出了赵敏的旅行包,轻放在地下。 两个人都半蹲在旅行包边,田星野打开了包,一边带上手套将包里的东西一一翻了出来,摆在了地上,一边清点着:“一只钢笔,一只圆珠笔,两本书,一套换洗的衣服……等等,衣服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田星野一手托着折叠得非常整齐的衣服,一手在衣服中间用力的压了压,接着抬眸看了杨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折叠的衣服。 “是一把剃刀。”田星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接着,他缓缓地打开了那把剃刀,明晃晃的刀刃闪着一股寒光。 杨苹眼睛微眯:“和案发现场发现的凶器是同一型号的。” “应该是他一次性买了两把,一把备用。不知道这上面是否也有他的指纹?”田星野捏着剃刀的两头,将其对着阳台的光倾斜一下角度,试图用肉眼看看是否有指纹的痕迹。“其实也不需要指纹,他是以现行犯的身份被抓的,杀人罪本来就逃不掉的。” 杨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证明他是预谋杀人,还是冲动杀人。” “这把剃刀不就证明了是预谋杀人吗?” 杨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递给了田星野,“先将证物收起来吧。” 田星野装证物的时候,杨苹去翻了地上的两本书。 两本全英文的书,一本书名翻译成中文是《论数字计算在决断难题中的应用》,另外一本是《机器能思考吗?》杨苹快速地翻过几遍之后,又抖了抖,然后失望对天星野失望地摇摇头。 一直站在门口的傅源,突然开口:“我能看看这两本书吗?” 杨苹侧抬头看了一眼傅源,沉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将手中的两本书都递给了傅源。 傅源看了一下两本书的封面,说,“这两本书都是阿兰麦席森图灵写的书。” 田星野问:“阿兰……什么的,是那方面的书?” 傅源回答:“阿兰麦席森图灵是一位伟大的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被称为计算机之父,人工智能之父。他曾经协助军方破解了德国的著名密码系统enigma,帮助盟军取得了二战的胜利。从历史意义上讲,他缩短了二战的时间至少两年。看过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演的电影《模仿游戏》吗?讲的就是图灵的传奇人生。对了,那个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就是演福尔摩斯三部曲的那个男主角——福卷。” 傅源看了一眼一脸懵然的田星野,突然感觉到更放心了。这个站在杨苹身边的男人成为不了他的对手,他的内心太贫瘠了,和杨苹根本不是在一个水平上的人,傅源相信杨苹是不会看上他的。 这个认知让傅源感到了一丝欣慰。 接着,傅源将书翻到了尾页,突然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果然!” 杨苹站了起来,急切地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傅源扬了扬手中的两本书,不急不缓地说:“这两本书都是我们学校图书馆的书,最后一页都有学校图书馆的印章。” 田星野不解:“赵敏是萃新的学生,跟图书馆借两本书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 “问题是这两本书是r版的,就是经典版。”傅源直接忽略田星野,转向杨苹的方向,“你知道的,经典版的书是不外借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可以将它带出图书馆。” 杨苹点点头,“一是有担保卡,二是偷。” 傅源额上高耸起了两座眉峰:“可是偷两边书有必要吗?” 杨苹突然眼睛放光:“这两本书对赵敏来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去图书馆查一下。” 傅源符合道:“我也觉得这两本书对赵敏来说有特殊的意义,细节决定一切。” “有必要吗?”田星野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证物袋,“只要回去验验指纹,我保证这个案子铁板钉钉,赵敏是蓄意谋杀,有预谋的谋杀。” “你不想知道动机吗?”杨苹更关心的是赵敏这么做的动机,而赵敏自从被捕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里面明显就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也许这个秘密还和崔傲天有关。 因为牵扯到崔傲天,杨苹反倒是更加的放不下了。 田星野妥协道:“好吧,去图书馆。” 傅源拦住了杨苹:“不用去了,我知道这本书最后是属于谁的。” 田星野不满地蹙起了眉头:“早说啊。” 杨苹瞪了一眼田星野:“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傅源挫败地看着杨苹,心里在呐喊——我不是孩子! 杨苹催促:“快说啊!” “这本书我听计算机的老师推荐过,知道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也有这两本书,不过是珍藏本只能在图书馆里看,不能外接出去的。除非你有担保卡。我其实也特别想看这两本书,所以特别去图书馆借了。但是我却发现这两本书在两年前就消失了。有意思吧。两年前赵敏还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是去年才转入我们学校的。” 傅源撇了一下嘴,继续说:“而且这两本书都是全英文版的,据我对赵敏的了解,赵敏这个人对计算机方面有偏才,觉悟性挺高的,但是以他的水准看这两本书还是有困难的” 田星野插了一句:“也许是他从哪里捡到的……” 杨苹摇摇头:“书是两年前丢的,捡到的至于这么宝贝地收藏着两年吗?” 傅源卖弄地说:“综上所述,书不是他偷的,但是最后书却落到了她的手里,且如珠如宝地收藏了两年。你不觉得有点意思吗?我之前追查过这两本书最后的借阅记录。这两本书都是比较偏门的书,对高中生来说,只有对某方面……比如数学,比如计算机这样学科有兴趣的学生才会借阅,所以它的借阅记录寥寥无几行。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人篡改过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每个周末都有几本不外借的经典书被担保卡刷借出去了。要知道能拿到担保卡的人几乎都是那些贵族同学,他们有几个有这样的兴趣……恐怕是凤毛麟角。所以我怀疑是有人盗刷了担保卡,或者篡改了借阅记录,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必须能接触到图书馆的电脑。有一点必须说明的是,我们图书馆的电脑是不连外网的,所以要侵入图书馆的电脑篡改数据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了,那就是这个人必须是图书管理员,而且这个图书管理对数学,或者计算机方面有很浓厚的兴趣,而且很擅长计算机。最后,我用排除法找到了这个人。” “我不知道你还蛮有校园侦探的意思。”杨苹伸手拍了拍傅源,一点没怀疑傅源的推理,鼓励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江锦瑟。比我们大两届。” “你有她的联系电话吗?” 傅源摇摇头。 田星野说:“就算毕业了,学校至少还有她的档案,我们找找这个人。” 傅源抿了一下唇,“不用找了,你们找不到她的。” 杨苹好奇地问:“为什么找不到她,她毕业出国了吗?就算出国了还有电话可以查的。” 傅源幽幽地说:“不,她没有毕业,也没有出国,她死了,死在毕业前夕。” “死了?怎么死的?”这个结果让杨苹大吃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腾起来——今天的案子可能还牵扯着另外一桩旧案,案中案。 此刻的傅源心头也隐隐发麻,抬眸四下扫了一眼这间宿舍,然后颤声说:“自杀,就死在这间宿舍里。对了,两年前这栋楼还是女生宿舍,但是因为发生了江锦瑟在宿舍自杀事件之后,住在这栋楼的女生们就纷纷提出了要换宿舍的要求。校方迫于无奈,只好将男女宿舍整个大转换。我就搬到了隔壁,而这间房间则一直空着。” 杨苹和田星野面面相觑了几秒。杨苹首先开口:“为什么自杀?” 傅源耸耸肩,“谁知道呢?八卦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得到证实。” 田星野拍了拍傅源的肩膀:“你说你就住在隔壁寝室,你不怕吗?” 傅源白了一眼田星野:“我又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田星野开玩笑道:“你小子胆子还蛮大的,是体胖心宽吗?” 没理会田星野,傅源继续说:“这间房间也算是校方的禁忌,被封闭了两年,直到去年年底,赵敏转学过来才解封了这间房间。” 杨苹问:“为什么是这间房间?” “我也好奇,所以四下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赵敏自己要求的。校方大概觉得也是时候要打破这个禁忌了,遂同意了。” 10.第10章 杨苹推测道:“这么说来江锦瑟和赵敏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傅源点点头,“应该是的。不然赵敏不会为了江锦瑟的死而迁怒陈晨,甚至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对付陈晨。” “等等,你刚刚说赵敏为了江锦瑟的死而迁怒陈晨,然后杀了陈晨。你的意思是江锦瑟的死和陈晨有关?你刚不是说江锦瑟是自杀的吗?” 傅源挠了挠头:“我没有具体依据,只能根据校园捕风捉影的传闻,加上今天发生的案子,稍作推理。” “那就说说你的推理吧。”杨苹勾唇淡淡地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将一只手曲肘压在傅源的肩膀上,眯着眼看着傅源说道,“你这么八卦,多少也调查过江锦瑟的自杀事件,是吗?” 傅源的脸一下涨红了,“八卦是人的天性,只要有超过两个人的群体就有八卦,就算我不八卦,我也阻止不了别人八卦。所以也不用刻意去调查,只要用心去听,多少还是能抓出一些重点的。” 杨苹催促道:“那就快点说说你抓到的重点吧,就当是八卦跟我们说说。当然最后的判断我们会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说实话,今天之前傅源在杨苹的眼里只是一个跟在杨果身边,超级会吃,超级爱吃,人憨嘴甜的小胖子形象。今天之后,杨苹开始正视傅源的存在感,这个杨果口中顶着天才光环的小胖子,他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记忆力超强,逻辑性,推理性也是非常厉害的,他甚至还懂得在推理的时候代入当事人的心理情绪,这些甚至有些警察都未必能做到。 今天带着他查案,真的是事半功倍,甚至说杨苹从傅源这小胖子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若是这个小胖子有兴趣做警察的话,经过一些历练之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代“神探”,当然前提是他得先减掉这一身的肥肉。警察不止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 傅源点点头,眉飞色舞地说起来:“要说江锦瑟和陈晨的过节,就得从一个女生说起,那个女生叫顾心。她和江锦瑟是同班同学,同时她也算是陈晨的谱代家臣。” 田星野插嘴问:“谱代家臣是什么?” 傅源解释道:“谱代家臣就是指数代人侍奉同一个领主家族的家臣。这样的家臣一般更为忠诚,也更为自己的主子所信赖和重用。” 田星野难以置信:“这什么世界,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还家臣,又不是封建社会。” 杨苹纠正道:“不是封建社会才有这样的人,有些家庭从祖辈开始就服务于同一个雇主家族,比如厨娘,比如管家,他们的下一代有些顶替了上一代人继续留在雇主家工作,也有些人因为感念雇主的恩惠放弃了更好的前程只为了继续服务雇主。这样一代代人就形成了谱代家臣。这样的情况其实对上流社会的家族来说是很普遍的事情,当然这之中也存在了一个价值交换。”杨家的管家邱平羽就是从父辈开始就一直跟着爷爷,听说爷爷当年救过邱平羽父亲的命,所以邱平羽一直死心塌地地留在杨家照顾爷爷。 傅源说:“恩,顾心的父亲顾克铭算是陈家的第二代家臣,顾心从小就被安排在陈晨的身边,照顾他学习,照顾他生活,听说将来也是要进入雄光集团做事的,可能还会继续辅佐陈晨。这个顾心的学习成绩很不错,特别在语言方面,她精通四国语言,为人圆滑,交际能力一流,极有可能往万能秘书方面培养。” 傅源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似乎有刻意压低的意思:“我听说陈家有黑帮背景,你们警方应该有所了解。” 恐怕在郎城没有哪一个警察会不知道陈家的。这个陈家当家人陈雄光经营了一家叫雄光集团的房地产公司,这个人有非常深厚的黑道背景,这几年最大几庄暴力强拆案都跟他有关,甚至还有弄出人命的,但是每次警方介入调查结果都是徒劳无功。他总是有办法将自己和雄光集团摘得很干净,丝毫不受牵连,可是每次最终的利益获得者都是他的雄光集团。 官商勾结,强买强卖,暴力强拆这些他通通有份,明眼人都知道罪魁祸首是他,可是警方就是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将他落案的证据。就算偶尔有一两次露出纰漏,被警方抓住了和他有关的一些把柄,就会有人立即跳出来自首顶罪。 对于陈光雄,杨苹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可是她又没有证据可以将其定罪,每每案子进入胶着,她都会气得直跳脚。 当是,这些她没有必要让傅源知道。他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他可以知道,有些事他不必知道,还有事他以后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杨苹勾唇淡淡一笑:“继续。” 傅源收到鼓舞心砰砰地跳着,扯了一下嘴角,继续往下说:“而今早的被害人陈晨就是陈光雄的小儿子。陈家有三个儿子,陈晨最小,但是最像他父亲陈光雄,所以最受他父亲宠爱,从小就飞扬跋扈。到了萃新也是霸王级别的人物,他特别喜欢欺负特招生,初中的时候都是欺负同年级的,到了高中他连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都不放过,反正是逮到谁就整谁的那种。 顾心比陈晨大两年级,但是她只要是没课就跟在陈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高一那一年,陈晨好像看上了顾心班上的江锦瑟,送花,送戒指,热气球什么的搞得还蛮轰动的,但是江锦瑟根本就不鸟他,一百零一次的拒绝,那也是全校皆知的事情。 后来,陈晨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的整江锦瑟。好几次江锦瑟都被她欺负哭了,只差没退学了。有传言说,江锦瑟是被陈晨给逼死的。至于怎么逼死的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有人说强暴,也有人说威胁,也有人说是陈晨杀了江锦瑟之后伪装成自杀。反正是众说纷纭,不过大家也都只是私底下在讨论,没有人敢明面上质问学校,质问陈晨,江锦瑟的死因。” 田星野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一副愤恨的样子追问:“那警方方面呢?江锦瑟死在学校,也算是刑事案,就算是自杀也得警方出鉴定报告啊。” 傅源耸耸肩:“听说警方方面是认定她自杀的,无可疑。她还留下了遗书。反正人都是健忘的,过个几个月,新的谈资,新的八卦又出来了,就没有人会记起江锦瑟来。” 杨苹追问道:“江锦瑟的家人呢?孩子死在学校,他们都不闹吗?” 傅源回答:“江锦瑟是孤儿,她和我一样也是特招生,学习成绩特别好的那种。我在图书馆看见过她几次,很斯文很安静的一个女孩。” “赵敏也是孤儿。”杨苹和田星野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锦瑟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陈晨和顾心两个人都没有来学校。大概三个月之后吧,陈晨又回来读书了,不过顾心却听说出国了。那之后陈晨整个人都规矩许多,也没有再怎么欺凌其他同学。这里面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傅源在脑子里绘制出了这两个案子的关系人物网:“顾心是陈晨的秘书,家臣,效忠于陈晨;顾心受陈晨指使出卖了朋友江锦瑟,让江锦瑟被陈晨所欺负,以致不堪重辱而自杀;江锦瑟自杀后顾心离校;一年前赵敏进入了萃新,住进了江锦瑟原来的房间;毕业前赵敏杀了陈晨……这关系网的脉络很明确,赵敏和江锦瑟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肤浅,赵敏八成是为了江锦瑟报仇才杀陈晨的。这一定是复仇杀人。” 田星野蹙眉,面带不屑:“可以写一本小说了。小胖,我觉得你应该去学编剧,指不定毕业之后你就能成为新时代的王家卫。” 傅源反讥:“这不是编剧,是严谨的推理。推理知道吗?推理的定义是由一个或者几个已知的判断前提,推导出一个未知的结论的思维过程,推理是形式逻辑。我现在讲的都是来自已知事件推导出的判断。” “已知?”田星野摆摆头,“顾心和陈晨以及江锦瑟三者之间的恩怨情仇可都是你道听途说的,哪里有事实依据。” 傅源白了一眼田星野:“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再说了,查案就是需要一些想象力辅助。一个连基本想象能力都没有的人,就算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视若无睹的。” 杨苹赞成地点点头:“这个我觉得小胖说的对,有时候在案子胶着的时候,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总归也是一种思路。当然,假设总归是假设,还需要实践来证明。人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赵敏被捕之后,一直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过,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对陈晨的必杀之心,甚至没有半点后悔。这么小的孩子,第一次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他的内心应该是非常惶恐的,可是他又表现得如此的平静,说明什么?” 傅源接话:“说明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还有什么力量比复仇更强大?” 杨苹:“是的,赵敏是一个非常坚定的复仇者。” 傅源嘚瑟地瞥了田星野一眼,仿佛在炫耀:看吧,杨苹支持我的推理。 杨苹突然想听听这个不谙世事的小胖子能分析到什么程度,“小胖,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傅源沉思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大概就这些了,我其实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杨苹拍了拍傅源的肩膀,“你今天的表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希望能帮到你一点。” “是吗?真的有帮到你?”傅源的小脸一下子就亮了,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流光溢彩。 杨苹肯定地点点头,“当然。非常有帮助,简直就是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突然顿悟……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 傅源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背对着他和田星野说话的杨苹,眸光里含着笑意。 傅源走后,田星野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小胖子不会是暗恋你吧?” “胡说什么了,怎么可能的事,他是我弟弟的同学,也等于是我弟弟。” “你当他是弟弟,他未必当你是姐姐。你没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吗?” “眼神?什么眼神?” “爱慕啊。” 杨苹很坚决地说:“你想太多了,小胖只是为人热情而已,他对谁都是这样子的。” 田星野小声嘀咕道,“不是最好。” 杨苹看了一眼地上整齐地摆着的赵敏的东西,然后说:“收拾收拾,把这些东西都带上吧。还得在去一趟教务处。” “好。”田星野点点头,开始蹲下地上收拾那些东西。 11.第11章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喧嚣了一天的城市终于融入了一片难得的宁静。从萃新国际中学到市刑警大院,一路经过了繁华热闹的都街,宁静悠远的古城小巷,最后拐上了一条新建的高架桥。 坐在副驾座的杨苹,突然打开了车窗,风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小卷灌进了车内,杨苹的头发一下子飞扬了起来。她一边按住凌乱的头发,一边抬头看着夜空。漫天的星星把这个夜晚打扮得如此的斑斓,光害甚重的地方是看不到如此美丽的夜空的。杨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般静谧的夜色了。 回到刑警大队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队里没有特别的案子,大家都踩着点走了,只留下了值班的胡安。 “高队走呢?”田星野看了一眼高晓辉的办公室,房门敞开着,灯还亮着,里面却看不到高晓辉的人。 “高队啊……”胡安四下环顾了一眼,“应该是局长叫走了,刚刚局长有打过电话来找他。” 田星野透过大厅的窗户往办公楼西翼的二楼东侧瞄了一眼,东侧尽头的那间就是唐局长的办公室,此刻亦是灯火通明。 田星野自言自语:“这么晚了局长还没有走?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干我们这一行的能有什么好事。”胡安的目光还停留在档案上,那血腥的现场照片。 入行这么多年,见到的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每天面对这些血腥的场面,胡安有时候也觉得心里是极累的。 杨苹一边将赵敏宿舍带回的证物分类,一边恹恹地说,“你们都忘记死者陈晨是什么人了吗?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父亲可是郎城有名的涉黑集团的头。” 田星野蹙眉,“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人正关在我们局里,不管他父亲是什么人,涉黑也好,中央高官也好,人都抓了,他还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杨苹解释道:“陈光雄是什么人,他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主,集财富和权利于一身,高高在上惯了,都把自己当皇帝了,杀伐决断。可是现在他的儿子被人杀了,这要是换做是古代,一个帝王的儿子被杀了会怎么样?” 田星野想也不想回答:“报复。” 杨苹点点头:“以陈光雄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赵敏的。就算赵敏被判刑了,我估计他也会派人进监狱将赵敏给了结了。更有甚至,他会想办法自己亲手了结。” 胡安赞许地点点头,“星野,你这都当了四年刑警了,这心思还不如一个当一年刑警的小姑娘心思细腻,我都替你汗颜了,以后可得好好跟你师妹学学。” 杨苹淡淡一笑:“别这么说,师兄有师兄的本事。” 其实她不过是对那个阶层的人性更了解一些,毕竟她也是从那个阶层走下来的。 被贬的田星野也不生气,夸杨苹那就等于在夸他眼光好。他依然乐呵一笑:“好……我以后一定多跟杨苹同志好好学习。” 见杨苹要送证物去鉴证科,田星野立即抢过杨苹手里的证物袋,“我去送吧,你歇歇。” 杨苹摆手,郑重地说:“不用,我不累。你们都不用特别关照我的。” 胡安拍了拍杨苹的肩膀,笑了笑:“刑警队女生本来就少,还是这么漂亮的警花,大家自然都想特别关照一下。”胡安是知道田星野的心思,鉴证科的那一班小伙子有好几个都垂怜杨苹。田星野防着一点也是应该的,僧多肉少,何况杨苹还那么有气质,那么漂亮。 杨苹突然神色一凝,十分正经地说道:“我是来当刑警的,不是来当花瓶的,大家别对我小心翼翼,另眼相待。那样对我,对大家都不公平。” 田星野含情脉脉地说:“哪里牵扯什么公平不公平,女孩子嘛,本来就应该被照顾,不管是在警察系统还是在其他职场,女人天生有……” 胡安立即用脚踢了一下田星野:“哪有人对你特别照顾啦,每次抓犯人你都是冲第一个,就算你是女人,那也是女金刚。” 胡安知道杨苹一向好强,进刑警队这一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女人而行使过特权,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多苦多累,她总是冲在第一线,完全不比他们这些男人差个一星半点。胡安看得出来杨苹是真的喜欢当警察,喜欢这份事业。她憋着一口气,这么努力,也想证明一些什么。 田星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转换话题:“这赵敏安的性质是十分恶劣,再加上陈家的势力,估计得判个死刑。” 胡安摇摇头:“判不了死刑。这赵敏的实际年龄比学校给我们的档案记载要小,他实际才15岁零八个月。你们出门之后,赵敏曾经呆过的孤儿院的院长来过了,带来了能够证明赵敏出生年月的文件。据说是赵敏被父母遗弃时,襁褓中夹带的出生证明。” 杨苹说:“我们还打算明天一早去一趟孤儿院,没想到孤儿院的院长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胡安将贴在电脑上的便签纸递给了杨苹:“她留了电话,说我们可以随时去找她。” 田星野叹道:“这么估算来,这个赵敏最多判个十几二十年。陈家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上罢干休的。” “是的——”一道浑厚略带沧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高晓辉略带佝偻的身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色相当的凝重,“局长收到风,陈光雄买通了黑社会的杀手要给他儿子报仇。胡安,你现在就打电话把大家都叫回来开个紧急会议。” “好的。”胡安立即转身去打电话。 田星野走到高晓辉的身边:“师傅,陈光雄就算在黑,也不至于感派人冲进刑警队杀人吧。” “丧子之痛,陈光雄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了,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这是一起校园杀人案,萃新国际中学那可是我们郎城数一数二的学校,影响力非同寻常。这个案子就发生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在几百号人的面前赤裸裸地上演了一场血腥的复仇记,性质十分的恶劣,而且在场的人里多是郎城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乏政商名流,各方面的压力都是难免的。” 犹豫了一下,杨苹问:“上面……就唐局……是什么意思?” “上面开了一个会,意思是尽快将案子落实了,移送法院,争取尽快审判。审判后,将犯人移动政治部转特殊监狱去,先封闭式关闭几年,之后等事情淡了再转其他监狱。至少得权利确保赵敏的生命安全。” 所谓特殊监狱就是鉴于某些特别案子,需要保护犯人的人身安全而特设的一座监狱。犯人都是通过秘密押运送去的,档案也会在审判之后被封存。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杨苹虽然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调查人员,但是论资排辈的话,她只能坐在外围。 笔记本平摊在双脚上,手里握着笔,杨苹很认真地聆听着。 “局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了。介于这次案件的特殊性,二队也会加入我们一起轮流看守赵敏,直到审判结束为止。另外我们将派出一组人处理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杨苹,田星野,胡安就你们三个了,我给你们的时间只有三天。” 杨苹,田星野,胡安三人霍然站起来,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高晓辉:“现在杨苹你通报一下今天的调查结果。” “我和星野搜查了赵敏的宿舍,在赵敏的旅行包里找到了另外一把剃刀,和凶器是同一系列的,应该是赵敏一次买了两把。剃刀送去鉴证科比对过指纹了,上面确实留有赵敏的指纹。现在男人都用电动剃须刀了,这种剃刀比较少有,我打算明天去一趟商城和美容美发用品批发市场查一查,也许能收集到更直接的证据。” 高晓辉点点头,“从这小子被捕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般人都急于否认自己杀人,或者诉说自己杀人的理由,可是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申辩过,这说明他是有预谋的杀人。不管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预谋杀人这一点他是跑不掉的,但是我们必须把各项证据都落实到位了。” “关于动机这一点……”杨苹看了一眼田星野,然后说道,“我和星野查到了赵敏的背景,觉得他可能是为了复仇杀人。” “复仇?” “复什么仇?” 田星野将今天从傅源那里听到的关于江锦瑟和陈晨之间的恩怨说了一个大概。 胡安合上笔记本,“这动机也有了,看来不用三天了。明天就可以把案子整理整理移交法院。” 杨苹面露难色,沉吟了一下:“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高晓辉鼓励地说道:“说说看。” 杨苹说:“今天的舞台剧本来赵敏只是剧组的替补,根本就没有他上台的机会,但是演出到最后一幕的时候,陶德的扮演者崔傲天回忆说自己临时喝了一杯水之后突然肚子疼,跑厕所去了,班导师只好让替补的赵敏上台了。赵敏事先准备好了凶器,这表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登台,而且一定是替演陶德的角色,这样才能杀得了陈晨。那么赵敏如何得知崔傲天一定会无法坚持到最后呢?若是崔傲天没有喝那杯水呢?就算喝了,要是崔傲天坚持了下来了,那个时候后台很乱,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这是傅源的观点,但是杨苹觉得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注意。 高晓辉顺着杨苹思路往下说,“所以你怀疑要么是赵敏给崔傲天下了棒子,让他在最后不能登台,要么就是崔傲天故意给赵敏留下机会,他们两个是合作者。” 虽然要承认崔傲天也有犯罪的可能性对杨苹来说有些艰难,但是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两种皆有可能,但是目前来说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崔傲天与赵敏,或者江锦瑟有直接的关系。”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杨苹不想这样去猜忌他。但是,她的心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轻松不了。 高晓辉沉吟了一下:“明天你去会会崔傲天吧。” 杨苹抿了一下嘴唇:“好。” 12.第12章 第二天早上,天阴沉沉的,细雨绵绵,空气异常的潮湿闷热。杨苹坐在佐藤咖啡厅进门第三排正对门口并且靠窗的位置,她的眼睛时而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淌过玻璃窗,时而转头看向门口,手时而双手交握于鼻前,时而无意识地抓起水晶勺搅拌两下咖啡。 杨苹有些紧张。 因为崔傲天选择见面的这个地址——腾鑫大厦。它隶属于崔氏集团,而崔浩明就在这栋大楼的三十五层总经理办公室办公。 并非刻意打听,她只是用心留意了。比如他什么时候回国,比如说他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比如说他的新女朋友是谁,比如说他什么时候订婚…… 高中毕业后,杨苹选择了警校,崔浩明被送出国留学。仿佛是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杨苹从来不主动联系崔浩明。反倒是崔浩明总是打电话给她,她进警校后科目训练比较繁重,崔浩明打的电话十个有九个是接不到的,接到的那个往往也多是静默,说过的话并不多,但是杨苹始终都记得崔浩明曾经说过,若是杨苹喜欢当警察那就去当吧,她若不能到他的世界里来,就让他走向她的世界。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走进他的世界,他有他的责任,他有他的义务,他还有对父亲的承诺。杨苹是了解他的,也了解这个圈子的利益纷杂,所以她早就知道他的爱终归是要在这纷杂的沉淀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杨苹从来不主动联系崔浩明。分开的头两年,每年暑假崔浩明回国的时候,总是会跑到杨苹所在的警校门口等她。那种深深地遥望对方的情景,一次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那之后崔浩明总是会带她去吃饭,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静静地相陪,静静地走完那么一段路,然后各分东西,渐行渐远。到了第三年,杨苹心里依然有所期待,可是整个暑假他都没有出现过。后来就在杂志上看到他与某某企业家的女儿订婚的消息。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提分手,可是还是分手了。 直觉……今天可能会再见到他。 有多久没见了?有四年了吧。 出门前,杨苹刻意地装扮了一下自己,一件荷花袖束腰粉衫、一条黑色的a字复古裙,脚搭一双简约的黑色平跟小皮鞋,清新淡雅却也不失风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刻意地去打扮,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装扮了起来,内心依然有所雀跃。 “叮咚——”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日式的咖啡厅总是喜欢在门口装一个小铃铛,声音清脆悠扬,牵动着不少人等待的心。 进来的是崔傲天,而且只有崔傲天一人。 杨苹心里立即闪过一抹失落,她微微起身朝崔傲天招了招手,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端起咖啡轻轻呡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却也是熟悉的味道。 “一杯蓝山咖啡。”崔傲天点完咖啡后便转头,修长的双眼带着几分傲慢,还有几分邪性看着杨苹,“说吧,要和我谈什么?” 杨苹放下咖啡杯,单刀直入:“谈淡江锦瑟。” 毕竟是年轻,当崔傲天听到江锦瑟的名字时表情怔了一下,眼神也快速地闪动几下,接着他又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子往后摊靠在沙发上。 “江锦瑟是谁?不认识。” 杨苹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天,你知道什么叫微表情吗?刚刚你的微表情就告诉我你不仅认识江锦瑟,而且还很熟悉,至于熟悉到什么程度,我希望你如实相告。” 崔傲天耸了耸肩,选择了沉默。 “你想让江锦瑟死得不明不白?不想替她讨回公道?” 崔傲天依然不吭声,双眸幽深地看着杨苹。 “你也不想帮赵敏减轻罪罚吗?还是说你心里已经做好了牺牲赵敏的准备?” 杨苹的话让崔傲天的脸微微沉了几分,像似犹豫,像似挣扎,片刻之后:“告诉你可以,但是……今天我在这里说的话权当说给你一个人听的,出了这间咖啡厅的门,我便不会认。” 杨苹点点头,“但是你若犯法,我便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崔傲天嗤笑了一声,眸子里带着一种轻蔑的神色:“无所谓,你有证据直接抓我坐牢。心若在牢笼里,哪里不是监狱。也许你的监狱我会觉得更自在一些,至少没有以爱为名的鞭笞。” 杨苹的脸色一凛:“阿姨打你呢?” 崔傲天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杨苹的问题,转而悠悠地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之后,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杨苹看着崔傲天,居然有一种朝着陷阱走过去的错觉,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怪异,可是她还是点点头:“行。” 崔傲天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之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三年前,一家网游公司开发了针对中学生的游戏软件,全面邀请全国中学生参加公试挑战赛,最后的赢家能获得五万元的奖金。崔傲天和江锦瑟都参加了,并且都闯入了最后的十人总决赛。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兴趣,两个人在线上拼的你死我活,线下却是擦肩而过也不相识。 最后的结果是江锦瑟赢了,为此崔傲天十分的不服气,他总觉得对方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作弊才能赢得了他。为此崔傲天请私家侦探去查他的对手是谁。 私家侦探根据奖金转账的流水号查到了江锦瑟留下的账户,根据账户又找到了慈爱孤儿院。原来江锦瑟赢这些钱都是给慈爱孤儿院的。 崔傲天找到了慈爱孤儿院,在那里他看到了江锦瑟,一个特别特别干净的一个女孩,彼时她正在给孤儿院的小弟弟小妹妹们讲童话故事,耐心而专注。那一刻他怦然心动,一见钟情。 年少的爱情总是那么的简单。 先从做朋友开始,崔傲天通过网络以游戏组第二名的身份和江锦瑟成了网友,线上线下他总是默默地关注着她,关心着她。 初听闻江锦瑟死讯时,崔傲天正因为一场极限运动导致骨折在医院里已经足足躺了三个月,他不顾看护的劝阻,拖着还打着石膏的腿爬上了医院的天台,锁了门,在天台上嚎嚎大哭了一场。 杨苹定定地打量着崔傲天,思忖着他话中的真伪。 是自己的能力有限,还是他的道行太深,杨苹竟然有一种看不透崔傲天的感觉。 于是,杨苹问:“所以朝陈晨丢花盆,破坏他浴室暖片电路的事情都是你干的?” 崔傲天笑了笑:“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是不是你去找证据,只要你找到证据是我干的就来抓我。”崔傲天倾身上前,双手摆在了桌子上,两手腕贴合在一起,一副随时等着杨苹来拷手铐的痞样。 杨苹愤愤地咬了咬牙,“你继续说。” “没证据吗?要知道今天不抓我,也许你也没有机会再抓到我了。”崔傲天收回双手,身子往后摊,靠在了沙发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呈现一派放松的样子,然后接着说:“赵敏获奖的软件其实是江锦瑟的遗作,赵敏虽然从小跟在江锦瑟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编程也有一定的天赋,可是程度和江锦瑟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的。赵敏用江锦瑟的遗座参加了全国编程大赛得了冠军,以此为跳板成功地申请了萃新国际中学特招生的名额。他的目的很简单,一定要在陈晨出国前动手杀了他,替锦瑟报仇。” “为什么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那是最后的机会。因为陈晨的父亲有黑道背景,所以他出入都有保镖跟着,哪怕是在学校里也是有人保护他的。在加上陈晨一向鄙视特招生,赵敏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他。” “排演《理发师陶德》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赵敏。就在毕业前的三个月,赵敏找到了我丢给我一个剧本,要我去找班导师提议排演这出话剧。我当时就为他为什么要排演这部话剧。他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只是说那是锦瑟生前最喜欢的一部话剧,但是为了省钱给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读书,她一次也没有踏进过影院。就当是为了纪念她吧。” “那选角呢?陈晨怎么就演上了图宾?我问过班导师,因为剧本是你选的,所以选角的事情他也交给你来定。” “一般萃新毕业典礼上的五个节目都是正规生才有资格上去表演的,你知道的,萃新就这样一个虚伪的学校。”崔傲天冷笑了一声,“作为校花的郭奇丽自然而然就是扮演乔安娜的不二人选,杨果也一早就被选定为安东尼霍普,而最近一直在追求郭奇丽的陈晨表示他也要加入演出,为了和郭奇丽演上一段对手戏,陈晨表示他愿意演图宾。其实,图宾的角色早就已经选定了,但是陈晨想演的角色,没有人敢硬巴着,对方自动退出了。”说着,崔傲天的黑眸突然冷凛了起来,语气也突然变得冷冰冰无比:“就这样陈晨踏上了一条死路,昨晚我一直在想……这算不算锦瑟在天之灵的复仇…” “不——”杨苹语气坚定地说:“锦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而自杀,但是有一点我非常的肯定。她绝对不会同意赵敏的复仇,她如此珍爱她的弟弟妹妹,又怎么舍得让他们为了给自己复仇而走上一条不归路。这样的复仇,代价太大,锦瑟如此心善,在天上看着也会伤心流泪的。” 崔傲天抬头,沉默地看着杨苹,修长的眼睛里闪动着一抹淡淡的粼光。 静默了一会,杨苹突然倾身向前,双手压着桌面,面露郁色:“最后一个问题,你在事发之前就知道了赵敏的计划了,是不是?” “是,或者不是,重要吗?”崔傲天轻轻地一声嗤笑,“你有证据吗?”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杨苹冷冷地说:“若是你有份参与其中,我希望你去自首。” “自首,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去自首。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问赵敏。我顶多是个知情不报,可是知情不报又不是包庇罪,法律都定义了这不算罪。” 杨苹突然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出国?” 崔傲天谄笑了一下:“应该很快吧?会舍不得我吗?”他的眸子闪动着某种复杂的幽光,好似期盼,又好似挑衅。 杨苹轻轻地耷了一下嘴角,冷峻地说:“我不希望你犯在我手里。你若犯在我手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我希望你能走一条对的路,也不枉费你哥哥对你的一番用心。”杨苹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对于她来说是如此的陌生。 提到哥哥,崔傲天的脸也跟着一下子冷了下去。 “现在换我提问了。” “你问吧。”杨苹也想听听他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更想深刻地了解一下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曾经十分体己的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前提依然是你驾驶着一列火车,火车的煞车依然是坏的,而你最亲,最爱,最重要的人就站在火车车轨的前方,他并不知道这列火车已经不受控制了,他朝着你微笑,朝着你招手。而这个时候车轨还有一次改道的机会,只是另外一条道上站着五个不相干的人。你会怎么选择?” “你不觉得你提的这个问题很残酷吗?也不现实吗?”要么撞死最爱的人,要么撞死无辜的人,这个孩子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状况,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残忍的问题来。 杨苹下意识地问出口:“伯母经常为难你吗?你在崔家过得不好吗?崔明浩都不管吗?” 她素来知道崔傲天不受崔家伯母待见,有时候明浩不在,伯母甚至会虐待傲天,所以每次明浩要出远门的话,他总是会把傲天放在她家交给她照顾。所以她跟傲天也有过一段非常亲密的日子,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只是后来因为她和明浩的关系断了,两家人也渐不来往了,这才生疏起来的。 崔傲天摇摇头,嘴角挂着一抹不屑:“没有,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了。” “长大了更加应该有担当,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不能单纯如故。 突然,杨苹想起了傅源在舞台上说的一句话,“人之所以要长大,是因为上帝赋予了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同的责任督促着我们成为不同的人。不管肩膀上的负担有多重,只要你不倒下,你都是最后的胜利者。” “失望?”崔傲天又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 深深地,杨苹吐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 杨苹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出去,一个人便从咖啡厅的拐角柱后走了出来,缓缓走向崔傲天。 崔傲天抬头看着来人,嘴角轻蠕,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眸光无力地垂了下去。 来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飞机票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崔傲天的面前,“下午的机票,人先过去,学校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好的。” 崔傲天抗议地喊道:“大哥——” “马上走。”崔浩明依然是一脸的儒雅,但是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崔傲天抽起桌子上的机票,夹在手指间,轻轻弹了一下:“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崔明浩坐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搭在杨苹刚刚坐过的位置,真皮沙发上还带她的一丝余温,空气中也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放弃杨苹,你后悔过吗?” 崔明浩的脸僵了一下,忽地又渐渐一笑,笑容极尽苍白:“人总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至于后悔,现在还没有时间,也许等到老的时候会吧。” “我看得出她还是爱你的,你其实还有机会挽回。” 崔明浩的双眸突然阴沉了下去,嗤笑了一声:“你懂得什么是爱吗?” 崔傲天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手中端着的咖啡漾了一些出来,他在崔明浩的眼里居然看到了绝望。 哪怕是六年前他被迫和杨苹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有绝望过。 不绝望是因为一丝希望尚存;绝望则是因为那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崔明浩微微敛眉,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崔傲天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握在手中的飞机票就像飘零的落叶一样抖动了一下,静静地,转身,他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崔傲天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崔明浩的心无比的沉重。 崔浩明端起桌子上那杯杨苹喝过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眉头紧蹙。 好苦,她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居然喝上了黑咖啡。记忆中,她的口味和她的人一样纯甜。 放下咖啡杯,崔浩明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衬衣和领带,然后走出了咖啡厅。 三十五楼还有一屋子的人等着他开会…… “叮当——”咖啡厅门上的铃铛再一次响起,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只是物是人非矣…… 人为什么要长大? 13.第13章 从咖啡厅出来,杨苹站在大厦的门口,看着人群川流不息,车流穿梭不停,一股淡淡的失望在心头盘旋。 失去了终归是失去了,不见也好。 若是真见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他也已经不在是当年的他了,所有的誓言早在六年前已经随风而散了,留下的不过是一段青葱岁月的回忆而已。回忆再美,也只是曾经,无法变成现在,更加无法成就未来。 杨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快步地跑下台阶,直奔停车场。 车子开到刑警大队门口的时候,杨苹看到了一群穿着黑衬衫黑裤子,戴着黑墨镜的人将刑警大队的门口给堵了个水泄不通,三三两两说话的说话,抽烟的抽烟,没有要闯进去,也没有要散开的意思。 杨苹在门口按了几声喇叭,这群人纷纷回头,看着杨苹的车,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杨苹又按了几声喇叭,还是没有人让开。她不得不将车熄火,从车里下来,步行走向刑警大队的大门。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胳膊刺着一头似虎似豹的家伙伸手拦下了杨苹。他伸手勾了一下墨镜,将墨镜挂在了鼻尖上,一双贼溜又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杨苹:“好漂亮的妞啊,小姐你要报案吗?找不进去了,找哥哥我,一定帮你摆平。” 杨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打量着对方。 那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勾搭杨苹的肩膀,却被杨苹轻易地避开了。 “二哥,不行啊你,小妞不买你面子啊。”后面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人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小妞,不要这么冷漠,哥哥我会好好疼你的。”那个被叫做二哥的人显然脸上挂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揽杨苹的腰肢。 咸猪手还没有触及杨苹的腰肢,杨苹已经侧身避开了,同时伸手抓住了咸猪手的手腕,一个反身扭转,顺势一推。那个“二哥”就被杨苹给推倒在地,摔了一个狗爬。 杨苹迅速上前,一脚踏地,一脚踩在了二哥的后背上。 其他人见二哥被杨苹给推倒了,便一拥而上将杨苹给围住了。 杨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举着证件冷声喊道:“警察——” 那一群人都惊呆了,很显然眼前的情况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不过很快,他们又恢复了痞样,围着杨苹调笑道:“警察又怎么样,我们又不犯法。” 刑警大队看守的警员见这样的情景立即冲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杨苹的身前,手握着腰间的枪支,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 杨苹勾唇冷冷一下,“你们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你们的二哥刚刚已经对我构成了。”杨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头顶上的监控,“我是有根有据地抓捕。还有谁要再来试一试,我不介意多抓几个。不知道袭警会判多久?” “好辣的小妞啊。”人群最后面突然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 那群人突然间齐刷刷地向两边退开,中间留出了一条路,毕恭毕敬地喊道:“一哥。” 杨苹侧眸看到一个穿着黑t恤黑皮裤的男人半倚靠在一辆敞篷汽车边上,这个男人杨苹认识,他是郎城有名的黑社会晖哥集团的一把手司徒阳,江湖人称一哥。 司徒阳潇洒地沿着人群中空出来的路,走向了杨苹,扬了扬眉头,浅笑道:“小弟不懂事,得罪了这位……”司徒阳微眯了眼睛,凑近看了一眼杨苹的证件,“杨警官是吗?希望杨警官大人大量原谅他。” 杨苹把脚从“二哥”的背上挪了下来,站定冷眼看着司徒阳,“一哥带人来我们刑警大队门口是想让我们告你一个非法集会吗?” 司徒阳笑了笑,“非法集会?有吗,我不过是给我的兄弟们报了一个旅游团,导游说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出发。”司徒阳向后撇了一下脑袋,喊道:“导游来了吗?” 司徒阳的手下齐喊:“没有。一哥,导游迟到了,怎么办?” 司徒阳淡淡地说:“真是一个不负责的导游,今天的活动取消了,让大家伙散了吧。” 司徒阳其中一个手下凑近司徒阳,附耳说道:“大公子那边……” 司徒阳点点头,表示已经意会:“他那边我会处理,你让大家都回去吧。” 司徒阳的手下接到命令立即鸟兽散,一分钟不到,只剩下了司徒阳一个人。就连那个二哥也是连爬带滚地消失了。 杨苹转身对身后的值班警员说,“没事了,你们回岗位上去吧。”说完,杨苹转身走向她的车。 司徒阳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苹将他无视,转身从他身边走开,他双手抱胸,嘴角含笑地看着杨苹,眸子里竟是欣赏。 杨苹开着车进了刑警大院,下了车一路走向办公大厅,却发现里面没几个人。 她拉住了法证部来送报告的助理王诗雅,“小王,大伙儿都去哪里呢?” 王诗雅上下打量了杨苹,有些惊艳地说:“这不是晖哥集团的人把刑警队给围了吗?唐局把一队、二队,还有三队的人都调出去了,说要把赵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家里就留了这么几个人。我刚刚还真有些担心,就怕他们冲进来一阵乱枪扫射。你刚在门口,我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王诗雅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不过,杨苹你今天可真是威风,还有。。。。。漂亮,今晚一定有重要约会吧?男朋友?” 杨苹耸耸肩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办公大厅。 没一会,杨苹开始觉得不对劲,办公室突然多了许多人进进出出,鉴证科的,法医科,联络科,总务科的人都来了。大家总是站在过道口远远地看着她,有的还两两凑着头嘀嘀咕咕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瞟,似乎说的是和她相关的事情。 从外面回来的胡安一进门,杨苹便拉过他,小声地问:“胡安,大家这是在看什么?” 胡安上下打量了一眼杨苹,接着笑了。 杨苹低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她再抬眸,面露凶光,逼问道:“笑什么?说啊!” “大家好奇的其实是你今天是不是有约会?” “约会?什么约会?” “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还上过妆,刑警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大家都在怀疑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你还是从实招来吧,今天约了谁?见过还是即将要去见谁?男朋友吗?” “别胡说,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杨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这一身确实不适合来刑警队上班。 “没男朋友……”胡安滋滋嘴巴,“我不信。你平时都是马尾辫、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一身简约打扮。我都怀疑你的衣柜里只有白衬衫、牛仔裤,今天突然换了这一身,看起来就像是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惊艳得不行。这么反常,一看就是约会男朋友的打扮。” 就算是男朋友,那也是过去时。 杨苹浅浅一笑,心中略带苦涩:“真没有,我只是要去喝喜酒,同学结婚。” “哦,原来是去喝喜酒啊。”胡安故意提高了声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接着他听到无数的低声欢呼。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了起来:“原来大家都这么八卦啊。” 这哪里是八卦,是关乎着他们福利的大问题。 当然,这话胡安只是放在心里说说,“言归正传,说说我们今天的调查情况吧。” 杨苹点点头,先开口说:“我今天见了崔傲天,他表示事先不知情,剧本是赵敏写,他觉得不错就推荐给班导师了。本来的法官角色也不是陈晨,但是陈晨在追求剧社的一个女孩而要求要参演,原来的法官就退出了由陈晨顶上。到了真正演出最后一幕的时候,崔傲天表示肚子疼得厉害无法忍受才退出的,最后赵敏顶上了。不过-------” 见杨苹一脸疑虑,胡安觉得事有蹊跷,追问道:‘‘不过什么?’’ 杨苹沉吟了一下如实说:“崔傲天也有动机,他曾经暗恋过江锦瑟。但是对于赵敏杀人一事他回答得总是模凌两可,我想这事他多少有关系,也许是知情的,并且默认了,甚至可能给赵敏提供了帮助或者机会了,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要出国了。” “还真是棘手。”胡安摸了摸下巴。 说话间,田星野回来了。 “可以结案了,证据确凿。”田星野举起手指间捏着的优盘,兴奋地说道,“我在美容美发用品批发市场的一家商铺里找到了赵敏购买剃刀的监……” 田星野此刻才注意到站在胡安背后的杨苹今天有多惊艳,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胡安笑着拍了拍田星野的肩膀,将其魂魄唤回,“你找到监控呢?” 田星野猛然回神,为刚才的失态颇感到有些尴尬,点点头,“嗯…是…找到监空了。” “速度还蛮快的嘛。” “不是我速度快,是这小子太招摇。美发店老板说,他记得赵敏在三天前去他店里买过两把剃刀。而老板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赵敏一进入店里四下看了一眼之后,价格都没问就甩出了一千块钱,说要买同型号的两把最锋利的剃刀。这老板可是偷着乐,这剃刀一把才一百多块而已,他白赚了七百多呢。老板当时还不忘推销:“小兄弟是要打算开理发店吗?我这里还有其他用品可以挑选一下哦”,结果你猜赵敏怎么回答他,赵敏说:“我买剃刀杀人的”。”田星野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杨苹低着头,沉思着:为什么一定要买两把呢?明明一把就够了。为什么不问价就直接给一千呢?对一个孤儿而言,如此豪爽的花钱方式根本就不符合他平时的行为逻辑。除非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留钱没有用,又或者他是故意的,他要让老板娘对他买剃刀的事情印象深刻,他要把自己的杀人罪给坐实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呢? 案子明明已经板上钉钉了,可是杨苹却感觉越来越困惑了。 杨苹突然抬眸:“我想去提审一下赵敏。” 胡安摇摇头:“赵敏已经送去了安全屋了,现在你要他提审他的话,需要先向高队申请。恐怕没那么方便了。” 14.第14章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刑警大队里的人渐渐地散去了,只剩下杨苹和田星野。稍早的时候,杨苹已经请示过高队长关于亲自审讯的事情。高队虽然答应了,但是一再要求一定要谨慎,绝对不能被尾巴咬上。 杨苹原本是打算等下班时间过了,大家陆续回家之后,她独自一个人去安全屋,这样可以减低被怀疑和跟梢的可能性。不过,田星野却执拗地要留下来,说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 杨苹实在无法说服田星野也只好随他。她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是极黑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让门卫留意外面马路上是否有停靠超过三分钟的车子。 一再确认之后,杨苹和田星野开了一辆局里备用的旧车出门了。一路上,两个人都格外的小心,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在红绿灯前多停留了一会,为的就是要防止被人跟踪。 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时,一辆小绵羊停在了杨苹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位置上。杨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 “苹姐——”傅源侧着头打招呼道。 杨苹转头看向车窗外,看到傅源那张臃肿的脸挤在一面头盔里,两颊上的肉肉都挤在了一起,有一种随时要挤爆头盔的危险。他庞大的身躯跨骑在一辆小绵羊电动车上,那个样子还真的就像是一个庞然怪物骑着一只可怜的小绵羊。小绵羊的后面绑着一个保温箱子,箱子面上写着“巷子深面馆”五个大字。 “你在送外卖吗?”杨苹听杨果说过,傅源放假在家的时候,都要帮家里打理面馆,想来就是这家巷子深的面馆了。 “是啊。我家面馆就在这附近。”傅源点点头,然后突然靠近杨苹的车子,小声地说道:“苹姐,你在执行任务吗?” 杨苹摇摇头,“没事,我们准备下班去吃点东西。” 傅源推了推有些紧的头盔:“别瞒我了,你们都被人跟梢了,肯定是在出任务。” “被人跟梢?”田星野一惊,立即往外探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他们,却被杨苹一把给拉住了。 “别打草惊蛇。”杨苹转而问傅源,“跟踪的人在哪里?有几个人?” 傅源解释道:“就一个,骑着一辆哈雷机车,车子在人行道上开的。我刚刚从那边穿过来的时候发现的。你慢,他也慢,你停,他也停。” 傅源一边说,一边将小绵羊的后视镜调整了一个方向,让杨苹可以透过他的后视镜看到马路一旁那辆停靠在绿化树旁边的机车。 虽然看不到头盔里的脸,但是杨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就是晖哥集团的一哥,司徒阳,他还穿着早上的那一身衣服。突然,杨苹一计上心头:“你刚刚说你家面馆就在这附近是吗?” 傅源点点头。 杨苹双眸一亮,笑着说:“带我去你家面馆吃饭。” 傅源在杨苹的眼里看到了机智的光芒,遂极为高兴地点点头,“走吧,我带路。” 刚好绿等亮了,杨苹让田星野开车跟着傅源的小绵羊往小巷子里拐。经过了一个幽深的巷子,傅源的小绵羊停了下来。 傅源脱掉头盔,将头盔丢在了保温箱上面,然后解开保温箱抱着走进了面馆,同时招呼杨苹和田星野进面馆。 傅源一边将保温盒往厨房送,一边招呼道:“你们先坐一会,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同时还交待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女人道:“翠姨,你给我两朋友倒点水。” 没一会,傅源端着托盘出来了,“尝尝我的手艺。” “你的手艺?”田星野打趣道:“能吃吗?” “不吃拉倒。” 傅源作势要将田星野面前的面给收走,田星野立即嬉笑着拦下来了,“不行了,我饿得很前胸贴后背了,就算是嚼蜡也得吃了。” “胡说,我们家傅源的手艺顶五星级的大厨。很多来吃面的客户指定要傅源做的才吃。”翠姨不甚高兴地将筷子啪一声砸在了田星野的面前。 “这还有忠实的粉丝了啊。”田星野也不介意,笑着拿起筷子就大块朵而,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杨苹的心思都在落地窗外,巷子一处拐口,虽然看不见人影,但是却有一明一暗闪烁的小光点。杨苹仿佛看到了司徒阳正靠在墙面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时而抽吸一口。 田星野见杨苹没有动筷子,立即催促道:“杨苹快吃,真好吃。这小子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杨苹点点头,抽出筷子也吃了起来。 “怎么样?”傅源半趴在桌子上,一双绿豆小眼闪烁着光芒。 杨苹点点头,“真好吃,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傅源立即点头:“我还会很多其他的菜色,下次做给你吃。” 田星野抬头:“为什么要下次?” “因为你们现在在执行任务,不是吗?” 杨苹赏识地点点头,“你的眼睛挺尖的。” 傅源笑着点点头,“快吃吧,东西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杨苹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傅源扬了扬眉头:“金蝉脱壳的东西。” 杨苹忽地一笑:“果然是高智商。” 傅源得意一笑。 杨苹吃了七成饱之后,便起身跟着傅源进了后院。 傅源将头盔和一套机车服抱了出来,“你先换衣服。” 傅源说完,正准备往外走,却被杨苹叫住了:“你不用出去了。” “啊?”傅源的脸抽搐了一下,心里砰砰地跳着:她不会是要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吧? 杨苹在傅源面前也没有太忌讳,直接将机车服的裤子套上往上提,然后一边卷着裙子,一边往上提裤子,直到裙子全部卷到了腰间,裤子的腰围扣在她的裙子上还是太宽,根本就束不住。 杨苹对傅源抬了一下眼:“有腰带吗?或者绳子也行。” 傅源立即点点头,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腰带,“这个行吧。” 杨苹双手提着裤腰带,没办法腾出手来,忙不迭地说:“帮我系上。” 傅源点点头,半跪在杨苹面前,把腰带给她系上。 杨苹扯了扯裤子,满意地点点头,“不会掉了,可以了。你怎么呢?”杨苹抬眸正好看到傅源红彤彤的肉球脸,煞是可爱,不禁问道,“发烧呢?” 傅源的心砰砰直跳,摇摇头,退开一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机车外套撑开,抖了抖,然后帮杨苹披上。 又找来了一双球鞋,是翠姨的。 最后,杨苹戴上头盔。她蹙着眉头,她套在傅源的机车服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套上了一件大麻袋一样。 傅源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件还是最小的了。” “不是说衣服太大,是我撑不起这衣服,怕出去的时候露馅了。” “这个我考虑到了。”傅源转身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过一个抱枕,递给杨苹。 杨苹怔了一下,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后接过抱枕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一边固定,一边抱怨:“小胖赶紧减肥,扮个你还得这么折腾,搞得我跟孕妇一样。” 傅源尴尬地笑了笑,“知道了,我会的。” 然后,傅源将保温箱塞到了杨苹的怀里,“可以出发了,外卖仔。” 杨苹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傅源,你的心思真的很细。” 傅源笑了,双眸中透着孩子般晶亮的光芒。 杨苹抱着保温箱出门,将保温箱架在了小绵羊的后座上,接着一脚跨骑了上去,然后开车小绵羊噗噗噗地往大路上走。 小绵羊经过转角的时候,车头的灯扫过正低头抽烟的司徒阳和他那辆酷炫的哈雷机车,还有寥寥而起的烟雾。幽暗中,杨苹和司徒阳擦肩而过,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中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居然不难闻。杨苹将小绵羊开上了大马路,为了防止被司徒阳发现,她还特意在路口的地位将小绵羊隐藏了起来,等候了两分钟,确定司徒阳没有发现,她才大大方方地将小绵羊开上路。 面馆里,田星野久候不到杨苹,不禁拉过正在收拾的傅源问:“杨苹呢?” 傅源笑着收走了田星野的第二个面碗:“她已经走了,可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什么?”田星野甚是惊讶,“刚刚走出去送外卖的……” 傅源眼中含笑点点头,同时他撇了一眼外面,淡淡地说道:“五分钟前,拐口的人已经离开了,不过我想他就算发现了,也是追不上杨苹了。你也可以走了,我们打烊了。” 15.第15章 杨苹将小绵羊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然后抱着保温箱徒步走去安全屋,路上还刻意多绕了两圈。 开门的是高晓辉,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杨苹,然后又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来啦,怎么这么晚?” 杨苹解释道:“我来的路上被晖哥集团的一哥给跟踪了。” 高晓辉的脸色一凝,“甩掉了吗?” 杨苹点点头,“碰到一个朋友,帮了一些忙。” 高晓辉看到杨苹的机车套衣上印着“巷子深面馆”的字样,不禁推测道:“所以换了这一身?巷子深面馆……送外卖,倒是挺聪明的。” 杨苹点点头,“倒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小……家伙。” 用小家伙形容傅源好像不太切实,他可是个大家伙。杨苹忍不住勾唇,淡淡一笑。 高晓辉接过杨苹手里的保温箱,掂了掂,“还挺重的。” 杨苹说:“里面有几碗杂酱面,大家分着吃吧。” 从内屋走出来的二队罗飞扬一听说有吃的立即跑了过来,打开高晓辉手里保温箱,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好想啊。” “去吃吧。”高晓辉将整个保温箱都塞进罗飞扬的怀里。 罗飞扬乐呵地笑着:“杨苹,你想得可真是周到。大家还真的是饿了,关在这都一天了,吃的都是泡面,你闻闻一屋子的泡面味,憋都给人憋死了。” “吃你的,那么多废话。”高晓辉立即抬脚,作势要一脚踹过去。 罗飞扬立即抱着保温箱准备往内屋躲,却被高晓辉喊住了。高晓辉上前从保温箱里拿出一碗面递给杨苹。 杨苹不解:“我吃过了,留给大家吃吧。” 高晓辉蹙眉:“谁说给你的。” “那是给…” 高晓辉点点头,“在最后一个屋里,你去吧。” 杨苹有些紧张:“你不跟我进去吗?” 高晓辉拍了拍杨苹的肩膀,鼓励地说:“这是你找的线索,去吧。你行的。” “可是师傅我”杨苹还想说什么,却对上高晓辉那双坚毅的双眸,她抿着嘴点点头,像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杨苹进去后,高晓辉将里屋守着的刑警支了出来:“你们两个出来吃点东西,杨苹带了吃的过来。” “真的啊,杨苹你太好了,这嘴巴吃泡面都快吃不出味来了。”那刑警高兴走了出去。 杨苹打量了一下房间,安全屋的标准,一张折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应急充电台灯,再无其他家具了。房间的窗户被焊死了,只有一个出入口。 赵敏就坐在单人床上,垂着头,双手拷着手铐,仿佛老僧坐定,纹丝不动。若不是那微薄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说不定她还真会以为那是一座蜡像。 杨苹到桌子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地说:“坐过来吃点东西吧。” 赵敏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垂着头,一动不动。 杨苹也不着急,打开杂酱面的保鲜膜,将酱料倒进还冒着热气的面中,一边绊着酱面,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孤儿院的院长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身边一群的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电话边喊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杨苹抬头,正好看到赵敏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正盯着紧紧地自己。 杨苹招呼道:“想知道院子跟我说了什么?坐过来吧。” 犹豫了一下,赵敏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很慢很慢,看得出他内心的抗拒,可是依然抵不过那份对亲情的渴望。孤儿院的院长和孩子们,当然还有江锦瑟,她们组成赵敏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赵敏拉了另外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拷着手铐的双手十指交错地摆在桌面上,眼神似乎恢复了平静,就像一汪清水,没有一丝的戾气,但也没有了温度。 杨苹将绊好的杂酱面推到了赵敏的面前:“先吃点吧,傅源做的。没想到你那个同学傅源居然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厨师。那小子要是我弟弟那该多好,以后我就不要为吃什么发愁了。不过我弟弟杨果也不错。虽然油腔滑调了一点,学习也不好,也不太努力,不过他唱歌很好听。从小到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唱歌给我听。” “杨果是你弟弟?”赵敏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那天在学校礼堂……我就是为了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才去的。” “我记得你了,你就是那天冲上舞台的那个……” 杨苹点点头,“自从当了刑警之后,没有太多的私人时间。杨果总埋怨我不陪他,这次毕业典礼他也是从一个月前就通知我一定要把那天的时间排出来,还威胁我若是不来,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可能因为他不认就断了,这小子总是喜欢说这样的气话。不过,我也知道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了他,我亏欠他太多。”杨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敏,“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彼此依靠,胜似亲人,就像江锦瑟和你。和江锦瑟比起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听到杨苹提起江锦瑟,赵敏的眼中再次滚动着泪花。 “院子说锦瑟是一个很好的大姐姐,一个非常善良的姑娘。她总是用心地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孩子,特别是对你,尤为的关心照顾。” 赵敏用力地抿了抿嘴,却没有忍住眼里的泪水决堤。他低下头,泪水一滴滴地滴进了面里,溶入一团团黑色的面酱中。 接着,他干脆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将泪水和着面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杨苹静静地看着赵敏吃完了面,用手掌擦了一下嘴巴,然后狠狠地吮了一下鼻子。再抬头的时候,赵敏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情。 “虽然我被父母遗弃了,但是我是幸运的,因为上天让我遇见了姐姐。” 杨苹一直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舒张开了,她知道对赵敏的攻心策略已经成功了。这不是杨苹的第一次审讯犯人,却是第一次单独主导审讯。有这样的进展,杨苹的内心多少有些雀跃,但是并不敢喜形于色,毕竟这只是开端。 还真该谢谢师傅给了她这次机会,当然也得谢谢傅源的这一碗面。 顿了顿,赵敏接着说:“听说我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不满三岁,估计是因为先天心脏病,我的父母遗弃了我。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我总是哭,就连院长妈妈都拿我没办法,可是姐姐却总是有办法不让我哭。到了晚上,我哭得更凶了,姐姐就一直抱着我直到我睡着了。 知道我有心脏病之后,姐姐就开始拼命地赚钱。小学的时候,她总是在放学的路上捡易拉罐卖钱,一分一毛地为我存着。” “院长说锦瑟给你存了一笔不小的钱。” 赵敏点点头,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他执起衣袖擦了擦,可是眼眶里总是不断的有眼泪涌出。 好半响,他才控制住情绪再开口,声音哽咽:“那是姐姐给我准备动手术的钱,医生说我最迟不能拖过25岁,就一定要做手术,不然就会死。姐姐,为了让我活着,很努力地在攒钱……后来,姐姐的学习天赋显现出来了,院长妈妈觉得姐姐是个可塑之才就全心地培养她,可是姐姐依然偷偷地去打工赚钱。萃新破格录取姐姐的那一天,我们都很高兴,院长还难得地买了一块蛋糕庆祝。姐姐切了一块最大的给我。” 杨苹在赵敏的脸上看到了悲喜交加的挣扎,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开心,非常值得回忆的日子,可是在此时此刻,赵敏回忆起来却满是痛苦——故月依旧,伊人不再。 “在萃新国际姐姐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她开始喜欢上计算机编程。阿兰麦席森图灵说过:0和1的组合代表了解决某一问题所需的步骤,按着步骤走下去,就能解决某一特定的问题。阿兰麦席森图灵是姐姐最喜欢的一个名人,姐姐总说其实这个世界很简单,没有0和1不能解决的事。可是姐姐她错了,人性并不简单,并不是简单的0和1就能解决的。” “是因为陈晨吗?” 听到陈晨的名字时,赵敏的情绪突然暴躁了起来,他猛地一扫拷着手铐的双臂,将面碗扫到了地上。好在那碗是塑料的,只是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角落里。 因为过度的悲伤,加上突起的暴怒,赵敏的心脏明显的负荷不了了,他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高晓辉立即冲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药品,倒了两粒塞进了赵敏的嘴里。吃了要的赵敏,半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喘息着,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从内屋出来,杨苹低着头,愧疚地说:“对不起,师傅。” 高晓辉拍了拍杨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能时机不对吧。” 16.第16章 (下) 杨苹和高晓辉说话的档口,守在内屋的同事探出头来,“高队,赵敏要见杨苹。” 杨苹没想到赵敏缓过来之后,还会要求见她,她有些欣喜若狂,当然更多的是忐忑,她转头看向高晓辉,想征求他的意见。 高晓辉点点头:“去吧,时机对了。” 杨苹又回到屋里,见赵敏依然坐在那张椅子上,不过因为犯病的原因,他的身子都缩了起来,额头上全是汗,嘴唇也是苍白如纸的。 杨苹在赵敏的对面坐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赵敏摇摇头。 沉静了一会,赵敏突然开口:“姐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最好的姐姐。”他的眼里充斥着柔情,可是在下一秒却徒然转变,眸光一下子阴鸷了起来:“所以陈晨不能被原谅,他必须死。” 杨苹小心翼翼地问:“因为陈晨在学校欺凌了锦瑟?” 赵敏咬牙切齿:“他让人给姐姐下药,然后强…奸了她,还拍了片子威胁姐姐。姐姐是不堪其辱才会……” 说到后面,赵敏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双手也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杨苹立即伸手紧紧地握住赵敏因为愤怒而发抖的双手:“赵敏你听好了,锦瑟对你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而你对锦瑟而言,也是一样。所以为了锦瑟你也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赵敏诧异地看着杨苹,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锦瑟,嘴里下意识地嘟囔:“姐姐……” 杨苹拍了拍赵敏的手:“我也有一个弟弟,作为姐姐我也希望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的弟弟都能好好地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人生总会有希望的。” 赵敏点点头,眼眶再一次氤氲出水汽,嘴角轻蠕:“谢谢你……”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在这个案子中,崔傲天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崔傲天……”赵敏大声地嗤笑了一下,无所谓地说道,“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因为他我才可以顺利地替姐姐报仇。” 听到赵敏这么回答,压在杨苹心里的那块石头突然放下了。她是真的怕崔傲天也牵扯其中,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在心里直嘀咕:“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 …………… 飞机离开地面,郎城国际机场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很快,层层的白云如惊涛向机身滚滚涌来,天空一望无际,绵绵如海,阳光是如此的明朗,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记忆的洪潮一路倒退。舞台旁边崔傲天拦住口袋里揣着真剃刀的赵敏,低声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赵敏看着崔傲天,眸子里闪动着复仇的火焰:“我确定,非常的确定。” “不然……还是我来吧。”崔傲天向赵敏伸手想要他口袋里的剃刀。 “不,我们说好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记得吗?” 崔傲天看着窗外的云白如玉,天蓝似海,突然勾唇轻轻一笑,“我会再回来的……” 17.第17章 (上) 赵敏的案子在案发后的第七天开审,整个审判的过程简直可以用状况百出来形容。首先,是陈光雄召集了百来号的人来听审,法庭里坐不下,就站在庭外走廊和过道,一度导致法庭瘫痪,无法正常开庭。最后不得不休庭,甚至还请来的了武装机动部队维持秩序。接着,辩护律师还突然“犯病”临时退出了法庭,最后赵敏选择自辩,说是自辩其实他在庭上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任由监控官将他塑造成十恶不赦的心理变态,从始至终都不曾为自己辩驳过一句。 最后基于赵敏未成年,他被判了二十年。 介于陈光雄的复仇势力,赵敏在被判决后立即由武警秘密押运送到了特殊部门关押。 在法院的专门押运犯人的通道前,杨苹最后看到了赵敏。他一脸的淡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到这样的赵敏,杨苹觉得有些心酸。出来法庭,她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给杨果。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杨果问:“姐,有事吗?” 杨苹先是一怔,接着反问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彼时,杨果正在陪傅源做减肥运动。傅源一听到杨果提到“姐”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果的手机上,深蹲的动作也就变成了半蹲。 杨果一边蹙着眉头指挥傅源再往下蹲,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能啊,只是有点受宠若惊。我姐姐一向以事业为主,难得有时间想起弟弟我。” 杨苹问:“说话怎么这么酸溜溜的。在干嘛呢?” 杨果回答:“我在监督傅源减肥。” 傅源立即摆头,用眼神表示不要声张。毕竟才刚刚开始减肥,连一星半点的效果都没有,现在囔囔得全世界都知道了,特别是他的女神,要是回头效果不理想,或者进度缓慢,那就丢人了。 杨苹惊叹道:“小胖要减肥啦?” 杨果埋怨道:“还不是被你刺激的。” 傅源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果,双手往胸前比划了一个环形动作,发出一个“再多嘴就掐死你”的威胁。 杨苹倒是意外,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小胖也在,那就叫上一切吧,上一次的事情我还得谢谢他。” 杨果好奇地问:“上一次的事情,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就是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忙,我也想请他吃饭谢谢他,就这样。你们晚上一起来,在聚缘春好吗?再高级的你姐我也请不起了。” 杨果点点头,“行,吃什么不重要。” 挂了电话,傅源立即问:“你姐说什么?” “我姐晚上请我们俩吃饭,说是谢谢你上次帮忙。”杨果狐疑地看着傅源,“到底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傅源笑得跟朵花似的。 “笑得这么,你真的很喜欢我姐姐哦?” 傅源也不隐瞒,点点头:“替我保密。” 杨果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傅源的肩膀,一脸惋惜地说:“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和她真的差距太大了。其他的外表,家庭,经济实力这些都不说,单说这个年龄……人生阅历,你怎么跟得上她的脚步。年轻人嘛,暗恋,暗恋倒也无所谓,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不过暗恋归暗恋,别太执着。这爱情,要两厢情愿才最美,若是明知不可为却非要得之,就是一种无谓的挣扎了。” “感触很深嘛…”傅源挤了挤他脸上的两团肉,看似调笑,却异常认真地说,“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本身是美好的,若是你觉得苦涩那势必是你有了贪婪之念。我承认我也贪婪,我想拥有永远的爱情,可是我也知道我的条件不行,配不上她,但是我愿意去努力。我相信,只要肯努力,我至少还有机会。哪怕只是零点零零零几分的机会,我也不愿意放弃。当然就算将来这零点零零零几分的机会也消失了话,依然会真诚地祝福她。” 杨果点点头,神思飘远,像似说给自己听一样:“喜欢也不一定非要拥有,就像是一朵花,喜欢可以给它浇水,或者施肥,切勿摘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风景只适合观赏。” 傅源伸手也拍了拍杨果的肩膀,嬉笑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杨果抬脚踹了过去:“我去,说得这么暧昧。” 傅源立即跳起笨重的身体,避之。 …………… 聚缘春坐落在海岸线的悬崖上,一座红砖黑瓦的旧楼改造的,斑驳的外墙,连绵的海岸线,这里的主食就是海鲜。老板秉持着“原汁原味”的料理原则,这里的海鲜都是洗干净了,事先不放任何调味料,直接放锅上或蒸,或煮,或煨,或焖。海鲜上桌之后,餐馆会提供十几种调配好的酱料,供君挑选蘸着吃。 杨苹点了很多,满满摆了一桌:“开动吧。” “可是会不会点太多了。”傅源现在在减肥,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食量。 杨苹笑了笑:“杨果从小就爱吃海鲜,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以为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傅源负责扫尾。 “姐,人家傅源在减肥。”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没事,吃不完我打包带走。大家开动吧。” 杨苹话音还为落,杨果已经拎了一只大闸蟹放进自己的盘子里,专注地开始吃了起来。 杨苹看着杨果吃得如此欢快,脸上满满是笑意。 吃到中途,傅源去了一趟洗手间,进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天开着哈雷跟踪杨苹的那个男人,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叼着一根烟从洗手间出来。尽管帽檐压得很低,但是傅源的记忆超群,单是一眼就已经将他认出个七八分来。 为了确定剩下的两三分,傅源特意端起停放在水槽旁装海鲜的水箱去撞那个人,水箱里的水漾出了一些,洒在了那人的身上。 “对不起。”傅源马上就道歉,同时他放下水箱,借着整理那人衣服的机会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果然是他。 “不用了。”司徒阳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越过傅源向后庭的包厢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甩掉他身上的水珠。 傅源连洗手间都没顾上上,立即跑了回去,附在杨苹的耳边,嘀咕道:“我在洗手间那边看到那天跟踪你的那个男人了,他往后庭的包间走了。” 杨苹眉头一敛,脸色一下子就冷肃了起来:“你确定?” 18.第18章 (下) 傅源肯定地点点头:“是他,没错。” 杨苹霍然站了起来,往后庭方向张望了一眼,深深的过道上空无一人。 杨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问:“怎么呢?发生什么事?” 杨苹问:“吃完了吗?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杨果不满地嘟嘴:“这才吃一半,而且刚不是说了吃完饭去唱歌吗?”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你跟傅源先回去吧,或者你们两个自己去唱歌。”杨苹拍了拍傅源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傅源路上多注意点。” “那你呢?”傅源不放心杨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杨苹笑了笑,安抚地说,“放心,我有分寸。” 在杨苹眸光的一再催促下,傅源只好拉起杨果往外走。 “傅源,我姐姐是不是有事啊?会不会有危险?”杨果也猜到几分,不安地拉住了傅源的手。 傅源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看到杨苹已经往洗手间方向走去了。他安慰杨果,更相似自我安慰:“应该是没事的。” “应该是?”杨果眉头深蹙,“难道你都不担心吗?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是很担心啊,可是我更愿意相信你姐姐。入了这一行,危险必不可免,你姐姐很聪明,她有处理危机的能力。” “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她走啊。” 傅源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说,“我们若是留下,可能会令她分心,反而拖累她。走吧。” 傅源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杨果出了餐厅,杨家的司机就候在停车场前,见杨果出来立即绕到后座去开车门。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问:“少爷,是回家还是……” 杨果看了看傅源,又看了看餐厅,然后说:“不回家,去我姐姐家。” 司机不解地问:“大小姐不是也在餐厅吗?” 杨果因为担心而情绪不稳,几乎是脱口吼了出来:“哪里那么多问题,叫你去哪就去哪。” 傅源立即替杨果道歉:“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 司机心里郁促,但是还是堆着笑:“没事没事,是我多嘴了。” ………… 餐厅里,杨苹穿过洗手间往后庭的包间走去。这后庭只有两间包间,一个叫蓬,一个叫莱。两个包间的门是错开的,蓬在前,莱在后。 杨苹先经过“蓬”包间,门没关上。她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包间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上去像似一家七口,三代同堂在吃饭。杨苹又往“莱”的房间移动。那包间的门是微敞的,杨苹从门缝间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侧对着门口坐着,手持小茶壶在茶盘上倒了一小杯,然后端着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大晚上的在房间里戴墨镜和鸭舌帽,一定有鬼。 可惜门缝开得太小了看不到整个房间,司徒阳躲在那个角落?还是说他已经走了? 直接冲进去?不行要是他们在做见不得光的交易,势必带着家伙,她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对手。若是还没有开始交易,她这一闯入也势必会打草惊蛇。 杨苹不敢贸然进去,正苦于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服务生手里端着一盘大海参走向“蓬”包间,她灵机一动。 杨苹立即快步跑过去,“是我们蓬包间点的海参吗?” 服务员回答:“是的。” 杨苹立即笑着说:“太好了,你交给我吧。对了,你的围裙也借给我一下,回头我放在包厢里还给你。”杨苹一边说,一边解了服务生身上的围裙往自己的身上套。 服务生一脸惊诧:“这不合适吧,我直接端进去就好了。” 杨苹笑着解释道:“我这是想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一会要往海参里放戒指,求婚用的。你知道的,一定要又惊又喜,你别管了。” 服务生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啊。想来你男朋友一定非常的优秀。那祝你求婚成功。” “谢谢。你那头巾也能借我一下吗?”杨苹指了指服务员头上的头巾,那都是该餐厅的服务员标配。 “行。” 改头换面之后,杨苹送走了服务生,然后托着海参盘走向了“莱”包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您好,您点的海参好了。” 杨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整个莱包间没有可藏人的地方,司徒阳并不在这里。 但是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带着一种薄荷味。和那天她在傅源家面店的巷子里闻到的一样。 突然间,杨苹的每一刻神经细胞都亢奋了起来。只是在下一秒,她又立即偃旗息鼓了。 “我没有点海参,你送错房间了。”那男人抬眸迅速地看了杨苹一眼,然后有低头自顾自地泡茶。 “您没点啊?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搞错了。”杨苹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沙发座上男人,那男人手里也点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腾升,同样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也许……也未必是司徒阳。 从“莱”包间退出来之后,杨苹反而在门口看到了司徒阳,他正从后庭的后厨方向走出来。杨苹立即低头,端着盘子的手微微抬高了几分。 司徒阳勾唇一笑,快步流星地想杨苹走来。走到杨苹身边的时候,他大手一伸,厚重的手臂压在了杨苹的肩膀上,声音浑厚中透着一股轻快:“我的海参好拉,太好了,就等这道菜了。” 司徒阳一边说,一边勾着杨苹的肩膀,将她带进了“蓬”包厢。 “一哥。”司徒阳一进去,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 司徒阳向下挥了挥手:“坐吧,坐吧,别客气。今天菜色可满意?” 其中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了出来,迎了过来:“托一哥的福,今天的菜色家父很满意。” 司徒阳点点头,明明是一脸痞样,可是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满意就好,那拆迁的事?” “一哥放心,我们会尽力说服乡亲们签字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 “是,是,是,是一定。” “那行吧,就这样了,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司徒阳将杨苹手里的海参塞进了那男人手里,然后伸手拉着杨苹的手腕就往外走。 “一哥,慢走。” 司徒阳拉着杨苹穿过后厨,从厨房的后面走出了餐厅。外面是一片下坡的大石头,一个挨着一个,高低错落,竟也走出了一条路,直通崖底的海滩。 两脚刚落在沙滩上,杨苹就立即甩手,挣脱了司徒阳的钳制,怒声质问道:“你干嘛?” 司徒阳转身看着杨苹,“不是有人说要向我求婚吗?这里环境不错,风景更甚,在这里求婚刚好。” 杨苹知道司徒阳听到了她和服务生的对话,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她不禁怒不可遏地吼道:“谁说要向你求婚了,你被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好吗?” “不是向我吗?那包厢里除了一个七十多数的老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已婚男人,还有一个六岁的男孩外并没有其他男人,你难道是想做二奶,或者倒贴给老爷子,再或者是给小娃娃做奶妈?” “满嘴污秽,滚!”杨苹转身想要回到餐厅,却傻眼了,那错落的岩石下来容易上去却非常的困难。若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的人带路,想来是极容易出事故的。 “别看了,你上不去的。”司徒阳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司徒阳一眼,然后沿着海滩往前走。 司徒阳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跟着。 19.第19章 傅源肯定地点点头:“是他,没错。” 杨苹霍然站了起来,往后庭方向张望了一眼,深深的过道上空无一人。 杨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问:“怎么呢?发生什么事?” 杨苹问:“吃完了吗?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杨果不满地嘟嘴:“这才吃一半,而且刚不是说了吃完饭去唱歌吗?”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你跟傅源先回去吧,或者你们两个自己去唱歌。”杨苹拍了拍傅源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傅源路上多注意点。” “那你呢?”傅源不放心杨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杨苹笑了笑,安抚地说,“放心,我有分寸。” 在杨苹眸光的一再催促下,傅源只好拉起杨果往外走。 “傅源,我姐姐是不是有事啊?会不会有危险?”杨果也猜到几分,不安地拉住了傅源的手。 傅源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看到杨苹已经往洗手间方向走去了。他安慰杨果,更相似自我安慰:“应该是没事的。” “应该是?”杨果眉头深蹙,“难道你都不担心吗?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是很担心啊,可是我更愿意相信你姐姐。入了这一行,危险必不可免,你姐姐很聪明,她有处理危机的能力。” “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她走啊。” 傅源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说,“我们若是留下,可能会令她分心,反而拖累她。走吧。” 傅源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杨果出了餐厅,杨家的司机就候在停车场前,见杨果出来立即绕到后座去开车门。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问:“少爷,是回家还是……” 杨果看了看傅源,又看了看餐厅,然后说:“不回家,去我姐姐家。” 司机不解地问:“大小姐不是也在餐厅吗?” 杨果因为担心而情绪不稳,几乎是脱口吼了出来:“哪里那么多问题,叫你去哪就去哪。” 傅源立即替杨果道歉:“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 司机心里郁促,但是还是堆着笑:“没事没事,是我多嘴了。” ………… 餐厅里,杨苹穿过洗手间往后庭的包间走去。这后庭只有两间包间,一个叫蓬,一个叫莱。两个包间的门是错开的,蓬在前,莱在后。 杨苹先经过“蓬”包间,门没关上。她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包间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上去像似一家七口,三代同堂在吃饭。杨苹又往“莱”的房间移动。那包间的门是微敞的,杨苹从门缝间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侧对着门口坐着,手持小茶壶在茶盘上倒了一小杯,然后端着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大晚上的在房间里戴墨镜和鸭舌帽,一定有鬼。 可惜门缝开得太小了看不到整个房间,司徒阳躲在那个角落?还是说他已经走了? 直接冲进去?不行要是他们在做见不得光的交易,势必带着家伙,她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对手。若是还没有开始交易,她这一闯入也势必会打草惊蛇。 杨苹不敢贸然进去,正苦于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服务生手里端着一盘大海参走向“蓬”包间,她灵机一动。 杨苹立即快步跑过去,“是我们蓬包间点的海参吗?” 服务员回答:“是的。” 杨苹立即笑着说:“太好了,你交给我吧。对了,你的围裙也借给我一下,回头我放在包厢里还给你。”杨苹一边说,一边解了服务生身上的围裙往自己的身上套。 服务生一脸惊诧:“这不合适吧,我直接端进去就好了。” 杨苹笑着解释道:“我这是想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一会要往海参里放戒指,求婚用的。你知道的,一定要又惊又喜,你别管了。” 服务生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啊。想来你男朋友一定非常的优秀。那祝你求婚成功。” “谢谢。你那头巾也能借我一下吗?”杨苹指了指服务员头上的头巾,那都是该餐厅的服务员标配。 “行。” 改头换面之后,杨苹送走了服务生,然后托着海参盘走向了“莱”包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您好,您点的海参好了。” 杨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整个莱包间没有可藏人的地方,司徒阳并不在这里。 但是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带着一种薄荷味。和那天她在傅源家面店的巷子里闻到的一样。 突然间,杨苹的每一刻神经细胞都亢奋了起来。只是在下一秒,她又立即偃旗息鼓了。 “我没有点海参,你送错房间了。”那男人抬眸迅速地看了杨苹一眼,然后有低头自顾自地泡茶。 “您没点啊?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搞错了。”杨苹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沙发座上男人,那男人手里也点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腾升,同样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也许……也未必是司徒阳。 从“莱”包间退出来之后,杨苹反而在门口看到了司徒阳,他正从后庭的后厨方向走出来。杨苹立即低头,端着盘子的手微微抬高了几分。 司徒阳勾唇一笑,快步流星地想杨苹走来。走到杨苹身边的时候,他大手一伸,厚重的手臂压在了杨苹的肩膀上,声音浑厚中透着一股轻快:“我的海参好拉,太好了,就等这道菜了。” 司徒阳一边说,一边勾着杨苹的肩膀,将她带进了“蓬”包厢。 “一哥。”司徒阳一进去,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 司徒阳向下挥了挥手:“坐吧,坐吧,别客气。今天菜色可满意?” 其中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了出来,迎了过来:“托一哥的福,今天的菜色家父很满意。” 司徒阳点点头,明明是一脸痞样,可是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满意就好,那拆迁的事?” “一哥放心,我们会尽力说服乡亲们签字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 “是,是,是,是一定。” “那行吧,就这样了,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司徒阳将杨苹手里的海参塞进了那男人手里,然后伸手拉着杨苹的手腕就往外走。 “一哥,慢走。” 司徒阳拉着杨苹穿过后厨,从厨房的后面走出了餐厅。外面是一片下坡的大石头,一个挨着一个,高低错落,竟也走出了一条路,直通崖底的海滩。 两脚刚落在沙滩上,杨苹就立即甩手,挣脱了司徒阳的钳制,怒声质问道:“你干嘛?” 司徒阳转身看着杨苹,“不是有人说要向我求婚吗?这里环境不错,风景更甚,在这里求婚刚好。” 杨苹知道司徒阳听到了她和服务生的对话,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她不禁怒不可遏地吼道:“谁说要向你求婚了,你被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好吗?” “不是向我吗?那包厢里除了一个七十多数的老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已婚男人,还有一个六岁的男孩外并没有其他男人,你难道是想做二奶,或者倒贴给老爷子,再或者是给小娃娃做奶妈?” “满嘴污秽,滚!”杨苹转身想要回到餐厅,却傻眼了,那错落的岩石下来容易上去却非常的困难。若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的人带路,想来是极容易出事故的。 “别看了,你上不去的。”司徒阳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司徒阳一眼,然后沿着海滩往前走。 司徒阳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跟着。 20.第20章 (上) 司徒阳带杨苹去看完医生,再送她回家,到达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 杨苹本来是拒绝司徒阳送她的,可是司徒阳却异常的霸道:“你这脚还能踩煞车吗?万一出事怎么办,连累无辜。”然后直接打横抱起杨苹将她塞进自己的车里,一路飙车去了医院。 看完医生,杨苹想说自己可以打车,司徒阳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你是想引诱人犯罪吗?一个单身女人,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一个瘸脚的漂亮单身女人,无疑是引诱人犯罪的最好条件。本来人家司机可能只是内心隐忍,挣扎着与犯罪基因做斗争,你这一出现,完蛋了,毁了自己不说,还毁了一个原本还有机会做好人的司机。” “说的是什么歪理。” “不管是不是歪理,你都没有办法一个人回去。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司徒阳再一次打横将她抱起,塞进了他的车里。 万籁俱寂,加上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一盏盏鹅黄色的小路灯在一路引领着他们。司徒阳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就停在了杨苹住的公寓楼下。 杨苹蹙眉:“这不让停车的。” 司徒阳耸耸肩:“大半夜的谁在乎。”说完,他就直接开了车门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座,为杨苹打开了车门,半蹲下伸手就将杨苹从车里抱了出来。 “我可以自己走。”杨苹挣扎着要下来。 “别乱动,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住几楼?”司徒阳不管不顾地抱着杨苹往大门里走。 “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杨苹抓着司徒阳新衣服的衣领挣扎着要下来,司徒阳原本的t恤因为包过杨苹受伤的脚而染上了血渍,还泡过海水,基本报废了,司徒阳随手就丢在后备箱里了。 杨苹身上的新衣服也是他乘着医生给她缝针的时候跑出去买的,尺码很合身。杨苹要给他钱,他却说:“我不卖衣服的,你要么接受我送的,要么现在就直接脱下来还给我。” 一脸的贱人样,贼溜溜地眼睛在杨苹身上来回转了几圈,仿佛是带着一副x光眼睛,将杨苹赤裸裸地上下扫描了一遍。 杨苹咬着牙,瞪了他半天,那一刻,她要是能动的话,她真的想跳起来扑过去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地给他来一口,那样才够解解气。 可是,她的右脚完全动荡不了,医生打的麻药还没有退,另外一只脚也早就没有力气折腾了。那种气到不行,却只能干瞪眼的滋味,她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尝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后不要再见到这个瘟神了。 某种程度上,杨苹希望他不要犯事在她的手里。 。。。。。。。。。。 坐在花坛前的傅源,伸手推了一下双眼已经微眯下去的杨果,紧张地说:“杨果,杨果,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好像是你姐。那个人……是跟踪你姐姐的那个人。” 他不是坏人吗?他怎么会抱着杨苹?傅源的内心一惊,直觉不好,立即用力地拍醒了杨果。 杨果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看到一个男人正抱着他的姐姐,又听到傅源嘀咕那个人是跟踪姐姐的坏人, 他立即跳起来冲了过去。 傅源也跟着冲了过去,用有史以来最快的百米冲刺速度,和杨果居然只是差了一个前后脚。 杨果双手撑开,拦在了司徒阳的面前,一脸怒气冲冲地喊道:“放下她。” 司徒阳蹙了一下眉头,“你养的小狼狗?怎么不锁好,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咬人。” “你才狼狗。”杨苹挣扎着从司徒阳的怀里跳了下来,单脚着地,曲着受伤的另一只脚。 因为身体不稳,杨果晃了一下。杨果和司徒阳都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杨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的弟弟,顺势靠近了杨果的怀里。 司徒阳眉头微蹙,一脸的不爽,冷冷地打量着杨果一眼。 “姐,你的脚怎么呢?”杨果见杨苹掂着脚尖,脚底下包着厚厚的纱布,不禁担心地问道。 杨苹怕杨果担心:“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听到杨果喊杨苹姐的时候,司徒阳的心头突然有一种松了一下的感觉,内心不禁莞尔,但听到杨苹说自己受的是小伤的时候,他又不禁有些恼怒:“什么小伤?伤可见骨了,足足缝了八针。” “缝了八针?这么严重……怎么伤的?”傅源紧张地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杨苹曲起来的脚,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杨苹打横抱了起来。 杨苹蹙眉:“傅源,放下我。我自己可以的。” 傅源很坚持:“你受伤了,总要有人送你上楼的。”傅源撇了一眼司徒阳,虽然不知道司徒阳的真实身份,但从两次遇见他时杨苹的反应,傅源也能推测出一二——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杨苹看了一眼司徒阳,明白了傅源的顾忌,点点头,然后转向司徒阳客气地说:“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看着杨苹落入另外一个小胖子的怀里,却没有坚持下来,这胖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杨苹的弟弟,看他的眼神里还透着浓浓的敌意。 司徒阳不禁眉头微挑,“这样就下逐客令了?不请我上去坐坐。好歹我今天也算是救了你。” 杨苹淡淡地拒绝:“太晚了,不方便。” “那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司徒阳对杨苹眨了眨眼睛,眸光有些轻浮,有些暧昧。 实在看不过司徒阳的这种轻浮的做派,杨苹眉头不禁蹙得更紧了,说话也冷了几分:“杨果,傅源我们上楼吧。” “哦,对了,药给你。” “交给我吧。”杨果伸手从司徒阳的手里接过药袋,冷漠地说了一声“谢谢。” 司徒阳一点都不畏惧眼前三人的冷漠疏离,依然相当热情地说:“不客气,后天我接你复诊。” “不劳费心。”几乎是异口同声,杨苹,杨果还有傅源三个人同时开口。 21.第21章 (下) 进入电梯后,杨果生气地说,“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杨苹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杨果,又低头看向傅源,无声地询问傅源:“他怎么呢?” 傅源解释说:“他担心你一个晚上了,情绪爆棚。” 我也是。 但这三个字,傅源并没有说出口。 杨苹蹙眉:“你们一直都没有回去吗?” “杨果不放心,在花坛那里坐了一个晚上,被蚊子叮得满头是包。” 杨果挑了一下眉头:“好像你比我更招蚊子。” 杨果白皙的脸上多了好几个红色的点点,而傅源本来就臃肿的脸庞好像也多了许多红红的小包包,可能因为痒,整个脸颊都挠得又红又肿的。 杨苹心疼地说:“你们两个怎么不会打我电话啊?” 杨果不禁埋怨道:“打了,打了无数个,你都没有接,到后来直接关机了,所以才会担心。” 杨苹立即歉道:“可能是电话没电了,对不起,是姐姐不好。” 杨果从杨苹那里接过钥匙开了门,傅源抱着杨苹进了屋,轻轻地将她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脚,然后用一个抱枕垫在她的脚下。 傅源的眉头蹙起,就像是两座深深的小山丘:“这伤是怎么搞的,还有怎么是那个人送你回来的?他不是……” 杨苹身子向后靠,随手抓起了旁边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无奈地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成这样子了。” 杨果一进屋就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热毛巾,脸色阴沉地说:“擦把脸吧。” 杨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然后随手丢在了茶几上:“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杨果你打电话给司机,先送傅源回去。” 杨果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独立沙发上,一肚子气:“你都这样了,我能走吗?至于傅源……”杨果看向傅源,傅源正对他挤眉弄眼,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遂他说:“这么晚了,你让他一个人回去遇到抢劫怎么办?” 见杨果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气氛不甚融洽,傅源不禁自黑道:“劫财我不怕,我这口袋里不超过一百块,抢去也就抢去了,就怕劫色。” 杨果白了一眼傅源:“劫色?就你吗?劫了去才好。” “那怎么行,我这可是一世清白……” “清白你个头,你哪清白” “你的清白没了,不代表我的清白也没啦。” 杨果挑眉:“什么叫我的清白没了?” “这个就要问你了,问我我怎么知道。还是说,你这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帅哥还是处男一枚,说了我也不行。” “我怎么就不能是处男呢?” “是吗?所以说荃水湾旅游的那一晚,你和郭奇丽一起消失的那一晚,你们什么都没做过。”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们俩怎么一同消失了。” “我不过是……”杨果白皙的脸透着一抹红晕。 傅源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别不过了,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呢?”这一次杨苹总算是插上嘴了。 “看见……”傅源有些犹豫了,看了一眼杨果,见杨果一副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这才说,“我看到他们两个手拉手了。” “只是这样?”杨苹有些失望:“老弟,你真的这么纯情啊,我都有点不相信了。” “信不信随你,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要在这里留宿。还是说你这后半夜有男人出没,所以不方便我们留下。” “没有的事。”杨苹立即否决。 “没有就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睡沙发,傅源你……”杨果四下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小套房的长饭桌上。 傅源看了一眼那四个脚凳的桌子,虽说是实木的,但是对他而言好像还是单薄了一点。 犹豫了一下,傅源说:“我在沙发后面打地铺就行了,现在天气这么热,打地铺也没事。” 杨苹见他们都已经自己安排好了,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将抱在怀里的抱枕往沙发上一丢,就要将靠在茶几上的受伤的腿搬到地下。 “你要干嘛?”傅源紧张地问。 “我回房睡觉啊。”杨苹扶着沙发边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你开口说啊。”傅源立即绕过沙发,跑到杨苹的面前,一把又将她打横抱起送进房间,放在了床上。 杨果跟在后面。 傅源一边小心翼翼地拉过薄毯盖在杨苹的身上,一边说:“晚上就不要关门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叫一声我们就进来了。可以吗?” 杨苹点点头,对傅源说:“麻烦你了。” 傅源还没说话了,杨果倒是先说道:“没什么好麻烦的,傅源就等于是我了,你尽管使唤,想怎么使唤都行。” 杨苹看着杨果说:“你还真不客气。” 傅源笑着说:“那你还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杨果一副“你看是吧”的表情,继续不客气地说:“我刚想过了,你这脚上势必得请假几天不能上班了。所以接下来几天,我让傅源给你当贴身男佣。你可以把他当煮夫,他做的饭菜没话说,你这脚有伤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他最清楚;你也可以把他当移动轮椅,到哪动个手指,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还可以把他当清洁工,房间什么地方脏了叫他打扫,他有轻微的强迫症,也不用你叫他会自动打扫干净。你还可以……” “说你嘴大,你还真不客气上了哦。”杨苹打断了杨果的长篇大论,她怕再说下去,指不定杨果还得再列出数十个“你可以把他当……”。 杨苹批评道:“知道你们感情好,但也不能这样使唤兄弟啊,很不厚道。” 傅源反倒一脸的“巴不得”地说:“真没关系。” 杨果撇了一下嘴,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们明天一早都回去吧。”杨苹拉了被子躺下,然后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现在都滚去睡觉吧。” 杨果无声地转头出门了。 傅源看了一眼杨苹,接着伸手替她把灯改为夜间模式,轻轻地说了声“晚安”之后退出卧室,然后伸手轻轻地将门虚掩上。 傅源回到客厅的时候,杨果已经躺在沙发上,双手叠于腹前,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像似睡着了。 傅源拍了拍杨果搭在沙发扶手的脚踝,眉头微蹙:“怎么呢?有心事?” 杨果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 傅源只好走过去光了灯,然后在沙发背后面的地板上趟了下来,两个人皆静默无声,各有属思。 片刻之后,在深沉的夜色下,两个人像似又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开口: 杨果:“我真不想让他当警察了。” 傅源:“我得好好查查那个男人。” 22.第22章 (上) 接下来的几天,傅源顺理成章地成了杨苹的人肉轮椅,煮夫,清洁工……简直就是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堪比老黄牛。 就拿第一天来说吧,杨苹在一阵炖牛腩的飘香中醒过来的。一看手表已经日晒三竿了,她立即从床头柜摸了手机过来想打去局里请假,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插上电源,手机一阵狂震,无数个未接来电,有昨晚傅源和杨果的,有今天早上田星野打的。 杨苹立即给田星野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一头,田星野一接起来立即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杨苹扰扰头:“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田星野说:“今天早上你弟弟打电话到局里,说你脚受伤了,要请几天假。我已经帮你办了手续了,你脚没事吧?伤得重吗?” “没什么事,就是割破了一些缝了几针,现在还不能走路。” “我下班过去看你。” “不用了,我也没事。就是这几天不能下地走路而已。过两天拆线了就回局里报道了,到时候见。” 傅源听到杨苹讲电话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醒了吗?在等一会就能吃饭了。” “知道了。”杨苹从屋里回了一句。 电话那一头的田星野听到一个男声,立即紧张地问:“你男朋友?” 杨苹没想过要去解释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说道:“不是,是傅源,你见过的,萃新国际中学那个。” 田星野松了一口气:“记得,那个小胖子嘛。” “别叫人家小胖子,傅源说了他要减肥的。” 田星野笑出声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嘲讽:“我这是给他勉励,真的勇士敢于直面他惨淡的人生。” 杨苹蹙眉:“什么惨淡,人家可是未来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材生,那才是人生的大赢家。” 田星野毫无诚意地道歉:“好吧,我说错了。他是人生的大赢家,前途璀璨如星。” “不跟你说了,我去吃饭了。”杨苹直接挂了电话。 当杨苹挂了电话,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傅源不止何时已经站在他的床边。她抬头看向傅源,只见她淡淡一笑,同时一只粗壮的胳膊穿过她的后膝,另外一只这托着她的后背,一下子将她给抱了起来。 杨苹抗议:“我可以自己来。” 傅源依然维持着淡淡的笑容:“你就当我是人肉轮椅就行啦。” “你别被杨果洗脑,什么人肉轮椅……” “那你也别把我当外人,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使唤……”杨苹悠悠一笑,“那我不就是公主了吗?” “是,我的公主殿下,您有何吩咐?” “请问骑士先生,杨果呢?”杨苹扫了一眼客厅并没有发现杨果的人影,不禁好奇地问,“他不会就这样把他受伤的姐姐给丢下了吗?” “王子阁下被老国王给招回去了,貌似要给王子选妃。”傅源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杨苹放在客厅饭桌前的椅子上,一边说,“你都没看到杨果早上接电话时的脸色……” 杨苹笑出声:“可以想象。” 像他们那个阶层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被用来当做利益结盟的筹码,当年她和崔明浩也就是这样在一起的。不过幸运的是,她和崔明浩倒是真心喜欢着对方,也不全然是因为长辈的安排。 不过,杨果不是喜欢那个校花吗?他会乖乖地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吗?也许她得找个时间跟杨果谈谈这个问题。 杨苹希望杨果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利益出卖感情。 “我炖了萝卜牛腩,还有刚刚炒了两个小菜,可以开饭了。” “我在房间就闻到香味了,不过我得先去洗漱。” 傅源二话不说就抱起了杨苹往洗手间走,然后将她放在洗脸池旁,单手扶着杨苹的胳膊,给予她支撑的力量。 杨苹抿了一下唇:“那个……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可以的。” 傅源摇摇头,“我扶着比较保险。” 杨苹叹了一口气:“我还要上厕所。” 傅源的脸刷一下从头顶一直红到脖子根:“哦……那……那你小心,门我帮你带上,但是不缩可以吗?我保证不会偷看。” “行啦,知道了。”杨苹催促道,“你先出去吧,好了我叫你。” 杨苹在洗手间待了二十分钟,傅源则在门口坐立不安了二十分钟。他能听到杨苹单脚在洗手间里跳来跳去的声音,水声,还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反正只要有声音,傅源的心都跟着悬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杨苹说“进来吧”三个字的时候,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杨苹一边吃着傅源做的饭菜,一边问:“你这一整天不回家没事吧?面馆怎么办?不是说有很多客户点名要你做的面吗?” “放心吧。这个世界缺了谁都照样转。何况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出国了,该放手的总归是要放手的。就算是再不放心也得学会放手。”傅源看着杨苹,眸光中透着柔情,意有所指地说,“适时的放手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拥有。” 杨苹一心顾着吃傅源烧的菜,并没有听出傅源的话外之音。 之后的五天,傅源都窝在杨苹家,晚上就睡在沙发上。白天买菜,做饭,端茶,倒水,晚上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守夜。这么几天下来,傅源倒是瘦了好几斤,杨苹反而被养得圆润了几分。 第五天,消失的杨果终于出现了。彼时傅源和杨苹正在午饭。 一进门就围着傅源绕了几圈,然后又围着杨苹绕着几圈,渍渍称奇:“不错嘛,此消彼长,各取所需。”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舍得出现啦,我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你这兄弟还真是情深义重。” 杨果也不客气地点点头:“我当然情深义重,把我最好的兄弟留在这里供你使唤,伺候周到,看把你养得是白白嫩嫩的,多水灵,多滋养。傅源你给我姐吃什么好东西了,把这皮肤给养得滑滑溜溜的。”接着杨果又一个劲上下打量傅源,“你也不错,瘦了不少。这几天减的恐怕比你一年减得都多。果然要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养。” 杨苹蹙了一下眉头:“你养啊?” “我养你又何妨,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杨果在傅源的隔壁位置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吃过了吗?”傅源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出来。 “你养我?”杨苹咬着筷子,好一会又开口,“你拿什么养我啊,你到现在还是伸手管家里要钱的主。” “只要你肯辞职,我绝对能靠我自己的能力养活你,不向家里要一分一角,我也能养活你的。” 杨苹单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倾身依靠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杨果的那一头飘逸的碎发,温柔地说:“杨果,谢谢你。但是,这个问题我不打算跟你再讨论了,我喜欢这份工作,不会轻易离开的。” 杨果伸手拨开了杨苹的手,眉头微蹙:“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快吃吧,司机还在楼下等着,一会送你去医院换药。” 杨苹的脸色一僵:“老爷子知道……” “放心吧,爷爷不知道。我已经买通了司机,他保证不会回去跟爷爷说什么的。” 杨苹笑了笑:“没想到你也学会了对老爷子阳奉阴违。” 杨果翻了一下白眼:“还不是因为你。” “行,行,行,都是姐姐不好。” 杨苹撑着桌子又坐了回去,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进杨果的嘴巴,巴结着说道:“知道你最疼姐姐了。” 杨果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说:“知道就好。不过话说回来,傅源的手艺每次都能吃出新的高度。” 杨苹舔了一下筷子,然后用筷子敲了敲对面傅源的碗:“等我退休以后,我要开一家餐厅,傅源你要给我当大厨吧。” “等你退休,我们家的傅源都已经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了。要就现在,乘早定下来。我出钱,你当经理,傅源当大厨,我们大干一场。如何?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为美食界最强组合。” “何必这么急了,你都说了我们家的傅源……既然傅源是我们的家的,那就跑不了啦。想开餐厅随时都可以的,傅源是不是?” 傅源笑了笑,温柔地点点头,然后又夹了一块芦笋炒虾仁的虾仁放到杨苹的碗里。 “谢谢,傅源。”杨苹低头继续大块朵而。 杨果侧眸看着笑得一脸甜情蜜意的傅源,打了一个哆嗦,瞬间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真的无药可救了啊! 杨果虽然乐观其成,可是其实心里也并不看好傅源。毕竟六年的时光岁月,不管傅源多么聪明,也不管傅源多么的努力也都无法弥补岁月带来的差距。 爱,真的能跨越一切障碍吗? 突然杨果的眼前闪过了一张清秀的脸,一张带着泪花的脸…… 他的心毫无预警地被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感觉到了杨果的目光,傅源转头看向杨果,用目光无声地问杨果怎么呢? 杨果耸耸肩,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 也许…… 也许,傅源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也许,他也可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23.第23章 (下) 傅源抱着杨苹下楼的时候,一出电梯就看到司徒阳的车停在楼栋口。他一身皮衣皮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倾长而匀称的身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抢眼。进出楼栋的人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一眼。 他半靠在车身上,双脚优雅地交叠,左手搭着车顶,右手夹着一根薄荷色的香烟,时不时地吞云吐雾,显得无比的慵懒。 傅源的眉头深深地蹙起,心中思忖:他怎么又来了。 其实,在三天前,傅源卖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开着车出了小区。傅源找了一个借口到保安室查看了监控,发现他只是开车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在杨苹住的那栋楼底下停了下来,没有下车,没有上楼,在车里抽了一根烟的功夫,他又开车出了小区。 他越是这样不主动,傅源反而越觉得担心。蛰伏的蝎子远比主动进攻的狮子更可怕。 见杨苹他们出来了,司徒阳立即掐掉了手上的香烟走了过去,“复诊去?” 杨果依然挡在最前面,不客气地说:“不劳费心。” 这两天他已经把司徒阳的背景给摸了个大概,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人靠近他的姐姐。 杨苹看到司徒阳很是意外,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她便只能冷漠而疏离地说道:“你有事吗?” “本来是想过来提醒你要复诊的,可是没有你的电话,又不知道你住几楼,只能在楼下碰运气了,没想到真的被我碰上了,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运气不赖。” 杨果一点也不畏惧司徒阳:“你的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一出门就遇见黑社会的,那一个叫背。” 司徒阳笑出声来,墨镜后面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赏激之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从花园小路口冲出了一个人。一声低吼之后,他如飞驰而出的火箭冲到了杨果的前面,健硕的身材一下子挡住了司徒阳的视线。 司徒阳向后退了一步,看到来人之后,不禁又勾唇笑了,笑意中带着一抹戏谑:“哦,又来了一个人民的公仆,看来背的人是我。” 田星野眼睛紧紧地盯着司徒阳,沉着声喝问:“司徒阳,你来这里干嘛?” 司徒阳耸耸肩,一副流痞的样子:“我站的是公共地方,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私闯民宅,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不能来这里。还是我去任何地方都需要跟你报备,田警官——” 田星野气结,却也一时间找不到话接。 这是,一直被傅源护在怀里的杨苹开口了:“星野,你怎么来了。” 田星野回头:“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杨苹淡淡一笑,摇摇头。 田星野小声地问:“他来干嘛?” 杨苹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 田星野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傅源替杨苹回答:“我们去复诊。” “那我来吧。”田星野伸手要去接傅源的怀里的杨苹,却被傅源退后一步避开了。 傅源淡淡地说:“你还是先料理前面的那个人吧,免得他以后在骚乱苹姐。” 田星野说:“别理他就好了。” 傅源点点头,接着直接抱着杨苹越过了田星野,走向了杨果家的专车。 杨果立即跑过去开车门,待杨苹和傅源坐上车后,杨果冷冷地对田星野说:“我们会送我姐姐去医院的,你还是看看那个人怎么处理吧。” 杨果对田星野本来并无芥蒂的,但是经历了这次姐姐受伤的事,他现在对刑警这个职业有着本能的抗拒。当然他也是看出了杨苹对田星野毫无男女之情,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排拒他。 杨果抬眸看了一眼田星野身后的司徒阳,无声地说道:他不行,你更不行。比起刑警,黑社会更可怕。 在田星野转身回头看之际,杨果果断地上车,关门,然后命令司机开车。 看着杨苹坐的车扬长而去,司徒阳就站在原地,又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了一口,薄荷的烟味一下子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看着杨苹坐的车消失在庭院的拐角,司徒阳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嘴里轻囔:“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还半路杀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那小子倒是聪明的很,懂得以逸待劳,借刀杀人,树上开花……婉转三十六计,指不定以后会成为他最强有力的对手。 田星野听到司徒阳的话,以为说的是杨果,不禁冷肃阴鸷地说:“别对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还有不管你想什么,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徒阳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一串长长的青烟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飘在空中,然后慢慢散去。接着,他淡淡一笑:“可不可能又不是你说的算的。至于那小子……” 司徒阳悠悠一笑,笑容中带着一股诡魅气质,让人心头不禁一凛。 田星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于法的。” 司徒阳挑了挑眉,嘴角轻勾,明显的挑衅:“我等着。” 说完,司徒阳转身优雅地走向他的跑车,坐了进去。司徒阳并没有立即开车走,而是让汽车在原地轰隆地咆哮了好一会才绝尘而去,留下田星野一个人站在那里,吸着一氧化氮,二氧化氮,二氧化炭…… 田星野额上的青筋暴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司徒阳,我一定……一定要将你绳之于法的。” 24.第24章 (上) 伤后第十天。 托了傅源的悉心照顾,杨苹的伤恢复得很快。今天拆了线,明天就要会警队报道了,傅源也没有理由再留下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乘杨苹去洗澡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便悄悄里走掉了。当然,走之前他还做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餐留在了饭桌上。 在杨苹家的楼下,傅源接到了杨苹的来电。 “你怎么留了一张纸条就走了。” 傅源苦涩地笑了笑:“我接了店里的电话,有急事,要赶回去。” “这么急吗?饭菜都做好,吃完再走不行吗?”杨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这几天习惯了傅源的存在,他突然走了,杨苹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落寞。 “不了,事情比较急嘛。喜欢今晚的菜色吗?” “当然。你煮的东西胜过五星级大酒店,怎么会不爱吃。从我的体重就可以看出来了,就这几天我都重了好几斤了。” “喜欢就好。好了,不说了你快吃饭吧。饭菜凉了就没那个味道了。”傅源挂了电话,抬头看着五楼亮着灯的窗户,他也无声地问自己: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吃完“最后的晚餐”再走? 他的内心渴望留下,但是理智告诉他要走,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 此刻的离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团聚。傅源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 一晃,两个月又过去了。 杨苹的刑警日子一向都过得充实而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去算计时间的流失,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这两个月她见到了晖哥集团的一哥司徒阳的次数提高了。 虽说是偶遇,但是杨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每次见到司徒阳,杨苹总有一种被一股未知力量所支配的感觉。直到后来,当她知道了“真相”的时候,她的心也总是难免的扯着疼,撕心裂肺,但又不得不继续咬着牙撑下去。因为她所触及的真相还只是冰山一角,在没有解开最后的真相之前,她永没有到可以放声哭泣的时候。当然这还是后话。 这一天,刑警大队接到了一个报案——在西郊一处废弃的鱼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高晓辉带队过去的时候,在附近办事的胡安已经先一步到达案发现场了。见高晓辉从车上下来,胡安立即跑过去。 “高队——” 高晓辉先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问:“什么情况?” 胡安一边引着高晓辉他们往尸体停放处走,一边介绍道:“这里原来是一个鳝鱼养殖鱼塘,由附近几个村民集资租了这个水塘。三年前,地主收回了这块地,说是听风说有开发商开上了这块地,要开发一个大型的湿地度假村,可是后来听说是环境评估不过关,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这鱼塘也就是荒废了。附近的草都长到半人高了,偶尔有垂钓爱好者过来钓鱼。我们的报案人就是来这垂钓的,说是每个周末他都会过来的,每次都能钓上几只大鱼,不过这次却钓了一只“死鱼”,把他腿都吓软了。” 靠近尸体的时候,杨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味……” 田星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口罩递给杨苹,“戴上吧,以后接触多了你也就行了。” 杨苹说了声谢谢,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往自己的脸上戴。虽然戴上口罩味道淡了,但还是挡不住那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杨苹强忍着没有把早饭给吐出来。 高晓辉走到尸体旁,手握拳抵在鼻口,然后蹲下来检查尸体。胡安和田星野则用一只手套堵着鼻子,跟在高晓辉的身边。 高晓辉摸了摸死者的口袋,又托起死者的手细细地检查了一下。 “尸体高度肿胀腐烂,面目全非了,看来死了几天了。”蹲在尸体另外一侧的法医赵大年站了起来,一边脱手套,一边说:“初步估计也得死了四五天了,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初步判断是被人勒死之后投河的。尸体在水里泡得太久了,表面证据有限,其他的都得运回去详细检验才能给你答复。” 法医赵大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高高大大,明明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却又透着一股斯文儒雅的气质,有点像法证先锋中的欧阳震华。 高晓辉总是叫他赵三尸,听说他曾经有过一个晚上解剖三具尸体的记录,在法医室里也是接活最多的法医。不过其他人可就没有高晓辉的胆量,因为一旦有人叫他赵三尸,哪怕他在睡觉,他都会出现应激的肢体反应,比如躺着的时候突然站起来,比如坐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又比如手边有手术刀,他会突然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做解剖的动作……反正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有真的见过。 不过,杨苹倒是见过几次他拿着手术刀切水果,然后摆着手术器皿盆里,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算不算是法医们的特殊癖好呢?电视里的都这么演,赵大年也不落俗。不过,法医室里其他的法医似乎都没有这个癖好。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介绍完了赵大年,回归正题。 “行。”高晓辉拍了拍赵大年的肩膀,催促道:“尽快。” “最没劲的就是你了,每次都催个不停。你的案子我那次拖过后腿了。”赵大年嘀咕了几句,就走了。 尸体也跟着运走了。 紧接着,法证科的老王提着一个证物袋走过来:“这是死者身上发现的,一张农行卡。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证实身份的东西。” “带回去好好查一查。星野,你去看看蛙人那边,是不是打捞上了我们需要的东西。” “是。”田星野领命走开了。 高晓辉带着杨苹和胡安在附近转悠了一下,熟悉了一下环境。 “这地方其实还挺荒凉的,离主干道也挺远的。不管是来这里杀人,还是单纯的弃尸都必须有交通工具。”高晓辉吩咐道,“胡安,你去查一下这附近的路段,有没有监控。” “好。”胡安默默地记下了。 这一次,高晓辉转向杨苹:“鱼塘我们也绕了一圈了,有什么发现?” 杨苹显然怔了一下,意识到师傅这是在考她,微微凝眉想了想:“鱼塘疏于管理,附近的杂草重生,没有明显的草折现象,说明没有打斗的痕迹。” 杨苹结合了刚刚高晓辉说的杀人和单纯弃尸都需要交通工具的说法,进一步推导出:“若是两个人约在这里见面,而后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的话,那应该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可是没有,说明这个人要么是不清醒时被勒死了,要么是在别处被勒死后被运过来丢弃的。” 胡安暗暗地给杨苹竖了一个大拇指。 高晓辉回头看了一眼杨苹,眼神很淡看不出任何东西,声音也很淡:“还有吗?” “还有……”杨苹咬着唇,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还有什么细节是她忽略的。 高晓辉提醒道:“从死者身上你看出了什么?” 杨苹沉吟了一下:“死者?尸体泡发得这么厉害,看不出什么。” 高晓辉转而看向胡安:“你说说。” 胡安点点头:“首先尸体的身上只有一张银行卡,其他什么都没有,这点很奇怪。” 杨苹问:“为什么奇怪?” “这个地方很偏僻,要过来需要交通工具吧。要么得打车过来,要么凶手带你过来,再要么死者带凶手过来,然后交通工具被凶手开走了。可是刚刚从死者身上的衣物看来,死者的生活并不阔裕,有车的可能性不大。” 杨苹回想了一下死者的打扮,一件破洞的t恤,一条边都磨开的牛仔裤,被鉴证老王翻出的口袋还带着一个破洞。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一双破球鞋,头发偏长,鬓发过耳垂,看上去有一阵子没有理过了。刚刚师傅还翻过死者手掌,那手掌上有很多粗茧。确实不想一个有钱人的样子。 胡安接着说:“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凶手带死者过来的。至于死者当时的状态是生是死,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这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暂且先跳过。绝大多数人出门见人,不管是朋友,亲人,或者陌生人都多少会带点钱吧,哪怕是零钱,总是得考虑路上车费,买瓶水的钱吧。而死者什么分文没有,说明他在离他住处很近的地方被对方拉走的,也许是临时起意被带走的。可是不管如何被带走,他身上为什么又会独独留下一张银行卡。” 杨苹顺着胡安的思路往下:“所以这张卡既有可能不是他的。要么他捡到的,要么是凶手给他的。” 胡安点点头,接着看向高晓辉。 高晓辉并没有任何反驳,没有反驳就等于肯定。 杨苹双眸立即露出崇拜的眼神,迫不及待地追问:“胡哥,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胡安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待高晓辉稍稍走远了几步,胡安附在杨苹的耳边亲声说:“我还看出来,最近星野看你的眼神很复杂。” “能有几复杂。”杨苹不以为然。 “感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杨苹循着胡安的目光望去,看到田星野正站在远处鱼塘中央的小船上,接着蛙人打捞上来的东西。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神仙。” “我看全属你瞎猜乱想。”杨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是认同胡安的,只从那天在她家楼下田星野遇到“一哥”司徒阳之后,确实对她的态度不太一样了。 好像有些紧张,又好像怀疑什么…… 难不成田星野觉得自己和黑社会有勾结? 不是吧? 田星野似乎感觉到什么,顺势抬头望去,两个人的目光在燥热的空气中相遇。没有火石电光,只是淡淡一撇,杨苹又将视线移开了。 25.第25章 (下) “赵三尸,你这一大早的催眠连环call把我叫过来,若是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你就完蛋了。”高晓辉推开赵大年的办公室,人为入,声已到。 躺在解剖台上睡觉的赵大年一听到有人喊“赵三尸”,他立即霍然坐了起来,就像是尸体的静电反应一样。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摆着解剖台边沿的手术盘,抓起一把手术刀,明晃晃的刀锋抬了起来。 手术盘则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完全惊醒了赵大年,同时也吓得在隔壁休息室里睡觉的助手刘小川迷迷糊糊地冲了出来,“怎么呢,怎么呢?又有尸体送来吗?” “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法医的生活……”赵大年叹了一口气,然后挪脚从解剖台上下来。 “赵三尸……”高晓辉刚要说话,就被赵大年给恶狠狠地打断了。 “闭嘴,别赵三尸……赵三尸的叫,我都被你叫出毛病来了。”过去报考法医的人很少,一个市也许都派不下来一个法医。赵大年刚毕业就被分配到这里,那个时候的工作量那个大,特别是还遇到一个老爱催的高晓松。 有一次,遇到了一个灭门案,他一个晚上就剖了三具尸体。就这样老高就一直叫他赵三尸,而每次他一叫他赵三尸都意味着他又送来了一具尸体。所以对于“赵三尸”这个名号,赵大年总是能出现一种过渡的应激反应。 高晓辉大笑出声,“好,好,好,不叫赵三尸。老赵啊,你一大早就让小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赵大年走到办公桌前,从一摞的文件中抽出了一份地给高晓辉,“看看吧。” “居然是他。”高晓辉眉头深拧。 “我让小川比对了指纹,他之前犯过事所以有指纹案底。”赵大年也是一脸冷峻,“当年你让我给他做过活体取证,我有印象。昨晚干活的时候,我就觉得那货眼熟。小川把报告递给我的时候,我一看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想啊,总得在杨苹上班前跟你先通个气才好,所以让小川立即给打电话。” 刘小川也是杨苹的忠实粉丝,一头凑了过来:“高队,这个案子是不是牵扯到杨苹的父母被杀案?” 高晓辉伸手一巴掌排在刘小川的前额:“查案那是我们刑警的事,你搞法医就专心搞好你的法医,别掺合。” “我才不想参和呢,不过,这个时间点杨苹快来了。”刘小川点了点手表。 “这么早?”高晓辉有些不相信。 赵大年点点头,“这丫头自从被你收入麾下之后,就特别的卖力工作。只要有案子发生她都是第一个到局里的看报告的,来我这催报告的功夫一点都不输给你。” 刘小川补充道:“师傅,人家说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杨苹和高队本来就是一类人。” 高晓辉饶有兴趣地问:“哪一类人?” 刘小川答:“较真,执着。” 赵大年拍了一下刘小川的后脑:“你看人家师徒多像,可是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像我呢?” 刘小川捂着后脑勺哀怨地嘟囔:“我哪不像你啦。” 赵大年不客气地说:“哪都不像。” 刘小川嘴皮子动了两下,没发出声音,心下却说:像你就坏了,我可不想做刘三尸。 赵大年瞪了一眼刘小川,然后转头对高晓辉说:“我跟你打赌,不超过半个小时她一定来我这催报告。输的人请吃早餐。” 这厢高晓辉还没有答应,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杨苹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然后一边推着门,一边高声喊着:“老赵,我进来了哦。” 赵大年挑了挑眉头,“你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早餐你包了。” 高晓辉挑了挑眉头,“我答应你这个赌约了吗?” “不待这么赖皮的。”刘小川凑了上前,“听者有份。” 杨苹推开门看到高晓辉也在,怔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说,“师傅,你怎么在这?” 高晓辉说:“我来拿报告。” 杨苹堆着笑容,巴结道:“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 高晓辉挑眉:“你最近跑法医室跑得很勤快嘛。” 杨苹嘻嘻一笑:“跟老赵能学到很多东西。我现在还是个新手,要多看多听多学,是你说的嘛。” 高晓辉点点头。 杨苹指着高晓辉手里的报告问:“现在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先看看报告。” 高晓辉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然后又放下手,“刚刚我和赵三尸打赌输了要请他们吃早餐,你也起来吧。” “好啊。”杨苹点点头,“局后面有一个巷子,那里有一家早餐店挺好吃的。” “说到吃,恐怕没有人比杨苹嘴尖了,她推荐的店一定好吃。”赵三尸竖起大拇哥。 几个月前,杨苹调来刑警队,就经常往法医室跑。赵大年在见到杨苹的第一面就认出了她就是当年站在停尸房门口等待认尸的洋娃娃女孩。虽然过去了六年,洋娃娃蜕变成了职业女性,当她眼底的那份执着和坚毅倒是多年不变。 之所以对杨楷泽夫妇谋杀案的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当年案发之后那个洋娃娃女孩天天下午都在刑警大院门口等着,几乎是风雨无阻,每次只要看到高晓辉出入她都会上前去询问案子是否有进展。那个洋娃娃女孩,在那个时候几乎成了高晓辉的心病,每次看到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却带着抹不去的哀伤看着自己,高晓辉总会有一种愧疚感。那个时候高晓辉就经常躲在法医室里一直等到那个女孩离开他才离开,自然也没少跟高晓辉讨论当年的那个案子。 没想到六年之后,那个女孩回归这里了。这丫头长得靓,嘴巴又甜,又很会做人,每次过来都会带好吃的。她也很细心,知道赵三尸经常累夜干活,还会贴心的送巧克力交待他血糖低的时候吃一粒。而且每次快吃完的时候,她还会及时的补货。这样又勤快又贴心的女孩,赵大年没有道理藏私,自然也是教得极为的用心。 这一来二往,两个人成了忘年交的朋友,关系一点都不比高晓辉差。 之后,四个人一起去了后巷的小吃店,杨苹熟练地点了四人份额的早餐。这一顿早饭下来,杨苹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性格浮躁爱讲话的刘小川突然三缄其口,师傅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极不专心的,把陈醋当酱油,还有赵大年,偷偷瞄了她好几年。 在刘晓辉放下筷子的时候,杨苹开口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刘小川憋不住了,一吐为快:“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杨苹。” 赵大年用筷子轻敲了一下刘小川的脑袋,“不是瞒,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而已。老高——” 杨苹把目光转向了高晓辉。 高晓辉把验尸报告递给了杨苹,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看吧。” 杨苹带着一颗好奇又凝重的心打开了报告,当她看到“谢桦羽”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死者居然是他。 26.第26章 (上) 会议室里,赵大年正在做报告:“死者已经死了三天了,不过这几天平均气温都有三十五度,尸体虽然泡在水里,但是还是腐化得十分严重。加上被水里的鱼啃过,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不过好在死者有一根手指头的指纹是完整的,没有被破坏,我们在系统比对中找到匹配者。这部分稍后高队会跟你们介绍。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鼻腔内壁中检测出了残留的哥罗芳成分,也就是迷药。死者生前吸收入了迷药,导致昏迷,之后被人从背后用细钢丝给勒死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很平滑,没有因为挣扎而使钢丝走位,这痕迹是一气呵成的。所以死者被勒死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失去了知觉了。 还有,死者的胃里残留了一些东西,有牛肉、虾子、鱼丸、金针菇、罗汉肉、冰芋,还有沙嗲酱的成分。从食物的消化程度看,死者应该是刚吃完饭就死了,所以残留物比较多,最后的晚餐还是比较丰富的,至少不用做饿死鬼。 其他就没有了。尸体被池水泡过,而且死者表皮也有被鱼啃食的痕迹,实在无法提取皮质毛屑类的证据。” 赵大年讲完之后,向高晓辉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接管主持会议。 高晓辉点点头,站了起来:“死者叫谢桦羽,有前科,因为勒索案而被判了五年,入狱的第一年因为打架而加刑一年,是前两个月刚放出来的。” 田星野说:“一放出来就被人杀了,他是不是在监狱里得罪什么人了?” 高晓辉摇摇头,“应该不是。我觉得这个案子和六年前的富翁杨楷泽夫妻的谋杀案有关。”高晓辉说到杨楷泽夫妻的时候看向了杨苹,沉吟了一下,他继续说:“还有……杨楷泽是杨苹的父亲。” “啊!” “不是吧?” ……… 在场的人各个都面面相觑,也有人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杨苹咬了咬牙,然后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是杨楷泽的女儿,六年前我父亲和母亲在去参加我高中毕业典礼的路上被人绑架,之后我们家接到了勒索电话。之后警方抓到了勒索的人就是谢桦羽,在谢桦羽的交待中找到了我父母的尸体。他们被人杀死弃尸在我们家半山的别墅中。但是谢桦羽不承认是自己绑架杀人,只承认他发现了尸体,利用尸体来敲诈。警方调查过了谢桦羽确实没有作案的时间,我父母被绑架和杀害的时候,他正在澳门赌博。所以警方只能控告起勒索罪,他被判了五年。” 杨苹说完就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让自己在这一刻崩溃。 “这个案子对杨苹有多重要,对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就有多重要。”高晓辉看着杨苹,眸光中透着冷峻,还有怜悯。 坐在杨苹身边的田星野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膀,安慰道:“杨苹,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抓住犯人的。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再逃掉的。” 杨苹点点头,没有说任何话。 怕大家过度的关注杨苹,反而会让杨苹更加的悲伤,胡安立即说:“那我们接着讨论案情吧。” 胡安:“哥罗芳,俗称。因为对心脏和肝脏有损害,医院方面是弃用的。现在主要用做脂肪,油类,橡胶,清洁剂等,这个药是国家专供的,一般要批文才会有的买。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在调查一下。 另外,死者胃里的东西说明他生前最后一顿应该是去吃的火锅,而且吃完没多久他就遇害了,我觉得他出事的地方可能就在火锅店不远,也许能找到监控拍到他和谁见面。” 高晓辉满意地点点头:“按你的意思派人下去查。” 鉴证科的老王说:“从死者身上找到的唯一一张银行卡我们查过了,只有死者的指纹。这张银行卡的户主叫谷庆隆,银行资料显示他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卡里原来有十万元,三天前被人分批次从atim机上取走了。我调了自助银行的监控,发现那个人正是死者。” 高晓辉对田星野说:“星野,你调查一下这个谷庆隆和死者之间的关系。” 田星野回答:“是。” 高晓辉:“蛙人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田星野回答:“蛙人打捞了一天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连死者的另外一只鞋都没有找到。” 胡安说:“也许不是没找到,而是根本就不在这池塘里,说不定在第一案发现场。” 高晓辉认同地点点头,“胡安一会你和杨苹去一趟死者家。” “好的。”胡安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杨苹一眼。 杨苹只是重重地点头,并没有出声。 胡安接着说:“陈尸的池塘周围的马路我带人都排查过了,没什么收获。那一带比较偏僻,唯一一条能开车通往鱼塘的路也是三年前经营鱼塘的那一伙人修的,便于运输而已。不过那条路有经过附近的一个村庄,我已经让当地的派出所挨家挨户去做调查了,看是否有人看到有陌生的车辆进出。不过这个工作量还是挺大的,目前还没有信息回馈。这方面我会继续跟进的。” 高晓辉点点头,“好。” 突然,会议室里一片的沉静,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高晓辉看着杨苹好一会,然后开口:“要不,杨苹你先出去休息一会。” 杨苹猛然抬头,眼眶红红的,但是眼神却是坚毅而执着的:“不,我可以的。” “我接下来要讲你父母案子的一些细节,你恐怕……” 杨苹立即打断了高晓辉,用非常肯定的声音说:“我可以。” “那行。”高晓辉继续往下说,“六年前杨楷泽夫妻的死因也是被人用细钢丝勒死的,死前也曾吸入过迷药,手法和谢桦羽的很像。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两个案子是一个人做的,但是介于这两个案子有非常微妙的关系。我更倾向于并案侦查,稍后我会想唐局打份报告将两个案子兼并调查。” 盯着法医报告中死者脖子放大的照片看了好一会,胡安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了,像似自言自语地说:“从死者的勒痕看,这个凶手的力气很大,没有犹豫,一步到位,动作干净利索,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高晓辉:“这个观点我很赞成,当年我看过杨楷泽夫妻被杀的现场后也有这样的想法。也调查过杨楷泽夫妻身边的人,以及和他们有过节或者有利益关系的人,但是都没有收获。” 胡安看了一眼杨苹:“雇佣职业杀手杀人,要破案难度很大。首先,职业杀手的流动性很强,有的是接了订单来杀了人就消失了,就算是留下什么dna,皮屑,毛发之类的若是没有可比对数据或者对象都是白搭。” 胡安不想打击杨苹,但也希望她从一开始就正视这个问题,以免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到时候受的伤会更重。 田星野立即反驳:“也不能这么说,既然他时隔六年又跑出来作案,死者还是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系的人,这很明显是灭口。想必谢桦羽是抓住了对方什么秘密威胁对方,才会被灭口的。也就是说谢桦羽找到过这个凶手,既然谢桦羽能找到这个凶手,没道理我们找不到。杨苹,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的。” 杨苹扯了扯嘴角,苦涩地说:“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着想,谢谢。” 高晓辉拍了一下桌子,结束了这场有史以来气氛最凝重的会议:“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大家分开行动。” :写案子的时候有些停不下来了。。。。但是主线还是感情线哦。 27.第27章 (下) 时间就像装上了马达跑得特别的快,一晃眼又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局里的人都派出去了,能组织能调配的人也都组织调配起来了,可是能找到的线索却寥寥无几。查来查去,最后发现那些所谓的线索几乎都是无用的。 谢桦羽最后吃饭的火锅店是找到了,不过火锅店处在交通枢纽地带,周围的路四通八达,隔壁还有一个影院,人流量大,店员对谢桦羽也没有任何的印象。店里只有一个监控,对着收银台,可以看到谢桦羽叼着牙签去结账,但是没有看到有人与他同行。大家又走访了附近的店铺,调阅了周边几个路口的监控都没有什么发现。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迷药方面也没有什么线索。 谢桦羽的家也去过了,并没有找到他从银行处取走的那笔十万块,而且他的家就跟狗窝一样,乱七八糟的,也无法判断是不是被人翻动过。鉴证科的也去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有利的消息反馈。 果然如胡安所说的:对方若是一个职业杀手的话,必然会处理得很干净,可供追查的线索势必少之又少。 这期间杨果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杨苹总是先挂掉电话,然后发消息过去,告诉他自己在开会不方便听电话。其实杨苹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每次看到来显上显示这“弟弟”两个字的时候,她的鼻子就泛酸,特别想哭,想回家。 可是现在还不行。 杨苹有一种感觉,那犯人就在郎城,可能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上一次,杨苹从谢桦羽家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居然出现了幻觉——所有从她面前走过的人似乎都侧目看着她,不敢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都在嘲笑着说:“来抓我啊,我就是杀死你父母的犯人。” 汗水涔涔而下,日光照得杨苹的眼睛泛着花点,接着便是天昏地转。 然后,她就倒下了。 后来,胡安送她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最近过度疲劳,精神紧张,没什么大病。 从医院出来,胡安就说要送她回家。可是杨苹不想一个人呆着,自从谢桦羽的案子发生后,十几天杨苹除了回去洗澡之外,就没在家呆超过半小时候的时间。她白天黑夜的都在局里,实在太累了直接趴在办公桌上,或者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凑合睡一会。 高晓辉实在看不下去了,拦住了杨苹:“你现在马上回家睡觉,别在我眼前跟个活死人似的乱晃。” “师傅,我……”杨苹想辩解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像个活死人。 高晓辉叹息道:“人生有很多无奈,你看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了,破的案子无数,没破的案子也是无数的,但是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继续得这样走下去,直到退休或者牺牲,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先倒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离倒下还能有多远?” 杨苹拉住高晓辉的手,求乞道:“师傅……” 高晓辉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最好是见见你的家人,和他们说说话,你心里会好受一些。有些事,你不能一个人扛。” “高队,星野那边回来说有新的发现,叫大家过去。”胡安在休息室门口看到高晓辉和杨苹,立即高声喊道。 杨苹听到胡安说田星野有新的发现,她立即丢下高晓辉冲了过去。 高晓辉看着杨苹消瘦的背影,不禁蹙起了眉头,同时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大办公室里,田星野像个大水牛端着大水杯咕噜咕噜地灌着水,浇灌着即将燃烧起来的喉咙。 杨苹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追问:“什么新线索?” 田星野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倒是没怎么见过杨苹,这一见倒是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如纸,顶着一双大熊猫眼,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你……”田星野被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杨苹用力地拍了几下田星野地后背,急着差点没哭出来:“星野,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新线索?” 胡安拉开了杨苹:“杨苹,让星野顺口气再说。” 田星野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说:“没事,没事,我没事。” 这时,高晓辉进来了,沉着声说:“星野,说说什么情况吧,大家都等着呢。” 田星野为难地看了一眼杨苹,然后说:“其实我发现的线索是跟晖哥集团洗黑钱有关系,并不是和谢桦羽被杀案有关系。” 杨苹的脚微微一软,好在双手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再一次倒下。 高晓辉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冷肃地说道:“晖哥集团……洗黑钱……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田星野翻开笔记本,一边看一边介绍情况:“我去调查了那张银行卡的持有人谷庆隆老人,那老人家八十几岁了,又聋又哑的,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那老人家的儿子儿媳妇早就死了,早年独立抚养了一个孙子。这个孙子叫谷来云,是一个有名的混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讲起这小子各个都牙痒痒,说那小子是个混蛋。后来,他跟了晖哥集团外号叫“二哥”的人。 这谷来云对老人家本来是不闻不问的,之前还经常回家抢老人的救济金。不过,从三年前他加入晖哥集团后情况就改变了,他不但没回家抢钱,反而还特意招了一个保姆看护老人。大家都说他转性了,可是有一个邻居在当地的银行当保安,据他说那小子每个月都拿着老人家的银行卡去提钱,每次少则七八万,多则十几万。想来是老人家是有一笔不小的财富来源。可是据我的走访,这老人家家里世代为农,生活贫瘠,儿子儿媳去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前下葬,都是家族里的人给捐钱操办的,之前老人家靠拾荒为生,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笔巨款。 所以,我就跑了一趟银行,调阅了那张银行卡的明细,发现银行卡是三年前办的,这三年来流出流入的资金过两百万,不过每次少则七、八万,多者十几万这样的流动,很有规律,差不多一两个月一次。我怀疑是洗黑钱。我又走访了谷家的几个亲戚,他们说谷来云确实曾经以一张卡两百块收购那些他们平时都不用的空卡。” 队里的小余说:“利用老人的储蓄卡洗黑钱,晖哥集团手下的喽啰不少,一个人手里掌握着几张这样的储蓄卡,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个月动辄上千万都有可能。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谢桦羽发现了晖哥集团洗黑钱的事情,所以被人做掉了。” 田星野就好像一下子顿悟了一样:“之前我们不是怀疑凶手是职业杀手,这就说得通了。像晖哥集团这样的黑社会团体养几个杀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晖哥集团……”杨苹拧眉沉吟。 难道父亲母亲的死和晖哥集团有关系?和洗黑钱有关系? 高晓辉看了一眼杨苹:“推测不是不可能,但是不要往这上面定性,我们需要证据说话。既然有了这方面的线索,我们也不能不查。我现在就去向唐局回报一下晖哥集团洗黑钱的事情。” 杨苹跟胡安说要回家休息一下,却打车去了“晖云轩”。 :求收藏,求推荐。。。 28.第28章 (上) 晖云轩坐落在郎城江滨路的尾段,离主干道比较远,地处比较偏僻,而且没有繁花似锦,没有树影斑驳,也没什么娱乐设施,一般没有人会过来这边遛弯,散步。但,此处的风景却是独好的,落日余晖披洒在灰斑水纹瓷砖地面上,透出一股扑朔迷离。 司徒阳站在晖云轩的顶楼会议室里,半倚靠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手腕轻转,红色液体在透明的水晶杯子里转动起来,带着一股血腥般的魅惑。 “阿阳,这个月的收益很可观啊。自从这半年你升上来之后,我们的收益是每月递增,这个月还创下一个历史新高。” “是啊,阿阳就是有本事,比之前的那个阿基强多了。” “阿基,那是他自己太作了,才会阴沟里翻船。” “可不是,阿阳又聪明又能干,这半年给我们赚了不少钱,确实比阿基强多了。” “就是,就是,集团就是要交给像阿阳这样有能耐,有本事的人来打理,我们才能赚大钱。阿阳我敬你一杯。” “对,对,对,我们得一起喝一杯。” 司徒阳转眸看向沙发座上的三位老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沙发上坐的这三位曾其宏,薛玉山,廖云龙,加上雄光集团的陈光雄,他们四个人便是晖哥集团的四大长老。据司徒阳所知,晖哥集团在三十年前就成立了,不过那个时候叫晖哥社团,不过是一个小帮派,看码头,抢地盘,收保护费什么的。这些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这晖哥社团也在进步,摇身一变成了晖哥集团,主要经营一些财务公司,酒店,桑拿室,酒吧……这样的场所,养着的手下就有三四百号人。但是,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不同的场所,美其名曰保安,保镖,服务员等等,各种冠冕堂皇的职务,以至于警方一直无法以“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为由将其定性。 司徒阳是一年前加入晖哥集团,从最底层的保安开始,拼了大半年才进入晖哥集团的核心。当然,会坐上一哥的位置,一来是因为原来的一哥阿基在半年前因为吸毒飙车发生车祸死亡,他才有了上位的机会;二来他确实也本事,上位之后帮集团赚了不少的钱,更是巩固了他的一哥地位。 曾其宏喝了一口红酒之后问:“阿阳啊,最近这个月收益这么好,你看要不要再扩招一些小弟,扩大营业范围?” 司徒阳沉吟了一下:“还是缓缓吧,树大招风,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了整个系统,要是因为个别人太冒进而引起警方的注意,反而得不偿失。” 薛玉山点点头:“阿阳说的有道理,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做这一行的一定是求稳不求快的。” 廖云龙也跟着附和:“对啊,求稳最重要。我听说晖哥这一次和菲律宾的大鳄合作,要进一笔大货,到时候还怕没得赚吗?” 曾其宏倒是很意外:“晖哥要回来了?” 薛玉山一向谨慎:“晖哥的事不要乱传,小心祸从口出,要是让晖哥知道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曾其宏立即打了个寒颤,缄默了。 廖云龙却不以为意:“阿阳又不是外人,现在整个集团的运营都交给阿阳打理了,而且阿阳的口风很紧,人又稳重,你以为都像阿基那个混小子吗?” 薛玉山看着司徒阳:“阿阳,我不是说你不可信哦,只是晖哥的事……” 司徒阳耸耸肩,接着一边晃着酒杯中的红酒,一边说:“没什么好介意的,晖哥谨慎可以理解,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不过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晖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搞到菲律宾的货源。我可听说菲律宾的货很难搞,那边人不太相信我们每次都有经过台湾人的手,转了一手,自然赚的就少了不少。” “晖哥啊……”廖云龙想了想说,“我也有十五年没见过他了。十五年前,晖哥去曼谷之后我就再见过他了,集团一切事物都是交给阿基打理的,也都是阿基和晖哥单线联系的。” 司徒阳的嘴角透着嗜血的笑容:“可是阿基死了半年多了。” 薛玉山安慰道:“虽然这半年晖哥都没有联系你,但是他一直在看着你,在观察你。只要你是个人物,他迟早是要和你联系的。放心。” 司徒阳勾了一下唇角,淡淡地说:“原来我还没有通过考验。” 曾其宏说:“放心吧,既然这次晖哥要搞次大的,想必就是你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他才会如此放心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你打理。说不定不久之后,你还会在这里见到晖哥了。” “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司徒阳转身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一边举杯一饮而尽。 日落满江红,美得没天理。 司徒阳对着远处的落日红霞微微举起空杯,杯底残留着一抹腥红印着落日余晖,格外的艳丽。突然间,司徒阳的目光被水晶杯下的人影所吸引。 是她,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 杨苹从计程车上下来,站在晖云轩楼下,抬头望着这座两层高的欧式建筑。 从计程车里出来的时候,杨苹有些恍惚,有那么一下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只是出神地盯着眼前这座建筑。 直到一名保安走过来,伸手拦在了杨苹的面前:“小姐,我们这里是私人地方,你要是没有邀请是不能进入的。” 杨苹微微蹙眉,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来这里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晖哥集团的总部吗? 门庭前摆了四辆豪车,其中一辆是跑车型,其他三辆都是房车型。大厅门口站着一排戴着墨镜一身黑的警卫,而且各个身上都戴着耳麦和对讲机,腰间别着电棍,各个一副要冲锋陷阵的表情。 夕阳的余晖披在这座欧式建筑上,让杨苹感到一个冷肃。 听说,这是一家私人会所。有多私人? 听说会员人数不超过三十人,也就是说不是有钱就能加入的,有钱还要有担保人。 至于哪方面的担保,就不得而知了。 警方也曾经盯了这里很久,但是每次出警都铩羽而归,没有找到半点不利于会所的证据。 她会来这也只是因为之前在局里听了田星野的报告之后一时心念一动,恍惚间向司机报了这个地址。 那保安见杨苹怔怔地看着晖云轩发呆,不禁凝眉,提高了声音:“小姐——” 杨苹恍然回神,既然来了,没道理就这样转身走了:“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保安狐疑地看了一眼杨苹,然后按下了对讲机,“总台,有个小姐说是来应聘的。” 对讲机里回答:“是有一个清洁工要来面试,你带她从后面进来。” 那保安带着杨苹从后门刷卡进入了晖云轩,然后去了后庭院的总务处,将杨苹交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大妈一脸爽直,说话声音很大:“你就是娥姐介绍的苏眉啊,长得挺漂亮的嘛,来干粗活不可惜?” 杨苹立即点头,把这个苏梅或者苏眉的身份给顶了下来,说话都带着一些农村强调:“莫办法啦,我莫什么文化,只能干这些粗活。额……很勤快的,家里有一堆人要养活的,莫勤快不行。” “行,能干就行。”大妈进屋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水桶,水桶里放着一个马桶抽,一块抹布,一个清洗剂,一同递给了杨苹,交代道,“二楼西的2号包间厕所堵了,你去通一下,然后把厕所的台子整理一下,擦干净,不要有一滴水珠。动作要麻利点,这太阳落山后,客人就该上门了。我一会会去检查,要做得好你就留下,做不好就算是娥姐的面子我也不给。” “是,是。”杨苹立即接了工具上楼了。 :各种求。求收藏,求推荐。。。 29.第29章 (下) 杨苹一边提着工具上楼,一边四下探看了一眼。这地方的装修简直就是金碧辉煌,四处都透着一股黄金的味道,那墙壁,那灯像似都镶嵌了黄金一样,折射出一种暖金色的光芒,不落俗,不土豪,但是很抢眼,颇有几分帝王宫廷富丽堂皇的享受。 杨苹提着工具上了二楼,西面是一排的包间,每一个包间门上都有贴着一个数字,一眼望过去,大概有十几间。东面则是一个空旷的长厅,摆了一组大沙发。长厅往后好像有一个毛玻璃遮挡的会议室,再后面还有一件房间。 杨苹估计办公区在东区。 她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人跟上来,便提着水桶跨上长厅。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了三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而司徒阳跟在最后面。 曾其宏看到杨苹立即厉声喝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曾其宏这一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四个警卫,各个手里都握着电棍,面色狰拧。其中一个人还将一只手搭在杨苹的肩膀上,扣在锁骨的位置上,力道控制得很好,有些疼却又不至于受伤。 杨苹吃痛地喊了一声。 杨苹知道那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从他下手的力道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顶级的练家子,只要他愿意,分分钟都能将她的脖子给捏断。 曾其宏冷肃的脸走向杨苹:“问你呢,谁让你来这里的。” 那一刻,杨苹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第一次做贼被逮个正着一样,怔怔地站在原地,就连眼神都是慌乱的。她下意识地望向司徒阳,像似在寻求他的救助。 事后,杨苹狠狠地赏了自己一个爆炒栗子。这样的情景杨苹之前出任务当先锋卧底的时候也遇到过,每次她都能机敏地化解,可是这一次她怎么就怂了,从心底怂了,舌头打结了,身体也僵了。 后来她想了一阵想通了,原来潜意识里她把那个地方当狼窝了。其实那个地方确实是狼窝,那里的人各个都心狠手辣,若是当时就发现她是潜伏进来的刑警,也许那个时候她真的就回不来了。 “是我叫她过来收拾我办公室的。打翻了一杯咖啡,地毯弄脏了。”司徒阳越过了三位长老,直接挡在了曾其宏的前面,呵斥道:“你新来的吗?动作这么磨蹭,我都吩咐半天了这会才来。赶快进去干活,也不知道总务处怎么找的人,长得挺漂亮的,却跟着傻子一样,反应迟钝。” 廖云龙笑嘻嘻地说:“傻点也好,傻点更安全。” 司徒阳的眼睛一直盯着扣在杨苹锁骨上的那只手,眼神凌厉如电,语气一下子也冷成了刀锋:“你站门口看着她收拾。” “是。”那保安立即压着杨苹往走廊深处走。 司徒阳故作烦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招的人都不怎么和心意。小姐是这样,就连保洁员也这样。” “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廖云龙上前一步,拍了拍司徒阳的胳膊,一脸暧昧地说,“老弟,我看刚刚那个保洁员就长得不错,皮肤白白嫩嫩的,就是黑眼圈重了一点。不过现在不是流行烟熏妆吗?打扮打扮,也不失一种风情。” “老廖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司徒阳故意大笑了几声,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说,“这品位也太独特了吧,我还以为老廖你喜欢咪咪那样的。” 曾其宏也跟着嘲笑了起来:“母猪也好,母猴也好,是个母的老廖都喜欢。” 薛玉山则板着脸警告道:“老廖,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别把注意打到晖云轩来。上次的咪咪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给我记住,这地方是晖哥赚钱的地方,要是因为你坏了晖哥的计划,小心他下次回来抽死你。” 廖云龙心里惊了一下,一张老脸立即耷拉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 曾其宏也跟着教训道:“你啊,就是不长记性。上次阿基的事情晖哥已经放过你一马了,你怎么就不懂得低调你。” 廖云龙一脸不服:“阿基的事情跟我真没关系,是他自己染上毒瘾的,那玩意儿又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动了晖哥的货,坏了晖哥的规矩。若说监管不力的话,你们两个也有责任,为什么晖哥回来就光抽我了。” “这还真委屈你了……”薛玉山白了一眼廖云龙,然后径直下了楼。 曾其宏拍了拍廖云龙的肩膀,“阿基会染上毒瘾还不是因为你给他介绍的那个马子。” “这也关我的事,那女人有毒瘾给阿基下套想从阿基那里要货,这种事情我又不能控制,能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曾其宏说完也往楼下走。 廖云龙点点头,愤愤地说:“是,是是,都怪我。” 司徒阳拍了拍廖云龙的肩膀,算是一种安慰了。 廖云龙这会见司徒阳就像似见到了阳光一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阿基要不死,阿阳怎么上位,阿阳不上位,你们能赚到这么多钱吗?你们应该谢谢我才对。阿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司徒阳笑而不语。 …………… 送走了三位长老,司徒阳立即返回办公室。他冷着脸,无声地对站在门口的保安挥了挥手,那人便点点头退下了。 司徒阳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杨苹正拿着一块布卖力地擦着他的办公桌,看似无意地摆正桌面上的文件,实则正在偷看。 司徒阳淡淡地说:“看够了吗?” 杨苹惊了一下,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立即弯腰下去捡,慌乱中抬头,直接撞上了桌板,发出了一声巨响。 司徒阳眉头一凝,声音瞬间冷肃了几分,带着几分压抑:“你笨蛋吗?” 杨苹抚着额头站了起来,一转头,就撞进了那漆黑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忘记了反应。 司徒阳盯着杨苹额头上的肿包,吼道:“我问你是笨蛋吗?” “我……你……”杨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很想哭,鼻子泛着酸,咬着牙,眼眶红红地看着司徒阳。 “什么我,什么你……干点活都不会,明天不用来了,现在去财务室结账给我走人。”司徒阳上前一步,双手钳着杨苹的上臂,看似粗暴,动作却极为轻柔地将她推出了办公室。 杨苹一边挣扎着,一边说:“司徒阳,我有话要问……” “闭嘴,司徒阳是你叫的吗?别以为跟我睡一晚就能赖上我。居然还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假扮清洁妇,不过你现在这形象到也像个不折不扣的清洁妇了。” 杨苹听傻眼了,什么叫睡了一晚就赖上他呢?他们什么时候睡过一晚,她又什么时候赖上他了? 杨苹刚想发作,司徒阳从背后靠近她,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这被监听了,不想走不出这里的话,就给我乖乖的闭嘴,听我安排。” 被监听?黑社会一哥被人监听?是警方的人干的吗? 不对,司徒阳早知道她是刑警了,若是警方监听他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杨苹侧眸看着司徒阳,司徒阳淡定地摇摇头,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推了出去,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关上门后,司徒阳转身走到电话那边,按下总台电话:“把刚来的那个清洁妇给我开了。”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司徒阳一脚踹翻了桌子旁杨苹带来的工具桶,马桶刷飞了出来,直接吸在了办公室落地窗上。 司徒阳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保安迅速地跑了过来,押着杨苹离开了。她的眼眶红红的,一张欲哭无泪的脸诉说这莫大的委屈似的。 该死—— 司徒阳在心底嘶吼了一声,然后从口袋中掏出烟来,点燃,薄荷的味道烧着食道竟然如此的难受。 :以后固定早十点,晚十点两更。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 30.第30章 (上) 杨苹几乎是被两保安架着从后门给丢了出去的。屁股着地的同时,她的泪水也跟着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压抑了一个礼拜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杨苹旁若无人地豪豪大哭了起来,泪水就像拧过头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上了似的。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 “嚎什么嚎,我还没找你算账了,赶紧给我滚。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害得我被一哥骂。”刚刚总务室的那个大妈一脸的愤怒,一只手里还抓着一个盆,水珠还一直从盆沿往下滴。 “要哭回家哭去,被在这丢人现眼的,害别人被骂。”大妈说完转身往门内走。 “前面马上要开门做生意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其他人看到,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一个看上去相对好心的保安说。 突起的悲愤和委屈被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冷静慢慢回归。 她居然冲动到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探消息,完全不管不顾了,这一点都不像她。 杨苹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唏嘘,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一个人走在江边,这夜色很的很美,美到让人屏息,可是她的心情却是相反的,无比的糟糕,糟糕到令她有想要跳到江水里去冷静一番的冲动。 突然,一辆计程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司机探出头:“小姐,是你叫车吧?” 杨苹一脸茫然:“我没有……” “明明就是你,电台说在晖云轩附近,一个女孩,短发,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白球鞋,这地方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杨苹还是摇摇头,“我没打电话……” “你走不走啊?”司机一脸不耐烦。 这晖云轩离市区又远,周围也没有其他建筑。一路开过来没看到一辆车,半个人,害的得司机一路忐忑不安,就怕是预谋打劫之类的。他都开始后悔当时接单的时候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光想着有偏远费收了。这人真不能太贪心。 杨苹前后看了一眼,长长的江滨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天也渐渐暗下来了,江风吹在空旷的大道上发出声声凄厉的呜鸣声,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加上刚刚被泼了一盆水,杨苹觉得全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江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杨苹没敢再犹豫,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司机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催促道:“小姐醒醒,到了。” 杨苹猛然惊醒,一身的汗水,双眼迷茫地看向窗户外。已经到家楼下了,她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杨苹浑身酸痛地从车里爬了出来,这才一脚踏地,她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杨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是我,到家了吗?” 那浑厚的声音有一股令人迷醉的魔力,当然那只是一瞬间,在下一瞬间,杨苹就想起了玻璃门后那张眉目冷峻的脸。 一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杨苹站在庭院中,冷冷地说:“有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为什么突然跑到晖云轩去。” 杨苹咬了一下牙,“我是警察,晖云轩是贼窝,我为什么不能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了:“既然知道是贼窝,你怎么敢单枪匹马就闯进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人家可以随时随地先把你干掉,然后在将尸体往江里一丢,你就尸骨无存了。” 杨苹头皮发麻,在回来的计程车上她是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迟了一些,但是总归是想到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虽说是警察,可是真的黑帮又怎么会畏惧杀你一个警察。 但,这些杨苹不能告诉司徒阳,就算是死撑吧:“你特意打电话来是想让我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吗?” 静默,一阵长长的静默。 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杨苹似乎能感觉到他在抽烟,狠狠地抽烟,鼻息间似乎都已经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薄荷香。 杨苹冷冷地说:“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下,“你找到晖云轩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我父母的死和晖云轩有关系吗?和你有关系吗?” 司徒阳很意外:“你父母?” “算了,当我没说。”杨苹想了想,她父母出事的时间是六年前,六年前的晖哥集团还是一个叫阿基的人掌管的,司徒阳不过是近半年才爬上了晖哥集团“一哥”的位置,就算她父母的死和晖哥集团有关系,司徒阳也未必会知道这件事。 “我会查一查的。不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鲁莽行事了。” 杨苹怔了一下,她着实没想到司徒阳会这么说,静默了片刻,她轻声问:“为什么?” 司徒阳不解地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帮我,我是警察,你是黑帮,我们不是应该水火不容,誓不两立吗?” “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也许我爱上你了也不一定。” “爱?”杨苹冷冷地嗤笑了一下,“一个黑帮大哥说爱上我,我该受宠若惊吗?” “我不需要你受宠若惊,我只要你安静地等着就好。” “安静地等着?等什么?等你变成一个好人,还是等我变成一个像你一样的坏人。我想,我是成为不了你那样的坏人,而你也永远都成为不了好人,所以别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了。我们不可能的。”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永远有多远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就给你等到了。” “哈哈……”杨苹干笑了两声,“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男神吗?笑话,就算你是男神那也未必就是我的菜,你凭什么就让我等。你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电话那一头,司徒阳颇有几分尴尬。从小到大,他因为长相好,身材好,学习成绩好,一向很得女人缘的。这半年他爬上了晖哥集团一哥的位置,女人更是成群结队地围着他转,巴结他,无一不投怀送抱。虽说是逢场作戏三昧俱,但他一向洁身自好,简直就是禁欲派代表了。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在她眼里居然连一盘菜都不算。 咳,真是风水轮流转。 原来的霸气突然就消失了,司徒阳的声音略带疲惫:“时间会证明一切。” :晚上二更,大家给力地推荐一下哦。谢谢 31.第31章 (下) 挂掉电话,杨苹正准备上楼,就听到杨果在背后叫她。 听到杨果的声音,杨苹瞬间感觉鼻子泛酸,眼眶发热。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堆起笑容,优雅地转身:“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过来。” 杨果和傅源一起来的,他们手里各提着一个东西。杨果手里提的是蛋糕,傅源手里提的是保温壶。两个人笑眯眯地看着杨苹,走向她。 杨果抬起手中的蛋糕,“今天你生日,我们来给你过生日啊。” “生日——”杨苹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自从六年前她父母的案子发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每次杨果提出给她过生日,她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她是真的害怕过生日,害怕想起那间别墅,害怕想起那天的场景。 杨果走近的时候,发现杨苹的眼睛红红的,不禁莞尔:“姐,太高兴了吗?别太感动,因为我们还准备了让你更感动的节目。是不是,傅源。” 傅源一向心细如发,从刚刚杨苹转身之前他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她转身之前似乎在调整呼吸,肩膀微颤了两下。带着疑惑,傅源一步步走近杨苹,她的脸色很差,眼眶红红的,黑圆圈又浓又重,像似熬了几天几夜。 傅源定定地盯着杨苹问:“最近刑警队有大案子吗?” 杨苹下意识地咬了一下下唇,似有千言万语隐忍在心头,汹涌澎湃,却无发说起,她只能选择轻轻地摇摇头。 接着,杨苹说:“我不爱吃蛋糕,你拿走吧。” 杨果微微蹙眉:“我订的是全城最好的慕斯蛋糕,你平时不是挺喜欢慕斯口味的吗?” 杨苹撇过脸去不看杨果,也不看那包装精致的蛋糕,声音极其冷淡:“反正今天不喜欢。你们先回家吧,最近局里事情多,我只是回来洗个澡就走了。” 杨果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他一大早就跑到全城最有名的老字号糕饼店去订了一个慕斯蛋糕,为了聊表诚意,他可是求了糕点师傅一个早上,还花了五倍的价格才让糕点师傅答应手把手交他做的这个蛋糕,怎么说都是他亲手做的,可是姐姐不但没看一眼,就连对他的态度也都是冷冰冰的。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杨果几时做过,想着想着,他就越发的生气。 “又是局里,你是不是卖身给刑警队啦,一天到晚就知道局里,给你打电话十个有七个在办案,剩下三个在开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听听我们想跟你说些什么。你就知道你的工作,你怎么就不知道一下你还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爷爷。 今天你过生日,老爷子也多想给你过过生日,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给你办个快乐的生日party。可是你呢,你领情了吗?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工作,爷爷反对你当刑警,可是你偏要,你因为工作而受伤,你知道我们心里有多难受吗?你永远不知,你知道你的工作重要,你根本就没有把家人放在心里。蛋糕你爱吃不吃,不吃丢掉好了。” 说完,杨果将手中的蛋糕塞进了傅源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杨果——”傅源在后面喊。 杨果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停在小区门口的小车,拉开门,爬上车,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 傅源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保温壶,转身看向杨苹。 此刻的杨苹情绪已然崩溃,站在幽暗的夜色中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晶莹的泪珠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着光。 傅源的心头一紧,没有多想,上前两步,张开双臂靠了过去,用他的肩膀去就杨苹的下颚。 杨苹的下巴一靠上傅源的肩头,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臂弯,一下子心头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她顺势就扑进了傅源的怀里,将脸埋在了他的肩上,哭泣哭泣还在继续,从无声到有声。 杨苹小声地抽泣着,泪水一滴一滴地全部落进了傅源的心口里,浇灌了傅源心中那颗名叫爱的种子。 那一刻,傅源仿佛听到了种子破土的声音,又细微又坚定。 那一刻,头上的月光可以作证,傅源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了要爱,也只能爱这个倔强的女人。 杨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当她从傅源的怀里抬头的时候,发现傅源的衣服胸前的位置已经全部湿透了,而他本人则双手撑开,一只手拿着蛋糕,一只手拿着保温壶,直挺挺地站着,顶着胸膛给她依靠。 杨苹尴尬地退开了一步,“对不起,我……” 傅源眸光微沉,轻声说:“没关系。” 杨苹耙了耙凌乱的头发以掩饰内心凌乱的情绪:“你帮我去看看杨果吧,我不放心。” “行。”傅源点点头,不过有些犹豫,“那你……” 杨苹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那好,不过这东西……”傅源抬起双手提着的东西。 “先交给我吧。”杨苹伸手接过了傅源手里的保温壶和蛋糕。 “这个蛋糕是杨果亲手做的,他一大早拉着我去拜师,人家师傅说是独门手艺不外传的。杨果求了那师傅很久对方都不答应,最后杨果不得不牺牲色相,去讨好蛋糕师傅家的女儿。那女儿长的那个……”傅源挤眉弄眼地说道,“用杨果的话说叫寒碜,你能想象吗?” 杨苹被傅源的描述逗笑了,点点头。 傅源突然一改之前的轻松逗乐的口气,无比认真地说:“像杨果那样高傲的男人几时需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跟着难受,是想告诉你你很幸福,因为你的弟弟他很爱你。” 杨苹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傅源会讲这么感性的话,当然更多的是被杨果的爱所感动。杨苹抿着唇,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轻声说:“谢谢你,傅源。” 傅源勾唇,淡淡一笑。 夜幕中,仿佛有两颗极小的星光在闪动。 ………… 回到家,杨苹将保温壶和蛋糕一起摆在了桌面上,然后一一打开。 那蛋糕做得可真是精致了,面上铺了一层草绿色的巧克力屑,上面开着无数的零星小花,两只蝴蝶停在花间,还有一个手工的巧克力房子。杨苹看着蛋糕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拉着杨果在小花园里采花扑蝶的情景。 那时,爸爸妈妈就站在门前看着她们,时不时地喊上一声,“小心,别摔着。” 杨苹的眼底再一次氤氲着水汽,撑在桌前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杀父母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她又有何颜面过生日。 猛地,杨苹站了起来,伸手抓起蛋糕盒的盖子,快速地将蛋糕给盖上了。 转身,杨苹进了浴室。接着,水声哗啦啦作响。 32.第32章 门铃大作,杨苹霍然清醒过来。她居然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水龙头还一直开着,浴缸里的水不断地往外溢着,哗啦啦直响着。 好在这浴缸的设计考虑过防滑防溺,在浴缸中段安装了一个防滑入底的突起坐垫,她才没有被水给淹死。 门铃还在不停地响着,而且感觉一声比一声急促。杨苹没有多想,直接抽了架子上的浴巾披在身上去开了门。 门口,傅源架着喝醉酒的杨果,一见杨苹开门,立即解释:“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喝成这样了,我不敢把他送回家,怕惊了老爷子,只能送你这了。” “快进来。”杨苹立即伸手去帮傅源,将烂醉如泥的杨果给搀扶进门。 将杨果丢在沙发上之后,傅源这才注意到杨苹光着脚,一身湿哒哒的,脚丫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滩的水渍。浴巾下,还是刚刚在楼下的那套衣服,而且全部湿透了。 傅源接过杨苹手里的水,用不容抗拒的口气说:“你先去换衣服,穿一双拖鞋,我来给杨果喂水。” 杨苹看着傅源无比认真的眼睛,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话,她乖乖地转身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居家套装。 杨果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源把地上的水渍也给擦干净了,此刻他正坐在饭桌前,盯着保温壶和那盒蛋糕若有所思。 那蛋糕的绑带已经拆开了,想来杨苹已经打开看过了,可是那蛋糕确实完好无损的,她一口都没有吃过,还有那保温壶连开都没有打开过。保温壶里装着的是傅源做的长寿面,他不确定杨苹会不会请他一起庆生,所以只能是先做好了带过来。本来他打算,杨苹若是没有开口邀请他,他就留下保温壶然后自己撤退。 可是没想到杨苹一点都不想过生日,更没想到杨果还发脾气走人了。这一晚上给折腾的。但是,最让他介怀的是为什么杨苹如此抗拒过生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听到杨苹走出来的声音,傅源立即转头,招呼道,“饿了吗?我下点面条给你吃吧。” 杨苹摇头,“我不饿,也没有胃口。” “不管饿不饿,有没有胃口,都要吃点东西。你现在的情况不用问说你自己也知道——很糟糕,是很糟糕。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若是不吃点东西的话,恐怕明天就爬不起来,爬不起来,你就不能继续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傅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厨房。 杨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傅源在灶台前忙碌,突然觉得很温馨,心头升起了一种家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突然开口说道,“别做了,你出来陪我说说话吧。” 傅源猛然转身,定定地看了杨苹一眼,然后点点头,掬起围裙的一角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坐到了杨苹的对面。 杨苹咽了咽口水,开口有些艰难,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想要诉说的冲动。 “我……不想过生日,是因为我害怕过生日,害怕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幕。六年前,我的父母在去参加我毕业典礼的路上被人绑架了,后来被发现……陈……尸在我们家的半山别墅里。被发现时,他们已经在那里躺了五天了。那别墅是我的,是我父亲在我出生那年买下的送给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而他们就死…在那里……”杨苹哽咽了,狠狠地咬着牙,拳头也蜷得紧紧的。 傅源伸手横过桌子,握在了杨苹的手上,轻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一天不抓到凶手,我这心……里一天都过不去。” “不要自责,你父母不是因为你去世的。” “若是他们不出门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也许他们就不会出事,也许……”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也许,杨苹……你只要记住你父母他们爱你,不管是生,还是死,他们的爱都没有停止过,他们一直都在你的心里。” “我知道。”杨苹重重地点点头,“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开开心心地吃着蛋糕,过着快乐的生日,我……” “那就先不吃蛋糕,我们该吃寿命好了。”傅源又站了起来,“我给你做寿命吃。” “壶里不是有了吗?”杨苹伸手将保温壶拖到了自己的面前,拧开盖。 一股被锁住的水蒸气从封闭的保温壶传了出来,顿时清香四溢,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牛肉青葱香。而保温壶里,面是面,汤是汤,上面还有一颗四周白嫩嫩中间黄灿灿的荷包蛋,几片牛肉,几颗上海青,几粒青葱点缀。杨苹一看顿时就觉得饥肠辘辘,饿得不行了。 “这么长时间了,面也有些陀了,不好吃了,我另外做一份吧。”傅源探头看了一眼,不满意地摇摇头,“这长寿面一定要吃热气腾腾的,出一身汗就好。” 傅源伸手要去收回保温壶,却被杨苹拦下了,“真不用,就这样可以了,还是冒着气,还是热的。” 杨苹抽出筷子,一口口地挑起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使劲地点头,“好吃,真好吃。” 傅源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杨苹低头吃着他做的面条。看着杨苹吃得欢畅,他的心里也感觉特别的满足,没有再多的奢求了。 “妈妈……别走……”睡得正酣的杨果突然冒出了一句呢喃,接着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里继续酣睡。 傅源侧头看了一眼杨果,又转头看了一眼杨苹。杨苹好像专注于吃面并没有听到杨果梦中的呢喃自语,傅源稍稍放心,瞥及桌面上的蛋糕,眸光一下子幽沉了几分。 忽然,傅源伸手将整个蛋糕盒给拖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边开盖,一边说:“看你吃得这么香,我也饿了。这样吧,把这个蛋糕打赏给我吧。” 杨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傅源,有些出神。 “不行吗?你看我今天把这小子从酒吧给扛回来,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了,终于给我补充一些能量吧。这个刚好,省得我在去弄。对了,明天早上杨果问起的话,就说你吃的。你知道的,他最近一直在逼着我减肥,好像还是有些效果的。你觉得我瘦了一点了吗?” 杨苹鼻子又有些泛酸,抿了一下嘴,摇摇头。 “没瘦吗?”傅源低头,伸手往自己独自上掐了一把,然后数开了,“一,二,三。这游泳圈少了一圈了,说明杨果的魔鬼训练还是有效果的。你都不知道你弟弟是怎么往死里折腾我的,那恨劲好像我抢了他媳妇似的。一天五十圈游泳来回,他带我去的还是200米的泳道,接着还有蛙跳,跳得我半夜做梦都在学青蛙叫了。我爸还以为后厨里养的石蛙跑出来了,半夜冲进我房间里要我帮他抓石蛙,却发现那青蛙叫是他儿子做梦发出的。你都不知道他那一脸绿的,就差没把我当真石蛙一勺烩了。” 杨苹撇嘴浅浅笑了一下,似乎感染了傅源的快乐,心中的忧愁好像又少了几分。 见傅源手还捏着肚子上的游泳圈,杨苹忍不住问道:“你是自己想减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人说了些什么你才想减肥的。” “别人?你说你吗?”傅源勾唇一笑,倒是坦白:“被你那么一说,我确实有那么一点伤自尊了。” “除了我就没别人这么说吗?” “有啊,还有一个睡那儿了。”傅源撇了撇嘴,示意沙发上的杨果,“他那张嘴跟毒蛇似的,一张嘴就喷得我一身毒,那毒液自带减肥效果的。我觉得你弟弟以后可以开个减肥公司,谁想减肥到他面前去让他喷一喷,保证三天瘦一斤,一个月瘦十斤。” 杨苹忍着没笑出声,但是嘴角的弧度已经大大的打开了:“杨果这孩子啊,是心白嘴黑。” “你是说他刀子嘴豆腐心?哪里啊,他心里藏了可多把刀子了,可腹黑了,相当初我还没有学会游泳的时候,他一脚就把我踹进泳池里,然后自个坐在池边喝茶,是当真不管我死活,嘴里还咻咻咻地放箭出来,说什么你不是腰上挂着好几个游泳圈了吗?不会游没关系,等你的游泳圈自己浮起来。” “哈哈哈……”杨苹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的沉闷忧郁仿佛瞬间一扫而空了。 见杨苹放开坏笑了,傅源也跟着憨憨地笑了,眼底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芒。 “除了我们姐弟俩,就没人说过你胖吗?” 傅源想了想:“还真没有。” 杨苹倒是诧异:“真没有?还是不想说。” 傅源又想了想,“真没有,大概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吧,你想啊,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若是长得再帅一点,再高一点,那让平凡普通的他们该怎么活啊。是不是?所以做人也要厚道一些。” “你这叫厚道吗?” 傅源挑了挑眉头:“我不厚道吗?” 杨苹笑着点头:“你厚道,你厚道,你是皮超肉厚……你每天都这么自我安慰的吗?” “是啊,我每天都对着镜子说,魔镜魔镜,你说这个世界上谁是最帅气的人。我的墨镜告诉我,当然是你了,我的主人。你已经帅到不能再帅了,得给别人留一条活路。” “你也太逗了吧。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杨果这么离不开你。原来你们俩就是黑白双煞,一个腹黑,嘴毒,一个白乐,嘴甜。” “什么是白乐?” “白痴加可乐,就是白乐。” “果然,人家说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杨果是一样的……绵里藏刀,咻咻咻,直接击中我的心了。”傅源捂着心口假装中箭,一脸痛苦地呻吟,“啊……我终于还是死在你们姐弟俩的手里了……” “哈哈哈……” 一向清冷的房间此刻突然被一股轻松愉悦的气氛所充盈。 :24只有一章,没有上下。明天见。。。投票,投票。。。。 33.第33章 第二天,杨苹睡来的时候,傅源和杨果都已经走了。 桌面上依然留着丰盛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不过,这一次字条是杨果写的,那字迹龙飞凤舞的,杨苹花了点时间才看懂了。和上次傅源留的字完全不同的风格,傅源的字是小楷,工整而清秀,这长相和字迹是不是也成反比的啊。 “姐: 我带傅源去锻炼了,这小子昨晚是不是偷吃我的蛋糕了,一睡醒来就觉得那脸又肥腻了不少。我绝对今天要加罚他三圈。早餐是傅源做的,很好吃,你多吃点。 昨天……对不起。” 杨苹能想象那场面,傅源汗流浃背地跑着,杨果在后面骑着自行车跟着,时不时地杨果的嘴里就会探出一根荆棘,抽在傅源的背上鞭挞着他前进,前进,再前进。接着,画风突然一变,一只蛇盘旋在一肥牛的背上,吐着信,呲呲的。 杨苹不禁莞尔一笑,一扫前几日的情绪紧绷。 吃完早饭,杨苹回了局里,感觉今天的气氛非常的不对劲。大家似乎格外的忙碌,进进出出,交头接耳,各个表情都是紧绷兮兮的。 杨苹拉住从她身边经过的胡安,“怎么回事?” 胡安小声地说:“今天一大早局长办公室来了一位客人,听说是省里的领导,还把高队给叫进去了。刚刚听送茶水的小刘说,唐局在训斥高队,骂得可大声了。” 杨苹蹙眉:“为什么?师父又没做错什么事。” 胡安:“好像说高队破坏了省里安排的什么大行动。” 杨苹有些不服,“什么行动这么了不起啊,唐局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师父?” 胡安:“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师父还是唐局都一样的,都必须实事求是。” 杨苹想了想,也是,心中的不服也就散了。 这时,唐局和高晓辉陪同那位神秘的领导下楼了。杨苹远远地看了一眼,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杨苹的目光,领导也转头看向了杨苹,然后对着杨苹撇着嘴笑了一下。 “你认识他吗?”胡安问杨苹。 杨苹摇摇头。 接着,唐局和那领导站在楼栋下还继续说着些什么,而一脸肃冷的高晓辉已经转身朝着杨苹这边走过来了。 在经过杨苹身边的时候,高晓辉阴着脸,沉声说:“跟我进来。” 杨苹看了一眼胡安,胡安也是感到莫名其妙的,耸耸肩,摊了一摊手: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杨苹跟着高晓辉穿过大办公室,进了高晓辉的队长办公室。 高晓辉没有回头,冷冷地吩咐道:“关门。” 杨苹一脸茫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关了门,转身,压低了声音:“师父,怎么呢?” “怎么呢?你有脸问我怎么呢?”高晓辉啪的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身怒目圆睁:“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好事去了?” “我……”杨苹一怔,难道是因为她私自去晖云轩的事情被师父知道了? 高晓辉的头顶冒着火:“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刑警了就了不起了是吗?居然敢单枪匹马闯去黑帮老窝。” 杨苹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不道死字怎么写啊。像你这样莽撞,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的,你知不知道。” 杨苹低下头:“对不起,师父。”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鲁莽差点毁了人家苦心经营了几年的行动。你知不知道有些行动的部署从计划到实施花了多少人的心血,甚至生命才能走到最后,也许就因为你的一个鲁莽,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可能将这个计划全盘打乱,甚至会害死你的战友,同仁……我们警察系统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不是破案,不是抓犯人,是纪律。纪律,你知道吗?只有铁的纪律才能够给破案提供保证。”高晓辉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杨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着牙,握着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高晓辉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回去写一份检讨,明天放我桌上,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去联络科室支援薛冰。” 被骂杨苹并不觉得委屈,她知道那是她做错了,但是被调职,她的心里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她猛然抬眸,一脸的委屈,都快哭出来了:“师父,别调我走,我不想做支援。” 高晓辉看着杨苹那张委屈的脸,心也软了,毕竟跟女儿年龄一样的孩子,叹了一口气:“我又没说岗位调动,只是让你暂时去支援一下薛冰,最近我们将配合省里的同志执行任务,联络员岗位要24小时值班,人手不足。” 杨苹立即笑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只是暂时的?” “下次敢再这么莽撞,我可一脚把你踢回派出所去,让你去巡街。” “是。谢谢,师父。” 高晓辉挥了挥手:“滚出去吧。” 杨苹刚一出门,就被田星野给拉到了办公室一角。 田星野关切地问:“怎么呢?你做什么了惹得师父动这么大的火气?” “我昨天……”杨苹转念一想:既然师父都没有明确指出她闯入晖云轩破坏了什么行动,势必案子还在保密阶段,她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遂她摇摇头:“也没什么,你查的洗黑钱的事情怎么样呢?” “说来也奇怪,昨天晚上师父半夜打电话给我叫停了这个任务。我本来在谷庆隆家对面埋伏,打算抓谷家那孙子回来好好审审,好给这个洗黑钱案找个突破口,结果……”田星野叹了一口气,抬了一下一边脸颊,“你看这一夜我这脸被蚊子给咬的。” 杨苹听出来了,师父叫停洗黑钱的案子,想来是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晖哥集团,上面打算对晖哥集团一击即中吗? 可是真的能这么简单就一锅端了晖哥集团吗? 要知道晖哥集团在郎城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犯过的案还少吗?警方也有好几次针对晖哥集团的大型行动,可是最后又能如何呢?哪怕是再周详的计划抓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小喽啰而已。而且警方抓一批,他们又再收罗一批人手,中国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 这一次就算是落实了他们洗黑钱的证据,又能如何,顶多是捣毁一些空壳公司,抓一些挂着虚名的公司老板,真正的大鳄却依然躲在幕后。风声过后,他们依然会东山再起。 还有谢桦羽的谋杀案子,除了那张银行卡,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虽然那张银行卡牵扯出了晖哥集团洗黑钱的罪行,可是真的和谢桦羽的谋杀有关系吗?若是有关系,又和她爸妈的死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的父母也参与了洗黑钱? 不,不会的,父亲的性格她很了解,他最痛恨那种不劳而获,投机倒把的人。父亲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正值的人。一定是父亲发现了什么,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才会被杀的,可是这些又该从何查起呢? 田星野伸手在杨苹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杨苹骤然回神,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在想后面是不是要有什么大行动了?” 田星野问:“为什么这么说?” 杨苹耸耸肩,转移话题:“对了,师父把我临时调到联络科去了。” “为什么?” “只是临时的,大概是因为最近联络科人手不足吧。” 田星野点点头:“哦,那就好。” “不说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去联络科报道。”刑警队大办公厅在西楼,而联络科在东楼,就在唐局的办公室底下一层。一想到告诉唐局把师父臭骂了一顿,杨苹的心就忐忑,想来唐局也是知道是她惹的祸了,不知道会不会也给她一张黑脸。 “那……中午一起吃饭。” “中午再说吧。”早餐吃得太饱,对午饭的事情杨苹有些意兴阑珊,考虑着是不是直接就在办公室啃个三明治算了。 提着包,抱着一些私人用品,杨苹去了东楼联络科报道。在经过楼栋口的时候,杨苹注意到刚刚领导和唐局站着聊天的地方有一根烟头,烟嘴是绿色的,上面印着一个流线型的英文字母c 杨苹觉得眼熟,就蹲在那根烟头面前,细细地端详了一会。 是他! 她的脑子里倏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在聚缘春的莱包间里抽烟的那个男人。 他是省里来的领导,所以那一天他在“莱”包间是在监视司徒阳;所以司徒阳说的监听设备是他派人安装的;所以她去了晖云轩破坏了领导的行动计划,所以是她害得师父被唐局臭骂了一顿。 可是司徒阳已经知道有监听的情况了,会不会对警方的行动有影响。 不行,这事得跟师父汇报一下。 杨苹抱着箱子又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幕:黑茫茫的沙滩上,司徒阳背着她走着,踩着柔软的沙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在她的眼前,耳边是海浪的声音,还有她的心跳声。 怔愣了片刻,杨苹还是迈步走向了高晓辉的办公室。 :再几章就进入第二卷,男女主对手戏。。。进度会放慢一些哦。今天一更。 34.第34章 第二十六章 杨苹跟在高晓辉后面进入了唐局办公室,那个在聚缘春海鲜馆里见到的男人也在。唐局介绍道:“杨苹,这位是省缉毒大队的卓政委。” 杨苹立即上前,毕恭毕敬地问候:“卓政委,你好。” 卓鼎安点点头,用目光打量了一下杨苹:“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天在聚缘春的人?我记得我那天带戴着帽子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你应该是没看清我的脸才是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杨苹回答:“其实一开始我没有认出你来,只是觉得身形有些眼熟而已。不过,刚刚我在楼栋底下发现了一个烟头,这才想起你来。” 卓鼎安不解地挑了挑眉,“烟头?怎么就凭着一个烟头就认出我来的?” “那烟是薄荷味的,对吧?” 卓鼎安点点头。 “我之前闻到过这种香烟的味道,凉凉的薄荷中又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香,有点像榛子的味道,反正很清新。后来我就上网查了一下这种烟,它的名字叫slo是德国货,国内买都买不到的。在聚缘春海鲜馆里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在抽这种烟,这个味道我记得,然后今天我在走廊那看到您第一下觉得眼熟但没真想起来,后来在楼栋前看到那根烟头,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受刺激想起来了。” 唐局眼馋地喊道:“老卓,你居然抽德国货,快,快,拿出来分分。” 卓鼎安一边掏烟,一边赞许地说:“小姑娘挺厉害的嘛。” 高晓辉立即为徒弟说起好话来:“这丫头的记忆力和观察力都极强,就是性子还不稳,需要多磨练磨练。” 唐局也帮腔道:“是个好苗子,不过做事太莽撞了,这不冲撞了老卓您的部署。杨苹,还不快点跟老卓道歉。” 杨苹立即低头致歉:“卓政委……” 杨苹刚开口就被卓鼎安给拦了回去:“别啊,也不算你的错。这个部署本来就是独立的,并没有事先知会贵局,算是误会。不过小丫头确实莽撞了,那地方多危险啊。” 高晓辉立即点头:“是,是是,我这不刚刚批评过她。” “被师父批评受委屈了吧?”卓鼎安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杨苹,眉眼间透着一股狐狸的狡黠,“要不,你跟我走去缉毒大队,我队伍里就缺你这样聪明敏锐又漂亮的女警。” “老卓,你这不厚道,挖墙角来了。”老唐立即跳出来,“你那什么精英没有啊,我这好不容易盼了根好苗子出来,这养着还没齐腰高了,你就像连根给我挖走啊,这可不行。我不同意啊。” “不需要你同意,小姑娘同意就行。”卓鼎安依然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杨苹。 杨苹看了看高晓辉和唐局,又看了看卓鼎安,然后摇摇头:“我还不想离开这里。” “好孩子,听听,老卓,你听听,人家杨苹都这么说了,你再挖角我就跟你急了。”唐局安心地点了烟抽了一口,惊叹道,“这东西是好东西,还是德国货,确实不错。老卓,你老实说这烟哪来的,送点给我呗。” 卓鼎安自己也点上了烟,叼在嘴里,有些含糊地说:“一朋友送了我两条。” 接着,他将烟架在手指间,然后吐了一口淡淡的烟雾,不客气地说:“我都没舍得抽,给你做梦去吧。” 老唐点了点头指头:“老小子,越来越小气了。” “只剩这两包了,想都别想,我得抽到这案子结了。这样,等这个案子结了,我让朋友送你一条,好吧?”“行,够朋友。” 杨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卓政委说的朋友不会就是司徒阳吧?” 话出口的时候,杨苹自己都后悔了,微微咬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卓鼎安和老唐快速地交流了一个眼神,接着眼里含笑地看着杨苹:“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你真不考虑跟我走吗?” “这么说真的是司徒阳。他是……”杨苹突然想起昨晚司徒阳的话,他让她等她。原来他的意思是他真的能变成一个好人,还是一个警察。 虽然说不上对司徒阳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意识到司徒阳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杨苹的心还是雀跃了。 “杨苹……” 杨苹的卧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高晓辉给喝止了,还飞给她一剂严厉的眼神。 卓鼎安点点头,“前几年,我们有可靠情报传出晖哥集团参与从境外运输毒品到国内贩卖,所得交给手下洗白。这也就是这几年晖哥集团广受手下的原因。也就是你们发现的洗黑钱案。这些手下每个人手里都有那么几张银行卡,这些银行卡的主人都是这些人的家人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他们哄骗对方去办卡,然后用几百块钱收购这些空卡,以做洗黑钱之用。你们插进来调查洗黑钱的案子,最多就是抓几个小喽啰,根本就动不了晖哥集团的根本。而我的人太阳神已经成功打入了晖哥集团的高层,已经摸清他们运毒的方法和路线。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我们有消息称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最高层“晖哥”最近回郎城了,据太阳神估计这晖哥是不太放心这次的交易,想亲自监督。” “所以司徒阳办公室的监控不是我们警方安放的,而是晖哥安放的。他不放心司徒阳?那司徒阳不是有危险?” “这孩子的思维跳动非常快。”卓鼎安又忍不住夸奖道,“难怪太阳神指定要她当联络人。” “联络人?”杨苹一时间摸不着北了,“什么联络人。” “早前我派了三条卧底线进入晖哥集团,其他两条都折了,其中一个卧底还被……”卓鼎安咬了咬牙,继续说,“现在只有太阳神一个打入了晖哥集团的核心层,随着交易日子的临近,恐怕他与外界的通信会越来越难。所以我们需要有人假扮成他的女人打进圈里帮他的忙。一开始太阳神确实是看中你了,不过你昨天那么一闹,他只好改变计划。” 杨苹后悔死了:“对不起……我……” 卓鼎安摆摆手,安慰道,“计划本来就是赶不上变化的,放心太阳神的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他不会有事的。” 杨苹凝眸看着卓鼎安,“我……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她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卓鼎安:本来是想找你帮忙,可是你师父不放心,担心你还为未从谢桦羽谋杀案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可以的。”杨苹忙不迭地转身对着高晓辉保证道,“师父,我真的可以的。” 高晓辉犹豫了,杨苹虽然观察力敏锐,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但毕竟经验尚浅,让她去面对一个心狠手辣的大毒枭,高晓辉始终是不放心的。 “唐局,你让我去吧。”杨苹转而去求唐局。 “去什么去,要去也得先知道你的任务不是吗?” “谢谢唐局。”杨苹又转头看向卓鼎安,“卓政委,我的任务是什么?” 卓鼎安点点头,“昨天太阳神传出了一条非常有利的情报。太阳神说十五年前晖哥去了曼谷,半年前阿基出事的时候晖哥回国料理过三长老,从三长老的话中,大概推测出这个晖哥年龄在50到60之间。我昨晚就派人把出入境记录交叉比对了一下,现在有三个嫌疑人符合这个条件。其中一个叫郭军言的,是我们重点怀疑目标。你的任务是接近郭军言,帮我们安装跟踪器。” “只是这样?” “什么只是这样,轻敌了吧。若是郭军言真的就是晖哥的话,你觉得他连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吗?” “对不起。” “你今天说了很多句,对不起了吧。”卓鼎安突然变脸,冷肃地看着杨苹,“杨苹,你资历尚浅我不怪你,但是老卓我今天跟你说一句,你得记到心里去,我们经常不能轻易时候对不起,也许我们说的一句对不起背后就可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杨苹咬着唇,点点头。 卓鼎安一手搭在杨苹的肩膀上:“你是杨仲良的孙女是吗?” 杨苹好奇地看着卓鼎安:“你认识我爷爷?” 卓鼎安摇摇头,“郭军言这才回国的身份是一家曼谷科技公司的股东之一,明天他会参加杨氏企业名下的一家科技公司的研讨会。你要找机会把这颗跟踪器放到他身上。” 卓鼎安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中间镶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色跟踪器。 唐局探头看了一眼:“这么小,能用吗?” 卓鼎安翻了一个白眼:“土包子了吧,这是高科技,防水,防火,最新型号的。” “回头送我一个吧。”唐局笑了笑。 “一边去,脸皮越活越厚了。”接着,卓鼎安把跟踪器的盒子放到了杨苹的手上,郑重地问,“把这个黏到他的鞋子上就行,有问题吗?” 杨苹托着那轻如鸿毛的盒子,心里却感觉重如泰山。沉吟了一会,她突然抬眸看着卓鼎安,小声地问:“粘在鞋子上有些难度,可不可以让他直接吃下。” 卓鼎安突然大笑了起来:“那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35.第35章 杨苹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得请杨果和傅源帮忙。 杨氏企业名下的树风科技公司,杨苹在楼下和杨果傅源汇合后,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公司。杨苹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任何一家杨氏企业名下的公司,可是杨果就不一样了,自从六年前杨楷泽夫妻过世之后,杨仲良就带着杨果频繁进出公司,上谈判桌,出入各种社交场所。 一进门,杨果就随便叫住了一个人问:“那个,你知不知今有国外的科研人员过来参加研讨会?” “是有这么一回事。曼谷来的,来谈汽车电池动力合作的项目。” “都有什么行程?” “他们昨天已经参观了我们公司的生产线,一会十点钟的时候会有一个谈判会议。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各家站的股份配比的重量。现在我们公司因为掌握了汽车动力的开发优势,而他们掌握了当地的销售渠道,不过我们的优势还是压倒性的,小少爷你放心。”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我就是。” “你是经理?” “我是。”那人肯定地点点头,“我就是树风科技的总经理王茂沉。” “你是经理,你很闲嘛,经理都不用干活的吗?你刚站在门口是准备不做经理做门童吗?” 王茂沉紧张地解释:“不是,不是,是那个……刚保安说您上楼了,我赶紧到门口来迎你。” 杨果伸手拍了拍王茂沉的肩膀,“不过我们家公司要是门童都有你这么明白事理,何愁大事不成。” “谢谢,大少爷夸奖。” “现在谈谢太早了,一会开会的时候你得像一只狼狗给我咬死对方,分毫不让。” “少爷,做生意不能这样,要再商言商。” “在商言商的事情换个人来做,你找个副经理过来,你们一黑一白,演双环不就得了。把场景做真点,外国人嘛,总是比较好糊弄的。” 傅源撇嘴笑了一下,“你这是在演戏吗?” 杨果点点头,“对啊,就是要演戏啊。做生意就跟演戏差不多啦。” 杨苹翻了个白眼,催促道:“杨果,我还有正事。” 杨果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我就是为了你之后的正是铺垫。” 傅源倒是听明白了,解释道:“杨果这是拖延时间,好争取给我们上菜的机会。” 杨苹明白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小子,这几年跟着老爷子确实学出息了不少。” “呵呵……那必须的。” 王茂沉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的,什么上菜的机会,他一点没明白,不免有些抓急:“少爷你什么意思?” 傅源说:“你家少爷要你们拖延谈判的时间,最好能拖足一个小时,把对方的情绪搅和得紧张一些。接着,你就通知休会一会,我们内部商讨一下。然后,我们上一道甜点给他们吃,等他们吃完后再给他们结果。” “哦。那个行。”想了想,王茂沉突然顿悟:“先制造紧张,然后给点蝇头小利,就把他们拿下了,少爷原来很会玩手段啊。” 杨果似笑非笑:“你这是夸还是贬啊。” 王茂沉立即巴结地说:“自然是夸,商人为利......” 怕这两同道中人聊个没完,傅源果断地打断道:“别废话,厨房有吗?” “这是公司没厨房。要吃甜点,我们可以去订啊。” 杨果口气不甚满意:“订你个头,没厨房不早说。” 王茂沉心里个委屈:你也没问啊。 傅源想了想,“楼下有一家餐厅。” 杨果说:“那我把那包了。” 杨苹翻了个白眼:“包什么包,你土豪吗?就算你是土豪,你包了人家餐厅,中午这楼里多少人没饭吃。再说了,弄一打草惊蛇。” “这样,我去谈谈,借厨房半个小时就够了。我们今天来得早,他们还没到最忙的时候,应该是肯的。另外你拿五百块钱给我。”傅源伸手管杨果要钱。 “要五百干嘛?” “借厨房不要钱吗?” “我只有卡,没有钱。卡行吗?” “你到人家后厨去刷卡吗?” “那我没有,姐你呢?” “我走得急也没带钱,只有两百。”杨苹掏了一下口袋,只有两百,还是零散的。 “你什么大少爷,居然没有五百块。” “我有卡啊。” “算了。”傅源转头问经理:“你总该有五百吧,算你账上,回头让他还你。” “不用,不用还,小钱而已。”王茂沉立即掏钱。 “我也没打算还。”杨果凉凉地说,“这叫投资,对不对,王经理。就是少了点。” 杨苹迅速地抽走经理奉献出来的五百大元:“好了,谈判桌就交给你,我和傅源倒楼下去。” 两人下了楼进了餐厅,直奔后厨。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餐厅里没几个人,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偷偷溜进了后厨。 谈判桌的事情交给杨果,但是厨房确实傅源的地盘。傅源偷偷地拉了一个厨师到角落里,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会,最后对方点头答应让出一张桌子,一袋面粉和一口锅。 接着,傅源便开始忙碌起来。 杨苹凑了过去,好奇地问:“你打算做什么甜点?” 傅源抬头,眨了一下眼,笑了笑:“汤圆。”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为什么是汤圆?” 傅源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了一下杨苹的鼻子:“好藏住你的那颗绿豆。” 杨苹看了一眼手中的跟踪器,蹙眉,担心地说:“要是咬进去的时候嘎吱一声响,会不会被发现?” “所以我要做的是果仁汤圆,花生,杏仁,腰果弄碎,又不能太碎,把汤圆皮弄q一点,弹性大一些,一般人都不会放在嘴里磨到没有才吞下去的。” 杨苹点点头,没过一会,她又担心了起来:“要是对方不吃汤圆呢?” 傅源信心十足:“放心啦,他会吃的。” 杨苹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傅源回答:“不管他是不是坏人,首先他都是一个五六十岁常年背井离乡的老人,思乡之情总有的。现在时节接近中秋了,做点汤圆总容易勾起人们对汤圆的期盼。另外,我昨天不是让你去搞那老头的这几天的菜单了吗?我发现这老家伙牙口很不错,很喜欢吃坚果类的东西,像花生腰果之类的,好像非常喜欢。” “我现在深刻体会到有傅源在,一切皆有可能。”杨苹不得不承认,傅源真的很细心。 傅源抬眸笑着看着杨苹,眼里柔得几乎能挤出水来了:“不过,你得考虑的是这东西就一颗,要怎么确保那一碗是他吃进去而不是分给别人?” 杨苹想了想说,“我亲自去送,不过你得给我做个记号,告诉我在那一碗里。” “用不同的碗行吗?” “不行,那是个老狐狸,一点异样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对付这样的人不是很危险吗? 傅源一边思忖着,一边揉着面粉。过了一会,他猛然抬头,下定了决心似的:“那还是我送吧。我一会借个厨师的外套套上,当送外卖的。你不行,哪有长这么漂亮的送外卖妹子,不起疑心才怪。” 杨苹怔了一下,脸色微红,低着头看着傅源那双手在面粉团里施着魔法。 又静默了一会,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你有把握吗?可不能打草惊蛇。” 傅源挺了挺胸膛,“放心,有我在呢。” 那边谈判桌上,杨果决定那个"黑"角由他亲自来演。这一上戏,他就有些停不下来了,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直到他看到杨苹的身影在门口晃了一下。 杨果立即给王茂沉使了一个眼色。 王经理适时地站起来活泥巴:“我们少爷是刚接手生意,年轻气盛,这样我们和大老板商量一下,一会再继续开会。大家也辛苦了,休息一会,我们订了顶级餐厅的点心,一会大家用一点。” 傅源提着一篮子的汤圆进了会议室,一个个地分送过去。 因为参与会议的有不少外国人,所以王经理留下来招呼:“再过三天就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了,就是人月两团圆的节日,所以我们特别订了汤圆。请大家尝尝。” “是什么馅的。”人群中一直没开口的人突然开口了,那人就是杨苹的目标人物——郭军言。 傅源介绍道:“是果仁馅的,有花生,栗子,腰果等等,什么味道都有。你老牙口好吗?要是牙口不好,就不要吃了。” “要吃要吃的,谁说我牙口不好,我牙口好得很。” “那你尝尝,我们家傅大厨的手艺那是......”傅源竖起了大拇哥。 “真好吃,我一会还要再来一碗吗?”中方的谈判代表中一个喊了一声。 现场吃汤圆的气氛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各个都埋头在汤圆碗中,把谈判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了。 傅源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摆到腹部前,比划了一个大拇哥,嘴巴微动无声地说了一句:“成功了。” 杨苹笑着点点头,也无声地回了一句:“谢谢。” “轮到我上场了。”杨果与傅源擦肩而过,脸上带着一副面具,笑容满面的面具。 36.第36章 杨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树风公司,爬上了停在附近不远处的保姆监控车。 “对郭军言监控开始了,干得不错。”卓鼎安对杨苹竖了一个大拇指。 杨苹被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都是傅源和杨果帮忙的,我什么都没干。” 卓鼎安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转移到了监测器上:“太阳神传出消息说,郭军言可能今天晚上就有行动了。等了一年多了,终于等到要收网的这一天了。” 杨苹好奇地问:“太阳神卧底很久了是吗?” “是啊,难为他了。” “你们的关系很好。” “你怎么知道。” “你们分享同一种烟,一般男人只跟和自己很亲近的人才会分享自己的喜好。另外,每次你说起他的时候,眼里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欣赏,还有一种很深厚的感情。” 卓鼎安笑了笑,“你的观察力真的很强,很适合做刑警。好好干,以后会有一番作为的。” …………… 凌晨一点,杨苹和卓鼎安还在监控车里。从监控器上可以看出郭军言从树风科技公司出来之后就回了酒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杨苹打电话让树风科技的经理将今天与会的人员全部请出来happy,所有人都去了,唯独郭军言没去。 郭军言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乘所有人都出去之际,邀来了晖哥集团四大长老之一陈光雄。 杨苹透过接驳到的酒店监控看到陈光雄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诧。小儿子死后,陈光雄基本是闭门不出。有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没见了,这会看到她倒有点认不出来了。原来嚣张跋扈,意气风发的人仿佛老了十多岁,头上也布满了白发。 监控显示陈光雄从大堂进电梯后直接去了十楼的1003,也就是郭军言的房间。 “没错了,这下确认郭军言就是晖哥集团的首脑代号晖哥的人了。太阳神曾经汇报过,这陈雄光也是晖哥集团的长老之一,不过早年陈光雄利用了晖哥集团的势力开创了自己的房地产企业。虽说是脱离了晖哥集团独立出来,但是私下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雄光集团不方便出门办的事都会交给晖哥集团的那些混混干。陈光雄是来见晖哥的,看来他们今晚确实有大行动。” 微微沉吟了一下,卓鼎安吩咐道:“杨苹打电话给你们唐局,让你们的人严正以待。” “是。”杨苹立即掏出了手机。 城市的夜在经过了灯红酒绿,霓裳缤纷,车水马龙的折腾之后,繁华落幕,夜渐深沉,浮沉若梦。但,这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夜。 到了凌晨三点不到,监控显示郭军言开始移动了。困在狭小的监控车内的人一下子都沸腾了起来。 技术人员突然喊道:“卓政委,有动静了。” 卓鼎安看了一眼监控,确定屏幕上那颗红星在移动。比对酒店的三维图像,可以看出目标人物已经偷偷溜出了房门。 卓鼎安:“打开接驳的酒店监控,看看1003门口走廊的监控。” 技术人员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电脑屏幕立即呈现出走廊监控画面。十楼的走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推着一辆餐车走在走廊上,看似毫无破绽。但是,眼尖的杨苹还是发现了问题:“卓政委你看,那服务生就是郭军言扮的。他脚下那双鞋,我认得是郭军言的,这鞋子是dr的,服务生可穿不起这种鞋。” 卓鼎安赞许地点点头,同时吩咐道:“联系唐局准备出发。” “是。”杨苹点点头,立即打电话。 另有方面,司徒阳也收到了晖哥发来的接货指令,让他带几个干练的人去第三码头接货。 监控指挥车一直跟着郭军言从中心路到华林路,再从华林路一直转回晖云轩的方向。 卓鼎安:“这晖哥倒是狡猾得很,绕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看就要四点了,他居然又绕回了晖云轩,他想干什么?” 杨苹透过反光的车窗看向外面,外面的天空依然阴沉黑暗,仿佛在黎明破晓前做着最后的挣扎。 片刻之后,她突然问:“会不会货早就在晖云轩了,只是太阳神并不知道。” “不是不可能。”卓鼎安陷入了沉思之中。 技术员说,“政委,猎物改道了。” 卓鼎安立即倾身上前,看着电脑屏幕。 技术员指着电脑中地图解释:“这条路是通往晖云轩的,这条路是通往……这是一条单向路,前面是一个废弃的码头。” “难道说他们打算从这个废弃的码头接货。第三码头那边不过是个测试太阳神的幌子,或者说太阳神已经暴露了……” 杨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那太阳神不是有危险。” “马上通知唐局,派一队人去第三码头增支援太阳神。另外让派特种部队随时待命,只要郭军言踏上夹板立即实施抓捕,还有让海上搜查队也准备出动,务必要截住那批货。” 后面的情节发展太快,指挥车还没有到达现场,就已经听到码头上传来的枪声。待指挥车靠近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杨苹甚至没有开过一枪放过一弹,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杨苹跳下指挥车,看着晖哥已经被缉捕了。她觉得有些不过瘾,好像参加了一场毫无硝烟的战斗,来得太快,消散得也快。 杨苹:“就这样结束了吗?好像太快了一些。” 卓鼎安却说:“快吗?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太阳神等这一天也整整等了三百七十三个日夜,太慢了。” 一位特勤跑过来:“报告政委,目标人物是在岸边他自己的车里被抓捕的。” 卓鼎安刚要说什么,被码头上的喊声给打断了。 “报告政委,水底下有发现。”码头上,一个特勤人员从堵截下来的船身下拉出了一根尼龙绳,绳子下面系着一个箱子,箱子外层用防水袋包裹着。 “政委,我这也有发现。” “政委,这也有。” “这也有。” ………… 截获的两艘船下面分别用绳子拖着四个箱子,左右前后各一个,这八个箱子估摸着也有一吨重。 卓鼎安走到郭军言面前,冷肃地说:“这么大的一批毒品,少说也值一个亿,难怪晖哥要亲自出马了。” 郭军言强辩道:“什么晖哥,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叫郭军言,我只是来江边兜风的。我刚刚一直坐在车里,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砰砰几声枪响,然后你们的人就把我给扣押了。我是是曼谷华侨,你们不能这样扣押我。” 卓鼎安:“晖哥别装了,我们有证据证明你刚刚踏上过那艘船。” “不可能。”郭军言不相信,他记得当警方的人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返回到码头上的汽车里了。他事先也观察过,这条路线已经完全废弃了,没有任何的监控。警方不可能找到他登船检查货物的证据。 “别不相信,证据就在你肚子里,还记得你早上吃的那碗汤圆吗?”卓鼎安笑了笑。 郭军言的脸色刷一下白了,“你们在汤圆里……” “最新科技老贵了,我多担心你今晚不行动,明天又把它给拉出来,那我就白准备了这么美味的汤圆了。”此刻的卓鼎安心情异常放松,难得地讲起了笑话,“我相信你登船不会只是为了看风景,你一定验过货样。你的手指,鼻子或者食道总会有一个地方沾上货样的,你不会要告诉法官你刚好登上了满载一吨的毒品船,只是看风景,还不小心吃到一些毒品吧。你觉得法官会相信吗?” 卓鼎安挥一挥手,晖哥被押走了。 “不知道太阳神那边情况如何?”杨苹不免有些担心。 卓鼎安立即掏出手机拨打太阳神的手机,可是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卓鼎安实在不放心:“这离第三码头不远,我过去看看。” 杨苹立即跟上:“我也去。” 两个人上了指挥车直奔第三码头。 卓鼎安和杨苹到达第三码头的时候,这边的枪战刚刚结束。因为晖哥集团的手下基本上都集中到了第三码头,所以这边的战打的有些久。 卓鼎安远远地看到司徒阳立即快步冲了过去:“阿阳,你没事吧。” 司徒阳摇摇头,眸子尽是疲惫:“我没事,终于是结束了。” 卓鼎安伸手拍了拍司徒阳的肩膀:“辛苦你了。” 司徒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一切都值得。” 卓鼎安看见唐局已经到了现场,便走了过去与之交谈。 瞥及不远处指挥车旁的杨苹,司徒阳的眸光一下子清亮了起来。 他远远地,静静地看着她。 杨苹走了过去,此刻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只是太阳还没有跳出来,云还是稀薄的形状,却透出了温煦的红晕。 “原来你就是太阳神。” 司徒阳扯着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杨苹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觉得很累,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又觉得很放松,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杨苹四下扫了一眼,“这有漏网的吗?” 司徒阳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肯定是有的。这晖哥集团在郎城存在这么多年了,根深蒂固,手下的人也是盘根错节,纷乱复杂的。回去得好好捋捋。” 收队的路上,司徒阳和杨苹坐在同一辆车上,相邻的两个位置。半路上司徒阳睡着了,头就枕在杨苹的肩膀上。杨苹侧头看了一眼,司徒阳睡得很沉,很香,很放松,就像一个孩子。 她淡淡地笑了,没有叫醒他,也没有推开他。 此刻,他是英雄,是太阳神。 37.第37章 完成交接工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司徒阳和卓鼎安被临时安排到了郎城刑警大队对面的宾馆休息。司徒阳这一觉睡了近二十四小时,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杨苹敲响了他的房门。 司徒阳睡眼惺忪地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的是杨苹的时,有些惊讶。他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边问:“有事?” 杨苹尴尬极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因为太阳神是半的,他只穿了一条底裤就来开门了。最后杨苹转身背对着司徒阳,“卓政委让我来叫你起床吃饭。” 司徒阳这才惊觉自己只穿了一条底裤,说完“你等我一下”后,他赶紧关门更衣去了。 司徒阳这一年从一个保安,一路爬上了“一哥”的位置,他习惯了把塑造成一个浪荡不羁,狠厉决绝,甚至杀伐血腥的一哥。没想到卸下面具后的第一天,居然遇到了这么尴尬的事情。司徒阳一边套上t恤,一边脸都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再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是衣冠楚楚的样子了。 和之前见到的“一哥”不一样,没有打胶水的头发蓬松松地罩在他的头上,一套白t恤,一条牛仔裤,搭一双黑球鞋。少了那股一哥的狠厉劲,此刻司徒阳看起来像个阳光四射的大男孩。 “没想到太阳神也会害羞。”杨苹本来是想活络气氛开个玩笑,可是这话一出口就觉得这味哪里不对。 司徒阳突然邪邪一笑,带着一种玩味的心思一步逼近杨苹,将杨苹逼到了楼廊的墙壁上,一手搭在墙面上:“太阳神也好,一哥也好,还是普通人都好,被人看到光着屁股自然也会害羞。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不害羞吗?” 杨苹的脸瞬间红成了小苹果,她终于觉出了那不对味了,原来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还有,她这是被壁咚了吗? 杨苹抬眸看着司徒阳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是一张刚毅的脸,搭配上浓黑的眉毛,黑曜石般的眼睛,削尖的下巴冒出了新的青渣,不是这么近距离的看还看不出来。这样一张脸,不算最帅的,但是给她一种非常有感染力的感觉。她的鼻息闻到的尽是他阳刚的气息,她的心口砰砰砰地住进了一只欢快的小鹿。 见杨苹怔在哪里,傻傻呆呆的,脸红红的,煞是好玩,本想多逗逗,可是最后还是缓缓地退开了:“去哪吃?” 杨苹恢复了自由,心里却有一种徒然失去的失落感,低着头,轻声说:“就在这楼里,二楼餐厅。唐局订了桌给你庆功。” “你说错了,功劳是大家的,是给我们大家庆功。我昨天可是听老卓一直在夸你,说你做事又谨慎认真,观察力敏锐,要不是你让郭军言把跟踪器给吃进肚子里,凭他狡猾的个性,我们未必能一次端掉他。所以你才是那个功不可没的人。” “这个我真不敢居功,把跟踪器包到汤圆里的方法是傅源想到的。” “傅源?” “就是那天你在我家楼下看到的那个小男生,胖胖的那个。他是我弟弟的同学。” “是他啊。”司徒阳想起来了,点点头,来了兴趣:“那小子确实机警,读大学了吗?什么专业,问他有没有兴趣考警察?” 说到傅源,杨苹与有荣焉地笑了笑:“他今年高中毕业,全省高考状元,已经被麻省理工大学给录取了。再过半个多月就该出国了。” 司徒阳挑了一下眉:“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牛。为了感谢他帮我们破案,回头我得请他吃顿饭。你帮我约他一下吧。” “好啊。”杨苹侧眸看了一眼司徒阳,心里对他有了一个新的,更全面的评价:平和而执着,谦虚无畏。 ……… 唐局举着杯:“这次是我们郎城有史以来破获得一起最大的贩毒案,洗黑钱案,涉黑性质组织犯罪案……这个晖哥组织在郎城盘踞了二十几年,我们终于将它连根拔起了,这得感谢我们的英雄——司徒阳。大家举杯,敬他!” 司徒阳立即摆手,“这都是大家的努力。” “来喝一杯。”唐局端着酒杯走到司徒阳身边,两个人碰了一杯,然后唐局对卓鼎安说,“我们两领导在,他们都没办法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多扫兴,我们撤吧?” 卓鼎安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听说你那有不少好茶,来一壶?” 唐局勾着手指头划拉了一下:“必须的,走起。” 俩领导走后,底下的人就起哄了,觥筹交错,场面甚酣,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高晓辉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杨苹平时酒量是不错能抵一阵子的。可是,这一阵子因为谢桦羽的案子,还有晖哥集团的案子搅扰得心神不宁,睡眠不足,神思不爽,没喝两杯就已经面红耳赤,人也熏熏然的。 司徒阳侧眸看着杨苹红如苹果的脸颊,心想:人如其名,像个小苹果。 突然,杨苹转头,双眼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阳,然后傻傻的,也是甜甜的笑了。 司徒阳的心如擂鼓般,跟着咚咚咚直跳,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一沉。当初在警局门口初见的时候,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过没敢多想,毕竟是那是她是兵,他是贼。 之后的跟踪她,是为了要保护她,在那之前他就收到风说陈光雄为了给他小儿子报仇已经广洒渔网出去,刑警队的杨苹,胡安和田星野因为参与了整个案子的调查,所以成了重点捕捞对象。为了避免一场因抢人而起的袭警事件,为了他们的安全,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上演了一场跟踪戏码。其实,那个时候她穿着厚厚肥肥的机车服骑着小绵羊从他面前而过时,他就发现了她的伪装。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做得很不错,差点就骗过他了。 再之后的见面就是在聚缘春海鲜馆,那是他和老卓的联络点。一边摆着鸿门宴,一边私底下和老领导见面,没想到却被她撞见了。当心她坏事,不得不拉着她从应急出口下去了,那时候也是纯粹的想要捉弄一下他,没想到她除了胆子大,还很倔强,在黑漆漆的沙滩上走了几个小时,就连受伤了也不曾在他的面前示弱过。这倒是让他刮目相看,竟徒然平添了几分怜悯和好感。同时,他的心里开始盘算着将她拉入反黑计划之中,只是当她不知死活闯入晖云轩的时候,计划不得不搁置。 不可否认的是,他发现自己对她开始慢慢有了一种叫喜欢的感觉。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司徒阳伸手架在了杨苹的胳膊下,将她搀扶了起来。 隔壁桌的田星野看到了,立即站了起来阻拦:“我送杨苹回去吧,她家的路我熟悉。” 法医赵大年却拉住了田星野:“你喝了那么多不适合开车,让人家送送吧。” 田星野不服气:“他也喝了不是吗?” 赵大年诡异地笑了一下:“人家从头到尾喝的都是茶。” 司徒阳笑着拍了拍赵大年的肩膀,“我现在知道杨苹那么锐利的眼神师承于谁了。” 赵大年抱拳:“过奖,过奖。” “走了。”司徒阳拉着杨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餐厅。 到了一楼出来大厅,司徒阳问:“你车在哪里?” 大街上,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如发丝般的雨水滑过脸颊,凉凉的,浇灭了那股灼热的酒劲,杨苹清醒了几分。不过思维还是有些迟钝了,想了一会,手指才停在了马路对面人行道前。 那地不是临时停车场,甚至地上没有一条白线。 司徒阳笑了笑:“违章停车?” 杨苹解释:“没办法,今天局里的停车场满了,只能停在外面。” “钥匙呢?” 杨苹拍了拍屁股,示意钥匙塞在牛仔裤后兜里了,然后她伸手去掏钥匙。也许是紧身牛仔裤太贴身了,她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来。 司徒阳挑了挑眉:“你是打算让我帮你拿吗?” “不……”杨苹立即摇头,使劲扯了一下钥匙环,终于把车钥匙给掏出来了。 司徒阳笑了笑,接过杨苹手里的钥匙,拉着杨苹的手腕过街。 杨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那只大手,有些怔怔然,眼神又变得迷离了起来。 当司徒阳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时,他听到了一声滴答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却刺激了司徒阳的神经细胞。 “快跑。”司徒阳一边吼着,一边拉着杨苹冲刺跑了几步,然后他伸手重重地推了杨苹一把,同时飞扑过去,用身体盖在了杨苹的身上。 杨苹趴在了地上,她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条,下意识地侧头,想要询问司徒阳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的眸光瞥及不远处的街角站着的一个人影,他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杨苹甚至来不及想点什么,紧接着就听到了砰一声巨响。 那一瞬间,一股火光直冲上天,四周的房子都跟着震动了一下,汽车的警报声四起,可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那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她来不及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来不及感觉心理上的心痛,也来不及哀伤。 一切来得太突然。 38.第38章 杨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傅源和杨果一左一右守在她的病床前,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即扑了过去,异口同声紧张地问:“你怎么样呢?” 杨苹看到两张嘴巴在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的耳朵里只有低低的嗡鸣声。她深蹙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因为耳朵听不见,她说得很大声。 傅源和杨果听了杨苹的话后都震惊地相互看了一眼。 杨果凑近杨苹,用口型加大嗓门问道:“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耳朵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嗡嗡响?” 傅源这会已经从口袋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你记得发生的爆炸事件吗?” 杨苹看了手机上的字,很是吃惊,大声地问:“什么爆炸事件?哪里爆炸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傅源又快速地打下了一行字:“那你记得我和他是谁吗?”傅源用手指了指杨果,又指了指自己。 杨苹点点头:“我弟弟我当然认得,你是……小胖,我弟弟的同学,我记得,我之前还参加过你们的高中毕业典礼。” 傅源点点头,接着又打了一行字:“那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想想。” 杨苹沉静了下去,想了好一会之后说:“我去见傲天了,然后开车回局里……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杨果抬眸对傅源说:“崔傲天那小子都已经出国一个多月了。她好像失去了这一个多月来的记忆,怎么会这样?” 傅源蹙眉:“你小声一点。” “我们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你说耳朵会不会坏了?我姐会不会聋啊?” “别瞎想,我们先去问问医生吧?”傅源低头,正好对上杨苹那双迷惑的双眼,心猛地一抽,紧紧地疼了起来。 傅源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膀,然后用手机打下一行字:“没事,你发生了一点意外。已经没事了。” “那耳朵……”杨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傅源很快地又打了一行字:“医生说只是暂时的,刚刚一场汽车爆炸,你刚好在附近,耳朵会这样,过一阵就好了。” 安抚好杨苹之后,傅源和杨果去找了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说:“杨苹的身体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爆炸的巨响刺破了耳膜,稍后需要做耳膜修补手术,其他的毛病好像没有。至于你刚刚说的失忆问题,我想可能是ptsd,就是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是指人在遭遇或者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具体什么情况,得请心理方面的专家来分析。” “行,那就先说说我姐姐的耳朵,你说要耳膜修复,我想知道目前这个行业中,谁做这个手术最好?”“这个纽约的drleo是行内最好的医生,我听说他现在在北京参加一个国际研讨会。” “行,其他的我会安排。”杨果仿佛一夜间成熟了,果断地说:“傅源你留下来照顾我姐姐,我去一趟北京。我爷爷那边先瞒着吧。” “瞒得住吗?这媒体新闻已经铺天盖地了。”傅源有些担心。 杨苹耸耸肩:“没事,老爷子现在在德宁山庄避暑,我已经交代邱叔把关各方面的消息,报纸,新闻,媒体消息,他都会先过滤一遍在给老爷子看的。应该能hold住一阵子,等我姐耳朵上的手术完了再说。” 傅源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安排吧。” 傅源的爽快,让杨果倒是有些为难了,“可是,麻省理工大学那边的报道时间快到了吧?” 傅源倒是一脸无所谓,“我会先写信过去请求延后入学时间,没多大的事。书那里不是一样的读。” “可是就算你无怨无悔地付出,她也未必……” 傅源拍了拍杨果的肩膀:“拜托,她单是你姐姐我就得这么做,何况是我喜欢的女人。而且你都说了无怨无悔了,若有强求又怎么算是无怨无悔。” 回到病房后,傅源给杨苹打了一段字:“杨果去北京找医生了,给你修补耳膜,然后你就能听见了。接下来的几天,我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跟我客气哦。” 杨苹点点头。 ………………… 午后,田星野和胡安来看杨苹。 知道杨苹耳膜受损和失去部分记忆的事情后,田星野像似要验证什么似得的问:“你还记得司徒阳吗?” 傅源中午的时候用手机给杨苹下载了一个聋哑人使用的软件,就是将对方的话直接输入手机中转换成文字。 杨苹看着手机中的司徒阳三个字,眉头突然深深地蹙了起来,心跟着一阵慌乱,抓在手中的手机滑落到了地上,摔开了后盖。 胡安立即曲肘顶了一下田星野的肚子,瞪了他一眼。 田星野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杨苹:“你没事吧?” 只是手机丢了,田星野关心的话语根本无法穿过爆炸带来的嗡鸣声传进杨苹的耳朵里。 杨苹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烁着司徒阳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遍搜记忆之城后,杨苹摇了摇头:“不记得,他是谁?” 胡安和田星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苹是好。 一直在一旁守着的傅源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和后盖,重新安装好,开机后,交到了杨苹的手里。他打开软件告诉杨苹:“司徒阳也是一个警察,不过是一名缉毒警,来郎城办了一个大案子——找到了晖哥集团贩毒的罪证。另外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发生汽车爆炸的时候,他就在你的身边,用身体……护住了你。你才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 杨苹骤然抓住傅源的手腕,急切地问道:“那他呢?他怎么样呢?” 傅源一脸凝重:“他牺牲了。” 杨苹没有看手机,但是看到傅源那张脸,她就已经明白了。 双手徒然无力地垂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杨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试着努力去回忆那场爆炸,可是连一星半点的火光都没有想起来,更别说司徒阳这个人。但是她每每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的,只是想不起这个人,他的样子,他的声音……通通想不起来。 最后,她只能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傅源也不说话,说了也没用,她也听不进去半句。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的病床前,静静地守护着她。 。。。。。。。。。。。。 两天后,杨果请来了drleo为杨苹做手术。 手术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就像马上就要下一场倾盆大雨一样。空气也变得异常的闷热,压抑得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塞在心口里。 手术室的灯亮了,杨果和傅源一左一右靠在手术室的门口,谁也没说话,就像两尊门神一样。 静默了近半小时,傅源突然开口:“听说,今天司徒阳的死体就要被运回省里。” 杨果点点头,“应该是吧,早上胡安跟我提过,问我要不要告诉杨苹。我拒绝了。这个时候我不想有任何变数,失忆了也好。” “你觉得司徒阳和你姐姐之间有……” 杨果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管有没有什么,他都死了。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何必让活着的人跟着痛苦。这样想来,失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傅源却不这样认为:“杨苹的性格太倔强,也太执着。万一日后有一天她真的想起来了,她会陷入很深沉的痛苦中。也许这个手术安排得还是太急了一下。” “不急不行,drleo明天早上的飞机去非洲地区参加国际卫生组织,再回来得等一年。” 沉吟了一下,傅源说:“这里你看着,我去送送司徒阳。手术要是做完了,你打电话给我。” 说完,他就全力奔跑了起来。 傅源赶到的时候,司徒阳的遗体已经装车了。郎城刑警大队除了杨苹外,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包括唐局,市局领导,以及各个兄弟单位的警察,还有许多民众自发来送这位如“太阳神”般英勇的人民警察。 当然,这样的场景自然少不了记者。 卓鼎安认得傅源,他一直以为傅源和杨果都是杨苹的弟弟,见到傅源时他下意识地往后看。 傅源说:“她今天手术不能来,这个医生明天就要去非洲支援国际卫生组织,所以只能安排在今天。她不知道今天司徒大哥回去。我们刻意瞒下了。” 卓鼎安沉重地点点头,“这样也好。” 沉吟了一下,卓鼎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盒,“这是司徒阳的勋章,你帮我转送给杨苹吧。” 傅源郑重地接过卓鼎安递给他的锦盒,紧紧地揣在怀里,他的心就像是这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一样。 当卓鼎安关上车门的时候,天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哀痛,倾盆大雨就像是老天爷的眼泪,源源不绝地落下,洗刷着人们心中的疼痛和失去的痕迹。 39.第39章 (上) 十月初的郎城依然是一座火炉,傅源从冷气十足的出租车上下来立即感觉自己的皮肤就要被那一波波的烈焰给烤融化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汗珠立即从头顶,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 出租车司机大概也是厌烦了这样的天气,一点儿都不想动,坐在驾驶座上直接按下了后备箱开关键,完全没有要下车来搭把手帮傅源搬行李的意思。 傅源的行李其实很简单,一个旅行箱,一个背包而已。不过,旅行箱有点沉,从后备箱里拖出来花了傅源一点点的时间和不少的力气。当傅源背起书包,拖着旅行箱走向机场大厅的时候,他已经全身湿透了,头发往下耷拉,t恤能拧出一盆水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刚捞起来的一样,狼狈得不行。好在机场大厅的冷气十足,吹着湿漉漉的身上那个叫倍儿爽的。 手机响了,是杨果打来的。 “在哪呢?” “刚到,你呢?” “我在a区等你,挂了。” “等等……”傅源犹豫了一下,“你姐……” “说是回来,不过谁知道呢?从医院出院不过几天,我就一直找不到她人影,我都……”杨果的突然噤声,过了三秒之后,他又用极低的声调说,“我爷爷在这,不说了,你赶紧过来。” 今天会见到她吗? 她的听力完全恢复了吗? 关于“司徒阳”的所有记忆是永远消失了,还是只是暂时的? “也许有一天能想起来,也许不能,这完全取决于她对这段记忆的渴望度。失去,并不意味着不重要,恰恰相反,是因为太重要了,重要到令她觉得痛苦,所以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她要忘记,要忘记。”杨果请来了心理权威如是说。 不过,自从杨苹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 怎么说呢,感觉性格变得比来更外向了一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轻快了许多。就这个问题傅源找杨果和心理专家讨论过,心理专家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难,看开了,觉得生命很脆弱,生死一线间,就应该把握住现下分分秒秒,轻轻松松地过;另外一种,是她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真性格,想要装出不受这次意外的任何影响,让身边的人放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和她内心深处的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 傅源的心里抽了一下,有几天没见到她了,这心里总是特别的挂念。 稍早几天,杨果问过傅源,“舍得离开吗?” 傅源回答:“不舍得,但不得不走。不走,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弟弟的朋友。走了,也许几年后回来,还有机会。只是希望别有人在这个时候捷足先登。” 杨果忧愁地看着傅源:“我很矛盾,我看得见你的好,相信你的真心。可是她若是遇到良人,我倒是希望她早点结婚生子,过上安定的生活,不是这样一直枪零弹雨中冲着。这么一想,又觉得对不起你。” 傅源拍了拍杨果的肩膀,“她要是先遇到良人,我也只会祝福她,绝不纠缠。” 杨果挑眉:“真能那么洒脱。” 傅源淡淡一笑:“不是洒脱。你没听说过有一种爱叫放手吗?” 杨果伸出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两个人形成了对肩扶持状:“出国之后,我要继续对你魔鬼训练,争取在一个学期内将你身上的一层多余的肉全部甩掉。甩不掉,我就花钱请人给你割掉,你到时候可别挣扎哦。”杨果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傅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很顽固的游泳圈。虽然前一阵子被杨果拉去魔鬼训练,什么游泳,长短跑,马拉松,还有什么针灸法,保鲜膜裹腹法,蒸气法,代餐法,节食法,杨果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新点子来,把他折腾得够呛。接着杨苹又出事了,他接连在医院熬了十多个夜晚,瘦到是真瘦了一点,但是离杨果那种高富帅形象好像还很遥远,遥不可及的感觉。 古代人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而他这个现代的男人却不得不为悦己者不断地减肥,减肥,再减肥… 悲哀啊…… 傅源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肚腩,推着行李箱往a区走。 突然,身后有一只纤柔的手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傅源侧身转头向后看去,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站在他后面搭他肩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杨苹,而且今天的杨苹惊艳到令他窒息。 她戴着一副暗红色的墨镜,头上顶着一顶黑色宽帽檐的太阳帽,身穿一袭波斯米亚风的长裙,层次鲜明,颜色艳丽,如藕般的白臂,裸露在外的香肩,撩人的锁骨,脚下一双黑色绑带高跟鞋,黑色的皮绳裹在她白皙的脚踝上,简直是性感至极,就像是海报上走出来的大明星。 “你……” “怎么不认识呢?”杨苹摘下了太阳镜,勾唇淡笑了笑,“我来送你们两个,刚一进门就看到你在那东张西望的,在找杨果吗?” 杨苹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一只手自动自发地拉过傅源手里的旅行箱。 “还是我来吧。” 傅源伸手要拉回行李箱,却被杨苹迅速地转到了另外一只手上,然后空出来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走啦,a区候机室是吗?” “嗯……”傅源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马上就要跳到嗓子口了,声音也变得怪怪的。 杨苹不疑有异,一边往a区的电梯上走,一边亲昵地说:“你和杨果以后可得互相帮助哦。女人方面……你得帮我看紧一点他,别让他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特别是洋妞……外面的洋妞都非常的开放,不过……如果他是真的喜欢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算了,这种事还是让老爷子自己去烦扰吧。” “怎么不说话?” “啊……没什么。那个……杨爷爷也在机场。”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在所以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杨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长裙和脚上的高跟鞋,这一身好看是好看,但是行动起来一点都不方便,而且她也太久没有穿裙子和高跟鞋了着实有些不习惯,刚刚走台阶的时候差点扭到脚摔个狗爬,一直搭在傅源的身上其实也是为了走得更稳一些。 上了电梯直走右拐就到了a区候机室,杨苹在候机室的门口就看到了身高“高人一等”的杨果,还有一旁铁青着脸的老爷子,以及管家邱平羽。 杨果招了招手:“傅源,姐——” 杨苹微笑着走了过去,先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爷爷——” 老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杨苹搭在傅源肩膀上的手,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嘴巴吧唧地动了几下,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楚地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刑警队本来就是男多女少,不时需要她和队友配合假装情侣进行埋伏任务,偶尔抓捕时也和疑犯打成一片,甚至直接扑倒对方,这些都难免和男性有身体上的接触。而且现在她和队友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了,没任务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的,玩的高兴的时候勾肩搭背也是有的,在杨苹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杨苹还是给了老爷子面子,缓缓地抽回手。 为了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管家邱平羽立即上前接过杨苹手里的旅行箱,慈祥地笑着打招呼道:“小姐,好久不见。” 杨苹立即换上了灿烂的笑容:“邱叔,好久不见,你越发年轻了。” 邱羽平眨了一下眼睛:“谢谢小姐,你最近嘴巴也越来越甜了。我先去把行李托运了。” 傅源立即说:“邱叔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们聊会。”邱平羽直接从傅源手里抽走了他夹着机票的护照,一手拖着行李往行李寄存处去了。 “姐——”杨果对杨苹伸出了双臂。 杨苹立即迎了上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杨苹在杨果的耳边说:“到外面要自己照顾自己,别顾着泡妞,记得多打电话回家。” 杨果也在杨苹的耳边说:“你也一样,别光顾着工作,也要多回家看看老爷子,他是嘴硬心软,其实想你想得紧着呢。” 杨苹又何尝不想老爷子,只是每次见面老爷子对她总是吹胡子瞪眼,诸多挑剔的。她也不想总是惹老爷子生气,怕他爆血管,所以也是能避则避。 “知道了,啰嗦。”杨苹重重地拍了一下杨果的后背,“以后这就是男人的脊背了,要扛的责任很重哦。” 杨果眨了眨眼睛:“放心,爷们扛得起。” 杨苹含笑看着杨果眼里满是自豪。 紧接着,杨苹转向傅源,上前一步也给了他一个熊抱,轻声说了一句,“保重!” 傅源一开始有些错愕,正准备顶着老爷子那双冒火的双眼伸手去拥抱杨苹的时候,杨苹就已经退开了。 傅源重重地抿了一下唇,心里那个懊恼啊。 :有二更哦。。。。晚上十点,敬请期待、 40.第40章 (下) 老爷抬起拐杖重重地在地上点了一下,脸色如土地瞪着杨苹。杨苹假装没听到,也没有看到,又折回去替杨果整了整衣服,两个人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完全将老爷子给忽略了。 没一会时间,邱平羽回来了,他将护照还给了傅源,低声问了一句,“怎么气氛怎么尴尬啊。” 傅源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原来他吧,此刻他的心还沉浸在刚刚那一抱之中,浮浮沉沉,无法自拔。 老爷子见邱平羽回来了,便绷着脸说:“好了,你们两个小子进去吧。” 杨果上前无声地拥抱了一下老爷子,接着接过邱平羽递给他的护照,又和杨苹挥了挥手,然后掉头往安检处走去。 傅源也伸手对杨苹挥了挥,然后跟着杨果往安检处走去。 杨苹的目光一直跟着杨果移向了安检处。突然,她的眸光一凛。 杨苹看到了一起偷窃,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故意去撞一名正拿着手机在玩的女士,女人向后跌了一下,后面的男人立即伸出一只手来扶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却摸向了女士的包包,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刀片迅速地划开了女士的名牌包包,包包里的钱包一下子就落到了那男人的手里,他立即将钱包塞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杨苹不动声色地走向了那个偷包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绊倒了那个男人,然后反身迅速地用一只屈膝顶在了那个男人的背后上。 “警察——” 后面的男人一听是警察,立即丢下同伴掉头就跑。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只有傅源反应最快,他立即甩下身上的包包冲了过去。 好在只有几步之遥,不然以傅源的身材恐怕等他跑到杨苹面前的时候机场的警卫也到了,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杨苹,我来——”有了几个月前在舞台上擒拿赵敏的经历,傅源很快就接替了杨苹,单膝扣在了小偷的背上,如泰山压顶,对方很快就动荡不得。 杨苹空出手来,立即去追跑掉的那个。不过高跟鞋碍了事,加上机场光洁如镜的地板,她根本就跑不起来。跑了两步脚一歪,差点没趴到地上去。好在杨果反应过来冲了过来,单手捞起了她。 杨果:“没事吧。算了,抓住一个算一个。” “不行。”杨苹一边说,一边飞速地解下高跟鞋上的带子,提着高跟鞋又往前追。在自动扶手电梯前,杨苹看到那个人已经到了电梯的底下,还时不时地往上看,见杨苹从扶梯上端探出头来,他又卯足劲跑了起来。 杨苹提着鞋子,在电梯上左右闪动避开人群往下追,当电梯行至楼层半中时,她四下看了一眼,只有手中的高跟鞋了,便毫不犹豫地举起高跟鞋,对着小偷的后背稍微瞄了一下便丢了过去。 bingo—— 命中!杨苹握着拳头,收于腰际,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然后单手压在电梯扶手把上,用力一撑,从大概有2米高的位置一跃而下。身轻如燕,屈膝着地,落地的瞬间,单手撑地身体向前翻滚了一下。 接着她速度极快地爬了起来,整个人向那小偷飞扑了过去,将其按倒在地,单膝压在对方的后腰上。 “姐——”杨果沿着电梯一路小跑下来,看到穿着裙子的杨苹单膝跪在小偷的身上,另外一只脚裙角已经撂倒了大腿上。他立即冲了过去,拉下杨苹的裙角遮挡她白皙的大腿,蹙着眉头说,“我真觉得你得听爷爷的,这个警察还是别当了。” “一边去。”杨苹见小偷还在挣扎,给了他当头一记,“老实点,听到没有。” 这番骚动之后,机场警察很快就赶来了,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机场警察了,反正人赃并获,无可狡辩,杨苹也懒得操这个心。 这个全过程老爷子都绷着脸,心里虽然也担心得要命,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常回家。”邱平羽对杨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去追老爷子了。 杨苹看着老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待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下楼的电梯上时,杨苹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右脚的脚踝,无奈地叹息道:“今天要是不穿裙子和高跟鞋就好了。” “你的脚没事吧?我看看……”傅源伸手扶起杨苹,将她的手搭在了杨果的肩膀上,然后自己直接在杨苹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托起杨苹的右脚将其搭在他的膝盖上,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脚踝,心疼地问道,“是这里吗?” “啊……疼……” “扭伤了,脚踝都肿了……”傅源蹙着眉头,四下看了一下,然后说,“杨果去麦当劳要一杯冰块过来。” “扶好。”杨果把杨苹的手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然后快速地跑向机场内的麦当劳。 没过一会,杨果就托着一杯麦当劳的冰块回来了。 傅源从地上拉过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干净的t恤,铺在手心里,然后接过杨果递过来的冰块,直接倒在了掌心的t恤上包了起来,简易的冰袋就做好了。 “先冰敷一下,回去后一定记得拿药酒推一推。”傅源轻轻地将冰袋压在了杨苹的脚踝上。 五分钟后,机场广播开始催促:“请乘坐e7152航班飞往波士顿的乘客马上到a3登机口办理登机手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你们快走吧。”杨苹把脚抽了回来,点在地上。 傅源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冰袋塞进杨苹手里,语气异常强硬:“找个地方坐下再冷敷五分钟才能走,回去后一定要拿药酒推一推。” 杨苹笑着点点头,“谢谢,快走吧。” “走了。”杨果伸手拍了一下傅源的胳膊,接着对姐姐点点头,然后率先往安检门跑去。 傅源抿了一下唇,嘴角微微蠕动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跑向安检门。在过安检门的时候,他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地平线后柔光四溢。 有一种爱,蛰伏在心底,甘心被时光套牢,却比永远更远。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三十一章了,埋了不少伏笔,铺成了不少情节,接下来要开始第二卷了,就要转入男主六年后回归的场景了,重头戏马上要来了。 女警cp犯罪心理学专家;“大姐”cp“小弟”。 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 41.第41章 时光如梭,一晃六年过去了。杨苹在机场的大厅里小跑了起来,嘴里一直嘟囔着“千万别迟到。” 连续了一个月的埋伏行动在昨晚终于收网了。那个被媒体称之为“割臀狂魔”的变态也被她给逮到了,不过昨晚那么一折腾忙到了凌晨三点才到家,倒头就睡,结果睡过头了。好在为了奖励她在这次行动中的突出表现,胡队放了她三天假。也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今天不用上班,她的生理时钟自动调整到了昏睡模式,完全忘记了今天要接机一事。 刚刚广播说什么?从美国飞来的航班延误了,太好了。 杨苹停下了脚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走向e3接机口。 今天接机的人好像特别多,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尤为的多,不少人怀里都抱着大束的鲜花,还有手里托着多彩写字板的。看架势这是在迎接哪位明星。 一定是个小鲜肉。人群中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居多,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眉目中流盼着爱慕,少女怀春。 杨苹习惯性地四下看了一眼,小女生接机的场面还蛮大的,几乎堵住了整个出机口。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也应该带束鲜花来啊。这毕竟是杨果出国六年以来第一次回国。 那个小子一出国门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整整六年居然一次都没有回国看她这个姐姐。倒是听说老爷子每年暑假都出国,美其名曰是视察美国分公司的业务,其实都是偷偷地跑去私会那小子。爷孙俩在美国吃吃喝喝,逍遥快活,还把照片发上网,分明就是想让她羡慕嫉妒恨,甚至还留言:想吃来美国找我。 她那么忙,哪有那美国时间去美国。 好在,杨果还算有那么一点良心,每个月都会寄一份礼物给她。有时候是化妆品,有时候是好看的装饰品,有时候只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反正不管是什么,肯为姐姐花心思的弟弟这世界已经不多了,是值得好好表扬一番。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戴着一副深色太阳镜的杨果从机场通道走了出来,杨苹一边迎过去,一边伸手招了招,“在这——” 就在这时,尖叫声四起。那群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各个角落里蜂拥了过来,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波巨大的海浪向杨苹扑了过来。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杨苹被这一群小女生挤得是一个七晕八素,居然还有一个臭丫头推了她一把,害她差点成为被踩踏的对象,而那丫头居然还一脸不屑和嘲讽地说:“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追星,赶快回家奶孩子去。” 杨苹感觉有些冒火,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找那臭丫头理论的时候,一双很温暖的手轻轻地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托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那声音很温柔,低沉中带着一股磁性,像撞进人的心里一样,酥麻麻的。 “没事,谢谢。”杨苹也不客气,顺势抓着那只富有力量的手臂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杨苹抬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 只有眼睛,那个人戴着宽沿棒球帽和一副超大的反光亮黑墨镜,足足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只露出了眼睛。 这打扮,难不成是个明星? 会不会就是那群女生等的明星? 不对,那群女生都往出机口方向涌了过去了,还发出阵阵尖叫,看样子是见到了她们的小鲜肉。 那眼前这位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明星,这毕竟是国际机场,见到几个明星应该不是多奇怪的事。之前听说有一个女大学生是超级追星一族,为了看明星,放弃了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特意在机场便利店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就是为了等待见她心中的明星一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若是明星,想来也是韩国明星。听说韩国明星都流行单眼皮,狭长的眼睛透着炯炯有神的目光,单是这样被他注视着,女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心猿意马的感觉。杨苹也不例外。 那人关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杨苹:“动动脚踝看看,有没有扭伤了。” 杨苹依言动了动脚踝,然后笑着摇摇头,“不疼没事,谢谢。” 那人这才放开了抓住杨苹上臂的手,轻声叮咛道:“要小心点,扭伤很麻烦。” 杨苹点点头,又说了一声谢谢。接着,转身,往人群深处走去。 杨苹试图扒开那群挡路的女生,无奈对方很强大,根本撼动不了。而且,这个时候杨苹注意到了一点:那群女生围堵的人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她的亲弟弟——杨果。 杨果成了明星了吗?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到了杨苹身边,毕恭毕敬地问:“你是杨小姐吧?杨先生让您先上车等着,他这会恐怕要被堵一会。” 杨苹看了一眼前头人头攒动的声势,毫不犹豫地转身跟着来人走了。 来人把她领到了一辆加长型黑箱轿保姆车前,“杨小姐,请把你的车钥匙给我,一会会有人将你的车开回去的。” “行,考虑周到,省得再跑一趟取车。”杨苹掏出钥匙交了出去。 那人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您先上车等一会。” 杨苹点点头,爬进了保姆车,坐在车厢第二排,靠左窗的座位上。车最后一排堆满了行李,闲着无事,她随手抽了一本插在车门上的美国时代杂志。 杂志封面人物就是杨果,杨苹还真没想到她弟弟会选择走明星这条路。她翻开报道的页面看了看,杂志上说他参加了一个美国时代声音的歌唱比赛,一炮而红,成为美国华人圈最受欢迎的歌手,甚至还有许多外国粉丝,还有评委说他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唱抒情歌时能让听众都听哭了。 杨苹素来是知道杨果唱歌好听,只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杨果居然会去参加这种比赛,倒是有几分跌破眼镜的意思。 也许,是分离太久了,他已经长大了,思想和做事风格都在变化吧。 就在这时,杨果拉开了保姆车的车门,咻一下滑了进去。车门外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挡在两旁,待杨果进入车里后,立即啪一声推上了车门。 42.第42章 杨果进车后,一边脱下太阳眼镜,一边抹着汗水抱怨着:“没想到国内的fans这么疯狂,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杨苹没有说话,默默地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杨果接过矿泉水,咕嘟咕嘟一阵狂喝,然后摸了摸嘴角,这才抬眸看着杨苹,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苹:“大姐,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我都快忍不住你来了。”杨苹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杨果。 杨苹惊觉杨果变化其实挺大的,除了海拔又高了几公分外,他的肌肉也结实了,穿着短袖修身t恤,胳膊上的小白鼠都能显出来了,喉结更突出了一些,五官也较过去更立体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放电,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一点雅痞的感觉,却是相当的迷人,确实有当担小鲜肉的资本。 杨苹突然有一种自己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就像一个母亲,将孩子寄养在爷爷家有一阵子没见,突然有一天见上了,她却发现孩子好像一夜间就长大了,她觉得有些惶恐。好像不经意间,她已经错过了孩子成长的所有时间。她不再了解自己的孩子,甚至感到陌生。 杨果倾身向前,带着几分调笑的口气说:“你弟弟我是不是很帅,在国内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吧?” “像你这么自恋的倒是真没见过。” 杨果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向后靠躺在椅背上,手长腿长的呈一个大字型,叹息地说道:“没关系,这以后可以天天给你看,只要你搬回家住。” “这次回国落定了?”杨苹直接回避了“回家住”这个话题。 “是啊,我不像你这么没良心,放着老爷子一个人住着一栋那么大的别墅,他老人家内心得多孤独,多寂寞。”突然杨果两眼放光,“你说我们给他找个老奶奶怎么样?” 杨苹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后靠了靠:“你喜欢折腾,我不反倒,但是被把折腾进去就行。对了,你什么时候当了明星?” 杨果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明星不明星的,不过是闲来无聊和朋友玩了一把音乐而已,唱了几首歌,录了两张碟而已。” “只是玩了一把乐队,唱了几首歌,录了两张碟……而已。你没看到今天我去接机,差点没被你的fans给踩死。” “话说国内的fans确实有些疯狂,超乎我的想象了。”接着,杨果上上下下端详了她一下,然后摇摇头:“哎——这我得说说你了,你说吧,你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和人家十几岁的小姑娘挤什么挤,看到他们冲过来就要赶快躲开啊。没受伤吧?腰有没有事?” 杨苹怒目圆睁:“什么上了年纪?我才二十九岁而已。” 杨果却叹了一口气:“你……都……已……经……二十九岁了,好吗?马上奔三十的老女人了。不是我说你,你得赶紧找个人嫁了。” 杨苹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上杨果的双颊,“你说谁老女人呢?” 杨果吃痛地嗷嗷大叫:“姐,疼——疼——” 杨苹解了气这才放下手,“少扯开话题,你玩乐队老爷子难道不知道吗?不可能吧?他不是每年暑假都去美国看你吗?” “老爷子说玩够了再回去。” “老爷子会说这种话?打死我都不信。” 杨果耸了耸肩膀,“老爷子是没说,那是我先跟他保证了,玩几年就不玩了。你看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玩够了?要去接老爷子的班了?” 杨果拍了拍肩膀:“这可是杨家男人的肩膀。” 杨苹笑了:“我倒是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杨果得意地笑了笑,同时小声地嘀咕道:“你以为我像你啊,一条道走到黑。” “什么叫一条道走到黑?”说得她好像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 杨果立即向后退,与杨苹拉开距离以防她的钳子手,“不是我要说你,你当刑警也七八年了吧,是不是该想一想以后的路了,你总不能当刑警一辈子吧。” “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吗?” “别人也许没有什么不好,可你总归是杨家的女儿。”杨果上下打量了一样杨苹,眉头微蹙,“好好打扮一下,应该不难找个人嫁了。” “你说什么呢?”杨苹正要抬脚踹过去的时候,杨果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让她提到半空的脚又徒然放下了。 “你还是跟我一起搬回家住吧,老爷子很想你,而且他的时间不多了。” 杨苹的心一惊,深蹙眉头,“什么意思?什么叫时间不多?” 杨果叹了一口气,“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九了,你觉得他能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就不能让他省心一些吗?” 杨苹自惭形秽,但依然有她的坚持:“我会考虑搬回去住的,但不考虑换工作。” “那找人嫁的事?” 杨苹想了想,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也会考虑的。” 杨果立即又凑近了杨苹,一脸八卦好事的样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可以帮你介绍。” 杨苹沉吟了一下,“首先能支持我的工作,其次还是能支持我的工作……” “除了这点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身高、长相、年龄、工作职业……” “光是能支持我的工作这一点恐怕就不好找了。”杨苹叹了一口气,这两年邱叔给她安排过几次相亲,当然她知道那是老爷子的意思,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她还是去了,毕竟她并不排斥婚姻。而通过其他途径寻找伴侣的话,条件也不一定合适,最重要的是花费的时间太多,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几次相亲下来情况也不乐观,什么it精英,企业高管的,条件都不错,但是对方一听说她的工作就直摇头。 “你恐怕是没有告诉人家你是杨仲良的孙女吧?” “若对方只是因为我是杨仲良的孙女就和我结婚的话,那我还不答应呢。姐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至于靠家底嫁人吗?”杨苹答应邱平羽相亲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透露她是杨仲良的孙女,只说是邱叔的表侄女。 杨果点点头。虽然对姐姐至今未嫁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对于傅源来说,这就是机会。 过了一会,杨果又试探地问道:“那刑警队就没有合适你的吗?”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什么意思?”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往局里寄东西,你每次都寄局里,而且每个月都寄。你说谁能不怀疑我有一个美国男朋友啊。”杨苹开始的时候也会解释,但是时间久了她也懒得解释了,特别是这个所谓的美国男朋友确实帮她挡掉了局里的不少“狂蜂浪蝶”。 “每个月都寄吗?”杨果笑了笑,心想这傅源比他想象的还要长情。 杨苹立即警觉:“你不知道?不是你寄的吗?” 杨果故作一脸诧异:“不是我寄的啊。” 杨苹立即变了脸:“真不是你寄的?” 杨果先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接着又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应该是我助理寄的,我又交待过他几次要给姐姐寄礼物,他比较尽职每个月都寄。也许,他对你别有用心。” “去你的,我这么有你这样的弟弟啊。礼物居然全托给助理。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助理挑礼物的眼光极好的,挑的都是我喜欢且需要的。” “那是,必须的。要是你不喜欢,我还不同意呢。”杨果一语双关。 43.第43章 火光,冲天的火光,就像是要将一整片天空都燃烧殆尽一样。灼热的气浪一波波地冲了过来,仿佛要将她的头发也给烫卷起来。一个伟岸的身躯覆在她的背上,她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重量——无比沉重,无法衡量的重量。 火光映射在她的眼里,是火红的,是跳跃的。 他的脸贴着她的侧脸,他的嘴巴贴在她的耳朵边,用那低沉带着痛苦的声音说:“好好地活下去,为我。” …………… 睡梦中,泪水再一次打湿了杨苹的枕头。 这个梦在那次爆炸后的一个月不其然地闯入到杨苹的睡梦中,并且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距离那场爆炸案时间都已经过去六年了,六年前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唯独这个梦却是越做越清晰。清晰到每每做到这个梦,她都会心疼到流眼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杨苹从睡眠中吵醒,她揉了揉潮湿而浮肿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明明清晨的阳光是最柔和的,可是对她来说依然是刺眼的。也许是因为夜里哭得太狠,眼睛乍一睁开,酸酸涩涩的,带着丝丝的刺痛。 还有,心口那股隐隐的疼痛也是在告诉她,昨夜她再一次经历了那场爆炸案。 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一座看不见的监狱,时时刻刻囚禁着她的心。 深深地,深深地,呼气,再吸气。 杨苹躺在床上,伸手摸索了一下床头柜,抓来手机看了看。 时间是六点零七分,今天不用上班,无须这么早起来的。 手机一丢,杨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窗台,脚丫一抬,手指一勾,一条毯子飞上来将她脑袋直接给掩埋了。 一,二,三秒后,左翻右翻,辗转反侧。 九六,九七,九八,九九,一百……默数到一百后,杨苹直接一个侧翻,四仰八叉地躺着,哀鸣道,“又睡不着!” 这些年总是这样,只要是醒了就再也无法入睡了。也不管是不是凌晨才睡下去的,也不管是不是熬了二十四小时,还是说四十八小时。 难道真的被杨果那臭小子说中了,年纪大了生物钟紊乱了? 胡说八道,二十九岁哪里老了。 杨苹一咕噜从床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接着就是拉伸扭腰了。可是这屁股才往一边摆,就骤然接受到臀部传来的疼痛反馈。 昨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疼了,不过为了赶时间去机场,她也没太顾上。这一活动开,也就没觉得特别疼了。 这会刚起床,臀部传来的痛感还是蛮强烈的,想来瘀伤已经发出来了。 杨苹眉头深蹙,裸着脚走到穿衣镜前,撩起睡裙,对着镜子摆了摆右边的。一块黑紫色的淤青赫然出现在镜子中她那片白皙,翘挺的浑圆皮肤上。 那混蛋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事先在热裤里贴了一块软铁皮,那一道下去,她也得和其他四个受害者一样躺在医院里,臀上还会留下一道像蜈蚣一样难看的疤,而不是现在这样仅仅是淤青一块。 此刻想想倒是有些后怕了。 为了成功逮捕“割臀狂魔”,刑警一队已经布控了快一个月了,而作为刑警队一队的唯一女性且还是副队长的她毫无二言挑起了“诱饵”的重任。 需知这个“割臀狂魔”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连续在午夜时分用锋利的手术刀割开了四个女人的裤子,割伤了她们的臀部,伤口深可见骨。医生说就算是后期的植皮手术也无法完全恢复如初,也就是说会留下永不磨灭的伤害。这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理上永不止息的折磨。这混蛋真的是太狠了。 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臀部完好如初,杨苹干脆将睡裙一把剥掉丢在了地上,只着内衣内裤对着镜子,细细地端详了自己一番。 突然,杨苹的脑子里闪过了杨果的一席话,“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好吗?马上奔三十的老女人了。不是我说你,你得赶紧找个人嫁了。” 二十九岁真的老了吗?丑了吗? “没礼貌的家伙,二十九岁的女人正是集成熟,理性,睿智,大气于一身的时候。”杨苹弯腰向前,脸几乎要贴到镜面上去了,“保养得还是很不错的嘛,没有皱纹,没有雀斑,皮肤……是有一些干燥。” 杨苹立即转身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认真地打上爽肤水扑上保湿霜。杨苹这几年用的爽肤水和保湿霜都是杨果从美国寄回来的,针对她肤质问题解决的恰到好处。刑警的工作难免风吹雨淋的,但是她的皮肤保养的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坐办公室吹着冷气的ol,甚至一点都不像快要三十的女人了。 这不会也是助理挑的吧?若是真的,那得叫杨果给人家加工资,非常贴心细致。 收拾好脸蛋之后,杨苹换了一身休闲装去跑步。 夏天的清晨天亮得很快,这个时间点中央公园里晨运的人早就熙熙攘攘,遍布四野。杨苹挑了一条比较偏僻,人比较少的小路慢跑上山。 空气清新,绿草如茵,林深叶茂,清风惬意。杨苹一边跑着,一边调整呼吸,本该一个令人愉悦的早上,可是杨苹的心里却怎么也舒坦不起来。 她隐约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从她上山开始。 杨苹的第一感觉可能是她以前抓过的犯人,所以她格外的警惕,一边跑,一边不着痕迹的四下观望,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停下脚步,原地跳跃了几下。 这条路本来就偏僻,而且七拐八弯的比较复杂,会跑上这条路的基本都是住在这附近,又经常跑步的人,第一次来这里跑的基本都会迷路。杨苹在这一带住了五年了,又经常来这里跑步,对于会在这条路上跑步的人也是基本能认个脸熟。 可是她把周围的人一一排查了一遍之后,并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难道是她多心呢? 当刑警的直觉很重要,可是更加重视的是证据。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杨苹也只能是当自己神经过敏了。不过,愉悦的心情被打断了,她已经没有兴趣往下跑了,原地拉伸了几下便掉头往回跑了。 44.第44章 跑完步,杨苹回家冲了一个澡,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便驱车回了杨宅。她打算把剩下的时间都耗在杨宅,就算老爷子再怎么摆脸色,她也要坚持留下,这十来年里一家人在一起团聚的日子真的是太少了。 杨苹抵达老宅的时候,老爷子刚刚打完太极。邱平羽看到杨苹立即眉开眼笑,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将老爷子的毛巾递给了杨苹,然后自己冲冲离开准备早餐去了。 “爷爷——”杨苹打了一声招呼,同时递上了毛巾。 杨仲良怔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杨果还没有起床,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杨苹耸了耸肩膀,淡淡一笑,“我非得找杨果吗?就不能来找你一起吃早餐吗?” 杨仲良托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整个眼神都软了。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他还特意叫住了邱平羽,让他去准备一份杨苹最喜欢的苹果派。 “看吧,老爷子心里有多想你,连你最爱吃苹果派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邱平羽端着苹果派走紧杨苹,小声地对杨苹说道,“以后常回来吃饭。” 杨苹点点头:“对了……邱叔,你帮我准备一下我的房间,我今晚住家里。”杨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老爷子听到。 老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抬眸偷偷地瞄了一眼杨苹,然后偷偷笑了一下。 “邱叔,坐下一起吃啊。” 邱平羽看了一眼杨仲良,见杨仲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给杨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咖啡,同时问道:“上次那个欧阳律师怎么样?” “欧阳律师?”杨苹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欧阳剑,华商律师行。”邱平羽提醒了一下。 “哦……那个律师啊。”杨苹耸了耸肩,“他哪里是找老婆,简直是找孕母的,一上来什么都没说就直接问我能不能生。” “啊,欧阳律师居然是这样的人啊,我不知道还介绍给你,实在是对不起。” “邱叔没事的,你也不想的。”杨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像欧阳律师这样的人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然是想要通过减少生活上不必要的时间来增加他的工作时间。这样的人目的性很强,对感情的期许很薄弱,自然而然不会想说先处处看,他们都是直奔结婚生子而去的,和感情没关系。” 邱平羽立即摇头,“这样的人确实不行,会委屈我们小姐。那上一次那个it精英呢?” “it精英啊……”杨苹咬了一口酥脆的苹果派,一边嚼着,一边想了想,“那个叫杜亮的是吗?” 邱平羽点点头,“是叫杜亮。” “那个杜亮的度量真的不怎么样,我刚好有案子迟到了几分钟,他就喋喋不休地跟我讲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宝贵论,说什么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说我迟到的几分钟他说不定已经能开发出人类最前沿的人工智能系统。” 邱平羽摇摇头:“这个人太小气了也不行。那……那个范其如何?” “就是那个公务员是吗?” 邱平羽点点头,“国税局的科室主任,他舅是市委经济科的高主任。” “那个公务员看起来还比较稳妥,文质彬彬的,不过他一听说我是干刑警的就连忙找了一个理由开溜了。连账单都是我买的。” 老爷子听不下去了,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质问道:“邱平羽,你这给苹儿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 邱平羽立即自责地说:“都怪我,是我识人不清。” “跟你说了要给苹儿把好关把好关,挑几个长相人品都好的,再给苹儿过眼。可是,你看看你都给找的这些叫个什么人啊,居然敢嫌弃我杨仲良的孙女。他们算那根葱啊,那个华商律师行的给他们行长打电话跟他说以后杨氏的法律问题不用他们再操心了,还有那个狗屁it精英的,看看他们最近在开发什么,我们公司也一样开发,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跟我们杨氏竞争……” “那就是我们杨氏的软件开发工程师……” “我们的员工?那还等什么直接炒到就好了。” “爷爷——”杨苹听不下去了,“婚姻的事情本来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去。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啊,他们只是在选择最合适他们的人而已。不仅是他们在选择,我也同样在选择啊。” 杨仲良怔了一下,脸色异常难看。他是替她打抱不平,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杨苹立即放软了语气:“我要是以你杨仲良的孙女身份去相亲,那就根本不是相亲了,那就是去点兵点将了,从这一路排到东市。是个男人有谁不想做你杨仲良的孙女婿,但是想做你孙女婿的又有几个人是适合我的?爷爷,我不仅是你杨仲良的孙女,我还是我自己,我希望的婚姻是建立在两个人的感情之上的,像我爸爸和妈妈那样,一辈子和和美美,不争不吵,而不是利益的结合。我不是瓷器,不是供起来就够的。” “相亲嘛,也没有说一相就中的。”杨果披着浴袍走了过来,修长的双腿半裸在浴袍外面,脚下踩着一双拖鞋,头发湿哒哒的一看就是刚游过泳上来的。 杨苹附和道:“就是说嘛。相亲本来就是要慢慢来的。” 杨果走到杨仲良的身后,双手的搭在老爷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两下,笑着说,“我在国外跟一个巫师学了一招占卦术,昨晚我给姐姐占了一卦,她的桃花最近就会开,而且会开得特别旺。你就放心吧。” 杨仲良侧抬头看着杨果,“你确定?” 杨果点点头:“我确定而且保证这只桃花很正,绝对能让姐和您都满意的。” 杨仲良又问:“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介绍啊?” 杨果伸手比划了一个推波助澜的动作:“不用介绍,缘来的时候挡的都挡不住,就像是海浪必然要拍上沙滩一样,是一种永恒不变的定律……这句话不错,可以写到我的歌里。” 杨苹站起来探过身去,伸手瓢了杨果一脑瓜子:“你不是说你以后不当明星了吗?” “唱歌是我业余爱好,我只要把正业做好了,业余做点什么,爷爷不会反对的哦……再说了,我站出去不正好是我们杨家的企业代言人吗?我为我代言,我为我企业代言,我为我家族代言。多么正的形象,多么好的广告词。” “你最好是一直保持这么正的形象,别传出什么吸毒门,门,或者艳照门什么的损害我们杨家的形象。” “我呸,你可是你亲弟弟啊。有这么正气凛然的姐姐,怎么会有自甘堕落的弟弟呢?爷爷,你说对不对?” 杨仲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杨仲良的孙子能差到哪里去。” 杨苹嘟着嘴巴,娇嗔地说:“爷爷偏心。” “当然偏心啦。女大不中留,当然还是我这个孙子好。爷爷你说对不对?” “你好吗?你哪里好呢?” “我哪里都比姐好,我年轻,我帅气,我英俊,我性感……”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 杨仲良看着嬉闹的孙子和孙女,心里突然感觉到很满足。 邱平羽也很高兴,心想:自从楷泽夫妻俩被害之后,这剩下的一家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放松地聊天过,嬉闹过。以后的日子要是都能这么过那该多好。 45.第45章 这一整天杨苹陪着老爷子下棋,喝茶,耍太极,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晃就到了晚上十点,老爷子睡下了,杨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依然和当年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动。粉嫩嫩,到处都是蕾丝绣花,透着十七、八岁少女的青春萌动,现在看来却有些幼稚了。 应该是爷爷让人特意保留下来的吧?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杨苹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慢慢地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她还记得那一夜,她高中毕业的前一夜,爸爸、妈妈、爷爷、弟弟都聚在她的房间里,他们给她准备了毕业礼物。爸爸给她订了两张为期两个月的豪华邮轮环球旅行的票,其中一张是给崔浩明的;妈妈送她礼物是一枚钻石戒指,妈妈总是说女生要像钻石一样不仅要美丽而且还要坚强;爷爷送她的则是杨家百分之五的股票,爷爷说这便是杨家孩子的成年礼,也是一种责任;杨果也送了一份礼物给她,是他从后花园摘的鲜花扎成的一个花环。那一夜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第二天之后,这一切都变了,欢笑变成了无尽的泪水,鼓励变成了苛责,拥有变成了失去…… 就在杨苹沉浸在既甜蜜又心涩的回忆中时,她的手机响了。 杨苹掏出手机一看是胡安打来的。这六年里刑警大队也发生了很多事,高晓辉退休了,胡安顶了上去,当上了刑警一队的队长,而杨苹也在一年前晋升为副队,还有田星野调去了省厅特勤组…… 深深地呼吸了两下,杨苹先清了清因为哽咽而有些沙哑的喉咙,然后才接起了电话,“胡队,怎么晚了找我有事?” “没事,只是跟你说一下,你明天早上十点来一趟局里吧。” 杨苹下意识地问:“有案子?” “不是案子的事。” “不是案子的事就不要找我了吧,不是说放我三天假吗?这才第二天还没有过完你就又急着找我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杨苹开起了玩笑。 “其实我也不想劳烦你,不过是局里开会时提出了人选必须是你,不二选,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准点回来销假报道。” 杨苹好奇:“什么人选?” “局里打算成立犯罪心理学研究室了,让你来负责。” “局里打算成立犯罪心理学研究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一直没有落实到位吗?怎么现在确定要做了吗?” “不是局里拖着不想做,是缺少一个契机。你知道的这方面的人才,我说的是真正有实力的人才,国内是非常的稀缺的。就算有个别好苗子人家也是一早就被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给霸走了,轮也轮不上我们郎城这么一个小地方。” “你的意思是现在契机到了,你确定你说的人才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城市而不是选择去一线城市?不会是我们折腾了半天,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吧?” “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唐局都和人家见面谈妥了。” “真的?”杨苹还是质疑:“不会请到了一尊假佛吧?” “绝对是真佛,叫亚尔佛……”胡安英文不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个拗口的名字,“什么德的,名字怪难记的。” “那叫alfred亚尔弗列得。这个名字在英文中的意思是睿智的顾问,聪明的帮手。这个名字取得还挺有意思的,希望他真的能成为我们的帮手。” “听说那什么德的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犯罪心理学的博士生,读书的时候就帮助美国fbi破获了一宗“校园少女杀手”连环谋杀案,为此在美国名声大噪,之后他又接受了新泽西州警局的邀请,协助破获了好几宗大案。听说普林斯顿大学为此给他颁发了一个荣誉校友院士。” “你说这么的一个人怎么会答应受邀我们郎城刑刑警大队呢?恐怕徒有虚名更多,也许只是凑巧让他破了几个案子。” “我开始也这么担心的,可是局长说绝对不是这样的,说这个什么德的本身就是郎城人,父母也都在郎城,他本身就有回国效力的想法,当局长通过他父母去做工作的时候,没想到他一听说就当场答应了。 昨天他一回国,局长就提着礼物和聘请证书去他家了,人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为此局长兴奋得不得了,在议会上一再强调,一定要我们全力配合什么德专家工作,尽量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哪怕是要他停薪一年给专家做补贴都可以商量。局长对其可是赞不绝口,说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心理犯罪学专家,绝对名不虚传。” “那为什么是我?”局里比她有能力的人多得是,比如联络科室新调来的科长——宋瑶,不仅人长得甜美,而且能说会道,处理公关危机更是手腕一流。这个时候不是选她更合适吗?可是为什么局长说得好像非她不可似的。 电话的那一头胡安明显的犹疑了一下,像似刚刚意识到这个关于“非谁不可”的问题。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回答:“我也不知道,局长没说原因,只说一定要你来负责没商量。我估计这应该是我们刑大里属你的英文是最好的,而且又有实际的办案经验,和那个什么德博士配合起来应该是比较没障碍。” 杨苹想了想也对,若是单纯的协助专家办公的话,那宋瑶更合适,但是要伦实际经验的话,十个宋瑶都未必是她的对手。而犯罪心理学是研究影响和支配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的心理结构形成发张和变化规律,以及犯罪对策的心理依据的一门学科,具有很强的实践性。 看样子,她是推脱不掉了。 不过也好,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那行吧,我明天早上准点到。” “不要准点,要早点到。人家是大牌,我们早到那是诚意。” “行,我明天会表达足诚意的。没其他事我挂了。” 46.第46章 杨苹口中的早到不过是提早了五分钟到达刑警队。其实也不是她故意把时间掐得这么准的,不过是在路上的时候她的车坏了,等拖车耽误了一会。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早到啊?”胡安看到杨苹立即迎了过去,小有抱怨地说道,“人家专家都已经先到了十五分钟了。现在在局长办公室,局长亲自招待着……对了,还有宋瑶也在。” “是吗?”杨苹不以为意,不过还是加快了脚步。 胡安一边跟着,一边递给杨苹一张纸。 杨苹接过纸张:“这什么?” “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唐局给我的,关于割臀狂魔的心理画像,听说是什么德……就是那个专家回国之前在网络上浏览到割臀狂魔的新闻之后,特意在候机大厅里打电话给省公安厅的朋友打听案子细节,在飞机上给做的侧写。因为案子细节都在我们这,所以那省厅的朋友找了我们唐局,结果唐局就像是狐狸闻到肉味盯上人家了,前天还屁颠屁颠地跑去接机,殷勤得很。我认识老唐快二十年了,好像也就见过他管你师父还有这个美国博士有过这么殷勤的态度。’’ “唐局求才若渴。不过我师父是实至名归的人才,至于那博士有没能力和我师父齐名我倒要好好看看。”杨苹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一抹挑衅。 “那你先看看这割臀案分析吧。” “准吗?”杨苹不急着打开,反倒是先问起胡安来了,他势必已经先看过了。 胡安郑重地点点头,“超级准,基本上和我们这两天调查的情况都对上号了。” “真这么准吗?”杨苹好奇地、快速地打开了那张折叠好的纸张。 是手写的,用的是小楷字体,字迹看上去非常的隽美,清秀。现在很少人会坚持练小楷字,这个博士还是留洋归来的,居然会写这么一手漂亮的字体。杨苹倒是很想见见他了。 一,男性,25-35岁之间,中等身材,社会地位比较低下,有固定的工作,固定的上下班时间,下班时间较晚,从事的工种和医疗有关,或医疗用品公司的仓管,或负责医疗用品的回收,或者护工类型。 二,最近刚刚经历过情感挫折或损失,或爱人离开,或亲人死亡,有报复女性,报复社会之嫌。 三,独居,具有反。社会。人格特点,小时候有虐待猫狗之嫌。案发之前家周围应该发生过几起猫狗失踪,虐死案件。平时沉默寡言,安分守己,善于伪装,看上去忠厚老实。 四,居住点地理半径在秀水街方圆十公里内。 五,很快会在下手,最有可能是在9月22日,周二晚上,地点预测在秀水街至卒安街,或者秀水街至安心路,或者秀水街至盾水路,这三条路段之中比较偏僻的路段。 “你在看看这个。”胡安又从随身的小包掏出了一份对折的文件,“这是我们抓获的割臀狂魔的资料,你放假的这两天刚刚整理出来的。” 杨苹接过快速地阅览了一下,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可以用来比对的几点内容: 1李勇彬,男,28岁,身高168,体重68kg。 2职业:誉名医疗用品有限公司仓库管理员兼搬运工,上班时间:周一至周天,早上7点至晚上八点。 3家庭住址:安心路华林巷左巷126号;家庭成员:无 4情感挫折:根据李勇彬的邻居说,三个月前有个挺漂亮的女的就搬到他家去同居,可是同居没多久,那女人就跑了。我们也跟李勇彬的同事和上司了解过,其中一个和李勇彬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说,那个女的是李勇彬在网上认识的,网恋了大半个月,有一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那女的就提着一个行李箱找上门了,说她租的房间被房东安装了针孔摄像机,她不敢住了,连夜提着行李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又不知道去哪里,只记得李勇彬的公司地址在附近就找过来了。那一天夜里李勇彬就把她带回家了。两个人同居了大半个月吧,后来有一次那同事就问李勇彬就打算这么同居下去吗?李勇彬说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要结婚的,彩礼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十月国庆放假的时候在一起去女方家里提亲。结果这话说完没几天的时间,那女人就卷了李勇彬的钱跑了。 5周边邻居也普遍反应李勇彬这个人忠厚老实,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原来这么的变态。案发调查中,有一邻居表示曾经撞见李勇彬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的东西会动。之前都以为是买了什么鱼虾之类的活鲜,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因为在那两三天之后,附近的垃圾桶里总会发现死猫或者死狗,且遍体鳞伤,一看就是被虐死的。 基本全中。 杨苹将文件还给胡安,两个人一起边往唐局办公室方向走,一边说道:“你确定没有人事先透露消息给他?” “绝对没有,我们大前天半夜抓到的凶手,第二天媒体虽然报道了我们抓到凶手的消息,但是具体消息我们已经封锁了,凶手是李勇彬的消息只有我们一队的人知道。之后的两天我们集中提审了李勇彬,以及走访了李勇彬的周围,才收集到你手里的这些信息,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往省厅报,所以不可能走漏任何消息。” “那这个alfred还是很有能力的。”杨苹赞誉地点了点头,以后应该是能从他那里学到不少本事。杨苹的心里开始有些期待了。 “你说要是他早一天到郎城,也许根本就不用你去做诱饵了。对了,那一刀真没伤到你吧?”胡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杨苹包着牛仔裤的右臀。 杨苹狠狠地瞪了一眼胡安,“小心我到嫂子那里告你骚扰。” 胡安塞了一瓶精油给杨苹:“好心没好报的家伙,是季梅让我给你送药。说这一瓶有疤去疤,有伤去伤,没伤没痛的也能用,说是可以活血化瘀,舒经活络,对女人最好。” 胡安的老婆季梅是一个推拿师,之前胡安办案时受了腰伤去季梅的店里推拿,一来二去的看对眼了,不到半年两人就宣布结婚,现在孩子都五岁多了。 “帮我谢谢嫂子。”杨苹直接将小瓶子塞进了牛仔裤厚兜里。 “要谢自己谢去。季梅让你今晚去她店里坐坐,说是给你介绍一个绝对正点的男人。” “我今晚可能没时间,你跟嫂子说说改下周吧。” “行。”胡安笑了笑,“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老婆这么爱当红娘,光是这几个月就给你介绍了多少个男人,少说也有五、六个了吧。不会给你造成什么负担吧,要是……” 杨苹打断道:“不会,嫂子人热情心眼又好,厨艺还一流,撇开相亲不谈,每次能吃上嫂子做的饭菜我都心满意足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们打交道的不是刑警就是罪犯的,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其他男人,就是太麻烦嫂子了。” “那怎么算麻烦,你嫂子可喜欢热闹了。”沉默了一会,胡安又说,“对了,星野昨晚给我打电话了。他听说你为了抓割臀狂魔去当饵很担心。” “那他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慰问我啊?还拐个弯打给你这么麻烦。” “你还说,人家追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句不合适就把人家给打发了。人家哪里好意思直接打给你,怕自己尴尬,更怕你尴尬。” 杨苹耸了耸肩,“组合家庭确实是不合适,我是警察,他也是警察,两个人本来都忙的,要是同时上了案子,那孩子不就是等于没爹没妈了。再说了,我对他……也确实没有那种感觉。你懂的……” 叹了一口气,杨苹又问,“星野最近好吗?调到省局也快一年了吧?” “嗯,说是他们科长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子,是他们科长的侄女,女孩人不错,两个人刚开始处。” “那是好事,值得高兴。” “可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唐局的办公室门口,胡安在前,杨苹在后。胡安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直接进去了。 杨苹跟在后面,一进屋就快速地扫了一眼。 唐局,宋瑶,还有胡安嘴里的“专家”三个人坐在了局长办公室的会客沙发前。专家似乎占了唐局的专座,坐在沙发组的独立座上,而唐局和宋瑶却坐在一起。这感觉有些诡异,特别是唐局,他一向都坐独座,双手习惯性地搭在沙发的两边,而此刻被挤在长沙发的一角,显得有些狭促。 “哦,胡安和杨苹来了。”唐局立即站了起来,伸手招了招,“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alfred博士,我昨天跟你们提到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博士,这位是胡安,刑警一队队长,这位是杨苹,副队长。” 听到杨苹的名字,alfred博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眸光直接越过胡安看向了他身后的杨苹。 47.第47章 杨苹看到alfred博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眸光快速地扫过在她前面的胡安,最后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杨苹从来不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人,但是看到alfred的第一眼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帅,帅到不行,帅到掉渣”这样的形容词,就像是银幕里走出来的男主角,甚至比杨果还帅。 在杨苹看来,杨果是那种偶像明星气质的,俗称“小白脸”的帅,而这个alfred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成熟性感的帅气。 个子很高,站起来和杨果差不多,应该有182,身材略显清瘦。头发向后梳得很整齐,看上去应该是打了发胶的,让他看起来成熟而干练。五官很立体,浓眉,狭长的眼睛囧囧有神,眉目间透着一股清冷。 右颧骨的地方有一道很浅的伤疤,应该是一两年前的伤。下颚轮廓明显突出,下巴处蓄着一些青渣,看起来像是早上忘记刮胡子了,但是并不唐突,还略带沧桑感。 一身浅蓝色的衬衫,领口敞开到第两颗扣子,卡其色的休闲裤,棕黄带白边的休闲鞋。恰到好处的打扮,时尚但不夸张,优雅却不拘谨,足够休闲却有讲究细节,加之镀金的身份地位,也难怪就连宋瑶这样的大美女都忍不住露出艳羡爱慕的目光。 “你好,博士。”胡安率先伸出了手,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你好。”alfred伸出手碰了一下胡安的手,然后很快就转向了杨苹,嘴角轻扬:“你好,杨警官——” 终于正式见上了。 可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六年。 他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此刻他真的很想冲过去将她揽入怀着,深深地,深深地拥抱着,以确认自己真的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是的,alfred就是傅源。他以全新的一个面目和身份重磅回归。 “你好,博士。”杨苹同时伸出了手,心下却错愕:alfred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有一种极力克制的隐忍,就连脸部都有刻意控制的僵硬。 放开杨苹的手后,alfred直接对唐局说,“那就让杨警官带我去办公室吧。” 唐局还没有开口说话,宋瑶已经迫不及待地说:“杨警官是刑警队副队,手上的案子比较多,还是我领你去你的办公室吧,顺便熟悉一下我们刑警大队各个部分。” alfred转头扫了宋瑶一眼,眉目冷峻,拒绝道:“不用了,杨警官不是还有一天的假吗?放假也要工作吗?” 唐局立即打圆场道:“还是杨苹陪着吧,他们两人以后要一起工作的,先彼此熟悉一下更好。对了,犯罪心理研究室我让人整理出来了,在你们大队三楼,右翼第一间,原来的资料库。你的办公桌也让人搬上去了。稍后还有两个新同事会过来,协助你们整理资料什么的。” alfred点点头,然后转身,直接往外走。 杨苹正要跟却被唐局先拉住了,唐局小声地交代道:“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博士,中午订一家好一点的西餐厅,我私人报账给你。” 胡安笑着说:“唐局,你还真的舍得下血本。” “那必须的,要留得住人才就必须要下本钱,俗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唐局见alfred在门口驻足显然是在等杨苹,立即催促道,“你快去,快去。” 杨苹和alfred走后,唐局转身去安慰宋瑶,“只要人在我们这,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瑶心事被看穿,红着脸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宋瑶走后,胡安取笑唐局道,“唐局你还真的是舍得孩子去套狼啊。” “屁话,人家宋瑶和alfred都是单身,郎才女貌,本来就登对,本局长做做红娘,既能解决下属的感情家庭问题,又能留住人才,有什么不好的。” “局长你还真会算,那你怎么不撮合我们家杨苹呢?我们杨苹也单身着。” 唐局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呢,我们杨苹也长得俊俏着呢,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也有身材,学识背景也一点不比宋瑶差,人还比宋瑶踏实。” 唐局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杨苹这丫头在各方面都比宋瑶强,但是年龄不合适。你别看alfred是美国回来的博士,专家,但是他的实际年龄才23岁。” “他才23?”胡安有些不信。虽然他看alfred的年纪也不大,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小,在中国23岁也不过是大学刚毕业的青涩小伙子。 唐局点点头,“整整小了我们杨苹六岁,不过和宋瑶同岁,你说我要怎么选择。” “那也是,姐弟恋本来就不靠谱,何况女方还是刑警。”胡安觉得有些可惜了,心想还是让他老婆多给杨苹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比较靠谱。 。。。。。。。。。。。。 出了局长办公室,杨苹领着alfred直接去了刑警大队三楼右翼的第一间。门口新挂了“犯罪心理研究室”的牌子,里面摆了四张桌子,有三张桌椅都是一个规制的,由刑警队后勤统一配给的,其中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纸箱子。另外还有一张比较大气的实木桌子,黑漆,上面还铺着写字板,足有统一规制的那种大两倍,桌面上摆着一台全新的电脑。 “我在刑警队干了七年了,都不知道这资料库原来有这么大。每次上来找资料总是感觉拥堵得很,很多陈年旧资料都丢在地上,堆积成山。这收拾捣腾一下,居然如此的宽敞。” 正说着,杨苹的电话进来了,是胡安打来的。 “你的东西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 “你的私人物品,在桌上的纸盒里。” “什么?”杨苹狐疑地打开了桌面上的那个纸盒,纸盒里都是她在楼下办公桌上留的东西,两个水晶照框,一张是八年前的全家福,爸爸、妈妈、爷爷、她以及杨果,一张是杨果出国前拍的,最可惜的是毕业典礼那天因为舞台剧命案而搅黄了,后来拉着杨果出来补拍了一张,杨果那小子还拉上了傅源,然后就成了三人合影。除了照片之外,也就剩下一本笔记本,一个工作手册,还有一些防晒和补水霜。 杨苹看着那有些空荡荡的箱子,怎么感觉她七年多的刑警生涯就只剩下了可怜的这一点东西了 虽然刚刚在唐局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出唐局的意思了,当时也只是以为楼上楼下跑而已,并不麻烦,却没想到是要她连人带桌都搬上来。那和撤出一线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搬到楼上来?”杨苹偷偷瞄了一样alfred,见他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望楼下眺望,便侧过身去小声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楼上去工作。” “什么?搬到楼上工作,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那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在刑警队工作了?” “你还在刑警队啊?只是办公地点从楼下转到楼上。” “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犯罪心理研究也是战斗在第一线啊。你还记得你从北京学完心理学的“微表情分析”之后帮我们队里撂倒了多少罪犯吗?刑警可不是能跑能追就够的,何况你马上就要三十的人了,还能跑得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吗?” 最近怎么老有人跟她提起她的年龄问题,这让杨苹忍不住想要咆哮,而且她已经咆哮起来了:“女人三十岁怎么呢?很老吗?”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杨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 alfred无辜地耸耸肩,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像似在极大隐忍着心中的愉悦。 电话里胡安口是心非地安慰道:“不老,一点都不老,正当好年华。但是你总得给小年轻一些机会啊,每次跑在最前面的都是你,这样总是会让小年轻们无地自容,打击人家的积极性。祖国的未来还是要寄托在小年轻身上,我们这些老辈的人应该在适时的时候提供一些经验帮助就好。而且现在的犯罪已经趋于多元化和人格化了,更需要犯罪心理学分析作为引导。你好好地跟专家博士学习,这也是局里的意思,更是命令。就这样了,李勇彬的案子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我很忙,挂了。” “喂……老胡……” “啊……”杨苹忍不住抓头挠耳,顿足捶胸,好一阵发泄。当她发泄完抬头准备整理头发的时候,正好撞见了alfred戏谑含笑的脸。 杨苹耙了一下头发,整了整衬衫,扯着嘴角还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迅速地转身往外走。 alfred在后面喊:“去哪啊?” “去厕所,要跟吗?”杨苹有些烦,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alfred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笑声,缓缓地走向杨苹的桌子,探头往纸盒里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当年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地平线后燃起了一道炫目的光彩,就像烂漫盛开光之花温柔而多情,嘴角轻勾,含笑取出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他也保留了一份,一直保存在他的钱包内层。 不是不能见人,而是还不到时候。 “那是我的弟弟们。”杨苹不知道何时走近了,就站在alfred的背后,伸手从alfred的手里接过了照片,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将纸盒里的其他东西往外搬。 “这个男孩和你有点像,可是这个胖子却一点也不像。”alfred笑着点了点照片中的小胖子,“他也是你弟弟吗?” “不是亲弟弟。他叫傅源,那是我弟弟的同学,死党。他们两个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得要命,也算是我弟弟啦。” 也是我弟弟……就像是一把针慢慢地戳向了alfred的心,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痛,但是之后也就释怀了。同时,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他要用此刻最好的自己来替换照片中的胖子——所以要重新拍一张,换上去。 不过,这需要时间。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走进她的生活,用鲸吞蚕食的方式。 见杨苹收拾得差不多了,alfred便说:“我们去吃饭吧。” 杨苹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五十分,不到十一点。 “这么早吃饭?你饿呢?” alfred嘟着嘴,点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差没调整过来,早上没什么胃口,现在实实在在的饿了。你们唐局不是说了吗?找一家好一点的西餐厅,他报销。” 杨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耳朵挺尖的嘛。” alfred咧开嘴笑得爽朗:“不过我不喜欢西餐,我们去吃宋记的牛肉粉吧。” 杨苹很是惊讶:“你居然也喜欢宋记的牛肉粉。” “看样子你也喜欢,那太好了。”alfred伸出双手搭在杨苹的肩膀上,将她180度转身,半推半拥地走出了办公室。 48.第48章 宋记米粉店里。 杨苹在等上菜的空档,托着下巴问:“你不是一直都在美国吗?怎么会知道宋记的?” alfred管老板要了一个大碗,倒满了开水,一边利索地将他和杨苹面前的餐具一一丢进大碗里浸泡清洗,一边回答:“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说宋记的牛肉粉是最好吃的,说是汤底加足了十八味中草药,慢火细熬,味道鲜美,特色就是还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说得我都流口水了,当时我就想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约她一起来吃她说的宋记牛肉粉。” alfred说的这个朋友就是杨苹本人,早前杨苹和杨果微信的时候提到过。当然,杨苹不知道的是杨果给的微信号其实是傅源的,也就是说过去六年和杨苹联系的一直都是傅源。杨果只是偶尔视频的时候出现一会,十足的幌子。 “你朋友的口味和我倒是蛮志同道合的。”杨苹欣喜地说,“我也特别喜欢这家的牛肉粉,淡淡的薄荷香,香而不腻,百吃不厌。有机会找出来一起探讨一下美食。” alfred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好啊,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杨苹一边接过alfred烫洗好的餐具,一边好奇地问:“大吃一惊?为什么?你朋友长得很特别吗?” alfred抬眸看着杨苹,笑意满满地点点头:“是挺特别的,是会让人吃惊的那种。” “好吧,我挺期待的。”杨苹瞥见老板娘端着托盘走过来,立即兴奋地说,“噢,粉来了。” 杨苹将老板娘上的第一碗推到了alfred的面前,招呼道:“快尝尝,人间美味。” 老板娘听了笑呵呵地说,“冲你这句话,我多送你一盘腌菜。我的私房菜,独家秘方。” “噢,有口福了。”alfred也跟着兴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欢快且节奏感十足地拍着桌子。 “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这个腌菜真好吃,你也试试。” “好,我也试试。” …… 当杨苹将整张脸都埋进碗里的时候,alfred则一直盯着她的头顶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熠熠星光。 这样近的距离看着她,看着她吃得如此的酣畅淋漓,他觉得不管是他的胃还是他的心都是如此的满足。 ——原来爱一个人就连看她吃饭都会觉得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杨苹很快就吃完了,抽了一张纸巾抹了嘴巴,然后很认真地问:“你怎么认为李勇彬是医疗用品的仓管或者回收,却不可能是医生?” “李勇彬……喔,那个割臀狂魔是吗?”alfred放下筷子,也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巴,然后双手十字交叉支在了桌前,“怎么快就开始给我出考题呢?我还以为你会忍到明天。” “本来也想忍到明天再问的,可是没憋住。” alfred笑了笑,暖暖的,没有半点不耐烦:“他使用的凶器是手术刀,但是使用的手法却十分的粗暴,每次行凶的力道角度都不一样,使用方式的随机性比较高,说明这个人不惯使这种凶器,所以他不太可能是医生。若是普通人的话,一般不会考虑到要用手术刀行凶,一般街边摊就能买到那种塑料裁纸刀,刀片薄而利,杀伤力也很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去搞手术刀。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可以接触到医疗用品的人。他的凶手手段——割臀,说实话并不是什么高明的犯罪,那是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泄愤,所以这个人的智商不高,社会地位应该也不高。” 杨苹点点头:“是我的思维太狭促了……” “看来你还蛮谦虚的。”alfred很自然地伸出手越过桌子,摸了摸杨苹的头。指尖轻轻撩动着杨苹的发丝,就像是在撩拨一只小猫。 只是这只小猫可不怎么温顺。 几乎是反射动作,杨苹伸手对着alfred的手腕处重重地拍了一下。 alfred立即握着手腕,一脸的痛苦地嚎叫起来,“哦…哦……疼……” “我的手不会断了吧?” “怎么可能,我也没怎么用力啊?” “可是疼啊……” …… 杨苹蹙着眉头站了起来:“你别叫了,跟杀猪一样,我来看看。” alfred低垂着头,微微点了点,嘴角却不着痕迹地上扬。 杨苹绕过桌子走到alfred的面前,一手轻轻地抓握着alfred的手腕,一手握着他的手掌,轻轻地前后压了几下。 “这样疼吗?” alfred怔了怔,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了杨苹,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她的手就这样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腕,因为长期握抢练枪而起的虎口茧子就压在他的腕骨上,她的手指每一根都像有魔法一样,撩动着他的心跳。 和那一次在舞台上粗暴地拉过他的手直接按在陈晨血流如注的脖子上时完全的不一样。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被害者,没有命案,只有他。这种成为她重心的感觉真好,哪怕只有一分钟。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回头去超市找找,把家里的全部换掉。 “这样呢?也疼吗?” alfred抿了一下唇,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么轻轻一拍就疼成这样了吗?”杨苹也不禁郁闷了起来,一只手重重地耙了一下头发,有些抓狂地吼道,“你是纸糊的吗?” 吼完之后,她又不免有些内疚,放柔了声音问道:“要去医院吗?” 见杨苹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致,再逗下去可能就真得去医院了,他可不想撩妹不成反被凑成重伤,那可就丢脸丢到家了。alfred立即摇头:“不用,不用,刚刚可能猛然拉到了筋,你刚刚给我这么压一压我觉得好像松了一些了。” “确定?”杨苹挑了挑眉头。 怎么有一种被愚弄的错觉,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眼alfred,神色如常,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alfred点点头:“又不是纸糊的,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去医院,应该只是扭伤了。” “可能是腕屈肌腱损伤了,那我让老板娘拿点冰块过来,先敷一下,活血化瘀。”杨苹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说到活血化瘀想起来了,嫂子给了一瓶精油说是活血化瘀非常好,给你试试。” 杨苹从牛仔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抹在手里搓了搓。微微搓热之后,双手握住alfred的手腕轻轻地上下按摩,推拿了一番。 过了一会,杨苹收回手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alfred满足地点点头,“舒服多了。” 何止是手,简直是通体通畅。 杨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瓶精油就送给你了。” alfred很兴奋,两眼泛着光:“真的吗?” “那是队长媳妇送的,她家是开推拿馆的,手艺很不错,调配的精油也是一等一的。作为回报,接着往下说吧。” “说什么?”alfred的注意力一直在杨苹身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杨苹翻了一下白眼,“李勇彬的案子。” “哦,割臀狂魔……”alfred点点头,“接着我们就从受害者的共性和个性两方面进行分析。先谈共性吧,四个受害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年龄在20-30岁之间,第一个受害者周某某,大排档啤酒促销小姐,家住兰苑坊后巷附近,凌晨一点下班;第二个受害者纪某,郎城大学艺术系的学生,据说被人包养,常年出入夜总会,酒吧这样的场所,她的租赁屋在安心街186号;第三个受害者董某某,酒吧的职业领舞人,她上班的地方也在秀水街;最后一个梁某也是一个舞会达人,经常出入酒吧,舞厅之类的。 虽然我离开很多年了,但是上网goole一下也知道秀水街是郎城一条非常有名的夜街,整条街都充斥着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酒吧,夜总会。而四个受害者生活圈也几乎都在这一带,兰苑坊,秀水街,安心路都纵横交错在一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地区是凶手的狩猎场。刚刚说过了,从这个凶手的手法上看,他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人,所以他的狩猎区会选择他所熟悉且觉得安心的地方,也就是说在以秀水为重心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必定有他的落脚点,或家,或工作的地方。 而夜生活的开始基本都是从晚上八九点开始的,所以……” 杨苹用手指点了点,接道:“所以他下班很晚,才会在夜生活最繁华的时候经过秀水街一带,那里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再一次刺激了他,激起了他的愤怒。” alfred孺子可教地点点头,“共性之后,就要分析个性。特别是第一个受害者,对于心理障碍而引起的犯罪而言,往往带着一种冲动性,随机性,对第一个受害者的分析往往是最贴近凶手的原始犯罪心态,也是最接近凶手的现实生活形态,而后面的受害者更多的是代表犯罪心理的升级。 第一个受害者周某某,大排档啤酒促销小姐,家住兰苑坊后巷附近。她是凶手经历了心理变异后遇到的第一个令他无法抑制愤怒的人,说明他对这个周某某有一定的熟悉度,生活中可能偶有交集,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证实了凶手的环境。” 杨苹拼命地点点头,“真的是受益匪浅,这顿我请了,当是拜师宴。也别让唐局破费了,唐局其实也有他自己的困难,听说唐局私人垫了半年的工资组建犯罪心理研究室。” alfred嘟着嘴:“这么一顿就算拜师了啊?也太寒酸了吧。” 杨苹想想也是,从alfred那里学到了这么大的本事,光吃一顿牛肉粉确实是不够的,于是很爽快地说:“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顿好的,走吧。” “这还差不多。”alfred看着杨苹的背影,勾着唇笑了。 49.第49章 人其实是一种非常懒惰的动物,他们的日常行为模式更依从于习惯。任何人和事一旦开始习惯,便会产生一种舒适的感觉,也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舒适距离,舒适区域,舒适交际圈。 习惯成自然,只要你依赖上某样东西的时候,就好像是抽烟一样,要戒掉很难。六年来,他习惯性地在每周六的晚上等她的微信,只为聊上几句。为此他可以排除万难,从未缺席,甚至可以说是欲罢不能。一旦习惯被打破,就会魂不守舍,脑子里一片天马行空地瞎猜测,她出任务呢?有没有危险?她有约会呢?会和什么样的人约会? 所以说,习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它往往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一些本来看起来不可能改变的东西。 而alfred在回国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他的第一步就是让杨苹习惯他的存在,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让她习惯性地看见自己,习惯性地依赖自己,习惯性地走到他的身边。 ——鲸吞蚕食。 …………………… 第二天早上五点十分,郎城中央公园。 假期结束了,杨苹的作息又自动调整到了早上五点起床。没有赖床,没有犹豫,闹钟一响,她便进入了快进模式。 上厕所,洗漱,换衣服,一系列的连贯动作。 不到十分钟,她就出现在了中央公园的小径前。 此刻,天才刚朦朦亮,公园里晨练的人并不多,相较于白天的喧闹,此刻显得尤为的安静,就连鸟儿的鸣叫都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 杨苹穿着一身素白的运动服,在公园的小路前原地活动了一下,做了几个拉伸和蹦跳的动作。在她正准备开跑的时候,一张俊朗的脸就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早,杨苹。” 杨苹怔愣了一下,或者说被眼前这个男人给吓了一跳。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镶黄边的运动服,脚下一双锐步跑鞋,蓬松零碎的韩式发型,五官立体,浓郁的剑眉,狭长的眼睛,柔和明朗的眼神,干净清爽的下巴… “你是alfred?”杨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头发并不像昨天那样整齐地往后梳理,下巴上的青渣也刮干净了,看起来和昨天见到的alfred完全不一样。昨天的alfred看上去比较成熟干练,有几分专家、老干部的气质,而今天的alfred则给人一种干净和斯文的感觉,更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原来头发梳起来,胡渣蓄起来能够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气场和形象。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杨苹觉得今天alfred更为眼熟,“我们之前见过吗?” “昨天不是刚见过,失忆呢?” “不是昨天……”杨苹沉吟了一下,又抬眸看了一眼alfred。 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不偏不倚地罩在了alfred的身上。那样子就像是韩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沐浴在金色的光泽中,青春,帅气,富有活力,令看的人都不免心旷神怡起来。 有那么两秒,杨苹确实不能移开眼睛,直到阳光打进了她的眼睛里,她才恍然回神。 ——果然容易亮瞎眼。 杨苹后退了一步,alfred则下意识地前进了一步。 “哦……”杨苹突然伸手挡在了alfred的眼睛上,刚刚alfred上去一步的时候,树荫挡住了他脸部的上半部分,也就是眼睛的部分。杨苹一下子想了起来,“你是那天在机场扶我的那个那人。” alfred有些小小的抱怨:“现在才想起来。” “你当时戴了一个又黑又大的墨镜,头上还扣着一个棒球帽,半张脸都藏在后面,若不是刚刚树荫挡住了你的眼睛,还真想不起来。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 “你若想不起来,我也何必说;你若想起来,我不说你也记得。”alfred微微耸肩,淡淡地笑了,然后转身继续慢慢地往前跑。 这一次换杨苹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跑步?” alfred配合着杨苹的节奏,一路与之并排跑着,“我住在这附近,当然在这里跑步了。” “你也住这附近,好巧哦。” alfred:“昨天刚搬来的,这里离你们刑警大队相对比较近,而且环境还行。” 杨苹点点头,她也是考虑到这里离刑警大队比较近,而且这个位置的交通比较顺畅,去二环路,三环路,琴厅高架桥,高湖公路,国道都非常的方便。若是半夜有案子必须出动的话,也能快一些。 当然,这里的房价也贵的要命。 不过,生活总还是需要有一些要求的,而杨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住得舒服点,吃得畅快一点就够了。那样抓罪犯也会更卖力一点。至于存款她根本没有考虑过,也不需要她去考虑。当年老爷子给她的股票,每年的分红,以及父亲生前给她和弟弟办的基金,她虽然从来没有领取过一块,但数目总归是不断地、持续地在增长着。 想到以后就是邻居了,杨苹友好地说道:“我带你跑一条小路吧,一会这公园的人就会多了起来,我平时跑的那条小路虽然偏一些,但人少,跑起来也畅快一些。如何?” alfred欣然接受:“好啊,你带路。” 杨苹领着alfred往上山的小径上跑,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过话,但是偶尔有一些简单的眼神交流,时而杨苹在前,时而alfred在前,时而加快,时而漫步,时而原地跳跳,时而聆听一下溪水的叮咚声…… 有了比较就会发现:原来一个人跑步真的是寂寞的。 到了山顶,杨苹张开双臂向后拉伸了一下颈椎,练习了几个瑜伽动作;而alfred则安静地呆在一边,做一些腿部拉伸动作,然后偷偷地拿出手机拍下了阳光下的杨苹。 见杨苹做完瑜伽,alfred立即小跑上前:“你在这一带住了很久了吧?” 杨苹点点头,五年算是比较久了。 alfred露出了小鹿比一样的眼神:“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那叫什么眼神?居然带着电,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性杀手吗? 杨苹觉得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但是心却是软绵绵的,毫无抵抗力地点了点头:“什么事?” “上班时间还早,一会跑完步,陪我去一趟菜市场吧。” “菜市场……是超市吗?” alfred摇摇头,“不,不是超市,是传统的菜市场。” “传统的菜市场啊?”这可考到杨苹了,她虽然在这附近住了五年,但是一次也没有在家开火过,最多就是在超市买些方便面,酸奶,面包之类速食食品,对于传统的菜市场在哪里她也真的是不太清楚的。 “你不知道吗?”alfred一脸的诧异,“你从来不开火做饭吗?” 杨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硬邦邦地说道,“这里离刑警队很近,刑警队有食堂,去食堂吃什么都有了,还煮什么东西,麻烦。再说了,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alfred点点头,“没关系,我有时间。以后我做给你吃。” “啊?”杨苹怔了一下,有点没进入状态。 他为什么说做饭给她吃,他们很熟悉吗? 还是说外国长大的孩子都是这么热情? 不懂…… 但是第一次有男人…不,是男孩……第一次有男孩说煮东西给她吃,这种心情…… 杨苹脸色微赫,抿着嘴,认真地体验了一下那种感觉。 心口有些发紧,脑袋有些懵。 居然有一种像似在青春期时被男生第一次表白时小尴尬,小紧张,当然还有一种魅力被肯定的小惊喜。 alfred见杨苹突然停下了脚步怔在原地,立即解释道,“美食是需要分享的,厨艺是需要肯定的。” 萦绕在杨苹心头的小尴尬,小紧张,小惊喜突然间一碰冷声给浇灭了,她微微地吐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白老鼠?” alfred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我的厨艺很好的。” “你并不缺少赞美和肯定。” alfred看着杨苹,柔柔地说道,“但是缺少一个可以分享和探讨美食的人,你不乐意?” 说到美食,杨苹想她的抵抗力一下子下降了十个等级,她从来不是一个能拒绝美食的人,而且不用她煮就有得吃,何乐而不为。 杨苹点点头,“做白老鼠就做白老鼠吧,反正胡安把我从一楼踢出来了,我以后也得跟着你混。” “说的好像挺委屈你的,现在先想想菜市场在哪里吧?” 杨苹耸了耸肩,“还真不知道。” alfred按着额头,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在这里住了很久了是吗?” 杨苹点点头,伸出五根手指,“五年。” “五年居然不知道菜市场在哪里……”原来她还是个生活白痴,不过不要紧,还有他呢,他可是个生活高手。 “没关系,我能帮你想起来菜市场在哪里。”alfred伸出手去,挡在了杨苹的眼睛前,“现在,你闭上眼睛,放松心情。这个地方你就算没进去过,但也至少从门口经过过。可能在你上班或者下班的时候,特别是早上或者傍晚的时候,那个地方很吵杂,每次经过那里你都会微微蹙起眉头,感到有些烦躁;那个地方老远就应该可以闻到一股鱼腥味,走近的时候还会夹杂着一股蔬果香味,那是传统市场的特色,鸡鸭鱼肉虾蔬果鲜,你总会加快脚步走过,或者在开车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摇上车窗;凌晨的时候,那个地方通宵亮着灯,因为早上是上货最忙碌的时候,你加班回家的时候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另外……” 杨苹一把拉下了alfred的手,满脸欣喜地喊道,“不用另外了,我知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了。就在东街那边,公园北门出去,往右走,闯过一条巷子就到了。” alfred也感染了杨苹的愉悦,嘴角微勾,狭长的眼眸微微又眯上了几分,两道星辉闪烁。 “你这个让人记忆的方法很特别……” “这个叫心理带入法,你的眼睛可能没有留意过它的存在,但是你的感觉一定留意过它。这种感觉都反应在了心理上,厌恶也好,喜欢也好,好奇也好,都要依据被分析人的个性来引导。” 杨苹看着alfred,突然觉得她眼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本书,一本她从未读过,一本光是看推介就已经让人不可自拔的书。杨苹一扫昨天被刑警队一队抛弃的挫败感,突然有了无穷的动力。 于是,她说:“我决定了——” 看到杨苹瞬间充满活力的样子,alfred又忍不住笑了:“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要把你身上的本事全部学走。” alfred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你可能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杨苹佯怒:“你才几岁,已经是个中高手了,我为什么必须要花一辈子才能学会,我很笨吗?” alfred笑答:“学无止境,你在学我学过的东西时,我又在学新的东西。那你不得跟着我学一辈子。” 杨苹点点头,“有道理,学无止境。那就跟你学一辈子呗。” 那“一辈子”三个字从杨苹的嘴里说出来,落进了alfred的心里,如落下了一颗种子,瞬间发芽,开出了一朵无比美丽的花。alfred甚至能听到他心里开花时的声音。 “对了,你刚刚说你是依照我的个性来引导和分析我的,那你说说你又是如何看待我的个性的?” alfred挑了挑眉:“又要考试吗?我以为我昨天中午就已经通过了你的考核。” “你说的对,昨天的考核你满分通过,而现在的我却是求知若渴。” alfred又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发丝,“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饿了。我饿的时候脑子是不灵光的。” 这一次杨苹并没有伸手拨开alfred的手,只是微微偏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行,我带你去吃东西,先填饱你的肚子,一会你得填饱我的脑子。”杨苹伸手拉着alfred的右手手腕,沿着另外一条下山的捷径往下跑。 两个人跑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夏日清晨的阳光很明媚,透过茂密的树叶在人行道上画上了一个个斑斓的小点。杨苹和alfred并排走着,踩着小点,脚步轻盈如歌。 阴暗处,一双眼睛始终跟着alfred。 50.第50章 吃过早餐,杨苹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局里见。” alfred点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杨苹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同时戴上了耳机开始一边听手机上的早间新闻,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alfred一路静静地跟在杨苹身后,不远不近,一个转身的距离。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杨苹的身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那纤细曼妙的身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直吸引着他,令他一路追随。 这一路上,alfred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却是最由衷的,幸福的笑。 alfred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名利,不过是这样静静的一路相陪,一路相守。 这条路很长,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上来。但是,他至少能保证,只要她有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他一直在这里。 到了小区门口,杨苹突然止步。 alfred措不及防,一下子撞上了杨苹的后背。杨苹向前踉跄了一步,alfred立即伸手拉住了杨苹的胳膊,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而杨苹的下意识动作更快,一个反手,下腰,从alfred的胳肢窝底下钻出,同时将alfred背手下压。 高大如alfred,也被她制服得妥妥贴贴的。 “疼——手要断了。快……放开……” 杨苹放开alfred的同时,用力往前推了一下。alfred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没趴在地上。 杨苹蹙眉:“你干嘛跟着我。” alfred一手托着另外一只手,一脸痛苦地说:“我没跟着你,我也住这。” 杨苹眉头微挑,质疑道:“你也住这?真的?” alfred立即点头如捣蒜:“确实住着。” 杨苹咬了一下下唇:“你住几楼几零几?” alfred从口袋里掏出门卡和钥匙,在杨苹的面前晃了晃:“21楼a。” 杨苹认出了alfred手里的门卡确实是自己住的这楼的门卡,而且21楼a还是她家对门。她记得21a在一年多前就被一个老外买走了,但是除了头三个月有人进进出出的装修之外,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住客进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进出时间就不规律,时常半夜三更才回家,错过了也不一定,虽然有些好奇是谁买走了21a,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是alfred。也不对啊,一年半前,alfred并没有回国啊。 “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alfred笑着说:“买的,我一年多前就托朋友在附近买房子,没想到你也住这里,真是好巧啊。这算不算有缘。”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alfred,杨苹尴尬地笑了一下,“可能算吧,我住21c,你家对面。” “邻居啊!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拥抱一个,庆祝一下。” alfred说着就张开手要扑上来,杨苹说时迟那时快,偏头屈身,一下子就避开了:“记住,这是中国。在中国不兴洋鬼子那一套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君子之交应该淡如水,保持距离。” alfred再一次嬉皮笑脸地靠近:“那握个手吧,邻居。” 杨苹犹豫了一下,但见alfred的一只手就这么悬在半空,她也就懒懒地伸出了手,“你好,邻居。” alfred握着杨苹的手,顿感幸福指数向上一路飙升,嘴角一直含着浅浅的笑意,同时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 杨苹看着alfred,有那么一刻出现了恍惚。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alfred。 下意识地,杨苹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alfred依然淡笑不语,只是耸耸肩。 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上了楼。 出电梯门时,alfred对杨苹说:“新邻居兼新同事,我能否有幸请你今晚一起共进晚餐。” “这才吃完早餐不是吗?” “吃晚餐比较正式嘛,今晚我亲自下厨,我很厨艺ok的,可以说一流。” “如果你的厨艺和你的心理分析一样一流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sure,等你答复。”alfred对杨苹眨了一下眼睛,果断地转身给杨苹留了一个背影,然后开了21a的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杨苹看着关上的21a的房门,愣了一下。 这个alfred给人感觉太奇怪了,一会好像很热络,一会又好像刻意拉开距离。多么奇怪的人啊!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心理分析确实给她带来了震惊感。光是这几次短短的见面,她就受益匪浅。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接触他,才能多偷点师。 这一刻,杨苹的心里已经有了接受晚餐邀约的冲动了。 回了家,洗了澡,再下楼。杨苹看到alfred就站在她的车旁,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头发凌乱还滴着水,领子上也湿了一片,看样子有些匆忙。就算是这样子,他也一点都不显狼狈,倒显出几分潇洒不羁。看向上去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阳光少年,潇洒帅气。 见到杨苹走过来,他立即挂着一副笑脸:“我订的车要下个礼拜一才到,这两天能不能搭你的顺风车?” 杨苹点点头,“上车吧,反正都顺路。” 上了车,alfred就问:“晚上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杨苹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你什么拿手?” alfred勾唇一笑,自信满满:“出国前,我在中餐馆里打杂,偶尔客户多,厨房师父忙不过来,我也会站在灶台前帮忙抄几个小菜,虽然不及大师水准,但是总还是能蒙混过关的。因为自己好吃,所以对菜色什么的,我也花了点心思,偶尔也有自己创做一些菜系。 后来,去了美国读书,我也是半工半读的,也在不少西餐厅打过工,从端盘子洗碗开始,一直到后厨打杂,后来给厨师当助手,之后自己也靠了西餐厨师执照。” “所以说,你是中西餐皆拿手。”杨苹撇了一眼alfred,有点难以置信,“像你这样的男人时不时很多女人追啊,下得了厨房,进得了厅堂,掌控得了心理,还抓得了连环杀手。这算不算是新时代的全能男性。” alfred放声一笑,“你这句话是不是来自新时代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过围墙,开得起汽车,买得起洋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那这样,你算不算得上是新时代女性?” “我吗?”杨苹想了想,煞有其事地说:“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杀不了木马,但翻得过围墙,开得起汽车(分期付款中),至于买得起洋房嘛……刑警的工资太低,估计是买不起的,斗得过小三……这个还没有考证过,当然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考证了,打得过流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普通的流氓,我一次能抓三个。这样算不算新时代女性?” alfred立即点头:“算,怎么不算。至于下不了厨房,以后找个能下厨房的新时代男性就可以互补了,比如我。” alfred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我可是现成的,今晚让你试试我的厨艺,保证让你欲罢不能。另外……除了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还通得了下水道,换得了灯泡,还当得了提款机。考虑一下,我真的很不错的哦。” 杨苹并没有多言,只顾着专心开车。 alfred并不气馁,眼睛微眯,静静地看着杨苹,嘴角微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弧度。那笑意含在嘴里,化在心里,浇灌了那颗爱慕多年的心。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不必急于一时。像杨苹这样性子的女人,鲸吞的可能性不大,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必须蚕食,一寸一寸的收服。 :今天三更,大家收藏,推荐一下哦。。。要给力哦。谢谢。 51.第51章 因为犯罪心理研究室还在配备之中,杨苹可以插手的工作很少,这一天过得难得的清闲。下班时间一到,杨苹就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途经一楼的时候,遇到了联系科新来的警员姚姿琪。姚姿琪见杨苹拿着包准备走人,忙不迭地拉住了她,热情地问:“杨队,今天这么准时下班吗?” 杨苹笑着点点头:“我这是难得准时,所以要珍惜。” 姚姿琪:“也是哦,要是忙上案子,别说准时下班了,没熬个两天两夜都算是轻松的了。难得这么准点下班,你晚上有什么节目吗?” 杨苹耸耸肩,“我这人比较闷,回家睡觉就是最大的节目。” 姚姿琪撇了一下嘴:“真没劲,不然晚上跟我们一起去酒吧玩吧。” 一旁老赵听了,直蹙眉头:“酒吧?小姚你还去那种地方?” 姚姿琪辩驳道:“去酒吧怎么呢?警察也是人,酒吧也有正规正经的酒吧。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上班时间去,下了班偶尔去放松放松,听听音乐,跳跳舞,喝点小酒,纾解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宋瑶姐说今晚她也去。我跟你讲,我们去的那个酒吧很温馨的,不是那种摇滚吵闹的酒吧,是那种非常有情调的酒吧。歌手也是非常具有实力的,唱歌老好听了。杨队,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杨苹摇摇头,“我不去了,不习惯。你们玩得开心点。” 姚姿琪嘟着嘴:“不要嘛,杨队一起去嘛,很好玩的。把alfred也叫上吧。” 杨苹:“alfred好像是去洗手间了,一会他回来你自己去叫,我对酒吧这类的地方确实没有兴趣。” 老赵恍然大悟:“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alfred。也难怪你们这群小女生如此痴迷……人家alfred不仅长得帅,而且还是留过洋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确实是大家都抢的香饽饽。不过我听说宋瑶可是势在必得,你个小丫头能抢得过宋瑶吗?”老赵说的时候,还不忘往宋瑶办公室瞥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杨苹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瑶,此刻的宋瑶正在补妆,看样子也是准备下班了。 杨苹转身往外走,在大办公室门口刚好碰到了alfred从洗手间回来。 alfred问:“可以走了吗?” 杨苹正想点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嗖嗖嗖地飞来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中间还夹杂着“利箭”,她只能改为耸耸肩,轻声说道:“小姚找你。” “有事吗?”alfred抬眸看向姚姿琪。 姚姿琪抿了一下下唇,脸微红,浅笑着说:“我和宋瑶姐想约你一起去酒吧玩。” alfred又将目光收回看向杨苹,轻声问道:“你要去吗?” “我没兴趣,你自己去吧。”杨苹摇摇头,然后径直往外走。 alfred立即伸手扣住了杨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脚步,然后抬眸看向姚姿琪:“很抱歉,我们俩都不去。” 姚姿琪不死心又说:“那……不去酒吧可以一起看电影。” alfred扯着嘴角,摇摇头:“不,我们回家。” 所有探究的目光一下子都汇聚了过来,大家皆诧异:“回家?” 宋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姚姿琪的身后,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回谁的家?” alfred回答:“当然是回我家。” 老赵也拔高了声量:“杨队,下班不回自己家去你家?你们……” 杨苹的眉头早就蹙紧,正欲解释。alfred却一只手搭在了杨苹的肩头,“有问题吗?” ——他是故意的。 杨苹侧眸瞪了一眼alfred,同时伸手拨开了alfred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甚是不悦地说:“我和他没关系。” alfred立即反驳:“怎么没关系,我们可是门对门的邻居。你忘记了吗?” “邻居哦……” 爱慕alfred的人一下子放心了,高兴了。当然也有好事的人感到失望,毕竟杨苹和alfred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大家多少都有一些期待。 alfred挑了一下眉毛:“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不是吗?” 杨苹撇了一眼alfred。莫名地,她总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她掉进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被转得有点莫名的心慌,又莫名的烦躁,但又无从发火。 宋瑶走向alfred,笑盈盈地说:“你这么快就找到房子了,那我们更要好好地庆祝一番,这可是乔居之喜。” 姚姿琪立即符合道:“对,对,对……乔居之喜要庆祝,要庆祝。” “alfred,请客,请客。”老赵也跟着起哄。 alfred点点头,“请客可以,不过明天吧。今天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准备食材餐具之类的,明天下班一起去我家涮火锅。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alfred就拉着杨苹的手往停车场走。 两个人走出了几步,杨苹忍不住盯着alfred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冷肃着声说道:“可以放手了吧。” alfred本想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走,可惜还是被她发现了,alfred只好先放手,心里依然恋恋不忘。 手心传来的余温还在,但有些事心急不得。 两个人开车回家的路上,alfred让杨苹在超市门口停下来,然后又死皮赖脸的拉着杨苹去逛超市,美其名曰去准备明天聚餐用的东西。 杨苹一脸无奈,但又推拒不了。 超市里,杨苹推着购物车在超市过道上慢悠悠地走着,alfred则负责采购。没一会功夫,购物车已经堆得满满的。 alfred回头看了一眼杨苹,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禁莞尔一笑:“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杨苹略显疲乏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光:“都买好了?” 谁说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外。 alfred温柔地点点头:“买好了。” ………… 21楼电梯口。杨苹一边低头掏着钥匙,一边往c房的方向走。alfred大跨了两步挡在了杨苹的面前。杨苹光顾着掏包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栽进了alfred的怀里。 杨苹抚着额头,瞪大了双眼,“干嘛又挡路?” alfred立即收敛了原来的戏谑,换上了一脸的忧心:“很疼吗?” 杨苹没有说话,只是白了alfred一眼,心里却嘀咕:没想到这小子高高瘦瘦,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这胸却硬如钢铁,撞得她有些头晕。 “去我那擦点药酒吧?” 杨苹又翻了一个白眼,同时放下了抚在额前的手:“这么一撞就要上药酒,那我不得天天泡在药酒中。” alfred不放心:“真没事?” “罗里吧嗦的,没事啦。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以后不要突然跳到我面前。”杨苹伸手将alfred扫开,径直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 alfred受教地点点头,“我是想说,你回家收拾完就去我那吧。”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杨苹一边脱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去你那干嘛?洗洗刷刷的事情我不会。”杨苹第一时间想到了alfred刚刚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是现在堆在电梯口的那两大袋食材。 “谁让你干活呢?”alfred无奈地蹙了一下眉头,接着又莞尔一笑,“敢情你是怕我让你干活,所以假装低头掏钥匙跑路啊。” 杨苹有一种被看穿的尴尬,耸耸肩,然后径直走进房内,丢下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右拧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脖,实话实说:“我确实不擅长厨房之事。” “不是说了吗?没让你干活,你只要负责吃就好了。” 杨苹睨眼:“有这么好的事?” alfred跟着脱鞋走向杨苹,一屁股坐在了杨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顶,“当然,你值得最好的。” 因为alfred的坐下,沙发往他的方向陷了下去,杨苹坐在他的旁边,不免感到身子向他的方向倾倒了几分,靠得更近了一些,鼻息间弥散着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气息,手臂若有似无地贴在了一起,一股冰凉透着肌肤传进脑子里,居然带来了一种沁心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那句“你值得最好的”,还是只是因为这肌肤之“亲”,杨苹的内心居然跟着翻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杨苹往右边挪了挪,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之后,故作冷漠地说:“谢谢,不用了。”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一个人回家不也是点外卖,不如到我那里去,我亲自下厨绝对不比外面的餐厅差,而且还比外面的干净营养。” 杨苹摇头:“不麻烦你了。” 杨苹的内心有一股声音在提醒她,要与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总是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些暧昧的话,明明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为什么总是对她如此献殷勤。不会真的是喜欢上她吧? 应该不会。她比alfred大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估计是初来乍到刑警队,想讨好她这个队长。 嗯。一定是这样。 但,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 alfred又挪动屁股靠近杨苹,一脸殷情地说:“走嘛,走嘛,吃个饭而已,干嘛搞得跟我给你下毒似的。” “我还真怕你给我下毒。”杨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一只手捂着肩周,又动了动脖子。 alfred见杨苹也累了,忙不迭地说:“你先去洗澡,我回去处理食物,我那边不关门,你一会直接过去吧。” 杨苹不好一再拒绝,便点了点头。 :今天三更,大家收藏,推荐一下哦。。。 52.第52章 杨苹洗完澡,换了一套粉红色画着卡通kitty猫的居家无袖背心短裤套装。当她走到alfred的门口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这样穿会不会太…… 杨苹正准备回去换衣服的时候,alfred听到了声音,从开放的厨房里探头,看到杨苹先是一惊,但见杨苹准备转身回头,他立即喊住了杨苹:“快进来啊,在门口愣着干嘛。” 杨苹想反正都已经被看到了,也没有必要在执拗,便大大方方地踏进了alfred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饭菜香,杨苹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饿啊”,同时感觉身体一下子就疲软了似的。 alfred一边招呼杨苹坐下,一边熟练地打开了砂锅从里面盛出了一碗鱼汤递给杨苹:“快过来,我煲了鱼汤,你先喝一碗,等一下我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杨苹立即伸手去接,一股清香扑鼻醒肺。她低头一看,汤头奶白色的,上面还飘着几朵平菇,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浓郁鲜滑,却又鲜而不腥。这是比起外面大饭店的一点不差,甚至因为是独锅焖沸的,味道聚而不散,反倒更甚一筹。 杨苹三下两下都喝完了一碗。当天从碗里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alfred那双因笑而眯成一线的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很美味,确实比外面的店里好太多。” “喜欢就好。”alfred又给杨苹盛了半碗,温柔地笑道,“留点肚子一会给你吃更好吃的。” 杨苹点头如捣蒜,嘴巴里也已经因为他的一句“更好吃的”而开始分泌更多的口水。 这一次,杨苹是慢慢悠悠地喝着鱼汤,等着alfred上菜,同时眼睛四下看了一下,alfred的房子装修以黑白为主,简洁大方,卧室和客厅,厨房通式设计,只是以一些简单的屏风,吧台,书柜,沙发椅等作为屏障,以示区分,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开放式的厨房不算大,但是一应设备俱全,就连烤箱也都备齐了。刚刚在超市买回来的那些东西也都被alfred利索地分类摆置归位,超市装东西的袋子也被他回收利用套在了垃圾桶里。 此刻alfred正围着一条浅蓝色防水围裙,站在电子无火灶台前,三个灶台齐开,而alfred的动作相当的娴熟,三方不误,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杨苹想了想她的厨房,好像就是一个供开水的茶水间作用,搬进来五年从来没有开过火。想来若是她站在灶台前,恐怕一个灶头就足够让她手忙脚乱了。 这不得不让杨苹佩服,顿时觉得alfred清瘦的背影高大了几分。 像似感觉到杨苹的目光,alfred回头报以温和一笑:“饿坏了,是吗?马上就好了。” “我还以为你吹牛呢。” “吹牛?吹什么牛?”alfred关掉一个灶头的火,开始将锅里的菜往盘子里装。 “你以前在餐馆打工的事情,我以为你在吹牛。” 杨苹一边上前接过alfred手里的菜盘,一看,是她最爱的菠萝蜜炒牛肉,低头一闻,酸甜之味一下子就在口腔中弥漫开了。杨苹忍不住伸手直接抓了一口牛肉塞进嘴巴里,香滑可口,入口即化。 杨苹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也一起吞下去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alfred一手端着一盘菜走过来,将菜摆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顶,就像在安抚一只猫一样,“不着急,别烫了舌头。以后想吃什么随时告诉我。” 在美食之前,杨苹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猛点头:“好…好……” 现在想赶她走,她都不走了。 杨苹用脚勾了一张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来,嘴巴已经停不下来了。 alfred看杨苹吃得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地笑了:“以后过来搭伙吧,东西一样做,一个人两个人的都是一样的做,这样也不至于浪费粮食。” 杨苹频频点头,“好啊,好啊。” alfred知道自己又靠近杨苹一步了,眼睛微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或者她的胃。当然,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受用。 “俗话说美酒佳肴,佳肴既然有了,美酒能少吗?红酒好吗?朋友送了我一瓶红酒,说是82的拉菲。” 杨苹猛点头:“82的拉菲,那可是好东西,你朋友还真有钱。” 其实,杨苹挺喜欢喝红酒的。父亲总说杨家的儿女不会喝酒怎么参加酒会,怎么应对应酬,所以很小父亲就开始带着她品尝美酒美食,教他怎么做名媛淑女,当然只是浅尝辄止。杨苹一直都偏爱红酒舒适与圆润的口感。 后来从家里搬出来住,她就很少再喝红酒了。一来胃口被养刁了,外面普通的红酒口感都达不到她的要求,若是退而求其不如,还不如不喝。若是遇到同事间聚餐,也就是喝喝啤酒而已;二来因为刑警工作一向紧张,电话一来就得马上出动,喝了酒开不了车,故而极少沾酒。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邱叔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来看她的时候,总会送来一瓶上好的红酒。大概是知道她没钱买好酒吧。 当然,每次她最多也就一杯,浅尝辄止,又不当误事。 alfred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先到了一杯递给杨苹:“试试。” 杨苹接过呡了一口,品了品,满足地点点头:“好酒,还有好菜!” 大概是面对如此美食佳肴,杨苹有些心猿意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没一会功夫,一杯红酒已然见底。 alfred托着红酒瓶靠近,打算给杨苹再续一杯,却被杨苹给制止了:“不能再喝了,要是局里有紧急任务,喝多了容易误事。” alfred拉开了杨苹扣在酒杯上的手,笑着说:“你忘了,你已经被调到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就算是有紧急出警任务恐怕也轮不到你,但醉无妨。” “话是这么说,可是……”杨苹有些心动,但是犹而未决。 那酒确实很诱人,可是心头的责任感并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那是骨子里生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此刻遇到了什么诱惑就能轻易放弃的原则问题。 最后,理智战胜了想要喝酒的欲望。杨苹坚决地摇摇头,“够了,不能再多了。” “那行,喝酒不勉强。”alfred调转酒瓶为自己有添了一杯,“我有值得庆祝的事,所以我今天破例多喝一杯。不过,我能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一杯酒而误事。” “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杨苹随口一问。 alfred站了起来,举着杯说:“值得庆祝的事有三:第一,我终于回来了,第二,你肯赏光陪我吃饭。” “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大人物似的。”杨苹挥了一下手,然后阿沙力地说,“以后姐天天陪你吃饭都行,只要你保证每次都这水准。” “ipromise。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杨苹贼贼地笑了,“我又不是笨蛋,这么好吃的饭菜不吃白不吃。” “那你多吃点吧。”alfred抬了抬下颚,示意杨苹动手。 “不过,如果每天都这么吃,我会不会被你养成大肥猪。” alfred笑着给杨苹又添了一筷子:“那我每天都陪你跑步帮你减回去,我对减肥超级有心得,保证你到六十岁也能保持火热的身材,比赵雅芝还漂亮。” 赵雅芝啊…… 杨苹的眼睛一亮,“真的?” “必须是真的,我研究了一套食谱,养生,养颜,还减肥。” “真的?” “真的。” “好吧,暂时相信你。”杨苹将最后一块牛肉扫进肚子里。 alfred的手指在杨苹的脸色划拉了两下:“你这表情分明写着信你才怪,我又不是笨蛋,我只是抵御不了美食的诱惑而已。” 杨苹捂着嘴,惊叹道:“这都被你知道啦,你这个心理专家真的很神啦,都能说出我的心声了。”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一边宠溺地说:“口是心非的妖精”,一边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作为答谢,这碗碟我帮你…” 杨苹伸手想要帮忙却被alfred拦住了:“说过了……厨房的事不用你,这碗碟当然也不用你沾手。” “你说的哦,不是我不做,是你不让我做的哦。” alfred伸手点了一下杨苹的鼻子,无比宠溺地说:“是,是,是,我的女王。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牛做马的。现在,我去洗碗,顺带给你煮一杯经典咖啡。” 说完,alfred端起桌面上的碟子转身进了厨房。 杨苹怔在原地,alfred的手指就像似带电一样,轻轻一触,一股电流就从鼻尖一直传导进到她的心脏,能感觉心尖微微一颤。 这男人一直都是这么随便吗?说的话,做的动作都这么带煽动性吗? 他是调情高手吗? 听说外国人都很随便,会不会他在国外待久了,被风化了? 可是又不像啊,他的眼神很清亮,一点都不猥琐,看上去还蛮纯洁的。 还是说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浪? 杨苹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胡思乱想了一阵。 “我挑了一本书给你,是犯罪心理学入门的,在沙发上。”alfred怕杨苹无聊跑回家去,抛出了杀手锏。 果然,杨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抓起书,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翻阅了起来。 这书写的通俗易懂,还不乏许多案例举证,最重要的是遇到一些专业性很强的词汇,旁边空白的地方都做了批注。隽美的小楷字和白天胡安给她看的纸条上的字迹是一样的,看来都是alfred做的批注。 他还真是细心。 杨苹下意识地抬眸往厨房看了一眼,那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水槽前,胸前还系着一件浅灰色的围裙,动作娴熟地洗着碗,像极了一个家庭煮夫。 莫名地,杨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邻居,同事,上司,朋友…… alfred好像一场龙卷风,以一股强有力的姿态闯入了她生活和工作的核心地带。 就像似原本波澜不兴的湖面上,忽然飞来一粒石子,打破了湖水一贯的平静,漾起层层涟漪。 :今天三更,大家收藏,推荐一下哦。。。 53.第53章 alfred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发现杨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场面香艳的…… 顿时,alfred感觉自己的鼻子潮潮的,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抽吸了一下鼻子,alfred又看向了杨苹。 她正趴躺在长沙发上,一只脚搭在沙发椅背上。今晚杨苹穿的是一套居家粉色无袖背心加短裤套装,前面是可爱的kitty卡通图案,后背是工字型,蝴蝶骨若隐若现,性感撩人,更甚的是她还穿着短裤,长腿挎在椅背上,大片白皙而诱人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真的是引人犯罪。 alfred咬了咬牙,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他的眼睛却半点也移不开。 这么办?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流鼻血。 狠狠地,alfred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咬着牙走上前去,蹲在沙发边,让自己的眼睛只能放在杨苹的脸上。 他静静地凝望着她睡梦中的那张脸旁。六年了,她几乎没什么变化,依然那么的美丽。一头俏丽的短发,皮肤嘛……虽然经常日晒雨淋,可是依然白皙如玉,应该算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了。不过,听说他邮寄的那些化妆品很合她的皮肤,帮助很大。还有这身材,这曲线,alfred低头快速地撇了一眼裸露在外的肩背,在心猿意马之前立即收回目光,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虽不是,但是也是性感撩人。 alfred曲着食指,在她的脸庞上方轻轻地刮了一下,虽然没有贴着皮肤,可是已经相当满足了。 沉吟了一下,alfred轻轻地呼唤道:“杨苹,醒醒。” 杨苹这一阵子一直忙着埋伏割臀变态狂,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的休息了,虽然前两天胡队放了她两天的假,但是因为杨果回家和调职到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事情,她的神经也一直没有放松过。今天虽然吃的不是什么大餐,确实少有的美味,再加上喝了一些小酒,人一下子就放松了,睡得很沉很沉。 alfred在杨苹的耳边又叫了一声,“醒醒,小猪。” 睡梦中,杨苹用手扰了挠发痒的耳朵,然后伸手挥了挥,就像似要赶走恼人的蚊子一般。接着,她调转了脑袋的方向,继续睡,似乎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是你不要醒过来的,不是我不叫醒你的哦。”alfred邪邪地笑了一下,接着打横将杨苹抱起,送进了他的卧房。 轻轻地,alfred将她放在床铺上,然后拉上空调被严严实实地将她的身体盖住。这才舒了一口气,在床榻沿坐了下来。 静静地,alfred看着杨苹那张白嫩而干净的脸,就像一朵恬静地盛开在海边的波斯菊,美好而精致。 比起以前只能躲在电脑背后看她,现在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地看到她,靠近她,更有甚至像此刻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入眠,内心甚是满足无比。 杨苹翻了一个身,一只脚卷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夹在了双腿间,像无尾熊挂在尤加利树上一样,整个人环抱着被子不放。 alfred试图抽出被子,可是杨苹抱得很紧,半点也不放开。alfred只好作罢,另外去柜子里拿了一套薄毯给杨苹披上。 接着alfred躬身低头,在杨苹的额上轻轻地印上一吻,然后退守沙发上。 不是不想一直这么守在她身边,但是又怕自己意志不坚定,心绪不稳,邪念突发,不可遏制。毕竟他朝朝暮暮想念的都是她,心上人就在眼前,还如此这般性感撩人,不起邪念才怪,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哎,这折磨人的小妖精。” 叹了一口气,alfred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抓过遥控器调暗了房间内的灯光,然后双手叠枕在后脑勺,脑袋微侧,眼睛刚好能看到半截书柜后面的大床。 alfred就这样静静地遥望着杨苹,直到自己意识迷离,渐渐入眠。 “求你不要……不要死……”一声声,低低的,细碎的,痛苦的呻吟声从卧房里传了出来。 浅眠的alfred猛然惊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一下。 是杨苹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来的,虽然听不清楚呢喃了什么,但是……alfred立即跳起来往卧室冲。 “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 杨苹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着身子紧紧地抱着被子。她一脸的痛苦,眉头紧锁,表情甚至有些狰拧,像似正在经历一场非常痛苦的灾难。额上密密麻麻的渗着全是一粒粒的汗珠,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会泪水了,亦或者两者都有,汇成一条小河,顺流而下落入白茫茫的枕芯中。 “不要死……不要死……”杨苹一直低声呢喃着,呻吟着。白天宣泄不出的痛苦在这样的深夜,在梦境中再一次爆发。 alfred很意外看到这一幕。睡梦中的她毫无防备,卸去了女强人的伪装,只是一个受梦靥困扰的哀伤的小女人,蜷缩着像个无助的小孩。 alfred转身去柜子里抽出了一条新毛巾,想要擦干她额上的汗水,还有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拿着毛巾的手才靠近她的脸,她仿佛有感应一样,突然伸手抓住了alfred的手腕,紧紧地抓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杨苹嘴角轻动,小声地嘟囔着:“别死,别死……” alfred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杨苹的肩膀,小声地安慰道:“别怕,我在” 睡梦中的杨苹像似受了安抚一样,安静了一些,但是眉头依然深蹙,脸上的表情也是凝重无比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困扰在折磨着她? alfred见杨苹平静了一些,本想抽出手来,帮她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或者泪水,却发现她抓着他的手腕的手很紧,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怕再一次惊扰到她,alfred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帮她擦掉汗水和泪水,最后一边拍着杨苹的肩膀,一边轻声地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做了恶魔的孩子。 渐渐地,他也睡着了,就窝在床头柜的旁边。一只手被杨苹紧紧地扣着,一只手则搭在杨苹的额头上,头斜斜地靠在床头柜上。 第二天,杨苹的生物钟时间一到,她便自动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吓了一跳,因为印入她眼里的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一张睡美男的脸。 略显清瘦的脸,轮廓分明,鼻子很陡,唇薄,浓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明明看上去很年轻,很阳光的男孩,可是做起事来却格外的沉稳和优雅,像似有过许多经历的成熟男人。 杨苹从alfred的脸上移开,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应该是alfred的卧室。她记得昨晚喝了一点小酒,接着在沙发上看书,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然后好像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好像很困,很困,困得睁不开眼睛。这一觉醒来就到了alfred的床上。 杨苹伸手想要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扣着alfred一只手的手腕,她猛然一惊,立即松开了手。 alfred白皙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一圈红红的勒痕,是她抓握时留下的吗? 杨苹的心里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她活动了活动僵直的手指关节,然后支撑着床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alfred就睡在床边的地板上,那双修长的腿半曲着霸占着过道,一米多宽的过道居然显得有些狭窄。 杨苹小心翼翼地跨过alfred修长的腿,退到了床尾的位置。转身离开之际,她撞到了床位的脚凳上,脚凳上的一本书掉在了地上,好在脚凳下面铺着地毯书本落地的声音并不大,没有惊醒alfred。 杨苹迅速弯腰捡起了那本书,撇了一眼,书名叫《成长与心理抚养》。她小心翼翼地摆好书本,然后悄然无声地转身离开了。 就在杨苹带上门的瞬间,alfred睁开了那双狭长却囧囧有神的双眼,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早就猜到她会逃跑的。 此刻不易紧逼,杨苹对于感情还是比较迟钝的,太早捅破窗户纸反而会让她选择不断逃避。 为了配合杨苹此刻的心情,alfred决定今天假装睡迟了,不搭杨苹的顺风车,给她一点空间缓和一下。 他一手撑着床头柜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脚因为曲了太久有些麻痹了,他只好就近坐在了床铺上,然后双脚抵着地面上,拉伸了一下筋骨。脚上的麻痹感消除后,alfred直接向后倒下,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扯过杨苹抱过的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被子上还带着她的余温。 alfred微笑着将头埋在被子中,呼吸着被子中锁住的她的气息。 就在这时,alfred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杨果奸邪的笑声:“昨晚怎么样?我那瓶82拉菲不错吧?她喜欢吧?有没有酒后乱性啊?” alfred翻了一个白眼:“什么酒后乱性,别胡说,那个人可是你姐姐。” 杨果:“真是好心没好报。正因为是我姐姐,我才着急着把她嫁出去。你知道的,我姐她美则美矣,但是这性子太野太烈不是一般男人能驯服得了的。你对他的感情,我是了解的,自然乐观其成。不过你也太逊了吧,美女在怀,居然能忍住不出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的性格。” “性格归性格,性爱归性爱。你的偶像弗洛伊德不是说过——感情的冲动更接近于基于性本能的欲望冲动。你先把她人拿下了,心还会远吗?” “说的什么狗屁混账话。”alfred忍了一个晚上了,本来就一肚子憋火无处发泄,杨果这一句句又是性爱,又是欲望冲动的,句句戳中他那颗憋爆的心,他忍不住呲牙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气急败坏地说:“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杨果的一声声闷笑:“还是你身体上有什么隐疾……要是真有我可不会同意把我姐交给你的……” alfred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你才有问题了。” 一串爆笑声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哈哈哈……” 为了防止自己被气出爆血管,alfred果断地挂了电话,双手抓过一个枕头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扣,闷声嚎叫了起来。 54.第54章 为了配齐犯罪心理研究室的设施,唐局可是下了血本了。一系列专业级电脑配备,还有极为珍贵的犯罪心理学研究材料。光是从全国各地陆续汇总过来的连环杀手的数据资料,满满当当地装了一面墙的柜子,还有一些是alfred动用了他国外的关系远渡重洋寄过来的。这些对于郎城刑侦大队刚刚起步的犯罪心理研究来说,都是顶级的宝贝。 应alfred的要求,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人员配备要他自己亲自挑选,所以目前犯罪心理研究还是只有他和杨苹两个人。面对如此大量的数据资料和案例资料,他们两个确实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不过,也乐得其所。 阳光透过东门的一扇琉璃雕花大窗户洒了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镀上了淡淡的金色。alfred扭了扭脖子,从电脑的屏幕前抬起了头,看到不远处光脚丫盘腿坐在一堆资料中的杨苹,眸光不禁一软,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人员为配置齐前,杨苹先负责数据库的分类,尽管她已经全力以赴了,可是这资料送达的频率远高于她的效率。这两天地上的箱子是越堆越多。此刻,杨苹就藏身于这一堆堆的资料中,鞋子也早就脱了,光着脚丫盘腿坐着,时不时地,撑开一只腿,原地拉伸一下。 因为总是低着头看资料的缘故,她前额的碎发时不时地回掉下来,挡住眼睛,她又一次次地撩起发丝往耳朵后面塞。 虽说只是分类,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杨苹还是学到了许多的东西。特别是alfred总是时不时地走过来,就她手上正在看的案例和文件资料,随性地挑一段就给她讲起课来。比起在正规学校,正规课堂上老师准备的那些特殊案例,杨苹觉得这种随机性的方式所面对的犯罪分析的层次更加的丰富,更加的贴近现实,更加受益。 故此,杨苹心里还是十分期待的,也会时不时地抬眸望向alfred,看他是不是在忙。若是他不忙的话,她的一个眼神,他便会走过来,开堂授课。若是他在忙的话,自然也就接收不到她期盼的眼神。 像似心灵感应一般,杨苹突然抬眸,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殷切地看着alfred。 alfred勾唇,回以暖暖一笑,然后站了起来。 杨苹立即将身边的箱子挪开,空出一个位置给alfred。 alfred走了过去,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杨苹的肩膀,一只手撑着地板,盘腿坐了下来,然后倾身靠了过去,低头看着杨苹手中正在翻阅的文件。 杨苹发现alfred看文件的速度很快,像似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不眨眼的功夫,他就说“往后翻一页”,好像没花什么功夫,他就已经将这个案例看完了。 alfred伸手将文件往前翻了一页,指着其中的一点说:“这一点要注意。其实犯罪心理的研究,从根本上来说其实是在研究人的一个本我状态。弗洛伊德有这样一个比喻:本我是马,自我是马车夫。马是驱动力,马车夫给马指方向。自我要驾驭本我,但马可能不会听话,二者僵持不下,直到一方屈服。对此弗洛伊德有一句名言:本我过去在哪,自我即应在哪里。自我又像一个受气包,处在三个暴君的夹缝中。 有一类犯罪者他们的内心在本我,自我,超我中失去了平衡,回归了本我状态。就像是一个孩子,他之前从来没有吃过有味道的东西,当他吃到之后,他的内心受到了一定的刺激,这种刺激看似是味觉上的,其实是心理上的。他会开始想念这种味道,回味,然后开始哭闹无止境地索取,停不下来。这其实不过是人的天性,一种本我。 心理犯罪者他们在行凶杀人之后,心理得到了短暂的满足和刺激,一开始的时候他会回味这种刺激和满足,所以有不少的心理犯罪者会回到案发现场,进行反复的回味,甚至有一些性障碍的心理犯罪者只能在案发现场才能够,他们时常回归案发现场,就在现场回味案发的经过,然后就有了性冲动和性,甚至就地自我解决。这是非常典型的案例,在国外有不少心理变态犯罪者都是在回犯罪现场重温犯罪经过时被捕的。那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曾经轰动一时的美国高中女生被杀案,凶手泰勒斯蒂文就是因为回归案发现场重温犯罪经过时被巡逻的小警察给扣下了,那个小警察后来成了美国史上非常有名的警探,还受过白宫总统的接见。” 杨苹点头沉思着,心里细细地揣摩着alfred讲的话。 alfred顺起一摞杨苹散落在眼前的头发,轻轻地掖在了她的耳后,动作十分的轻柔,甚至完全没有打搅到杨苹的沉思。“那是不是性侵后杀害的凶手回到现场重温刺激的比较……多。”杨苹突然转头问问题,唇瓣擦过alfred的脸颊,她怔了一下,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居然靠得这么近了,而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alfred的身子略往后退开了一些,目光专注在了杨苹的文件上,若无其事地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这得根据犯罪的心理推断,而犯罪心理推断的依据在于尸体,在于现场。对于有严重心理问题的犯罪者来说,他们的行为都有特定的某种属于他们自己的意义,而准确地掌握这种意义,是我们侧写的重点。以后你接触多到这类案子的时候,将犯罪心理研究带入现场去研究,你就会明白的。” 杨苹咬着下唇,点点头。 alfred浅浅一笑,“还有问题吗?” 杨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愣愣地摇摇头。 alfred并不做依恋的逗留,依然是一手支撑着杨苹的肩头站了起来,信步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桌前,专注到他自己的工作中。 杨苹侧头看了一眼alfred,又怔然地低头看着文件,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发酵。 虽然刑警队里都是男人,在工作中她甚至没有自己是女人的意识,有时候为了潜伏任务她还得和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男刑警假扮情侣,偶尔也有一些搭肩,拥抱的亲密动作,她心里从来没有泛起过半点涟漪,可是刚刚只不过是她的嘴唇轻轻擦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已,为什么心里就有那么强烈波动? 还有,为什么他离自己这么近,而她全然没有感觉到异样。是她的危机意识衰弱了,还是说她已经慢慢地习惯了alfred在她身边存在,甚至习惯了彼此气息的交叠? 就在杨苹怔愣之间,宋瑶抱着一个大箱子闯了进来。 “快来帮忙,我抱不动了。” 杨苹立即放下手中的资料,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接宋瑶手中的大箱子。不过箱子还没有落在她的手臂上,已经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给托起了。 alfred一只手托着箱底,一只手扶着箱侧,淡淡地说:“我来吧。” 宋瑶一边擦着额上沁出的薄汗,一边笑着说:“这是北京寄来的数据资料,刚到的。我想你们这边人手不够,我就给你们送上来了。这天气热的,才走三层楼就满头是汗了。” 杨苹转身就去倒了一杯凉水,“辛苦了,小宋。你喝杯水吧。以后这种活叫楼下的那些大老爷们干,你一个小姑娘的搬这么重的东西,闪了腰,扭了脚怎么办。” 宋瑶摇摇头,眼睛确实始终盯着alfred的:“我没那么弱。” 紧接着,她又说:“唐局说让我先来三楼帮忙一阵子,alfred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alfred没有抬眸,专注地整理着北京寄来的档案。 杨苹提醒道:“alfred,宋瑶在跟你说话。” 听到杨苹的声音,alfred很自然地抬头看着她,“什么?” “宋瑶在跟你说话。”杨苹看了一眼宋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有些尴尬,还有一些隐忍。 “什么?”alfred转头看向宋瑶,眼睛里却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温度。 宋瑶扯着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唐局说让我先来三楼帮忙一阵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alfred点点头,“那你就帮杨苹收拾一下地上的那一堆文件吧。杨苹会教你怎么分类,放在什么位置。” 说完,alfred又继续低头看北京寄来的档案,先做了一个大概的筛选分类,这样便于初学的杨苹更好,更系统地掌握犯罪心理学的知识。 “好吧。”宋瑶从杨苹面前的箱子里直接抱了一摞文件起来,摆在了正对alfred办公桌的另外一张办公桌上。当她拉过椅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发现她正要坐的这张办公桌其实是杨苹的,上面还摆着杨苹的全家福,以及她和两个小孩的合照。桌子底下贴着墙根的地方还整齐地摆着一双杨苹的白色板鞋。 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宋瑶还是坐了下来。 偌大的犯罪心理研究室里,只有翻纸张和打键盘的声音。宋瑶几次想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默默地翻着文件,时不时地偷看alfred几眼。 偶尔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还未待宋瑶摆出完美的笑容之前,alfred的目光已经越过她,转向了杨苹。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一点半,宋瑶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转向alfred:“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alfred你想吃什么?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很不错的,要不要去试一试?” 杨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快速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几个大跨越跳过了地上的一堆箱子,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出她的鞋子,直接窝在了宋瑶的脚边穿袜子和鞋子。 杨苹穿鞋子的时候注意到今天宋瑶穿了一套藏蓝色的修身连衣裙,一双黑色的蕾丝袜,脚下是一双火红色的细跟高跟鞋,看上去端庄不失娇媚。下意识,杨苹抬头看了一眼宋瑶的脸,她的脸上过妆,虽然是淡妆,但是确实恰到好处的美丽。而此刻她的目光正专注地盯着alfred,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杨苹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然后快速地系好鞋带站了起来。 alfred直接看向杨苹,问道:“我无所谓,杨苹你要吃什么?” 杨苹一边快速地拉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包,一边说:“你们自己吃吧,我约了季梅嫂子一起吃饭。” “季梅嫂子……”那个总给杨苹介绍男人的女人。 宋瑶以为alfred好奇,立即解释道:“季梅是胡队的老婆。” 杨苹随口抱怨道:“这个胡队今天怎么回事,也不打个电话提醒我一下。” 宋瑶:“胡队早上出任务去了,你不知道吗?” 杨苹虽然搬到了三楼工作,但对一楼刑侦一线的工作还是非常向往的,忍不住打听道,“出任务……什么任务?什么时候走的?” 宋瑶耸了耸肩,“就我上楼的那会出发的,至于什么任务我就不知道了。” “回头我自己问他,我先走了。” 杨苹将随身包往肩上一甩,急吼吼地冲了出去,独留下宋瑶和alfred。 “alfred,中午吃什么?” “alfred……” 宋瑶见alfred发呆地看着门口,脸色略微一变,故意大声地说道:“季梅嫂子对杨苹还真是好,一有空就给她介绍男朋友。我也单身着,都不见她给我操心操心。” 宋瑶的话传进alfred的耳朵里,心咕咚一下往下沉。 给她介绍男朋友…… alfred顿时想起了几个月前,杨苹在微信中说过的话: ——杨果,你可能不会想到,我今天居然真的去相亲了。 (看到这则消息,alfred一下子按捺不住了,立即追问道。) ——为什么要相亲?你想结婚了吗? ——我没想过要单身,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抗拒的,所以我对季梅提出的相亲提议欣然接受。对了,季梅是刑警一队队长胡安的老婆。她好像特别喜欢做媒,听说之前她给胡安的战友介绍了一个女孩,两个人一见面就成了。我想也许我也有那样的运气,一下子就能找到对的人。 ——那结果呢?(alfred打字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几次按错了字母。) ——这个男的挺实诚的,上来就跟我交底了,说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开销多少,能存多少,现在有一套按揭了六层的房子,每个月月供多少……感觉是真心找老婆的。其实这样也不错,相亲的目的不就是冲着结婚生子的吗?可惜,他并不适合我。 ——可惜?为什么可惜?你喜欢他? (alfred抹了一把汗,如坐针毡。) ——就因为不喜欢,所以才觉得可惜……还要在去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感觉有些浪费时间。 ——那就别去了,以你的条件根本就不需要去相亲,又不是嫁不出去,缘分可以顺其自然。 ——刑警这个工作我很喜欢,没有想过要放弃,所以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并不简单,还是需要相亲。那样对方在见到我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是刑警,并且不会放弃这份工作,若是这样子都还愿意来见面的,那就已经给我省去了不少的时间。 ——那就不是爱了。 ——也许吧,爱是什么?不懂。 ——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懂得什么是爱的。 ——那个人是谁?我还没有遇到。 ——相信我不会等很久的。 …… 宋瑶走到发呆的alfred身边,伸手勾住了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道,“alfred,我们去吃牛排吧,我知道有一家正宗的神户牛排。” “对不起,我刚刚忘记了。我今天中午约了朋友了,神户牛排你还是自己去吃吧。”alfred挣脱了宋瑶的手,抓起桌面上车钥匙,也跟着冲了出去。 宋瑶跺了一下脚,一脸的不甘心地喊了一句:“alfred——” 55.第55章 杨苹正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副驾驶的门被人拉开了,一个倾长的身体迅速地钻了进来。 杨苹侧头一看,是alfred,手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车子平滑地开了出去。 杨苹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说:“虽然我不是你的专属司机,不过介于你刚回郎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好心地当一回你的司机送你一程,不过下次得提前预约。说吧,去哪里? alfred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笑着说:“你去哪我去哪?” 杨苹眉头微敛:“什么意思?” “你上次在宋记给我的那瓶精油非常好,我想说你既然来找季梅嫂子,那我也跟过来再买一瓶那个药酒。最近看文件看多了,颈椎有些不舒服,晚上常疼得睡不着。” 杨苹最近也一直低着头看文件,颈椎也有一点觉得酸痛了,不疑有他,点点头:“到时候让季梅嫂子给你捏两把,她的理疗手法很好,保证你试过之后通体舒畅。” “那必须得领教一下。”alfred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之后两个人就都没有再说话了,alfred从包包里掏出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杨苹的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在看什么书?是犯罪心理学的吗?” alfred合上书本,将书皮展现给杨苹看了一眼:“不是,只是一本关于青少年心理指导意见的书。” 杨苹迅速地撇了一眼书皮,那书的书名叫《成长与心理抚养》,是那天早上她在alfred家的床尾脚凳上撞掉到地上的那本书。杨苹见alfred手指插在整本书的十分之九的位置,应该是快要看完了。 杨苹不禁好奇的问:“是关于预防青少年犯罪的指导吗?” alfred摇摇头,“这书并不针对犯罪,更多的是在研究青少年心理问题的疏导方式。我觉得手法很好,可以借鉴,一些手法甚至可以应用到青少年犯罪的审讯中。” “你的研究还蛮广泛的。”杨苹说,“对了,上次在你家你借我看的那本书能借我吗?”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借给别人了。” “我没有不喜欢……” “那这几天叫你去我家吃饭你都不去,我还以为我家的饭菜和书都不吸引你。” 杨苹尴尬地笑了笑:“才不是,是最近确实有些事。” 这几天两个人白天上班时间已经一直混在一起了。下班的时候,他也总是用各种美食来邀约,可是杨苹心里总有一些别扭,说不上来别扭在哪里,但是就是不想两个人走得太近,心里有莫名的抗拒,遂找了各种理由拒绝晚餐之邀。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可避免得一起吃的时候,她就能多拉几个人就多拉几个人一起。 杨苹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抗拒和他私下的独处,她也说不上来原因。 “跟你开玩笑的,那书还在我家茶几上。不过是我昨天才找到的,之前被你踢到了沙发缝中,我还以为你拿走了,昨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才发现是掉到沙发缝隙中去了。” “那我……” “知道了,晚上回家就拿给你。” “谢谢。” “嘴巴说的谢谢一点诚意都没有,今晚你请我吃饭吧。” “行……”杨苹先是二话不说答应了,接着又转吞吞吐吐,“不过……” “我就知道吃你一顿饭不容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没多大事情,以后你看的书看完之后能不能都借给我看一下。” alfred笑了笑,温软地说:“这是偷师的节奏吗?” 杨苹也跟着笑了:“在宋记我不是正式拜过师了吗?” alfred嘟着嘴:“哎啊,一碗牛肉面就当拜师啦,你还真是小气。” 杨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今晚就请你吃大餐,刚好正式拜师,要跪地敬茶吗?” “跪地敬茶就算了。”alfred在心里却是说:只要别再逃避就行。 顿了一下,他又戏谑地开条件:“不过以后师父叫你跑腿什么的你得勤快一些,这个上下班接送嘛……” “行,给你当专属司机,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alfred伸手拍了一下杨苹的肩膀,郑重地说:“看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成交吧。” …………… 杨苹领着alfred走进了“季梅推拿理疗室”的门口,她一边拉开了理疗师的门,一边喊道,“嫂子,我来啦。” “是杨苹来啦,快,快进来。”季梅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看到alfred的时候怔了一下,“这位小帅哥是谁啊?” 杨苹回头撇了一眼,笑着解释道:“队里新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我师父,跟我过来蹭吃蹭喝来了,当然主要还是想让嫂子你给抓两下。”杨苹举着双手,曲着十根手指,做了一个经典的梅超风九阴白骨爪的动作。 “明白。”季梅点点头,打量了alfred一眼,接着忍不住开起玩笑,“不过这小……师父……,你看起来好年轻,好帅气哦。” alfred抬了一下眉头,“谢谢嫂子夸奖,我长得年轻,不过这个小字能不能去掉。” 杨苹伸过手重重地拍了一下alfred的肩膀:“什么长得年轻,本来就很年轻好不好。”杨苹向季梅介绍道,“23岁,专业人士,以后有什么好姑娘帮忙给介绍介绍。这也是给你家老胡留住人才的手段。” 季梅双眼像上了雷达一样,上下打量起alfred,越看越满意,“这条件绝对没问题,23岁是吧?” “是啊,23和我家杨果同岁,多年轻多好的年华啊,我还巴不得我一辈子都是23岁了。” 季梅:“是啊,年轻真好。我都快不记得我23岁时是什么模样,虽说不是貌美如花,但也至少是青春可爱,你看看现在,一张黄脸婆的脸。” 杨苹笑着说:“那你得叫老胡好好补偿补偿你。” “老胡~”季梅嗤笑了一下,“他一天到晚的忙啊,一个月还见不到几天,当初还真是一时冲动选了个当刑警的。结婚前总是想说以后有什么事,有一个刑警老公在身边,总是可以好好保护保护我,可是呢?结婚后发现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刑警老公永远是在别人家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自己家有事的时候,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杨苹安慰地拍了拍季梅:“嫂子,以后有事第一时间找我,我保证第一时间出现。” “谢谢~”季梅点点头,笑了笑,“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问问小邱人到哪了?” 季梅进入内室之后,alfred走了上来,双手压在杨苹的肩膀上,盯着她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其实你不管是19、29还是39,哪怕是99,在我看来你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那我得谢谢你的恭维。”杨苹怔了一下,脸色微赧,这么被一个人夸还真是有些……心率加快的节奏。 alfred紧跟说“不是恭维,是真的。一个女人的美丽,不一定得外表多漂亮,但是得看着舒服,我看你就特别的舒服……打扮干净,举止得体,有修养,气度恬淡,有阅历,有主见,还有足够自信。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美丽。” 这张嘴巴还真是能说,都说得她心颤了,忍不住的雀跃。虽然这几天他看她的眼神中时刻都透着柔情,似乎真的钟情于她,可是能当真吗? 当然不能。虽然他的能力比海深,心气比天高,嘴巴还比蜜甜,但是终归还是个大孩子,孩子恭维戏谑的话谁当真谁吃亏。她是要一份稳定的婚姻关系,而不是一时的激情,一时的冲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她的犯罪心理学的导师,要是中途两个人闹掰了,他丢下一大摊子的事自己跑回美国去了,那犯罪心理学研究室怎么办? 这等于玩火,万一了,还是不要了。 这会,杨苹算是捋出了自己之前几天为什么总是避开私下见alfred的原因了。因为有些莫名的心动,所以才会选择逃避。但是逃避总归不是一个好办法,毕竟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在新的专业面前,她还有求于他这个大神,根本就是逃无可逃。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杨苹伸手挡开了alfred的靠近,“再次谢谢你的恭维。到一边去,人高马大的别挡着过道中间。” 季梅拿着手机从内室走出来:“小邱说刚刚在路上堵车了,已经快到路口了,让我们别生气。” 杨苹笑了笑,随和地说:“没事。” 季梅笑着说,“杨苹,我跟你说哦,这个小邱是做外贸的,自己有一家小公司,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算是有为青年。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型的,我也跟他说了你是刑警,他说没关系,还说现在社会男女平等,都有工作的权利。他非常欣赏独立的女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长得还挺帅的。” 杨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嫂子这么费心为我张罗。” 一旁的alfred歪着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切~”,心想再帅能有他帅吗? 季梅问:“他怎么呢?” 杨苹看了一眼alfred,而alfred却铁青着脸转走了,她眉头微凝:“alfred最近颈椎和肩周这一块有些毛病,可能又疼了。一会吃完饭你给他松松。” 季梅点点头:“好,一会吃完饭,你和小邱要是有续场你们就去,alfred就留下我给他松松筋骨。” 说话间,邱圣德就来了。 “季大姐……”邱圣德一手拉开玻璃门,一手提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 “人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水果来啊,快进来坐。”季梅立即迎了上去,双手接过邱圣德手里的水果篮往前天的柜子上一摆,然后热情地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苹,漂亮吧。” 邱胜德点点头,同时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邱胜德。” “你好。”杨苹也礼貌地伸出手,同时细细地打量了一眼邱圣德。 一米七八的个,年龄看上去35岁左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干净儒雅,属于成熟型男,一身笔挺的阿曼尼西装,内搭格子衬衫,算不上气宇不凡,但也是风度翩翩的。特别是他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语速不快,但声音浑厚低沉。 符合成熟男人的形象。 而这一厢,alfred看到这个邱圣德的时候,心里仿佛打翻了一坛子陈年老醋,酸味一下子四处弥散开来。 56.第56章 “这位是?”邱胜德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非常帅气的男生。 季梅立即说:“alfred,杨苹的同事。” 邱圣德笑着伸出手:“你好,alfred。” 刚刚一直在低头刷手机的alfred猛然抬头,对邱圣德伸出的手直接视而不见,伸手从一旁的果篮里掏出了一颗苹果,往身上擦了擦,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热吗?大中午的还穿着西装。” 邱圣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笑着说:“还好……办公的地方有空调,吃饭的地方也有空调,开车的时候车上也有空调,而且穿西装见客户什么的比较正式,不会觉得失礼。也是对女性的一种尊重。” alfred一边啃着苹果从杨苹身边走过,一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了一个字,“装。” 杨苹不解地看着alfred的背影,实在不懂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间就别扭了起来。 季梅招呼道:“先吃饭,饭菜都凉了。” 进入内屋的餐厅,邱圣德先是为杨苹拉开了椅子,安顿杨苹先坐下,然后一边要求alfred坐下,一边绕过桌子在杨苹的对面坐了下来,表现得极为的礼貌大方。 alfred在杨苹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郁猝地抓起筷子拨拉着面前的一盘炒豆子,只差没一颗颗地点起来。 邱圣德先拉开了话题:“我听季姐说,杨小姐是刑警,还是刑警队副队长。” 杨苹淡笑,点点头。 “做一名刑警应该非常不容易吧,压力挺大的吧?” 杨苹微耸肩膀,“还好,习惯就好。” 这个时候,邱圣德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邱圣德歉然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将手机盖在了他左手边的桌面上,淡笑着解释道:“我的秘书发来的消息,跟我汇报下午的行程。” 杨苹回以礼貌一笑:“没关系,你有事你先忙。” 邱圣德:“已经处理好了。刚刚说到哪呢?对了,说到压力了。现今这个社会做哪一行都是有压力的。就像我们做贸易的,从签订外销合同到租船订舱,检验,产地证,保险,送货,报关,装船,直至押汇、交单核销,退税……过程繁琐,流程复杂。其实压力也是很大的。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你看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alfred突然夹起一颗豆子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凉凉地说:“有数据表明男人的压力过大,不止会长白头发,还容易性功能障碍,得小心……” 杨苹正喝着水,突然听到性功能障碍五个字,猛地被水给呛了一下,差点没喷了一桌。 这个时候alfred很贴心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杨苹,然后没事人似的,继续夹豆子吃。 邱圣德尴尬地笑了一下,一脸紧张地解释:“虽然有些压力,但是我没问题。” alfred突然抬头,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问题。就像所有变态杀手都不会承认自己变态,在他们的意识里,变态就是常态。会承认的就不是变态了。” 邱圣德强调道:“我真没问题。” 杨苹深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邱圣德,只能在桌子底下重重地踢了alfred一脚,然后给了alfred一个立即闭嘴的眼神。 alfred无辜地嘟着嘴,适时地选择了闭嘴。 一时间饭桌上尴尬四起,谁也不做声了。好在这个时候季梅端着汤回来了,“野生鲫鱼汤来了,卖鱼的老板跟我说这是正宗的野生鲫鱼,一条要一百多了。” “真的吗?我听说野生鲫鱼营养美味。放凉一会的话,边上都会有结冻,那是野生鲫鱼特有的胶质层,美容养颜,也壮阳补肾。我看看有没有结冻。”alfred一边说,一边拿过杨苹的空碗给她盛了一碗,摆在了她的面前。 季梅说:“是吗?还有这么一种说法,我倒是长了知识了。小邱,你也盛一碗。” alfred说:“对,邱先生应该多喝一碗。” 季梅刚刚在厨房张罗不明就里,热情地招呼道:“对啊,多喝几碗。管够,一条五斤重的鱼,我熬了一锅。” 邱圣德的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的,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谢谢季姐,你不用忙了,这菜够多了,坐下一起吃吧。” “好。”季梅见气氛有些尴尬,忙不迭地坐下打圆场了,“小邱,我说的没错吧,杨苹很漂亮吧。” 邱圣德点点头,看着杨苹的目光带着一抹赏激:“很漂亮。在我印象里女刑警应该都是英姿飒爽犹酣战,可是杨小姐给我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简直是惊艳。” alfred突然放下筷子,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季梅,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那是你没看到她办案抓凶手时的狠样。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女人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提着裙角,光着脚丫,从两米高的楼梯上飞扑而下,一把将嫌疑犯给摁翻在地,单膝跪在疑犯的腰上,压制得对方动荡不得,确实如你所说英姿飒爽犹酣战。” “那也是工作的时候,偶尔才会发生的。现在杨苹调到了犯罪心理研究室,相当于是文职工作了。”季梅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心里犯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介,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苹反倒无所谓,并不急于解释什么。因为她觉得alfred说的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也就没有什么好介怀的。结婚前就坦诚相待,总好过瞒不住的时候再离婚的好。 不过,杨苹还是觉得奇怪,alfred刚刚说的场景虽然对她来说是生活常态,但是alfred加入刑警队也不过几天而已,他们并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alfred对季梅无辜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又十分友好地问邱圣德:“邱先生从事外贸生意,是哪一方面的外贸?” “地砖,服饰,建材,艺术品……什么都做一些。” 怕alfred又一次语出惊人,杨苹开口问道:“邱先生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爱好嘛……”邱圣德沉吟了一下,“打打高尔夫,听听音乐会。对了,最近北国之春交响乐团来郎城公演,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是明天晚上的,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听。” “北国之春吗?”杨苹有些心动,虽然这些年忙着工作,很少进音乐厅,但是对交响乐她还是有着很浓厚的兴趣,少女时代她还想过要去维也纳学进修音乐。 邱圣德见杨苹有所向外,立即游说道:“演出曲目有交响诗《嘎达梅林》,大提琴独奏,赛乃姆狂想曲,雪里梅园,还有钢琴独奏。明天晚上九点,在郎城人民大剧院。” 杨苹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我看看明天的安排在答复你。” 邱圣德显现出良好的修养:“行,我知道你们刑警的时间一向不稳定,没关系。明天傍晚我再联系你确定。” alfred的脸抽搐了一下,夹在筷子中间的豆子一下子滑落了,在桌子上弹跳了几下,掉进了空碗里。 “alfred,你怎么光吃豆子啊。尝尝嫂子做的红烧里脊肉。”季梅夹了一筷子到alfred的碗里。 alfred夹起里脊肉一把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颇有泄愤之意。 邱圣德也夹了一块里脊肉到杨苹的碗里,“杨小姐平时放假都有什么消遣吗?” 杨苹想了想,“很简单,睡觉,运动,看书。” 邱圣德笑了笑:“很少女生放假的时候不去逛街,喝茶,看电影的。” “平时工作比较忙,能休息已经实属不易了。” “也是,你的工作比较特殊,难得休息就要好好休息。”邱圣德大度地说,“刚才季姐说,你转到犯罪心理研究室了,中国也有犯罪心理研究室吗?” 杨苹点点头,“北京,上海,深圳早就有了,郎城的犯罪心理研究室是刚成立的。” 邱圣德好奇地问:“那是不是也跟电视上演的一样,通过侧写就能给罪犯画出画像来。” 杨苹侧眸看向alfred,笑了笑:“这个你就得问alfred了,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从美国特聘回来的犯罪心理专家。” “他……”邱圣德的眼里先是错愕,接着闪过一抹嘲讽: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能是什么专家啊?恐怕不过是在国外读了个野鸡大学就回国装专家吧。 alfred眼睛微眯,邪邪一笑:“就算是野鸡大学毕业的,专业就是专业。” 邱圣德没想到alfred会说中他的心声,脸色一僵,颇为尴尬。 alfred抿了一下嘴,脸色肃然,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这么热的天气邱先生却穿了一身正装,说明邱先生是一个非常顾及形象的人。这么顾及形象的人在进门之前,还盯着烈日特意拐到小区门口的超市,拧了一篮子的水果进门,这些都表示邱先生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知书达理,懂礼节的人,甚至严谨的人。” 邱圣德的脸微微舒张开了一些。 顿了顿,alfred接着话锋一转,犀利地说道:“可惜,这么严谨的人也和女下属搞暧昧。” 邱圣德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通红,极尽愤怒地说道:“你胡说什么?” “世人总是愚昧,遇到心虚的时候总以为用愤怒就能掩盖,其实愤怒和心虚本身就是两种非常不一样的情绪。从人的瞳孔放大的程度,呼吸的频率,身体的潜意识动作,都能分辨得出来。”alfred伸出手指对着邱圣德,从他眼睛指到喉咙,又从喉咙指到双脚,语气平淡而冷漠,就像是在做演示报告一样。 邱圣德抗议地喊了一声:“季姐,这人怎么回事?” 正处于怔愣中的季梅恍然回神,她刚刚好像真的相信了alfred所说的话,因为alfred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感觉就像杨苹说的那种专业一样。但是,在邱圣德那声抗议之后,她又觉得不可能,哪有人能这么神,看一样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 遂,季梅决定帮邱圣德维护公道:“alfred不要乱说,小邱不是那样的人。” alfred耸了耸肩膀,勾唇又是一笑,眸子里带着一股肃杀的冷漠,语气也加快了几分:“刚刚的那个短信,邱先生说是他的秘书发来的,他没有说谎。只是……那个秘书在邱先生的眼里恐怕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且可以随意抛弃的性伴侣。” 邱圣德急于辩解:“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没有这种关系。” alfred指着邱圣德的手:“摸脖子,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摸脖子,典型的强迫行为,属于机械反应。” 邱圣德立即放下摸脖子的手。 “为什么说他和女秘书有一腿呢?”alfred自问自答,“杨苹你注意到了没有,刚刚邱先生还没有点开短信内容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名字,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微眯眼,说明他厌恶,不耐烦于发短信的人。可是当他点开了短信内容时,他的咽喉滚动了一下,左右脚交换了一下位置,特别是腰部往前动了一下,那分明是看到了香艳美色时的第一冲动反应。紧接着,他嘴唇一侧抬起,明显的讥笑,那是轻蔑的,他瞧不起这个和他有过性行为的女人。但是他是一个严谨的人,一个严谨的人很快就能控制住他的情绪波动。当他从短信里抬眸的时候,他看了杨苹三秒,瞳孔放大,眼神流光肆意,右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然后眼神迅速地避开了杨苹……”最后两句,alfred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很显然,他把杨苹的脸带入了那张有些下流的照片中……应该不用我继续往下说了吧。” 一开始的时候,邱圣德是怔惊的,因为alfred居然全说中了,有那么几秒他是懵的。待邱圣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插不上嘴了,因为他有一种一开口就是心虚的感觉。这个被分析的过程,邱圣德觉得自己仿佛被alfred给扒光了所有的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在alfred的解剖台上,任其宰割。 而,alfred在说完一堆话之后,感到有些口渴,低头端起面前的野生鲫鱼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完全无视他刚刚丢下的深水炸弹。 而,剩下的三个人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响,邱圣德猛然惊醒,拍案而起,面红耳赤:“你……太岂有此理了。” alfred伸出手在邱圣德的脸上划拉了一下:“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你愤怒了,看出来了。” “alfred,你刚刚不是说颈椎疼吗?走,我给你按按。” 季梅怕死了再从alfred的嘴里爆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来,她立即站了起来,伸手揪着alfred往外间的推拿室走去。 “杨小姐,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都是胡说八道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不懂装懂,胡说八道……” 杨苹抬头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着低头端起桌面上的鲫鱼汤,一勺一勺,动作优雅地喝了起来。 既然已经浪费了心情,那就别浪费了食物。 邱圣德见杨苹毫无所动,也自知没趣,抓起手机,一脸怒不可遏地走了。 “啊~” “啊~” “轻点~” “痛~” …… 听到alfred如杀猪般的豪叫声,杨苹一扫阴郁,又添了一碗鲫鱼汤,慢条斯理地喝着,嘴角却在碗沿后面不自觉地往上扬。 57.第57章 从季姐家出来,alfred的骨头已经散架了。若不是胡安的电话及时打过来,恐怕alfred会被季姐挫骨扬灰,也尤为不可。 alfred手脚并用爬上了杨苹的副驾驶座,然后直接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有一种被坦克碾压过的感觉。” 杨苹侧头看了一眼alfred,那双水汪汪的狭长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鹿比,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她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alfred的头顶,语气硬邦邦地说道:“你活该。” alfred撇了一下嘴巴,颇为委屈地说:“我说的不过是事实,怎么就活该了。” “做人还是得含蓄点。”杨苹一边利索地掉车头,一边好奇地问道,“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秘书,性伴侣,还有……意淫。真的可以从人的微表情看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alfred睨了一眼杨苹,“你还真的是单纯啊。” “什么意思?” alfred叹了一口气,“微表情只能反应出一个人当时的情绪波动,你可以看出他的不屑,他的愤怒,他的心虚,但是你能看出他和几个女人有暧昧关系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猜的吧?” “我从来不做没有根据的猜测。在你们寒暄的时候,我已经上网搜过了这邱圣德和他的公司网页,网页中有一张他们员工和老板的合照,照片中有一个女人对邱圣德摆出了一张意乱迷离的表情。那个女人就是邱圣德的女秘书,之后我查了那女秘书的facebook。女人总是忍不住要炫耀的。果然,我在那女的facebook里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女孩子在家拍的,穿着居家服,手里托着的杯子却是和邱圣德办公室用的是一对的。当一个人的某一个撒谎被戳穿的时候,他便会自乱阵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就像是多米若骨牌,你能推倒一张,就能推倒一排。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等你学到了一定程度,你也能推倒一整幅多米若骨牌。” “说说胡安打电话来说的那个案子吧。”alfred一脸冷肃,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于案子他从来不会马虎,这是他的专业。 杨苹怔了一下,刚刚在季梅那里闹腾的时候,他像个吃醋的孩子一样,有些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可是此刻他又像一个专业人士一样,态度严谨得不得了。杨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良,不过她对于利用犯罪心理学来破案也越发的肯定了。 “今天早上刑警队接到郎城萃新国际中学的报案,说他们有一个女学生失踪了。” alfred蹙眉:“萃新国际……女生失踪?” 没想到回国的第一个案子居然和母校有关。 杨苹说:“你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知道,萃新国际中学是郎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也是一所寄宿中学。失踪的女孩现读于高三一班,叫罗笑笑,也是飞腾集团的千金。周末的时候回家,周日晚上九点半(学校晚上十点关门)他家的司机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但是监控显示她并没有进入学校。到了今天早上,她也没有回到学校,班导师联系家里,才知道她失踪了,立即报了警。” alfred:“失踪未达48小时,她会不会去哪里玩得乐不思蜀?” “一开始家长和老师也这么认为,派了很多人去找,女孩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女孩比较要好的几个朋友也都一一联系过了,也没有收获。学校怕担责任立即报警了。家长那边怕是绑架,比较抗拒警方的调查。直到刚刚片区警察在萃新国际中学附近的一家自助银行的监控探头里发现了罗笑笑的踪影。罗笑笑在昨晚九点三十七分的时候在自助银行门口徘徊了有十分钟,然后上了一辆白色大众轿车。监控拍到了车牌,但是车牌是假的。案子就这样转到了刑警大队。我已经让胡安先把银行门口的监控传过来。” 杨苹的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发出了一声“叮——”,文件接受完毕。 杨苹将手机丢给来了alfred,“你先看看。” alfred接过手机划拉了一下,“手机有密码。” 杨苹并没有多想,直接回答:“040711” alfred快速地输入040711,但是在输入最后一个1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这个组数字的意义。杨果说过,那是他父母被害的日子,也是杨苹参加高中毕业典礼的那一天。 她把这个日期当做手机密码,是不是意味着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父母的死,也从来不敢让自己忘记这个日子。 是因为自责,愧疚? ——若是那天爸爸妈妈没有去参加她的高中毕业典礼,是不是就会没事。 她是这样想的吗? alfred转头看了一眼杨苹,突然觉得很心疼她,想要伸手揽她入怀好好安抚,却又不敢轻易伸手,只能强忍着低头打开了手机里的文件。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等等,再等等…… 既然他回来了,便不会再让杀害伯父伯母的凶手逍遥法外太久的。 alfred收敛了心神,专注地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反复地看了三遍之后,alfred才无比冷静地分析道:“这是一起诱拐案,有预谋的诱拐。女孩是自愿上车的,她和车主应该是事先约好见面的,女孩在银行门口徘徊了十分钟,那车才来。 在女孩徘徊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助银行的监控,她的视线抬头看了监控三秒。这女孩还不算太笨。” 杨苹迅速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但因为反光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问道:“不算太笨是什么意思。” “女孩在等车来的时候,特意在监控能拍到的地方等。车来了,她也没有主动跑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等车子开过来,她的目的是让监控能拍到那辆车。当车真的开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女孩后退了半步,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有些犹疑和不确定,当时应该也是有些矛盾的,但是车主和女孩说了什么话之后,女孩便不再迟疑上了那辆车。” 杨苹招了招手,“手机给我。” 接过手机,她快速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小林,查一查罗笑笑的手机通联记录。” alfred补充道:“还有她的电脑,查看她比较经常出入的聊天室,微博,qq之类可以交流通讯的平台。” 杨苹:“听到了吗?速度一点,查到什么立即发到我手机上来,也发一份给alfred。” 手机收了线,杨苹一边开车,一边叹息:“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呢?大晚上的,不认识的人也跟着走了。网友见面出事的这么多,什么下药劫财劫色,还有割肾的,新闻天天这么播,都不长心的吗?” “这是人类的一种猎奇心理,也就是通俗说的好奇。人自出生就具备了这种思想,早期只是一种意识,但具备了好奇的本能。特别是到了青春期,对未知的人和事情有着很强的求知欲望。从感性开始,再到手的触摸,回馈到大脑。” 顿了顿,alfred口气略显沉重,像似在反思:“现在科技如此的进步,给人带来个各种各样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网络使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更方便,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使世界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小,但是网络也滋生了一系列的犯罪。高科技给生活带来了便捷,但离安全保障也越来越远了。” :情节控要开始了发飙了哦。亲,喜欢的话,记得收藏,推荐,多多打赏哦。。谢谢。 58.第58章 再回到萃新国际中学,杨苹的心理都是复杂的。这里有她太多美好的回忆,也同样交织着失去父母的痛苦和绝望。 而在一旁的alfred感受到了杨苹的心理波动,心跟着一沉,然后伸手大大咧咧地搭在了杨苹的肩膀,“啊~啊~疼,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快,扶我一把。” 杨苹纠郁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散了,回归现实。杨苹嫌恶地将alfred的手从她的肩膀的拨了下来,蹙着眉头说:“那有那么夸张。” alfred翻开领子,把脖子凑到杨苹的面前:“真疼,皮肤都火辣辣地烧着。” 杨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皮肤还真是薄啊,粉白粉白的,隐约可以看见血管。现在才注意到alfred的皮肤还真的是好啊。 一个男人有这么好的皮肤,还真是羡煞旁人。 果然年轻就是好。 林海屿看到杨苹和alfred立即迎了上去,“杨队,博士,你们来啦。” 杨苹问:“胡队在哪?” 林海屿答:“胡队在广字楼的钢琴室约谈和罗笑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不过你知道的,这些学生的家庭背景都非常的牛逼,我们警察要找他们正常问话,学校还得先通知家长,得到家长首可才可以。这不,就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场就已经花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胡队都快要抓狂了。” 这方面杨苹是了解的,萃新在保护学生方面是非常的严谨的。当年发生赵敏舞台杀人案时,光是录口供也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杨苹问:“其他方面有进展吗?” 林海屿答:“已经加派人手沿线调集监控查找那辆车的去向了,但是这方面的工作非常的繁琐和庞大,目前还没有具体信息反馈过来。” 杨苹转头对alfred说,“走吧,我们先去广字楼吧。我找教务主任谈谈。” 林海屿:“那就太好了,杨队以前也是读这所中学的是吧,刚刚教务主任还提到你了。” 杨苹点点头。 上了广字楼,进了钢琴房,杨苹看到了教务处主任甘霖,她正陪同一个女生在接受胡队的调查问话。女生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要回头看一样甘霖,脸上满是顾虑。 杨苹走上前去,拉着甘霖到了一旁的角落,两个人说了什么,甘霖就离开了钢琴房。 胡安回头对杨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元玲,我听说你和罗笑笑是很好的朋友,是吗?” 元玲点点头,“我们从小就认识,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上学的。” “发小。”胡安点点头,“那你对笑笑的评价是怎么样的?” “评价?” “就是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性格如何?” “笑笑这个人嘛……”元玲沉吟了一下,“她比较胆小,性格比较内向,所以她的朋友其实不多,也就是我,小关,罗琳三个还谈得来。不过每次也都是我们主动的,去哪里玩,也都是我们约她一起去的。” “那你们平时都会去哪里玩?玩什么?” “什么都玩,溜冰,蹦极,旅游,游泳,冲浪,什么好玩就玩什么。” “这周末你们有一起出去玩吗?” 元玲的脸僵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一直保持沉默的alfred突然开口,“元玲,若是你不能够坦诚相待的话,罗笑笑有可能会面临危险,这样的后果也许不是你能承担的。不要对我们说谎,今天的谈话我们也不会告诉家长,我们只想尽快找到你的朋友——罗笑笑而已。” 元玲的脸刷一下红了,抿了一下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有,周六晚上我们约了一起去酒吧。” 胡安:“你们这个年龄能进酒吧吗?” “是小关他哥哥开的酒吧,小关带我们去过几次。” “酒吧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酒吧叫bd,在华林路那边。” “去酒吧你们都遇到什么人了吗?” “也没有,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的,小关的哥哥给我们整了一个包间,我们就呆在里面。偶尔我们四个人也一起出去跳舞,都是我们自己跳。小关的哥哥交待了服务生特别关照我们,所以没有什么人敢来骚扰我们的,其实挺安全的。” “笑笑有男朋友吗?” “没有。” “她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这个你们应该有交流过吧。” 元玲点点头,“笑笑比较喜欢成熟有担当型的男生,对学校里的那种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尽管在学校很多人追求笑笑,但是一个也没有让她动心的。她总是说学校里的这些男生都太幼稚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伸手跟家里要钱。若是有一天家里破产了,他们就连乞丐都不如。”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笑笑有些仇富心理,可是她自己也是来自富人家庭。” “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仇富心理的?” 元玲想了想,“去年寒假她去旅游了,旅游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更加沉默了。时常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说如果有一天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我们还会不会成为朋友?如果有一天她一无所有了该怎么办?之类的……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还特意让我爸爸去打听了,可是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两年她爸爸的生意还发展到海外去了。” “再细想想那天酒吧的情况,你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她吗?” “没有,最近半年笑笑的情绪都不怎么高,去酒吧也都是闷闷地自己喝果汁,偶尔我们也拉她去跳舞,但是她的兴趣一向不怎么高。” “你们都走开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待在包厢里,你有没有注意到,有其他什么人走进过她。” “应该是没有的,我们要是三个一起去跳舞,就会叫服务生多留意一下笑笑的。我们的包厢在吧台的侧边,站在吧台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这个是小关的哥哥特别交待留给我们的包间。而且晚上十一点左右,小关的哥哥就会派人开车送我们回家的。” “回家的时候,她心情怎么样?好好想想,这个很重要。” “没什么特别的啊,那时候大家都有点累了,没注意到。” “刚上车的时候,她有没有频频回头看,或者往车窗外看?” 元玲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有哦。刚上车的时候,她抓着手机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半个脑袋都探在外面,为此司机还特意提醒了她。” “你有看到后面有什么人吗?”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回头。” “之后她有跟你联系吗?” “没有,第二天我堂哥回国,家里有聚会,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昨晚我也没有回宿舍,跟教导处请了假,要是我昨天晚上有来学校,我一定回去她宿舍串门的,那样我就会知道她没有回宿舍的,也许……” alfred拍了拍元玲的肩膀,安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也许,因为时光不会倒流。但是,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队长——”就在这个时候,林海屿突然推门而入,脸色异常的肃然。 59.第59章 将元玲送出钢琴房之后,胡安脸色异常阴沉地宣布:“这不是唯一一起诱拐案。小林你来讲讲情况——” “刚刚调查接走罗笑笑的那辆车,发现那辆车还和另外一起少女失踪案有关系。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东城派出所接到一个单亲母亲的报案说16岁的女儿江思雅离家出走了。那是一个十足的问题女孩,在那之前已经离家出走过几次了,不过每次也就是几天,最多一个礼拜钱花完了就自动回去了。所以一开始那位母亲并没有太重视,等到一个礼拜之后,还是不见孩子回去,这才紧张起来到派出所报案。经过东城派出所的调查,女孩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她家门口的巷子,从巷子口那家超市门口的监控中提取的视频中发现女孩最后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车牌查过也是假的。我们这边的车辆协查发下去的时候,东城派出所的一个警员认出了那辆白色的车,虽然车牌不一样,但是车头右边玻璃上同样贴着一张蓝色圆形待镂空边的停车图标,图标可能刚贴的时候没有贴好,有一角卷了起来,所以东城派出所的警员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那图标查过了是一家叫远洋贸易公司所属停车场的停车标志,调查中了解到,那辆车一年前报失了。” alfred冷着脸:“这极有可能是一宗连环诱拐案,经过一个月后又犯案,意味着之前的那个女孩可能已经……他需要新的猎物来替代……若无意外的话,罗笑笑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胡安:“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和周海去一趟罗笑笑家,看看罗家是不是收到过勒索信息,林海屿你去跟车辆这条线,alfred和罗琳去一趟东城派出所,让当地的民警带你们去江思雅家调查一下。” “行,你到罗笑笑家之后,给我们发个视频,我要看看罗笑笑的房间。” “房间?”胡安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行,我到后给你发视频。” “还有…”alfred叫住了胡安,“让人在全国范围类调查一下失踪至今未找回的女孩,年龄在15-25之间,失踪前女孩经常进出酒吧,夜总这样的地方。若是有找到尸体的重点标注出来。” 胡安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行,这事我打电话让宋瑶去办,一有结果直接发你手机上。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去东城派出所之间,alfred和杨苹先去了罗笑笑的宿舍。 alfred指着罗笑笑桌子上的摆设说:“这些,这些都拍下来。” 咔嚓,咔嚓…… 杨苹拿着手机对着罗笑笑的书桌,书架,床铺,墙贴等拍照,“好了。” “走吧,去江思雅家看看。” …………… 三天后的下午,四点半。 市刑大会议室里,一群早到的男人围绕着环形会议桌吞云吐雾。20人的会议桌上摆着十三、四个的烟灰缸,几乎到了人手一个的地步,而且每一个烟灰缸里都满当当地塞着烟头,有的烟头还没有完全掐灭,寥寥的白烟升腾而起,很快就融到更大的烟雾之中。 alfred跟在杨苹的身后进入会议室,差点没被这满屋的香烟味给呛晕了。 “alfred坐这里。”比他们早一刻到的宋瑶招了一下手。 alfred在原地怔了一下,四下张望了一眼。会议室的位置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四、五个空座穿插在中间,没有空的连座。 杨苹直接走到了林海屿的身边坐了下来,alfred注意到林海屿不抽烟,他的桌面上没有烟灰缸,手里也没有夹着烟,看来他是为数不多不抽烟的刑警。林海屿的一边是杨苹,一边是宋瑶,宋瑶的隔壁也是空座。看来两个女生都喜欢坐在不抽烟的林海屿隔壁。 只不过杨苹的另外一边是胡安,光从胡安抽烟的姿势就能看出这人是个老烟枪,吞云吐雾,颇为自在销魂。而杨苹面部表情颇紧,鼻翼两侧下压,似乎在屏住呼吸。 alfred直接走到林海屿的身后,单手拍了拍林海屿,目无表情地说:“换个位置吧。” 林海屿怔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alfred,自己则转到了宋瑶的另外一边。 宋瑶本来正高兴着,却没想到alfred并没有坐下,而是用脚踢了踢杨苹的椅子,对杨苹说,“起来你坐到这边来。” 杨苹不解地问:“为什么?” alfred淡然地说:“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让你换就换呗。” 杨苹只好站了起来,挪了个位置,坐到了宋瑶的旁边。 alfred把他的平板电脑放在了桌面上,但是人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绕到会议室的窗台前,拉开了窗帘,然后推开了所有的窗户。 作为这一些列动作之后,他才又回到了杨苹隔壁的座位上坐下。 坐在会议桌主席位上的唐局,敲了敲桌面,说道:“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吧。胡安,你先来说说案子的情况。” 胡安并没有掐掉手中的香烟,猛地吸了两口之后,将烟靠在了烟灰缸边沿,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介绍案情: “三天前的晚上,萃新国际中学的女学生罗笑笑被人在学校附近诱拐。诱拐者开一辆白色的轿车,已查实轿车是一辆失车,车牌号码也是假的。在调查失车的时候,牵扯出了另外一名失踪者江思雅。 一个月前,东城派出所接到一个单亲母亲的报案,说女儿十多天没有回家了。这个女儿就是江思雅。 江思雅,女,16岁,家住东城区85号楼a305。女护学院的学生,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学生,经常逃课混舞厅酒吧,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不过一般一周就自动回家了,回家要钱的。这样一个典型的翘家女孩……她母亲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只是感觉有十来天没有见到她了,隐约有些不安,就打电话联系了她的那些同学朋友,结果大家都说有十来天没有见过江思雅了,学校也表示江思雅已经半个月没有去学校了。这位母亲这才不安了起来,去报了警。 案发后这三天,我们集中力量调查了罗笑笑和江思雅的人物关系,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重叠的地方,可能是罪犯随机挑选的对象。排查了所有可能或者有动机作案的人,可惜没有任何结果。罗家那边至今未收到勒索信息。当然,也不排除罗家人私自和绑匪联系了。我们也派了人全面跟进罗家这条线索。 总归一句话,案发到现在三天,我们至今没有任何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不管是不是犯人太狡猾,市民看到的都是我们刑警的无能,那是我们的耻辱啊。” 胡安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甚至有些无地自容。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只有那烟雾还在弥漫腾升着。 静默了一下,胡安继续说,“鉴于alfred的意见,我们调查了全国15-25岁少女失踪案,结果有重大发现。其中去年在郴水市发生了三起少女失踪案,其手法和目前掌握的罗笑笑和江思雅的案子有很多相似之处。 下面由宋瑶来介绍一下郴水市发生的那三起案子。” 宋瑶点点头,打开了桌前的笔记本:“第一起,柏琳娜,女,18岁,技术职业中专一年级学生,失踪时间去年三月八号,妇女节那一天,跟好朋友说当晚有一个约会,很期待的样子,但是并没有说和谁约会,看起来有些神秘。第二天中午她的家人收到了一则来自她手机发出的短信,说是和朋友一起去上海旅游。微博里还贴出了一张飞机场的图片。之后就一直是关机的。柏琳娜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随心随性的女孩。所以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太在意,可是一个月之后她还是没有消息,她的家人才报了警。之后警方介入调查之后发现,据最后见到柏琳娜的目击证人——她的一个同学说:那一天她和柏琳娜一前一后上了一辆公交车,上车之后柏琳娜一直在打电话,遂并没有上去打扰,后来她在前面有座位了便坐了下来。她看到柏琳娜坐了三站车,在远洋路下了车,然后上了车站旁边等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具体的车牌号码多少没有注意,印象里是本地车牌,也没有看清楚司机的样貌,感觉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第二起,左眉玉,女,21岁,超市导购员,一个人租房独居。八月三十号,超市主管收到她的短信,说她父亲病了要回老家一趟,请假一个月。那是收到她的最后一个消息,直到九月十五号房东来收房租,一直找不到人,电话也联系不上。因为有保证金在,房东又等了半个月,直到左眉玉的家人找了过来才知道左眉玉和所有人失联了一个多月。 时隔一个多月才报警,调查起来难度非常大,一般的监控设置时间都是一个礼拜,最长一个月就内容覆盖了。警方推测的失踪时间应该是超市主管收到请假短信的前一天。 第三起,乔天娇,女19岁,艺术学院大学生。失踪时间是今年的2月,正是春节后的第一个礼拜日,学校还在放寒假。乔天娇跟家里人说朋友介绍了一个寒假工,是平面模特的工作,地点在海南。就这样她从家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直到学校开学,乔天娇依然没有到学校报到,学校联系了家里这才报了警。 警方查了乔天娇的信用卡记录确实是买了一件飞往北京的机票,但是她并没有登机。机场的监控保留得比较久,拍到了乔天娇在机场候机厅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推着行李箱离开了机场。计程车司机记得将乔天娇载到了天伦广场,而监控显示乔天娇下了地下停车场,天伦广场是新建的购物广场,地下停车库的监控还没有来得及安装,而且天伦地下停车场有两层,分了a\b\c\d四个出口,根本无从查起。 接着就是一个月前的江思雅,以及三天前失踪的罗笑笑。” 胡队:“若是这三起案子和罗笑笑,以及江思雅的失踪案都联系起来的话,那我们面对的就是一起连环诱拐案。” “不是连环诱拐案,而是连环谋杀案。 罪犯的心思非常的缜密,从他挑选的人就能看出,他所选择的都是一些消失一个多月而无人问津的人,这给他的逃脱带来了绝对的优势。他很清楚监控覆盖的时间,也很清楚如何避开被害人的熟人,以防自己陷入被动或者被人记住。而且他保留被害者的时间周期非常稳定,平均半年一个,而罗笑笑是一个例外,她不是他选择的类型。到底是凶手精神在升级,还是有什么意外,使得他不得不对罗笑笑动手。” alfred声音不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颗炸弹,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炸开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女孩都被谋杀呢?怎么可能?目前为止一具尸体也没有找到。” “可能是诱拐到其他地方去从事一些非法的活动……像这类的,现在不是很多这样的情况吗?” “不太可能吧?” “一具尸体都没有就断定是谋杀,还是连环谋杀,这太武断了吧。” …… 一时间会议室炸开了锅,对于这个局长从美国聘请回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大家一直都觉得徒有虚名,现实生活中的案子怎么可能就靠专家的一张嘴就能给没有见过面的罪犯画像。那只存在于美国的电视剧里,真的那么神奇的话,美国那里还有那么多的连环杀人的案子未破。 杨苹已经见识过了alfred的能力,并不怀疑,她只是静静地在等。 这个时候,唐局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吵什么吵,安静。听alfred怎么说。” alfred侧头看了一眼杨苹,杨苹的眼里毫无质疑,反倒是一脸的期待。alfred伸手在他带来的小平板上划拉了几下。 “其实这是一起非常典型的连环诱拐杀人案,凶手通过某种手段有诱拐了这些女孩,并将她们藏匿软禁起来,为了达到他的某种目的。这些女孩被绑架的时间间隔基本是半年,每个女孩他都只留了半年。这就是犯罪的一种犯罪模式。” “但是为什么江思雅和罗笑笑只隔了一个月?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虽然我还没有想到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模式,但是这个模式的改变往往才是破案的关键。我需要更多关于受害者的信息,才能对罪犯进行侧写。” “现在不行吗?” “不准确。” “就算不准确你也说说,至少还有一个方向。” alfred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性别:男;年龄:25-30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收入颇丰,至少是中上阶层,清瘦型,175-182的身高,面容姣好,善交流,能说会道。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好好先生,好相处,谦虚,稳重,是女人眼里的mrright。若是被捕之后,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相信的。” “这样能抓到什么人啊?” “对啊,25-30岁,175-182,工作体面,长相好看,女人眼里的好男人。这也太广泛了吧,就算不是一抓一大把,那也是满地跑的。这也叫侧写吗?” 杨苹抿了一下嘴唇,想要替alfred辩驳两句,可是最后还是隐忍下来了。 唐局敲了敲桌子,“调查的时候,alfred提到的这些观点作为重点参考。胡安,你那有什么想法?” 胡安伸手敲了敲桌面,“在郴水的三个少女失踪案是否与罗笑笑和江思雅的案子是否真的有关,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毕竟在手法上还是可以看到很多相似之处的,所以我想兵分几路来查这个案子。第一,我们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寻找罗笑笑的身上,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警力,全力排查这辆白色的车所经过的地方,宋瑶你负责与交通部联络,务必让他们权利配合。另外,更深入地调查罗笑笑的周边情况,包括他父亲罗仲仁,不排斥绑架或者报复的情况。第二,杨苹和alfred博士去一趟郴水,更详细地了解一下郴水的那三庄案子,看是否和罗笑笑的案子有更明确的联系。对了,带上庄严去。” 杨苹:“庄严?东城派出所那个……发现作案用车共同点的小子?” 胡安点点头,“那小子有点眼力介,可以培养培养,回头给东城派出所打个招呼,把小伙子借过来用一用,历练历练,以后指不定是干刑警的好苗子。” 杨苹点点头,“我看行。那小子不仅有眼力介,还非常的执着,以后是干刑警的好材料。” 唐局:“那就好好培养。我亲自去打电话跟老朱要人。” alfred:“我插一句,重点查一下罗笑笑和江思雅的手机和电脑,现在的孩子最常用的通联方式。对比,查找一下两个案子是否有关联的地方。” 胡安:“小林,你负责这方面,有任何紧张及时通知alfred和杨苹。” 林海屿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唐局看了一眼大家,“既然没有就散会吧,杨苹你一会去一趟我的办公室。” 60.第60章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杨苹直接去了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alfred不知道从那里搬了一个大白板。从郴水的三个案子开始,一直到江思雅的案子,再到罗笑笑。案发时间,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失踪者的体貌特征等等。满满地写了一整面。 杨苹问:“有结论吗?” alfred不答反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郴水?” “等一下庄严,唐局已经通电东城派出所了,庄严一会就到我们这里会合。” alfred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白板,眸子冷肃,陷入沉思之中。 杨苹看着alfred不再是平时那个温柔的男孩,而是一个冷肃而专业的犯罪心理测写师。她知道局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alfred,毕竟他们都是在一线摸爬滚打,实打实地抓罪犯,每个人都是从汗和血中走出来,经验的积累成就了现在的他们,所以对于这个自喻为专家的年轻的小家伙,着实无法正眼,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开始的时候,杨苹自己也是有偏见的,但是这一阵子接触下来,alfred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她相信alfred确有实力能抓住连环杀手的。 在杨苹望着和白板融为一体的alfred的背影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庄严打来的,他已经到楼下。 “别熄火,等着,我们就下楼。” 楼梯上,alfred问:“唐局给你压力呢?” 杨苹微怔,微笑地摇摇头,“没有。唐局让你别有压力,他相信你的实力。” alfred耸耸肩,他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才研究犯罪心理的,iq173学什么对他来说都不是为了证明实力,先天的优势不需要特别去证明。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想要更靠近杨苹的世界才去旁听的,可是一接触到那个世界,就像是被某种特殊的气场所吸引住,根本就无法摆脱,特别是当他在接近被害者的世界时,那种感觉尤为强烈,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摆脱不了的负担压在心间,有的甚至是一辈子。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他走进了这个世界,他才更加的理解杨苹的执着所在。 庄严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一路颠簸终于是到了郴水。一路上alfred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专注在他的平板电脑的屏幕上——一张张从罗笑笑和江思雅家和宿舍拍到的照片,不断地在屏幕上闪过。 alfred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出现了,但是他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观点。 先是去了柏琳娜的家,柏琳娜的母亲不在家,说是出差去了,她的父亲几乎一问三不知。在杨苹询问柏琳娜父亲的时候,alfred径自进入了柏琳娜的放假。柏琳娜的房间出其的凌乱,尘埃已经结了厚厚一层,看样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alfred一边观察着柏琳娜生活过的地方,一边细细地琢磨着柏琳娜生活的轨迹。 她是喜欢旅游还是喜欢拍照,小床依靠的那面墙上凌乱地贴着她旅游时拍的照片,照片中的柏琳娜喜欢摆出各种甜心可爱的造型。她大方自信,青春洋溢,还会一些化妆的技巧。房间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无数。 alfred凑近看了一眼,琳琅满目,什么牌子都有,只是都不过是一些国内二三类的普通品牌,价格不贵,倒也符合柏琳娜一般小康家庭的承受能力。 但是,当他打开柏琳娜的衣柜时,他不得不用傻眼了来形容他当下的心情。 真的是别有洞天。衣柜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各种品牌的衣服,光是包包就有十一二个,其中不乏一些大品牌,像爱马仕,普拉达,菲安妮……alfred上网搜了一下,这些包包虽然已经过季了,但是价值还是不菲的,加起来也得好几万块。其中一个爱马仕的包包,是去年款的,也就是柏琳娜消失之前刚出的款,以当时的价位来看也得两万多块。 柏琳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职专生,家庭也不过是小康水平,她本事并无一技之长,以她的经济能力是绝对购买不起这些奢侈品的。 钱从哪里来? 或者谁送给她的? alfred:“柏琳娜的经济来源于何处?” 庄严怔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翻开宋瑶给他的文件,翻了翻:“据之前警方对柏琳娜的调查显示柏琳娜经常请假去旅游,而有传言说她是给人陪游的,就是那种陪旅游,陪吃饭,还有陪睡的那种。”说到最后一个陪的时候,庄严压低了声音,往客厅张望了一眼,确定柏琳娜的父亲没有听到。 解释了那些奢侈品的来源。 alfred点点头,“之前查过她失踪前接待的最后一个客户是谁吗?” 庄严摇摇头,“没有查到,毕竟这样的交易也都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警方是在柏琳娜失踪一个月之后才开始调查的,调查取证的难度很大。” alfred嘟着下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去下一家吧。” 地点:第二失踪者左眉玉的父母家。 左眉玉租住的地方已经被房东给收回转租给别人了,她的东西也都被她父母打包带回去了,所以杨苹三人直奔左眉玉的父母家。 左眉玉失踪之后被打包带回的东西非常的有限,也就是两个箱子就装下了,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昂贵的奢侈品,甚至连化妆品也少得可怜。alfred翻了翻箱子,径直抽出了里面唯一的一本书,《中国旅游之星》。 alfred翻了翻,书里做了很多的笔记,红色的圆珠笔备注着一些重点。看起来比较像是导游学习的书。alfred还在书中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左眉玉站在一块礁石上,迎风而已,脸上略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高兴。 礁石,海滩…… 海滩,礁石…… alfred突然灵光一现,他打开平板电脑,不停地划拉着,终于找到了之前在柏琳娜家拍到的照片。 手指轻轻一拉升,照片被放大。 果然…… “阿玉是个好孩子,这些年真的是辛苦她了。”左眉玉的母亲红着眼睛说,“她父亲过世得早,我的身体一直不好,都是阿玉在照顾这个家,她高中毕业就辍学去打工了,身兼数职,赚钱养活我以及供养她弟弟读书。这眼看她弟弟马上就要毕业了,她也可以轻松地过日子了,可是她却突然失踪了,生死未卜,了无音讯。很多人都说她是跟男人跑了,不想在负担她弟弟和我了,但是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这样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阿玉啊。” 杨苹宽慰道:“我们会尽力的。” 回头,杨苹见alfred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平板电脑看,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某种火光,遂上去问道:“有什么发现。” alfred将刚刚在书中找到的照片,和在柏琳娜家墙壁上拍到了照片一起摆在了杨苹的面前。 杨苹低头认真地比对了一番。 庄严也凑近了头,盯着两张照片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都是在海边拍的,但是背景似乎不同,中国的海域这么大,很难判断是同一个地方拍摄的。” alfred提点道:“看着背景,海中央。灯塔。” 杨苹恍然大悟,“是同一座灯塔,是湄湾的灯塔。” alfred点点头。 “怎么知道是湄湾的灯塔?还是同一座灯塔。” 杨苹说,“湄湾的灯塔上有一颗星星状的琉璃窗,每天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或者正准备落下的时候,太阳光都会通过海面的折射反射到琉璃窗上,琉璃窗就会映射出一道五彩流星般的光芒。有旅游杂志曾经介绍过这个地方的灯塔,说它是情侣灯塔,只要情侣去了能看到五彩流星光就能永远幸福。其实只要去的时间算准了,天气又允许的话,谁都能看到五彩流星光。”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庄严颇为感叹地说,“杨队和alfred博士真是见识广博。” 杨苹淡淡一下,“以前一个认识的弟弟告诉我的,他的智商有173,对于这些奇怪而广博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 alfred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苹,眸光一下子浸淫着温柔。 “这应该算是两个人能找到的唯一相同点,都去过湄湾……湾岛。”杨苹抬眸看向alfred,却对上了他那双似笑非笑,又透着柔情的眸子,一时间竟结巴了。 alfred嘟着嘴,摇摇头,“不止,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经济……两个人都需要钱,数目还不少,虽然用途不同,一个用来购买奢侈品,一个用来供养弟弟读书,但是钱来自哪里?显然和我们的罪犯有直接的关系。找到这两个人的共通点,下一家验证一下就能确定,对还是不对了。” 杨苹:“那还等什么,去第三家。” 乔天娇的房间整洁干净,虽然乔天娇失踪了大半年了,但是她的父母始终保留着她的房间,期待着她有一天能再回来。 因为有了之前两家共通点的参考,来乔天娇的房间找线索就变得更容易了一些。杨苹在乔天娇遗留在家的电脑上找到了她的博客地址,点击进去,就看到了一张以湄湾为背景的照片,照片中的乔天娇娇媚动人,应该是专业人士拍的照片,照片无论从角度,还是表情的捕捉都非常的到位。 杨苹问乔天娇的父母:“你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帮天骄拍的吗0?” “你说这个照片啊,那是去年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湄湾时拍的……”乔天娇的母亲想了想回答,“是一个陌生的旅客给天娇拍的,那一天我老公有点闹肚子所以留着旅馆里,就我和天娇一起去的海滩。我当时把手机落在旅游车上了,回去取。回来的时候,天娇正在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说活,不过,那人很快就走开了。我问天娇他是谁,天娇说不认识,只是请他帮忙拍了一张照片而已。这张照片拍得非常的漂亮,天娇拿她去参加模特公司的选拔照,结果通过了。她非常高兴,所以把这张照片做为微博首页的背景照。” 沉吟了一下,杨苹问:“天娇缺钱花吗?” 乔天娇的母亲先是一怔,然后颇为尴尬地说,“其实我们夫妻俩的收入还可以,供养一个女儿读书还是可以的,可是自从天娇当上了业余模特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她迷恋上了各种各样的名牌,还经常出入夜总会酒吧歌厅那样的地方,我和她爸爸多次沟通都未果。只能一步步地看着她沉沦下去。为此过年的时候她爸爸还打了她一巴掌,就在她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之后我们一直打她电话一直都是显示关机的,我当时以为她只是在和她父亲闹脾气,若是当时就……也许不会……” 乔天娇的母亲哽咽了,低着头悄悄地摸着泪。 61.第61章 从郴水回到郎城的路上,杨苹问:“你是不是已经完成了犯罪画像?” alfred凝眸看着窗外,夜已深,街灯飞快地往后倒退。沉吟了一下,他回答:“还差一点,我们现在再去一趟罗笑笑的家。” “罗笑笑是一个例外,也是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正是破案的关键。” “例外?意外?”庄严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置镜看着alfred,不解问道:“为什么是一个例外,又是一个意外?” “你来说说。”alfred转而看向杨苹,鼓励地看着她。 杨苹想了想说:“罗笑笑和其他四个女生完全不用,她家境不是一般的优越,说白了她从来不差钱,钱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组没有意义的数字而已。因为不在乎,所以金钱诱惑不了她。罗笑笑的个性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她小心谨慎,但是还是被下来套,说明对方手手段非常的高明,懂得如何让年轻的女孩上钩。这个男人久经情场,但有片叶不沾身,一直很好地维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让身边的人都信任他。就因为这样的信任,让五个女生毫无防备地上了他的车。湄湾虽然是旅游的胜地,但是罗笑笑却从来没有去过。” 庄严立即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杨苹笑了笑,“上车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问过罗家的人。罗笑笑每年都去旅游,但是都是出国旅游,国内也就是去去三亚,海南,大理这样的旅游胜地,湄湾那样的小地方海岛她是没有兴趣的,觉得鱼腥味太重。” “哦。”庄严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杨苹:“江思雅那边也确认过了,失踪前不久确实和朋友一起去过湄湾旅行。缺钱那是她的生活常态。 特例说完了,现在回到罗笑笑的意外上来。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被人保护着的女孩,不可能是凶手的目标,因为这个目标的难度太大,随时可能暴露自己。但是他还是下手了,说明罗笑笑是他的一个意外。也许是罗笑笑无意中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看,不该听的东西,才成为了凶手的目标。 虽说是意外,但必有前因。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要查清楚罗笑笑到底知道了什么?” alfred笑着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发,“孺子可教。” 杨苹侧头,笑着看着alfred,“是老师教的好。” 开车的庄严突然急切地喊了一声,“博士,我也要跟你学犯罪心理。” ——大煞风景的家伙。 alfred蹙着眉头瞪着庄严的后脑勺,然后再转向杨苹,可是刚刚美好的一切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车厢内原本温馨的氛围一下子被庄严给打散了,杨苹立即转开头看向车窗外。车窗外的马路黑漆漆的,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杨苹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车窗上倒影出了alfred的脸,他依然那样柔情地看着自己。 杨苹蹙了一下眉,假装没有发现。 三个人是凌晨一点才抵达郎城的,杨苹要在刑警大队下车,alfred也跟着下了车。 杨苹问:“你不回去吗?” “你不也没有回去吗?”alfred轻轻地笑了一下,在心里无声地说:你在哪我在哪的。 庄严满心期待地问:“杨队,我可以留下吗?” 庄严难得逮到了机会能和有着“霹雳女探”美誉的刑警一队副队杨苹学习,自然是刀山火海也要跟了,何况顶级的犯罪心理学专家alfred也在。来刑警队报道之前,所长还特别交代过他要好好地跟人家美国回来的专家学习学习,说alfred可是顶级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这一路下来,庄严发现自己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心里甚是兴奋,自然是舍不得离开的。 杨苹伸手拍了拍庄严的肩膀,“唐局跟你们所长打过招呼了,这个案子你借调过来。破案之前,你就留在刑警队。至于办公地点嘛,你就跟我们一起吧…在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办公桌椅都有现成的。” 庄严雀跃地说:“好,谢谢杨队。” ……… 杨苹在一阵密集的警笛声中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犯罪心理研究室隔壁的休息室里,侧趴在长沙发上,一只脚还搭在沙发背上。 杨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 警笛声再一次响起。杨苹走向窗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的灰蒙蒙,应该还不到五点钟的样子。不远的马路上有一辆警车正在呼啸而过,警笛上的彩灯在寂寥的马路上闪烁着,显得很异常的扎眼。而楼下刑警大队停车场上,二队张副队正带着他的手下段扬上了另外一辆车。一上车,段扬就把移动警笛给挂到了车顶,然后警笛声乍然而起,车辆呼啸而出。 肯定有什么大案子——杨苹心想。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杨苹听到声音回头,正好看到有个人影走进来。因为背着光杨苹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人。 杨苹这才注意到休息室只点了一盏小台灯,而休息室外则光线充裕,且人声吵杂得很。 “被吵醒了。”尽管他一听到警笛声就立即过来了,本想着关上窗户能让她多休息一会,没想到还是来不及了。 听到这声音,杨苹立即认出了进来的人正是alfred,杷了杷睡得凌乱如鸟窝的头发,声音微哑地说:“我记得我刚刚是在隔壁办公室看文件的,怎么跑到休息室。” “说不定是梦游来着。” 当然是他抱她过来的,不过不能告诉她。 连着几天没日没夜的调查,她估计是累到虚脱了,文件看着看着就一头栽在文件堆里,还打起来呼噜。这女人的睡姿真心不敢恭维,趴在文件堆上睡着就睡着了吧,这脚还特不老实,不知道怎么滴其中一只脚就搭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箱子,结果她就顺势从桌子上滑下来,差点就跌到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间,他伸手接住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为了让她能不受打搅地补个眠,他将她抱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在放到长沙发上,杨苹就侧翻了一个身,一脚搭在了沙发背上。将她的脚拉下放好,结果不出一秒,她又将脚丫搭在了沙发背上。 看来这是她的睡眠习惯。alfred也就随她了,只留了一盏小灯便带上门出去了。 alfred走进杨苹,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拨了拨刘海,轻声说,“饿了吧,庄严刚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回来,有你爱吃的巴西烤翅和巨无霸汉堡,过去吃点吧。” 他算准了时间叫庄严开车去买的,不过因为是凌晨,路上的车辆少,24小时的洋快餐店里用餐的人寥寥无几,庄严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返回。 杨苹一听到有吃的,还是宋记的汉堡鸡翅,一下子变成了馋猫,两眼冒着精光,一脸的谗样,猛点着头:“庄严真好,知道我饿得不行不行的了。” 杨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alfred笑着说:“快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个超级巨无霸汉堡、一对烤翅加一杯咖啡,外加alfred的鸡米花,杨苹吃得心满意足,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夸庄严:“小庄,你太贴心了,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就买了吃的,还都是我爱吃的。” “这事我可不敢居功,是alfred叫我去买的,贴心的是他。” 杨苹回头看了一眼alfred,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了。 在alfred透着柔情的注视下,杨苹突然感觉心口有一股热气倏然升腾起来,脸也瞬间烧得慌,面红耳赤。她忙不迭的地背过身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塞在嘴里吮吸,她立即放下手指,尴尬地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手指。 然后,杨苹说:“那个……谢谢……” alfred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杨苹的手机响了。 杨苹整个人跳了起来,声音一下拔尖了几分:“你说什么,江思雅吗?你确定?好,我们立即过去。” 庄严问:“江思雅找到呢?” 杨苹一脸肃冷地说:“找是找到了,不过是一具尸体。” alfred立即严肃地说:“你告诉那边的人千万别动尸体,一根头发丝都别动。这非常重要。” 杨苹点点头,立即对电话那一头的人下了命令。 听到江思雅的死讯,庄严颇受打击,一脸的震惊地呆在原地。 过去一个月,他一直在寻找江思雅。一开始他以为只是问题少女离家出走,找得也并不怎么用心,可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江思雅,甚至连她的一点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这让庄严的内心开始焦灼起来,不好的预感隐隐盘绕在他的心头。他开始重新认真地对待这个案子,重头梳理这个案子。 仿佛是印证他内心那种不好的预感,没过多久,东城派出所就接到协查通报。罗笑笑失踪案中出现的轿车正是江思雅失踪案中出现过的那辆载走江思雅的轿车。虽然换了车牌,但是车子的特征却牢牢地记在了他的心中,这也是他接到协查通报时能第一时间认出那辆车子的原因。 知道庄严心里有负担,杨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余的安慰,这是每一个刑警都必须经历和克服的障碍。 “走吧,去现场。我来开车。” “还是我来开吧。”alfred从杨苹的手里一把抽走了车钥匙。 “你认识路吗你?”杨苹在alfred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alfred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中的钥匙晃了晃,“不是还有你在旁边指路吗?g都未必有你好使,不是吗?” “切……那还不如我自己开。”杨苹嘴上嘀咕着,但是心里确是少有的温暖。 62.第62章 郎城的夏天,八点钟已经是太阳当空照了,火烈烈的,热得出奇。虽然一路上都有空调吹着,但是庄严内心的焦灼却也如这车窗外炎热的天气,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脸色也异常的肃冷。 杨苹当刑警多年,早就习惯了隐忍所有的情绪。不管是愤怒还是悲痛,亦或者怜惜同情,从不轻易流露出感情。因为她知道,过多的情绪只会妨碍办案的客观性。 此刻,她的脑子一直在梳理江思雅失踪案的所有线索。 驱车来到娥女山脚下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杨苹接到电话后已经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可是还有比她们更早到的。那就是记者。 六七个记者被派出所借调过来的警员给挡在了封锁线外,他们脖子上都挂着记者的证件。其中东方传媒的赵俊,传世传媒的罗运城和真相杂志社的孙耀武三个人杨苹之前接触过。他们三人一看杨苹走过来,立即转而去围堵杨苹。 “杨队,听说这是一桩谋杀案……” “死者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大学生是吗?” “是仇杀还是情杀吗?” “听说刑警队来另一个外国的犯罪心理专家,是你身后的这位先生吗?” “请犯罪心理专家来看现场,是不是以为着这个案子很棘手?” …… “目前还在勘查现场阶段,无可奉告。”杨苹一脸冷肃,只回了四个字,然后挤开了围堵的记者向值守的警员亮出了工作证,然后钻过了警戒线。alfred和庄严紧跟在后面。 “杨苹——”孙耀武喊住了杨苹,脸色虽有为难,但是眸子里却有期盼。 “对不起,无可奉告。”杨苹一视同仁地摇摇头,然后转身向林子深处一群警察聚集的地方走去。 alfred注意到孙耀武直呼杨苹的名字,而且看杨苹的眼神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立即加快了几个脚步,跟上杨苹:“认识?” 杨苹平淡地点点头,“算是吧,喝过几次咖啡。” 这个孙耀威是杨苹一年前相亲的对象。刚见面的时候,杨苹对他印象不错,挺有好感的,人很聪明,分析能力强,逻辑能力更强,擅推理,两个人有共同的话题,甚至就是讨论一本推理小说也能聊上半天。算是很对杨苹的口味,只是时间久了,此人的真面目就慢慢暴露出来了。他对杨苹感兴趣不假,但是他对杨苹所掌握的情报更感兴趣,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刑侦大正在处理的案子上转,看是了无痕迹,可是杨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的心思细腻,没多久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后两个人就不再见面了。 “相亲?”alfred蹙了一下眉头,嘴上漫不经心,可是心里却隐隐泛着酸味。 杨苹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alfred便不再多问了。 胡队看到杨苹她们走过来,便迎了上前,招呼了一下:“你们来了。” alfred焦急地问:“没动尸体吧?” “没有,杨苹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先到的法医都候在那里等着。” alfred这才放松了一下,死者死亡形态是最能体现罪犯者的心理波动,也是分析犯罪心理的最重要环节。国内的犯罪心理研究才刚起步,刑警间并未普及,一路上他就担心那个鲁莽的刑警破坏了死者的死亡形态。 胡安介绍道:“据这里的巡山员说,上个月末下了好几场倾盆大雨,山顶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堰塞湖,而这半个月天气又特别的炎热,半点雨水都没有,所以镇上开会决定将堰塞湖炸开一个缺口放水引流浇灌山林。大概就是因为水一路往下冲,导致部分山体滑坡,半腰上的尸体被冲了出来,凌晨的时候被巡山员发现了。接警的是蛾女山派出所,他们一看死者就发现死者和我们下发的协查通报上的江思雅很像,就立即通报给我们了。我刚看过了,应该是江思雅没错。” 胡安若有似无地向后瞥了一眼alfred,语气沉重:“第一具尸体出现了,也许博士的推断是正确的,接着可能会有更多的尸体被发现。我已经向局里汇报,要求增派搜山了。博士这边,杨苹你跟着。” 杨苹点点头。 虽然只是找到一具尸体,但是情况已经非常的明朗了,就像alfred说的,这是一庄针对特定对象的连环杀人案。 一个血腥杀伐的凶手就潜伏在郎城。 郎城将不再平静。 alfred走到死者的身边蹲了下来,尸体头部的塑料袋已经被切开了,应该是为了确认死者的身份才这么做的。尸体的脸部已经变绿,皮肤出现了局部腐烂和气泡。尸体被整齐地摆在黑色塑料袋上,包裹得很完整,外面的沙土一点都没有漏进去。塑料袋外面是用一种玲珑绳捆绑,绳子的打发很特别,从下而上,一直捆绑到脖子,在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alfred对这旁边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说:“慢慢打开,从上往下。” 赵大年怔了一下,自从老高头退休后,这几年还没有人这样指派他工作的。他刚到现场的时候,家伙事都还没有摆出来,胡安那小子就跑过来拦住他了,不让他动尸体一下,说是要等犯罪心理学的专家过来。 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了不起吗?尸体是他的,应该他说的算才是吧,可是他却被硬生生地拦在了外面。为了担心他妄动,胡安居然找了一个人专门盯着他。这什么世道啊? alfred正专注地观察着尸体,并没有发现法医的异样。倒是杨苹先觉察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绕开尸体走到了赵大年的身边,微抬下巴问道:“怎么呢?有什么问题?” 赵大年脸色不甚好看地摇摇头,冷冷地说:“他凭什么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杨苹知道了问题所在,悠悠而笑:“觉得权威被冒犯了?他刚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权威被冒犯了。” “现在呢?”赵大年听出杨苹话中有话。 “现在别说冒犯了,为了他,我一队的副队长都可以不当,甘心给他当一个助手,因为他值得。你接触多了就知道了。”杨苹伸手拍了拍赵大年的肩膀,“工作的时候别带进情绪,日久见人心。大家都是为了破案。” “行,卖你杨苹一个面子。”赵大年提着家伙事上前,蹲在了尸体的另外一边,依照alfred的要求,一步步地解开了死者脖子上的绳索,然后一路往下解开,直到全部打开。之后再动手摊开了黑色的大块塑料袋,尸体完整地摊在了大家的眼前。 alfred一边观察一边问杨苹,“你看到了什么?” 杨苹半蹲着,向后退了半步,“这是我的考试吗?” alfred耸了耸肩,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 杨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死者的情况,“死者面部化着妆,化妆的手法很娴熟。从保留下来的痕迹看,这妆画得很浓烈。这和江思雅平时化妆的手法不一样,可能是凶手给她画的妆。这么看来凶手有化妆底子。” alfred点点头,“继续。” 杨苹受了鼓舞,顿时来劲了,“死者的衣服也不是她自己的,水蓝色的礼服,冗长的裙角,礼服上的蕾丝花边太多,太繁重,缺乏创新,不像当下的时装。这设计属于复古风,更像九十年代舞台剧的服装。江思雅年级不大,虽然大胆前卫,但这一身的妆容虽然妖冶但也老沉,并不适合她的年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风格。” alfred满意地点点头:“恩,心思很细,果然是老刑警。还有吗?” 杨苹怔了一下,侧抬头看向alfred,眉头蹙了起来:“还有……” 沉思了片刻,杨苹摇摇头,“没有了,换你指点迷津了。” “尸体被一块非常大的黑色塑料袋包裹着,这袋子包裹得非常的整齐,并无一处漏洞,而且从这绳子的捆绑法看来,凶手心思非常的细腻,有条不紊,是一个实主儿。恐怕这塑料袋上也找不到一枚有用的指纹。” 杨苹点点头表示认同。 alfred继续往下说:“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细致,外面的雨水沙石并没有侵入裹尸袋中,尸体保存得很好。凶手将死者的双手整齐地摆放在腹前,这表达了凶手在处理死者尸体的时候对死者抱有一种歉意。你说的对,这妆容不是死者自己画的,这礼服也不是死者的风格。还有这双鞋子……” alfred站起来绕过杨苹,蹲在了死者的脚下,“这双高跟鞋红艳艳的,材质是塑料的,看上去比较像九十年代的舞台时装,和礼服倒是配成了一套。这个形象应该是凶手臆想的对象,一个特定的对象。” “这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突然,半山腰传来了一身喊声,惊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四散逃跑,宁静的山林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 紧接着,空旷的山林又将这一声喊给反射了回来。 “这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场的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牵动了,胡安立即带着两个人,飞也似的朝着喊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胡安跑到一半的时候,山林的另外一边也传来了喊声:“胡队,这里也发现了一具。” 胡安抬起的脚突然停在半空中,一时间竟分不清方向应该向跑向哪边。 63.第63章 蛾女山上挖出六具女尸的消息就像是给这炎炎烈日照射下的郎城又泼上了一层油,瞬间整个郎城都滋滋滋地沸腾起来了。 各类的大报小报轮番地将蛾女山女尸案给报道了一遍,新的旧的,有的没的,真的假的,不停地翻炒。就像是绯闻一样,越炒越热,完全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刑警大院外每天都有一批的记者围堵在门口,不管是谁走出去都会被他们堵在那里问个没完没了,仿佛不从出来的人口里掏出点什么都不罢休的意思。 这也难怪,郎城不是什么一类大城市,这样一桩性质恶劣血腥杀伐的连环杀人案对郎城这样一个小城市而言着实是一时间难以消化的案子。 还有一批从各地赶过来的失踪少女的家属,哭哭啼啼,忧心忧虑地守在警局门口等消息,一直不愿离去。 唐局站在窗前往大门口望了一眼,脸色异常凝重,眉头这几天也一直都没有舒张开过,冷声说:“你们也看看,我这刑警大队的门槛就要被人给踩烂了。你们也过来看看,这场景像什么样子,这还是刑警大队的大门吗?罗家那边一天几个电话催着问情况,省里也是一天一个电话的催进展。你们倒是给我一点进展啊?”说着,唐局走到办公桌前,抓起叠成一摞的报纸挥了挥,然后又重重地砸回桌面上,“报纸天天报道说我们警察不作为,不作为是什么意思?不作为就是对我们刑警最大的侮辱。” 唐局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因为连日来不眠不休查案而带着一身疲惫的手下,心里也是心疼的紧,但是没有办法,吃这一行的饭,就要顶这一行的雷。 扫了一眼众人,唐局突然发现不对劲:“alfred,杨苹还有胡安人呢?我通知集体开会,一队的两个队长怎么都没来开会。” 一群人站在局长办公室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犹豫了一会,庄严回答:“他们都在法医室等结果。” “你不早说。走,去看看。”唐局穿过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往隔壁栋的鉴证大楼的二楼法医室走去。办公室里的那一群人也一路跟着唐局来到了法医室门口。 法医赵年拿着厚厚的一叠报告出来了,看到一大群人把法医室的走廊都堵得水泄不通,其中还有唐局长。他怔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alfred已经一把从他的手里抽过了报告单,径直翻阅了起来。 唐局见alfred抱着那叠文件在看,不好跟他要过来,就直接对法医说:“老赵,你口头介绍一下死者们的情况吧。” 赵年点点头,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死者六名都是女性,年龄在17-30之间,其中四名的dna和你们提供的江思雅,柏琳娜,左眉玉,乔天娇四个人吻合,还有一名叫曹燕玲女孩,数据库中有她失踪的报警记录,也有dna。更有趣的是,这个曹燕玲和第一个未知的死者的dna是母女关系。只是数据库中并没有这个母亲的有关数据。” 胡安:“死因?” 法医:“六个人都是中毒死的,剧毒,。” 胡安:“死亡时间?” 法医:“死亡时间最早的是不知名的那具骸骨,大概是二十年前,从骸骨分析看,此人年龄大概在20-30之间,生过孩子,而且它的腿骨有严重的钙化和脚趾变形现象。 接着是两年前的那具,dna比对出死者叫曹燕玲,骸骨显示此人的脚骨也有轻微的变形,可能和从事的职业有关系,比如学习舞蹈的人脚趾就会有此变形的现象,另外还有长期穿非常高的高跟鞋的人,也有这样的脚趾变形情况。 然后是一年半前的那具是柏琳娜,接着是左眉玉,最后一个是江思雅,她们的脚趾并没有严重的变形现象。后面五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差不多间隔半年。 前面几具时间太久,只剩下了骸骨,可以分析的有限。最后一句江思雅遗体因为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腐烂程度大大减缓了,尸体保存得相对完整。尸体并没有任何虐待的痕迹,也没有性侵的现象。死者胃里粘膜上还分析出了牛肉和红酒的成分,最后的晚餐还算是比较丰富的。 其他的情况得等具体的数据出来才好说。” 胡安对身后的刑警同事说:“你去调一下曹燕玲的信息,既然报失踪过,一定留有调查记录。” “是。” 胡安:“其他人回去开个会,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调查重点。唐局……” 唐局点点头,“我也参加会议。” 一行人又像风一般刮走了,法医室门口的楼道一下子就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杨苹和alfred。 杨苹走到alfred的身边,像似怕打搅了alfred的思路,而轻声轻语地问道:“有什么想法?” alfred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低着头,陷入思考中。他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无数的案情细节在脑空间中飞跃、碰撞、关联……最后组成了一条主线非常简洁明朗的案情推进图,但是分支上又非常的复杂。而这复杂的分支很快地又被他跳跃的思维给撞击出了新的规律,最后所有的线索都回归主线,更加的清晰明朗了起来。 静默了一片刻之后,alfred抬头对杨苹说,“回办公室等庄严。” 杨苹好奇地问:“昨天看到你和庄严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你是让庄严去查什么吗?” alfred点点头,同时脚步加快。 腿长就是好,走路都比人家跑的快。 杨苹只能小跑着跟上。 两个人到了犯罪心理研究室之后,alfred就径直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速度之快令杨苹自叹不如的同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电脑黑客,或者it精英什么的,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她好奇地靠了过去,静静地看着屏幕上一拍拍飞快跳动的数据。 没看懂。 这些是什么代码? 仿佛是听到了杨苹的心声,alfred解释道:“这是一套黑客关于选择查询的代码,可以筛选各类的数据网络,像税务网,公安网,或者水电网,保险网等各大网站的数据。将其所得的数据进行交叉筛选,可以得出很多我们需要的资料。我现在是通过信用卡,银行卡数据库来筛选的是近三年来频繁出入湄湾岛,在湄湾岛有各种消费记录的人员数据。当然这个结果仅供参考,还需要进一步的筛选。” alfred刚说完,电脑就发出了一声“滴——”的声音,屏幕上显示出一行代码。杨苹看了一眼,上面用英文写着:供参考人数为321人。 “这么多人啊?” alfred笑了笑,“这只是初步的排查。”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头也没闲着,依然在键盘上飞舞着。 很快电脑有发出了一声“滴——”响。 这一次显示:供参考人数为210 这一次杨苹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alfred。她有些恍惚,这样的alfred和她平时见到的alfred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说实话,此刻的杨苹对alfred充满了好奇,他就像一个万花筒,总是在不停地变化着,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样的花样,每一次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觉。这个男人时而像个弟弟一样稚雅幼嫩,时而细腻多情,时而专业冷峻……他总是不断地刷新她对他的形象,让她对他充满了好奇。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充满了强烈好奇心的时候,可能就离爱上他不远了。虽然这个道理杨苹心里也懂,甚至也排斥去更深一步的了解alfred,但是有些东西是理智所控制不住的,比如人的心。 正在杨苹发呆的时候,庄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博士,有眉目了。” alfred催促道:“快说。” 庄严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之后,一口气说完:“罗家在蛾女山附近有一座别墅,罗笑笑半个月前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周末。” 接着,庄严跑到饮水机旁接了一大杯冰水,咕咚咕咚地灌了进去。 alfred点点头,自言自语:“果然,这就解释了罗笑笑的特别性。” 接着,alfred又低头,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在电脑屏幕上。同时旁边的打印机发出了一声嘎达的声音,打印机里吐出了几张满是人名及其个人基本信息的纸张。 当打印机工作完毕后,alfred便抽出那几张纸,然后对庄严和杨苹说,“我们去会议室。” 64.第64章 会议室,依然是云蒸雾绕,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alfred一进屋就发号施令:“把烟都给我掐了,窗户开了,这样的环境真的能让你们精神吗?”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特别是唐局。不过他反应也是最快的一个,立即站了起来,迎向alfred,亲切却又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线索了。” alfred冷峻地点点头。 唐局立即招呼道,“大家把烟都掐了吧,窗户也开了透透气,这一屋子的闷气,确实不利于思考问题。小李,去给大家泡点茶或者咖啡之类的,要是累了困了,就喝喝茶喝喝咖啡提提神。这还有两个女生了,以后会议室不准抽烟了。” 唐局甚至还把自己的座位让给alfred,将其供作上宾。 alfred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唐局原来坐的位置前,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了胡安:“重点调查这些人。” “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胡安翻了几下,这些人名陌生得很。 alfred虽然并没有高高在上,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但是他刚刚的几个举动却让在座的除了宋瑶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恃才傲物,不可一世。 alfred解释道,“首先,这些人都是近三年平凡进出湄湾岛的人。” “为什么是湄湾岛,六名死者都是在蛾女山发现的。这饿女山和湄湾岛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地方,相差甚远。有什么关联?”提问的人口气不仅冲而且还带着一种不屑和轻蔑的口气,很显然是不相信alfred的判断。 “我让庄严发给你们的照片都没有看吗?”alfred转头看向庄严。 庄严立即说,“我在一队微信群里都发过了。” 很显然,大家从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alfred。也许是欺生,也许是觉得他徒有虚名,也许是不服气他的年轻,觉得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反正没有人把他的意见当做一回事,就算是两天前蛾女山发现了六具尸体,大家也不过是觉得他是恰巧蒙对了。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杨苹,庄严,唐局,还有胡安。 就在这个时候胡安站了起来,“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在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三个死者的家里都发现了一张在湄湾拍的照片。” 又有人提出异议:“郎城人去湄湾旅游很正常的一件事,至少半数以上的郎城人都去过,我们也都去过啊。怎么就认为凶手和湄湾有关系了?” alfred:“首先,几张照片的拍摄手法很相似,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其次,郎城人去湄湾岛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你会一次又一次的去吗?同一个地方你会旅游超过十次二十次吗?你不会,但是凶手会。因为那个地方对凶手而已有着特殊的意义,这种特殊的意义导致了他将猎场择于此处。 他经常出入湄湾岛应该在那里有固定的住处,可能是长期租赁屋,可能是固定的酒店旅馆,所以湄湾岛一定有人认识他,重点询问小吃店,饭馆,小卖部这样的地方。他一个人住,自己开火的可能性很低。” alfred端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之后,继续说:“首先,这个人很斯文,干净,给人感觉很舒服。在熟悉的餐馆吃饭,他会很礼貌地跟老板或者端菜的服务生打招呼。 其次,他早些年可能经常拿着照相机在拍,这几年可能更低调一些,用手机在拍。特别是在湾边能看到塔灯的位置,那些地方可能是他最经常流连的地方。而且他经常会主动帮人拍照,他善于接近人群,能隐藏于人群中,与你擦肩而过。 再来,诱拐有很多种方法,像诱拐妇女儿童的一般都是使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药倒,打晕,绑架。但是本案的凶手选了最麻烦的一种。从狩猎,到跟踪,再从跟踪到接近,最后到诱拐,他和死者都有接触,但是又要保持距离避免被死者身边的人认出。这个尺度非常的难把握,可是他把握得非常好。几个女孩都受过一定的教育,并且在社会上也是摸爬滚打过的,她们应该是有一定的防备心的,可是就是这样一群女孩就这样轻易地被凶手给诱拐了,这说明凶手善交际,会哄女孩子,且心思极为细腻,同时也是一个自负的人。而这种人往往会控制不住内心膨胀的虚荣心,他甚至会在你调查的时候刻意的接近你,给你提供似真似假的消息,同时也可以刺探警方调查的进度。 另外,江思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囚禁的痕迹,而且他还和死者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最后晚餐,说明死者到死那一刻还是信任凶手。我觉得除了凶手能说会道外,可能凶手还给死者使用了某种药物,交替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至于这一点,我已经委托法医进一步检测了。至于是哪一类药物,检测需要时间。 刚刚说的都是内在,现在说的是外在。这个凶手有姣好的面容,不说特别帅,但是第一眼跟人感觉很安全,很舒服。他善于交际,这可能和他的工作有关,他的工作需要面对各式各样的人,他的学历不低,有一定的专业技能,擅长拍照,同时也擅长化妆,工作的种类可能跟拍照有关系,影楼的摄影师,摄影师助理,随性的化妆师……可能性都非常大,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像地理杂志摄影,自由摄影师,等等。” 突然有人提道:“本地人经常去湄湾拍婚纱照。那里有个景点可以拍到灯塔。凶手是婚纱摄影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alfred点点头,“可能,这个身份确实很好地掩饰了他经常进出海岛的真正理由,但是网还是要慢慢地收拢才行,太快收拢只会惊了鱼。别忘了罗笑笑还在他手里。 另外,他还有一处相对隐蔽的房子可供藏人。刚刚那几张纸上的人,都是经过几个条件的筛查后得到的。后面的事情就靠你们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似乎还没有从alfred精彩的推理中反应过来。就连送咖啡的小李,也怔在了门口,手里的咖啡一直端到快要凉了。 alfred回头看向杨苹,见杨苹的也在消化他的话,但进度似乎比其他人更快一些,已经抬头看向他,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他看上的人果然就是聪明。alfred内心忍不住洋洋得意了一下,一个跨步走到了小李的面前,径直接走了小李手里的咖啡,轻呡了一口,不禁蹙眉。 这咖啡热不热,凉不凉的,太难喝了,像馊水。 没两下,胡安就回过神了:“那罗笑笑呢?她是罗家的千金,她消失一天都会引起无数人的关注,且她也没去过湄湾岛。这该不符合凶手的特定目标吧。” 果然还是有几个聪明人的。alfred一边将手里的咖啡又塞回到了小李的手中,一边伸手推了一下庄严:“这个问题让庄严来解释。” 庄严受宠若惊地看着alfred,在接收到alfred的鼓励眼神后,他微微清了一下嗓子:“其实罗笑笑是一个特例。我调查过了罗家在蛾女山附近有一座别墅。半个月前,罗笑笑去过那里,可能是无意间撞见了凶手运尸吧,虽然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凶手还是不能放过她。” alfred:“我补充一点,因为罗笑笑是一个意外,所以她不一定会按照凶手的套路走,比起其他女孩子,罗笑笑活着的时间可能会更短。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建议除了监视起这些名单上的这些人外,还要大范围的排查,让凶手觉得我们还没有摸清头绪。还有监视的人选一定要挑精细的人去,凶手心思极为细腻,而且他也擅长跟踪,甚至反跟踪。” 顿了一下,alfred又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唐局环顾了一圈之后,见大家都在传阅名单无人在提出异议,他立即笑着说:“alfred太好了,还好你回国了,不然我可就愁死了。” alfred耸了耸肩,“我还有其他方面问题要细查,杨苹先带走。” “行。”唐局立即点点头,接着转向杨苹,交待道:“杨苹好好配合alfred。” 65.第65章 出了会议室的门,杨苹立即就问:“现在去哪呢?” alfred淡淡地说:“去吃饭。” 杨苹傻眼了:“吃饭?” “对,吃饭。有科学实验表明,当人肚子饿的时候,脑细胞的运转就会减缓,刚刚那一番脑细胞飞快撞击得出结论之后,我饿得要死了。再不补充一点能力,我的脑子就会变得迟钝。带我去吃顿好的吧?”alfred佯装饿得快走不动了,整个人拖着杨苹的胳膊,显得很搞笑。 “你站好了,一会被人看见了。”杨苹四下看了一眼,同事们都还在会议室里讨论分工的问题,还没有人出来。 alfred嘟着嘴站直了,可怜巴巴地说:“真饿得头晕了。” “行,行,行,我们先去吃饭。”杨苹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很无奈地说完,径直丢下alfred往大门口走去。 真是奇怪,明明对他的撒泼耍赖的行为很无奈,可是为什么心头却冒出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alfred看着杨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且温柔的笑意。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一群守候多时的人就围了上来。 “杨队,案子有进展了吗?” “杨队,这一次在蛾女山发现了六具尸体,确系是连环杀手所为吗?” “杨队,你之前破获过连环割臀案,现在对这个连环少女杀手是否有新得,可有新的线索?” “杨队,杀我女儿的凶手到底是谁?” “杨队,那六具尸体的身份都确认了吗?可有我家影儿……” …… 杨苹对记者们说:“对不起,案子侦办中,不公开。大家还是先散去吧,等到时候了,刑警队会通知各位开记者招待会的。现在你们围在这里也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散了吧。” 记者们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出新消息,自然也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就散了吧。”之后记者们就陆续的离开了。剩下一些失踪女子的家属。 杨苹:“叔叔,阿姨,你们也都回去吧。若是有你们女儿的消息,我们会下发通知到你们居住点的派出所,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在这里风餐露宿的,并不能解决问题的。回去吧。” 犹豫了一会,剩下的人群渐渐有了松动,陆续有人离开了。 alfred说:“我们走吧。” 杨苹点点头。 两个人来到了与刑警大院隔了一条街的一家西餐厅。 杨苹问:“吃什么?” alfred:“你点吧,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这话有点儿耳熟。”杨苹想了想,“哦,是173口头禅。” alfred的心猛然一跳,她居然还记得他的外号。杨果以前一直都叫他173,因为高中时候他的身高和智商都是173。 alfred佯装好奇:“173是谁?” “我弟弟的同学,是个小胖子,他高中的时候身高173智商173,所以我弟弟都叫他173。他的胃口很好,可能是因为家里是开饭馆的,从来都不挑食,什么都吃。每次我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饭,他总是负责扫尾。杨果不吃的洋葱,红萝卜都是他帮忙吃掉的。是一个很讨喜很聪明的小孩。” “讨喜聪明……”alfred本来心里洋洋自得的,但是听到“小孩”两个字又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兴致一下全没了,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杨苹低头看着菜单,并没有注意到alfred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讲着:“还曾经帮我破过案子,抓过小偷。虽然因为太胖而跑不动,但是他的泰山压顶倒是把小偷压得死死的。” 说着,杨苹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alfred抚着额头,有一股冲动想要抹去杨苹脑海中关于小胖子那段记忆。 “杨苹,真巧。方便一起吗?”孙耀武突然出现在了杨苹和alfred的面前。 杨苹知道并不是真的巧合,孙耀武是刻意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这个孙耀武总是一副儒雅的样子,但是心机之深,杨苹早有领教,本想拒绝,但是alfred却先回了话。 alfred:“无所谓啊,一起吧。” 孙耀武拉开椅子,刻意缓慢地坐下,温雅地笑着说:“好久没来了,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你,这个地方还是你以前带我来的。这两天在刑警队门口蹲点,饿了就跑来这里吃饭。你介绍得很好,这家的东西确实很不错,我这两天都把这里的各种套餐都尝了一个遍。” 这就是孙耀武高明的地方,他从来都不单刀直入地向你要情报,一开始绝对是兜着圈子让你觉得他很无害,对你无所求。 杨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alfred,给了他一个埋怨的眼神。 alfred微微一笑,给了杨苹一个安抚的眼神。 孙耀武也察觉到了自己不怎么受杨苹的待见,立即笼络alfred:“点菜了吗?要吃什么?我请客吧。想吃什么尽管点。” alfred接过菜单:“那我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孙耀武热络得很,立即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是鄙人的名片,您怎么称呼?” “alfred。”alfred只是报了一个名字,然后就开始点菜。他点了一桌子的菜,而且专挑贵的点,当然也都是杨苹喜欢的菜式。虽然这几年他不在杨苹的身边,但是通过各种手段,他把杨苹的口味摸得透透的。服务员收回菜单之前,alfred不忘交代道,“所有菜都不用放葱花,谢谢。” 杨苹相当诧异地看向alfred,alfred怎么知道她不吃葱花的?她刚刚明明只讲了杨果不吃的洋葱,红萝卜,并没有提到自己啊。 alfred没有解释,只是给了杨苹一个淡淡的笑容。 孙耀武想让大家觉得他亲切一些,故而侃侃而谈:“你不吃葱花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相传神农氏尝百草之后找出了葱,作为日常膳食的调味品,加葱调和各种菜肴,故古代称葱为和事草。现在民间也有无葱不炒的说法。你应该试一试的。” alfred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杨苹,调侃地说道,“听到了吗?你得试一试葱花,太挑食不是一件好事。” 杨苹瞪了一眼alfred。 孙耀武尴尬一笑,立即转言:“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有很多女生都不喜欢葱的味道,可以理解。” 因为并不是饭点,餐厅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所以上菜非常的快。 孙耀武积极热情地杨苹布菜,“试试这个贵妃鱼羹,味道非常的鲜美,一点都不输给河豚肉,最重要的是贵妃鱼它没毒,可以放心吃。” “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贵妃鱼,这鱼不过是普通的鲫鱼而已。贵妃鱼只是一种叫法,源自一本叫《美食俘虏》的漫画书,日本知名的漫画家岛袋光年的作品之一。书中的第一百集纪念—四大天王全员大集合中有一个情节,就是钓到一只贵妃鱼,想来这家店的老板也是岛袋光年的骨灰粉。鲫鱼的味道虽然不及河豚,但是贵在没毒。”alfred说完夹了一块鱼头给杨苹,“试试这锅——鲫鱼。” 杨苹想笑,但又觉得不厚道,最后忍住了,抿了抿嘴巴,低头认真地吃起了鲫鱼。 孙耀武觉得今天遇到了对手,若是平时他可能会继续与对方明争暗斗一番,毕竟他也不是吃素的,但是眼下他还要向杨苹和alfred套情报,所以面对alfred的挑衅,他权当韬光养晦——忍了。 “我听说alfred是唐局长从美国特聘的犯罪心理专家,对这个连环杀人案应该是很有经验吧。蛾女山挖出来的六具尸体,听说都是失踪少女,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个针对特定对象的连环杀手?” 杨苹抢先回答:“侦查不公开。” 孙耀武并不死心,“那就不说案子了,说说犯罪心理分析吧,我对这个还蛮感兴趣了,自己也私下研究过一些。今天正好遇到了alfred,请指教一二,可否?” alfred耸耸肩,平淡地说,“无所谓啊。” 孙耀武立即高兴起来,侃侃而谈:“我觉得吧,犯罪心理分析都是通过对凶手行为的分析来推断出凶手的职业,形象,性格。我曾经花了一些心思去了解连环割臀案,也是不久前杨苹经受的那个案子。开始的时候是工作需要,后来是兴趣,我就挖得深了一些。我知道那个凶手从小就有虐猫虐狗的现象,这是不是心理犯罪者最初的心理呈现?” alfred:“有些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不能一应概全。有研究数据表明儿童期的心理成长对未来构建完善的心理机制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在美国已经开始关注对儿童心理的干预项目。中国的媒体也可以呼吁一下让更多的家庭关注儿童心理健康。有不尽者,亦宜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 杨苹突然侧眸看向alfred,眸光中带着一抹惊讶,当然还有欣赏。 感觉到杨苹的眸光,alfred侧目会以浅浅一笑。 孙耀武:“你说的有道理,回去后我和我们的主编商谈一下,看能否开一个专门的板块来关注心理犯罪的问题,当然把重点引导到儿童心理教育上面,呼吁更多的人关注儿童心理。” “试试这个……”alfred又给杨苹布菜。 杨苹吃的速度一直赶不上alfred布菜的速度。没一会,杨苹的碗里已经堆得满满是菜。 孙耀武继续问:“这几天累坏了吧?我听说刑警队所有的人都取消了休假,严阵以待。我还听说知名企业家的闺女被人诱拐了,绑匪会不会和连环杀手有关?” 杨苹没抬头,一边嚼着菜,一边含糊地回答:“侦查不公开。” 孙耀武游说道:“别这样,透露一些又没关系。再说了在媒体的呼吁,更多的少女会提高警惕,不轻易跟陌生人走。这样可以大大的保障了少女的人身安全,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很抱歉,侦查不公开。”alfred一边剔着鱼骨,一边悠悠地说,“不过我可以给你破例。” 66.第66章 杨苹和孙耀武同时一怔,两个人都抬头看着alfred。alfred给了杨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孙耀武,对他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孙耀武立即恢复了精明干练的神色,狡黠一笑:“条件是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alfred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孙耀武,“将这张照片登在你们的杂志最醒目的位置上,来个有奖竞猜,猜猜这个女人是谁?第一位猜出的人可获得多浓经纪公司提供的火蓝凤凰演出服一套。 杨苹伸手直接截过了alfred推出来的照片,“这不是……” 这两天,alfred让她和庄严一起去图书馆查十八到二十五年前之间的所有旧报纸,旧杂志。就是为了找一个“画着浓妆,穿着蓝色礼服,红色高跟鞋”的舞蹈女明星的报道。为了找这个女人,她和庄严还动员了一批志愿者,将图书馆的旧报纸找了个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女人。 她叫多凤蝶,是少数名族的女孩。二十三年前,她十八岁,因为在一个舞蹈选拔赛中跳了一支“火蓝凤凰”而出名,甚至可以说红极一时。之后不久就有一家叫“太浓”的经纪公司将她签约成旗下艺人,还特意为她量身定制了一出舞剧形式的电影,电影的名字就叫火蓝凤凰。在开拍之前,经纪公司还安排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而女主角却在宣传活动的过程中突然消失了。从此之后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alfred怀疑多凤蝶就是那具二十年前的骸骨,不过时隔二十多年,多凤蝶又是孤儿,不太有可能能找到她dna比对的样本,所以要确认她是不是多凤蝶只能是靠凶手本人来确认了。 孙耀武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问道:“照片中的女人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多浓经纪公司……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经纪公司,旗下都有哪些知名艺人?” alfred摇摇头:“侦查不公开,不过等抓到凶手后,我给你个独家。” 孙耀武两眼泛光:“那我还外加一个条件。” 杨苹蹙眉,一脸愠色:“孙耀武,别得寸进尺?” 孙耀威耸耸肩,谄笑着说:“没办法,我就这商人本性,杨苹你不是最了解的吗?” 杨苹愤愤地说:“你是记者,不是商人,请不要混淆这两者的意义。” 孙耀武耸耸肩,直白地说:“两位也都是明白人,不管是记者还是商人,都逃脱不了一个利字。报社要讲销量吧?这也是一个利当头,把自己粉饰得多么伟大,多么高尚有个蛋用,都逃脱不了利字。这是市场规律使然。你们二位可能例外,但我是套进了这个圈子中,逃脱不了的。” alfred此刻倒是挺欣赏孙耀武的坦白,勾着唇,眉头一挑:“无妨,说来听听。” 孙耀武立即眉开眼笑:“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们开个专栏请alfred去做嘉宾,谈谈犯罪心理。这一方面在我们中国可是个稀缺板块,专栏开起来了,不止是郎城读者,指不定会引来全国的读者关注。” alfred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行。” “爽快,那就一言为定了。”孙耀武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为我们协商一致干一杯。” alfred举起茶杯与孙耀武碰了一下杯子,然后转向杨苹,却见杨苹一脸阴沉,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很显然,她生气了。 ……… 出来餐厅,孙耀武立即就告辞了,他急着回去找主编商量开新版块的事情。 见孙耀武走远了,alfred转身拦在了杨苹的面前:“生气呢?” 杨苹抬头看着alfred,一脸愠怒:“你这样做合适吗?” alfred淡淡一笑,问道:“你相信我吗?” 杨苹咬了一下牙,没有正面回答:“这跟信任无关,和纪律有关。” “纪律?”alfred不解地问,“什么纪律?” 杨苹这才发现,这个留洋归来的博士并没有受过中国公安最传统最基础的教育,对于“纪律”两个字宛如无物,而她刚刚的生气其实有点对牛弹琴。 她扶着额头,深呼吸了两下,然后义正言辞地说:“我相信你是一回事,但是纪律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后和案子有关系的决定,一定要先通过胡队,或者唐局。你这样擅自做主,若是没有把人给诱出来反而害了人质,那可不是挨批评或者背处分那么简单的事情。你的良心会谴责你一辈子……” alfred愣愣地看着杨苹一会,然后突然凑近脸对脸,口气戏虐,但是眼神却无比的认真:“你是在担心我吗?” 杨苹用巴掌撑开了alfred的脸,微微敛眸,嗔怪地说:“胡说八道什么,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胡闹。说会正题上来。” 换了一副口气,alfred又无法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会为我做的一切负责的。你和我都不是神仙,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出被害者,若是有机会,有希望,哪怕必须要背负责难,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事不得不做,我不去考虑后果,我不知道我将来后不后悔,但是我知道当下不去做,我现在就会开始后悔。” 杨苹定定地看着alfred,有那么一刻闪神了。 此刻,眼前这个男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果决坚毅的光芒,像黄金圣斗士一样。 见杨苹发呆,alfred伸手亲昵地点了一下杨苹的鼻子,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当然,以后遇到这类事我会事先和局里打招呼的。在美国习惯了掌控大局,确实缺乏一些团队合作精神,以后你多提点我。” 乘杨苹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alfred顺理成章地伸手揽过了杨苹的肩膀,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内心却笑意盎然。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杨苹的那颗围得密不透风的心堡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打开堡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他的鲸吞蚕食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相信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他也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打开心扉接纳他。 67.第67章 午后,杨苹抽了个空打电话给杨果:“杨果,你那个173的同学后来怎么呢?” 杨果先是一怔,“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呢?” “我记得你跟他玩得很好,你还跟我说过你要和173做一辈子的兄弟的,怎么你们俩一起出国之后,就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呢?你们绝交了吗?” 杨果回答:“没有啊,我们好着呢?他在国外有发展没有回来,我先回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我们局里来了一个同事,从美国过来的,有时候感觉和你那个173有些神似的地方,就想起了173。所以问问你,怎么没有把你的173带回来。” “什么叫我的173?” “不是你的173吗?我记得你高中那会,你们两个腻歪的那个劲啊,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一对了。” “我呸,我跟他一对。你脑袋进水了吧?” 杨苹呵呵呵笑了一下,“那个小胖子现在已经不止173了吧。”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少说也182了。” “又胖了啊……也难怪,他那么能吃,好像什么都吃。每次我们吃剩下的葱花啊,胡萝卜啊,都是他扫底。”杨苹突然想起之前和小胖子一起吃饭时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alfred突然走到杨苹的身边,一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笑着问道,“和谁打电话这么开心啊?” “我弟弟。”杨苹下意识地回答,回答完之后她又开始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听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杨苹挂掉电话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 alfred佯装无辜地笑了笑,但是心里却美得花儿朵朵开。 电话那一头,杨果也听到了好友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173进展挺顺利的,也难怪了……以那小子的智商,要拿下他姐也不是多难的事。何况,他还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准备,有志者事竟成。 杨苹突然停步,侧眸看着alfred,莫名的发脾气:“你很闲吗?怎么一直围着我转啊,有那时间为什么不去想一想怎么抓住凶手,你不知道凶手一天没抓到,就有多少女孩子要担惊受怕吗?” alfred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顺了顺她的刘海,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是来通知你有行动的。” 杨苹瞬间瞪大了眼睛,也不在意被摸头的小事,迫不及待地问:“行动!你怎么不早说。什么行动?锁定凶手了吗?” alfred:“根据跟监人员的回报,我想我可以已经锁定一个人。若是明天孙耀武的报纸一出,说不定就能确认到底是不是他了。” 杨苹:“那你说的行动是什么?” alfred扯了一下嘴角:“你不想去确认一下吗?” 杨苹:“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跟监?” alfred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杨苹伸手拉着alfred的手,直往外停车场冲。 alfred被杨苹牵着手一路往外走,一路上有不少人侧目。alfred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颗颗碎掉的心。alfred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杨苹一边开车,一边问:“说说情况?” alfred解释道:“这个人叫澎冬鑫,28岁,自由摄影师,三年前曾经得过一次全国摄影大赛的冠军,之后还出了一套个人摄影专辑,听说还卖得不错,后续要出版商找他合作,但是他却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而我们的第二具尸体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我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他受了什么刺激。你知道他在全国摄影大赛中获奖的作品叫什么?” 杨苹侧眸:“叫什么?” alfred深邃的双眸一沉:“舞者。” 杨苹瞪大了眼睛:“舞者?法医说过一号二号死者的脚有严重的钙化,以及脚趾都有严重的变形,这是资深舞者的通病。” alfred点点头,称赞道:“你很敏锐。彭冬鑫用特别敏锐的视角拍摄了出了舞者,无论是色彩,还是角度都无懈可击。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摄影师。” 杨苹:“对你来说,这个佐证似乎还不够。” alfred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两年彭冬鑫没有什么作品,他主要靠给影楼兼职当摄影师过活。他主要拍摄婚纱外景,外景的固定路线其中一条就是湄湾岛。另外,彭冬鑫的父亲也是一位摄影师。还记得第一具尸体吗?” 杨苹点点头,“你怀疑是多凤蝶不是吗?” alfred:“多凤蝶签约了多浓经纪公司,而彭冬鑫的父亲彭尔嘉就是多浓经纪公司的专职摄影师,在多凤蝶失踪三个月后,彭尔嘉便从多浓经纪公司辞职了。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按彭冬鑫的年纪来算,多凤蝶不可能是他杀的,他当时不过七八岁而已。多凤蝶失踪的时候才18岁,死亡时间大概是20岁,她失踪了两年多,在这两年里她生过一个女儿,dna检测另一死者曹燕玲就是她的女儿。母女俩在时隔十八年之后重逢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不免让人……”顿了一下,杨苹继续说:“这个曹燕玲我查过,她是三岁的时候被人送去孤儿院,在孤儿院待了两年,两年之后她被一户姓曹的家庭所领养。曹家是一个小康家庭,父母都是文化人,曹燕玲到曹家生活得很好,养父母发现她有跳舞天赋,就送她去学习舞蹈。她很用功,又很有天赋,之后考入了舞蹈学院,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专业的舞蹈艺术团给看中了。就在报道之前,她失踪了。曹家养父母以为她去艺术团报道了,电话虽然一直打都没有人接,一开始几天觉得她可能是专业训练太忙了没顾上,一个礼拜后还是这样,家里人就不免担心了,特意跑了一趟舞蹈团,结果舞蹈团的老师说她根本就没有来报道,以为她另有高就。就这样曹燕玲失踪了。 你说会不会是彭冬鑫的父亲绑架并杀害了曹燕玲的母亲,而曹燕玲也是在多凤蝶失踪之时出生的,也就是说曹燕玲极有可能是彭冬鑫同父异母的妹妹。童年时期的彭冬鑫睹了父亲做的这一切,这可能就导致了他性格的扭曲,成年之后犯下了一些列的罪行。” alfred微笑地点点头,“很不错,你的入学考试不仅及格了,还能拿个高分。” 杨苹就像是真的考了高分得了糖果奖励的小孩一样,开心不已,“真的,我行吗?” alfred点点头,“你有丰富的办案经验,洞察力又非常的敏锐,还有我这么好的师父在一旁指点,肯定行的。” 杨苹:“随着社会不断进步,犯罪行为也在不断升级,所以犯罪心理的研究将是一道永恒不变的课题。我想中国的刑侦确实需要往这方面引领。不过我们得说好了,在我学成之前,你这师父可不能半道逃走哦。” “逃走?为什么要逃走?” “我听说美国那边一直在联系你,说是要返聘你回去当顾问。” “唐局跟你讲的?” “是啊,唐局让我想尽办法一定要留住你,至少也的从你身上把本事学到手了才能放你走。” “这贼老小子……”alfred笑道,“放心啦,我不会再离开了。就算你撵我走我都不走。以后你在哪里,我在哪里。这样好不好?” 杨苹先是怔然,接着脸上一片绯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假装没有听到,撇头看向车窗外。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色,心里忍不住冒起丝丝甜蜜的气泡。 68.第68章 彭冬鑫家楼下,杨苹和alfred在车里盯梢了一个晚上,两个人轮流休息了一会。杨苹悠悠地醒过来,转头看了车窗外一眼,天色已经渐渐退去了厚重的装束,透着淡淡的、浅浅的光。 “醒了?”alfred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杨苹轻呡了一口,没敢多喝,接着将矿泉水瓶递回给alfred。 alfred没接,蹙着眉头:“为什么不多喝两口。” 杨苹摇摇头:“不喝,盯梢这活忌讳喝水,水喝多了总想跑厕所。” 作为刑警,杨苹早就习惯了不分白昼这样静静地蛰伏等待猎物的出现。她拧了拧脖子,感觉身体都僵硬了,可是车里又活动不开,她只能一只手,一只手,一只脚,一只脚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舒张身体。 alfred点点头,接过了矿泉水瓶拧上盖,随手将水瓶丢在了置物盒里,然后转过身去,双手搭在了杨苹的肩膀上,温柔地说:“来,我帮你捏捏,放松一下。” alfred的动作很轻柔,捏得很舒服,就那么随意的捏了几下,杨苹觉得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就舒张开了。 杨苹一边享受着alfred的按摩,一边眼睛也没有闲着,警惕地看着外面:“彭家的灯都亮了一夜了。” alfred笑着将手指沿着杨苹的脖子、耳根、一路往太阳穴上移,轻轻地按压着:“他是一个聪明谨慎的人,一定能也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甚至监视他。” 杨苹着急地问:“他会不会逃跑啊?不行,这开了一夜的灯,说不定只是一个障眼法,会不会已经潜逃了?我上去看看。” alfred立即拉住杨苹,“不着急,他不会跑的。” 杨苹好奇地问:“怎么说?他为什么不跑。” “彭冬鑫虽然聪明谨慎,但是他还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他知道就算我们怀疑上他也没有证据,只要他不去藏匿罗笑笑的地点,只要我们不抓他个现行,人赃并获,他都会没事的。” 杨苹蹙眉:“他要是不去找罗笑笑,那罗笑笑不会饿死了?” “所以啦,我们需要孙耀武的帮忙,逼着他去找罗笑笑。上帝说,欲使之灭亡,必使之疯狂。” “你觉得他会上勾吗?他都已经猜到我们在查他了,也可能知道这个是一个陷阱,那他又怎么会笨笨地上钩吗?” alfred笃定地笑笑:“他一定会。” 杨苹转头面对alfred:“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内心对多凤蝶有多执着,他的行为就会有多大胆,多疯狂。他一定会去领取那套行头的,而他也一定会等不及拿着那套行头去给罗笑笑穿的。就算罗笑笑可能不是一开始就符合他的要求,可是他的内心已经按耐不住了。现在全程都在关注少女诱拐案,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慢慢地狩猎,在加上警方给予的压力。我想他一定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一定会去找罗笑笑完成他最后的杰作。” alfred黑眸微抬,看着车窗外那一片消沉的街道,眉宇间透着一股冷肃之气。 杨苹思忖了片刻,试着用alfred的方式分析道:“你之前说过彭冬鑫是一个很自负的人,所以就算他知道警察在跟监他,对他布下天罗地网,他也会觉得自己可以从密密匝匝的法网中溜走。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不去找罗笑笑,就一定不会有事,所以他不会逃。他房间的灯亮了一夜,不是他在担惊受怕而是故意开着灯逗我们警察玩,指不定这一会他睡得还流哈喇呢。是这样吗?” alfred眸光流转,略带欣喜地说:“进步很大,回头记得请我吃饭。” 杨苹撇嘴,心里冒着丝丝甜蜜的小泡泡,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每次都说请你吃饭,可是每次吃饭都是你在做,我在吃。” alfred撇头:“嘀咕什么,大声点,放在肚子里说的我怎么听得清。” 杨苹耸耸肩,灿灿一笑:“没什么。” 顿了顿,杨苹接着说:“所以你利用孙耀武的报纸,就是为了打乱彭冬鑫的情绪,让他方寸大乱。” alfred自信一笑:“不是方寸大乱,是让他心动,按捺不住的心动。” 杨苹定定地看着alfred,心头不禁一颤。她迅速低头,瞥见了alfred搁置在腿上的平板电脑还亮着,不禁好奇地问道:“在看什么?” alfred收敛心神,眸光转回到杨苹的身上,淡淡一笑:“在看林海屿收集到的关于彭冬鑫的个人资料。” “可有什么收获?” alfred点点头:“资料算是很全面的,这个林海屿办事很细致。我只交代了一次,他就全部记住了,重点的地方还帮我画了出来,还不错。” “要是小林知道你夸他,他一定高兴的原地蹦跶几下。”杨苹可以想象林海屿的表情,他私下跟杨苹说过,说他很崇拜alfred。 alfred托起平板,低头又看了起来,同时随口说了一句:“还得在观察观察。” 杨苹突然两眼放光:“观察什么?” alfred低头漫不经心地说:“三楼的文件分类太多太繁重了,总不能叫你一个人干吧,得找个人给你分担分担。” “你要招收林海屿上三楼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那他得高兴死了。” alfred笑了笑:“别高兴太早,我说过了还的观察观察,让他等着吧。” 杨苹笑意盎然:“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这更需要人们拥有一种信仰,相信天总是会亮的,黎明就在黑夜之后。” 突然,杨苹激动地伸手抓住alfred的手腕,“快看,送报纸的来了。” alfred笑了笑,“好戏登场。” ………… 天渐亮,楼栋间里进出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有晨练的老人,有提着菜篮子的妇女,有背着书包的孩子……杨苹和alfred四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楼栋中出来的人,就怕彭冬鑫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彭冬鑫出门,杨苹不禁自言自语:“这种旧楼应该没有其他出口才对?难道他还没有看到报纸?” 就在这时,alfred的手机响了。 “是孙耀武打来的。”alfred小声地说道,然后接起电话。 挂掉电话后,alfred转头对杨苹说:“孙耀武说有人打电话过去了,报出了正确的答案。孙耀武约了他十点来报社取奖品。胡安在报社安装了手机追踪器,查出是不实名的手机号码,手机信号源就在这附近。” 杨苹抬头又看了一眼彭冬鑫的家:“那一定就是他了,你说他现在在干嘛?” “化妆!” “化妆!” 过了两秒,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相视一笑。 alfred半开玩笑地说:“你猜他会化妆成老人还是妇女?”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从后座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个望眼镜,其中一个递给alfred:“认真看,别错过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灰白头发,脸上一粒粒的黑斑,拄着拐杖的老人从楼栋里颤颤悠悠地走了出来。 杨苹突然说:“这个人有可疑。” alfred调了一下望眼镜的焦距,对着那老人看了一会:“感觉可疑,但是有说不上哪里可疑,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化妆的痕迹。” 杨苹笃定地说:“一定是他。” “何以见得。” 杨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他的鞋子。” alfred不解:“鞋子?” “他穿的是一双棕黄色的尖头berluti男士皮鞋,那是年轻人才会穿的花色,闷烧型男的最爱,而且这个鞋的价格还不便宜。据我所知,这一款是今年款,价格在一千多呢。” alfred用望眼镜又看了一眼,确实如杨苹所说,那鞋不适合老年人,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太招摇了。 这杨苹的眼神还真不是盖的,居然只一眼就抓到了破绽。果然,够敏锐,够细心。 彭冬鑫走出小区,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毫无目的地在郎城市区里瞎逛,车子开得很慢,似乎在观光,走的都是海滨大道,花园大街。 杨苹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跟着,一路上alfred都沉着脸,像似陷入了沉思。 杨苹好奇地问:“在想什么?” alfred说:“我只是奇怪,像彭冬鑫那样谨慎的人,没道理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杨苹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带着我们游花园?” alfred脸色一凝立即说:“开上去,截停他。” ::喜欢的亲们不妨收藏,多多推荐哦。 69.第69章 杨苹点点头,猛踩油门,车子加速超过了前面的的士,杨苹一个猛甩尾,车子稳稳地拦在了的士的前面。 的士司机紧急刹车,然后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不要命了啊?” 杨苹迅速跳下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一亮:“警察——”一边快速地绕过司机堵截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出来吧。” 车里的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从车上下来,手脚发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投降状,嘴里囔囔着:“我没钱,我没钱……” 感情是把杨苹他们当打劫的。 不过,一看到此人的表现,杨苹和alfred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这人绝对不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杨苹伸手托起那个人的脸,络腮胡子是真的,灰白头发也是真的,脸上的黑斑也是真的,他确确实实地一个中老年人。 杨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我……叫容金。” “你和彭冬鑫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邻居……住对门的。” “你怎么穿着彭冬鑫的鞋子?” “早上,小彭敲我的门给了我五百块,让我打个的士去逛郎城海滨花园。走之前,还送了我这双鞋子。他说他在拍一个纪录片,需要一个老年人做主角。他让我先找找感觉。对了,他是……摄影师,专门捣鼓那相机和摄影机什么的……听说要把拍的东西送去参展。” “坏了。”杨苹狠狠地拍了拍出租车车顶。 容金吓得两脚直哆嗦:“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收了他五百块钱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干。” “闭嘴。”杨苹吼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胡安的电话:“喂,队长,我这边跟丢了。” 胡安在电话那一头说,“那你尽快过来报社和我们会合。” “好。”杨苹挂了电话,向alfred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自己也飞快地跑向架势座。 杨苹的车开到报社时,报社正响着火警警报,一大班子的人涌了出来。杨苹想往里冲,却被alfred给一把拉住了。 alfred强行将杨苹拉到了绿化带旁,轻声说,“你现在进去已经太迟了,他一定已经拿到东西了。你眼力尖,认真找找。他应该会混在人群中出逃。” 杨苹点点头,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个从报社里跑出来的人。 突然,杨苹伸手拍了拍alfred的手,用眼神示意alfred:“那个女人……” 杨苹侧头小声说,“还是鞋子。那女人一身洋装,却穿着一双老式的平跟鞋。和这一身洋派的衣服一点都不搭。应该是他习惯不了高跟鞋,而且这脚也太大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的脚。还有走路的姿势,模样可以变成女人,但是男人和女人还是有天性上的不同。走路姿势就是一种。” alfred说:“看样子,我们得互为老师了。我从你这也学了不少的东西,改天我请你吃饭,向你拜师。” “他的车可能会挺在附近,也可能坐公交打的,我先去跟,你去开车,记得不要跟太紧。” “行。”alfred绕去开车。 那个可疑的女人绕着报社走一圈,在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轿车车头还贴着远洋贸易公司停车场的停车标志,那个圆形有一角褶皱蓝色镂空贴标。车牌又换了,这次换成了东陵县的车牌。 杨苹立即在路口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到alfred开着车跟了过来,她立即招了招手,待alfred的车一靠近,她立马跳上车。 “前面那辆,白色的轿车,你还说他细心谨慎,其实他也粗心。”杨苹眯着眼睛,嘲讽地说道,“车子还是那辆车子,只是换了东陵县的车牌。” 杨苹的话让alfred突然懵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跟踪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alfred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跟踪上,而杨苹则时不时地向胡安报告路上的情况。 当他们跟踪彭冬鑫到了蛾女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上,alfred不得不将车停下了:“我们的车子不能进去,容易暴露。” 杨苹探头四下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们走着进去吧。” 两个人下了车,沿着路上的车辙痕迹一路寻到了村庄最偏远的一处房子。这房子很独立,两边都是空旷地,杂草丛生没过膝盖,房子后面靠着山坡。 杨苹说:“你留下打电话支援,我绕到房子后面看看。” “不行,一起去。”alfred迅速拉住了杨苹的手腕,眼神很坚决。 杨苹拗不过他,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胡安的电话报告了情况,一边弓着身,小心翼翼地趴爬过草地,绕道了房子后院,爬上了水泥地梯坡。 杨苹透过玻璃窗看到彭冬鑫正在给罗笑笑拍照,镁光灯灯啪啪啪地闪动着,整个房间也跟着一明一暗交替。罗笑笑已经换上了那套火蓝凤凰舞台服装,以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直痴痴地笑着。 杨苹蹙眉:“你看罗笑笑的表情,她应该是被下药了。” alfred看的却是彭冬鑫的表情,他的脸上透着一种痴迷,时不时地上前摆弄了一下罗笑笑的身体姿势。 alfred:“注意了吗?彭冬鑫用的是老式相机,那种用底片带自动闪光灯的老式相机。” 很快一卷底片用完了,彭冬鑫放下了照相机,转身去吧台倒了一杯酒。 杨苹低语:“所有死者都是中毒死的,不行,不能等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苹四下看了一眼,找准了一扇比较大的窗户,然后站了起来,快速地跑到了与之相对应的斜坡上,一个飞身纵斜跃,抱头躬身,用身体砸开了玻璃窗,整个人滚了进去。 在地上缓冲了一圈之后,她迅速掏枪对准了彭冬鑫,“别动,警察。” 这一幕让alfred震惊了,一米八的梯度落差,中间还有小两米的阔度,还是二楼,面前还有一扇厚厚的玻璃窗,她居然就……跳过去了,所有动作还是一气呵成的,这女人……真不要命。 顾不得多想,alfred也跑到杨苹跳跃的地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后退几步,助跑,纵身跳。 好在玻璃窗已经被杨苹砸开了,不然……也许……他还真跳不进去。 地上的玻璃渣子,在alfred的身下嘎嘎直响。alfred迅速双手撑地立身站了起来。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不过alfred已经顾忌不了了,他迅速地往前一步,拦在了杨苹的前面。 彭冬鑫看了突然闯入的两个人,先是一怔,接着立马笑了起来:“你就是美国的犯罪心理专家?” 那笑容似乎带着一种解脱,一种欣慰,还带着一种满足感,连眼神都是炫亮的,仿佛有无数的烟花在他眼里绽放,看得杨苹的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却又觉得彭冬鑫可怜可悲的感觉。 在从警的这几年里,杨苹手里抓到的犯人无数,在被捕的那一刻,他们有的还在耍横威胁警务人员;有的则是可怜兮兮,哭哭啼啼;有的伤心欲绝,悔不当初;直接晕过去的也有,可谓形态万千,但是杨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她关心的只是是不是抓对犯人,是不是够证据起诉犯人。 而这一次杨苹看着彭冬鑫那满足的表情时,居然对他生出了一股“他真可悲”的怜悯之意。 alfred说的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一路追击连环杀手之路,杨苹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办案手法,不再关注他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而是重在分析他为什么犯罪。 70.第70章 彭冬鑫一手抱着他胸前的照相机,知足地笑了一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最后的愿望。一直以来我都在觉得欠缺些什么,原来就差这一套衣服。太漂亮了,她太漂亮了,也像极了……” 彭冬鑫看似对他们说话,可是那表情,那眼神更像喃喃自语。 alfred上前一步逼问道:“像谁?多凤蝶是吗?你如此爱着多凤蝶,可是为什么还要杀她的女儿曹燕玲?” 彭冬鑫突然间发疯了似的,眼神茫然无神,拼命地摇头:“不,不是我杀的。我不该……不该让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该让她知道,不该让她走进去的,不该……” alfred慢慢逼近彭冬鑫:“曹燕玲的死让你觉得自责?” 就在这时,罗笑笑突然间跑向那扇破碎的玻璃窗,踩着地上的玻璃渣嘎嘎直响。 杨苹大声吼道:“罗笑笑站住,别乱动,危险。” 可是罗笑笑根本就听不进杨苹的忠告,她似乎想要去感受窗外正灿烂的阳光,步履阑珊地走向窗户,嘴里还喃喃自语:“漂亮…真漂亮……我最漂亮……” 杨苹的手里握着枪,枪指着彭冬鑫,可是眼睛却一直在罗笑笑和彭冬鑫之间来回转动,有些抓襟见肘的感觉。 罗笑笑的高跟鞋不知道踩了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 杨苹没有犹豫,下意识地扑向了罗笑笑,手中的枪也飞了出去。好在,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了罗笑笑的脚踝,但是因为玻璃窗下面的砖拦很低,不足膝盖高,在惯性的作用,杨苹的身体也跟着向外滑落。 alfred看到杨苹下坠的一幕,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杨苹——” 下意识地,他向杨苹冲了过去。 杨苹的脚及时勾住了窗棂,稳住了下滑的身体,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之后,她扭头对着上面喊:“我没事。” alfred感觉他的心被人狠狠地撕裂了一把,那个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alfred伸手去抓杨苹的脚腕。 杨苹吩咐alfred道:“这不过是二楼,别紧张,你去看好彭冬鑫就行。” “别管彭冬鑫了,先管好你自己吧。”alfred蹙紧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杨苹看了一下下面,罗笑笑的头离地面不过八十公分,但是因为是头部在下,杨苹不敢轻易放手怕她头部着地,只能撑着。也好在罗笑笑的体重很轻,拉着也并不费力。 杨苹喊:“罗笑笑,把手撑地上。” 可惜罗笑笑毫无反应,一直痴痴地傻笑,双手毫无力气地垂着,手指离地面不过30公分。 杨苹侧抬头看了看alfred,又低头看了看罗笑笑,回答:“你放我下去一点点,我先把罗笑笑放地上再说。” alfred抱着杨苹的腿,将她往下沉了一些。 杨苹正准备慢慢放下罗笑笑的时候,胡安他们赶来了。胡安和小赵他们接住了罗笑笑,当胡安正准备伸手去接杨苹的时候,alfred一把将杨苹提了起来,将她往一把往上拉。 拒绝别的男人的怀抱,哪怕是胡安也不行。 alfred将杨苹拉上了二楼,一手拉着杨苹的手腕,一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查杨苹身上是否有伤。接着,他又突然单膝跪地,要去撩杨苹的裤脚,检查膝盖。 杨苹立即阻止:“你干嘛?” alfred没有抬头,只顾检查她的腿,一脸的阴鸷都吼道:“整个小腿骨刮伤了,你不觉得疼吗?” 当alfred准备去检查杨苹另外一只脚的时候,杨苹想后退了一步,伸手强行拉起了alfred:“没事,只是下滑的时候蹭破一点皮,刮青一些,回去敷个去淤的药膏就没事了。你先站起来吧。” alfred抬头凝眸看着杨苹好一会,这才站了起来,脸色依然难看,口气也很阴沉:“你确定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杨苹点点头:“我确定。” alfred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免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敢啊,就这样扑过去,要是脚没勾到,你就也跟着下去了。” 杨苹耸耸肩,一脸坦然:“没考虑过,时间也容不得我去考虑。我只知道我不救,她就可能会摔死。” alfred知道她这都是本能行为,尽管自己担心得要死,但是杨苹的本性如此,说也没有用的,只能是他往后多注意一点。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彭冬鑫还在。他正坐在沙发椅上,双手抱着他的照相机,眼神透着一股兴奋。他手里的水杯已经掉在地上砸碎了,杯子里的水也洒了一地。 杨苹这才放下了心,小声地问:“你是怎么让他束手就擒的?” alfred挑了一下眉头:“一句话。” 杨苹好奇极了:“什么话?” alfred勾了一下嘴角笑道:“不告诉你,除非……” “故弄玄虚是吗?”杨苹用手肘顶了一下alfred的肚子,“除非什么?” alfred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除非亲我一下。” 杨苹怒目圆睁,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胡安他们上来了。 胡安见疑犯彭冬鑫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而杨苹和alfred却站在窗户边说着话,完全不管疑犯,他不禁有些傻眼了。 “把人先带回去吧。”胡安吩咐手下人将彭冬鑫带回队里,然后他走向杨苹,“彭冬鑫怎么回事,怎么痴痴傻傻的?” 杨苹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你问他。” alfred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若是他好好配合,我会让他得到多凤蝶的私人影集,全世界仅此一册。” 杨苹点点头:“原来如此,他也够疯狂的。” alfred意味深长一笑:“你们可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佛祖在菩提树下问一人,“在世俗的眼中,你有钱,有势,有一个疼爱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还不快乐?”此人回答:“正因为如此,我才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佛祖笑笑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某日,一游客就要因口渴而死,佛祖怜悯,置一湖于此人面前,但此人滴水未进。佛祖好生奇怪,问之原因。答曰:湖水甚多,而我的肚子又这么小,既然一口气不能将它喝完,那么不如一口都不喝。 讲到这里,佛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那个不开心的人说:“你记住,你在一生中可能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只要用心好好把握其中的一样就足够了。弱水有三千,只需取一瓢饮。” 人活着总会对某些东西,某些人,某些事,某些感情怀有执念。这种执念在人的心里不断的发酵,有些萌发出了更为广阔的情感,而有些却越发酵越狭隘,最后走上了死胡同。这后者往往就会像彭冬鑫一样…… 人类的情感就是这样,既复杂又简单。分析犯罪心理,其实不外乎就是分析人类的情感,抓住了情感主线,就能推断出合理的行为模式,反之亦然。” 71.第71章 “杨苹,你受伤呢?伤在哪了?”胡安看到杨苹脚下的地板上血迹斑斑,但杨苹又穿着一条深色的裤子,看不清血迹来自哪里,遂他立即伸手去扶杨苹,躬身去检查杨苹的腿。 杨苹摇摇头,一脸茫然:“我没受伤啊。” “不好意思,好像是我受伤了。”alfred举起受伤的右手,手掌上赫然一道伤口,血液还不断地往外冒腾,涌出的鲜血沿着手腕手肘一直往下流,滴在了地上。 地板上,刚刚他右手垂放的下方已经被滴汇了不少的血液。 “怎么割伤都不知道,还流了这么多血。”杨苹一把握住alfred受伤的手,托在自己的手里,蹙着眉头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可能是碎玻璃割的,这伤口割得还挺深的,得先止血。” “我车里有急救箱。我去拿。”胡安转身往外跑。 杨苹握住alfred的手腕,眉头蹙得更紧了,“你是笨蛋吗?一地的玻璃渣你不会从楼下上来,还跟着跳进来。受伤了也不知道疼吗?你痛感神经迟钝吗?” 莫名地,杨苹感觉有一股火往头顶上冲,抑制不住地想要去骂人,也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刚刚破了一个连环杀手案子的专家,也不管他是不是唐局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好生讨好的主,此刻她就想骂人。 alfred看着杨苹板着一张涨得通红的脸,一张小嘴吧唧吧唧地骂人骂得很过瘾,明明是骂人,可是alfred听着却无比的舒心,还有一些熏熏然。 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alfred扯着嘴角笑了,从眼底一直到心底,他笑了。 “笑屁啊,伤得这么重还笑得出来,你有毛病吗?” alfred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头也更晕了。突然眼前一黑,双脚一软,整个身体向前扑倒。 “喂……你怎么呢?” 杨苹一惊,立即伸手将alfred环抱住,用力托着他的上身,焦虑地喊道:“喂……” “alfred,alfred,你怎么呢?” “快醒醒……” “急救箱到了。”胡安提着急救箱跑上楼来。 “胡安,alfred晕倒了,你快过来帮忙。”杨苹听到胡安的声音,立即大叫起来。 胡安立即跑过去帮杨苹托起alfred,“估计失血过多晕倒了,杨苹先帮他止血。” 当刑警这么多年,见血的场面也经历过不少,不管是犯人受伤,还是自己受伤,亦或者是同事受伤,杨苹都没有这么慌乱过,打开药箱时手都在颤抖。 ——镇定! 杨苹强压下心头的紧张,快速地将止血粉洒在了alfred的手掌上,然后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胡安将alfred又往上托了一托,然后抓着alfred的一只手将他反转过身来,背在了背上,“赶紧送医院吧。” ……… 医院里,alfred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昏睡着。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可能就危险了。 他这一昏睡就是一整个下午。胡安在确认alfred没事之后便回去了,彭冬鑫的案子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自然不能多停留。之后宋瑶,姚姿琪,老赵也都来过了,就连唐局也都亲自过来看过了,还特意交待杨苹要好好照顾alfred。 杨苹有些为难,她想回去跟彭冬鑫的案子,又不放心alfred。本来宋瑶自告奋勇要留下照顾alfred的,不过因为彭冬鑫的案子还涉及到其他地区的受害者,作为局里的首席联络员,这么大的案子,宋瑶不得不回去处理各地的联络关系。其他人,唐局又不放心,非得要杨苹留下来看护alfred。 这简直是将她大材小用了…… 杨苹心里有些憋屈,但是确实又放心不下alfred,只好留下了。 看着alfred睡梦中的那张英俊又安逸的脸,杨苹感觉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融化了,居然无法再生气了。经过这一夜一天的折腾,杨苹也是累了,直接趴在alfred的病床边睡着了。 睡梦中,杨苹再一次经历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案。 依然是火光,冲天的火光,灼热的气浪…… 一个伟岸的身躯覆在她的背上,杨苹挣扎着侧过头,火光映在她的眼里,是血的颜色,鼻息间不再是热浪的气息,而是一股血腥味。 那低沉带着痛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好地活下去,为我。” “不要……”杨苹想要嘶吼,可是刚张嘴,一股热浪就冲进了她的喉咙里,她发不声音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杨苹挣扎着想要翻过身来看清楚趴在她背上,用生命保护她的人。可是,她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就动荡不了。 无助……杨苹只能无助地流着眼泪。 疼痛……伴随而来的还有心口锥扎般的疼。 杨苹痛苦地乞求着:“求你,不要死……” ………… alfred被细碎的呜鸣声给吵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杨苹正趴在他的床前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似乎经历了一场悲伤的故事,泪水宛如珍珠,一颗颗落进了满是消毒水味的床单中。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挣扎,如此的痛苦,她的心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桎梏住了,挣脱不了。 alfred脸色凝重地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杨苹的肩头,“杨苹,醒醒” 杨苹没有被叫醒,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alfred伸手用力地推了一下杨苹的肩头,将她从噩梦中推了出来:“醒醒,别睡了。” 睡梦中,杨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从那场爆炸中给拉了出来。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眼角带着泪花,眼神迷茫不知所措,就像是窒息了很久的人突然获得氧气一样,猛烈地呼吸着,胸腔此起彼伏,皮肤上似乎还带着一股灼热感。 杨苹一边深深地呼吸着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一边四下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是在医院之后,她这才稍稍安定了几分。 看着杨苹这般模样,alfred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疑虑:“你梦到什么呢?” 杨苹摇摇头,刚想说没什么的时候,却被alfred厉声先打住了。 “别对我说谎。” 杨苹怔了一下,定定地看着alfred。 他的眼里有心疼,有怜惜,还有怒火。 杨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居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alfred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却又带着一抹诱哄之意:“杨苹,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做噩梦了,同样的呢喃之语,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梦境。倒底是什么样的噩梦一直纠缠着你,你告诉我,让我能帮你摆脱噩梦的纠缠。” “你……”杨苹恹恹一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alfred伸手托起杨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郑重地说,“相信我。” 杨苹轻轻地摇摇头,“不是不相信你,之前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接着,杨苹推开了alfred的手,撇开脸,轻声说:“虽然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厉害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但是临床心理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这犯罪心理学家就能解决吗?具我所知,犯罪心理学家研究罪犯的心理,行为,但是并没有参与治疗罪犯的心理疾病这一说。更何况,我又不是你要抓捕的罪犯。” alfred伸手摆回杨苹的脸,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其他人解决不了问题,不代表我也解决不了。我想只要足够了解你的心理,我能解决你这个做噩梦的问题的。相信我,好吗?” 杨苹抿了一下唇,“行,就让你解决吧。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alfred沉吟了一下,突然悠悠一笑:“为了让你今晚能睡个好觉。我想到了第一个治愈的方案。” 杨苹挑了一下眉:“这么快就有治疗方案了?你这表情,我怎么不敢相信你呢。” alfred眯着狭长的眼眸,笑眯眯地说:“第一个治愈方案,找个人陪睡。” “你说什么?找跟人陪睡?”杨苹难以置信。 alfred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为了体验治疗方案的可行性,我打算亲自陪睡。” 杨苹握拳抵在了alfred的下巴上,恶狠狠地恐吓道:“你欠揍吗?” alfred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从现在开始你的睡眠归我管理。” 接着,alfred挪了挪身子,把半张病床空了出来,单手拍了拍空床,然后勾了勾手指:“上来。” 杨苹直接撇开脸,把alfred当空气。 alfred戏虐地说,“你是当下我把你怎么样吗?放心,我就算有这心,有这胆,也没这个力起码现在没有。”说着,他举起了受伤的手,晃了晃,“它不允许啊” 见杨苹不为所动,他继续说:“还是说你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想对我做些什么?”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胡说八道什么?” “既然你不想对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对你做些什么,那你还在害怕什么?”alfred伸手一把抓住了杨苹的手腕,单手使劲将杨苹拉向自己。 毫无防备的杨苹一下子被扯到了床边上,一头撞进了alfred的怀里。 alfred顺势单手扶着杨苹的腰肢将她提到了病床上,然后单手压着杨苹的腰,两个人一同倒在了床上。 杨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alfred给拦住了。杨苹下意识地伸手一拨,接过拨到了alfred受伤的手。 alfred倒了一口冷气,脸色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声。 杨苹立即紧张地问:“碰到伤口了是吗?我去叫医生。” alfred定定地盯着杨苹:“别动,就这样躺着就好。” 杨苹怔了一下,然后撇开眼睛,相当不客气地说:“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你都不觉得痛吗?割了那么大一道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你都没感觉吗?” alfred依然笑着:“应该是跳进窗户的时候割到的,刚开始是有些疼,不过当时情况……也就没顾上了,过了那个疼劲之后,也就麻痹了,没什么感觉了。”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你啊……医生说,再晚半个小时你就挂了。光是输血就给你输了三袋,多浪费啊。” alfred点点头,附和道:“是挺浪费的。”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静默中,alfred将没有受伤的手枕在头下,受伤的手微微曲着轻轻地搭在杨苹的腰上,侧着身,与杨苹面对面,双眸深情地看着杨苹,声音轻柔:“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 杨苹闭上眼睛一会,然后猛然睁开眼睛,一脸挫败地说:“你躺在我对面,我怎么能睡得着?” “不想睡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聊聊天,或者做点什么再睡。” “那我还是闭上眼睛吧。”杨苹有点无法直视alfred那双带着电的眼睛,选择闭上了眼睛。 alfred笑了出声:“你以为能做什么……还是说你心里其实在期待着发生些什么?只是不愿意正视,所以选择逃避。” 杨苹没有回答,一直闭着眼睛,只是眼睑微微颤了一下。 alfred暖暖地笑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下颚低着杨苹的头顶,然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72.第72章 杨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上一觉似的。 抬头,对上alfred的下巴,青色的胡渣稀稀疏疏地冒出头来。杨苹记得第一次见到alfred的时候,他就留着胡渣子,头发整齐地往后抹着发胶,看上去像一个沉稳干练的老干部,一脸的冷肃。可是那之后他就另外一副模样,干净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清瘦的脸庞,像个阳光的俊俏小生。最近这一阵子忙案子,没日没夜的,他的本就清瘦的下颚,越发的削尖了。 昨天又受了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回去之后得给他炖点什么补汤,给他好好补一补血。 杨苹突然一怔,她怎么就操心起他来呢?还煲汤…… 杨苹立即从alfred的怀里钻了出去,但是动作却是极尽轻巧的,就怕是扰了alfred的好眠。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一觉alfred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肚子饿得不行了才悠悠转醒。 alfred一睁开眼睛就在找杨苹的身影,当他看到杨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尾,玩着手机,他这才放心了,嘟着嘴,像个孩子一样:“我饿了……” 杨苹收起手机,抬眸看着alfred问:“饿了?要吃什么?” alfred撑着没有受伤的手,坐了起来:“你呢?吃过什么了吗?饿吗?” “我早上去楼下餐厅吃了一些东西,太难吃了。”杨苹蹙着眉头,她一向嘴刁,医院餐厅的东西断然是不合她胃口的。“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想吃医院餐厅里的东西了,我们点外卖吧。”alfred提议道。 杨苹几乎是两眼放光,拼命点点:“好啊。不过我没在这附近吃过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我上网搜搜,你先削个苹果给我吃吧。”alfred揉了揉肚子,一脸可怜样:“我饿……” 杨苹走到柜子前,拿起了水果刀,在水果篮里挑了一个最大最艳的苹果,开始削皮。 “唐局特别交待我要把你当国家主席来供奉,一定不能怠慢了你。不然你想让本小姐给你削苹果,门都没有。”杨苹削苹果的动作很利索,三下两下就削好了,捏着苹果两头递到了alfred的面前。 “你这苹果……”alfred用没有受伤的手接过苹果,捏着苹果两头转了转,这苹果削得还真是…… 零星的果皮没有削尽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苹果明明是圆的,可是却变成了椭圆,大片的果肉都粘着果皮,此刻都到垃圾桶里报道了。 杨苹尴尬地笑了笑:“我平时吃苹果都不削皮的,不太会……” 咔嚓一声,alfred大大口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笑着说:“嗯……好脆,好甜,我最爱吃的就是苹果。” “我去洗手。”杨苹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去洗手间。 “杨苹,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你说什么?”杨苹从洗手间探出头来。 alfred将果核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出院?你疯了吗?”杨苹一边甩着湿哒哒的手,一边蹙着眉头走出来,“医生说你差点没命了。” alfred笑了笑说:“我只是割伤了手流了一些血而已,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又不是伤了脏器,只是虚了一些,回家调养也是一样的。” “回家调养谁伺候你啊?” alfred抬了抬下巴:“你啊——” 杨苹立即跳起来:“我呸!谁管你啊。” alfred嘴角含笑:“你们唐局不是让你照顾我吗?” 杨苹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很不客气地说,“那也只是暂时的,你要出院回家难道我还伺候到你家不成?” alfred心里多想点头,可是还是忍住了。他假装思考了一下:“其实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你看我只是伤了手掌而已,能吃能睡能走,哪里需要人照顾。顶多就是换药的时候,你搭把手而已。”alfred睨着眼睛看杨苹,故意摆出一副对杨苹的冷漠很失望的样子,“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愿意帮忙吧?” “我……”杨苹被alfred的话堵得死死的,仿佛再多辩解都只是为了落实她的冷漠。杨苹只好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喜欢出院你就出院吧。我可事先声明我真的不会照顾人,到时候你的伤口要是化脓了,裂开了,或者手废了什么的,我可不负责。” alfred不以为意地笑笑:“放心,我从小就很会照顾人。那我们也不用点餐了,直接到外面的餐厅吃完饭再回家吧。” 杨苹耸耸肩,“随你。” 突然想起什么,杨苹说:“对了,早上有一个电话打来找你,来显上写着……小舅子。我怕有重要事找你就帮你接了电话,可是对方好像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是你的小舅子误会了吧,我看你还是赶快回个电话吧。免得你媳妇误会,以后麻烦。” alfred立即解释:“我没有媳妇,至于电话上的那个小舅子,其实是我一个好朋友。我曾经一度爱慕他姐姐,所以开玩笑称呼他作小舅子。结果这个玩笑一开就是习惯了。” “是吗?”杨苹有所怀疑,“那他怎么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不说话了。” alfred笑着说,“可能是你的声音太好听了,他给惊呆了。” 杨苹白了一眼alfred,没好气地说:“你就编吧,你都不担心你小舅子告诉你的女神,被女神误会可不是小事哦。” ——女神已经误会了。 alfred耸耸肩,“其实那不过是年少的情怀,我出国多年一直没有再联系。也许女神已经嫁人了,也许女神已经生娃了,也许女神不再是女神。” 其实这种心境alfred真的煎熬过,在国外的时候,每次一听说她去相亲,这内心的波动啊,忐忑啊……他一整天都恍惚不安。 ——但不管如何,他心里始终住着这个女神。 “若是女神还单身呢?” alfred笑了笑,心想:女神不仅单身,而且还在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沉吟了一下,alfred接着说:“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所以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话的时候,他看着杨苹的眼里透着一抹柔情。 杨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身出门去办出院手续了。 73.第73章 审讯室里,彭冬鑫抱着多凤蝶的遗物,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可以说是竹筒倒豆子,一点都没有保留。 二十年前,彭冬鑫的父亲彭尔嘉作为多浓经纪公司的专职摄影师,为多凤蝶抓拍出了一组美艳动人的舞照。正因为这组照片,多凤蝶一跃上了报纸杂志的头条,在当时几乎是一炮而红,成为了娱乐圈的未来新星。 彭尔嘉本就是一个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男子,加上能言善道,涉世未深的多凤蝶一下子就陷入了彭尔嘉编织的情网之中,瞒着经纪公司和彭尔嘉私下交往,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多凤蝶为了彭尔嘉打算退出娱乐圈,但是彭尔嘉却担心事情败露后自己会被经纪公司打压,故而将多凤蝶诱拐藏在了偏远的老房子里,打算等她生完孩子之后,再让她回归娱乐圈。以孩子为要挟,他相信多凤蝶不会出卖他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多凤蝶才知道彭尔嘉是个鳏夫,妻子在八年前因为难产而死,留下了一个男孩就是彭冬鑫。虽然生气彭尔嘉的欺瞒,但是她还是爱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了,故而将彭冬鑫当成亲子来照顾。 彭冬鑫从小看着父亲带不同的女子进出,甚至敞着门在内屋,从小看着这些的彭冬鑫从内心深处厌恶性爱,厌恶女人,直到多凤蝶的出现。 这个女人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照顾他吃,照顾他喝,照顾他洗澡,照顾他睡觉,甚至还带他去湄湾岛旅游,将他当成了亲子一般对待,带给他无限的温情,彭冬鑫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可是好景不长,多凤蝶在怀孕十个月后生产了一个女儿,就是后来的曹燕玲。女儿出生之后,彭尔嘉想要让她回归娱乐圈,想要和多凤蝶划清界限,故而早出晚归,甚至到后面公然带着其他女人回家厮混。 多凤蝶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可以为了爱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她选择了最激烈,也是最残忍的方式来报复彭尔嘉——就在女儿满月的那一天,多凤蝶带着女儿一起服剧毒自杀。 女儿因为母亲多日情绪不稳,疏于照顾,而连日来不断呕奶,以至于将毒药都呕了出来,这才得以免于难。 多凤蝶死后,彭尔嘉连夜将其埋葬在附近的蛾女山的山坳中,家中所有关于多凤蝶的照片遗物全部都被彭尔嘉给烧毁了,一件不留。女儿也是丢在家中任其自生自灭,全有彭冬鑫照顾。 直到女孩三岁的时候,彭尔嘉瞒着儿子偷偷将女儿送去了福利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彭冬鑫对其父恨之入骨,在父亲的酒里掺了毒,就是多凤蝶当初使用的毒药,剩余的部分被彭冬鑫藏了起来。 彭尔嘉死后,这个十一岁的男孩将其父埋在了这家院子里。在那之后他便开始接触社会,养活自己,并积极地寻找妹妹的下落。 十四年后,他找到了曹燕玲。曹燕玲和多凤蝶长得很像很像,彭冬鑫总是能在曹燕玲的身上看到多凤蝶的影子,那份压抑的情感在心底不断的发酵,最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以摄影师的身份去靠近她。 彭冬鑫以拍摄一组森林精灵舞蹈为由,将曹燕玲诱拐到蛾女山拍照。为了让曹燕玲安心留下,他故意将曹燕玲的手机丢失在森山里,又以拍摄节奏不能被耽误为由,说服曹燕玲留下,这两个人在蛾女山一待就待了大半个月。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拍摄结束之后,为了留住曹燕玲,或者说为了留下多凤蝶的替代品,彭冬鑫用药物控制了曹燕玲,将她留了下来。就这样,曹燕玲在蛾女山附近的小屋里待了大半年,大概是出现了耐药性,曹燕玲竟然慢慢地从药物中清醒过来。 脑子虽然清醒了,可是心却迷茫了,她居然舍不得离开彭冬鑫。有多少次机会,她可以逃走的,可是她却迷失在彭冬鑫的温柔中不能自拔。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在拍摄中被他的才华横溢多感动,也许是迷茫中的温情,她居然贪念起彭冬鑫的温柔,舍不得离开。 alfred在稍后的案情分析会是指出曹燕玲实际上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亦称之人质情结,就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了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种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曹燕玲就这样留了下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曹燕玲发现了她身世的秘密,她一下子崩溃了。她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爱人居然是她的亲哥哥。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选择了和她母亲一样走上绝路。 曹燕玲的死让彭冬鑫大受打击,他将她埋葬于她母亲多凤蝶的身边。之后彭冬鑫又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多凤蝶的影子。 湄湾岛,那个多凤蝶曾经带他去游玩的地方,那里成为彭冬鑫生命中最美好的地方,也成了一切诱拐案开始的地方……之后是事情就像alfred推测的一模一样。 在收押之前,彭冬鑫提出要见一见alfred。 alfred答应了,带着伤出现在了审讯室里:“听说你要求要见我。” 彭冬鑫点点头,然后不说话,一直冷冷地看着alfred。 alfred倾身将手上的手搭在桌面上:“你还想跟我说些什么?” 彭冬鑫摇摇头。 alfred不解:“既然没话说,又为什么非要见我。” “还是想谢谢你……”彭冬鑫向alfred颔首示谢意。 “谢什么?” “谢谢你带来了它们,我终于可以停下来了。”彭冬鑫满足地笑了笑。 alfred知道彭冬鑫说的它们是指多凤蝶的遗物,他撇了一下嘴角,悠悠地说:“可惜你走得太远了——” “可惜?”彭冬鑫冷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便是通向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彭冬鑫又接着说:“他说过……人生有两大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外一个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个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可以寻求和创造;另外一个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可以去品尝和体验。人生的两大悲剧和两大快乐我都体验过,也算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你说的他是指费洛伊德吗?”alfred总觉得彭冬鑫的话里有话。 “原来引用的是那个精神分析家的话?”彭冬鑫笑了笑,“也是,只有那样的大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句句中的,说得好。” alfred眸子微冷:“那你说的他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到的。”彭冬鑫幽幽一笑,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监管员走去。 看着彭冬鑫离开的背影,alfred的眸子一下子深沉了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腾升而起。走出审讯室的时候,alfred微微抬头,仿佛看到了他的头顶上罩着一朵郁结的乌云,走到那跟到那。 “可以走了吗?” 杨苹的出现就像一道光闯进一个阴暗的世界一样。alfred再抬头,那朵阴郁的乌云不见了,只有黄灿灿的光芒笼罩着他。 他敛眸,微笑,点头。 ………… 基于彭冬鑫的坦白,现场的指证,彭冬鑫连环杀人案算是铁板钉钉了,后续的工作胡安让老赵和庄严一起负责。庄严因为这个案子的突出表现,而被刑警大队留用。当然杨苹为其说了不少的好话。 还有,孙耀武也因为得了彭冬鑫案的独家新闻,报纸热卖,他也因此获得了年度最佳记者,以及年度最佳贡献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74.第74章 破了连环杀手案之后,刑警大队进行了分批休整。杨苹和alfred被分在了第一批,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天,他们都不用去上班了。 这在杨苹看来挺意外的,以往破了大案要案之后,分批休整的话,她和胡安一般都是排在最后面,甚至连休整的福利都没有,毕竟是干部,享受的份额往往都是被压榨过后的。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第一批放假的,而且还是被强制放假的。唐局郑重其事地要求她放假,不容拒绝,并且还给她布置了一个放假中的任务——就是在放假这三天,得替局里照顾好alfred。这意味着这三天她得给alfred当公仆,司机,管家,保姆……所有的角色都由她一人承担,这假到底是福还是祸? 从警局回家的这一路,杨苹一句话都没有说,板着脸,闷声开着车。 alfred小心翼翼地问:“谁惹你不高兴呢?” 杨苹没好气地说:“你!” “我?”alfred楞了一下,下一秒立即低头,好声好气地说:“好吧,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为什么道歉?”杨苹睨了一眼alfred,又迅速将注意力转向路况上。 alfred:“你生气了,我就错了;我错了,我就要跟你道歉啊。” 杨苹突然没有办法再生气,伸手轻轻推了一下alfred低垂的脑袋,“没原则的家伙,人家说生气你认错吗?” alfred扯着嘴角暖暖一笑道:“若你生气,那肯定就是我的错了,毋庸置疑。” 杨苹残留的那点火气也都烟消云散了,她叹了一口气说:“唐局让我这几天给你当司机兼保姆。” alfred立即同仇敌忾道:“唐局还真是胡闹,你可是我们刑警大队副队长,让你给我当保姆兼司机太委屈你了,应该是我给你当保姆兼司机才合适。” 杨苹撇了一下嘴,“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给我当保姆兼司机啊。” alfred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哦,我这个手……那就真的得委屈你几天,等我手好之后换我给你当保姆兼司机,给你洗衣服洗碗做饭,还给你开车接送,如何?” 若是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永远。 杨苹勾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沉静了一会,alfred突然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苹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什么问题?” “你认人为什么总是先认鞋?” 杨苹嘴角往下撇了一下,眸光显得有些悠远,略带苦涩:“以前有个长辈跟我说过,看一个人,就要先从一个人的脚下看起。一双鞋子合不合适,还得看它衬不衬得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甚至人品。” 说这话的人正是崔明浩的母亲,彼时杨苹刚从警校下课,崔明浩的母亲在路上拦住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脚下,说了这么一番话。 彼时,杨苹正穿着一双极为普通,甚至连品牌都没有的白色运动鞋。 alfred蹙眉:“你认同这话?” 杨苹摇摇头,“不认同,但是在某些区域里这话确实受用,所以我就学着认鞋了。” alfred微微抬起他的脚,晃了晃脚下穿着的鞋子,“那你从我这鞋子里看出了什么?” 杨苹快速地撇了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路况上。沉吟了片刻,她悠悠地说道:“你穿的是一双耐克球鞋,实用性很强。你家的鞋柜里一共有十双鞋子,除去两双皮鞋,两双休闲鞋外,全是运动鞋,各种品牌的运动鞋,都是名牌的。说明你这个人很注重外表,但更注重实用性,所以球鞋居多。另外,你的鞋子都很干净,应该是每天回家之后都会认真地擦拭收起。你应该是有点强迫症,但不严重,可能只是针对居家卫生方面。” “还有吗?”alfred露出了非常欣喜的表情,一来为她的敏锐,二来为她对自己的关注。 杨苹耸耸肩,“大姐我不过是小露一手,你别太吃惊。” alfred很自然地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杨苹的头,然后很快地就收回手来,像似在哄孩子:“做的好,你总是让我不断地感到惊叹。” 因为alfred的话,杨苹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骄傲的情绪。 。。。。。。。。。。 回到家,alfred定定地看着杨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杨苹问:“怎么呢?” alfred微微抿了一下嘴唇,颇为为难地说:“我想……洗个澡。” 杨苹蹙眉,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洗澡吧?” alfred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地说:“我没这么说,若是你想的话,我不介意。” 杨苹狠狠地瞪了一眼:“门都没有。”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alfred叹息了一下:“你帮我找个防水袋把手套起来,上衣帮我脱一下,剩下的我自己可以搞定。当然,你要是真想帮我,我也不介意。” 杨苹白了一眼alfred,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alfred家。 alfred以为杨苹生气了,立即追了出去,“对不起嘛,我保证以后不拿你开玩笑了,好吗?别生气了。” 杨苹回到自己家中,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防水袋,然后折了出来,差点没撞上跟过来的alfred。 杨苹蹙眉:“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的跟着我,要是撞到伤口怎么办?” alfred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杨苹白了一眼:“我才没有你那么小气了,我只是去拿防水袋。” 杨苹打开了防水袋的口,小心翼翼地将他受伤的手套进了袋子中,然后在出口处扎了一圈胶带。 “大功告成。”杨苹将剩余的胶带圈丢进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挑了挑眉,“是要在这里脱衣服呢?还是回你自己那边脱?” alfred怔了一下,如此暧昧的话一下子搅乱了他的心,顿时他的脸上一片绯红,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这样就脸红了啊?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咳咳咳……”alfred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杨苹看到alfred涨得通红的脸,不禁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处男就处男嘛,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过你长得这么高大上,应该很受女人的欢迎,没道理还是处男。” 杨苹的眼睛故意往其下身瞟了一眼,带着几分挑衅之意。“还是说,你有什么隐疾?” alfred突然上前,伸手揽着杨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勃发的欲望就抵在杨苹的身上,alfred沙哑着声音说道:“有没有隐疾,你试过了才知道,要试吗?” “你……”这回换杨苹怔怔然,瞬间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所措。下一秒,当她回过神来,正欲出手教训眼前这个轻薄的男人时,alfred却旋即退开了,让她扑了一个空。 alfred转身侧对着杨苹,极力压制着勃发的欲望,声音突然变得粗哑:“告诉你别随便挑衅男人,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杨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应该上前一步给他来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或者赏他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但是目光触及alfred紧绷的后背,以及捆着厚厚的绷带,再套上防水袋的手掌,她的怒气一下子就泄了一半。 算了,怎么说都是她先起的挑衅。 alfred咬了咬牙,深深地吐息了两下,身体跟着起伏两下,然后转身走出杨苹家。 走到门口时,他压抑地说了一句:“五分钟后再过来。” 杨苹看着alfred仓皇而逃的背影,先是吃惊,接着恍然大悟,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一次烧了起来,从头一路红到脖子根。 杨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就像似在念紧箍咒一般,不断地碎碎念:“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 人总是这样,越是不想去想,脑子却越是不可控制地去想。完美的胸肌,迷人的雄性线条,精壮的腹肌,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活力,每一个细胞都充沛着力量…… 这边,alfred直接走进厨房,将水阀开到最大,然后直接将头探进冷水柱下,冰凉的水浇灌着烧得发烫的头,冷热相冲,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冲了一会凉水,总算是平息了那股冲动。alfred从水柱中收回脑袋,随意地甩了几下头,水珠甩洒了一地。 alfred踩着地上的水珠走出了厨房,却不见杨苹跟过来。于是,他蹙着眉头走到了门口,隔着走廊对着21c敞开的大门喊道:“杨苹,你是蜗牛吗?” 杨苹猛然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伸手狠狠地敲了自己一记,碎碎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无言,非礼勿动,非礼勿思……” alfred看着杨苹慢条斯理地走向自己,情不自禁地抿了一下嘴,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的脸异常的红润,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透着诱人的清香,真的让人心动,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咬那么一口。 杨苹直白地问:“脱上衣是吗?” alfred的身体猛地一怔,虽然知道杨苹无心,但是这暧昧的话却又再一次将他推上了烤火架,猛火炙烤,身体一下子又火热了起来。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低头!”杨苹直接扯起alfred的t恤下摆,一点一点地往上翻。 alfred极力克制地点点头,同时配合杨苹的动作,举起双手躬下身子,先褪去没有受伤那只手的衣袖,然后领子,最后才是受伤那只手。 杨苹顺利地褪下了alfred的t恤,他的身板一点都不精壮,反显得过于清瘦了些,没有六块肌肉,雄性线条也不明显,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头上的水珠不断地往下淌,沿着脖子,起伏的胸膛,一路往腹肌深处汇聚。 “你这是枪伤吗?”杨苹注意到alfred的心口处有一道疤,凭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枪伤所致。从伤疤的恢复上看,应该有两、三年的时间了。 alfred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三年前,我在一家餐馆里打工,有一个神经病出现幻想,在他眼里餐馆里全是外星人,他抢了来餐馆里吃饭的巡警的枪,然后就突突突地开始扫射。当时餐馆里的人很多,还有一桌过生日开party的小朋友。 为了能夺下神经病手里的枪,我只好在胸前塞了一个银盘,然后假装自己也是神经病,看到的皆是外星人。本来是很顺利的,结果有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突然跑出来,那个神经病也突然被惊了,举枪就要射那孩子。我没的选择,只能扑上前和他抢枪。结果……就成这样了。好在当时塞了一个银盘,不然现在你就看不到我了。” 杨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莫名心疼了一下:“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研究犯罪心理吗?” alfred耸了耸肩,“那只是一个契机,真正引导我走上这条路的另有其人。她是一个很出色的刑警,我出国读书之前就认识她了,跟着接触过一个案子。那个时候就多少埋下了一些这方面的种子。”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也许我认识。”杨苹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当刑警了,虽然只是个无名小卒,但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 alfred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顶,在杨苹反应过来之前又放下手:“以后再说,我先洗澡。” alfred转身走进洗漱间,水声哗啦啦直响。 75.第75章 alfred洗完澡出来,杨苹已经回她自己家了,alfred套了一件睡袍就过去敲门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杨苹刚巧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一套粉色米妮印花的居家服,一手擦着头发,一手开门,脸带愠色:“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alfred上下打量了一眼杨苹,发现她好像很喜欢穿粉色卡通居家服,想来她的内心还是非常少女的。他笑着说:“我来完成陪睡业务。” 杨苹狠狠地等了一眼alfred,低吼道:“滚远点。” alfred举着受伤手,“我受伤了。” “你伤的只是手,又不是脑残。”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alfred嘟着嘴说,“医生说我手割得很深,失血过多,怕有感染,晚上回发烧,最好有人在身边守着,以防万一。” “医生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听见。” “你去交钱的时候,医生说的。” “那你还出院。” “我不是想我身边还有你嘛。”alfred眨了眨眼睛,就像一只可怜无家可归的小鹿比,哀求道,“能收留我一晚吗?”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杨苹虽然不相信,但是她还是给alfred放行了。 “你只能睡沙发。”杨苹丢下一句话,然后酷酷地转身走回房间。可是就在她进入房间的时候,alfred如影随性地跟了进来。 “你干嘛,不是说了你只能睡沙发。” “我不睡你的床,我睡你床下的地板。”alfred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拍了拍地板说,“睡这里。” “不行——”杨苹立即拒绝:“开着空调,地板太凉。” “你这是在担心我哦。”alfred用了肯定句,“放心,我铺张毯子就可以了。” 杨苹没有说什么,默默转身,去柜子里拉出了一张毯子跪在地上给他铺好,然后又丢了一个枕头和薄毛毯在那上面。之后她就默默无声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点了床头灯,坐着看书。那本书正是刚刚她从alfred家的茶几上拿来的。 alfred则直接躺在了地上,拉来毛毯盖在肚子上,然后侧着头一直看着杨苹看书时的脸。 杨苹被他看得有些如坐针毡,根本就看不进任何的内容。最后,她不得不放弃看书的打算,关了床头灯,躺了下来。 黑暗中,alfred轻柔地说:“我会一直在你旁边,所以睡觉的时候不要害怕。” 黑暗中,杨苹闭着眼睛,勾着唇角,淡淡地笑了,嘴里却依然不依不饶:“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凌晨三点,alfred因为手伤的疼痛而转醒,之后就是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怕搅扰了杨苹的好眠,他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杨苹的卧室,窝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止痛药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吃过一次了,医生特别交待过止痛药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上瘾,最多六个小时一次。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就只能先忍着。 就在这个时候,alfred睡袍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有短信进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杨果发来的短信。 “在你门口,开门。” alfred往杨苹的卧室看了一眼,见杨苹依然睡了,他便蹑手蹑脚地转身开门出去了。 门一开,杨果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躲,但是却发现出来的是alfred,便一脸谄笑地走过去,勾住alfred的脖子,说得暧昧:“说,你怎么从我姐家出来,还半夜三更的,还穿着睡袍,你干什么了?” “你觉得我这样能干什么?”alfred举起受伤的手,一脸哀怨。 alfred用指模打开了自家的房门,用脚顶开门的同时,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一把将一脸调笑的杨果给拉进他家,然后后脚一勾,带上了房门。 杨果勾唇邪魅一下,调笑道:“这么迫不及待,你不能对我姐干什么,难道是想对我干什么?” “我是想干些什么,比如杀了你……”alfred黑着一张脸,转身走进厨房,去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上。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蹙眉:“不是说过,不让你上来吗?” 杨果挤眉弄眼了一番:“所以我特意挑了这个时段过来,半夜三更的。我想啊……除非我姐在你这过夜,不然又怎么会遇得上。若我姐已经在你这过夜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那撞见也就撞见了,无所谓啦。可是没想到,你倒是去我姐家睡了,可是却没有煮成熟饭。我说,傅源,你不是最擅长煮饭的吗?” alfred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想着什么煮饭啊,炒饭的……行吗?好歹你也是个明星,是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受到极大关注的,你就不能有点社会责任感吗?” “我怎么没有责任感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多正经,连我自己快不认识我自己了,那个作啊。也就是在你这,能大放厥词一下,你不会连这点福利都给我剥夺了吧。” alfred抬着下颚:“随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吧,别憋坏了。” “跟我说实话,你和我姐到什么地步了?牵手?亲吻?上床?” “拜托,我们才回国一个多月而已,你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也是,我姐在感情上是慢性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说她会不会还想着前男友?” “前男友?你姐什么时候有过前男友?” “你忘啦。就是崔家老大崔浩明嘛,不过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要是这样,我姐也够长情的。” “应该不是,你姐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你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做噩梦的吗?”alfred见杨果一脸茫然,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一点做弟弟的自觉都没有。” “怎么个自觉法,她十多年前就从杨宅搬出去住了,我哪里能知道她睡觉做不做噩梦。不过你既然知道她做恶梦的事,那就是说你和她已经很亲密了,什么时候转正啊,姐夫大人。” “滚一边去,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吧,这么晚找我干嘛。” “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不行啊。你都不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我姐的声音,那个一个惊一个喜啊,心想一定是你小子已经顺利拿下了她,才会让她接你的电话。我这厢刚想开口,却听她却说你受伤住院了,我那个心焦啊,又不敢开口问,怕我姐认出我的声音来坏了你的计划,只能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来看你。你说你追一个女人,还把我给为难死了。”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你亲姐姐。” “对,就是因为是我亲姐姐,我才这个为难啊。” “对了,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里的通讯名给改了,还小舅子。” “有什么不对吗?你想做我姐夫,我不就是你的小舅子。” “别避重就轻,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动了我的手机,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密码?” “不就是回国的那天在机场的时候,你的密码来来回回不就是我姐姐的生日,三围,纪念日之类的,试试就打开了。太没有挑战性了。” “什么三围,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是你这大色狼吗?见女人就看三围吗?” “好吧,我就是色狼。嗷呜……” “闭嘴,大半夜的学什么狼叫,把你姐给吵醒了怎么办。” “拜托,隔着这么多道门,吵不醒她的。”杨果不以为意地一手托起alfred受伤的手腕,撇着嘴说道:“滋滋滋……这伤……不轻啊,要我给你请个保姆吗?” alfred摇摇头,笑得甜蜜:“有现成的保姆。” “你不会是说我姐吧?”杨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会伺候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她,虽然到了警官学校受了点罪,不过邱叔每个礼拜都会给她送吃的喝的,伺候得也算周全。而且我可听邱叔说了,她搬过来住了五年了,没开过火,只是为了不想收拾碗筷。你说她这样一个家政白痴能伺候人吗?我看我还是给你请个保姆吧。洗个衣服,收拾收拾房间,做个饭什么的,总需要人。” alfred耸耸肩,“我喜欢她就是想宠着她,自然不会让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再说了,我只是伤了一只手,又不是残废了,就算是残废了,我一只手也能搞定这些。保姆就算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外人介入我的生活。” “你这话说的……我既因我姐而欣慰,又因你这兄弟而悲哀……做男人做成你这个样子也不容易。” alfred抬脚,作势要对着杨果的膝盖踹一脚:“呸,滚一边去。” 杨果飞快地跳开了:“你说我这矛盾的啊,作为小舅子我是决计不能带你出去鬼混的,可是作为兄弟,我多想像从前那样每天都带你出去鬼混。” alfred翻了一个白眼:“我从前什么时候跟你出去鬼混过啊?不都是你每次鬼混喝多了开不了车,才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 “是吗?有吗?我……记不清楚了。” “你记不清楚了?不是吧,我可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大冬天吧……你给一个女人耍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还被推出度假屋……那个冰天雪地近乎裸奔的人……” “闭嘴。”杨果被踩到痛处,立即就炸了,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让我再遇到那女人,我非得……” alfred笑了笑,径直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对着站在吧台处一脸阴鸷的杨果说,“要喝水平复一下吗?” “有酒吗?” “有也没有。我受伤了开不了车,要在我这喝醉了,谁送你回去。”话虽这么说,但是alfred还是给杨果倒了一杯红酒出来。 杨果接过红酒,轻呡了一口,然后抬眸抱怨道:“白给你82的拉菲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回头再给我多整几瓶红酒过来。你姐好像很喜欢喝红酒。” “重色轻友的家伙!” “是,我是重色轻友,我大大方方的承认。现在时间不早了,喝完你手里那杯赶紧滚。” “你……”杨果蹙了一下鼻子,一副既可怜又哀怨的表情,“我恨你……以后再也不来了。” alfred用没有受伤的手摆了摆,“不送,记得出门前先观察一下。” 杨果嘟着嘴,抱怨道:“搞得我好像多见不得人似的。” “你本来就是见光死的家伙。” “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敲我姐的门。” “去吧,欢迎之至。” “你以为我不敢吗?大不了一起挨她一顿揍,反正有你这垫背在。” alfred举起受伤的手,贼贼一笑,“我现在是受伤人士,以我对你姐姐的了解,她现在才不会动我半根毫毛,至于你……就很难说了。知情不报,同流合污,阳奉阴违,以权谋私……这一堆的罪名加起来,我想你会被ko得很惨。” “你说的对,这事还是的生米煮成熟饭后在说。不过,哪里来的以权谋私?” “以弟弟之权向我这个未来姐夫谋要私利,不就是以权谋私吗?” “好像你说反了吧,那一次不是你以姐夫之名跟我谋私利来着,比如这82年的拉菲……”杨果晃了晃手中水晶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眨了眨眼,“还想要是吗?还想要就要付出代价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托朋友在查了。” 杨果端起红酒轻呡了一口,蹙眉,仿佛喝的是一剂苦药:“这还差不多,要快点。” alfred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嘀咕道,“果然是商人本色” :亲们,推荐收藏哦。 76.第76章 第二天,杨苹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没有泪痕,枕头也没有湿,心口也没有沉闷的感觉,皮肤也是干爽的,并没有那股从梦中带来的灼热感。这么说来,她昨晚没有做噩梦。 这是偶然,还是这个陪睡疗法有效? 杨苹侧头往床铺底下看,alfred已经走了,地上的垫子和毛毯,枕头乱七八糟地丢着。 杨苹蹙着眉头下了床,蹲在地上开始将地上的毛毯和枕头往自己的床上丢,垫子随手一滚抱起放在了椅子上,心里却思虑着: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是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竟然丢着枕头被子没有收拾,想来是走得匆忙? 从卧室出来,杨苹直接去了alfred家。站在他家门口,举起的手愣是没有敲响他家的门。杨苹定定地站了一会之后,转身离开了。 。。。。。。。。。。。。。。 alfred被一阵急促而狂躁的敲门声给吵醒。他隐约听到了杨苹在门口喊,便忍着夙夜手疼而引起的头疼从床上爬了起来,裸着上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熊猫眼去开门:“早——” 杨苹头上扎着一个三角帽巾,身前围着一个kitty的围裙,围裙上还沾着水珠,还有她的双手一直微曲勾着,水上也沾着水渍,嘴角微耷,一脸赫然:“不早了——” 当alfred看到杨苹这一身打扮之后,一下子清醒了:“你这是要大扫除吗?需要帮忙?” 她摇摇头:“不,我早上去市场买了一条鱼,可是……” alfred立即点头,“明白,放心,有我在。鱼在哪?” 杨苹手指着她家敞开的大门:“在我家。” “那走吧。” alfred直接裸着上身就过去了,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却在厨房的门口定住了双脚。 这哪里还是个厨房,简直就是一个小水塘,水槽里的水哗啦啦地往外淌,像一个瀑布直泻而下,满地的积水。一只黑鱼在地上欢快地游弋着,尾巴甩得噗嗤噗嗤的,水花四溅。 “我忘记关水龙头了。”杨苹先是傻眼,接着尖叫着冲进厨房,弯着腰去抱地上的黑鱼,可是怎么抱也抱不住,鱼儿总是滑溜溜地从她的手掌间溜走。 alfred从旁拉起杨苹,“你出去,我来吧。” 杨苹盯着alfred缠着绷带是手掌,蹙着眉头:“确定,你的手?” “没事,我可以。”alfred点点头,接着将杨苹拉到门口,然后先麻利地关上水龙头,再将水槽的放水口打开,排掉水槽里一半的水,再然后蹲下身子,一手飞快地入水,抄起了那只依然活蹦乱跳的黑鱼,迅速将它丢进了水槽中。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不到两秒全部完成了。 最后,他在水槽下端的地上找到了排水口,用力按了一下排水装置按键,水哗啦啦地都往排水口出涌。 “厨房的排水装置有些生锈了,回头我给你换一个。” “哦。”杨苹看着地上的水慢慢地“退潮”了,紧绷的脸也跟着慢慢舒张开了。 “拖把有吗?” 杨苹摇摇头,“定期有家政上门处理,我这没备拖把。” 果然如杨果所说,她是一个家政白痴。 alfred回头淡淡一笑,“去找一块不用的浴巾,或者不穿的旧t恤。” “好。”杨苹立即跑回房间,拿了一条粉色的浴巾进来。 alfred半蹲在地上,从门口开始一路往水槽底部移动,一边后退,一边擦拭地上的水渍。很快,地板光洁如新。 收拾好地板,他站了起来,转身定定地盯着水槽中的黑鱼。想来这黑鱼大概是闹腾累了,此刻瞪着黑溜溜的鱼木眼,异常的安静待在水槽中。 这会换他发愁了,这一只手可收拾不了这鱼。 “怎么呢?”杨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小声地问道,“要帮忙吗?” alfred看了看水槽中的黑鱼,又回头看了看杨苹,点点头,“这会真要你帮忙了。” 杨苹低头看了一眼水槽中的黑鱼,它好像也正瞪着鱼眼看她。一时间,杨苹的内心多了一丝为难和退缩:“怎么帮?我从来没杀过鱼。” alfred笑了笑,一手将杨苹揽到自己的胸前位置:“把菜刀拿给我,把鱼捞出来丢在砧板上,直接丢,速度快一些就让鱼溜走了。” 杨苹依言,先把菜刀递到alfred的手上,然后活动了一下十指,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alfred接过菜刀,左右翻了翻,本来是想看这刀的锋利度,却看到菜刀上的标签还没有撕掉,看来是新买的。 为他而买的菜刀…… 这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这菜刀…… alfred交待道:“速度要快,鱼丢在砧板上之后立即抽手。懂吗?” 杨苹点点头,“没问题,开始了。” 说完,杨苹静悄悄地抄起双手,对准了水槽中的黑鱼,快速地插入水中,然后捞起,一把丢在了旁边的砧板上。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鱼儿一落砧板,alfred就举着刀拍向鱼儿的脑袋。鱼儿扑腾了两下就不懂了。 杨苹问:“晕了?” alfred点点头:“晕了,你打算要怎么处理这鱼?是蒸是煮是炒是炖?” 杨苹回答:“我昨晚上网看了一下,打算做火腿炖黑鱼,听说补血,对伤口愈合比较好。我早上去了市场,买了鱼还有火腿。还有一些配料,反正都是按网上的提供的菜单买的。我想凑合凑合应该是能烩出一道汤来吧?” alfred点点头,暖暖一笑:“谢谢。” 杨苹下意识地回头,脸撞上了alfred光洁的右胸,不禁刷一下脸红了,忙不迭地解释,“你早点好,我就不用给你当司机,当保姆了,我还急着上案子了,这被你的伤给耽误着,我都快闷死了。” alfred笑着点头,全部接纳:“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辛苦你了,让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给我杀鱼煲汤,确实是大材小用,太委屈你了。” “知道就好。”杨苹撇开脸,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砧板上那只不能动荡的黑鱼身上,“那这鱼……” alfred淡淡地笑了:“需要你的配合。” 杨苹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动作,“怎么配合?” alfred:“你帮我按一下鱼身,我切开鱼腹,掏一下鱼胆黑膜。” “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难?想大显生手的话,你应该买只猪回来,杀猪的话可能比较讲究手法,也能显现你的身手不凡。” 杨苹点点头,一边将巴掌轻巧地压在了鱼身上,一边煞有其事地说:“好主意,下次我们搞个烤全猪好了。” “行,你就算是想吃龙肉,我也给你搞来。”alfred宠溺地撇了杨苹一眼,然后麻利地剖腹了鱼腹,单手掏出了鱼胆,刮开了黑膜,最后刮鳞。 alfred的刀法很纯熟,刷刷刷地几下就将黑鱼收拾得差不多了。 “洗洗。”alfred将鱼身丢会水槽中,然后将鱼下水丢入一旁装鱼的塑料袋子中,卷了卷袋子口,然后放入垃圾桶中。 杨苹点点头,抓起被剖腹的黑鱼直接放在水柱下猛冲了一会,然后左右摆了摆,不甚肯定地说:“应该干净了吧?” alfred一边洗手,一边看了一眼,然后吩咐道:“去头去尾,中间开段。这个你没问题吧?” 杨苹点点头,然后从alfred的手里接过菜刀,刀起刀落,鱼头鱼尾分了家,鱼身啪啪啪地切成了十段,只是这厚度参差不齐。 杨苹献宝般地看着alfred:“这样可以了吗?” alfred不敢打击杨苹的积极性,微笑着点点头,“很不错了,现在准备煲汤的配菜。”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杨苹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一个篮子,篮子上放在已经切好的火腿肉,姜,蒜,蒜,大葱,枸杞等一干配菜和作料。 杨苹突然喊道:“惨了——” alfred凝眸,笑道:“怎么呢?一惊一乍的?” 杨苹回身看着alfred,耷拉着一张脸:“我忘了买锅了,我这里什么锅碗瓢盆的东西都没有。这是不是叫巧妇难为无锅之炊。” alfred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强烈起伏的胸腔,时不时地贴着杨苹的后背,杨苹不免有些尴尬和紧张,而她一紧张就忍不住骂人。只见她一个转身,双手往alfred的胸口用力一拍,横眉竖目:“笑屁啦,小心你的伤口崩开了。” 这下alfred笑不出来了,阴着一张脸,因为他的胸口正贴着一片鱼鳞,一股鱼血的腥味沾在了他的身上,尽管他没有什么洁癖症,但是这味道也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杨苹抿了一下下唇,眼睛无辜地眨了一下。 “我回去冲个澡,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我那边炖吧。” 说完,alfred转身就走,杨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哒哒双手,手上还粘着零星细小的鱼鳞,她低头闻了一下,不禁蹙起了鼻子。 耸了耸肩,杨苹转身将砧板上的鱼块全部扫进了装配菜的篮子里,端着篮子去了alfred家。 alfred家的大门并没有关,因为开阔的设计,洗手间和大厅就隔着一道墨黑的玻璃拉门,哗啦啦的水声在大厅就能听到。杨苹长驱直入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找出了砂锅,一股脑儿将所有的配菜和黑鱼一并到入了黑锅,加了一勺盐,然后驾到了炉灶上煲。 77.第77章 alfred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听到拉门的声音,杨苹立即从厨房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兴师问罪:“你到底有没有受伤人的自觉?” alfred愣了一下,有些懵然不知所由,直到目光触及杨苹右手握着的那个高脚杯,杯底还残留着不少红色液体。他立即恍然大悟,那酒杯是昨晚杨果留下的。 臭小子喝了酒也不知道随手洗一下杯子,还说杨苹是家政白痴,他自己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连顺手洗个酒杯都不会。真会个他惹麻烦。 杨苹一边晃着酒杯,一边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了不能喝酒啊。” alfred全然不将杨苹的怒气放在眼底,笑嘻嘻地解释道:“那不是我喝的,昨晚有一个朋友过来看我,他喝的。” 杨苹蹙着眉,质疑道,“你这朋友难不成是半夜三更来的。” “还真是半夜三更来的。” “半夜三更来的?你骗鬼吧,什么朋友半夜三更来探病,除非……”杨苹猛然噤声,脸色一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走进厨房。 “不是什么女人。”alfred立即跟了过去,解释道,“一个朋友,他是个大忙人,晚上才方便出来行动。昨晚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找我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是记者吗?” alfred摇摇头,“他再找一个女人,让我帮忙给打听一下。” “找你帮忙找人,你是还兼职寻人?” alfred笑了笑,“我不兼职,只是在美国警界有些人脉,他要找的女人在美国境内消失了。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有一段很缠绵悱恻的故事,要听吗?” 犹豫了一下,杨苹摇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那就算了,今天不讲他了,反正以后你也是会知道的。” “为什么我以后会知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饿了。”alfred眨了眨眼,又露出小鹿比一样无辜可怜的眼神。 杨苹对此好像毫无抵抗力,“医生有开饭前的药,先吃药吧。” 说完,杨苹回身准备去客厅的茶几上拿药,这才发现alfred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不禁尴尬地撇开眼,“你……滚回去穿衣服。” alfred故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往卧室走。 卧房也是半开放式的,尽管杨苹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不将头往卧房方向转,但是眼睛也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瞟,心里想:他不会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吧? alfred从衣柜里找了一条休闲裤套上,之后才扯掉浴巾。当alfred从卧房里走出来时,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黑鱼和火腿肉的清香了。 “很香嘛!” “先去把药吃了。” “哦。”alfred点点头,乖乖地去吃药了。 片刻之后,杨苹端着黑鱼汤上桌,盛了一碗汤递给杨苹,带着几分期待道:“我第一次煲汤,不知道味道如何?你试试。” alfred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先闻了一下,后尝了一口,不禁赞许道:“很好,鱼鲜味甜。要是加点香菜就更好了,我冰箱里有香菜,你去拿点调到汤里会更香美。” 杨苹立即去冰箱里拿了几根香菜,随手摘成几段洒在了汤里,然后搅了搅。 “可以了,我也试试。” 杨苹自己也盛了一勺,试了试,却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立即丢下了勺子,蹙着眉头说:“太腥了,难怪你要我加香菜,可是即便加了香菜也盖不住那腥味。” alfred反倒一点也不在意,一边继续喝着,一边说:“以第一次做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别喝了,一点都不好喝。土腥味太重。” 杨苹伸手要抢下alfred手里的碗,却被alfred单手给拦下了,“不会难喝,我很喜欢喝,这是你第一次煲汤意义重大,我会把它都喝光的。” “……” 杨苹的心里突然一阵感动,拨开了alfred的手,强行将他的碗收走,然后连同砂锅一起端进了厨房。 “怎么呢?”alfred站了起来,跟进厨房。 杨苹将一整锅的汤全倒进了厨余桶里:“我们出去吃吧,我也饿了,但是我绝对不吃这种土腥鱼汤。去穿衣服,带你去一个吃鱼的好地方。” alfred但笑不语,定定地看着杨苹,细长的眉眼间透着一种柔软的光芒。 见alfred未动半分,杨苹不禁蹙眉:“不会连套件t恤都要我帮忙吧?” alfred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卧室找了一件外套套上,顺便打了一个电话。 …………… 杨苹开车,带着alfred去了一家颇具特色的土菜私馆,点了几道菜式全是补血补气的,当然还有一道火腿黑鱼汤。 “这家菜馆不错吧。”杨苹一边为alfred盛汤,一边说,“这菜馆老板在边郊经营了一家养殖场,菜馆里的鸡鸭鱼肉,瓜果蔬菜都是自给自足,无农药,无污染。平时来这吃饭的人很多,都要提前三、四天预约才行。好在我和这老板相熟,每次过来之前打个电话,他们都会给我安排,要是实在没有桌子,就会像现在这样在露天阳台临时搭个桌。这私菜馆的房子设计甚好,前后都有阳台,早晚都能遮阴,加张桌子就行。” alfred点点头。杨苹是一个十足十的吃货,虽然不会做,但是很会吃,她选的地方绝对不会错。先不说这饭菜如何,但见这屋里屋外的风格就知道这馆主用心之甚。屋外大片的薰衣草,深深浅浅的紫色,缤纷绚丽,风吹草动,如流水翻动,清香四溢;屋内,大朵大朵的向日葵开在原色石砖墙上,芒灯一照,生机勃勃,整个室内都鲜活起来。 别墅一共两层楼,楼上楼下各摆了十张桌子,此刻不过十点半钟而已,已经坐满了七八层,有的是情侣约会,有的是宴请客户,还有的是友人聚会,还有携家带口的,热闹却又不喧杂,各成一角。 alfred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味道真心不错,汤浓味鲜。” 杨苹不停地给alfred夹菜:“尝尝这个闷烧红牛肉,还有这个八宝鸭……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快吃,快吃,凉了不好吃。” alfred定定地看着杨苹为自己布菜,嘴角勾着笑,眼里透着暖暖的光。 杨苹用筷子敲了一下alfred面前的碗:“看什么,光看能饱吗?” alfred点点头,“有情饮水饱。” “废话还真是多,吃不,不吃我端走了。”杨苹伸手横过桌子,去端alfred面前的碗,上面堆了不少她刚刚为alfred夹的菜。 “吃,当然吃。”alfred立即伸手拦下了杨苹的手。 …………… alfred吃饱喝足之后,放下筷子:“一会你有时间吗?” 杨苹点点头:“这不放假了吗?有的就是时间。” “那一会我们去人民大剧院吧。” “干嘛?看歌剧吗?” alfred从口袋中掏出了两张《北国之春》交响乐团的门票,推到了桌子中间。 “居然是《北国之春》交响乐团的演出门票。你怎么能买到这个票,我听说这票三个月前就已经售尽了,那个时候你好像还没有回国。” alfred解释道:“我托朋友买的票,就是昨半夜来的那个朋友。刚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派人送票来了。” 杨苹看了一眼门票,惊讶地说:“这可是贵宾座,门面上的票价是一千二,黄牛那里少说也炒到了三千八一张。花了不少冤枉钱了吧?” alfred耸耸肩,莞尔一笑:“不花钱,我那朋友最不缺的就是钱。今天下午是最后一场了,去吗?” “怎么能不去,傻瓜才不去。”杨苹直接伸手拾起那两张门票。 “演出是下午三点的,还有不少时余。我记得大剧院的北门有一个不小的书局,我们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看书。那书局的书有不少都是精装版,还有很多是孤本,市面上都买不到的,非常珍贵。有兴趣吗?”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杨苹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一个海归派,回国不到一个月居然比我还了解郎城,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犯罪心理学上都有一个舒适区,既然要在郎城从事犯罪心理研究,那对这一片地域我得有起码的认识。好在现在的网络很发达,g、电子地图都已经非常的发达,甚至已经精细到路上有几棵树的地步。虽然我出国多年,不过郎城的主干道都没有什么变化,熟悉起来也不费多大的力气。” “我发现你的脑子就像一个超容量的superputer,什么都装得下。真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alfred淡笑着靠近杨苹,很自然地抬起受伤的手搭在杨苹的肩膀上,缓缓地说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多了一些,研究得深了一些而已。” 杨苹侧眸看了一眼alfred搭在她肩膀上的伤手,接着若无其事地转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又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alfred见杨苹毫无动作,揪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刚刚着实紧张,就怕杨苹的下意识动作就是一个过肩摔。可是,他完全没想到杨苹会是如此的平静,这说明她已经开始习惯他身体的接触。 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alfred歪着脑袋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78.第78章 人民大剧院,贵宾座。 杨苹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崔明浩和他的妻子。模样还是当初的模样,岁月在他的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已无年少时的青涩,鼻梁上多了一副无框眼镜,平添了几分斯文儒雅,西装笔挺,内敛沉稳。 崔明浩的妻子卫素宁,杨苹也是认识的。郎城富二代的圈子其实也就那么大,适龄的孩子总是被刻意安排在一起玩耍,为的就是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了联姻,为了共同的利益,也为了创造更多的利益……友谊,爱情,亲情有时候也只是一种手段,当然也有真情真意,但总归是薄弱的,经不起考验的。 当年,卫素宁追求崔明浩也是相当惊天动地的,只是碍于崔杨两家早有婚约,且崔明浩那时确实是喜欢杨苹的,所以卫素宁无机可乘。后来杨家出事了,杨苹脱离了家族,崔杨两家的婚事也就此做了,卫素宁这才乘虚而入,成功拿下了崔明浩。 再相遇,杨苹先是怔愣了一下,显然感到很意外。明明是同住一城,可是两个人自十一年前分手之后就再也从来遇见过,有一阵子她甚至常去崔明浩经常出入的地方想要来个偶遇,却始终没有遇上。 有时候,杨苹在想:这个城市明明并不大,可是为什么总是想遇见却总也遇不见。后来她渐渐明白了,这都是因为身份改变了,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了。当有了这样的意识之后,杨苹便不在期许相遇了。 偶尔怀念,也只是怀念。 十一年过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再相见,就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有意外,有惊喜,也有淡淡的酸楚,却没有太多的波动。 杨苹微笑,淡淡地招呼道:“明浩哥——” “杨苹——好久不见。”崔明浩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苹,脸上闪过了一抹意外,清亮的眸子一下子幽深了几分。就像似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有了生动的涟漪;就像蔚蓝的天空,飞行着一群大雁,有了更深邃的意境。 眼前的杨苹剪着利索的短发,皮肤黑了少许,眼神却淡定深邃,脸上还透着一股令他陌生的坚毅表情,一身简约的t恤牛仔裤。她已不在是往昔那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公主,看上去干练利索,自信成熟,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少女特有清雅。 似乎,不管过去多久,她总能轻易地撩拨动他的心弦。这些年,常常不经意间想起她,不是忘不掉,而是放不下。那些不愿再向任何人提起的牵挂,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潜滋暗长,虽刻意忽略,却从未消失过。 “好久不见。”杨苹先伸出了手,然后又大大方方地转向崔明浩身后的卫素宁,“素宁,好久不见。” “你……”卫素宁一开始没有认出杨苹来,直到崔明浩喊出杨苹的名字,她这才记起杨苹来,冷漠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崔明浩问:“你现在还在刑警队工作吗?” 杨苹微笑着点点头:“一直服务于刑警队。” 感觉到丈夫背脊的僵硬,卫素宁的脸色不甚好看,拉着崔明浩的手,不悦地说:“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坐下吧,别挡住后面的人了。” 崔明浩的脸色一僵,然后招呼杨苹坐下。 杨苹坐下之后,崔明浩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杨苹背后的alfred。他一边缓缓地坐下,一边小声地询问道:“这是……杨果吗?可能太久没见了,感觉变化太大了,居然没认出来。” alfred知道崔明浩是杨苹的前男友,也是迄今为止她唯一交往过的男人。有杨果这样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在运转,对于杨苹的事alfred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尽管心里不甚舒服,alfred还是伸出手横过杨苹的胸前,去与崔明浩握手,“你好,崔先生。我不是杨果。” 杨苹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alfred,盈盈一笑,“他不是杨果,是我的同事兼拍档——alfred。” 虽然分手多年,但崔明浩还是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杨苹,报纸上有任何刑警队的消息他都会无一疏漏地阅览过,偶尔有关杨苹的报道,他都会反复地读上几遍。 “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从美国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感觉年纪和杨果差不多。” 杨苹笑了笑:“嗯。很年轻,和杨果一般大,不过满腹学识。” 听到杨苹在崔明浩面前夸奖他,alfred的嘴角绷不住了,忍不住微微向上勾了一些。不过,很快又耷拉下来了,心里不断地咒骂这杨果。 ——居然弄了两张和崔明浩夫妻毗邻而坐的位置。他一定是故意的。杨果,他想干嘛?测试?测试谁?他,杨苹,还是崔明浩?不过,好在杨苹还是挺平静的,不过崔明浩……似乎并没有放下杨苹。他还时不时地偷瞄杨苹,眸子里还闪着一丝缅怀眷念之意。 这一场交响乐下来,杨苹倒是认真,alfred则如坐针毡,崔明浩有些心不在焉,卫素宁则醋意横生。 交响乐结束后,杨苹站起来对崔明浩点点头,以示告别,之后便和alfred淹没到人群中。 崔明浩一直站在座位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杨苹的身影消失在人山人海中,直到卫素宁不悦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这才惊觉自己站了很久了。 “看够了吗?没看到人家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了吗?” 崔明浩缓缓地转头,眸光一下子冷漠了起来,声音也是极为疏离:“走吧。” “你知道你弟弟回来了吗?”突然,卫素宁在崔明浩的背后喊了一句。 “谁?”崔明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定定地看着卫素宁,似乎在研究她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除了傲天外,你还有其他的弟弟吗?”这些年在崔家,卫素宁早就看清楚了,只有崔傲天才是丈夫的软肋。 崔明浩的脸阴鸷如暗夜,声音带着一股寒气:“你在哪里看到傲天?” 卫素宁看到一向儒雅的崔明浩突然变脸,不禁怔然无措。 崔明浩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量:“你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傲天的?” 卫素宁结巴地说:“有一阵子了,我表妹出事前,在她家的别墅办了一个party,我就在那里见到傲天的。” “罗笑笑家?”崔明浩往前一步,逼近卫素宁,身上带着一股冷肃之气。 “嗯。”卫素宁点点头,“有几年没见傲天了,我差点没敢认他,还是他主动叫我嫂子,我才知道他回来了。我问他回来多久了,他说小半年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还不到时候,还拜托我一定不能告诉你,说是稍后会给你一个惊喜。” 崔明浩蹙着眉头,透着一股冷峻:“什么惊喜?不是惊吓就好。” “我之前听笑笑说,傲天现在可本事了,在上城区经营了一家科技公司。” “什么科技公司?” 卫素宁笑着说:“叫昊天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管理软件设计,开发,销售,服务于一体的高新技术企业。听说光是注册资金就有500万,员工就有30多人,搞得有模有样的。” “地址?算了我会查清楚的。”说完,崔明浩转头就往外走。 卫素宁立即跟了上去,一边追赶着崔明浩的脚步,一边说,“其实傲天挺关心你的,这演出的门票还是他给我的,让我一定要带你来欣赏。” 崔明浩突然停下脚步,骤然转身,冷飕飕地问道:“你说门票是他给你的?” 虽然卫素宁及时刹住了脚步,但是还是一头撞进了崔明浩的胸口。她一手抚着额头,巴结着说道:“是啊?傲天说他一直记得你最喜欢交响乐,所以特意弄了两张贵宾票给我们。” 崔明浩突然双手握拳,心下隐隐觉得不安。 ——难怪这半年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别人接的,每次都说他出去玩,或者上课,或者吃饭,反正都找不到人。原来他偷偷回国,他这又是想要干什么? 79.第79章 到了21楼,杨苹一边低头掏钥匙,一边说:“我先回去洗澡,一会过来给你换药。” “等一下。”alfred拉过杨苹的手在自己的门上按了一下,然后输入密码确认,“我把你的指纹输入到我的门房系统里了,一会你直接开锁进来就行了。” 杨苹怔了一下,开始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点点头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alfred进屋后,直接拨了一个电话给杨果,开口就骂:“死小子,你什么意思啊?” 彼时,杨果正在公司开会,怔了一下,然后用手势示意暂停会议,自己走到一旁的窗台前接电话:“发生什么事?火气这么大,你不是和我姐去听交响乐了吗?怎么听出一肚子火来。” alfred犹疑了一下:“你真不是故意的?” 杨果蹙眉,手搭在窗台上,眸光扫过楼下熙来攮往的车流:“什么故意不故意,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可以吗?” alfred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姐去听交响乐结果就这么正巧遇到了她的前任。” 杨果惊讶地说:“前任?谁的……我姐的吗?你说你们遇到了…” alfred:“对,就是崔明浩。你昨晚还提起他来着,今天就遇上了。” 杨果也很惊讶:“你们真的遇到了崔明浩呢?” alfred无奈地说:“居然还是邻座。” 杨果好奇地问:“我姐有什么反应?依你专家的意见,我姐姐放下了吗?” alfred想了想:“我想杨苹应该是没事的,不过崔浩明好像并没有放下。” 杨果不以为意地说:“他放没放下那是他的事,重要的是我姐姐放下了就好。当年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是崔家主动放弃了我姐姐,我们又不负他没必要把他的感受当一回事。” 沉吟了一下,杨果接着又说:“其实……那两张票是崔傲天给我的,崔傲天你记得吗?” “萃新国际中学那个崔傲天?” “就是他,毕业之后去了德国的那个,他其实是崔浩明的弟弟。你那两张票也是他给我的,我没想到他也把他哥哥安排过去了。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alfred思忖了一下:“他知道你要这票是送给你姐姐的吗?” 杨果回答:“我没跟他说过啊。前一阵子,你让我去弄票,不过一直都没买到。就在前天,我遇到了崔傲天,他派人送了两张票给我,刚好是你要的《北国之春》的贵宾票。我还奇怪,怎么就这么好运气,他送过来的刚好是我们想要的。” alfred低吟:“崔傲天……他也回国呢?” “是啊,他现在是昊天科技公司的创办人。前天,在一个慈善酒会上我们偶遇了,聊了几句,不过并没有提到门票的事情。我收到他送过来的票时,也犹疑了很久。后来想想,可能是我托人搞票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了,他故意送票给我想跟我拉关系。” “你们有业务往来吗?” “他们跟杨氏没有业务往来,不过昊天科技开发了一款新的游戏,想请我做代言。之前昊天科技的公关经理就找我谈过,不过被我拒绝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alfred立即说:“先挂了,你姐过来了。” …………… 杨苹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篮葡萄,颗颗圆润饱满。 alfred好奇地问道:“哪来的这么多葡萄?” “别人送的,刚刚保安让我下楼取。”杨苹走进厨房,拿出了最上头的一串放在水槽中冲洗,然后找了一个水晶盘盛着,端出来:“去年我破了一个北通葡萄园藏尸案,帮葡萄园的主人洗刷了冤情。这个人特别感恩,这两年每每到了这个季节她都会亲自送一篮葡萄过来,以表谢意。刚我们去听音乐会,不在家,她就把葡萄寄放在物业那边了。” 杨苹单手托着水晶旁,送到alfred的面前:“尝尝,说是有机种植的,非常香甜。剩下的明天带回队里,与大家分享一下。” alfred点点头,伸手摘了一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个头饱满,成熟飘香,种植得很不错,能拿a” 说着,他将那颗葡萄塞进嘴里:“口感甘甜……对了,说说那个葡萄园藏尸案是怎么一回事?” 杨苹端着盘子绕过了沙发,坐到了alfred的身旁,一边剥着葡萄皮,一边娓娓道来:“两年前,在北通的一个葡萄园里翻出了一具白骨。dna检测先显示该白骨就是葡萄园已经失踪了三年的男主人——焦俊齐。这个焦俊齐在北通经营了一处葡萄园,生意挺火的,特别是各大葡萄酒业的订单颇丰。其中有一个客户是一个颇为风情的红酒女商人叫冯丽,冯丽和焦俊齐一来二往就勾搭上了。焦俊齐甚至为了冯丽向妻子金蕾提出了离婚。金蕾不肯,两个人直接在葡萄园里开撕了起来。焦俊齐失手将金蕾打伤,当时金蕾刚怀孕七周,孩子没保住。金蕾在医院住了三天,之后被她父母接回了娘家。也就是在金蕾在娘家修养的那段时间,焦俊齐失踪了。工人因为葡萄园内自动浇水系统出现了问题一直联系不到焦俊齐,最后不得不去联系金蕾,这才发觉焦俊齐失踪有一段时日了。 考虑到焦俊齐可能和冯丽私奔,金蕾心灰意冷,遂打算抓奸好能多分一些家产。可是当她带着私家侦探找上冯丽的时候,冯丽却在和其他男人约会,她表示她和焦俊齐不过是玩玩而已,那天焦俊齐找到她说要老婆离婚然后和她结婚,但是冯丽不同意,还狠狠地奚落了焦俊齐一顿。之后焦俊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焦俊齐就这样失踪了,了无音讯。金蕾则是在焦俊齐失踪半年之后报了警,警方调查了几个月也没有发现焦俊齐的下落,这个案子不得不搁置了。 两年前,就在葡萄秋收之后土壤封冻之前进行基肥的时候,工人一般都会加入速效性化肥,像硝酸铵,尿素,硫酸钾,和过磷酸钙这类的,基肥对恢复树势,促进根吸收和花芽分化有良好的作用。可是工人却将基肥的化肥弄错了,施了碱性化肥。好在发现的及时,遂金蕾打算将整个葡萄园进行翻整,重新换土,以保住根苗。就在翻土的时候在一株葡萄藤下发现了一个防水胶袋,在袋子里装了一具骸骨。 这个案子最早是北通派出所接警的,转刑警队前已经调查过金蕾和焦俊齐的关系,派出所怀疑金蕾杀了焦俊齐。有证人证实,焦俊齐在金蕾出院的那天夜里回过葡萄园,还带了很多酒进去,大概有一醉方休的意思,然后就在那天夜里又有人看到金蕾回去过。而具金蕾说,那一天她父母将她从医院接回娘家,却一直不见焦俊齐上门,她一个人在家伤心欲绝,又愤恨不平,遂打算到葡萄园找焦俊齐理论,说个明白。但是当她来到葡萄园的时候,葡萄园刚打完农药,焦俊齐不可能在葡萄园大棚里,她以为焦俊齐又去找那个女人了,遂打砸了葡萄园的管理处,之后又回了娘家。 这个案子金蕾完全有动机,有理由,也有时间杀害焦俊齐。不过……” “不过你不这样认为,是吗?” 杨苹点点头,“要知道人若是金蕾杀的,那么处理尸体的也必然是金蕾,既然尸体是她处理的,她又怎么会忘记埋在哪里,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工人去翻那里的土,以至于让人发现她埋下的尸体。” alfred好奇地问:“法医那边怎么说?” 杨苹说:“法医那边鉴定结果显示焦俊杰后脑受创,但伤口的位置及深度来看并不致命,他心脏处搭过两根金属支架和芯片,应该是有心脏病历史。法医提取了芯片上的数据发现焦俊杰其实是心脏病发死的,心脏病发的时间是凌晨零点35分,死亡时间是凌晨零点43分。” alfred好奇地问:“那你们是怎么破案的?是定性为意外,还是人为?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更高。” “你会这么想很正常,毕竟还存在一个埋尸人。若是意外,应该一早就有人报警了,而不是私下处理尸体。” alfred看到杨苹的表情,立即接茬道:“可是,凡是都有意外。” 杨苹点点头,嘴角含笑:“和你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通。” “你不会觉得因为被我看穿而心里不舒服吗?” 杨苹摇摇头,“不会啊,平时办案用多心思已经够累了,我是个懒人,要是一丁点的事情都要交待清清楚楚,絮絮叨叨,那不是更累。” alfred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 杨苹淡淡一笑:“太聪明也很困扰吧,太轻易就看透人心,很孤独吧?” alfred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现在再算上一个你。” “那你那位朋友一定也很聪明。” alfred想到杨果,突然悠悠地笑了:“小聪明倒是有一点,不过为人仗义。” 接着,alfred的身体突然往杨苹方向倾靠过去,“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也很聪明” 杨苹扬眉:“我不聪明吗?我一直以为我挺聪明的。” “是很聪明。话说回来,那个葡萄园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意外,又是谁埋尸的?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赶紧往下讲。”alfred一边做焦急状催促,一边伸手宠溺地揉了揉杨苹的短发。 杨苹勾唇一笑,“其实案子也不是我破的,是埋尸人自己上门自首的。” “这么峰回路转啊,快,快,说怎么回事?”alfred配合地惊叹道,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将鸟窝又顺回去。 杨苹的眸光突然变的柔软了一些,“上门自首的人叫郭大国,是葡萄园的技术工,从葡萄园建园之初就受聘焦俊齐在葡萄园工作,专门负责种植技术指导。他自首说人是他杀的,尸体是他埋的,坚持称这件事金蕾一点都不知道,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当我们问他杀人的细节,他不是支支吾吾就是推说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不过埋尸的细节他倒是记得非常的清楚,说的也都对得上号。” alfred猜:“他极有可能是想帮人顶下杀人罪。” 杨苹点点头,“当时大家也都是这么觉得的。我们搜查了郭大国的家,发现了一张他珍藏起来的照片。照片本身其实是郭大国和葡萄园的员工一起拍的,郭大国就站在金蕾的旁边,不过郭大国将照片放大了,单独裁剪下了他和金蕾。” “这么说他暗恋葡萄园女主人。” 杨苹点点头,“大家推测那天夜里他看到金蕾怒气冲冲地从葡萄园出来,之后他就去巡视了葡萄园,发现焦俊齐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块带血的石头,很自然让他想到是金蕾一怒之下杀了她的丈夫。为了金蕾,他将尸体埋了起来。” alfred抿了一下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合情合理的推理,不过还有不过,你的故事还没有完。” 杨苹又掰了一颗葡萄,开始剥皮:“每次都能料中,几多无趣。” “也有没有猜中的,比如你现在讲的这个故事,总是峰回路转,意外横生,有趣的很。”alfred催促道:“后来怎么样?快说!” “后来,金蕾也来自首,说人是她杀的,尸体是她埋的。两个人同时认罪,却一口咬定对方并不知情。金蕾的口供也是错漏百出,亦是经不起推敲。一会说用榔头砸的,一会说用刀捅的。处理尸体的是郭大国已经是无疑的了,只是这人到底是谁杀的呢?有人觉得是金蕾,有人觉得是郭大国,这案子一下子胶着在那里了。” “最后你怎么解决的。” “为什么说是我解决的?” “因为人家特意送葡萄给你,不是给别人,所以这个案子一定是你破解的。”alfred剥了一个葡萄塞进了杨苹的嘴里。 杨苹一边吃着,一边接着说,“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半夜心血来潮回了一趟案发现场,在葡萄园待了一夜,然后就想通了一件事。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葡萄园的自动供水供药系统,葡萄园一天有两次供水,一次供药。两次供水的时间都是在白天,而供药的时间却是在晚上。 葡萄园里工作的人都知道,每天晚上十二点整,系统会自动供药。虽然是雾化过的,但是毕竟是农药,所以一般十一点过后直到次日凌晨五点系统开始供第一次水之前,这个时间段是不会有人在葡萄园里走动了。 案发当日,证人看到金蕾从葡萄园走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夜里一点,过来打药时间,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葡萄园里弥漫着浓烈的农药,金蕾不可能特意挑了这样一个环境去杀人。打了农药的葡萄园,就算是金蕾特意约焦俊齐去,焦俊齐也不会在那个时间段去那里。又不是傻子,谁会特意去闻农药,这不等于找死吗? 我让法医检测了骸骨上的微量元素,法医在死者头骨的鼻腔处发现了微量的农药中的钾元素。也就是说当天夜里葡萄园里喷农药的时候,他就在里面,而且还活着,或者一息尚存,但是却无法自由行动。” alfred:“正常人遇到喷农药都会跑,所以焦俊齐在喷农药前就已经失去了行动自由。” 杨苹:“我们又一次重点排查了郭大国和金蕾行踪,排查的时间在喷农药前。但两个人都有明确且可靠的不在场证明。推翻人为,那就只有是意外。 以当时的情况,我们推测是这样的:焦俊齐在一天之内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所谓的爱情,意志消沉,那天夜里带了酒进葡萄园喝,结果发生了意外撞伤了后脑,失去了意识。之后葡萄园开始喷农药,他渐渐醒过来,发现自己吸入了农药,心惊之下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而郭大国提供的发现尸体时的情景正好也佐证了这个意外的推论。最后案子被定性为意外。不过郭大国还是因为私自处理尸体而入狱,判了五年,缓刑三年,加上在监狱里表现不错,获得一次减刑。今年年初就出狱了。郭大国一出来,金蕾就拉着他奔着民政局去了。” “这是不是就叫做郎有情来妹有意。” 杨苹点点头,“两个人都经历了许多磨难最后还能再在一起,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alfred看着杨苹,狭长的双眼透着柔暖的眸光,“爱情不是最初的甜蜜,而是繁华退却依然不离不弃。” “吃葡萄。”杨苹又塞了一颗葡萄进alfred的嘴里。 alfred一边吃,一边继续用他那柔情似水的眸光看着杨苹。 杨苹:“喔哑,忘了说,后来金蕾领回了焦俊齐的骸骨火化后洒在葡萄园里当化肥了。你吃的葡萄就是那园里长出来的。” alfred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苹,嘴巴里含着葡萄,一副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该吞进去的无措表情。 三秒后,alfred咽下葡萄,大笑出声,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胸腔跟着剧烈起伏起来。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亲们,推荐收藏哦。 80.第80章 “啊~啊~啊~”因为大笑而扯到了手上的伤口,alfred呲着牙,笑脸立即绷成了囧脸。 杨苹拍了拍alfred此刻因为疼痛而躬缩下去的肩膀,戏虐地说道:“可怜的孩子,疼吧?” alfred点点头,“真疼。” “活该,谁叫你笑得那么灿烂。” “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啊!也不安慰我,反倒落井下石。” “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心肠硬啊,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 杨苹一开始以为alfred又开玩笑了,可是这会见他疼得额上直冒汗,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拧,立即躬身去扶alfred的肩膀,急切地问:“你真疼吗?” alfred艰难地点点头。 杨苹立即把放在腿上的水晶盘放到了桌面上,然后站了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矮柜方向走,取了止疼药又返了回来,递给alfred,口气硬邦邦地说:“吃药。” alfred伸手从杨苹手里接过止痛药,立即又眉笑颜开了:“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我去倒水。”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去了厨房。 杨苹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彩铃声是《briantyler-progression》,那是杨苹特别设置的,专为接刑警队的电话。杨苹估摸着是有案子里,立即快步走到沙发边将水杯递给alfred,然后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果然,是来了新案子。 “好,我就过去。alfred不用通知了,他就在我旁边。我一会和他一起过去。”杨苹一边挂掉手机,一边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示意他走了。 alfred什么也没有说,将药就着水一饮而下,然后立即站了起来,追着杨苹出门了。 上了车,alfred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案子?” “熊光大厦28楼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雄光大厦……”alfred立即掏出手机,因为右手手掌受伤了,不便握着手机,就将手机搁在腿上,另外一只手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找到了雄光大厦所在区域的地图,对其周边的地形非常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杨苹说:“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雄光大厦属于本市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企业家陈光雄所有。” “陈光雄……”alfred沉吟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熟悉。 “这个陈光雄经营了一家雄光集团,从事房地产生意。不过手段极黑,手下养了一大帮打手,之前和本市的一个叫珲哥黑社会头目也有关联,在收购土地的时候,专门打压地主,暴力收购。六年前晖哥集团瓦解了,这个陈光雄才老实了一阵子。可惜,当时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他也一起定罪。”杨苹说得咬牙切齿的。 alfred:“警方办案框肃于律法,就算明知道眼前坐的这个人就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种感觉我也体会过,特别窝气,牙根痒痒。” 杨苹点点头:“这个陈光雄不仅胆大心狠,做事还特别的谨慎,为了对抗法律,他聘请了一个实力雄厚的法律顾问团,自己也去进修法律,听说他的程度一点都不比那些法学院的博士差。” “你这么说,这个陈光雄属于power型了,对力量的掌控非常的执着。”alfred分析道。 杨苹想了想,点点头:“我之前见过这个人几面,确实如你所说属于power型……” 她最近一次见陈光雄是两年前,为了一个侵地杀人案而去。地主不肯买祖地,几次三番收到黑社会的威胁。报警之后,警方介入追查,可是那群人依然是不依不饶,半夜锁门放火,导致一家五口皆被烧死。 杨苹调查过,那火本只是在门口烧烧,浇的酒精也有限,最多是烧毁大门,离主屋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谁想,这地主家是卖白酒的,院子里放置了十几个有人高的大坛子,专门用来酿酒售卖的。这火苗窜进白酒里,一下子就燃爆了,地主家一家五口,活活被烧死在里面。 因为收购该地的企业正是陈光雄的雄光集团,一时间,社会舆论将雄光集团推上了风口浪尖,每天都有人结队在市政府门口拉条幅告状。政府的压力巨大,不得不转嫁到刑警大队,责令其十天内破案。为此,胡安带着杨苹去见了陈光雄。 胡安和杨苹进门的时候,陈光雄的一个手下刚好走了出去,捂着额头,新鲜的血液不断地往下淌,迷糊了右眼,嘴角整个都肿了起来。 “你没事吧?”胡安将人拦了下来。 那人先是一怔,然后立即摇头,“没…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吗?这伤可不像摔的。”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那人回头往陈光雄屋里望了一眼,“你要是没其他事,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胡安和杨苹只好让他走。 陈光雄倒是配合得很,一见面就是一句:“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已经责令集团上下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那块地是你在收购?” “不是我在收购,是整个雄光集团在收购,其实也是政府在收购。”陈光雄侃侃而谈,“这块地收购之后将用来建设郎城最大型的集休闲,娱乐,购物,办公,居住等城市机能为一体的城市综合体商务中心。对郎城人民来说,这座商务中心将极力地刷新生活品质,甚至带动周边几个县区的交通,物流,甚至旅游业的发展。此项目已经报备给政府,并且得到了政府的极力支持,而且…” 胡安打断陈光雄:“对不起,我对你收购这块地的作用并不关心,我只关心你怎么收购这块地,操作过程中是否使用暴力,是否违法犯罪这几点感兴趣。” 被打断问话的陈光雄是一脸的不悦:“暴力?犯罪?开玩笑,我一个正经商人怎么会做这些。现在网络上确实有很多不利于我们雄光集团的消息,还请两位警官好好调查调查,好帮忙我们澄清一下。” “我们需要了解土地收购的进度,还有一应负责人等。” “可以,没有问题。我让人将所有收购的数据材料都准备出来,让二位警官过目。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绝对不使棒子,不妨碍警方的调查。” 就在我们与陈光雄斡旋的时候,刑警队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叫林炜的人到局里投案自首,自称是他放的火。问及原因,只说是白日里和那家的男主人有口角之争,为报私仇在其门口放了一把火,本欲吓唬吓唬他,不想却引燃了院子里的白酒助燃导致大火,令那一家五口丧命。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网络上爆出了林炜投案自首的消息,接着舆论就被一群有心之人引领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个人很狡诈,心思缜密,处事也很果断。不好对付,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调查他,可是始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将其顶罪。而且就算我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会有人第一时间跳出来自首,为其顶罪。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alfred一边在网上搜索着陈光雄的消息,一边问:“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为另外一个人顶罪,或诱惑,或威胁,总该有个由头的。” 杨苹点点头,“这个我们也注意到了,特别调查过。就拿纵火案的那个林炜来说吧,这个人一年前被医生查出得了肝癌,花费了家里所有的钱也没有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不久前被医生宣判没几个月可活了。可是,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又因为治病欠下了一屁股债,他要是一命呜呼了,这些债家里如何能还得清。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若是能以死换来家人的救赎,在死前背上一条罪名而已,又有何不可。 林炜投案前,家中所欠下的几十万债务在一夜内全部清还了。说是拿着现金去还的,哪来的这么大额度的现金呢?林炜说是他十年前投资一个朋友做生意所赚得的。调查到他说的那个朋友身上,对方有根有据,账目清明地摆出了这么多年的利润账本。 证据做的可谓细致,无懈可击。 林炜投案后,林炜女儿名下多了一份基金馈赠,额度高达一百万。每个月定期能收到3千元的分红,持续至二十五岁。二十五岁之后可一次性领出本金一百万。 基金馈赠来自林炜的一个远方姑妈,听是无儿无女,要领养林炜的女儿。 不得不说,这个陈光雄很厉害,选人的眼光也很毒辣,很会抓住人性的弱点,诱惑威胁并用,手段很高明。” alfred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说:“这个陈光雄最近很红,经常上娱乐杂志,都和女人有关。” 杨苹冷笑了一下,“花花世界,花花心,花花男人骗人心。” alfred莞尔一笑:“放心,我一向专情,绝不花心。” “放心什么?”杨苹凝眸,瞥了一眼alfred,又快速地转开视线,“你花不花心和我放不放心有什么关系吗?” alfred深情款款地说:“有没关系都好,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就好。” 杨苹快速地撇了一眼alfred,轻声说了一句:“是吗?” 81.第81章 到雄光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早过了上班时间,可是雄光大厦的一楼大厅依然灯火通明。偶有人提着包进去,或者提着包出来的,人人都显得很匆忙。 杨苹和alfred一进门就被一名保安给拦下来了:“两位不像是这里的员工,请问有相关证件吗?” 杨苹亮出了刑警工作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员工,这里的员工你都认得吗?” “那怎么可能,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员工老板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怎么可能都认得。当然重要的人物还是要认的,至于科级以下的员工,就没办法认全了。”保安员解释道,“不过他们进出都会佩戴工作证,我们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员工了。” 杨苹回头看了一眼,正迎面走来的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他的脖子上确实挂着一个工作证的牌子。 杨苹扫了一眼大堂:“远远的看一眼,你就能认出这个工作证是真是假吗?有刷卡机吗?” “没有,这个大厦又不是供政府要职,或者事关企业机密,没必要查得那么严格。进出有戴牌子就行了,没有戴的话,我们也会上去拦住,大致寻问一下。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也就是说,只要有工作牌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也能堂而皇之的进入。” 保安怔住了,颇为尴尬地点点头,“不过我们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一班三人的巡楼组,从不同楼层巡视,确保没有安全隐患存在。” “行。我知道了。谢谢。” 雄光大厦,二十八楼。 杨苹和alfred一出电梯门,就看到有三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过道前交头接耳,一阵嘀嘀咕咕。看到杨苹和alfred从电梯里出来,他们立即作鸟兽散。 洗手间门口,杨苹和alfred向值班警员亮出了工作证,之后被放行。 鉴证和法医比他们早一步到,已经开始工作了。老赵一直跟在鉴证员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鉴证员一会夹起一根头发塞进袋子里,一会又扫扫厕门扶把手上的指纹…… 杨苹招呼了一下:“小林……” 林海屿立即站了起来,迎了过去,打招呼道:“博士,杨队,你们来啦。” 杨苹点点头,问道:“什么情况?” 林海屿介绍道:“死者叫顾倾颜,是陈光雄的秘书。”突然间,林海屿倾身靠近杨苹和alfred,小声地嘀咕道,“有员工私下谈论说这个顾倾颜还是陈光雄的情妇。”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未见胡安遂问:“胡队呢?” “胡队去29楼找陈光雄谈话去了。” 杨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架着黄色证物标卡,靠近了案发的格子间看了一眼。 法医赵大年见杨苹来了,便自发地介绍道,“死者是被吊死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口鼻腔很干净,好像刚用过漱口水,还有一个青柠的香味,应该没有中迷药。还有指甲很干净,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法医托起了死者修长而干净的手指,十指都做了美甲,湖蓝色的指甲套,每一片指甲套上都镶嵌着一颗蝴蝶形状的水钻,看起来非常的优雅。 林海屿凑过来:“看上去就像似自杀的,半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一心求死,这该多么心灰意冷才能做到。” 杨苹扬眉看着林海屿:“自杀?这是你的判断。” 林海屿显得有些紧张,目光转向赵大年,像似要寻求他的意见,可是赵大年却对他耸了耸肩,给了他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林海屿收回目光转向了死者,沉吟了一下,回答:“表面证据证明她是自杀的,不过若非自杀,那她极有可能被迷药之类的给迷倒了,然后被凶手挂在了厕所上方,不然不可能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还会给自己找退路,不错。”杨苹拍了拍林海屿的肩膀,淡淡笑一下,接着话锋一转,“谁发现的死者,怎么发现的?” 林海屿说:“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保洁员。傍晚五点半的时候,她来收拾洗手间的垃圾,就发现2号,3号格子间的门是关的,以为里面都有人,转而去收拾其他地方。到了晚上六点二十,她差不多都收拾好了,打算回头去再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刚刚没有收拾的23隔间的垃圾时,发现23号隔间门还是关的。她就敲了敲门,但是没人回应。她就蹲在地上,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双女人的腿掉在半空中。吓了个半死,刚好巡楼的保安听到她的尖叫,立即就跑过来了,然后就报警了。” 杨苹凝神注视着厕格的门把手:“这么说,两间厕格的门都是从里面上锁的?” 林海屿点点头,“所以才说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隔壁的门缠上了绳子,甩到了这边厕格里,这边用力一套上,隔壁的厕格门自然就被拉紧了,打不开了,成为第一间密室。而死者在的这边3号厕格,门也是从里面关上的,而且这厕所只有三间格子间,第三间也就是发现死者这间是靠墙面的,也相当于是一个密室了。若是他杀的话,门是怎么从里面关上的?” 杨苹伸手去拉了拉几个厕格的门,想试试门的贴合度。 见杨苹去拉几个厕格门,林海屿补充道:“刚胡队已经让鉴证检查过厕格门及左右几个隔板,都没有发现有攀爬过的痕迹。而且这厕格板子很高,几乎都顶着天花板了,只能是一个小孩才能爬过去的,大人除非有锁骨功,否则很难在顶上爬行。” “看样子你倒是做足了功课了。”杨苹拍了拍林海屿的肩膀,然后往外走。 林海屿是半年前进入刑警队的,不管是资历还是经验都尚钱,杨苹总会给新人更多的机会,就像师父当年做的一样。也许刚开始他会觉得不适应,但是时间久了,他就会发现他在不断的被提问中收获了很多。 突然,杨苹转头问:“胡队人呢?” 林海屿回答:“胡队勘查完现场就说要去会一会陈光雄,庄严跟着他上楼了。” “行,我知道了。”杨苹点点头,然后回头却看见alfred一直盯着死者的脸看,像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苹立即走过去,“有什么发现?” alfred凝眸,“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杨苹问:“什么人?认识的?” alfred没有马上回答,迟疑了一会后说:“感觉像顾心。” 杨苹立即问:“顾心?顾心是谁?” alfred说:“六年前,在萃新国际中学发生过一起舞台剧歌喉案,记得吗?” 杨苹点点头,“那个案子我就在现场,死者刚好就是陈光雄的儿子——陈晨。顾心……顾心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思忖了一会,杨苹突然想到:“对了,那个女孩……和江锦瑟是同学,也是陈家的家臣,那个女孩就叫顾心,在舞台歌喉案案发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学校,好像是说出国深造了。” alfred:“是顾心不错,她锁骨这边有一个蝴蝶纹身。” 杨苹突然逼近alfred,凝眸看着alfred:“你怎么知道的?” alfred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自若,“我看过那个案子的档案。” 杨苹:“档案?什么档案?” 杨苹的记忆里校园舞台剧割喉案是众目睽睽之下犯案的,凶手是被她当场扣下的,案子毫无疑问,板上钉钉。虽然她在调查赵敏的杀人动机时,知道了这个顾心的存在,可是当时顾心已经出国多时,并没有联系上她,她甚至都没有见过顾心这个人,更别说是记入档案了。 就算alfred真的看过舞台剧割喉案,也不可能见过顾心,更不可能见过顾心锁骨处的纹身。这个alfred一定是认识顾心的,甚至有一定的熟悉度,可是为什他刻意隐瞒呢? 见杨苹不信,他又说:“我不是答应孙耀武做那个儿童心理健康的访谈吗?所以抽空查阅了一下最近几年的青少年犯罪。这个校园舞台剧割喉案很具典型性,我打算作为一个课题研究一下。” 欲盖弥彰,一定有问题。 杨苹似笑非笑地看着alfred:“真的吗?” “真的。”alfred点头如捣蒜,心下却起了警惕:这回好像没那么好糊弄了。 :亲们,推荐收藏哦。 82.第82章 好在这个时候老赵走了过来,杨苹收回质疑的目光,转头对老赵说,“人事部那边有人在吗?我想和人事部主管先谈谈。” “本来是已经下班了,不过他得到消息后又自己主动回来了。现在人在外面的会议室等着。你说这人和人的觉悟性就是不一样。这人事主管处理事情就是积极,一上来就说要全力配合我们调查。” 杨苹勾唇讽刺一笑:“这调调跟他老板倒是一样,难怪会被重用。” 雄光集团的人事部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半框眼镜,上身穿polo衫,下身穿一条休闲五分裤,脚下穿着一双运动鞋,脚边还放着一个装着网球拍的袋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汗味,澡都没有冲就被召了回来,看来这个还是很尽责的。 老赵领着杨苹和alfred去见了丁大勇,“这位就是人事部主任丁大勇,这是我们杨队。” “杨队,你好,你好。”丁大勇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杨苹拉了一把椅子,自行先坐下了,同时说:“丁主任是吗?你也坐下说吧。” “好的。”丁大勇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杨苹的对面。 alfred就站在杨苹的身后,双手交叉于胸前,持观望的态度。 杨苹说:“跟我们说说这个死者的情况吧。” “她叫顾倾颜,是两年前加入我们公司总裁秘书室的秘书。她留过学,会几门外语,擅长谈判,原来是总经理助理,因为业务能力强,帮公司谈成了几笔大订单,不久前内部升迁,她被调到了董事长办公室任职——现任董事长秘书长。” “你对她还有什么了解吗?” 丁大勇想了想,摇摇头,“顾倾颜承办的公事,由顾克铭总秘书长管着,至于私事嘛,我跟她没什么私交,知之甚少。也说不上个一二来。” 丁大勇的一席话,倒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脱掉了,和他的主子陈光雄果然是一类人,推脱的功夫都是一流的。看样子也没有必要继续往下问了,杨苹便站了起来,对老赵说,“老赵,你让丁主任给你复制一份死者是资料,家庭住址,入职申请全部都要。” 老赵收到杨苹的提示,立即说:“丁主任麻烦你了。” 见老赵缠住了丁大勇,杨苹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厅,转而去了茶水间。她没有直接走进去,只是靠在茶水间的门口,静静地聆听着。 alfred也跟着靠在墙角,与杨苹比肩站着。 茶水间,三个女人各抱着一个水杯,围在饮水机前聊着八卦。 “你说,我们倒霉不倒霉,加班还遇到了这种事。” “是够倒霉的,听说死的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真的吗?你看到了?” “我没看到,不敢进去。保洁员大妈在厕所门口尖叫,那声音……我听着腿都软了。好在保安员巡楼正好经过28楼。他一脚踹开了厕所的门,然后大喊:“顾小姐死了,快报警。”” “我吓都吓死了,怎么敢上前去看。顾小姐……我们这有几个顾小姐?还不就是那个顾妖精。” “听说是吊死的,保洁大妈说看到了两条腿悬在厕所空中荡啊荡的,挺毛骨悚然的。” “吊死的?” “自杀?还是被害?” “谁知道……我想应该是自杀的吧?我在外面远远地看到,保安员是从外面一脚把厕门给踢开的。这厕所门都是从里面关上的,这不是自杀是什么?那里面一定很恐怖,你都没有看到保安员踢开门后,吓尿了,脚都软了,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那么强壮的一个人都吓成那样,那场面一定很恐怖……” “听说吊死的都会吐着舌头……” “你怎么说的这么恐怖啊,还是个知识分子,说这些小心自己吓自己,晚上睡不着。” “今晚我注定是要失眠的。” “你说这个顾妖精……其实也怪可怜的。她本来是跟着大公子进公司的,虽然说是助理,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和大公子有一腿。后来,又被董事长给看上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见过大公子和顾妖精一起吃饭,那个亲密啊,互相喂食,感觉两个人感情还是很不错的。上一次有一个美国来的客户色眯眯地看着顾妖精,还是大公子有心给他挡了下来。这么看来大公子对顾妖精还是真情实意的。” “真情实意顶个屁用,还不是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了自己的老子。” “也是哦。董事长看到顾妖精的时候,那眼神……然后第二天,顾妖精就被调到了29楼。大公子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我有一次去楼梯间抽烟,看到顾妖精和大公子在楼梯间亲热呢。” “我也看到过一次。” “可是,我也看到过顾妖精和董事长动作亲密。” “有钱人家的人伦真可怕。” “对了,对了……我前几天听保洁员大妈说,顾妖精在洗手间吐了好几次,那症状好像……” “对啊,对啊,她平时超爱喝咖啡,这几天好像一次都没有倒过咖啡,估计是有了。” “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 “可能是为情吧?” “也许是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么妖冶又骄傲的一个女人……可惜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有点毛骨悚然了,这尸体还没有搬走了。” “是啊,我也觉得冷飕飕的,是不是我们刚说的话她听得到……” “我到时间联系国外的客户了,不说了,工作。” “你就好了,联系完客户就可以走了。我那边还要等到十点。” “我更可怜,我今晚值班……不行,我跟丁主任说,我要请假。” …… 三个女人争先恐后地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一下子都散开了。 alfred笑了笑:“你都是这么探听消息的?” 杨苹耸耸肩:“人都有好事之心,就算是一间两个人的面包店,闲言八卦也会像是长了八条腿一样传得飞快。更何况是偌大的一个集团企业,搞小团体,勾心斗角,闲言碎语最是多,而茶水间是滋生八卦的最好场所。” alfred点点头,“确实,茶水间的版本要比那个丁主任说的要精彩多了。” ,:今天,收到了第一章推荐票,太激动了。。。谢谢 83.第83章 从雄光大厦回到局里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一大帮出警的人回到局里,各个都哀嚎着喊饿。老赵胃不好,最是经不起饿,一进门就直奔储物柜,那柜子里平时都会存些面包,饼干,方便面等干粮,供给加班的伙计顶一顶。可是前一阵子为了破连环杀手的案子,天天加班,几乎以局为家,干粮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老赵翻了个遍,只找到了半盒饼干,剩下的全都是空袋子。 老赵哀嚎道:“饿死了……” “大家休整一下,十分钟后开会。”胡安丢下一句话,匆匆向局长办公室而去。 案子发生在雄光大厦,死的还是陈光雄的秘书。唐局自然是关心的,勘查现场的时候胡安就接到了唐局的电话,说是在局里等他回来汇报情况。 望着胡安匆匆而去的背影,老赵一边咬着干馒头,一边发牢骚:“这前一个案子才刚结束三天,这又来一个大案子,还让不让人活啊。” alfred感觉杨苹一直在盯着他看,当然不是他希望的那种深情款款,而是一种犹疑不定。从他说起顾心开始,看来杨苹的嗅觉非常的灵敏,而且还非常的执着,指不定一会真的去翻旧档案。 为了转移杨苹的注意力,alfred突然说:“我请大家吃宵夜吧,我们也可以一边吃宵夜一边讨论案情。” 老赵立即来了精神,欢呼道:“好啊。” 庄严也跟着鼓掌:“谢谢alfred。” 林海屿也甚是兴奋,握着拳头,比了一个嘢的动作。 一时间,大伙从颓废无力一下子转为兴致勃勃,接着大家就开始讨论要去哪里吃宵夜。 alfred突然说:“林海屿你去叫唐局一起吧。” 顿时,场面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 杨苹立即跳出来打圆场:“唐局就算了,他忙得很,也未必有吃宵夜的习惯,而且我们还要讨论案子的细节,他恐怕也没有什么时间。下次吧。” alfred点点头,“那行,以后再说。” “那就选对面的鱼庄吧。”杨苹替大家做主了。 “好啊。” “太好了。” “我有一阵没吃脆鱼了,我们就点一个麻辣脆鱼锅吧,还有来几盘小菜,那家的爆炒猪肚,还有火烧腰果都不错……” …… 大伙一下子又雀跃了,对杨苹选的地址甚是满意。 乘大家讨论得火热的时候,杨苹将alfred拉到角落,小声地说:“尽管唐局这个人没什么架子,但是在中国上级和下级之间依然存在着一条隐形的分割点,特别是对于权力掌控的一方。” alfred蹙眉,“中国的官僚阶级感一向都这么重吗?上下级关系有这么深的鸿沟吗?” 杨苹笑了笑,“中国不像在国外,什么都讲究个阶层。” alfred:“这点还是国外好,上下级之间没有官僚分界,亦师亦友,相处起来非常的融洽,甚至时不时还一起家庭聚餐,郊游踏青。不过,你也是他们的上级,为什么他们不惧于你。” 杨苹淡淡一笑,“我和他们是窝在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有共同的敌人,也有共同的目标,是生死患难的袍襗之情,最重要的是不存在官场利益。自然感情就不一样。” alfred笑了笑,伸手自然地拨了拨杨苹的刘海,“也是,能和你患难与共真好。” 就在这时,庄严闯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咳嗽了几声,小声地说道:“胡队回来了,大家囔囔着要现在就过去吃鱼。” 杨苹颇为尴尬,狠狠地瞪了alfred一眼。 “行,那一起走吧。”alfred很自然地伸手搭在杨苹的双肩上,将杨苹转向门口的方向,轻轻地推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喜欢吃脆鱼吗?” “我什么都吃,不过我现在最想吃的是……”杨苹没有说完,只是侧头瞪着alfred,呲牙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 “想咬我?给你咬。”alfred靠近杨苹,一只手横搭在杨苹的肩膀上,胳膊肘弯向内,将手腕送到了杨苹的嘴巴前,“想咬就咬吧。” “我呸,臭死了。”杨苹一把拨开了alfred的手,走到了庄严的身边。 庄严侧眸瞥了一眼alfred,发现alfred一脸别扭地瞪着他,好像被抢走心爱礼物的孩子。他不由觉得好笑。 杨苹:“庄严,今天胡队带你去找陈光雄问话,有问出什么来没有?” 庄严敛笑,认真地回答:“其实也没有问出什么,这个陈光雄说话滴水不漏,尽是挑好听的讲,好像有多配合我们一样,但是实际上一句有价值的话都没有问出来。” “也正常。”杨苹能想到当时的情形。 接着,杨苹又问了庄严调到刑警队工作是否适应,住在哪里,可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处处透着对新同事的关心。 过了马路就到了杨苹说的鱼庄。因为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了,鱼庄显得异常的冷清,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一张小桌还坐着三个人,其他桌子都已经空了。 鱼庄老板迎了过来:“胡队,今天这么晚啊。” 胡安:“是啊,刚从外面回来,六个人,给我们找一间包厢吧。” 鱼庄老板立即将胡安一行人引向走廊尽头的东厢,“吃点什么?” “来一锅脆鱼,其他的配菜你看着办。”胡安回头看到杨苹和alfred进来,接着说,“你问问杨队吧,看看他们还要点点什么吗?” 鱼庄老板立即转向杨苹,“杨队,还要点点什么吗?” 杨苹:“你看着帮我们点吧,你办事我放心。” “要啤酒吗?” “不要。”杨苹摇摇头,“我们一会还要办公。” “好。知道了。”鱼庄老板看了一眼alfred和庄严,“这两位是新来的警官吧,以前没见过。” 庄严立即高兴地点点头:“是啊,我是刚调过来的。这位是我们局长从国外特聘回来的专家。” “我眼拙了,眼拙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专家,想必有过人之处。”鱼庄老板对alfred竖起了大拇指。“专家同志,你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好像很小的样子,结婚了吗?” “老板尽快上菜吧,我们这都饿了。”怕老板拉着alfred问东问西的,杨苹适时地解救了他。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鱼庄老板一边往外走,一边频频回头打量alfred。 alfred小声地问:“这老板怎么回事?” 杨苹:“这老板有一个女儿,大概是想拉你当女婿。” “啊!”alfred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鱼庄老板的背影,打了一个哆嗦,“不会吧……” “很漂亮的哦。”杨苹调笑着说,“我见过,是难得的美女。” alfred突然倾身,靠在杨苹的耳边,小声说道:“再漂亮都和我没关系,我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人,再也住不下其他人了……” 杨苹突然闪神了,alfred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根,暖暖的,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84.第84章 alfred和杨苹进入包厢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座了,独留下两个相邻的座位给他和杨苹。 庄严举起一只手,招呼道,“博士,杨队坐这。” 看着庄严暧昧的眼光,alfred淡淡一笑,轻轻拥簇着杨苹走了过去。 见杨苹和alfred都落座了,胡安便开始解释:“死者叫顾倾颜,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像似自杀,毕竟两个厕格门都是从里面锁上的,形成了两间密室。厕间的隔板很高,人是很难从里面爬出来的,而且现场很干净,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老赵问:“不会爬出来之后擦掉痕迹吗?” 林海屿说:“爬出来后擦掉,也只能擦掉外面的痕迹,里面的痕迹呢?难不成凶手还能像蜘蛛侠一样,一边倒着爬,一边擦掉痕迹。最重要的是,那隔间顶上的空隙很窄,成人根本就爬不出去。” 老赵说:“既然没有人为痕迹,会不会是自杀。” “不会。”杨苹和胡安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地否决了。 “为什么不会?”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杨苹说:“疑点一:厕格间的隔板很高,要从上面甩根绳子过去谈何容易。顾倾颜的身高是163,就算是踩在马桶上伸手还是够不到隔板顶端。绳子是怎么甩过去的。” 胡安:“疑点二:我让鉴证先扫了隔板门扣的指纹,发现上面异常干净,没有任何的指纹。试问一个上吊自杀的人,她在上吊前还记得把自己的指纹给抹掉吗?很显然是凶手戴着手套干的。” 老赵问:“还有疑点三吗?” 胡安看向杨苹:“我暂时没有了。你呢?” 杨苹摇摇头。 alfred却接了茬:“疑点三:心理。茶水间的女同事说顾倾颜好像怀孕了,为此她连平时最爱的咖啡都戒掉了,还有我查过她摆在桌面上的备忘录,最近一周她退订了一箱特级红酒,还有推掉了一个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的餐厅,那个餐厅的主打菜是帝王蟹。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从细节上开始注重的怀孕女人,你说她会自杀吗?” 老赵问:“会不会一时情绪不稳?她和陈光雄父子都有暧昧关系,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一定。也许陈家父子都不认账呢?又或者他们对顾倾颜都是玩玩而已呢?怀孕之后,被逼着堕胎之类的……豪门不都有这样的戏码。” alfred摇摇头:“就算她情绪一时不稳定要自杀的话,这样情况下精神应该是涣散急躁的,不可能会像她这样,冷静自持,抹去门扣上的痕迹。还有她的装扮,尽管怀孕了,她依然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高跟鞋至少有十寸,而且她办公桌下摆放了三双可以临时替换的高跟鞋。一个注重孩子的孕妇却戒不掉高跟鞋,说明这个女人太爱她自己了。一个如此爱自己的女人怎么会自杀呢?” 老赵八卦道:“你说顾倾颜的孩子会是谁的?老陈还是大陈的?” 胡安拍了拍桌子:“做个dna就知道了,这个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内,过了。老周,你说说你那边调查的情况。” 老周点点头:“雄光大厦30楼是一个空中花园,28-29层是复式结构,除了一座从地库直达29楼的电梯外,当然需要特殊密码才能进入的电梯。其他人要想见董事长都必须通过28楼的秘书室。而平时能自由出入董事长办公室只有陈光雄,秘书长顾克铭,特派秘书顾倾颜。 其他人,包括他两个儿子都需要通报才能上楼。28楼大秘书室一共有十二个秘书,负责的范畴不一样。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秘书室里的这些人,有一部分是正规文秘专业出身的秘书,多为女性。另外一部分还有几个男人挂职在秘书室,平日里都不见人影的,只是偶尔出现,一出现就直奔董事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有些进去的时候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却不同程度挂彩。我估计这些人是专门负责帮陈光雄处理见不得光的事务。 大概是这个原因,雄光集团的28-29楼办公区域内都没有监控。只有在正对28楼的电梯门以及楼梯口,这两处位置有监控。监控位置我看过了360无死角,只要进出办公室的人必定能被拍到。当天的监控我也拷贝回来了。” 胡安:“行,那大家今晚吃饱喝足了,回去分工看监控。” 小姚突然说道:“顾倾颜,顾克铭,你说这两个人都姓顾,有没有关系?” 杨苹沉吟了一下:“还有一件事,这个顾倾颜原名叫顾心,六年前在萃新国际发生过一起舞台剧割喉案,死者叫陈晨,也就是陈光雄的小儿子。调查过程中出现过一个女孩,就是顾心。不过案发当时顾心已经出国了,所以调查到的有限。” 胡安:“这个案子我记得,当时高队还没有退休。” 杨苹点点头,“那个案子中的起因是另外一起自杀案,死者叫江锦瑟。当年江锦瑟拒绝了比她低两年级的陈晨的示爱之后,被陈晨欺凌,导致她自杀。当时顾心是江锦瑟的同学,同时顾心的父亲又是陈家的家臣。顾心从小就由陈家培养的。当时我们也怀疑顾心和江锦瑟的自杀案有关。只是在江锦瑟自杀案后不久,顾心被陈家送出国去读书了。” 小姚突然眼睛一亮:“这个顾倾颜就是顾心,姓顾的又都是陈家的家臣,那这个顾倾颜和顾克铭是否有关系?” 胡安沉吟了一下,开始分配工作:“庄严,你明天找宋瑶,让她帮忙联系一下顾倾颜在国外所在的城市大使馆,调查一下过去几年顾倾颜在国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老赵,你明天和我去一趟顾倾颜的公寓。” “公司这方面,还是杨苹去。” “老周,你带小姚找顾倾颜的家人谈谈,谈话的时候要注意把握程度。这个顾家的人以后很可能还是突破陈光雄集团暴力事件的关键。” 老周点点头,“我知道了。” alfred见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唯独少了自己,立即就问道:“那我呢?” “你……”胡安转眸看向杨苹,“你当然是跟着杨苹呢。你们俩都眼尖,说不定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是。”alfred展颜而笑,兴致勃勃地看着身边的杨苹,眸子里透着一股暖意。 小姚轻轻靠向身边的老周,小声地问:“老周,你有没有发现alfred好像很喜欢跟着我们杨队,看杨队的目光也特别的不一样。” 老周笑了笑:“你现在才发现啊,alfred简直就是杨队的跟屁虫。就差没跟进女厕所了。而且alfred看杨队的眼神柔得都滴出水来了,可是他看其他女人都是冷漠疏远的。除了杨队其他人都没戏了。” 小姚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我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 老周调侃道:“你不是说只要没结婚,大家都是有追求的权利?怎么追就蔫了?退缩了?” 小姚嘟着嘴,“那得看是谁,若是宋瑶我还有机会和她抢一抢,若是杨队,我只能认输了。” 老周不解地问:“为什么宋瑶就抢,杨队就认输?” “哎……” 小姚的眸光在杨苹和alfred之间流转几圈,整个人耷拉下肩膀,显得非常的颓废,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专注到了桌面上那一盘最辣的菜上了。 :求推荐,推荐,朋友们用力推荐一下哦。 85.第85章 第二天早上十点,杨苹和alfred又来到了雄光大厦。他们俩一进雄光大厦的大堂,保安的电话就打到了28楼,人事部主任丁大勇就在电梯口候着他们了,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杨苹和alfred一出电梯,丁大勇就迎了上去,“董事长说了,今天你们想查什么,我们都全力配合。我会全程陪着你们,给你们提供最大的便利。” 杨苹勾唇一笑,心里想:不是最大的阻力就好。 “我们想找杨苹的同事问点话。” 丁大勇很积极:“行,我去安排。” 丁大勇特意腾出了一间会议室,一个个地招来员工让杨苹盘问,不过每个人进门之前都受到丁大勇警告的目光,各个说话都畏首畏尾,吞吞吐吐,杨苹自然没有什么收获。 杨苹见这样不行,便侧头对丁大勇说:“丁主任是个大忙人,我们就不耽误您了,你忙吧,我们这边自己处理就好了。” 丁大勇立即笑灿灿地说:“那怎么行呢?董事长特别交代过,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也是我们集团的义务。在我们集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集团自然得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alfred附耳对杨苹嘀咕:“这丁大勇是一块大海绵,我把他引开吧。” 杨苹点点头,轻声说:“我们分开行动。” alfred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丁大勇说,“丁主任,我想看看死者的电脑。” 丁大勇咬着唇,犹疑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个涉及到公司的机密,恐怕不方便吧?” alfred:“这同样涉及到命案,我们有权利查阅。您若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监督,若是关系到你所谓的公司机密,你可以当场提出来。” 丁大勇又说:“不过顾秘书的电脑有密码。” alfred笑了一下:“那刚好,我学过电脑解密,一般的密码还真难不倒我。” 丁大勇一怔:“这个……” alfred立即肃眸:“你要是做不了主,我就亲自去找你们董事长,他不是说过要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吗?” 丁大勇脸上一惊,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那行吧。” alfred对杨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便随丁大勇去了顾倾颜的办公室,这边杨苹立即开始了对办公室职员的问询。 杨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穿着一身保安制服的男人,比划了一个请坐的动作。这个男人一身的肌肉,看上去很是健硕,保安制服都包裹不住他的肱二头肌。 杨苹问:“你是昨晚发现顾倾颜遗体的保安?” 保安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 “萧子寒。” 杨苹在笔记本上写下萧子寒三个字,然后抬眸望着保安:“在雄光大厦干保安多久了?” “三年了。” “你认识顾倾颜?” 萧子寒点点头,“我负责巡逻20-30层楼,进进出出的,算是认识吧。不过,她有可能不认识我,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秘书,我只是一个小保安。” “昨天你最后看到顾倾颜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萧子寒想了想,“应该是下午2点零五分左右,我平时都是2点开始巡楼的。昨天我从30楼往下巡的时候,在29楼的楼梯间看到了顾小姐。” “她在干什么?” 萧子寒回答:“也没干什么,好像有心事,站在楼梯拐角层看着窗外。我走过的时候,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叫了一声顾小姐好,可是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就继续往下走了。” “之后呢?还有遇到她吗?” 萧子寒摇摇头,“没有。我一路巡到20层,然后坐电梯回到一楼的保安室。之后就没有在见过她。” “说说当时的情况。” 萧子寒:“到了下午5:40,下班高峰期过后,我又开始从20楼往上巡,巡完27楼我往28楼走的时候,大概是6:20左右吧,刚好听到保洁员在尖叫。我立即跑了上去,就看到保洁员跌坐在厕所门口,手指着厕所方向尖叫。我赶紧冲了进去,厕格的门都是开的,只有2-3号厕格门是关着的。我拍了几下门,两个厕格都没有人回应。我就问保洁员,谁在里面? 保洁员只会尖叫。我没有多想就一脚踹开了门。看到顾小姐就那样吊在上面,我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气了,而且她全身冰冷冰冷的,像死了很久了一样。吓得我腿都软了,差点没晕过去。” 萧子寒呼了一口气,缓了一下,继续说:“等我缓过来,我就立即拨打了楼下保安中心的电话报告情况,然后他们就派人上来,再然后就报警了。” “你踢开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萧子寒摇摇头,“没有,我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太紧张了,也没有办法好好看。” “好,行。谢谢你的配合,如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送走了萧子寒,杨苹又唤来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保洁员——罗阿姨。 “罗阿姨,你说说昨天的情况吧。” “昨天……”保洁员罗阿姨一脸惊秫,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昨天傍晚职员下班后我去收拾厕所,发现厕所23隔间的门是锁的,我以为你们有人,就打算收拾完办公室再回头收拾厕所。后来……” “等等,你想想你第一次进入厕所的时候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吗?除了23隔间门是关的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罗阿姨想了想,一脸为难地摇摇头,“好像没有,我推着垃圾车进入厕所内侧,将垃圾车靠在门侧的墙边,这个女厕一共有四个格子间,我收了1厕格垃圾,2和3号推不开,我想可能是有人在厕所,就转去收拾办公室了。若说特别,就是烟头吧,我发现厕格1号有一根烟头。” “烟头?办公室里有人抽烟?” “我知道办公室里有几个抽烟的人,不过她们都是在楼梯间抽烟,在洗手间里发现烟头,这还是头一次。” “你知道28-29楼都有谁抽烟。” “这个……”罗阿姨很是犹豫,担心多话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工作不保。 杨苹安慰道,“罗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而且早点找出凶手,你以后工作起来也更安全,是不是?” “顾小姐不是自杀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她是自杀的?” “昨天那个保安一脚踹开了厕格的门,看到顾小姐挂在绳索死了,就喊顾小姐自杀了。” “是保安说顾倾颜自杀的?” 罗阿姨点点头,“这也不用他说,顾小姐整个人都吊在绳索上,还锁了门,不是自杀是什么?” “罗阿姨,你把昨天发现尸体的过程细致地回想一遍。” 罗阿姨又努力地想了想:“我第二次进厕所的时候,见2和3厕格还是锁的,我就伸手去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有人吗?谁在里面,我要收垃圾了。 一直没有人回应,我想可能是门锁坏了,自己倒扣上了。所以蹲下身从厕格的门底下的空隙看进去。就发现有一双高跟鞋悬在半空中,我的头又压低了一点,往上瞥了一下,发现一双腿,就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我下意识地觉得出事了,然后就喊尖叫了起来,然后保安就冲了进来。” “保安冲进来都干了什么?” “他拍了几下门,喊了几声有人吗?然后转头看向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有人在里面……” “然后他就一脚踹开了门。” “然后呢?” “然后他好像走进了厕格里,然后就跌在地上了,再然后就倒着爬出来的,嘴里喊顾小姐自杀了。再再然后,他用对讲机呼叫了保安室。之后保安室就派人上来了。” “罗阿姨,你再想想那个香烟大概是什么时间段出现在厕所里的。还有你最后一次看到2和3号厕格门开着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罗阿姨又想了一会,“对了,那个香烟应该是在下午才出现的。中午她们午休的时间,我去拖过一次地板。那个时候还没有烟头。2和3号厕格什么时候锁上的?我真不知道。” “好,谢谢你罗阿姨,若是还有再想起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收好了。” 送走了保洁员罗阿姨,杨苹打了一个电话给鉴证组,接电话的是化验员陶大言。 杨苹问:“大言,是否在厕所里找到一根烟头?” “有,还在做化验。” “有什么结论?” “dna检测需要时间。” “先别管dna,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烟头吗?” “是的。你能从这根烟头上看到什么?” 陶大言用镊子夹起那根烟头,左右摆动了一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眼:“烟头上有桃粉色的口红印,颜色很妖冶,口红印上带有淡淡的唇油。香烟的牌子是韩国的蓝猫,基本上都是女人在抽这种烟,味道比较清淡。其他的没有了。不过,我们不止在28楼女厕找到过烟头,在30楼空中花园里也找到过烟头,还有附近找到了……避孕套,这算不算狂欢?” “知道了。”杨苹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众女神,目光落在了第三张办公桌前妖娆型女神的唇上,然后挂掉了电话,径直朝她走去。 “请你跟我到会议室一下。” 妖娆女神撇了一下性感的厚唇站了起来,然后站起来,扭着屁股跟着杨苹进入了会议室。 杨苹一关上门,即刻就问:“怎么称呼?” 那女人径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自在地说:“孔卿。” ::亲们,多推荐,多收藏哦。 86.第86章 杨苹注意到孔卿搭在桌子上的手,很自然地伸出两指微曲,仿佛夹着一根烟,只是手指有些微抖。 ——这是一个老烟枪,有烟瘾的女人。 “孔小姐抽烟?” 孔卿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没错。” “我想问一下你昨天是否在28楼女厕抽过烟?” 孔卿想了想:“有,中午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我烟瘾突然犯了,有些难受。就躲到厕所去抽了一根。” “为什么不去楼梯间或者顶楼?” “楼梯间的护栏前几天在喷漆,味道还没有散完。至于顶楼的花园不是谁都能去的,只有董事长,总经理,顾秘书长才能上去。” “可我们在顶楼的花园中找到了你的烟头,说明你上去过。” 孔卿笑了笑,“我那是总经理带我上去的。” “上去干什么?” 孔卿妖娆地拨了拨头发,眸子中透着一抹意犹未尽的风骚:“做爱啰,还能干嘛。没想到在露天的花园中做爱感觉这么好。” “最近一次上去是什么时候?” “五天前,我这几天来例假。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吧。” “昨天中午你去洗手间抽烟的时候,有看到厕格2和3号的门关着吗?” “没注意,我进门之后第一间厕格是空的,我直接走进去了。当时烟瘾犯了,人本来就不太精神,没有特别去注意这些。” “那你进厕所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孔卿沉吟了一下,“特别的……没什么特别。” “好好想想。” 孔卿有点不耐烦地说,“真没什么特别多。” “你吸毒?” 孔卿立即瞪大了眼睛,“没有……” 杨苹敛眸,静静地盯着孔卿看,“虽然妆上的很浓,但是也遮盖不住你的脸色。还有虽然你现在瞪大了眼睛,可是你的瞳孔却在急速缩小。需要我将搜集到的烟头拿去化验吗?” 孔卿咬着唇,片刻之后松口:“我也是着了小人的道,已经戒了一段时间了,不过最近情况有些反复,只能用抽烟来解乏提神。” “你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我建议你先请假去专门的戒毒所,自行戒毒复吸的太多了。”杨苹放软了声调,“这是为了你好,别因小失大,最终害了你自己。” 孔卿立即点头,“其实我当时的状态很差,所以并没有留意太多,要说特别的话,我觉得特别的冷,感觉从脚底一路升起一股寒意,不过也可能是我毒瘾犯了,才会这么觉得。” “再跟我说说你们总经理,还有顾倾颜的情况,我要听真话,不是官方话?” 孔卿了然地点点头:“我们总经理是陈灏,说白了就是一个二世祖,没有具体职能,骄奢淫逸惯了。董事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把什么大事交给他。相比较,董事长最信任的确实顾秘书长,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部都是由他一手把持着。 顾倾颜当初进公司,确实是陈灏带进来的,不过也得顾秘书长点头才行。这个顾秘书长当初看到顾倾颜的时候,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和之前陈灏带我进公司时还真是不一样,我当初进公司,顾秘书长还考验了我一个月。要不是我帮公司谈妥了几笔大生意,我估计我这样子的还不一定入得了顾秘书长的法眼。” “你的意思是顾秘书长对顾倾颜很特别。他们都姓顾,你们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没想过,还有人说他们是父女俩。可是他们在公司除了公司以外,却鲜少有单独接触过,感觉又不像。” “顾倾颜怎么就被调去当董事长特秘?是董事长钦点的吗?听说顾倾颜和陈光雄也有暧昧关系,是真的吗?” “顾倾颜是顾秘书长调去给董事长当特秘的,29楼我们又上不去,所以上面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次我陪客户喝吃,忘记了带文件了,打电话回来办公室里没有人接电话,好在就在这附近的酒家。我就让几个姐妹顶着,自己跑回来拿要签约的文件,正好撞击见顾倾颜从楼上下来,见到我,她就直接拐进了厕所。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我肯定她的口红花了,面色潮红,内衣的肩带掉了一边。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你这倒眼尖。” 孔卿自嘲一笑:“那种事,来来回回也就是那样而已。” 接着,杨苹又询问了其他的几个女秘书,但是收获有限。 该询问的人都询问完了,杨苹转而去找alfred。看到alfred正坐在顾倾颜的位置上,细致地翻阅着顾倾颜的电脑文件,丁大勇则躬着身,靠在alfred的身边,一双眼睛也是紧盯着电脑屏幕,就怕alfred翻出了什么不该翻出的东西。 杨苹走了过去,一手搭在alfred的肩膀上:“怎么样?” alfred抬眸看着杨苹,勾唇给了杨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发现。” 杨苹看了一下手表,“那先走吧。” “我送二位。”丁大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杨苹摇头:“不用了,我想你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回报。电梯在哪里,我们知道。” 丁大勇怔了一下,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顾倾颜的电脑,然后点点头,没有坚持要送。 电梯口的走廊前,alfred伸手去按电梯。杨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伸手拉住了alfred的手,将他拉到了与电梯间相隔不到五米的楼梯间。 为了防止丁大勇跟着,杨苹拉着alfred闪进楼梯间之后,立即将alfred压到了墙面上,直接半趴在楼梯间的门缝间往外偷看。 alfred笑着看着杨苹搭在他胸前的手,忍不住调侃道:“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早说嘛,我一定……” 杨苹回过神来,立即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不说话,转身走向楼梯护栏,上下各看了一眼。 杨苹自言自语:“油漆确实是新刷的。” alfred笑着靠了过去,“生气啦?” 杨苹翻了个白眼,“你刚说没有太多发现,那就是有发现了,说说吧。” alfred笑得更灿烂了,狭长的双眼瞬间又眯了几分:“你太懂我了。” “别废话。”杨苹压低了声量 alfred嘟着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接着立即冷肃了一张脸,认真无比地说:“我发现顾倾颜的电脑密码居然不是她的生日,而是她生日日期的映射加密。” “映射加密?什么意思?” “也不算是复杂,就是比如你设置的密码是生日日期,但是这些数字通过九(12)宫格映射法,数字就映射成了字母或者特殊的符号。这样一个有意义的客观密码就变成了一堆没有规律的乱码,安全性别增,一般人都破译不了。” 杨苹沿着楼梯缓慢地往上走,一边走,一边细细地查勘楼梯间:“那你这不一般人怎么发现的。” “还是在顾倾颜桌面上的那本备忘录中发现的。我发现她的备忘录上有些日子上写着一串数字,比如983484就表示是约会。后面跟着的那一串数字,应该是时间地址。” “搞得这么复杂,跟地下党联络暗号似的,有必要吗?”杨苹的声音突然一沉,“除非……” alfred点点头,“除非这个约会见不得人,她和谁约会便变成了关键。” “她电脑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alfred失望地说:“没有,只有一些简单的公司文件,甚至连机密都算不上,也没有个人的文档。我查过她浏览的网页,有不少是购物网,还有一些工程项目的采购单,以及郎城一些吃的,玩的介绍,全都是高档次的,有些还必须是vip会员才行的,应该是为了配合陈光雄的行程做的调查。” 沉吟了一会,alfred接着说:“顾倾颜这个人怎么说,非常的爱自己,非常注重生活的细节。从她使用的一些东西来看,她选择的东西不是最贵的,但是确实最好的。这样一个注重细节的女人,就算是真的要死那也是会选择安眠药这种毫无痛苦的方式,绝对不会上吊。” 杨苹:“还有什么吗?” alfred:“我觉得顾倾颜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这个九宫映射密码法应该不是她想出来的,极有可能是跟她约会的人告诉她的。” 杨苹伸手推了一下30层的门:“门是锁的。” “谁在哪里?”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29层的楼梯间传来。 87.第87章 接着,伴随着一道清亮急促的脚步声,保安萧子寒从下两层楼的楼梯间跑了上来,速度很快,动作的协调性很高,一看就是有练过的。 萧子寒快速跑到杨苹和alfred面前,大气都不用喘一下:“杨警官,是你们啊!” 杨苹:“你来的正好,你有这里的密码是吗?我想再进去看看。” 萧子寒迟疑道:“这个不方便吧。这里不是案发现场,而且你们昨天不是来采集过证据了吗?现在在进去,恐怕不妥。” alfred:“既然你觉得有问题,不妨打个电话给你们董事长,或者顾秘书长也可以,就说警方要再次进入这个花园,我想顾秘书长会非常乐意支持我们工作的。” 萧子寒犹豫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克铭:“顾秘书长,警方的人想进30楼的空中花园检查,你看……” “那就配合他们检查,尽快找出凶手。”顾克铭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萧子寒不甚情愿地用密码打开了30楼空中花园的门锁。 自动门一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杨苹看到这空中花园的第一眼也不免惊呆了。 这简直就是把一个森林氧吧搬到了城市半空中,树木,清泉,山石,溪涧,瀑布,砾石浅滩,秋千吊床,悬藤疏浅,还可以听到松涛鸟鸣泉音,最离谱的是,在瀑布底下还有一个按摩浴缸。 alfred轻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 “难怪孔卿会喜欢在这种地方做……” alfred见杨苹突然不说了,便问:“做什么?” 杨苹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脸色赧红地摇摇头,“没什么。” alfred盯着杨苹的眼睛,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脸红了,想到了什么?” 杨苹白了alfred一眼,故作冷肃地问:“办案时候不要开玩笑。” 顿了一下,杨苹又问:“对了,你怎么知道顾克铭会乖乖配合我们调查,还让保安打电话给顾克铭。就我这么多年和陈家人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最擅长的是打太极了,多半是会找借口给推脱掉的,可是这次倒是例外。” alfred微微勾唇,“也许陈光雄不希望警方过多的介入到雄光集团事务中,但是顾克铭却没有理由拒绝调查他女儿的死因。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想查出顾倾颜的死因,除非凶手是他自己本人。” “你这么确定顾倾颜就是顾心,就是顾克铭的女儿?” alfred耸耸肩:“原来不肯定,现在肯定了。” “你这是不是叫一石二鸟,不仅了解了更多,还排除了一个。” 突然,杨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打碎玻璃的巨响。 杨苹和alfred立即转身,看到萧子寒踢倒了一个矮脚花架,花架上安放着一个水晶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棵睡莲。 萧子寒一脸的惊慌失措,看着地上的睡莲一时间手足无措。 杨苹蹙眉:“他完蛋了。” alfred不解:“不过是一朵睡莲而已。” “那睡莲是普通的睡莲,可是养睡莲的那个水晶盆却不失普通的水晶盆,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名家出品,至少得值个七八万。我爷爷的书房也有一个类似的,不过我爷爷用来养金鱼的。” alfred叹息地摇摇头:“有钱人真是……怎么办?” 杨苹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大概是听到了碎玻璃的声音,顾克铭从另外一道门走出来,那道门应该就是通往29楼的陈光雄办公室的门。 顾克铭带上门,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保安萧子寒猛然抬头看向顾克铭,又迅速低头:“对不起,我踢翻了董事长的花盆。” 顾克铭蹙着眉头,冷肃地说道:“回头收拾干净,至于怎么处理你等通知吧。” 萧子寒点点头,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水晶碎片,不小心还刮伤了自己的拇指,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水晶片上。 alfred撇见这一幕,蹙眉:“你没事吧?” 萧子寒低着头,摇了摇头,声音很消沉:“我没事。” 杨苹也不免求情道:“顾秘书长,这个花盆也是因为我们的调查摔碎的,这样你要是需要赔偿的话,寄张发票给我们,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顾克铭冷冷地看了一眼杨苹,然后说:“算了。杨队你要是看完了就尽快离开吧。董事长随时会上来休息的。” “行。”杨苹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顾克铭看。 待顾克铭走后,杨苹侧头问alfred,“一个父亲失去唯一的女儿不是应该很悲伤吗?为什么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一丝的伤心。” alfred也若有所思地看着顾克铭消失的方向,心想:杨苹的观察是正确的,顾克铭并没有失去女儿的痛苦。 杨苹大胆猜测:“难道顾倾颜不是顾克铭的亲生女儿,可是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育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这么冷漠才对。还是你根本就搞错了,顾倾颜并不是当年的顾心,只是长得很像。” alfred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萧子寒一脸的紧张:“杨队,你们要是看完了就走吧,我这打破花盆了,也不知道老板要怎么罚我。” alfred安慰道:“顾克铭刚说了算了,就是不会让你赔钱的。” “就算不赔钱,也难免要为受点罚的。这花园也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看完了就快走吧。”萧子寒催促道。 “行,马上走。”杨苹的目光又扫了一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首非常欢快的英文歌曲的铃声。 在场的三个人寻着声音走到了一座假山前面,刚好音乐又戛然而止。 杨苹问:“刚刚声音是从这后面串出来的?” alfred点点头,“应该是这里没错,找找。” 萧子寒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直挺挺地站在一边。 “在这里呢。”alfred拨开了假山脚下的一蔟草,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就藏在草蔟中间,手机的背面套着一个蝴蝶图案的手机壳。 杨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套,手指套在胶套中,捏着手机一角将其提了起来:“应该是死者的,死者好像很喜欢蝴蝶图案。” alfred点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亮了,同时伴着彩铃响起。 杨苹和alfred互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杨苹果断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顾倾颜预约了今天去做产检。”杨苹挂掉电话后,将手机收进了证物袋中。 alfred点点头:“她果然是有孩子了,还约了产检,说明她确实有想把孩子生下来。” 杨苹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案子是一尸两命。” :手里有推荐票的砸几张过来吧。。。。。 88.第88章 走出雄光集团的大门,alfred突然停住了脚步。 杨苹问:“怎么呢?” “你有没有发现萧子寒很奇怪。”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也正常,打翻了老板的水晶花盆,等于要白干两三年,而且这老板还有黑社会背景,分分钟能将他撕碎,担心害怕也是难免的。” alfred想想也是。 接着,alfred抬手看了看手表:“先吃饭吧,都这个点了。” “行,不过吃饭之前我们得先去一趟医院。” alfred突然紧张了起来,双眸紧盯着杨苹的脸,手探向杨苹的额头:“没发烧啊……脸色还好,就是有点黑眼圈,不像生病的样子啊?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才是要见医生的那个人。”杨苹拉下alfred的手,指着他的另外一只手,“伤口已经裂开了,你没发现吗?” alfred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缠着的白纱布透出了一些红色的血水。 “晕,完蛋,我可能晕血……”alfred作势往杨苹的肩膀上靠。 杨苹伸出食指抵着alfred的额头,将他的额头顶开:“少来,要晕早晕了。” “我那是血糖低引发的晕眩,你太没爱心了。”alfred说着又往杨苹的肩膀上靠,一副大男孩撒娇的模样。 杨苹有些无奈,但是这一次并没有推开他。 杨苹开车带着alfred回了一趟医院。见医生的时候,alfred干脆整个人都搭在了杨苹的身上,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样子。 医生一边给alfred拆黏糊着血的绷带,一边批评道:“年轻人要适可而止,量力而行。就算是真的忍不住那也考虑换一下姿势,别用到你的右手,否则这手就要废了。” 杨苹怔了一下,有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脸刷一下绯红一片。她转眸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alfred,瞥见他嘴角含笑,就在那一瞬间,杨苹也不知为何,身上就像似被一道电流给击中一样,反射性地跳了起来。 alfred失去了依靠,整个人向左倾倒,半趴在凳子上,受伤的右手也跟着拉扯了一下,瞬间伤口又裂开了几分。 “疼——”alfred倒吸了一口气。 医生也忍不住怒目圆瞪,一边快速地处理伤口,一边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再伤到这手,就真的要废了。” 杨苹是想骂骂不得,想哭哭不出,一张脸涨得通红。 alfred立即打圆场,“没事,没事……没那么容易废掉的。” 杨苹瞪着alfred,心中有一些憋屈,更多的是羞涩。这种感觉对杨苹来说是很陌生,大家都说查案的时候她心思极为细腻,可是在生活中她却大大咧咧惯了。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生活,自由无束,而更多的时间都花在查案上,私生活几乎零,对于这种陌生的情绪,她还无法适应,只能选择龟缩或者逃跑。 “我到外面等。”杨苹转身离开了诊室。 杨苹有些心烦意乱地靠在门旁的墙壁前,强迫自己不去乱想,可是脑子里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闪过alfred出浴时裸着上身,头发滴着水,只围着一条浴巾,在他家走来走去的片段。 污了! 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污女,居然…… 杨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就在时候,手机响了。 “果,什么事?” “姐,晚上抽个空回来吃饭。” “今晚……没空,我这刚接收了一个案子,忙得昏天黑的,你有什么事吗?直接说。” “今天你生日,邱叔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澳洲大龙虾,还有我从波兰带回来了一瓶顶级红酒。” 杨苹想想就流口水,可是顾倾颜的案子还没有半点头绪,下午回去估计还要开会……没准得折腾到半夜才得空。 “算了,我恐怕是抽不出空来。澳洲大龙虾你就自己享用吧。” “真没劲,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抓犯人,就真能把所有犯人都抓光吗?” “抓一个是一个,有些事总要人去做才行的。” “行吧。我不管你。不过,老爷子估计得失望了,他特意交代邱叔给你准备了一个大蛋糕。”杨果抛出了一个杨苹拒绝不了的理由。 “蛋糕?”杨苹先怔了一下,接着蹙起了眉头。 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今天真没空。”下意识的,杨苹想逃。 电话里传来了杨果不悦的声音,“你不想过没关系,不过也考虑一下老爷子的感受。他可是一大早就忙活起来的,想来是这许多年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想弥补你才这样的。” 杨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咬了咬牙:“晚上七点,我抽空回去,不过我不能待太久。” “行,回来就好。你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不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吗?” “不带个男朋友什么的回来吗?爷爷可是等孙女婿茶等到牙都掉光了。” “喝茶不需要牙齿,何况老爷子一口铁齿,啃骨头的功夫一流。” 电话那一头立即传来了杨果的一身叹息,“姐……看样子你真的太久没有回家了,你不知道老爷子这两年身体已经……今非昔比了,高血压,高血脂,支气管哮喘,慢性胃炎……这些老人病,老爷子多少都沾点。” 杨果的话顺利地勾起了杨苹的负罪感,心口隐隐作痛,这些年她确实忽视了家里唯一的老人太多。 “可是这去哪里找一个男人?”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同事,朋友,路人甲,哪怕是租一个也行。需要我给你一个专门租男朋友的租赁公司电话吗?” “还有这种公司?” “有啊,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需要吗?听说皮相都不错,完全不输给牛郎。要是给钱大方,还不介意留宿。我可以先帮你联系,回头你直接过去领人。要是不满意,还可以换人,而且……” “不用了,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搞定。别光说我,你呢?” “我?我才23而已,你不会现在就催我给你生个侄儿吧。” “侄儿?”杨苹蹙眉,忍不住提高了声量,“杨果,你这些年在国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果意有所指:“姐,不是我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而是你离开了太久了。” “是吗?不是你出国读书吗?怎么说的好像背井离乡的人是我。” “姐,人不管走多远,总要时不时地回头看。也许就在你转身的瞬间就会看到有那么一些人一直都在你身后。” 杨苹再一次沉默了,心里泛着一股酸甜味。酸的是自己居然忽视了家人这么久,甜的是有杨果这样一个懂事的弟弟。 顿一下,杨苹说:“杨果,我真的觉得你变化很大,变得非常……” 杨果立即接茬:“非常高大上,是吗?” “切……就你还高大上。”杨苹嘴角含着笑,“不过我真的觉得自己了解你太少了……” 杨果笑了笑:“没关系,我现在回来了,你有的是机会了解我。” “切……这贫嘴的功夫一点都没有减弱。先这样,我挂了。”杨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眼睛正盯着她看,遂匆匆挂了电话。 一回头,杨苹就看到alfred靠在门框上,双眼正盯着她看。见她回头,眼神也毫不躲避,眸光中带着一股温柔。 杨苹有一些恍惚,耳边突然响起杨果刚刚说的话——人不管走多远,总要时不时地回头看。也许就在你转身的瞬间就会看到有那么一些人一直都在你身后。 alfred好奇地问:“谁打来的?” 杨苹敛神:“我弟弟,你手处理好了吗?” alfred微笑着点点头,举起已经重新包扎过的手晃了晃。 “别晃了。”杨苹立即喊道,“别刚包扎好,又要回去重新包扎。” alfred嘴角扬得更高了,笑得甚是得意,“你开始关心我了。” 杨苹蹙了一下鼻子,“拜托,我们是同事,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有那么值得高兴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同事之间的那种关心。” “还有其他关心吗?”杨苹佯装不懂,转身就往外走。 alfred立即跟上,嬉皮笑脸地说:“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杨苹不说话,一直往外走。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杨苹突然问道:“晚上有空吗?” alfred欣喜地点点头:“有空,有空,当然有空。你找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杨苹一边走向她的车子,一边问:“不问我干嘛?” alfred誓言旦旦地说:“不管干嘛,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杨苹:“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 alfred笑着说:“好啊。不过现在先解决午饭问题。你请晚饭,我请你吃午饭。” “吃简单点吧,一会还要赶回局里。” alfred点点头:“先把车开到五四路上,一会到了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五四路离医院就隔了三条街,杨苹开车很快就到了,在alfred指挥下,杨苹将车开进了一家小巷子。 这地方杨苹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有来过。也许办案的时候路过吧。 “不过,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有饭馆吗?”杨苹质疑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 下了车,alfred领着杨苹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家就叫“巷子深”的餐馆。餐馆的门挂着“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的牌子。 alfred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直接推开了餐馆的玻璃门。玻璃门是自动弹回的,alfred一直握着门把手,直到杨苹进入餐馆,他才放开了门,让它自动弹回。 “随便找位置坐,我一会就来。”说完,alfred就钻进了人家的后厨。 杨苹只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刚坐下,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就提着一壶花茶过来了,利索地给杨苹倒了一杯薄荷洛神花清茶。 “小姐,贵姓?” “我姓杨。”杨苹甚至诧异地打量了一眼这个中年妇女,感觉她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原来你就是杨小姐啊,果然很漂亮。”中年妇女一边赞誉,一边往回走。正好alfred从后厨出来,手里还推着一辆餐车,餐车上盖着一个西餐盖。 中年妇女从alfred的身边走过时,对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alfred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杨苹的心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更甚她第一次拔枪射击。 alfred催促道:“闭上眼睛。” 杨苹依言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西餐盖子掀起的声音,依稀感觉alfred将餐车上的什么东西搬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89.第89章 当杨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面前摆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这让她倒是有些意外。 刚刚杨果的电话提醒了她,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当alfred让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杨苹的心里也猜测过alfred会给她看什么——蛋糕或者礼物,或者两者皆有。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一碗热情腾腾的面条。 杨苹的心里倒是腾起了一股失望。 居然是失望…… 失望,是不是失望意味她的心里有了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一块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的那根跳动火星的蜡烛?还是她其实是在期待alfred记得她的生日。 这种感觉在杨苹心里是陌生的。自从那一年父母被害之后,杨苹好像就没有再过过生日了。那一年她才十七,高中毕业没有按照家里原先的安排和崔明浩出国读书,而是报考了警官学院。爷爷激烈地反对过,但是并没有改变她的心意,甚至为此和不惜和爷爷闹翻,搬出了杨家。 这一晃,居然过了12年。 12个年头,她好像没有再过过一次生日。尽管杨果也曾经提议要给她过生日,可是每一次她要么有公务,要么是刻意避开。她不想过生日,因为过生日总会让她想起父母被害的场面。 那个地方……杨苹父母的遗体被发现的那栋别墅,正是杨楷泽在杨苹出生那一年买的,作为杨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每一年,杨楷泽都会安排人重新装修别墅,然后在杨苹生日那一天,一家人都到那个别墅去给她庆生。 因此,自从杨楷泽夫妻过世之后,杨苹就再也不想过什么生日了。她刻意去遗忘过生日这件事,为的就是不想勾起心里那段痛苦的感觉。 刚刚在医院接到杨果的电话,说爷爷要给她过生日,她的内心居然第一感觉是惶恐而非高兴,那些痛苦的感觉被突然唤醒,排山倒海地涌向心口。她想拒绝,可是她拒绝不了。尽管内心惊慌,她也只能答应。杨果说的对,不能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再后悔。 在答应杨果今晚回家过生日的时候,杨苹的内心已经提前做了一个准备。是不是因为有了杨果这个心里缓冲之后,她才有了期许。 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alfred,所以感觉就不一样了。 再一次勾起沉痛的往事,杨苹的心始终是隐隐作痛的,但是隐痛之中另有一股甜蜜在滋长。 许是这颗心寂寞了太久,封闭了太久,也渴望了太久。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有忘记,我相信爱你的人都会记得,不管他们在哪里,大家都会从心底里祝福你的。”alfred将还冒着热气的面条推近杨苹,“试试,我最拿手的就是煮面了,煮长寿面。” 杨苹怔怔地看着alfred,感觉他话里有话,但心里却是异常感动的,鼻头也跟着有些泛酸。 alfred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杨苹务必温柔地说:“别光看我,看我不会填饱肚子的。试试,真不是我王婆卖瓜只卖自夸。真好吃的。” 杨苹抓起筷子,低头认真地,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 “好吃吧?没骗你吧,我煮面最拿手了。这面的作法可是有研究的,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杨苹依然低着头,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谢谢。” “感动吧?其实曾经……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吃我的面都吃哭了,眼泪一颗颗地滚进我的面汤里,可以说是泪水和着面汤一起吃,那场面我毕生难忘。”那一滴滴的眼泪不是落进汤里,而是落进了他的心里,就像是电影中紫霞仙子在至尊宝的心上留下的那一滴眼泪一样。在之后的六年里,alfred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一幕。他总是暗中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为她抹去泪水,让她笑着许愿,吹蜡烛,过一个天底下最快乐的生日。 杨苹觉得alfred说的这个场面好像很熟悉,但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许是电视剧上的情节吧。 不过,不管是不是电视剧的情节,此时此刻,杨苹的心确确实实地被感动了。 在经过了最初的失望之后,杨苹突然觉得其实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比漂亮的蛋糕,闪烁的蜡烛更适合此刻她的心境。若是alfred真的摆出了蛋糕蜡烛,指不定她的情绪还会奔溃,那岂不是糟蹋了alfred的一片心意。 抬眸,杨苹深深地望进了alfred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里,眸光跳动,撩拨心弦。杨苹的心里有一道声音传到脑子里:“就是他了。” 吃完面条之后,杨苹便站了起来,“你吃点东西吧,我在车里等你。” 说完,杨苹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面馆,上了车。在车里,杨苹的眼睛盯着巷子的路面,心里正在消化这那句话“就是他了”的含义。 她是不是动了心了? 片刻后,alfred出来了,他单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然后爬上车,静静地看着杨苹,没有说话。 杨苹侧头看着alfred:“有话要问我吗?” alfred摇摇头,眸光异常的温柔:“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就算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会说的。” 杨苹点点头,“倒是挺了解我的。” alfred暖暖一笑,“我说过了,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因为我注意你的时间比你想象的都要久。” 杨苹淡淡一笑,“能多久?就算是你一回国就盯上我,也不过是个把月而已。不过,你是一名专业又成功的犯罪心理学家,平均分析抓捕罪犯的时间不过是一两天,偶尔碰到变态一点的凶犯,花的周长期长一点,但是在平均值上也就是那么几天。这么算来,花一个多月来关注我确实挺久的。” alfred噗嗤一笑,“你把自己当变态杀手了吗?” 杨苹白了一眼alfred,娇嗔地说:“你才变态杀手了。” alfred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其实某种程度来说,我也属于变态,因为我在过度关注你。” 杨苹挑眉:“过度关注就是变态吗?那这个世界不满地都是变态。” alfred笑了笑,点点头:“在心理学上,变态的界定是指与标准或者通常的情况相背离的程度,说实话,我对你的关注度早就背离了正常程度。你会害怕吗?” 杨苹挑眉,“难道你会把我怎么样吗?” alfred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杨苹笑了笑,“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发,轻声说道:“谢谢,让我遇见你。” 杨苹定定地看着alfred,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其实,我不喜欢蛋糕,不喜欢过生日,那些总是让我想起已经离开人世的父母。” alfred伸手直接横过杨苹的肩膀,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没有受伤的手轻拍了两下杨苹的后背,轻声细语:“杨苹,要知道爱不会因为离开而不再,有些人离开了,可是他们把爱留下了,留在了你的身上,留在了你的骨髓里,永远剥离不了。你若难过,他们也难过,你若高兴,他们也高兴;还有些人在你的身边他们不说爱,可是他们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杨苹的眼底氤氲着水汽,就这样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只是安静地呆着。之前她的心就像是一个玻璃杯盛满了泪水,泪是咸的,心是苦的,可是被alfred这么一抱,她突然觉得alfred就像是一团棉花,悄然无声地吸走了她心里的泪水,她顿感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一会,杨苹突然回神,一把推开了alfred,然后发动汽车:“惨了,胡队说下午要开会,我们要错过时间了。” “来得及,我之前打过电话给胡安跟他说我们去监狱查案的事情了。他说会议时间往后推一点。” “哦。”杨苹的车技很好,虽然在狭小的巷子,但是她很快就将车子调头出去了。在经过巷子中段的拐口处时,杨苹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脑子里突然的闪过了一个画面——幽深的夜晚,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正靠在墙头,抽着烟,一明一暗的火星在黑夜中跳动着,心口突然感觉隐隐的沉闷。 。。。。。。。。。。 亲们,给推荐,收藏哦。。。。 90.第90章 出去办案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杨苹转而去了法证大楼,alfred依然像跟屁虫一样一路跟着杨苹。 当杨苹走向楼梯的时候,alfred口袋里的手机响了。alfred单手掏出手机一看,是大舅子杨果打来的。 alfred刻意落后了几步,才按下了接听键。 一开场,杨果的笑声就透着一股奸邪:“怎么谢我?” alfred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谢你?” 杨果颇为诧异:“你没有收到我姐的晚餐邀请吗?” “收到了,可是和谢你有什么关系?” “那都是我的功劳,我以爷爷的名义让她邀请一个男伴回家吃饭。这些年她的交友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男性朋友都没有。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她会找谁,难不成真的去牛郎店租一个。” “牛郎店?”alfred的声音绷紧了起来。 杨果立即转移话题,“对了,你不会忘记今天是我姐的生日吧?” “我忘记你的生日,忘记我自己的生日,也不会忘记她的生日。” “也是,想以前在国外,你还会特意在这一天煮一碗长寿面,遥寄祝福。这得是多大的情怀啊,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地回来了,还追随在身边,怎么会反而忘记。” “别那么多废话。” “喂,客气点,兄弟。为了撮合你和我姐姐,我可是费劲了心思。你还一点都不领情,我还真是交友不慎。” “谢谢你行了吧。对了,爷爷和邱叔那边你跟他们说一下,就当是平时回家吃饭吧,别搞什么生日party了。你姐姐,你里头的坎还没有迈过去。” 杨果无声地叹息:“行——我了解了。” 挂掉电话,alfred迈开大长腿,三个阶梯一步,很快在法医室门口赶上了杨苹。 赵大年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近视眼镜架在了头顶上,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脸凑得很近,仿佛在研究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倏然回头,虽然视线模糊,但是他还是根据轮廓辨别出了杨苹。整个刑警队就这么几个女人,而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踏进他法医室的女人恐怕也就她杨苹了。若换做小姚,必定是头套,口罩,手套,外衣,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包的严严实实的,仿佛他这里的尸体都是长了蛆,或是有强力病毒的。 不过,也能理解,年轻的女孩总是对尸体心存恐惧。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明明害怕尸体,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份注定要和尸体打交道的工作?像小姚那样的女孩,做什么工作不好找,非得刑警不可? 不过,杨苹是个异类。 “你来啦。”赵大年一边说,一边将眼镜又戴了回去,然后站了起来。 杨苹展开巴掌,一副讨要东西的模样。 赵大年立即蹙起了眉头:“你也催得太紧了一些吧。昨天晚上才拉回来的尸体,今天中午就想要结果……你到底还让不让人活啦。” 杨苹伸手拍了拍赵大年的肩膀,“我催了吗?” 赵大年的手术刀忽然举起,就在杨苹的面前点了点:“你催了!” 杨苹装傻:“我催了吗?” 赵大年点点头:“你真的催了!” “我站在这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怎么说我催你了。” “你站在这本身就代表着催促,你确实催了。” 杨苹大方承认道:“好吧,我催了。结果给我吧!” 赵大年从桌面上抽出一份报告塞到了杨苹的手里:“上吊也得让人喘口气吧,给,你要的报告。新鲜出炉的,小心被烫到手。” 杨苹扬眉,“我就知道赵三尸不会让我失望的。” 赵三尸是杨苹的师父高晓辉给赵大年起的外号,具说是赵大年曾经一个晚上解剖了三具尸体,完成了三份报告。人家是一夜三郎,他是一夜三尸,故而得名赵三尸。 当然,没有人敢当面这么喊他,毕竟他手里那把手术刀可不是吃素的,刀起刀落,速度惊人,颇有几分绝世高人的身手。 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已经退休的高晓辉,比如杨苹。这师徒俩和赵大年的交情深厚得不得了,许是因为无数个夜晚一同挑灯解剖尸体熬出的革命友谊,许是臭味相投。整个刑警大队,也就只有高晓辉和杨苹敢催赵大年赶报告。就连唐局见了赵大年也都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人才难求,一夜三尸的奇才更难求。要是人家一不高兴,请个几天假,整个法检部都要卡壳。 “别叫我赵三尸。”赵大年几乎用吼的,握在手里的手术刀激动得只差点没飞出去。 alfred立即冲了过来,一把将杨苹拉到了身后:“别激动。” 赵大年反转手术刀,刀锋对着自己:“我激动了吗?” alfred看了一眼杨苹,似乎在询问杨苹:赵大法医精神没问题吧? 杨苹笑了笑越过alfred,走到赵大年的办公桌前,从桌角的盒子里掏出了一条巧克力递给赵大年:“你激动了。” “好吧,我激动了。”说完,赵大年啪一下将手术刀拍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接过杨苹递给他的巧克力,迅速剥开包装吃了起来。 从法医室出来,杨苹淡淡地说道:“别介意,赵三尸……赵大年只是血糖低的时候才会这样,比较……激动。” 激动?何止…… alfred记得前一阵因为蛾女山那些骸骨也接触过赵大年,那个时候的赵大年显得有些冷漠而专注,可能是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骸骨上,无关紧要的话一句都不多说,看上去是一个谨慎的人。而刚刚……前后完全是两个人,只是因为血糖低? 还是他有双重性格吗? 杨苹看穿了alfred的疑虑,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大概是因为昨晚通宵干活吧,你习惯就好。” 回到办公室,杨苹迫不及待地打开报告阅览了起来。 alfred则在一旁的电脑前翻阅着共享到了局域网中关于顾倾颜这个案子的信息,唐局给alfred的权限足以阅览整个郎城的犯罪信息库。 看了一会顾倾颜案子的现场照片,alfred突然听到杨苹起身的声音,他立即抬眸看向杨苹。只见杨苹走向饮水机倒了两杯水,一杯送到了他的桌前,然后自己端着另外一杯,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谢谢。” “只是白水而已。” alfred笑了笑,无关杯子里盛的是什么,而是这份记挂和上心。 突然间,alfred心念一动,黑眸微沉,倾身向前,打开了内网的查询系统,然后输入了“杨楷泽”三个字。 91.第91章 电脑屏幕立即跳出了杨楷泽夫妻被害案的报告。 案发现场只提取到了一组脚印和一个人的指纹,经比对确认是负责杨家半山别墅的装修工头谢桦羽的。谢桦羽被捕的时候,也在他家搜出了他向杨家勒索的巨款。只是谢桦羽只承认勒索,不承认杀人。 警方在现场和谢桦羽家都没有找到杀人的凶器,而谢桦羽在杨楷泽被绑架开始一直到他发现尸体这段时间他都在临县的一家赌场赌博,确有不在场的证明。 而尸检报告显示杨楷泽夫妻在被绑架的第一天就遭到毒手了,两个人都是被细绳类的东西勒死的,伤口平滑,系一次性用力勒至死亡。两名死者的口鼻腔中都发现了哥罗芳。 警方方面疑是凶手在杨楷泽夫妻经过的路上故意设置了陷阱,导致他们的车子发生事故,撞向了安全岛。在杨楷泽夫妻收到猛烈撞击的时候,用哥罗芳将其迷晕,然后搬运到另外一辆车上。凶手带走了杨楷泽夫妻之后并没有打电话勒索,而是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他们杀害,然后在抛尸在他们的半山别墅里。 卷宗中还记载了杨楷泽夫妻失踪到遗体被找到那几天的天气。第一天,第二天都是高温天气,第三天下了一场大雨,特别是半山别墅那一带雨水特别充沛。 因此现场带进了谢桦羽的脚印,从他脚印的规矩不难看出当他发现杨楷泽夫妻遗体时的惊慌失措,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几乎是爬着出了别墅大厅的。 而现场除了谢桦羽的脚印和指纹外,没有找到第二个人的痕迹。 别墅本身的监控系统都遭到人为的破坏,并没有拍下任何东西。 死者的尸检报告显示,杨楷泽夫妻的死亡时间在他们失踪后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被迷晕带走之后,凶手立即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他们杀害,然后直接抛尸在半山别墅里。 目标明确,没有折磨,手法干净利索,不像报复寻仇。 凶手是一个惯犯,极有可能是一个职业杀手。 那么就既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若是职业凶手,应该是能想出不下十种让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方法,或是埋在山里,或是绑块石头丢进海里,或是碎尸……可是为什么要陈尸于那个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所以,凶手故意要让杨楷泽夫妻的遗体被人发现。 杨楷泽夫妻的遗体被人发现对凶手,或者说凶手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或者也可以反向思考,对谁有坏处吗?谁又乐见这样的坏处? alfred想见见谢桦羽,也许给他做个心理催眠,能让他想起更多的细节,遂又在系统中输入了“谢桦羽”三个字,想查一下他现在关押的监狱,可是弹出的却是谢桦羽谋杀案的信息。 谢桦羽居然也死了。 alfred很是震惊,他快速地滚动鼠标,查看着谢桦羽的死亡档案。 谢桦羽死于六年前,刚出狱没多久就被人发现陈尸于偏僻荒废的鱼塘。死者的鼻腔内壁中也检测出了残留的哥罗芳的成分,脖子上有一道钢丝勒痕,死因是窒息死亡,且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很平滑,没有因为挣扎而使钢丝走位。和杀死杨楷泽夫妻的手法是一样的。 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若说是职业杀手,他为钱杀了杨楷泽夫妻,可是为什么要杀谢桦羽? 谢桦羽刚出狱没多久,还是说谢桦羽掌握了凶手的某些线索,以此勒索。档案中说,谢桦羽身上有一张银行卡,卡里的十万块前也是谢桦羽在死前不久取走的,可是警方却没有在谢桦羽的住处找到这笔钱。 之后档案还提到了因为这张银行卡的原因,警方还发现了晖哥集团洗黑钱的内幕。 这个职业凶手和“晖哥”集团有这某种关系? 那杨楷泽夫妻是否和“晖哥”集团有关系?或者是得罪或者妨碍了“晖哥”集团? 动机…… 假定是同一凶手所为。对一个职业杀手而言,显然使用枪支或者利刃杀人在行动上更方便,更有利。因为枪支和利刃致命快,使用的过程干净利索,在对方反抗之前就已经将对方解决,特别是枪支,甚至都不需要近对方的身,可以避免在因为纠缠而在死者身上留下自己的dna。 但是,这个凶手没有,他执着于钢丝细绳类的东西杀人,也许是对窒息有着某种变态情结。 凶手还在行凶过程中使用了哥罗芳让受害者失去意识之后,再勒死对方,这一系列的动作很繁复,甚至说没有必要,但是凶手执意这么做了,这正巧是验证了凶手对用钢丝使人窒息死亡有着偏执的追求。 也许可以从这一点上突破。 。。。。。。。 正在alfred分析这两个案子的时候,庄严带着一身汗臭味从外面回来。 庄严走到饮水机处咕咚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杯子的水,然后返回座位,这屁股还没有坐定了,alfred就过来了。 alfred敲了敲庄严的桌面,然后摆了摆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庄严立即站了起来,跟着alfred往办公室外面走,心情甚是愉悦,完全没有刚一进门时的沮丧和疲惫。 杨苹看着alfred和庄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走,不禁凝眸多看了一眼。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低头又盯着顾倾颜案的几个相关者的询问笔录来着。 到了走廊深处,alfred回头看了一眼,杨苹似乎没有跟出来的意思。他这才开口,“庄严——” 庄严的眼睛都亮了:“博士,有什么吩咐?” alfred蹙眉:“别叫什么博士,叫alfred。” 庄严:“这个……不好吧。” alfred笑了笑:“叫alfred以后有理你,叫博士以后都不理你。” “是alfred。”庄严敬了一个礼。 “行了,我其实是有事想拜托你。”alfred下意识地又往走廊另一头的犯罪心理研究的办公室的门口看了一眼,“不过这件事你得保证不能让杨苹知道。” “什么事情不能让杨队知道?这恐怕不好吧。”庄严有些犹疑。 “我在查六年前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的死者是你们杨队的父母,我不想这么早就让她知道,以免影响她的情绪。” 庄严很惊讶:“你说杨队父母是被人杀害的?” alfred点点头:“这应该是她最初当刑警的原因。不过,现在案子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所以我不想因为莫须有的线索而影响了杨苹的情绪。”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您放心。”庄严保证道,“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吩咐我去做,我一定全力以赴,并且保守秘密。” alfred拍了拍庄严的肩膀:“帮我查一下郎城十年内发生的关于勒死的案子,未结案的,重点排查十至六年以前的。” 庄严:“十至六年以前,那历史很悠久了,未必有电子记录,而且这一类的案子恐怕不少啊。” alfred翻了一个白眼:“废话,有电子记录我不会自己上内网搜啊,事情简单的话,我还找你来干嘛。” 庄严点点头,“好,我一定尽快去办。” alfred伸手又拍了拍庄严的胳膊,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保密。” “保证。”庄严又敬了一个礼,接着他一脸讨好地问道:“为什么要找十至六年以前的?你认为凶手在那之后不会再杀人了吗?” alfred摇摇头,“不,他还在继续杀人的营生,不过六年之后的案子我上内网就能查到,不需要劳你大驾。而六年前的案子像你说的,年代久远的未必有电子记录,就算有也未必详尽。我听说你有个很要好的女同学在省局档案室工作……是时候多建立一些亲密关系了。” 庄严点点头,“亲密关系就免了,我们是很铁的歌们,一句话的事。” alfred:“那就麻烦你那一句话了。” 庄严露出了质疑的眼神:“可是这样就能找到凶手吗?” alfred耸耸肩:“事在人为。若是连试都不去试的话,你有怎么知道你行还是不行。任何的犯罪画像的描写都是通过疑犯在犯罪时留下的一星半点的痕迹,经过心理分析推导出来的。也许你手上掌握的罪犯资料只能画出一双眼睛,但是有了这双眼睛至少有了一个突破的口,也许有人见过这双眼睛呢?总要去做,总要去找才有线索。” 庄严佩服地看着alfred,点点头,把他话深深地记在了脑子中。 、、、、、、、、、、、、、、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92.第92章 下午四点,出去办案的人员陆续回来了,大伙儿仿佛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吃东西的吃东西,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声音很大,烟雾缭绕。烟味,汗臭味,还有脚臭味,几股呛人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敢轻易入内。 法证那边打电话过来叫人过去拿报告,电话照旧是打到杨苹的手机上。杨苹身为副队长,本来就有权利分配底下的兄弟干活的,平日里她也总是抓到谁就让谁跑腿的。 可是今天当杨苹习惯性地抬头准备逮个人去跑腿的时候,霍然发现自己在楼上犯罪心理研究室内,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和alfred两个人,庄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在制度上,alfred是唐局特聘顾问专家,几天前唐局还特被为alfred向上申报了二级警司衔,听说省里已经批准,估计公文很快就下达。而她是被借调到犯罪心理研究室向他取经学习的,目前还属于菜鸟级学员。这么算来alfred还是她的上司,似乎指挥上司去跑腿不太妥当。 而且……他的手还伤着。恐怕还得悠着几天。 算来,自己去吧。 杨苹从桌位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交待道:“我去一趟法证科取报告,你就别跟去了。” alfred从电脑里抬头,笑着看着杨苹,温柔地说了一声“好”。 从法证部回来的时候,经过一楼的一队办公厅,杨苹探头看了一眼。除了胡安以外,所有人都在了。 “杨队——”小姚端着一杯花花绿绿的茶水过来,“你来得刚好,胡队刚让我去叫你和alfred,说五分钟后开会。” “胡安人呢?” “刚进门,水都没喝一口就被唐局给叫去了。” “行,这是法证和法医两边的报告,你去复印一下,一会开会的时候分给大家。”杨苹将手中的报告,以及之前法医的报告一起给了小姚。 在小姚翻开确认的时候,杨苹蹙着鼻子:“小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怪味?”小姚嗅了嗅,一脸诧异,“什么怪味,你是说的是烟味还是脚臭味,还是汗臭味啊,那些不是天天都有的吗?” 杨苹恍然大悟,人还真是一种习惯动物,原来经常闻到也没有觉得怎么样。特别是有案子发生的时候,三四天埋伏,连洗澡都成了奢侈的时候,谁还有空去细闻空气中飘荡的那股味,补觉的时间都来不够了。就算是猪圈,实在是太累的时候也能倒地就睡的,习惯就好。 不过自从和alfred一起办公之后,她的鼻炎似乎从来没有再犯过。话说回来,alfred身上好像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不像杨果那股风骚的香水味,比较像沐浴露的味道,混杂着一股阳刚之气,非但不难闻,有时候还让人忍不住多嗅几口。 可能是每天都处在清新空气中,整个身心都跟着放松了,现在再闻到这种混杂的臭味居然觉得无法忍受了。 她是不是开始退化了? 见杨苹一脸的呆萌,小姚又使劲地嗅了嗅,“还有什么其他怪味吗?” 杨苹立即笑着摇头:“应该没什么了,我最近鼻子有些过敏,闻不得这么强烈的味道。” 小姚也跟着笑了,“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杨队,你说你一个如此花容月貌的女人,在这一群臭男人中一待就是五六年,你都能适应得了。” “你适应了吗?我记得你来报道的时候,还誓言旦旦地说要做第二个我。” “一直在努力适应中,但是哪里有那么好适应啊。”小姚蹙着鼻子,小声地嘀咕道:“我人卑言轻,不然杨队你给大家说说,不要在办公室里抽烟和脱鞋子,至于汗臭味我就忍了。” 杨苹笑了,伸手拍了拍小姚的肩膀,“行,我给你说说。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其实,杨苹以前也提过这个意见,大家一开始还收敛一点,但是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了。没办法在外面跑了一天,别说是他们那群大男人了,就连杨苹也有一股冲动要脱下鞋子放松一下走得发肿的脚板。但是考虑到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她最终还是忍了。 不过现在好了,搬到楼上去办公,身边有一个无比勤快,还带着一点小强迫症的家政也挺好的。说到alfred的强迫症,杨苹不得不说有这个毛病太好了。因为平日里工作得黑天昏地的,在家的时候自然是希望有多闲散就多闲散,杨苹又是一个人生活,自然在卫生方面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反正今天不收拾,明天也会收拾,而且家里一个月都有请人打扫一次,不至于遭老鼠就好了。 但是alfred就完全不同,他总是随手收拾。像似洗洗她用过后随手丢的茶杯,摆摆她翻过的文件,拾到拾到地上的纸片……有时候加班肚子饿,点个炸鸡,面包什么的,包装纸随手丢在桌面上,他也总是第一时间过来收走。 杨苹还为此嘲笑过alfred跟个保姆阿姨似的,可是他总是淡淡地一笑,眸光中透着温柔和包容。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alfred从楼梯上下来,见到杨苹站在一队办公厅的门口和小姚说话,他便走了过去。 “刚胡安打电话叫我下来开会。” 杨苹眼睛一亮:“胡安亲自打电话请你下楼开会耶,说明他开始信任你了。” alfred耸耸肩,“他信任不信任我无所谓,只要你信任我就足够了。” 杨苹眸子微眯看着alfred,心里想着:这个男人为什么对着其他人的时候总是一副疏冷的模样,哪怕是宋瑶那样的大美女他也不曾给过一个笑脸,唯独对着她的时候,总是那般随和,笑盈盈的,而且总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半句的甜言蜜语,还说得那么契合,一点都不像刻意讨好,仿佛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有这么一个温柔多情的男人在身边,恐怕是个女人都很难不动心。 alfred突然靠近杨苹,几乎贴着杨苹的耳朵说:“想什么这么入神。” 杨苹恍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头老周站了起来,一边囔囔着“开会了,开会了……”,一边往外走。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跟了出来。 杨苹和alfred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跟着去了会议室。 93.第93章 会议室里,胡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里面了,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着。见到杨苹进门,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在见到alfred进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烟,然后猛地吸了两口之后,将烟给掐掉了。 后面进来的人见老烟枪的胡安在alfred的面前都要忍下戒严,他们也就不敢随意地去点烟了。难得的一次,会议室里居然没有升腾起烟雾来。 小姚将法医和法证的报告分别发到了开会人的手里,大家都花了几分钟,细致地翻阅了一边。 老周先开始讲:“法医报告中说,顾倾颜怀孕了。死亡原因是被吊死的,她的血液做了快速检测没有迷药成分,胃部有未消化的牛奶,三明治,从尸温和尸僵上推断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3-4点左右。” 小姚则拿着法证部的报告说:“法证这边发现的烟头,在三十楼发现的避孕套都有女秘书孙卿的dna” 杨苹点点头,“这个我询问孙卿的时候,她已经承认了。” 小姚继续往下翻看报告:“厕所清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指纹。也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 胡安点点头:“那大家都汇报一下今天的调查结果吧。” 庄严举手,“我先说吧,我和宋瑶去了一趟大使馆,了解到死者顾倾颜和顾心这两人的出入境记录。顾倾颜的出入境记录非常少,五岁的时候送出国直到一年前才第一次回国的记录。过去二十年她从来没有出入境记录,我们也拜托顾倾颜在国外生活过的城市大使馆调查过,调查结果显示,顾倾颜在国外读小学,中学,大学的记录都非常的完整,大学之后这个顾倾颜便开始到处游学,法国,西班牙,比利时……几乎跑遍了半个地球,然后在一年前回国。 而顾心的出入境记录显示她十五岁的时候出国,之后她就一直在顾倾颜所在的城市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 照记录来看,这个顾倾颜和顾心就算有过交集,但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胡安看向杨苹:“你说过顾倾颜就是顾心,你还确认吗?” 杨苹则看向alfred,当初是他告诉自己顾倾颜就是顾心的。 alfred点点头,“我确定。” “你如何确定?你不是刚回国,还是你在国外就见过她?” alfred摇摇头,“我出国前见过顾心几面,我知道她非常的喜欢蝴蝶,从头饰,胸针,服装配饰,她总是喜欢用带有蝴蝶的花式,她锁骨处的蝴蝶纹身我也曾见过,那个时候她喜欢穿吊带,总是将锁骨处的蝴蝶露出来。我虽然和顾心没有很深的交情,但是我想死者就是顾心没错。” 杨苹蹙眉,若有所思地撇了alfred一眼,不过很快转头看向了大家:“死者是顾心的话,那生活在国外的那个顾心又是谁?” alfred思忖了片刻:“我想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顾心和顾倾颜调换了身份。” 胡安:“为什么要调换身份?这方面还要继续往下查一查,宋瑶,国外那边你在继续联系一下。” 宋瑶立即点点头,“好。” 胡安又转向杨苹,“说说你们今天在雄光大厦查的情况吧” 杨苹点点头,摊开了她的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说:“顾倾颜这个人本事倒是有的,但是手段也不少。她和陈家父子都有暧昧关系,法医的报告我刚看过了,也提出了顾倾颜怀孕的情况,就她怀孕这件事我问了一些人,有的说知道,但并不确定孩子是谁的,但从时间上推断应该是陈光雄将她调到身边去做特助之后才有的孩子,所以孩子极有可能是陈光雄的。 我了解了一下陈光雄的家庭情况,他之前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陈灏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就是不务正业,陈光雄也一直都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可能是因为陈灏母亲的原因,陈光雄并不怎么待见陈灏这个儿子,陈光雄有两任太太,第一任太太是家里安排的,生下了陈灏之后没多久就死了,第二任太太徐丽是富商之女,陈光雄也就是娶了她之后开始发迹的。徐丽给陈光雄生了两个儿子,第一个陈棟,据说有轻度智障,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养老院去寄养。小儿子叫陈晨,陈光雄一直偏爱这个小儿子,可惜他在六年前死了。也就是当时最轰动的萃新国际中心舞台剧割喉案,在座的有不少人参与过那个案子。 陈晨死后,徐丽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病不起。后来也被送到了国外的养老院去修养,据说是和陈栋在一起。 徐丽出国之后,陈光雄就开始流连在各色女人中,有传闻说他想找女人是为了给他再生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只不过一直未能如愿。听说是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暴力事件那里受过伤,虽然不影响行动力,但是只能打空弹。这本来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但是陈晨死了,大儿子二儿子又都指望不上,遂这几年他一直在探访名医,寻求生子之道,不过目前为止并无成效。 若说顾倾颜真的怀上了龙种的话,那么陈灏就是最有动机杀她的人。若是孩子是陈灏的,那陈家也算有了新的继承人,陈光雄也应该是满意的。那陈家的人就应该没有理由杀顾倾颜,凶手就可能另有其人。” 胡安:“交待赵大年做dna比对了,看看顾倾颜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杨苹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顾倾颜的一个同事说,在午休的时候顾倾颜拿出了一个自带的三明治在休息室里吃,手里还拿着一罐牛奶。那个时候的时间大概是1点左右。 在后来见到顾倾颜的是保安萧子寒,时间是下午2:05在28-29层的楼梯间,说顾倾颜在发呆。这一点说明顾倾颜可能情绪不稳。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顾倾颜了。因为顾倾颜被调到了29楼当特秘,有时候她会直接呆在29楼直到下班,所以一整个下午没有看到她也不算稀奇,也没有人会在意。” 顿了一下,杨苹翻开了法医的报告,“法医的报告说,顾倾颜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三点到四点半之间,这点和保安的口供算是基本吻合的。” 老赵用手中的笔帽挠了挠头,:“这就奇怪了,28楼的监控显示顾倾颜在两点左右进入了楼梯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她又是怎么进入28楼的办公区,又是怎么死在28层的洗手间呢?难不成隐形?” 杨苹说:“不,还有一个通道可以不经过监控区直接进入28楼办公区。就是从楼梯间一直上楼到30层露天花园,从露天花园内有一道门通向29楼的办公室,而28-29楼是内部复式结构,上下楼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外围的监控。而且29楼还有一个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alfred拿着手机晃了晃,提醒杨苹还有手机的事。 杨苹这才想起来,“对了,我们在三十楼的空中花园中找到了死者的手机,这也正好证明了凶手是通过30楼空中花园避开了监控,进入28楼的洗手间。” 胡安问:“谁能自由进入三十楼的空中花园?” 杨苹回答:“保安萧子寒,顾倾颜,顾克铭,陈灏,陈光雄。目前知道的就这几个人。” 老赵说:“看来陈灏的嫌疑又加大了几分。” 胡安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杨苹想了想,摇摇头。 “手机呢?” “手机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倾颜常打的电话也就是顾克铭,陈灏,陈光雄,还有办公室助理秘书这几个电话。还有一些客户,我们已经核实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手机相册里有几张照片,都是自拍的,主角也就她自己。看起来,这个顾倾颜好像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胡安视线在会议室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老周的身上:“老周想什么?” 老周倏然抬头,抿了一下唇:“我去见了顾克铭,他并不承认顾倾颜是他的女儿,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叫顾心。两个人只是同姓而已,并无任何关系。我和小姚调查过顾克铭的女儿顾心,这个顾心是顾克铭收养的,两个人也没有血液关系,所以就算是我们怀疑顾倾颜就是顾心,也无法通过dna检测来判断,顾克铭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 小姚插话:“我觉得应该不是,老周你记得吗?我们给顾克铭看死者的照片时,顾克铭完全无动于衷。我想这个世界没有哪一个父亲能做到这种程度。” 杨苹:“我们早上见顾克铭的时候,他的表现很配合调查,看起来是急于想要了解顾倾颜的死因,但是神情中确实没有丧女之痛。而刚刚老周说了顾克铭不承认顾倾颜是他领养的那个女儿,但是alfred又确定顾倾颜是当年的顾心,这是一个矛盾点。而庄严的调查中显示顾倾颜和顾心是两个人,这又是一个矛盾点。” 小姚:“杨队你曾经说过线索往往在矛盾点中产生。” 杨苹点点头,“两个矛盾点能碰撞出更多的线索,首先我相信alfred的判断,顾倾颜就是当年的顾心。那问题就来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顾克铭不愿意承认顾倾颜就是顾心,是他的养女呢?第二个问题既然顾倾颜和顾心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能交换身份而周围的人都不知道?问题三:顾克铭和真正的顾倾颜,也就是现在还活着的那个顾心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一直没吭声的林海屿说:“也许两个都是他收养的。” 杨苹摇摇头:“若是都是收养的,为什么非得让两个人调换身份呢?从庄严调查的结果看,真正的顾倾颜一直生活在国外,日子过得算是自由自在的,可是这个死去的顾倾颜呢?看似光鲜亮丽,可是却出卖色相去讨好陈家两父子。这差别也太大了。” 林海屿:“但是,若说一个亲身,一个收养,为什么亲生不能留在身边,反而是领养的要留住身边。” 杨苹:“你忘了顾克铭的身份,留住身边未必是安全的。当年陈晨命案发生之后,顾克铭也许担心陈光雄会迁怒于顾心,故而他将顾心和顾倾颜的身份转换了。顾心以顾倾颜的新身份回国,顾倾颜却以顾心的身份在国外安心的过日子。” 胡安表示同意:“不管怎么样顾克铭利用养女去接近陈家父子是事实。这么处心积虑,是忠心?还是另有图谋?为了钱?但是不管为什么,若是这个推理成立的话,那顾克铭和陈光雄两个人之间关系也并不如我们所见的那般牢靠。也许攻克下顾克铭,就能拿到陈光雄这些年犯事的证据。” 老周面露难色:“顾克铭和陈光雄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也是利益相关体,陈光雄的很多见不得光事情都是交代给顾克铭去做的,顾克铭相当于是中间人,他揭发了陈光雄也就是等同于挖了坟墓把自己也给埋了,他不会这么傻的。但也不是毫无机会,鹬蚌相争总是渔翁得利的。” “能不能钓到鱼,那得看抛出去的鱼饵够不够诱人。”胡安陷入了沉思,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可是香烟抓在手里了,却又意识到什么,撇了一眼alfred,又颓然放下了。 杨苹问胡安:“顾倾颜公寓那边什么情况?” 胡安耸耸肩:“看来就算我这边的收获最低了。没有多大的发现,顾倾颜从来不往家里领人,监控显示她独居,没有带任何男人回家的迹象。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alfred发现杨苹在用一种映射密码标注了隐秘的约会提醒,和她约会的这个人很神秘。”杨苹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也许她家那边会有所收获,没想到也没有。” 胡安说:“有约会自然有约会的地方,查一下顾倾颜车子的g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暂时凶手锁定在能够进入30层花园的人——萧子寒,顾倾颜,顾克铭,陈灏,陈光雄。全力调查一下这几个人在下午3点到4点半之间的行踪。他们总有一个是凶手。” 顿了一下,胡安转头看向alfred,“alfred,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alfred猛然回神,看了一下杨苹,然后摇摇头。 胡安站了起来:“那就先散会吧。” 、、、、、、、、、、、、、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94.第94章 开完会,杨苹跟胡安请了假,说晚上要回老爷子那边。胡安欣然答应了,还一个劲地催着杨苹快走。 杨苹笑着说,“倒没见过哪一个领导催着手下下班的,你倒是第一个。” 胡安也笑了:“那说明我对你多仁慈,回头记得跟你嫂子多说些好话。她总埋怨我耽误你的青春,耽误你人生大事,要知道不是只有她才关心你的人生大事,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也关心,只是你这做手下的不领情而已。” “行行行,是我的错。至少得让我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完了再走吧。” 胡安一把将杨苹手中的文件给抢了过来,转身交给了庄严,“你啊,应该多给新人锻炼的机会,你把什么活都干了,他们怎么能学到本事。是吧,庄严。” 庄严哪里敢说不是,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嘴上还得不停地说着:“感谢领导给我锻炼的机会。” “行。”杨苹笑着点点头,和大家说了一声“先走了”就出门了。 至于alfred,他想走的时候可以直接走,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不过这几个月下来,大家也有了默契,alfred就像是一只一零一的忠狗一样,杨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扣在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其他时候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婴儿。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等杨苹走进刑警大队的停车场时,就看到alfred半倚靠在她的车旁,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似乎半点都没有因为案子的胶着而苦恼。 杨苹绕过车子,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alfred用没有受伤的手拉开了副驾座的门,坐了进去。 杨苹问:“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你发呆了,在想什么?” alfred耸耸肩,“下班时间暂不谈公事。” 杨苹想想也是,难得放松一下就好好放松吧。 “先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跟我去我爷爷那。没问题吧?” alfred巴不得,立即回答,“没问题。” 。。。。。。。 镜子前,杨苹穿着一袭白亮色的绸缎晚礼服,半削肩的设计显得她简约大方,礼服上几排黑色柳丁扣看似不规则地排列着,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优美的身体曲线,随性中又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性感。尺寸也非常的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没想到杨果的眼光这么好。”杨苹对着镜子左右摆了摆身段,对这件晚礼服甚是满意。 接着,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瓶发胶,噗嗤噗嗤地喷了几下,然后双手就像是捋麻花一样,看似随意却又透着章法,三下两下就把原来服帖的短发抓出了一个蓬松,向外扩张,带着一股野性的发型。 然后,她又画了一个简单的妆,最后勾勒了一个黑亮色的眼线,看似简单却在瞬间点亮了整张脸,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都充斥着一股青春狂野的性感。 杨苹左右摆动了一下脑袋,确认发型和妆都没有问题之后,走到茶几旁,将压在礼服盒子下面的鞋盒翻了出来,从里面提出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坐在沙发上,试穿了起来。 “鞋子也是刚好合脚的。” 若说礼服的尺码,花花公子哥的杨果有可能一眼就看透,可是鞋码呢?她之前一直都穿着运动鞋,杨果没有理由如此清楚的? 杨苹的心里略带着疑虑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当杨苹打开房门的时候,alfred就倚靠在她的门框上。一件白色亚麻t恤,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外搭一件黑色休闲西装。脖子上搭着一条黑色皮绳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子弹型的挂坠,手上戴着一款黑色百达翡丽的手表。 这个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时尚达人的气质,褪去了孩子的青涩,男孩仿佛一夜间长成了一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和静谧的韵味。 清新俊逸的脸庞,狭长的双眼,眼睛虽然不大,却透出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给人一种无比干净,又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见杨苹开门走出来,不禁眼睛一亮,笑容如阳光般明媚,嘴角慵懒地上扬。 “这一身很适合你,很惊艳,也很性感。” 杨苹笑了笑:“谢谢,你也很帅气。等我一下,我去拿车钥匙。” alfred立即伸手拉住了杨苹,眸光含笑:“你穿着这样给我当司机会不会太委屈了?” 杨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很委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让你开,你的手……我可不想把命交到你手里。”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人。”alfred说的极暧昧,没受伤的手拉着杨苹的手腕将她带出房间,另外一只受伤的头用只能动的手指头勾了一下门把手,将房门给带上了。 一股温热从杨苹的手腕一直窜进她的心间,心砰砰砰地直跳了起来。 杨苹的脸霎时间涨红了,她微微低头掩饰,“你叫车了?” alfred点点头,“聪明。” “走吧。”alfred很自然地将握着杨苹手腕的手,改为轻搭在杨苹的腰上,动作绅士,却又不失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 杨苹和alfred到达杨家的时候,杨苹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这哪里是生日宴,简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目之所及都是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年龄都差不多在三十岁至三十五岁之间,长相都相当的俊朗,衣冠楚楚,有的端着鸡尾酒,有的端着威士忌,还有端着果汁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着天,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倒是活跃的很。 见到杨苹出现,这些男人的眼睛瞬间都被点亮了。大胆点的立即围了过去,杨小姐长,杨小姐短的叫着。谦虚风度点的,轻举着酒杯,微微点头示意。 杨苹扫了一眼大厅,最后在吧台背后找到了正在调酒的杨果。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杨苹丢下了众人,踩着七寸高跟直奔杨果而去。 杨果嬉皮笑脸地问:“美女,点点什么?”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爷爷要找我吃饭吗?怎么搞得跟……” 杨果接了杨苹没有说出口的话,笑呵呵地说:“跟相亲宴似的?” 收到杨苹凌厉的眼神之后,杨果立即敛下了笑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真的不怪我,主意是爷爷出的,人也是爷爷找的。你说我刚回国,怎么有那个本事请得动这么多的精英男人啊,有政界的,有商界的,有法律界的,有教育界的,有医药界的,还有学术界的……用邱叔的话说,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见杨苹的脸色越发的肃冷,杨果忙撇清自己:“我不过是打个下手,活络活络气氛而已。你有气可别找我出,我真的是无辜的。” 杨苹板着脸:“爷爷人呢?” 杨果说:“在书房。” “我去书房找爷爷,你……把这些人都给我清走。” “不是吧,你弟弟我还想在郎城混呢,你却让我去得罪这些最不能得罪的人,你……”杨果抱怨的声音在他看到杨苹身后出现的那道倾长的身影之后自动吞咽了回去。 “行,即刻去办。”杨果举着手保证道。 杨苹用力捏了一把杨果的脸,警告意味十足:“很好,我一会下来的时候,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只雄性动物。” 说完,杨苹径直越过正向她靠拢而来的男人们,直接上了二楼。 杨果谄笑着看着alfred,“她说不想看到任何一只雄性动物,包不包括你和我?” “你说呢?”alfred就像似北极飘过来的风,虽然很轻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他的脸毫无表情,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杨果二话不说,直接爬上了吧台,对着大厅喊话:“各位,实在抱歉,我爷爷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的party取消了,我们改天在续。” 这荒唐的相亲宴还没开始就在一声声的惋惜中结束了。 95.第95章 来客都散尽后,杨果折了回来,举着双手向alfred发誓道:“真不关我的事,我事先确实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的。我保证,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我不会骗你的。而且我是相当看好你的,也认准了只有你才最适合我姐姐。” “我姑且相信你。”alfred伸手搭在杨果的肩膀上,将他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地说道:“我今天看了你父母那个案子的资料。” 杨果一怔,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心里似乎有些期待,却又是害怕的。 那一年在美国,恰逢父母忌日,酒后醉倒跟他说了父母被害的案件。彼时alfred协助地方警局破获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名声大噪,竟有fbi的主管找上门。酒后与他诉说此事,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他帮忙查这个案子,毕竟当时两个人远在大洋彼岸,而且案子已经发生了十几年了,就算当真再去查,恐怕条件也有限。不然,姐姐也不至于放任凶手多年,却毫无办法。 没想到alfred倒是认真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alfred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抓到杀害伯父伯母的凶手,但是我一定会去做,尽我能力去做。” 当然,杨果知道alfred想查这件案子是为了他,更是为了他的姐姐。 “其实,我并不想纠缠与那件案子,毕竟已经发生了十多年,当初的证据和线索,现在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查到最好,可是查不到呢?我姐姐已经为了这个案子搭进了她的一生,我不想连你也深陷其中。若是可以遗忘就好,遗忘了就不会那么痛苦。我想我父母在天之灵更希望姐姐遗忘,抽身,找个她爱也爱她的人好好地过日子而已。” alfred反倒笑了:“杨果,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姐姐。也许最初只是为了调查你父母的案子她才当的警察,可是当了警察之后,她的生活虽繁忙,但也充实的。她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 alfred还记得在机场,她抓住小偷时的神情。 “可是她是当刑警的,不是帮人找猫找狗的片警,每天都要面对着受害者家属,感同身受,体会着别人的痛苦,再重温自己的痛苦……” alfred拍了拍杨果的肩头,“那是她的选择,我相信她懂得如何调整自己,若非如此她也早就干不下去了。诚如你说的你父母的案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线索和证据恐怕多半也是无用的了,杨苹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呢。” 那就是在那一刻,杨果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alfred对姐姐是如此的心坚意定,并不只是年少轻狂的一种爱慕而已,那种爱是爱到骨髓之中。 回过神来,杨果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alfred抿了一下唇,实话实说:“我刚开始查,需要点时间。” “毕竟过去了十几年,要是那么容易就发现线索的话,我姐姐也早就把那个王八蛋抓住,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个几万回了,哪里还轮的上你出马。”杨果谈不上失望,因为本身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终归是难免有些不甘心的。 “我想了解一下你父亲被害前所有的关系网,特别是涉及利益关系的。” 杨果:“你觉得是为了利益杀人?” “我不敢肯定什么,手上的线索有限,所以需要捋一捋这个中的利害关系,再做判断。” “我知道我父亲生前有写工作记录的习惯,那些笔记本应该都保存在我爷爷的书房里。我晚点给你找找送过去。” alfred点点头,交待道:“这件事还没有眉目,先不要让你姐姐知道。” “不用你交代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行不行?” alfred明知故问:“什么行不行?” “就是我姐啊,你到底有没有希望。要是真没希望,你就趁早放弃好了。虽然那是我亲姐,可是你也是我的兄弟,我可不希望你跳入火坑。再则说了,我姐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拿不准她,我可就阻止不了我爷爷给她安排相亲,甚至逼婚。到时候你要是伤心难过可别抱着我哭。” alfred心一惊:“逼婚?怎么个逼婚法?” 杨果讪讪一笑:“老爷子这些年用在我身上的手段你不是没看到过。这老年搁不下,为了让我姐多回家,居然装病,还装得挺像的。” alfred伸手挎过杨果的脖子,微微往上提,做勒脖子的动作,呲着牙威胁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杨果拍胸膛保证,“知道,放心。有哥们在,绝对不会让你到嘴里的鸭子飞了。不过哥们,你的动作也要快点了。” “知道了。”alfred放开了杨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戏谑:“我听说郭奇丽回国了。” 杨果撇开头,面无表情地说:“她回国就回国了,与我何干。”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听说和那个老外吹了。” “那又和我何干。”杨果倔强地转过身,背影却是落寞的。 alfred走进吧台,为杨果亲自调了一杯鸡尾酒,红蓝白层次分明,上面还飘着一片薄荷,轻轻一漾,那分明的界限被打破,相互融合,转变成了另外三中颜色,最后只剩下了一种普罗旺斯的紫。 alfred推着酒杯送到了杨果的面前。杨果端起轻抿了一口,舌尖仿佛经历了一场酸甜苦辣的洗礼,宛如他经历的爱情。 接着,alfred又递了一杯白水过来,示意杨果喝下。杨果接过白水喝下之后,嘴里突然只剩下丝丝的清甜。他诧异地抬眸看向alfred,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alfred笑一下,“从美利坚帝国到古罗马的普罗旺斯,从酸甜苦辣到平凡中带着丝丝清甜,这杯叫流年爱,我特别为你创作的。” 杨苹搀扶着老爷子下楼,杨苹看到杨果和alfred两个人一会勾肩搭背,一会又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的模样,她不禁眉头微敛,心生怀疑。 两个人如此娴熟,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细细想来,杨果和alfred回国的日子居然是同一天。 。。。。。。。。。。。。。。。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96.第96章 见杨苹和老爷子下楼,杨果和alfred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人呢?”老爷子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厅,不禁转头斥责杨果,“你不说你负责招呼人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爷爷,这不怪我。是姐姐…” 杨苹打断道:“是我让他把人都打发走的。爷爷,我又不是菜市场上的白菜萝卜,摆在那里任人评头论足,挑三拣四。” 杨果嬉笑着:“拜托,那里有品相这么好的萝卜白菜,就算是白菜那也是慈禧太后的翡翠白菜。只不过这慈禧的翡翠白菜它品相虽说一级,但是总归是有点年岁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苹显然已经开始适应了杨果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了。 “古董这玩意不是越老越好的吗?所以爷爷你放心,慈禧太后这尊玉白菜有人可喜欢得紧。”说完,杨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alfred。 老爷子见alfred一直保持笑意,静静地候在一旁,一副丰神玉立的样子,不禁问道:“这位是……” “买白菜的人。”杨果先一步抢答。 老爷子瞪了杨果一眼,“胡说什么。有客人在,哪有这样诋毁自己姐姐的。” 杨果做了个鬼脸:“爷爷偏心,许她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许我说她是老佛爷的白菜。” 杨苹伸手拍了一下杨果的后脑勺:“没正经,像个大小孩,在国外白读了这几年书。还不如当初在家的时候乖巧听话。早知道,就不该送你出国读书,白瞎了这么多年的钱。” 杨果耸耸肩,嬉笑道:“谁叫你不听爷爷的话,爷爷更疼我也是有道理的。” 老爷子出声:“好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吵,以前不这样的。” 杨果笑问:“以前什么样?” 老爷子说:“形影不离,契若金兰。杨苹总是护着杨果,就算他闯祸了,也半点都不让我们打他。后来……” 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一下子凝重了一些,想来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alfred立即转移话题,“爷爷,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alfred,是杨苹的……追求者。” “追求者?你,多大呢?”老爷子狐疑地打量了一眼alfred,从alfred的这一身打扮看来,他也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小伙子,只是看起来未免太年轻了一些。 “和我一般大。”杨果替alfred回答。 杨苹问:“你怎么知道的?” alfred立即回答:“是我刚告诉他的。” 老爷子看了看alfred,又看了看杨苹,问道:“那就是比我们丫头还小六岁。” alfred很坦然地点点头,“爱情没有界限,没有年龄限制,没有国际限制,没有地方限制,甚至连男女限制都没有。” 老爷子并非故意为难alfred,而是实事求是:“你太低估了时间的杀伤力。它并不是毫无力气的,一旦到了一定的时光你就会发现你身边的女人看起比你差的绝对不止六岁。女人都是敏感脆弱的,看到你潮气蓬勃,而她却已经凋谢,就会疑神疑鬼,这样的日子你会崩溃,她也会崩溃的。” alfred应对自如:“时光的杀伤力也许很强,可是也不是只有女人会凋谢,男人也可能有大肚腩,甚至也有因为压力大中年秃顶的风险,这些都不是什么理由。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给她最好的呵护,阳光雨露,相濡与沫。所以的问题都可以一起解决。现在的化妆品,保养品非常强大,只要细心的去呵护,女人常保青春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我们杨苹也是天生丽质的,以后就算是老了,不比赵雅芝,刘晓庆差……” “这话说得……太感人了。”杨果捧场地鼓励鼓掌。 老爷子瞪了一眼杨果,继续发难:“就算时间不是问题,心理呢?杨苹比你大六岁,经历的比你多,心里承受的东西也比你多,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你凭什么说能给她幸福。” 见alfred被老爷子这般为难,杨果抗议道:“爷爷,你到底是想要姐姐嫁出去,还是不想要姐姐嫁出去啊。这好难得有个男人对我姐姐死心塌地的,你这又多方为难,你……” alfred伸手挡下了杨果的牢骚,看了杨苹一眼,此刻的杨苹双手环胸,仿佛说道事情和她无关,她只是刚好在这里一听而已。但总归是在听的,alfred浅浅一笑:“一个人的心就像一个杯子,初始的时候是空的,但是经历多了,承受多了,杯子也就满得越快,当杯子满的时候自然会溢出来。可是我的杯子还是空的,或者说浅的,所以当杨苹的心理累的时候,我希望我这个杯子能帮她匀走一些。” 老爷子依然心存质疑:“说的比杨果唱的还好听。” alfred依然在笑,“当然,你现在可能会觉得我不过是嘴上说得漂亮的主,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我对她的爱。男人嘛,不管你的女人多少岁,什么条件,只要你是真心爱的她,喜欢她,离不开她,那就要用双手和肩膀去证明这件事,而不是光靠嘴巴,动动嘴皮子除了呼出二氧化碳,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会用余生的日子,每一天都去证明,爱可以跨越一切障碍,包括时间,包括经历。” 老爷子点点头,算是初步认可了,接着又问:“你小子是干什么的?” 杨果立即又横插一嘴,“搞心理研究的。” alfred纠正道,“正确的说是犯罪心理学研究。” 杨果扶着额头,白了一眼alfred,有点气他愚钝。都说了老爷子最讨厌警察,姐姐当初当警察的时候,老爷子就翻脸了,现在年纪大的,顾恋亲情,不得不服接纳姐姐的选择,可是要是让他在接受孙女婿也是警察的事实,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然,老爷子脸色一变:“你是警察?” alfred当然知道老爷为何变脸,依然一脸温润:“算是,也不是。犯罪心理研究的目的是通过对罪犯行为来推断犯罪的心理,分析人物特征,形成对这个人判断和描述,到分析的地方去寻找犯人。” “研究犯罪心理的人本身心理都是及其阴暗的,因为每天都要接触这个罪恶,你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把杨苹托付在你手里。” “不管是谁的人生,从时间的层次上看只有此刻的好与坏,可是人生长度上看好人也有坏的一面,坏人也有好的一面。法国哲学家狄德罗说过,知道事物应该是什么样,说明你是聪明的人,知道事物实际什么样,说明你是有经验的人,知道怎样使事物变得更好,说明你是有才能的人。” 老爷子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是有才能的人?” alfred依然眸带浅笑,清淡如风,“聪明不聪明,有经验没经验,有才华没才华,这得别人说的算,我说的不算。等你老以后对我了解深刻了,你在下判断。给我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机会。” “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在开辩论会吗?先搞清楚,他还只是一个追求者而已,又不是我男朋友,你们有必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个遍吗?再说了,我忙了一天,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到底还让不让人吃饭。”杨苹耷拉的肩膀,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 “真饿了?走,吃饭去。”见杨苹点头,老爷子立即拉着杨苹的手往餐厅走去。 杨果和alfred跟在两人后面,杨果偷偷地给alfred竖起了一个大拇哥。 餐厅里,邱叔已经布好菜了,都是杨苹素来喜欢吃的菜色,简单又不失美味。杨苹是个典型的吃货,吃得又多,好在底子好吃多少都不胖,而且平日里工作量大,运动量也大,消化得很快。 alfred在旁边剔鱼骨,剥虾皮,端汤水,一直悉心照顾着。 老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时地和杨果交换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对alfred相当的满意。 酒足饭饱之后,杨苹以为会有一个大蛋糕,可是没有,稍稍有些失望,但又觉得没有更好。 吃完饭后,老爷子拉着alfred去书房下棋了。老爷子常说,一个人的人品是可以从对弈中看出来的,所以他非得拉着alfred陪他下几盘。 杨苹则拉着杨果去了吧台前说话。 杨苹一开口就说:“谢谢。” 杨果挑眉:“谢什么?” 杨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礼服,“衣服鞋子都很合适,尺码刚好,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真不赖。想来在国外的这些年你也是阅人无数的吧?” 杨果怔了一下,好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喜欢就好。至于选衣服和阅人无数未必有关。” “无关吗?” 杨果侧头想了想,然后笑了笑:“应该是无关的。” 衣服和鞋子都不是他送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alfred送的。就算是阅人无数,他阅的也都是犯人,连环杀手,与女人和“性”无关。这小子在国外这六年过的一向清心寡欲,主动送上门的都不要。他还一度以为这小子有性障碍,后来知道他这六年一直都心心念念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遂才愿意为他出谋划策,这么无条件地帮他追求杨苹。 “不过是吃顿家常便饭而已,其实你没必要给我送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晚礼服和高跟鞋。害得我以为今天家里有邀请什么重要的人,还稍稍打扮了一下,早知道穿简单一点就好。” “是邀请了重要的人,不过都被你赶走了。” “那些人也算重要?刚刚进门第一个迎过来的是程家老三吧,那小子十年前就已经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不学无术,不过有一个有权的爹,开了个律所给他玩,他也美其名曰地成了律师。可是他那律所开业至今,他好像只接过一个案子,还是输的。” 杨果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程老三的?我以为你离开这个圈子很久了。” “我是离开很久了,不过程老三很不幸,他唯一的那个案子是我办的,他的当事人是我亲自抓的。” 杨果点点头:“他确实不幸。” “我也挺不幸的,我的家人居然找这种货色给我相亲,你们首先都不调查的吗?”说着,杨苹随手端起刚刚alfred调的那杯紫色的鸡尾酒看了看,颜色清亮得让人眼炫。 那颜色仿佛有一种魔力,杨苹忍不住靠近,闻了闻,味道很淡却有一种沁心的感觉,她忍不住轻呡了一口。 舌尖的第一感觉是酸的,然后好像有点甜,又有点哭,最后全部变成辣的,微微烧着舌尖。 杨苹下意识地去端那杯白水喝,白水过舌之后,舌尖只剩下了丝丝甘甜。 杨苹的眼前一亮,“这是什么酒?有点意思。” “这杯叫流年爱。”杨果没有特别的解释,因为那酒是为他而创的,叙述的是流年与爱,其中的意境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你回国也有一阵的,打算……”杨苹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果的手机却响了。 杨果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随手接起。可是在接起电话之后,杨果的脸色却变了又变,然后拿着手机走向了庭院深处去接听。 杨苹看着杨果隐在树荫下的背影,心想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六年的光阴,她确实错失了很多。 偌大的大厅瞬间只剩下杨苹一个人了,她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寂寞感突然袭上心头。 过完今天她就三十岁了…… 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人就特别多愁善感? 亲,推荐,推荐,收藏,收藏 97.第97章 听到厨房有声音,杨苹便走了过去。 新来的帮厨小燕推着一个粉色三层大蛋糕,眸光里透着不舍:“邱叔,这蛋糕真的要丢掉吗?” 邱平羽点点头:“丢了吧。少爷特别交代过,别把蛋糕端出去,怕小姐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一个蛋糕而已……”小燕一时嘴快,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即招致邱平羽的一记白眼。 她不情愿地说:“好吧,我现在就推出去丢掉。” “等等——”杨苹突然喊道。 邱平羽看到杨苹闯进后厨,颇有些意外,立即用身体挡在了蛋糕的前面,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怎么倒厨房来了,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邱叔,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了。我现在就想吃你身后藏的那个蛋糕。” “你确定?” 杨苹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越过邱平羽走到了摆放着蛋糕的小推车面前。 “那蛋糕和妈妈做的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粉嫩。” 妈妈总说她是大家的公主,粉嫩的公主,所以从小就喜欢给她穿粉红色的裙子。尽管后来她长大了,有了更多的主见,也极少再穿妈妈买的粉裙,但是妈妈依然坚持每年都要亲手做一个粉色的大蛋糕以示她小公主的地位。 邱平羽说:“嗯,以前都是我帮太太打下手,今天不知不觉就又做成了粉色。” “要知道爱不会因为离开而不再,有些人离开了,可是他们把爱留下了,留在了你的身上,留在了你的骨髓里,永远剥离不了。你若难过,他们也难过,你若高兴,他们也高兴;还有些人在你的身边他们不说爱,可是他们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alfred的话突然窜进了杨苹的脑海中。 沉吟了片刻,杨苹说:“这个蛋糕我很喜欢。你帮我切几块分给大家,爷爷的血糖高,你切一点意思意思就好,给杨果送一块大的过去。剩下的你打包一下,我要带走,明天请同事们吃。” 邱平羽凝望着杨苹,眼中含着泪花,“好,我马上去办。老爷子要知道今晚能吃上蛋糕,想来晚饭都不愿意多吃一口的。” 老爷子吃完了一块,还吵着要一块,不过被杨苹给制止了。 alfred端着蛋糕凝望了很久,迟迟不肯下手。 “在看就变成化石了。”杨苹作势要收走alfred手中的蛋糕,却被alfred轻巧地避开了,然后他掘起一大口塞进嘴里,感觉奶油在口腔中慢慢地融化开,一股细腻的,甜甜的滋味在心头弥久不散。 吃完蛋糕,alfred看了看时间九点了,已经过了老人家的作息时间,他便提议要走。 杨老爷子有些不舍,提议他们两个一起留下来过夜。 杨苹想了想拒绝了,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局里,这边开车过去的话,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老爷子也不勉强,让邱平羽派了一个司机送他们回去,顺带地捎上了剩下的蛋糕。 大厅路口,杨果和老爷子一起肩并肩站在那里,看着载着杨苹的车慢慢地驶离杨家大院。 老爷子问身边的杨果:“你姐姐会不会看出我们在做戏?” 杨果伸手轻轻地搭在了老爷子的肩膀上,“应该不会,我演得很好。不过也说不定,爷爷你的演技真的有些烂。” “胡说,我哪里演得烂了,我在商场上浮沉多年,几乎每天都在演戏。简直就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这是本色出演。” “那只能说明你的资质太差,演了这么多年戏,居然还让观者看出破绽。” “哪里破绽呢?你姐未必看得出破绽。” “我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被她看穿其实也不丢脸。我们又不是犯人,就算被她看穿又如何?” “被她看穿不会如何,不过傅源那小子就恐怕得受点罪了。” “你还有闲心操心傅源那小子,放心吧,那小子油头的很,闷声不响地暗恋了我姐六年。六年都熬过来了,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手的。” “你说你姐姐喜欢傅源吗?” “应该是喜欢的,也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看傅源的眼神其实和看其他人的是不一样。” “那就好,其实我挺喜欢傅源这小子的。唯一觉得不妥的也就是年龄。不过今天那小子的一番话倒是也让我茅塞顿开了。” “所以啦,姐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身边有傅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能复原如初。也因为是傅源,她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反倒是你自己,什么时候跟我去美国做全面的检查?”杨果注意到老爷子最近在吃药,问邱叔吃的是什么药,邱叔只说是维生素,但是有谁会早午晚三餐都吃维生素,他便偷偷的偷了几粒托人化验了,结果那些药都是治疗胃癌的。 杨果又派人深入地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老爷子在三年前被查出得了胃癌,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胃。这几年他每次飞美国其实都是预约了医院做检查,每次进医院之前,他总是要去学校看他,话语间总是带着一股诀别的意味。 “你知道了?” “废话,你的演技那么差,还想骗过我,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好歹我在美国学了半年的艺术表演。” “不,你不是演戏的,你是来讨债的。” “好吧,我就是来讨债的,你什么时候还债?” “我不想再去美国了,有点怕客死异乡,还是家里好。” “屁话,什么客死异乡,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杨果有些激动,“再说了好人短命,祸害遗千年。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臭小子,一张嘴就跟放屁一样,你姐姐说的对,当初就不应该送你出国读书。花了我那么多钱,却读成了一个臭痞子模样回来。我亏大了。” “现在才来算这笔账会不会太迟了,还自诩自己是什么商业奇才,连账都算不清楚。亏得我不想你这么糊涂,不然我们杨家还不败了。” “杨家有你顶着,不会败的。”老爷子拍了拍杨果的肩膀,这个小子虽然表面上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内心却是极为的细腻,肩膀也是有担当的,把杨家交到他的手上,老爷子觉得可以放心了。 “那是自然的。别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跟我去美国,我们把检查做彻底一些。” “我真的不想去,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不被癌死,也被这来回的飞机给折腾死,还不如这样安安静静地享受一下生活。人家不是说心情好,癌症都会少。我觉得这一次回国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人也轻松了不少,也许还能多祸祸你们几年。” “放心,我就喜欢你祸祸我,那显得我有本事。既然你不去美国,那我就把美国给你搬回家。”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是的去检查,不过不用去美国这么远,我把美国的专家请回国来不就可以了。” “那行,不过你别告诉你姐姐我生病的事情。” “这对她不公平,以后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恨死我的。” “放心,有傅源在,什么恨不能给你们化解了。” “你倒是对你这未来孙女婿很是看重啊。” “这小子棋品极好,又懂得不着痕迹地让老人家。这一点就比你好。” “我吃醋了。” “吃醋没用,不如赶紧也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说不定你也能更靠谱一些。” 爷孙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邱平羽来催老爷子回去睡觉,这才散了场。 送老爷子回房之后,杨果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了尽是郭奇丽流着眼泪哀怨地看着他的模样。杨果不禁低吼了一声,倏然从床铺上跳了起来,然后下楼开车,一路飞车去了崔傲天给他的地址,一家位于杨桥路的酒吧。 ………… :收藏推荐哦。 98.第98章 回到家的杨苹将蛋糕塞进了冰箱里,转身打算去洗澡的时候,却发现alfred并没有回他家,而是跟着她进了她家,此刻正坐在她家餐桌前。 她微微蹙眉:“你还有事?” alfred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推到了杨苹的面前。 “什么东西?” alfred眸光含笑,轻声细语:“礼物。” 杨苹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了一看,是一只和alfred手上那只手表同款的女士手表。 杨苹将手表连同锦盒一起推了回去,“百达翡丽的,这表太贵了,容易让人联想到受贿。我可不想被廉政公署调查。说到这个,我就想起问你一件事了。” alfred温柔地看着杨苹:“什么事?” “今天中午去的那家餐馆……” “是我父母开的。” 杨苹记得那店里只有一个alfred叫翠姨的中年女人:“你父母今天都不在店里吗?” alfred笑了笑:“我回国的第二天,他们就丢下店铺去环球旅行去了,说儿子出来工作了,他们就得去享福了。” 杨苹勾了一下嘴唇:“你爸妈倒是很会享受生活,不过店铺就这样丢着没事吗?” “没事,有翠姨看着。而且那店本来就只是做街坊生意,不是什么大买卖。” “那照理说,你也不是什么贵家子弟,美国的犯罪心理研究师的工资很高吗?为什么你买得起百达翡丽的手表,还一次两只。”杨苹伸手拉过alfred的左手,用手指点了点他腕上的那只男表,“这也是百达翡丽的,2012年款的,限量版,价格不菲。”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发,解释道:“那是用我在美国读书时赚到的第一笔钱买的,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学的并不是犯罪心理学。我跟你说过,我是在餐馆打工的时候遇到了枪击事件那之后才改了专业。” 杨苹伸手轻轻地拨开了alfred的手:“你之前的是什么专业?为什么已经赚到这么多钱了,还去餐馆打工?” “我之前学编程的,还是学生的时候我自己编写了一套安保系统被一家公司看上了给买走了,赚了不少钱。在餐馆打工是出国之后一直都在干的事,我觉得适当的劳动对自我磨练有好处,而且有助于……减肥,所以读书期间我一直都在餐馆打工。” 杨苹抬了一下眉头:“你这单薄的身子骨还需要减肥?” alfred笑了笑:“我以前胖胖的,跑都跑不动。遇见人家抓贼,我根本就追不过对方,不过若是不小心被我逮到了,我一定会来个重磅压袭。”alfred用没有受伤的手,做了一个五指山压顶的动作。 杨苹忍不住咧嘴笑了,“像你说的那么夸张那至少得有180磅。” alfred也跟着笑了笑,单手将杨苹的手腕托起至半空中,然后将手表盒放在了杨苹的手心里。 杨苹摇摇头,又将手表放回了桌面上,冷冷地说:“你读书的时候就买了一对对表,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显然不是给我的买的。我虽不是什么清高的人,但是也不会要人家不要的东西。” alfred看着杨苹突然阴沉的脸,怔愣了一下,突然又勾唇狡黠地笑着:“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杨苹狭促地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饮着。 alfred颇为得意:“你自己学过微表情,若是给你一面镜子,你就知道自己掩饰得有多么的差劲了。你分明就是吃醋了。” 杨苹的脸一下涨红了,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愤怒,一股突然勃发的愤怒。她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alfred立即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而且闯大祸了。他不该对身边最亲的人进行侧写,就算是看到了也应该装作不知道的,刚刚他确实太过得意忘形了。 “对不起,我……” “我累了,你出去吧。”杨苹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去洗澡,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杨苹转身走进房间拿了一套居家服后又折进了浴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听到洗手间传来的哗啦啦水流声。alfred的心就像坐了一段过山车一样,从山峰飞速地冲回了谷底。 杨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alfred还没有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前看着电视。见杨苹出来,他立即迎了过去,很自然地从杨苹的手上接过了干发巾,单手轻轻地帮她揉起了头发。 杨苹嘴上冷冷地说着“你怎么还没有走”,却又没有要立即赶他出门的意思,任由他给她擦着头发,心里其实还是颇为享受这样的宠爱。 alfred立即岔开话题:“刚刚你的手机响了。” “是吗?”杨苹走向茶几去拿手机,alfred一手撑着干发巾一路跟了过去,随伺在侧。 杨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直接按了回拨键。 “你好,这里是郎城少年监狱。请问你是杨苹杨警官吗?” 杨苹深蹙了一下眉头,声音也一下子冷肃了:“我是杨苹。” “我们这有一位少年犯叫赵敏,他今天傍晚的时候自杀了。因为你是他入狱之后唯一来看过他的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杨苹很震惊:“什么……赵敏自杀了?” “是的。傍晚时分,他假装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护中心,因为他素来有心脏病,所以大家并没有起什么疑心。狱医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佯装睡着了,乘值班医生去洗手间的空挡,拿了手术刀割颈自杀了。” 杨苹不解地问:“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割颈自杀呢?” “这个我们也正在调查之中。” 杨苹请求道:“我能参与调查吗?”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吧?” 杨苹知道每个系统都有自己的规矩,警察有警察的规矩,监狱有监狱的规矩,警察有调查犯人的权利,却没有参与监狱内部自查的权限。故而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赵敏是个孤儿,他自杀也就自杀了,我并不想追讨什么责任问题,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他自杀的理由。因为这个可能跟我们要追查的一个案子有关系,请典狱长行个方便。” 电话那一头陷入了沉默,杨苹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等着。 “好吧。你明天早上过来吧。”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回音。 “好的,谢谢。”杨苹挂上了电话,转头看见alfred依然单手举着干发巾,只是神思却已经飞得老远去了。 杨苹从alfred的手里扯过干发巾自己快速地抓擦了几下,然后就将干发巾往沙发上一丢,挑了挑眉头问道:“想什么?” alfred凝重地看着杨苹:“赵敏这个时候自杀,又是以这个方式自杀,你不觉得六年前的那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了结吗?” 杨苹摇摇头:“六年前的那个案子早就了结了,赵敏是以现行犯的身份被捕的,当时我就在现场,也是我亲自抓捕的他。” alfred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当时赵敏是为了给江锦瑟报仇才杀了陈晨的,可是赵敏的仇人不止陈晨一个,还有顾心。相较于陈晨,我觉得赵敏应该更恨顾心,因为是顾心的背叛才导致陈晨有机会伤害江锦瑟,最终导致江锦瑟自杀。我想我若是赵敏,我会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顾心,哪怕顾心跑到了国外去,哪怕我必须在等上十年,二十年。赵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编程人员,一个出色的程序员往往心思缜密,要知道编写一个完整的程序,需要将任何的意外都考虑到,而且每一个意外都应该有一套解决的方案。我若是赵敏,我定然还有一套正对顾心的方案,也许不需要自己动手,但是我至少掌控着一个可以杀了顾心的方案。” 说着说着,alfred发现杨苹看他的眼神突然变了,说不上来的复杂,还有一点释然。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安了,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杨苹笑着点点头:“六年前你在案发现场。”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alfred抵赖不了,遂点点头。 杨苹的脑子里闪过了杨果和alfred之前熟络的互动,又想起alfred刚刚说的他以前有180磅的体重。忽地,傅源那张胖乎乎的脸突然和alfred这张英俊清瘦的脸交叠在了一起,特别是眼睛部分,完全的重叠了。 “你是傅源,那个小胖?” alfred尴尬一笑,点点头。 99.第99章 “为什么搞这么多花样,直接告诉我你是傅源不就好了。” “直接告诉你我是傅源,你还会把我当一个男人来看吗?我想你一定会以姐姐的身份框束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 杨苹被看穿心思,颇为尴尬,脸色微赧:“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能性。” 傅源一脸委屈:“你看嘛,我就知道你一旦知道我是傅源的话一定会这么说。杨苹,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子了。” “我看出来了,你确实不是小胖子了。你现在可是唐局重点保护的对象,你是留美归国的大博士,大专家,你还是中国犯罪心理研究学的新锐人才……” “这些虚名并不能打动你不是吗?你别管我是什么身份的人,你只要把我当初一个男人,一个单纯喜欢你,追求你的男人。” “男人?”杨苹上下打量了一眼傅源。 傅源霍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双手一摊,“难道我不是男人嘛?”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男孩。” “男孩?”傅源突然眼睛一眯,两道危险的眸光透了出来。 杨苹点点头,“和杨果一样的。” 傅源脸色一凌,眸光幽暗,深深地凝望了杨苹,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杨苹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傅源的目光让她觉得周身血液全往脑门上冲,心砰砰砰地直跳着。 杨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傅源确实全身上下都充沛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是年龄摆着那里,好吧,就像傅源在爷爷面前说的那样,年龄不是问题,可是……可是总觉得哪里别扭。 杨苹一想到六年前的傅源,那个孩子般的脸,她不禁头皮发麻,似乎没有办法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男人来看。 傅源就像似一眼就看透杨苹的心思一般,突然一步上前,双手揽过杨苹的腰,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拥着杨苹的腰,将她揽入怀着,另外一只受伤的手搭在没有受伤手的手背上。 “你……想干嘛?”杨苹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说呢?”傅源低下头,额头低着杨苹的额上,耳鬓厮磨,轻声细语道:“男孩能这样拥着你吗?” 杨苹双手抵在傅源的胸膛,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尖一路传到她的心房,她的心脏大力地跳动了两下。还有那指尖上的脉动,仿佛每一下都在撩拨着她的心弦,在她的心房中有一种声音在回荡,一股气流从心口一路冲上了她的喉咙,浑身溢出一种酥麻的感觉,她的脸色温度瞬间迅速上升。 杨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提醒道:“小心你的手。” 傅源悠悠地一笑,手又收紧了一分,两个人身体贴得更紧了。 杨苹能感觉到傅源身上那股紧绷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可是就是这股气息却带着一种撩人心弦的感觉。杨苹想推开,可是双手却僵在那里动荡不得,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地消失,身体也越来越绵软,耳边只有他的呼吸,还有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放开我。”本来是义正言辞的话,可是说出口的时候却带着一种撒娇的媚态。 “你若觉得被我冒犯,你大可用力地推开我。”傅源定定地看着杨苹,“可是你没有,说明你心里并不是没有我。” 杨苹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我只是……你手上有伤……” 傅源摇摇头:“借口,我认识的杨苹若不是因为爱是不会让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她,她会一拳直接挥过来,然后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个过肩摔。” 说着,傅源低头,轻吻她的额角,像似一种试探,更像是一种诱惑。 细碎的吻落在杨苹的眉间,痒痒的,麻麻的,杨苹的内心想要挣扎,可是她的身体却已经认输,绵软的身体依靠在傅源的怀里,忘记了所有的拒绝。 细碎的吻从眉间,顺着鼻子,滑到唇上,又深深地纠缠住。 一吻过后,两个人的渗透都有些发抖。傅源的下巴抵着杨苹的额头,深深地喘息着。杨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脚发软,身体发虚,从来没有过的欲望冲击着她的心理。 “杨苹,若是你想拒绝我,那就给我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但是不要因为拒绝而拒绝,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的,不是吗?” 杨苹抬眸看着傅源,认真地看着他。 她好像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些所谓的理由在早前爷爷家的时候,傅源已经一一化解了。 他是故意的,他和爷爷的那一番话明显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一场戏,就是演给她看的。看来爷爷和杨果一样都是知情人,只有她一个是被瞒在鼓里的。 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但杨苹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那是他的一片用心,他在用他的方式靠近自己,走进自己的心里。 是的,他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里。 傅源的眼底流动着一股幽深的光芒,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诱惑力:“我是真心的。六年前,我17,你23,你是我同学的姐姐,我明知道时间不对,自己不够完美,我不该痴心妄想,可是我还是无法控制地、深深地为你所吸引,就像是飞蛾扑火,焚身亦不可吝。六年的时间,我努力的让自己配得上你。也许现在的我还是不够完美,但是此心可鉴。六年的时间不但没有磨灭我对你的爱,反而每天都在增加,心似狂潮,不能停歇。” 深呼吸了一下,傅源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杨苹,我们来谈场恋爱吧。” 杨苹一怔,心跳漏了两拍,接着恍然回神,挣扎着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才几岁。” 他倾身靠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男人的危险气息:“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我今年23是男人了。” 杨苹伸食指点在alfred的额头上,将他推开了几分:“我今年29,比你大六岁,属于姐弟恋,不行!” alfred挑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会介意别人的闲话?” 杨苹耸耸肩,“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但是我介意我自己会这么想,姐弟恋,noway” alfred游说道:“whyno有心理学专家称,姐弟恋模式更能稳定婚姻关系,年龄小的男人在大姐那里能得到母性的温暖,而大姐能从弟弟那里得到激情。其实挺好的。” 杨苹蹙眉,“哪个心理专家说的屁话。” alfred笑了笑,“我这个心理学家说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只是犯罪心理学家,不是恋爱心理学家,你的心理分析还是留给罪犯吧,而我不是你的罪犯……” “说实话,我研究你比研究研究犯罪心理学花的时间更久。现在,不,从六年前开始你就是我唯一通缉的要犯。”傅源单手抬起杨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他眼中的她。 那一眼,杨苹差点迷失在了傅源的深情密意之中。恍惚惊慌之间,她推开了傅源:“明天还去监狱,早点回去睡吧。” 傅源知道杨苹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女人,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遂点点头:“你考虑一下,别急着下结论,也不要因为年龄这样无稽之谈的理由来拒绝我,因为我不会接受的。若是非要拒绝,那只能是因为你不爱我。” 傅源走后,杨苹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那块手表,轻轻地将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托在手心细细地端详着。 他说这手表是他出国后编写程序赚到的第一份钱买的,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是送给她的。他真的……从六年前就开始爱着她,如此执着地爱着,从来没有因为距离,因为时间而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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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杨苹一开门就看到傅源站在门口。一身浅蓝色白领休闲衬衫,一条深色七分修身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阳光。若不是右手上缠着白色绷带,左手提着一个红色食盒的话,那他就是活脱脱从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见到杨苹,傅源立即裂开嘴笑着:“早啊,美女。” 杨苹轻轻地点点头,“早。” 早上起来的时候,杨苹发现alfred就像往常一样,早就起来先走了。地上的垫子卷好放在了椅子上,枕头,毛毯整齐地叠好摆在了她的床尾。 杨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起床前就离开了,之前她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免去了天亮时见面的尴尬。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alfred考虑到她是一个好强心很重的人,怕她早上起来见到他时感到尴尬。毕竟她的羸弱只在夜晚,只在梦里,天亮了她还是那个刑警大队副队长的杨苹。 想来,他也是一番用心良苦。 alfred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我做了煎饺,试试。” 杨苹立即蹙起了眉头:“你的手都这样了,还折腾?” alfred用没有受伤的手托着食盒,另外一只受伤的手曲折手指头准备去打开食盒:“这哪里是叫折腾啊,给心爱的人做早餐,那是一种幸福。” “油嘴滑舌。”杨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着丝丝的甜蜜。 她睨了一眼alfred,然后伸手从他的手里接走了食盒,直接打开:“我自己来,你悠着点,我不想再陪你跑一趟医院。” alfred讨好地问:“好吃吗?” 杨苹点点头,“味道不错。” alfred笑了笑:“喜欢就好,以后天天给你做。” 杨苹蹙眉:“天天吃饺子?很腻的。” alfred伸手亲昵地捏了捏杨苹的脸颊,宠溺地说:“不会让你天天吃饺子的,我会的可多了,保证你每天都能吃出不一样的花色。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我这么优质的男朋友,到哪里找。” “王婆卖瓜,还有谁说你是我男朋友了?我答应了吗?”杨苹转身往电梯走,一边走,一边直接用手指捏着饺子塞进嘴里。 说实话,傅源的手艺真的不是盖的,太好吃了。 要是能找这个这样的男朋友,其实也是不错的一件事,至少不用再为吃什么而烦扰。 杨苹突然停步。 alfred立即紧张地问:“怎么呢?” “这以后我该叫你alfred,还是叫你傅源好呢?” “随你高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叫alfred好了,省得你一叫傅源就想起了那个180磅的大胖子。” 杨苹莞尔一笑,转身往电梯间走,等待着电梯上来。 alfred立即追了过去:“怎么样?我这个男朋友绝对是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 接着,他凑近杨苹,对她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说:“还上得了牙床,下得了现场。” 杨苹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正好电梯开了,alfred直接跳进电梯里,嬉笑着等着杨苹进入。 杨苹白了一眼alfred,然后踏进了电梯。进入电梯后,她又捏了一个煎饺塞进嘴里。 alfred可怜巴巴地说:“我也还没吃。” 杨苹把食盒托到了alfred的面前。alfred没有动手,只是长着嘴巴等着。 杨苹扬眉:“没手吗?” “反正你的手也已经捏过煎饺了,多捏一个也无妨啦,我的手现在不方便,这边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要洗手的话,总有动用另外一边手辅助吧,那受伤的手说不定就会弄湿的,说不定会伤口感染,说不定……” 杨苹迅速地捻起一个煎饺直接塞进傅源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两个人在电梯里你一颗饺子,我一颗饺子,吃得非常的欢畅。剩下最后一颗的时候,alfred故意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挑了挑眉,“这最后一个应该是我的吧?” “凭什么是你的。”杨苹撇了一下嘴角,笑得狡黠,同时伸手将最后一颗饺子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alfred立即倾身过去,伸手想要拦截。 谁料杨苹立即换手,一边举高了饺子,一边伸长脖子正准备去吃饺子的时候,alfred已经从杨苹的背后绕了过去,也同样伸长了脖子,对着饺子扑了过去。就这样,两个人同时咬上了饺子。 杨苹怔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alfred抓住了机会,浑沦吞枣将整个饺子咽了下去,同时开始进攻杨苹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叮咚——”电梯的门开了。杨苹猛然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alfred,微微喘息着看了一眼电梯外。 好在时间尚早,电梯外并没有其他人,不过电梯里有监控。单是想到被保安所看了一场免费的缠绵吻戏,杨苹那白皙的小脸一下子就红成了一颗熟透的红苹果。 alfred后退了一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狭长的双眼透着浓浓的笑意和爱意。 杨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恼羞成怒:“笑个屁啊,走啦。” alfred抿了一下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来啦。” 上了车,alfred问:“我们是先去刑警大队报备一下,还是直接去关押赵敏的监狱?” 杨苹抿了一下唇:“直接去监狱,我出门前已经给胡安挂了一个电话请了半天假。” 101.第101章 郎城少年监狱,杨苹每次去这个地方都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六年前赵敏判了二十年,他在特殊监狱里关了两年之后转出,本来是要转到东城监狱的,但是介于陈光雄的涉黑背景,出于安全的考虑,上层秘密地将赵敏送到了少年监狱关押。少年监狱关押的毕竟都是青少年,背景相对简单,对于赵敏来说也相对是安全的。 赵敏被转去少年监狱之后,杨苹去看过他几次。 负责赵敏的辅导员梁sir迎向了杨苹和傅源,“杨警官,你来了。” “梁sir——”杨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这位是我的同事alfred,alfred这位是赵敏的辅导员梁sir。” 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梁sir立即切入了主题:“我昨天休假,傍晚的时候接到了赵敏的自杀讯息,我立即赶了回来,可惜还是没有赶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具我的了解,昨天傍晚时分,他假装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护中心,因为他素来有心脏病,所以大家并没有起什么疑心。给他打了一阵之后,他佯装睡着了,乘值班医生去洗手间的空挡,拿了手术刀割颈自杀了。” 杨苹不解地问:“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割颈自杀呢?” 梁sir也颇为自责:“昨晚我连夜调查了一下赵敏的死因。我想极有可能是因为一段新闻。” 杨苹问:“新闻?什么新闻?” “昨晚的午间新闻。我看过监狱里的监控系统,发发现赵敏看完了新闻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虽然他极力压抑,可是我还是能看出来。自从他进入少年监狱之后一直都是由我来负责辅导他的,说实话,这个孩子的心思太沉了,我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梁sir叹息了一下:“不过他的情绪波动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昨天下午看完新闻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先是撞到了其他的狱友,接着回到号房之后,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突然抬头看着门房上的摄像头悠悠地笑了一下,那种笑……怎么说呢?我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杨苹转头看向alfred:“昨晚的新闻都播了什么?” alfred耸了耸肩,“我没看。回头查电脑。” 梁sir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杨苹,“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你一定会想知道赵敏自杀的原因,所以已经下载好了。” “这里有地方看吗?” 梁sir点点头,把杨苹和alfred领到了监控室,用一台内部电脑播放给杨苹和alfred看。 杨苹和alfred还没有看完视频,两个人就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是顾心的死讯。” 沉吟了一下,杨苹沉重地说:“当年江锦瑟的自杀事件还没有完结。可是顾心的死又和赵敏有什么关系,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和外界断了联系这么多年了,杀顾心的凶手和赵敏有联系吗?” alfred没有说话。 沉吟了一会,alfred转头对梁sir说:“谢谢,我还想去看看赵敏的号间,以及他的遗物。” 梁sir点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昨晚就已经让他同室的狱友转移到了其他房间。” 接着,梁sir带着杨苹和alfred去了赵敏坐牢的号间。 经过了层层关卡,杨苹和alfred进入了赵敏这几年一直待着的房间。杨苹和alfred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便分开细细地查看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桌子上摆了好几本编程的书,alfred翻了翻,都是最新程序。好几本都是国外才能买到的书。 alfred一边翻着书本寻找着蛛丝马迹,一边问:“这些书那来的?” 梁sir回答,“这几年总有人匿名给赵敏寄书。我也查过这些书的来历,都是从国外辗转通过很多渠道才到的我们监狱,我们也认真地核查过书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也就接收了。” 杨苹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书都是最新的编程,国内图书馆和书局甚至都没有卖的。我记得赵敏是孤儿,应该是没有人会给他寄书吧,就算是有,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从特殊渠道进来的,说明什么?” 杨苹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下意识地问:“说明了什么?” alfred咬了咬牙,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这些书既有可能是一种信号,他收到说就像似收到信件一样。有人通过寄书这种方式在告诉赵敏,他好记的当初的约定。” “约定?”杨苹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有人在告诉赵敏他记得要杀顾心的约定。” alfred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看这些书,书背面有监狱签收的邮戳,上面有时间,都是每年的七月份,几乎固定的日子,前后也不差几天,我想你应该记得这个日子。” alfred将手中的书翻了过来,递送到杨苹的眼前。 杨苹低头看了一眼,“140711。” 那赤红的印刷体字迹就像是一道诅咒一样印进了杨苹的眼里,每年的7月11是萃新国际固定的毕业季典礼日,也是杨苹父母被害的日子。这个日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杨苹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突如起来的悲痛,又立即去翻其他的几本书,有130713,120714,最近的一本背后印着150711。 alfred从杨苹的手里抢走书本,重新摆放在了桌面上:“这可能就是一种信号,今年的信号没有到,取而代之的是顾心的死讯。这说明了什么?” “极有可能是一种交易。”杨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可惜她并没有完全捕捉住那道身影。 alfred提醒道:“可是谁和赵敏做了杀人的交易?赵敏一个关在牢里一无所有的人,能用什么来跟对方交易?” 杨苹脑子里那道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那个阴郁的少年——崔傲天,当年只有他和赵敏有过交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alfred看着杨苹的眼睛从迷茫渐渐清晰起来,知道她想起了一些什么,接着他有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崔傲天也已经回国了。” 杨苹一下子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alfred点点头,郑重地说:“崔傲天半年前就回国了,还记得北国之春那两张交响乐的票吗?是他给杨果的,而这么刚巧,崔浩明就坐在你隔壁。” 杨苹下意识地解释:“我和崔浩明已经过去了。” alfred笑了笑,“我知道,但是崔傲天似乎并不知道,或者说他可能不愿意知道。” 杨苹一惊:“你觉得他有问题?” alfred敛起了笑容,一脸冷肃,声音也一下沉重了几分:“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杨苹伸手抓在alfred的胳膊上,微微用了一点力。 alfred怔了一下,接着紧盯着杨苹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悠然地笑了起来。 此刻无声胜有声。 。。。。。。。。。。。。。。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102.第102章 从监狱出来已经临近中午,alfred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水部派出所,请问是傅源先生吗?” alfred驻足,敛眸:“派出所?我是傅源,请问有什么事吗?” 杨苹也跟着停下脚步,侧头定定地看着alfred,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昨晚,有两个人在西苑酒吧打架闹事,被我们巡警带回来了。其中有一个人叫杨果,你认识他吗?” alfred立即回答:“认识,他没事吧?” “他人没事,你抓紧时间过来保释他吧。”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alfred挂掉电话后,直接转头对杨苹说,“杨果昨晚在酒吧和人打架被关进派出所了,人没事,应该是没受伤,只是关了一宿。” “打架?”杨苹先是一惊,接着有些恼火地说,“这熊孩子回国才几天就给我惹事。” alfred立即安慰:“他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架的,你一会先别急着骂他,先问清楚了再说。” 杨苹板着脸:“你倒是挺护着他,出了事第一个找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这个姐姐。你们哥俩倒是感情深厚嘛,难怪他会和你联合起来一起欺骗我。”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发,“他是看出了我对你的真心,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帮我,并非欺骗。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他也不会勉强你的,我也不会。我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希望你幸福。” 杨苹心中的怒火立即被alfred的三言两语给浇灭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哪个派出所?” alfred回答:“水部派出所。” “水部派出所我熟悉,我们一起过去吧。”杨苹立即小跑向驾驶座方向。 两个人都坐进车里后,alfred:“我也是这个意思,郎城警界怎么说你都是地头蛇,我去人家也未必卖我面子。” 杨苹一边开车,一边问:“有说为什么打架吗?和他打架的另外一方是什么人?” “没说,只是让我们过去办一下手续,然后接人。” 。。。。。。。。。。。。 令杨苹和alfred都没有想到的事,和杨果打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崔傲天。 杨苹在来的路上已经给水部派出所的所长打过电话问询过事情的经过,确认只是当事双方争风吃醋引发斗殴,打砸了酒吧,误伤了一名服务生。目前服务生已经到医院处理过伤口,并无大碍。当事双方昨晚都被拘留了,今早酒吧老板陪同受伤服务生来销案,只要求合理赔偿。所长的意思是酒吧老板这边也是圆滑之人,并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只有要赔偿合理就可以了。 杨苹和alfred在办事大厅等候杨果的时候,一个戴着大太阳眼镜遮住半张脸,打扮时髦的女人在一名警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那警官一脸恭谦地说了一句“你稍等”,便往拘留室方向走去。 那女人则侧过身去,背对着杨苹和alfred,眼睛始终盯着窗外看。 杨果顶着一脸青紫从拘留室走出来,衣袖被撕裂了,挂在肩头,摇摇晃晃的,几多狼狈。 “姐,你怎么来了?”看到杨苹一脸肃然地盯着自己,杨果顿感头皮发麻,侧眸瞪了alfred一眼,嘀咕道:“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别看他,在郎城这个地界有我不知道的警讯吗?”杨苹下意识的维护了alfred,“现在翅膀硬了,出了事情都不着姐姐了是吗?” 杨果耸耸肩,“不过是件小事,没必要惊动你这个大忙人,让傅……让alfred来就行了。” “你和alfred很熟吗?不是才见过一次面吗?就交换了电话号码了?出了事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姐姐,不是邱叔,而是一个刚认识的人。你们不会是一见钟情哈。”杨苹的眼神锐利地在杨果和alfred身上流转。 杨果立即解释:“昨个刚交换的电话号码……” alfred拍了一下杨果的手臂,轻声说:“穿帮了。” “什么?”杨果没听清楚。 杨苹拧着杨果耳朵大声地说:“你的傅源说穿帮了,让你别在演了。还明星呢,演技这么差。” “穿帮了?你看你出的馊主意,我就说会穿帮吧!我姐这么聪明一个女人,那能让你这么忽悠啊?”杨果拍了拍傅源的肩膀,同时挤眉弄眼。 “说得的好像你没份糊弄我一样。”杨苹重重地拍了一下杨果的肩膀,脸色不甚好看,“说说吧,为什么打架,和谁打架?” “他是和我打架。”一道低哑的声音从杨果的身后传来。 杨苹向后看去,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额头岁上贴着ok邦,嘴角破皮,周围有干涸的血渍,一只眼睛被打肿了,乌青一圈,看上去像个独眼海盗,衬衫的扣子全被扯掉了,敞开着胸膛,隐约可以看到肋骨的痕迹。 “好久不见,苹姐。”对方突然走近杨苹,飞快地伸手拥抱了一下杨苹,又迅速地推开。 杨苹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可是一张脸被打的有些面目全非了,确实有些难以辨认:“你是?” “他是崔傲慢天。”杨果凉凉地说。 “你是崔傲天?”杨苹看看了崔傲天一眼,又迅速地和alfred交换了一个眼色。 “真伤心,你都不记得我了,可我一直记挂着你。”崔傲天勾唇想笑,却扯到了嘴角的破口处的结痂,倒吸了一口气,“呲……杨果这小子几年不见学了搏击了吗?出手可真狠……差点给我整毁容了。” 崔傲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伤口,有一股血腥味。 “傲天,可以走了吗?”一直站在alfred身后,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的时髦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声音中透着一股不耐烦。 “绮丽……”杨果看到傅源身后的女人后,表情秒变,眼神也变得很微妙。 alfred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女人脱下了那副大太阳眼镜,抓在手里扬了扬极不耐烦地说,“走不走?” 崔傲天还看着杨苹,似乎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 郭绮丽转身就要自己走掉,却被杨果扣住了手腕,“绮丽,你听我解释……” 郭绮丽回眸冷冷地盯着扣住她手腕的手,无比冷漠地说:“这可是派出所,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礼了。” 杨果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郭绮丽却果断地喊了起来:“非礼啊!” 郭绮丽的声音很尖锐,偌大的办公室里人人都听到了,皆侧目看个究竟。刚刚陪同郭绮丽进门的警官立即跑了过来,关切的地问道:“郭小姐怎么回事。” 郭绮丽冷冷地看着杨果:“放手。” 杨果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双眸紧紧地盯着郭绮丽,似乎在证明郭绮丽能决绝到什么地步。 那警员似乎也看出两个人之间有感情纠葛,所以也不敢贸然行动,请求确认地喊了一声:“郭小姐,有问题吗?” 未待郭绮丽说话,杨苹先亮出了工作证,“没事,私事,他们能自己解决。” 那警员点点头退开了。 杨果突然间二话不说直接拉着郭绮丽的手就往外跑,郭绮丽完全陷入看了震惊之中,忘记了尖叫,忘记了甩开他的手。相反身体本能地跟着跑了起来。 两人才刚出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记者给围住了,镁光灯闪烁。 有记者追问道:“听说杨先生您昨晚在酒吧和人打架被拘留了一夜,请问是真的吗?” “请问杨先生和这位小姐什么关系?” “打架的原因和这位小姐有关系吗?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 记者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杨果只回答了一句:“这个女人是我未婚妻。” 之后,杨果就拉着郭绮丽挤出了人群,上了一辆计程车。 “快开车。”杨果催促道。 计程车司机见一堆人在追车上的这对男女开始的时候感到很不安,透过后车镜看到杨果的脸后,反到兴奋了起来:“你是那个刚回国发展的明星吧?这是在拍戏吗?” “去海边。”杨果的眼睛一直盯着郭绮丽的脸,对司机的话充耳不闻。 郭绮丽一开始处在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计程车上,对上杨果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突然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 103.第103章 水部派出所里,崔傲天依然在盯着杨苹看,完全不在意杨果拉走郭绮丽的事。 杨苹被崔傲天盯得极为的不自在,不得不出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哥哥知道吗?” 崔傲天笑了笑,“半年前,我哥恐怕已经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 “听说那两张门票是你给杨果的?” 崔傲天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指挥换了配合不默契,还是新招的团员水准差了,怎么听那交响乐都没有当年的水准了,你说呢,苹姐?” “那天你也在?”杨苹追问道。 崔傲天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否认。接着,他转头看向alfred,勾唇笑得有些阴邪:“这不傅源吗?几年不见甩掉一身肥肉,人越来越帅气了。听说你现在是犯罪心理专家,刚刚一直在看我,怎么看出什么来了吗?” alfred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给了崔傲天一个淡然的笑容。 崔傲天又转眸面对杨苹,倾身向前,靠在了杨苹的耳边:“姐,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杨苹怔了怔,抬眸看着崔傲天,突然觉得这人就像一个黑雾,越是想要看清楚,却越是看不清楚。 突然,杨苹说:“你给赵敏寄过书吗?” 崔傲天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书,什么书?赵敏?赵敏是谁?”接着,崔傲天拍了拍脑袋,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哦……想起来了,那个用剃须刀杀人的孩子。他还活着?没有判死刑吗?就算没有判死刑,那陈家的老头子会放过他?应该不会吧,我记得陈家那老头子可是个狠角色,杀人不眨眼的。” 一直没说话的alfred突然开口:“赵敏昨天自杀了,在看到顾心的死讯后,自杀了。” 崔傲天撇了一下嘴角:“是吗?不过……顾心是谁?没啥印象了。” “江锦瑟你有印象吗?” 崔傲天像似在思考,然后点点头:“啊哈,江锦瑟啊,有那么一点印象,那个计算机女,那个一天到晚都在算题的女的。怎么?六年前,你觉得我有份参与杀陈晨的案子,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吗?没关系啊,要是你觉得我有问题,你可以拘留我24小时,或者48小时,还是72小时,我都配合你调查。我不请律师,全力配合你好不好?” 杨苹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崔傲天那张戏剧化的脸在看,她一直在观察崔傲天的微表情,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就在这时,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闹够了没有?”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门口,崔明浩就站在那里,眉宇见透着一股冷峻。 崔傲天:“哥——” 崔明浩快步走到了崔傲天的面前,冷漠地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吗?回国这么久也不会回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崔傲天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干什么,不就是开公司,干点赚钱的事而已。” 杨苹:“明浩哥……” 崔明浩转头看着杨苹,轻轻地点点头:“傲天给你添麻烦了,听说他和杨果打架了,杨果人呢?有受伤吗?” 杨苹浅浅一笑:“杨果没事,已经先走了。” 崔明浩赔罪道:“没事就好,傲天不懂事,你别怪他。” “这事也不是全是他的错,杨果也有责任。” 崔傲天嘟着嘴,埋怨道:“本来就是杨果的问题,我是无缘无故被揍的那个人,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闭嘴,要不是你去挑事,杨果会无缘无故打你。”崔明浩回头白了一眼崔傲天,然后又深深地看了杨苹一眼,然后告别道:“那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想把傲天带回去了。” 杨苹点点头。 “跟我回家。”崔明浩冷肃地看了一眼崔傲天,然后转身向外走。 崔傲天跟在崔明浩的身后,在走出办事大厅之前,他突然回头,抛了一个媚眼给杨苹。 杨苹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犯罪心理学家,你发现了什么?” alfred抬了一下眉头:“那你这个表情学家又发现了什么?” 接着,两个人相对而笑。 杨苹:“先说的人合算,那我就先说了。首先崔傲天说起赵敏的时候,一开始说赵敏是谁?然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想起来时,他的眼神出现了飘忽,和说之前攻击你的话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吊儿郎当的口气,但是表情却透露出,他在说谎。他记得赵敏,一直记得,那书应该是他寄给给赵敏的。我们沿着这条线深挖下去,一定能证明书是他寄的。” alfred眸子微冷:“就算证明书是他寄的又能怎么样?” 杨苹点点头:“也是,赵敏是自杀的,和陈晨被赵敏杀害一样,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和崔傲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能将他定什么罪。” alfred:“你注意到了没有,他提到陈家老头的时候的声音有些激动。” 杨苹又点点头:“是,有一些激动,表情也是紧绷的。但是他提到江锦瑟时,声音和表情却是平和的,好像已经将江锦瑟这个人给忘记了。这是不应该啊,若是顾心的死是崔傲天帮江锦瑟报仇的话,他对江锦瑟的情感就不应该是这么淡然的,还是说他知道我在观察他,所以可以表现出淡然的样子。” alfred摇摇头:“声音表情可以伪装,但是一个记忆久远前的人物被提起,他的用词却无法在第一时间伪装。你注意了没有,他说形容江锦瑟的时候用了“那个计算机女”和“那个一天到晚都在算题的女的”来形容江锦瑟,你会这么形容一个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吗?” 杨苹摇摇头。 alfred:“那个女的,这样的形容词一般都是用在并不熟悉的人身上。” 杨苹一脸疑惑:“可是六年前,崔傲天跟我承认他喜欢江锦瑟,甚至他还默认了为了帮江锦瑟报仇,他朝陈晨丢过花盆,破坏过陈晨房里的暖气片,差点害陈晨触电而死。只是当时陈晨已经死在了赵敏的手里,所以我们也没有继续追究崔傲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赵敏是一口咬定了案子是他一人所为,和崔傲天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六年前既有可能崔傲天欺骗了你,至于为什么?”alfred耸耸肩,“我现在也分析不出来。” 沉吟了一下,杨苹突然说:“你没觉没觉得崔傲天越来越邪乎了?” alfred点点头,心里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杨苹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毕竟赵敏的案子性质是自杀,监狱方面没有上报可疑,这毕竟牵扯着两个不同的执法部门,我们无权逾越。若是案子真和崔傲天有关系的话,那顾心的案子也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alfred点点头,“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先破了顾心的案子再说。” 两个人上了车,杨苹突然想起杨果的事情:“被崔傲天给搅和了一下,我差点忘记问了,杨果和那个…叫奇丽的女孩怎么一回事?” alfred笑了笑:“这个郭奇丽你应该有印象的,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上她弹了一手好琴。” “记得了,是那个女孩啊。”杨苹点点头,“萃新国际的校花对吧?” alfred摆出了一副很认真,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你才是萃新国际的校花,我见过最美丽的校花。” 杨苹突然刹车,好在alfred有上车就系安全带的习惯,才没有一头撞上挡风玻璃。 杨苹侧眸看着alfred,蹙着眉头说:“拜托,以后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笑话,你这个样子感觉很魔性。” alfred依然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实话不是笑话,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杨苹故意做了一个打哆嗦的表情:“我发现你是冷笑话段子手。” alfred莞尔一笑:“当年我们去美国留学的时候,郭奇丽也在美国留学,那个时候杨果和郭奇丽就在一起了。不过郭奇丽的家里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韩国ce集团的大公子,长得俊,听说是整容过的。重点是郭奇丽的父亲有进军韩国市场的意思,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拉到ce的资助,以资打开韩国的市场。当时ce大公子就在美国,郭奇丽的哥哥还特意飞到美国去安排了这场相亲见面会,郭奇丽大概是迫于家里的压力答应去见了ce大公子,重要的是她是瞒着杨果去的。” “误会呢?” alfred点点头,“杨果一开始是误会了,一气之下说了分手一个人跑去普罗旺斯去玩了。郭奇丽追了过去,但是却看到杨果和一个女人其实杨果那个时候是喝醉了。郭奇丽心灰意冷之余第二天就宣布嫁给ce集团的大公子,三天后就闪电般订婚,一个月后结婚。 如此仓促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劝过杨果,可是那个时候杨果整天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直到两个月前,有传闻说郭奇丽和ce大公子离婚后离开了韩国。离婚的原因,居然是ce公子承认自己出柜。” 杨苹:“那当年郭奇丽的婚姻不就是有隐情的。” alfred点点头,“杨果也意识到这一点,就开始疯狂地寻找郭奇丽。” “所以你们就一起回国了?” alfred:“杨果查到郭奇丽半年前回了美国,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郭奇丽,又有传闻说郭奇丽出现在郎城,杨果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郭奇丽,所以他让我联系美国警界的朋友帮忙查一下。” 杨苹咬了一下唇,面色难堪地说:“若是没有出现郭奇丽这回事,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顶,“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回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走向你的。两年前我从犯罪心理研究室毕业,本来就打算立即回国的,但是当时犯罪心理学研究室的一位教授,罗斯威尔,他过世了,临终前他委托了我一个案子。 案子是从2005年开始发生的,时间跨度长达九年。受害者是包括罗斯威尔女儿在内的十多名在校女生。罗斯威尔这十年一直在办这个案子,极尽疯狂地在办,但是一直没有线索,而凶手却依然逍遥在外,并且还在杀人。 罗斯威尔死于癌症晚期,这些年他忙着破这个案子,一听说哪个州,哪个地区,哪个学校发生了类似的案子,他就立即跑过去了解案情。不管是不是那个连环杀手干的,一旦插手了女生被杀的案子,他不抓到凶手就停不下来。以至于这些年他一直在帮警方破各类的校园杀人案,也就根本无暇顾及去治疗。他说,若是能破了这个案子,他就算是死也是瞑目的,但是癌症恶化得太快了,以至于他最后的遗愿都没有完成就走了。而他在临终前将这个重任转给了我。” 杨苹:“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要破这个案子恐怕不容易吧。” alfred舒了一口气:“是啊,要是单凭我一个人之力,恐怕连案子的卷宗都看不见,更别说是破案了。在美国警界排它性很强,特别是不同领域的。在他们认同你之前,他们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好在罗斯威尔在临终前嘱托他的一个警界朋友协助我,这才顺利地抓捕到了凶手。” 杨苹:“很辛苦吧,在那样的环境中。” alfred:“虽然很辛苦,但是也让我一战成名。接着,就有各种推脱不掉的案子找上门来。纵容心里想着要回来,要回来,可是面对被害者家属那张张哀伤悲恸的脸,我便无法拒绝,所以一拖再拖。直到郭奇丽离婚的事情传出来,杨果放弃了美国刚刚起步,前途无量,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的喜欢这份事业,但是为了郭奇丽他都舍得放弃。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回来。只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杨苹伸手握住alfred没有受伤的手:“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谢谢你选择回来了。” 。。。。。。。。。。。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104.第104章 杨苹和alfred开车回刑警大队的时候,刑警大队门口围堵了许多记者。杨苹正好奇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陈家的代理律师冯子庸和陈灏两个人一起从办事大厅走出来,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与杨苹擦肩而过的时候,冯子庸浅笑着和杨苹打了一声招呼,“杨队,好久不见。” 杨苹冷冷地说:“最好不见,见你准没好事。” 冯子庸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我这也是不得已而来。可是没办法,你们刑警队好像总是和我的当事人过不去,我不得不来。” 一旁的陈灏极为的不耐烦,催促道:“走了,唧唧歪歪什么,我下午还约了人打球。” “那就告辞了。”冯子庸向杨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和陈灏一起走出了刑警大队。 结果,这两个人一出门,就被记者围堵了。 alfred看着喧闹的人群问:“这两个人是谁?” 杨苹还没有回答,从办事大厅跟出来的小姚反倒回答了alfred:“白色polo衫那个是陈光雄的大儿子陈灏,黑色西装那个是冯子庸,外号疯子庸,是陈灏的代表律师。这个疯子庸在郎城可是有名的地痞流氓律师,专门为那些不要脸的家伙打官司,而且手段特别的不要脸,专挑软柿子捏。前不久有一个家暴的案子是我们杨队办的,一个男人怀疑老婆有外遇,居然设计出差然后偷偷潜回,将怀有三个月身孕的老婆给活活打死,之后还伪造了现场,说是有强盗入室抢劫将他老婆活活打死。那个案子是我们杨队办的,要不是杨队慧眼识破了这一个骗局,指不定警方还在排查外来人口流动劫匪。最气人的就是这个疯子庸,这个案子本来已经铁证如山,板上钉钉了。结果疯子庸突然提出要做精神鉴定,还找了一堆的专家,他找的那些专家在业界也是出了明的败类。谋杀的案子硬生生地被打成了误杀。从出差到偷偷潜回,避开监控,打扫并处理了现场……这么精细的动作,怎么可能是精神不稳定精神病干的,分明就是一种预谋杀人。可偏偏法官还就相信了,真是气死人了。” alfred敛眸问:“今天提审陈灏了?” 杨苹说:“谈不上提审,最多是协助调查。我们没有实质证据证明顾倾颜是陈灏杀的。” 小姚气愤地说:“说什么协助调查,那个疯子庸在,陈灏连嘴巴都没有张开过,根本就无从问起。” 杨苹拍了拍小姚的肩膀,了然地说:“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要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是他做的他就跑不了的。” 三人往另外一侧的刑警办公室走去,路上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不断地在打哈欠的老周。 “这一宿干嘛去了?”杨苹问。 老周边打哈边回答:“昨晚和海屿去盯萧子寒了,没收获。海屿回家睡觉了。” 小姚问:“那你怎么不回去啊?” 老周解释说:“我家那熊孩子夏令营去了,老婆不放心也跟着去。回家也没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就不回去了,凑合在休息室躺一躺,中午直接在食堂吃。省去来回跑的麻烦。” 杨苹问:“那白班现在是谁?” 老周说:“白天萧子寒回公司上班了,庄严借着查顾倾颜案的监控事由,驻进了他们监控室,便于监控萧子寒。至于陈家父子嘛,那根本就不用我们跟的。” alfred好奇地问:“为什么?” 杨苹笑了笑:“你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吗?外面围堵着一群记者,那些都是最一流的跟监选手。” 小姚:“陈家在郎城本来就是一个颇受非议的家庭,现在光雄大厦高层出了命案,而且和陈家父子都有暧昧关系,这不正是狗仔队们迫切需要的新闻话题吗?现在这个社会媒体太发达了,没有话题,制造话题,有了话题,自然得紧咬着不放。你想要知道陈家父子的行动,看新闻就好。” 杨苹纠正道:“之所以没有安排跟监陈家父子是因为他们都是活动在金字塔上层的人,就算有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也会派人去做,绝不会亲自动手的。越是危机的时候,他们反而越是沉静,基本上跟了也没用,何况还有一群无孔不入的记者帮我们跟着。” 接着,杨苹转头问小姚:“胡安人呢?” 小姚回答:“胡队询问完陈灏之后,就被局长叫去了。估计是上头又给压力了。” 就在这时,杨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来显显示“赵三尸”,杨苹立即接了电话。 赵三尸在电话里头,劈头盖脸就问:“人在哪?” 杨苹回答:“刚到局里。” 赵三尸:“立即到我这里来一趟。” 杨苹挂掉电话说:“老赵叫我过去,可能是有什么新发现。” alfred点点头:“那行,我先回三楼,有消息通知我。哦对了,我给老赵准备了一些甜点,在车后箱里,你一会记得带过去。” 杨苹怔了一下,点点头,“好。” 看着alfred先行离开的背影,杨苹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有说不上哪里不对。 一旁的小姚无心说道:“今天alfred真奇怪。” 杨苹立即转头看向小姚,有些迫切地问:“哪奇怪了?” 小姚撇了一下嘴角:“他平时不是跟杨队你跟得死紧的吗?我们私下都说他是你的跟屁虫,就算是上个厕所出来没看到你人,他也会挨个地问,满世界的寻着你。今天反倒不跟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姚的话让杨苹恍然大悟。杨苹这才惊觉,这一两个月来她好像很习惯alfred一直跟着她,进进出出,走哪跟哪,完全不违和,好像他理应站在她的身后。或者说,他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后,一个转身的距离,只要她转身,就一定能看到他站在那里,始终面对微笑地看着自己。 “杨队……” 见杨苹走神了,小姚又喊了一声:“杨队——” 杨苹恍然回神:“哦,怎么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杨苹眨了一下眼睛,掩饰下了尴尬,“没什么……你刚刚和我说什么来着?” “我刚想问alfred带了什么好吃的甜点”小姚眨了眨眼睛,“我们有没有份啊?” “他带了什么我真不知道。”杨苹想了想,两个人好像一直都形影不离的,他什么时候去准备的,准备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顿了顿,杨苹把车钥匙递给了小姚:“你去车里取一下,一会给我送到法医室去。” 小姚笑着说:“我可以先偷吃吗?” 杨苹点点头,阿沙力地说:“随便吃,不过记得留一份给老赵,他血糖低容易发脾气。” 小姚立即欣然敬礼,“yes,madam。” 杨苹笑了笑,然后转身去了法证大楼。 进了法医室,杨苹就看到赵大年闭着眼睛,鼻梁上的眼镜都快掉下来了,而他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在一份报告纸上,轻轻地点着。随着手术刀轻点纸面的节奏他不停地点着头,像似在思考着什么。 刘小川前年就已经转正当上了名副其实的法医,不过他依然和赵大年分在了一个法医室,两个法医共用一间办公室。偶尔对方的案子急了,还会互相给对方打打下手。 刘小川见杨苹进门,立即招呼道:“你来啦。” 杨苹点点头,看了一眼赵大年,又转头问刘小川:“这咋回事啊?” 刘小川回答:“刚刚血检报告送过来,师父看完就一直成这样了,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坏了,错了”,问他怎么呢,他也不回答,就这模样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了。” 杨苹走过去,伸手推了一下赵大年的肩膀,“老赵,怎么呢?” 赵大年抬头看了一眼杨苹,然后一脸懊悔地说:“我错了。” 杨苹微微敛眉:“这怎么呢?你错哪呢?这一副表情的。” 赵大年立即捧起桌面上的报告递给杨苹,指着其中一项“脂肪血”说,“这百分值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对于这类医学方面的知识杨苹知之甚少,一时间也不知道赵大年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猜测:“是验血的机器错了吗?” 赵大年激动地说:“不是,是我的死亡时间错了。” “你的什么死亡时间错了?”杨苹听得一头雾水。 赵大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情绪十分激动:“是顾倾颜的死亡时间错了。” 杨苹霍然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顾倾颜的死亡时间错了,你确定吗?” 赵大年重重地点点头,“你看这个脂肪血的浓度太高了。对了,这个脂肪血也叫乳糜血,当人们吃了含有高脂肪的食物时,如肥肉,油条,花生等,脂肪进入血液形成了乳糜微粒,使血浆呈浑浊状,严重的就像米汤一样。而从顾倾颜的血液溶度值看来她应该是吃完东西一至两个小时内就遇害了,遇害后,身体停止了新陈代谢,血液的浓度就一直保持在哪里,而死者胃里也存留着三明治和牛奶刚好也证明了这一些。” 杨苹蹙眉问:“那为什么之前会错呢?” 刘小川回答:“之前血液报告还没有出来,是按尸温和尸腐程度来计算的,另外就是法医本身的一些经验来推测出来的。” 赵大年点点头:“我太大意了,这个案子有许多特例的地方。首先顾倾颜是一个孕妇,而且她还患有严重的贫血胃粘膜缺血的症状,这种症状会引起消化功能减退,所以她很需要少吃多餐,及时补充能量,但是量又不能过多,一多就会出现消化不良,孕吐,头晕,甚至昏倒的情况。她胃里残留的食物显示她刚吃完东西没多久,最多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她就被杀害了,加上脂肪血的检测结果,我可以断定顾倾颜是吃完牛奶三明治之后没多久就遇害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也就是下午两点半之前。” “那就不可能是她三点之后又吃了点心之后遇害的吗?” 赵大年摇摇头,“我在28层休息室里的垃圾桶中找到了剩下的三明治和牛奶,化验过三明治的成分了,和她胃里的成分是一模一样的,说明她确实是在办公室里吃过牛奶和三明治之后遇害的。除非她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三明治,其中一块在休息室吃了,另外一个带在身边,在遇害前又吃了一点。” 杨苹想了想,摇摇头,“不太可能,顾倾颜是一个很讲究的女孩子,午餐和点心要吃也应该是吃不一样的东西,另外她是在28楼休息室吃的午餐,所以三明治和牛奶在休息室的垃圾桶里,而两点半之后上班时间,28楼人来人往,也没有人看见过顾倾颜,更别说是休息室的门正对着秘书办公室,若是顾倾颜稍后有进去过,一定会有人看到的。老赵,你说的对,死者是在午餐之后不久遇害的。” 赵大年凝神,又摇摇头:“但是尸体的问题却又证明了另外一个事实,尸体的温度表明死者是在下午3-4点之间遇害的。这又十分的矛盾?” 杨苹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孙卿说过,她去洗手间抽烟的时候,感觉到脚底乏凉。有没有可能尸体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洗手间了,并且被某种物质冷冻了,以至于缓解了尸体腐烂程度。” 赵大年想了想,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刘小川说:“极有可能是干冰,挥发后变气体,洗手间只要开着排气扇就可以将蒸发的气体吸走。” 杨苹说:“凶手为什么让警方觉得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3-4点呢?” “这就是你们调查的事情了。”赵大年摆了摆手中的手术刀,事情捋清楚之后,他一下子就轻松了,接着啪一下将手中的手术刀拍在了书桌上,然后将杨苹手中的血检报告抽了回来,翻到了第二页,指着上面的一行数据说:“对了,死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陈光雄的,也不是陈灏的,血型都不配对。” 这下换杨苹凝眸,沉思着。 这时候,小姚站在门口,一只手里抱着一个礼盒进来,一只手敲了敲法医室的门。 刘小川立即跑了过去,殷勤地说:“小姚,你怎么来了。” 小姚将手里的礼盒塞进了刘小川的怀里:“拿着,我就不进去了。” “这什么呢?”刘小川笑着问。 “巧克力。”小姚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杨队,我先走了。” 刘小川的两眼瞬间就冒出了无数的爱心,傻笑着转头面对杨苹:“杨队,小姚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啊?她都送我巧克力了。” 杨苹直接走过去,端走了刘小川手里的礼盒,转手塞进了赵大年的怀里:“小姚对你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这盒巧克力是alfred买的,他听说老赵有时候会血糖低,特意买的让我送给老赵的。可不是小姚给你的,别会错意。误会了就不好了。” 刘小川一脸的失望:“那小姚……” 杨苹不无同情地拍了拍刘小川的肩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要美人,就要自己花心思去追。不是等着人家倒追上门,那是白日做梦。有付出才有回报,光想这收获不付出的,往往都最后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完这话,杨苹自己也怔了一下。因为杨苹意识到,这话分明就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105.第105章 杨苹回到刑侦大楼,先去了一楼的胡安的大队长办公室见了胡安,将赵大年给的血液报告给了他,同时也告诉他,刚刚在赵大年那里她们推出的结论。 胡安倒是挺意外的:“孩子不是陈灏的,也不是陈光雄的,那就是说陈灏和陈光雄都有杀人动机了,概率面加大了。” 杨苹点点头。她和胡安一样,一直想要扳倒陈光雄的暴力集团,但是一直苦于无证据。若是能证明死者是陈家父子中的一个人杀的,那对于扳倒陈家的暴力集团肯定是有这巨大的帮助的。 胡安叹了一口气:“只可惜,目前也只是猜测。” 杨苹安慰道:“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沉吟了一下,杨苹又说:“对了,你昨晚怎么没有安排我值班?” 胡安笑了笑:“人手够了,何况你昨晚是去老爷子家,这是大事。老爷子给你相亲了吧?” 杨苹捺了一下嘴角,几多无奈:“是啊,还一屋子的男人供我挑,眼睛都看花了。” 胡安:“看样子你一个都没有看中。” 杨苹耸了耸肩。 胡安突然换了认真的口气:“我看alfred挺合适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说alfred合适的?” 胡安解释道:“你这个人心高气傲,没点本事的男人你是看不上眼的。再加上你这个人太有正义感和责任心了,就算是社会上有本事的男人,若是缺点责任心,缺点正义感的,你也看不上眼。这个alfred太合适了,他的本事我们大家都领教过了,他会选择这个行业,说明他本身也是非常有正义感的。而且他长得很帅,帅到掉渣,连宋瑶都对他垂帘三尺。” 杨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太优秀,我没有信心。” 胡安突然伸出手来点了点:“这才是关键,他这么优秀可是却从来没有沾花惹草过。我可不是一次两次看到宋瑶对alfred放电了,可是alfred连理都没有理她,他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你自己没发现吗?” “是吗?” 胡安点点头:“我这两个月观察下来发现,alfred只有在你的面前是有温度的,在其他女人面前他就像一块冰。他看你的眼神都是特别的,这一点老唐也发现了。他原来还想撮合宋瑶和alfred,说是不惜血本留住人才,结果人家alfred完全没看上宋瑶。” 杨苹面露郁色:“可是……我比他大。” 胡安白了眼杨苹:“那他不介意就好了,他要是介意一早就去追宋瑶了,而不是一直给你当保镖。这个年龄问题啊,在一些人眼里它是个问题,可是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它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看你自己把不把它当问题了。” 杨苹笑了笑:“你最近学会说绕口令了吗?” 胡安耸耸肩:“这话你嫂子说的,你嫂子那双眼睛贼精的,你没发现她这两个月都没有找你相亲吗?那是因为她发现了其实最好的一直在你身边。” “我怎么都没有听嫂子没过这话。” 胡安神秘一笑:“你嫂子说她受人委托不可以讲。那人说,有些话说早了会惊了你,把你吓跑了。” 杨苹恍然大悟:季梅一定是受了alfred的请托,才会对她避而不谈,也不再给她张罗相亲的事宜。这男人心机还真是重,一早就打好了所有的关节。 这是把她当猎物,步步为营啊。 为什么她知道后,心里却没有一丝反感。相反,一想到alfred这么小心翼翼,用心良苦地在经营对她的感情,她的心里反而觉得感动了。 难道说,她也已经爱上了alfred,所以才会觉得幸福而不是反感。 从胡安办公室出来,杨苹回了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一进门,她就看到alfred正坐在电脑正看着资料了。 alfred见杨苹一脸疑惑的进门,立即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关切地问:“怎么呢?老赵有新的发现?” 杨苹点点头,把在老赵那里事情又说了一遍,接着她说:“我想会回案发现场再看看。” alfred点点头,“行,我刚好也想过去看看,我陪你一起过去?不过,先吃午饭。”alfred点了点手表,“吃饭的时间到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吃饱了脑子才转得快。” …………… 杨苹和alfred吃过饭之后一起去了雄光大厦,而人事部经理丁大勇一样站在电梯门口候着。 丁大勇一脸的哀怨:“杨队,你们这一天一趟的来,我们没办法办公了。” 杨苹耸了耸肩:“那没办法,随叫你这出了命案。命案没破之前,我们还是得来啊。” 丁大勇叹了一口气:“不就是自杀吗?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杨苹:“自不自杀,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调查清楚了下能算。在这之前,你们公司都属于命案现场,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 杨苹没说完,丁大勇就直接打断道:“那您今天来是要做些什么?” 杨苹:“我想找那天的保洁员再谈谈。” “行。我还给你安排原来那间会议室,可以吗?” 杨苹点点头:“可以。” 很快,丁大勇就安排杨苹和当天的保洁员见面了。之后,alfred又找借口带着丁大勇逛办公室了,独留下杨苹和保洁员两人在会议室里会面。 杨苹问:“罗阿姨,你帮我好好想一想,那天保安冲进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保安……”保洁员想了想,“也没干嘛,当时我吓得不清,跌倒在地,一直尖叫,然后保安冲了进来,一脚踢开了厕格的门,然后他进了厕格。” 杨苹突然举手:“等等。你跟我去厕所一下,跟我说说你们当时的位置。” 保洁员很是抗拒:“这个有必要吗?自从发生命案后,28楼的厕所一直被封着,我们也都不敢进去。” 杨苹说:“阿姨你别怕,等命案破了,这厕所也是要解封的。你到时候不是也得进去打扫,除非你不想在这里工作了。” “那怎么可能,我一家还指望着这份工资过活呢。” “那你就更应该帮我们破案,案子破了,死者的亡灵也就安歇了,你也就不用害怕了。不是吗?” 保洁员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 杨苹将保洁员带到了案发现场,重演了案发经过。 之后,杨苹凝眸:“罗阿姨,你确定保安进门之后,直接踹开了3号厕格的门,而不是问过你之后才踹的。” 保洁员又想了想:“我当时吓了半死,跌坐在地上,手指着这个方向喊死人了,然后保安就一脚踹开了3号门。” 杨苹带着保洁员从厕所出来之后,正好遇到了alfred带着丁大勇逛完办公室过来。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告辞了 电梯里,杨苹和alfred异口同声说道: “凶手是萧子寒。” “是萧子寒。” 接着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沉静了一会,杨苹说:“你先说吧。” alfred点点头,“我刚又去了一趟楼梯间,楼梯间现在已经刷了第二层漆,那味道重得让人头晕。顾倾颜死的前一天,楼梯间刚刷了头层漆,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那么爱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去油漆味如此重的楼梯间。这个时候她应该避之唯恐不及才是,可是她还是去了,说明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里有一个她不得不见,却又不能在公开场合见面的人在等着。整栋楼的人几乎都知道,保安有分时间段巡楼,既然是一个不得不见,却有不能公开见面,那肯定也要避开保安才是,为什么冒着被保安撞见的风险呢?所以她去见的人应该就是保安萧子寒。” 杨苹点点头,接着说:“保洁员阿姨说当时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尖叫,当时萧子寒冲了进来,2和3号的厕格都是关着的,罗阿姨当时闭着眼睛直了一下里面,并没有说是2还是3号,可是萧子寒却能越过先到的二号,直接冲到三号去踹开门。这种意外选中的概率虽说还是有50的,而另外的50你帮我补齐了。萧子寒说他两点的时候在巡楼,正巧遇见了死者站在楼梯间窗台前发呆。套上你的心理理论,这分明就是萧子寒在说谎,一定是死者约见的人就是萧子寒。” alfred:“萧子寒说在楼梯间遇见死者,一来证明死者当时是活着,给了我们一个误导的方向,干扰查案。另外一方面,他将死者的死亡时间往后推迟了,3-4点之间,他刚好有不在场证明,这倒是一种逆向思维。” 杨苹咬了一下唇,“可是还有两间密室之谜还为解开。” alfred说:“若是洗手间存放干冰一说成立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了密室之说。在门栓上架一块不大不小的干冰,在将锁扣卡在干冰上方的位置,当干冰融化之后,这锁扣也就降了下来,刚好卡在门栓上。这不就形成了密室。” “对哦。”杨苹拍了一下脑子,“我怎么没想到。萧子寒第一时间冲入现场也是有目的了,他要确认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比如干冰是否融化干净,比如现场是否有意外留下的痕迹,还记得保洁员说,一开始萧子寒闯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还跌倒在地上,我想他当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于现场的东西,以至于故意跌倒,乘机取走。” alfred:“比如没有融化完全的小块干冰。可惜,这些现在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杨苹转身面对alfred,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至少我们锁定了目标,只要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我安排一下,先提审萧子寒,我倒是想看看他杀人之后心虚不虚?” 接着,杨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打了庄严的电话:“小庄,萧子寒现在人在哪里?” 监控室里,庄严一脸的焦虑,额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我也在找他。” 杨苹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庄严回答:“二十分钟前,他消失在了雄光大厦里,我几乎找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杨苹挂掉电话之后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票票的飞过来,推荐票,收藏票,各种求票。。。。每天精彩多一点。 106.第106章 半个小时后,胡安带了一队人封锁了雄光大厦。 丁大勇被警方要求调动大厦内所有的保安逐层搜索萧子寒。为此,他十分的不解,也很抗拒:“为什么要搜索一个保安,他是凶手吗?就算他是凶手,这样贸然封锁我们雄光大厦,让外界无端猜测对我们的形象非常的不利。” 胡安说:“现在警方追捕的嫌疑犯萧子寒最后出现在雄光大厦,我们有权利进入雄光大厦,有权搜捕这大厦的每一层楼,每一寸土地,你若是让保安队配合,我们的搜捕工作也会尽快完成,若是不配合,那没关系,我们先封锁大厦,等待武警大队的支援,总归是是要搜到人的。要不要配合,随你。” 丁大勇犹豫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顾秘书长。” “请便。”胡安越过丁大勇直接接管了监控室。 “庄严说明一下情况。” 庄严立即调出了萧子寒最后出现的画面:“萧子寒在中午1:35分的时候开始巡楼,他的路线是从20楼往上30层。他在20层签到后进入了20层楼梯间,之后每层都有签到直到28层。问题就出在28层之后,因为29层是封闭的楼梯间,直接上了30层是空中花园,这两层都属于高层完全没有监控。我估算了一下时间,以他的脚程巡完三十楼在回到28楼所需不过10分钟而已,可是15分钟之后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刚好杨队打电话过来,我让她巡查了28-30层,可是都没有找到萧子寒。我在监控室调了所有楼层出入的监控,都没有发现萧子寒的下落,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个时候,电梯叮咚一声,杨苹和alfred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向了大堂北侧的监控室。 胡安抬眸看向进门的杨苹:“有发现吗?” 杨苹摇摇头:“没看到任何人,29-30楼也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不对啊,今天顾秘书长有来上班,他应该在29楼才是。”丁大勇一边依然拨打着电话,一边忧心忡忡地说,“我这一直打他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没人接。” “坏了。”alfred立即往外冲。 杨苹,胡安,还有丁大勇也立即跟了出去。四个人上了电梯,alfred直接按了28楼层的按钮,胡安问alfred:“怎么回事?” alfred凝眉,转头看向杨苹,冷肃地说:“杨苹,你记得那天在空中花园的时候,我们说顾倾颜可能是顾克铭的女儿的事情吗?当时萧子寒在我们身后,他踢翻了一个水晶花盆。” 杨苹点点头,“这么想来,他当时在极力的克制某种情绪。” alfred点点头,“假定那个和顾倾颜约会的神秘人就是萧子寒的话,那萧子寒杀顾倾颜可能是情杀,也可能是误杀,但不管怎么样,他对顾倾颜是有情在的。当他知道顾克铭就是顾倾颜的养父时,也许某种情绪被勾起来了,他既有肯能会对顾克铭不利。我们得立即找到顾克铭才行。” 电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四个人从电梯里冲出来。丁大勇第一时间就问秘书室值班的孙卿:“看到顾秘书长了吗?” 孙卿说:“早上上楼了,之后就没有看到过。” 一行人通过大秘书办公室,进入了复式二楼的29层。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个人,只有一个咖啡杯被打翻在地,杯子中的咖啡洒了一地,印出了许多凌乱的脚印。 胡安迅速地看了一眼地上由咖啡渍印出的一串脚印,然后一边沿着脚印的外围走,一边分析说:“这里有两个脚印,一个42码,是新鞋子,鞋底磨损程度非常低。另外一个是44码,应该是一双军靴,走路的时候习惯脚尖用力,是一个行动非常的轻盈的人,应该是受过某种专业训练的人。从脚印的痕迹看,一开始两个人是对立站着的,并且两个人有纠缠。后来44码脚印的人制服了42码脚印的人,押着他往电梯间走了。” 杨苹说:“顾倾颜的身高是165,42码的鞋子极有可能是他的。44码军靴应该就是萧子寒的,我看过保安队的制服,其中鞋子就是统一的高邦绑带的军靴配置。” 丁大勇立即点头,“是的,顾秘书长的鞋子是新鞋子。一个礼拜前刚换上的。” alfred看了一眼胡安,眸光中透着钦佩,心想:这个人还是个痕迹专家,难怪可以担任刑警大队的队长了。 在今天之前,alfred一直疑虑,为什么胡安可以当上刑警大队的队长,当然,他本人对胡安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好奇,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案子的合作中,胡安所能体现出来的才能是非常有限的。但是今天他算是打开眼界了,也着实佩服胡安了。 alfred知道在当下的中国,更多的刑侦案件需要的不是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而是像胡安这样的痕迹学专家。 杨苹立即走过去开那架私人电梯门,可是门却始终无法打开。 杨苹转头问丁大勇:“这电梯怎能回事?” 丁大勇说:“这是董事长专属电梯,是需要指纹识别的,整个大楼里只有董事长和顾秘书长的指纹可通行。其他人都没有资格用这部电梯。这部电梯是直通地下三层的董事长专属停车场。” 一行人又下了29楼,从28楼的普通员工电梯下到地下三层,来到了陈光雄的专属停车场。 杨苹抬头四下看了一眼,“这没有监控吗?” 丁大勇说:“没有,我们董事长非常注重个人隐私。” 杨苹勾唇,一声冷笑:“怕是为了隐藏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丁大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角轻动,最后还是隐忍下来。 胡安给了杨苹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为情绪所累。杨苹点点头,专注在了现场勘查中。 胡安和杨苹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门口开始,一直盯着地面,一路勘查到了停车的地方,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胡安:“脚印到楼下已经不明显了,不过依稀可以分辨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了车子。” 杨苹:“车子在开出的没多远,有一道明显突然甩尾痕迹,可能是顾克铭在车里反抗了,导致车子在拐口的地方差点发生车祸。” 胡安:“不过很显然,司机制服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车子继续往前开。” 四个人又沿着停车场一路往外跑,一直到大厦的出口。 杨苹指着大厦出口的监控摄像头说:“有摄像头,得回去调阅一下。” 当杨苹和胡安在调阅摄像头的时候,alfred要求丁大勇配合调出萧子寒最初的简历。 丁大勇知道萧子寒绑架了顾克铭,意识到问题大条了,根本不敢怠慢,立即去资料库调出了萧子寒的简历。 alfred看完萧子寒的个人简历之后说:“这个萧子寒曾经在701部队当过兵,最擅长格斗,曾经得过全国武警官兵格斗大赛一等奖,两年前因为小腿负伤而退役,之后就进入了雄光集团当保安。这个人曾经在部队辉煌过,可是复原之后却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我想这样的落差会对他心理造成极大的冲击,这个人的情绪极有可能已经失控,或者处在失控的边沿。我现在需要了解萧子寒在701部队时的心理评估情况,以做进一步的分析。” 胡安点点头,“我让宋瑶联系701部队索要萧子寒的心理评估报告。” alfred接着说,“另外,我需要去萧子寒住的地方看看。” 在一旁看监控的杨苹,突然站直了身体,迫切地说:“我跟你去,胡队你留下来指挥查找车辆的去向。” 胡安看了一眼杨苹,又看了一眼alfred,“那行,家伙什带了吗?那小子可是格斗高手。” 杨苹拍了拍后腰,“带了。” 胡安还是不放心,“让庄严也跟着去吧,他是去年警校散打第一名。” 杨苹想了想,点点头:“那行。” 107.第107章 出了雄光大厦,庄严立即跟杨苹要来了车钥匙:“我来开吧。” 杨苹点点头,把车钥匙丢给了庄严。她自己也习惯性地爬上了副驾驶座,alfred只能爬上后座。 上了车,alfred突然倾身靠前,贴着杨苹的耳根问:“你是在担心我吗?怕我遇上萧子寒打不过他?” 杨苹伸手一巴掌拍在了alfred的前额,翻了一个白眼:“开车呢,坐好了,哪那么多废话。” alfred被推回了后座,不过嘴角却带着笑,眸光含春。 庄严透过后车镜睨了一眼alfred,笑着说:“我这个灯泡会不会太亮了一点。” alfred点点头,“是太亮了,下一次不要抢着开车,让你们杨队开车,你自觉地往后坐。” 庄严点点头,笑着说:“好咧,记住了。” alfred也跟着笑了一下。 杨苹一巴掌盖在了庄严的后脑勺上,“你的话太多了,专心开车吧。” “哦~”庄严吃痛地叫了一声,蹙了一下鼻子,选择闭嘴不言,不过这一路上他都在偷瞄alfred和杨苹,时不时地偷笑。 alfred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心情大好,一直看着杨苹的后脑勺,心里头不断地冒出甜蜜的气泡。 离抱得美人归又近了一步。 。。。。。。。。。。 根据丁大勇给的资料,杨苹找到了萧子寒位于老城区的租赁屋。 “庄严——”杨苹一边回头对庄严使了一个眼色,一边将alfred拉到了她的身后。 庄严一抬脚,一脚踹开房门。 一股快熟面腐烂的味道扑鼻而出,杨苹和庄严都捏着鼻子,微微撇开了脸。 alfred则越过杨苹,先一步进入了房间。 30平米不到的房间,支了一张单人床,一副陈旧的桌椅,一个四层的架子,还有一个小柜子,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床铺上用的都是部队时使用的迷彩床单、枕套、被套,折叠整齐,摆放工整,被套折叠成了豆腐块。桌子上堆满了东西,有方便面,面包,饭盒,啤酒罐,啤酒玻璃瓶,有的甚至没有吃完,米饭洒了一地,白色的打包袋,可降解饭盒,快熟面全都扫在了地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令人作呕,还招来了无数的苍蝇,甚至残留的食物上还爬着一条条的白色蛆,缓缓地蠕动着身子。 庄严捏着鼻子走了进来:“太臭了,这简直就是垃圾堆场嘛。这能住人吗?” 杨苹跟在后面,细细地观察了一眼房间,然后看向alfred。 alfred:“萧子寒原本是一个非常有条理性的人,不久前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以至于情绪非常的焦躁,最近几天还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加上他当过兵,格斗技能强,极可能会伴有暴力行为,这个人现在是极度危险的,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庄严蹙着眉头问:“怎么看出他很有条理性,又怎么看出他很焦躁,还有失眠症。” alfred抬了一下眼看了一眼庄严,又转向杨苹看了一眼,然后解释道:“你看床和桌子,你会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东西?再看这个” 庄严点点头,“确实不像是一个人的家。” alfred指了指萧子寒的床:“萧子寒出自行伍,有很强的纪律性和条理性,你看他的床就知道了。虽然离开部队,但是部队的生活作风却依然影响着他。这一点可以从内务看出来。可是这边的桌子,堆满了吃剩下的东西,甚至整碗的方便面都在碗里,汤水已经蒸干了,看起来没吃几口,再看地上的饭盒,饭盒的方向,饭粒飞溅的方向,很明显是像这样一把扫在地上的。”alfred半蹲在桌子前,做了一个情绪激动时挥扫的动作。“他情绪这么激动,睡不着是必然的。床铺的整齐度正好佐证了他失眠。这床上的被单估计是几天前他折好的,这几天失眠,他根本就没有睡过。” 杨苹指了指地上的饭粒:“地上踩扁的饭粒印子正是萧子寒在这个房间的行动路线。这个位置的密度最大,不难看出,他一直在桌子前这个位置来回走动,很焦躁的情绪。” 接着,alfred走到架子旁:“再看看架子,最上层很明显是一个水杯,牙刷,牙膏,脸盆,水杯,毛巾这些洗漱用品的;第二次放充电器,充电线,小型音响;第三层放着一些坚毅的健身器材,小哑铃,s型俯卧撑架,轴承健腹轮,扩胸器,东西虽小,但是把全身都锻炼到了;第四次是鞋层,一双室内拖鞋,一双球鞋,一双军靴。你发现什么了吗?”alfred看向庄严。 庄严怔了一下,想了想,摇摇头。 alfred又看向杨苹。 杨苹也摇摇头。 alfred笑了笑,躬身,伸手从底下一层拿出了那双军靴,鞋底对着杨苹和庄严:“第一,鞋子是44码的,鞋子磨损程度最大的在前脚掌,这些都符合胡安的推测,可以肯定绑架顾克铭的人就是萧子寒。” 庄严囔囔道:“这个博士你是刚刚才给我们看鞋子的,在你去拿鞋子之前,你就看到44码和前脚掌的磨损了吗?又不是有透视眼。” alfred笑着点点头,“好吧,第一点不算。接着,认真听着。我们从最底下一层开始,其一,第四层鞋子,摆设非得的整齐,鞋面和鞋底上都很干净,没有沾到一点地上的这些垃圾,说明这些鞋子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换过了,也就说明他好几天没有脱过鞋子了。也证明了他这几天都失眠了。其二,往上一层是运动器械,很整齐,东西按体积从小到大摆好,并且方向性都是一致的,这和床铺上的摆设是一个意思的,再一次说明他有很深的部队情结。尽管离开部队两年,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部队内务整理的习惯。一个有部队情结的人,应该有一定的责任感和道德感,轻易不会去伤害别人,一旦这么做了,说明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其三,第二层是手机充电线类的东西,看得出他几天没给手机充电了,想来我们无法通过他的手机定位找到他人。其四,第一层是生活用品,每天都会用的,这些东西就显得有些凌乱了。” 庄严不解地问:“哪里凌乱了。” alfred撇了一下嘴:“一个有部队情结的人,摆放牙刷,牙膏,牙杯,漱口杯这些东西都是有要求的,牙刷牙膏,杯柄的朝向都是严格规定的。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凌乱了。” 庄严点点头,“这么说来,也确实是。不过和我的比,已经是很整齐了。” alfred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转向房间内唯一的柜子,伸手打开了柜门。 柜门内侧贴满了顾倾颜的照片,素颜的,化妆的,摆好姿势拍的,还有偷拍的,还有躺在床上睡着时的照片…… 杨苹:“这两人有暧昧关系。” alfred点点头,“从开始的偷拍到后来的床照,他们的关系进步很快。”说着,alfred突然回头对杨苹眨了眨眼睛,眼神很是暧昧。 这男人是在跟她调情吗?在这种场合?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踩了alfred一脚,然后挤开了alfred,自己靠近柜子,戴着手套开始翻查萧子寒的东西。 这柜子里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的,两套工作服,四件t恤,三条牛仔裤,一条皮带,一把军用钢刀压在衣物的上方。 杨苹:“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庄严却伸手去拿起了那把军用钢刀:“这刀是一套的,这把是别在腰上的,扣在这皮带上的。应该还有一把小一点的,可以藏在裤管里的,配有绑脚带,这里有一段绑脚绳的残段,应该是太长剪下来的。” 杨苹拨打了胡安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交代了一下,顺便提醒胡安,“萧子寒身上带有匕首,精神极为不稳定,提醒大家要注意。” 挂掉电话之后,杨苹伸手扯了一张柜壁上的照片下来,托在手里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alfred问,“有发现?” 杨苹点点头,“这背景有些熟悉。” alfred突然伸手将照片一张张地扯了下来,叠在了手上:“顾倾颜在备忘录上用数字映射写下了约会的时间,可是没有写地点,说明这个地方她很熟悉。在她和陈家父子都有暧昧关系的同时,又和萧子寒成为秘密情人,连备忘录都是用暗语写的,说明她十分小心地在隐藏和保护着这份感情。” 庄严:“你的意思是顾倾颜爱着萧子寒,却不得不跟陈家父子玩暧昧?” alfred没有回答庄严的话,他的心思在另一方面上:“鉴于萧子寒的财力,这两个人见面的地方不会是萧子寒选定的,也不会是萧子寒拥有的。它极有可能是顾倾颜选的,并且顾倾颜觉得这个地方够安全,够隐蔽,不会引起顾克铭的注意。萧子寒深爱着顾倾颜,杀死她,萧子寒的内心一定是极度崩溃的。现在,他又知道顾克铭是顾倾颜的养父,是顾克铭逼着顾倾颜离开他的,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杨苹冷肃地说:“会杀了顾克铭。可是他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将他绑架走了。” alfred点点头:“目的是杀,但是在哪里杀?为什么要在那里杀而不直接杀?这都和顾倾颜有关系。”alfred举起手中的照片,指着最面上的那张顾倾颜熟睡中拍的照片,“所以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去了这个地方。” 庄严问:“这是什么地方?” alfred凝重地说,“爱存在的地方。” 108.第108章 三人调查完萧子寒的家之后,立即回到了刑警大队。 一进门,宋瑶就迎了过来,停在了alfred的面前,娇滴滴地喊了一声:“alfred——” 杨苹侧头看了一眼alfred,然后毫无表情,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庄严怔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alfred冷目:“什么事?” 宋瑶盈盈一笑:“胡队让我联系好701部队的事宜之后向你报告一声。我已经说服他们把萧子寒的报告给我们了,他们去整理了,估计半个小时之后就会传真过来。” alfred依然是毫无表情,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他就径直越过了宋瑶,追着杨苹的方向去了。 “alfred——”宋瑶站在原地,嗔怒地对着alfred的背影喊了一声。 alfred突然停步,宋瑶的心里顿时又升起了一种希望,嘴角微勾,内心窃喜。 alfred回头,定定地看了宋瑶一眼,语气依然冷淡:“你还有事吗?” “我……”宋瑶嘴角的窃喜一下子转为欲哭无泪的尴尬,眉头微微跳动,美眸中的温柔瞬间转为哀怨。 alfred见宋瑶突然不说话了,不禁蹙眉:“你要没事我先走了,我很忙。” 宋瑶狠狠一跺脚,转身走回联络室。 见宋瑶离开,一旁的庄严立即跑到alfred的身边,笑着说:“你让大美女吃瘪了。” “有吗?”alfred微微紧了一下眉头,表情却是一脸的无辜,接着转身走进了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杨苹正和胡安讨论着追捕萧子寒的行动,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撇向门口,似乎在等alfred的出现。等alfred真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又假装没事发生一样,手指着地图,专心地和胡安讨论路线问题。 杨苹:“车辆最后出现在这个区域,之后进入了监控盲区,再也没有它的踪影了。据我所知,这一带向西是一片新开发的楼盘,虽然开盘售卖了,但是因为交通不是很便利的原因,销量很低。向东的话,是一条海岸线,一路下去有三个别墅群,都是有钱人家的度假胜地。我觉得可以重点查一下东边的别墅群。” 胡安问:“为什么是东边,不是西边?” 杨苹解释说:“西边的楼盘都是小户型,开发的是居家生活圈,东边的几个别墅区比较符合顾倾颜的生活标准。另外,我们在萧子寒家的柜壁上发现的照片的背景中有海景部分,和东边的别墅区还是相符合的。” alfred走到杨苹的身边,驻足,静静地听着杨苹的分析,没有任何的打断。直到杨苹讲完,转头问他:“有什么意见吗?” alfred这才开口:“我想了解一下顾克铭和顾倾颜,顾心,还有陈光雄名下的所有物业。” 胡安抬了一下眉头:“你觉得他们会在其中一处?” alfred点点头:“顾倾颜回国也没有多久,她的正常收入就是她担任总经理助理和董事长秘书工作事的工资,就算陈光雄父子对其有另外的馈赠,那也不足以买下一栋房子。和杨苹所说的相符,照片中的房子很显然是一栋独立的小洋楼,厨房,卧室,阳台,吧台,游泳池,一应具有,这样的规模,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所有的。要么这房子直接是陈家父子馈赠,若是这样,顾倾颜不可能把萧子寒带过去那里偷情,不怕撞个正着。所以这套房子,要么是陈家父子名下的,但是陈家父子却从来没有去过,甚至是遗忘的;要么就是顾克铭名下的,养父的房子,她自然有办法悄然无声地拿到钥匙,同时她也了解顾克铭,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或者什么时候一定不会去。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在备忘录上用映射法备注约会的时间。” 胡安赞同地点点头,“我让人即刻联系房管所拿资料。” 半个小时候,宋瑶送来了701部队的传真。她走到alfred的面前,伸手一拍桌面,将传真拍在了桌子上,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胡安不解地蹙眉:“这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alfred耸耸肩,没有说什么,径直拿了起来翻了翻,发现除了萧子寒的心理评估,还有萧子寒的家庭情况,以及进入部队之后的所有档案,非常的详细,几乎足以编写一部萧子寒的自传了。 看样子,这个宋瑶还是有一手的。 接着,alfred细细地了起来。 而会议桌的另外一头,杨苹和胡安也抓紧时间比对着房管局传过来的资料。 十分钟后,alfred站了起来说:“报告上说,萧子寒的父亲是一名军人,萧子寒似乎有子承父业的想法,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军人,18岁那年如愿进入了701部队。在部队中表现也是非常好的,还获得过全国格斗冠军。部队有意在他和另外一位同样优秀的同志之间选拔一位进入教导大队当教官,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在一次训练中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训练用的棚架倒塌了,他的腿部受了重伤,膝盖粉碎性骨折,他不得不被迫提前退伍。这对他的心理冲击非常大,他一度认为是有人嫉妒他的能力,而故意搞破坏,导致他腿部受伤。几次三番向上级举报,甚至是越级举报,部队内部也对此事进行了调查,确认是意外。为此,部队转业办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可是他没同意,连补偿金都不要。离开部队之后,他甚至没有回家过,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过。 部队上对萧子寒进行过两次心理评估,一次是有意提拔他进教导大队当教官的时候;一次是因公腿部受伤之后,对有对其进行心理上的疏导。从报告上看,萧子寒对部队有着非常执着的热情,这种热情达到一定的程度便是一种无法释怀的偏执。 腿伤导致他的希望破灭,在他看来就相当于他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绝望,痛苦,不甘心,甚至仇恨,但是受了部队多年的教育,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铁一样的纪律的敬畏,压下了他内心的不平,他本能地隐忍了下来,但是心中还是不甘,以至于他拒绝了转业办的安排,那是他一种愤怒情绪的表达。不回家,不联系家人,是因为他的面子,他内心的骄傲都受损了。 有了这样一个大前提,萧子寒的情绪本身就是不稳定的。当他遇到美丽的顾倾颜时,他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顾倾颜美丽大方,高高在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女王范,她的青睐对萧子寒来说,是一种对受损的信心的填补。萧子寒成为了顾倾颜的秘密情人,从照片上的日期看,这种关系维持了大半年了。当然这种关系顾克铭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知道的话,是不会轻易放过萧子寒的。 我估计顾倾颜怀孕之后,顾克铭以为孩子是陈家父子之一的,打算安排顾倾颜入主陈家。不过,我们都知道孩子是萧子寒的,顾倾颜自己也知道,所以她必须断了萧子寒的恋想。” 杨苹接了话茬:“这样杀人的动机就有了,顾倾颜对萧子寒提出了分手,萧子寒不肯,激动之下动手杀了顾倾颜。” 老周立即提出异议:“可是顾倾颜明明是吊死的,法医的报告中指出了,她的血液中并没有任何的安眠药或者迷药的成分,凶手怎么吊死清醒的顾倾颜又不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 杨苹突然倾身向前,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中翻了翻,找出了法医报告,迅速地打开看了一下,指着其中一条说:“在法医的补充报告中指出顾倾颜自从怀孕后就得了很严重的贫血胃粘膜缺血的症状,这种症状会引起消化功能衰退,吃的东西稍微一多就会出现不良反应,比如孕吐,头晕,甚至晕倒也是常有的。死者胃部残留物显示她被害之前不久刚刚进食。为了避人耳目,顾倾颜没有出去吃饭,在办公室啃了面包牛奶,等人都走光后,她去了刚油漆过的楼梯间,味道虽然刺激,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来,才安全,她约了萧子寒在那里见面,向他提出了分手。但是萧子寒不同意,两个人有所争执,窒息的空气,胃部的泛酸,加上情绪上的激动,顾倾颜极有可能自己晕倒了。” alfred点点头,“与我的意见不谋而合。我重点分析了萧子寒杀害顾倾颜时的心理变化。当顾倾颜晕倒后,萧子寒本能地抱起了她,将她带上了30楼的空中花园。萧子寒知道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没有人,也许一开始他是想救她的,所以才会乘着没人的时候将她带回28楼的秘书室,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刚刚经历了被分手的背叛感,将他的情绪推向了极端。我们都知道他在部队已经经历过一次,当时隐忍下来并没有爆发,并不代表这种情绪已经被消化了。相反,正是因为没有消化掉才会一直不肯联系家里,这种情绪隐藏在他的心理,不断的发酵,日积月累。当这种背叛的情绪再一次拨动,他便无法控制了,他动了杀念。他将晕倒的顾倾颜挂在了厕所格子间里……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那就是干冰哪里来的?这关系到冲动杀人还是预谋杀人?” 杨苹:“顾倾颜的电话记录显示,她曾经两次预约妇产科大夫,一个是半个月前的,当时确认怀孕了。我想那个时候她可能就已经提出了分手,只是萧子寒没同意,还动了杀机。那天,顾倾颜又将他约到了后楼梯,正好给了萧子寒杀人的机会。” alfred摇摇头,“我更倾向于冲动杀人。萧子寒来自部队,在平时的生活中,他的自我约束能力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两年后才曝出杀人事件。只是当下他受了感情的冲击才会动了杀念。” 胡安举着一份房产登记报告,冷酷一笑:“是冲动还是预谋等抓到萧子寒就知道了。根据房产登记单显示这东区第三期的别墅区最后一栋是顾克铭买下的,付款的账号是顾克铭的,一次性转账,房地产登记在顾心名下。” “应该是这个地方了。行动!” :收藏,推荐哦。。。。 109.第109章 一群人来到了东区第三期的别墅区,胡安对门口的保安亮出了刑警证件,同时问道:“不久前是不是有一辆黑色路虎suv开进去,车牌号是f8888?” 保安立即点点头,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是有这么一辆车开进去,开车的人还挺蛮横的,车子开得很快,门口的护栏都给撞歪了。我本来想上前去问问,可是那人一脸的阴沉,看起来要杀人的表情。我也不敢多问了,看了一眼他的住户卡就放行了。” 胡安蹙眉:“什么住户卡?” 保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如银行卡大小的卡片,上面烫着金纹写着万能卡:“在这里的住户都有一张这样的卡,卡片上写着房号,可以开门用的,也是一种身份标记,证明他是这里的住户,他的车辆可以自由进出。” 胡安眼尖拦住了保安要收回去的手,“你手里这张写着万能卡,是不是这别墅区里所有的房门都能开?” 那保安点点头,“我们这卡有规定,不能乱用的。每次使用前都得联系总公司授权才有效,才能打开门。不然只是一张废卡的,也是怕监守自盗。” 胡安说:“现在你立即联系你们总公司帮警方授权开门。” 一行人将顾心的别墅给包围了,当保安获得授权去开门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啪的一声巨响,萧子寒摔在了地上,瞬间血肉模糊,就像一只从高空摔下的鱼一样,原地扑腾了两下,之后就不动了。 大家下意识地抬头,正巧看到顾克铭从三楼的天台上探出头来往下看。就一瞬间,顾克铭的头一下子又缩回去了。 alfred立即冲了过去,伸手探了探萧子寒的鼻息,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已经没救了。 胡安则带着几个人立即冲进楼里,一直冲上了天台,看到顾克铭靠在天台的护栏下,肚子上插着一把精巧的钢刀,血染红了顾克铭的衬衫,晕开了一大片。 胡安立即冲了过去,单膝跪在了顾克铭的身边,高喊了一声:“顾克铭——” 顾克铭缓缓地微睁开了一眯眯的眼睛,接着又闭上了,像似晕了过去。 胡安立即伸手压了一下顾克铭的脖子,脉搏微弱,他立即喊道:“还活着,叫救护车。” 顾克铭被抬下楼后,胡安从天台往下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等着法医到来的萧子寒,不禁蹙眉:“是冲动还是预谋杀了顾倾颜,恐怕将是不得而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顾倾颜的案子还没破,这个又死了一个,重伤一个,真是头疼。” 杨苹走到胡安的身边,也往楼下望了一眼,正好对上了alfred抬头往上望的脸。 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了一下,接着转开看向胡安,伸手拍了一下胡安的肩膀,“头疼也没用,还是先勘查现场再说吧。” 胡安点点头,便开始认真地蹲在地上勘查现场。 胡安是刑警大队中出了名的痕迹学专家,蹲在地上勘查了好一会,也总算是理出了一条思绪。 “好在天台平时没有人来,也不经常打扫,天台上布了一层灰层,这痕迹虽然凌乱但是很分明。”胡安指着地上的脚印分析道,“一开始是萧子寒拉着顾克铭上的天台,接着两个人在天台上纠缠了起来,萧子寒一路上前,顾克铭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护栏这个位置。接着,可能是萧子寒掏出了匕首,捅了顾克铭一刀,这里有几滴血迹。然后,两个人发生了推搡纠缠,萧子寒被推了下楼。” 杨苹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没有异议,点点头,“目前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子,回头看看顾克铭怎么说。” 说话间,鉴证科的人来了,开始进入了搜证程序。 杨苹再一次站在了护栏前,往下探头,发现赵大年和alfred正头抵着头说些什么。 两个人的交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细细比对了别墅内的装潢,和在萧子寒家找到的部分照片中的背景是一致的,看来这别墅确实是萧子寒和顾倾颜的爱巢。 勘查完现场,一群人返回刑警大队,已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了。 老赵未进门,已经囔囔起饿了。 唐局不知道何时跟在大伙的身后,进了刑警办公大厅,笑着说:“饿了是吧?” 老赵吓了一跳,立即摆头否认。 唐局呵呵笑了笑,“饿就饿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已经让食堂准备了宵夜了,应该差不多了,走吧,大家一起去吃点,是饺子哦。” “太好了。”老赵相当雀跃,“有没有猪肉馅?” 唐局点点头,“有。猪肉馅,韭菜馅,牛肉馅,白菜鲜菇馅都有……管够,吃饱了统统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走到门口,唐局又回头对离自己最近的姚姿琪说:“对了,姚姿琪,你打电话叫法医室和法证室值班的人员一起来吧。” “太好了。小林,我们吃饺子去。”老赵勾着林海屿的肩膀,先行出了办公大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往食堂方向走去。 alfred见杨苹似乎不为所动,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问杨苹:“你不去吃点?不饿吗?”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办公厅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她这才小声地说:“饿,不过……食堂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 “小吃货。”alfred宠溺地拨了一下杨苹的发髻,然后对她杨苹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那不如我们出去吃吧,反正今晚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了。” 杨苹想了想,萧子寒的遗体送去了法医室,赵大年就算是神刀也得后半夜才能出结果,法证室检查物证也需要时间,今晚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顾克铭已经送医了,以他的伤势就算是手术完,也得等麻药散了才能录口供,想来也得等到明天了。这么算来,今晚也没啥事了。遂杨苹点了点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吃什么?” alfred宠溺地看着杨苹,笑着说:“你想吃什么?” 杨苹想了想,“突然很想吃麻辣烫,我知道有一家麻辣烫做得很好,每天都只限卖100碗。不过这个时间点……”杨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皱眉,微微叹了一口气,“估计已经歇摊了。”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皱起的眉头,笑盈盈地说:“不是还有我在吗?想吃什么没有。” “你还会做麻辣烫?”杨苹一脸的难以置信。 alfred一手提起杨苹的包包,受伤的那只手轻揽着杨苹的腰肢,拥着她往停车场走。 110.第110章 第二天一早,杨苹便和alfred直接去医院。 昨晚,在医院里值班的是庄严和几名派出所的警员。杨苹和alfred到的时候给他带了早餐,庄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昨晚陈光雄在保镖的陪同下来过了,不过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杨苹问:“人醒了吗?” 庄严点点头:“三分钟前,医生来查过房,那个时候顾克铭就已经醒了。” 杨苹推门进入顾克铭的病房,顾克铭正在病床上不停的抽搐,口吐着白沫,舌尖顶了出来,脸色发紫,看起来像癫痫发作的样子。 杨苹一惊,立即冲到了床头按下了的紧急救护按钮。 alfred则冲了过去,伸手去掰开顾克铭咬紧的嘴巴。 庄严嘴里塞着包子,在门口怔了两秒,然后吐掉包子,冲过去帮alfred的忙。和alfred一起掰开了顾克铭的嘴巴,将被子的一角塞进他的嘴里。 “顾克铭——” “顾克铭——”alfred伸手拍了两下顾克铭的脸颊,可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上翻,身体依然在抽搐,只是动作的幅度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没一会,医生和护士就都冲了进来,对顾克铭实施了急救措施。杨苹他们则被赶出了病房。 杨苹问庄严:“早上还好好的吗?” 庄严一脸怔然,他没想到自己在刑警大队第一次值班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十分的惶恐,担心自己的刑警事业也会因为这件事而蒙上阴影。 杨苹伸脚狠狠地踢了庄严一脚,大声吼道:“给我集中精神,回想一下,顾克铭早上的情况。” 庄严霍然清醒,细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早上是好好的,医生来查房时还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能回答清楚。精神看上去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人却是清醒的。” alfred:“看那样子像似癫痫,顾克铭有癫痫的旧疾吗?” 庄严摇摇头:“不知道。” 杨苹吼道:“不知道还不去查一下他的病例。” “是。”庄严立即点头,然后朝着医护中心跑去,去调顾克铭的病例。 在等待医生抢救的期间,杨苹无意间瞥见alfred受伤的手似乎又崩裂了一些,有一些红色的血水渗了出来,染红了胶贴纱布的一角,想来是刚刚去掰开顾克铭的嘴巴时,太用力了,扯崩了伤口。 杨苹不禁蹙眉,一脸阴沉地说:“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alfred低头看了一眼手,笑着说:“没事,不严重。” 杨苹生气地吼道:“叫你去就去呗,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alfred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杨苹的头顶,像似在安抚一只发狂的猫,轻声细语地说:“别担心,我的手真没事。我一会让护士给我处理一下就可以的。” 杨苹神奇地被安抚了,冷静地点点头,接着又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医生还在对顾克铭实施急救,看样子急也是没用的。 接着,杨苹掏出手机给胡安打了一个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胡安表示他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十分钟后就回到。 挂了电话,杨苹看到alfred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她好奇地跟了过去。 alfred拦住了一个医生:“医生,这个伤口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那医生的口气十分的不佳,冷漠地说:“没空,没看到我正忙着查房吗?这种事你去护士站找护士处理就行了。” alfred楞了一下,“医生不是该救死扶伤吗?” 那医生横眉冷目,口气十分蛮横:“医生也分很多种的,我这是住院医生,只负责住院的病人。你这个伤应该去门诊,找门诊医生处理,或者直接到护士站,让护士给你换块贴胶就行了。” 一旁的女护士立即走了过去,将alfred拉倒了一边,浅笑着说:“不好意思,昨晚有个病人病情突变,卢医生抢救到快天亮了才走出手术室,睡不到三个小时又到了查房的时间,他一会要查整层楼的病房,睡梦不足,工作压力大,情绪自然不太好。你被见怪。” 杨苹突然冲了上前,一手抓住女护士的手腕,迫切地问道:“你说卢医生刚开始查房?” 那女护士点点头,“是啊,这是第一间啊。” “那510房也是卢医生查房吗?查过了吗?” 护士摇摇头,“510还没查了,卢医生都是从530开始倒着一路查上前去的。” 杨苹说了一声“坏了”便冲出了病房,alfred也跟着冲了出去。 在510病房前,庄严刚查询完顾克铭的病例,看到杨苹百米冲刺般跑回来,他立即报告道:“杨队,查过顾克铭的病例卡了并没有癫痫纪录。” 杨苹说:“本院的医生还没开始查房,刚刚来的查房医生可能是杀手。”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给顾克铭的点滴里打了一针,说是止痛的。” 杨苹立即推开了510病房的门,冲了进去。急救医生正在按急性癫痫的方式给顾克铭治疗,见到杨苹冲了进来,不悦地吼道:“出去,没看到在急救吗?” 杨苹没有理会急救医生吃人的目光,径直冲到了顾克铭的面前,伸手迅速地拔掉了顾克铭手臂上挂着的吊针:“他可能被人打了毒针。” 医生先怔了一下,接着大声吼道:“抽血送化验室加急,人赶紧送手术室抢救。”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抢救,顾克铭还是没有抢救下来。庄严蹲在手术室门口,垂头顿胸那个懊悔啊。 胡安走过去,伸手搭在庄严的肩膀上,安慰道:“起来吧,就算你把自己埋进了地下也没有用的,振作起来吧,重要的是抓住凶手。见过凶手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我们还需要你帮我们抓住凶手。” 庄严抬头看了一眼胡安,满脸的委屈和懊恼,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忍着脚下的麻痹站了起来。 杨苹交代道:“让alfred带他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吧。” “我们去510病房。”alfred点点头,把庄严带回了事发地,也就是顾克铭原来住的那间510病房。 在510病房门口,alfred对庄严说:“现在跟着我做几个深呼吸,呼气,吸气,呼气……心情放平和,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什么都不要想,就按着我的提示去做。放心。现在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好,你现在正在值夜班,手术室的医生告诉了,顾克铭的手术很成功,现在要转去了510病房,你可跟床过去。你跟在推着顾克铭的护工后面,听到了手推床推动时的轱辘声,声音很大,在宁静的夜里很响。你在病房门口守了一夜,天亮了,你未曾合眼,肚子很饿,眼睛也很干,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你心里忍不住抱怨。” 闭着眼睛的庄严进入了状态,开口抱怨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守着这个顾克铭,凶手都坠楼死了,难不成担心鬼魂来报仇吗?真是累死了,今天我妈妈生日,晚上一定要跟胡队说说,请个假回去一趟。” alfred静待庄严发完牢骚之后接着引导:“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他长什么样子?来干嘛?” 庄严依然闭着眼:“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伸手就要去打开我身后的病房房门,我伸手拦住了他。” alfred轻声问:“除了白大褂,口罩,你还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 庄严微微抬头,又微微低头,像似在回忆打量对方的场景。片刻后,他说:“他的头发是板寸头,身高170左右,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像什么药草的味道。他下身穿着深色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还有吗?慢慢在想想。你还看到了什么?” 沉静了片刻,庄严的脸抽搐了一下,眼睛微微抬了一下,又闭上了。 alfred立即问:“看到什么呢?” 庄严回答:“那人的手搭在门把上,推门的时候,袖子抬高了几分,手腕上露出了一个纹身,像一个字母v,又像w。” alfred接着问:“然后呢?” 庄严说:“我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回答我:“查房。” 我就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然后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他看看病床床位挂着的病例,然后拿起上面的笔在病例上画了几笔,我没看清楚写的是什么,医生的字向来鬼草的很,我并没有细致看。然后他放下了。接着,他走向顾克铭,那个时候顾克铭是清醒的,他看了一眼医生,跟医生说,“我肚子这里疼得厉害。”医生说:“手术完都是这样的,麻药刚退,会疼是难免的。我给你加一针镇痛针就好多了,千万别乱动,不然伤口裂开了会更麻烦。”接着,那医生就给顾克铭的点滴里推了一针筒的药物进去。” alfred立即问:“医生给顾克铭加的药剂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庄严沉吟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口袋里,医生的口袋里掏出来的。” alfred问:“你都没觉得奇怪吗?针剂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口袋里?” 庄严立即说:“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的动作很专业,而且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棉签,一瓶碘酒,在要准备扎针的地方,擦了碘酒消毒,然后才注射,推药的动作也很专业,速度很稳,一边推,一边对我说这药镇痛作用的,一会可能会有点困,最好谢绝访客,让病人好好的睡一觉。这一觉睡好了能抵修养好几天。打完针,我就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 :收藏,推荐。。 111.第111章 见alfred这边已经完成了询问,停在不远处的杨苹便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alfred对庄严点点头:“可以了,做的很好。” 接着,alfred转向杨苹,总结了一下他发现的线索:“这个人身高170,板寸头,下身深色牛仔裤,黑色皮鞋。随身带着碘酒,棉签和针剂,推针的动作娴熟,极有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男护,他在病例上留下了字迹,病例本上系着的笔上应该有他的指纹。另外这个人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纹身,可能是字母v,或则w。这个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草药味。” “胡安去查监控了,我给胡安打个电话,说一下。”杨苹转身走到了走廊边上,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alfred伸手拍了拍庄严的肩膀:“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打气精神来尽快抓到凶手,好让准时下班回家陪妈妈过生日。” 庄严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然后点点头。 杨苹接完电话,转过身对庄严说:“庄严,病房里搜证就交给你了。” 庄严点点头,“行。” 接着,杨苹咬了一下唇,一脸为难地看着alfred。 alfred狐疑地看着杨苹,上前一步,“说吧,怎么回事?” 杨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嫌疑人自己去保安室找胡安自首了,符合庄严的描述。不过嫌疑人点名要先见到你,才肯开口。人已经押回了刑警大队了。” alfred眉头微蹙:“点名见我?” 杨苹点点头。 “那就去见见吧。”alfred点头,拥着杨苹的肩膀,往电梯方向走。 …………… 刑警大队审讯室门口,胡安迎向了alfred介绍道:“嫌疑人叫郭大春,男,38岁,是一名中药临床理疗师。有一妻罗娜一女郭丽丽,本来家庭幸福美满。可是,三个月前发生了一场意外,他的妻女都死了,而且他妻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而且那场意外,他失去的还不止他的妻女,还有他妻弟和妻弟媳。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那场意外,也是因为强拆引起的悲剧。那一天他妻弟过生日,一早他就送妻子和女儿去了妻弟家。他妻弟在东区侯爵村有一栋三层楼的民居,那是他妻子的父母留下的。送妻女过去之后,他又折回医院,那一天正好碰上他当班,同科室的一个医生请假去了三亚度假,人手不够,所以他没敢提出请假的事情打算傍晚下了班去取早上订的蛋糕之后再开车过去。 就在那天中午,一群人因为拆迁的事来到了他妻弟所在的家里。又是老一招,铁索锁门,浇煤油烧铁门,当然这群人本意也只是吓唬吓唬这一家人,并没有打算伤人。但是,怀了身孕的罗娜受了惊吓之后,出现了腹痛,下身流血的情况。她的弟弟搀扶着她,弟媳带着孩子,四个人冲出了因燃烧而滚烫的大铁门,打算开车送医院。 在闯过大铁门的时候,孩子的手碰到了烧得滚烫的铁门。孩子的手瞬间被烫伤了,一路上哭闹个不停。妻弟开车,弟媳一会顾孩子,一会顾大人也是手忙脚乱的。车子开到村口的时候,他们还碰到了去他家烧门的那伙人。对方认出了其妻弟的车子,就猛按了几个喇叭,开车追逐了他们一段路。之后,可能是因为情绪紧张,他妻弟开的车在公路上发生了意外,冲出了公路,翻了车。一车四人五条命全没了。” 杨苹蹙眉:“这真是造孽啊,这伙人是雄光集团的?” 胡安点点头:“不过,在郭大春报警之前,那伙人就自动到当地派出所去自首了。雄光集团被摘得十分干净,一点牵连都没有受到。” 杨苹一脸沉重:“难怪郭大春这么恨顾克铭,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报仇。” alfred往审讯室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侧头对杨苹说:“那我先进去了。” 杨苹点点头,和胡安去了隔壁的监控室,从视频中看到alfred步履从容地走进了审讯室,拉了郭大春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杨苹盯着视频中alfred的脸,心中甚是疑惑:“你说为什么每次抓到了犯人,犯人都会提出单独见alfred?” “这是吃醋了吗?”胡安调笑了一下。 杨苹蹙眉,眼睛一直盯着监控屏幕:“有什么好吃醋的,只是觉得奇怪。你说彭冬鑫要见alfred也就算了,毕竟当时报纸也报道了alfred,说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主力调查那个案子,媒体是炒得沸沸扬扬的,彭冬鑫看过报纸,在被捕过程中也和alfred有过交流。彭冬鑫被捕后要见alfred,可以理解,但是,这郭大春呢?顾克铭被杀到现在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追查犯人的过程中两个人也没有直接的交流,就连间接都没有,他又是怎么认识alfred的?自首的时候居然提出要和alfred单独面谈。这不奇怪吗?” 胡安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了,听听他们谈些什么再下结论。” ………… 审讯室里,alfred和郭大春面对面地坐着。 郭大春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alfred看着郭大春,并不急于问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观察着他。郭大春穿着一件白色的polo衫,衣领洁白干净,下配一条深色牛仔裤,一双黑色的皮屑。双手很干净,安静地交叠在一起,几乎纹丝不动,坐成了一尊雕像。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杀了人的刽子手,可他偏偏就是。”杨苹的脑子里闪过了六年前的赵敏,那个时候赵敏被捕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淡定,这般的冷酷,一点也没有杀人的愧疚,也没有一点复仇的快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半响之后,alfred先开口了:“要报仇的话,为什么是顾克铭而不是陈光雄呢?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顾克铭只不过是陈光雄的一个秘书,一个顾问而已。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一条狗,会叫会咬人的狗。若说谁是你的仇人,那也应该是陈光雄,不是吗?” 郭大春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alfred一会,然后悠然一笑:“你果然如他所说的,聪明。” alfred立即追问:“他?你说的他是谁?” 郭大春摇摇头,“无可奉告,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他很期待与你见面的。” “行,你不想说他,那就说说你杀顾克铭的事吧。顾克铭是连夜被送进医院的,我查了你的排班表,你前几天和同事换了班,所以昨天和今天是两天连休的,你是如何知道顾克铭入院的事情的?” 郭大春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alfred。 alfred恍然:“哦,是那个他告诉你的,是吗?” 郭大春没有说话,只是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似乎喉咙干涸如多年未下过一滴雨的旱地。 alfred点点头,“那就是了,他让你杀了顾克铭是吗?他答应你只要你办好了这桩事,他就帮你杀了陈光雄?” 郭大春耸耸肩,依然保持着缄默。 alfred笑了笑,“也是,以你的能力,别说杀陈光雄了,你甚至连见都未必见得上他一面。要为妻子儿女还有妻弟一家报仇单凭一己之力是成功不了的,这就需要借助外力。是你找上他了,还是他找上你了,我想是他找上你了。至于他怎么找上你的,也许是在报纸上看到过你妻子儿女出事故的报道,他唤醒了你心中的仇恨?他鼓励你去报仇?” alfred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郭大春都保持沉默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似哀莫大于心死。 沉静了一会,alfred站了起来:“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说,却指名道姓要见我,为什么?我勾起你的兴趣了吗?不,我想不是,应该是他在安排你杀人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你的,他是在透过你向我示威是吗?” 郭大春猛然抬眸,眼神里透着惊讶:“我问过他为什么要我点名见你,他没回答。我问他要说什么,他只说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alfred笑了笑:“他还真是傲慢啊。” 郭大春摇摇头,“也许吧。” alfred接着又问:“你见过他了吗?” 郭大春摇摇头,“没见过。” alfred说:“那他都怎么联系你的?” 郭大春又缄默了。 alfred笑了笑:“你想保护他?或者说你是想保护一个能替你报仇的人,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他能替你报仇,你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而且你投案自首之后,你连最后自己动手报仇的机会都失去了,你顶多是杀了陈光雄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这算是报仇吗?” 郭大春有些着急了,声音急躁中透着一股不确定,但是他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你听听,你的话中也透着不安。你不是如你所认为的那样信任他,不是吗?” alfred踩在了郭大春的软肋上,郭大春的脸色倏然多变,一会刷白,一会青紫,眸光闪烁不定,内心的犹豫和恐惧一下子都显露了出来。 alfred接着说:“他为什么要安排你自首呢?若是你不自首,也许你还有机会自己动手杀了陈光雄,也许他和顾克铭有私仇,不过是利用你杀了顾克铭而已。叫你自首,也许是他怕你会对陈光雄动手。少了顾克铭,陈光雄的身边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的顾克铭,也许他就是其中一个顾克铭呢?” 郭大春脸色大变,双手撑着桌面霍然站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你的意思是他是陈光雄身边的人?” alfred耸耸肩,“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让你杀人,又让你自首,这本来就不合正常人的逻辑,不是吗?” 郭大春很是激动,却努力往好处去想:“你刚刚不是说他是想跟你挑衅,不是吗?” alfred笑了:“想跟我挑衅不假,但挑衅的方式很多,为什么非得选择让你去自首呢?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你自首前没有犹豫过吗?” 郭大春站着,神色慌乱地看着alfred,精神像是受了很大的冲击。 alfred说:“你现在还不愿意开口说说这个人吗?” 郭大春的身体发软,骤然跌坐在了椅子上,一下子颓废了下去,与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alfred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一个法度的国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但是我们也必须得承认我们国家的法制也不是完全健全的。某某高官儿子酒驾撞死三人只被判三年,而某某农民因为老婆重病无钱看病偷了辆电动车却被判四年,有网民惊呼当前在中国三条人命还不如一辆电动车?法律条文给予了司法办案人员太多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多时候罪与非罪,罪重或罪轻都是抓在某些个别的人手里,确实造就了许多的不公平。但是,我们所能做就是坚持遵守,从自己做起,去影响这个世界。我们相信犯罪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而我们也一直在为这个信仰而努力着。至于你……你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制裁,尽管你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杀人就是杀人,这是不可改变是事实。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是愿意相信警方,还是愿意相信那个躲在暗处操作一切的那一抹虚无的黑影?” 112.第112章 alfred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步履无比的沉重。他遇到了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对手,这个对手一直在窥探着他,挑衅他,从他回国的那一刻开始,一直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而他对这个对手却一无所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以他为目标? 目的是什么? alfred的心里一下子冒出了许多的问题。 杨苹和胡安迎了过来,杨苹伸手抓住了alfred的手腕,然后对胡安说,“接下来的审讯交给你了。” 胡安点点头,推门进入了审讯室,对alfred所撬开的那道缺口又施加了更大的力道,以求突破郭大春的心理防线。 而杨苹则拉着alfred的手腕将他带到了刑警大队的天台上。天台上的风很大,一推开门,风便迎面而来,吹起了杨苹已经略长的头发,杨苹一手耙了耙飘舞的头发,一手牵着alfred的手,将他带到了天台边缘的护栏前。 alfred一边伸手替杨苹整理一下头发,一边笑着说:“你想安慰我?” 杨苹撇了一下嘴角,“看样子,你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alfred狭长的双眼微眯,笑意盎然:“谁说不需要,在刚刚你牵起我的手之前,我的内心其实是蛮惶恐的。” 杨苹挑眉:“惶恐什么?” alfred想了想,说:“现在有这么一个人躲在暗处,他要对付我,而且他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对付我,我心里有愧疚,对那些无辜牺牲的人,我有一份道义上的亏欠。” 杨苹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那你就更应该集中精神全力去把这个人给挖出来。” alfred点点头,反手握住了杨苹的手,“当你牵起我的手时,我心里突然感觉十分的踏实。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的,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杨苹抬眸看着alfred,眼前的景色让她出现了一刻的恍惚。 在alfred的身后,夕阳的光芒挥洒在天际,橘红色的光晕散落人间,罩在了alfred的头顶,瞬间让他的形象光辉无比。 这个男人用他的温柔和智慧征服了她。 ………………… 大会议室里,胡安介绍道:“案子发展到现在出现了一个未知的人物,可以说他操纵了这一些列的案子,如彭冬鑫的连环少女杀人案,还有今天早上发生的郭大春投毒案。这个未知的人物在这些案子中都起到了催化作用。据郭大春交代,他从来没有见这个人,我们姑且先叫这个人为x。 郭大春说x是一个月前联系上他的,联系方式是手机短信。我们看了郭大春的手机短信,可是所有关于这个x的短息都消失了,技术部门说那是因为短信自带了定时销毁系统,只要这个短信被打开了,它就会在一定时间后自动删除,且不会在手机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技术人员说这种方式销毁的文件,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可能。具郭大春本人的口供,这个x一开始找他的时候,发了一段陈光雄和顾克铭的对话。 具郭大春回忆,对话中陈光雄说:“你马上加派人手速度解决东区侯爵村的拆迁问题,这块地我打算用来建第四期的别墅楼群。现在地皮吃紧,别墅的供有率很低,是一块巨大的大蛋糕。市政府提出了明年开始不再批获建设别墅用地,所以这块地一定要在年底之前全部收购到手,到时候找人速度审核,在明年之前一定要拿到建设许可证。” 顾克铭说:“可是不久前刚刚发生了罗家姐弟一家四口五命的案子,恐怕媒体舆论会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再强行推进的话,恐怕会引起村民暴动,到时候场面会不好收拾。” 陈光雄吼道:“有什么不好收拾的,你不是让那几个小喽啰去自首了吗?回头联系我们旗下的几家媒体去侯爵村造势,就说政府打算在那区盖一个大型废水处理场,我看他们急不急得卖地给我,还能把价格压低了。记住,要做大事者,要善于利用媒体的力量。” 大概就是这样一段对话,激起了郭大春心头的所有仇恨,他发誓要找陈光雄报仇。 x就通过短信告诉郭大春,他可以帮助郭大春报仇。 郭大春一开始不以为意,他不相信任何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他报仇,他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所以郭大春就问x:“你为什么要帮我报仇?” x回答:“也许我和你有一样的仇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x销声匿迹了。郭大春却一直在行动,他一直在跟踪陈光雄,只是陈光雄进出都有保镖护卫,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直到昨天晚上,午夜的时候,郭大春又收到了这个x的短信。短信中说:陈光雄的亲随顾克铭遇刺送进了他们医院,问他是否有兴趣报仇。 郭大春立即就回消息了:“要报仇,不过他也要找陈光雄报仇。” x跟他说,“你一次只能杀一个,而且你杀不了陈光雄的。” 郭大春就说:“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陈光雄逍遥法外,再去霸占其他无辜的村民的家园。” x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陈光雄我帮你杀。” 郭大春问:“什么条件。” x说:“杀了顾克铭之后,你去找刑警大队的alfred自首。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保证你的审判还没下来之前,你就会看到陈光雄的死讯。” 郭大春:“我凭什么相信你。” x说:“你除了相信我还能相信谁能替你报仇?你自己吗?哪怕你垂垂老矣,你也近不了陈光雄的身。这一个月,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 郭大春没得选择就答应了x的提议,不过他最后还是问了x:“为什么是这个alfred?” x回答:“因为alfred很聪明,整个郎城恐怕也只有他才够格成为我的对手。” x给郭大春发了一个作案的细则,包括什么时候去查房,包括白大褂中要带些什么,比如碘酒,棉签什么的,还有用什么毒针都帮郭大春设计好了。 这x设计了一套完美的谋杀计划,只是实行这个谋杀计划的人选他选中了郭大春而已。” 听了胡安转述的关于审讯郭大春的情况,老周不禁眉头深蹙,一脸沉重地说:“这么说,x是在想alfred挑战?” “就为了证明他比alfred聪明就怂恿郭大春杀人?” 杨苹立即纠正:“不,他不是为了证明他比alfred聪明才杀人的,他一直在杀人,用他的方式。在alfred回国之前,彭冬鑫就已经在犯案了。其实彭冬鑫被捕之前,他就已经提到过这个x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真正地了解和确定这个x在彭冬鑫案子中的作用,所以忽略了。显然,x的存在更早于alfred回国的日期。只是因为alfred的出现,挑动了x那颗好胜的心,所以他将自己参与到杀人买卖的事实摆到了明面上来。他渴望对手知道他的存在,渴望对手认识他的手段,他是在向alfred宣战,但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alfred聪明,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就算不是alfred,也可能是某一个激起了他好胜心,又让他有一丝忌惮的人。” 林海屿:“这个x还真是大胆。” 姚姿琪不觉一脸的惊秫:“这那里是大胆,简直是变态了。这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是考试的习题,怎么能用这个来衡量智商的高低。” 杨苹转头问alfred:“对这样的人有印象吗?这个人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和你打过照面了。不会经常见,但至少你回国之后见过一次面。他不会在你的面前表现出他超群的智商,也许在你面前他会表现得非常的渺小,为了不让你想起他,却足以让你记住他的存在。” 杨苹说分析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用惊艳的眼光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姚姿琪:“杨队,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心理专家,分析起来头头是道。alfred,你说杨队分析的对吗?” alfred笑着点点头,夸奖道:“确实像模像样了。” 杨苹可没心情开玩笑,催促道:“快想一想。” alfred摇摇头,“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答案是没有,他既然这么聪明,自然会做到再见面的时候我会恍然大悟,但在这之前,我对他是摸不着头脑的。” 老周惊叹:“这人智商这么高啊?” 姚姿琪也跟着感叹:“高智商的人犯罪真的是太恐怖了。” alfred撇了一下嘴,“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高智商犯罪。” 杨苹依然一脸的忧心:“可是对于这个x我们知道得还是太少了。” 胡安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提彭冬鑫了,也许他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alfred微微摇了摇牙:“彭冬鑫是一个有着严重心理疾病的人,通俗的话说就是变态。x清楚地知道,对于一个变态而言,他关注的永远都只有自己世界里的东西。而郭大春不是,郭大春只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的人,他依然有理智,依然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为了将自己摆到牌面上来,他这一次利用了郭大春。他需要利用郭大春来向警方提供消息,而我们从郭大春哪里搜集到的证据,恐怕都是x刻意放给我们的。” 老周瞪大了眼睛:“那就是说白瞎了,连彭冬鑫都不用提审了。” alfred勾唇突然冷冷一笑,“也不是,尽管彭冬鑫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但是x也未尝不是这样的人。一个神经病看待另外一个神经病的眼光也许比一般人更加敏锐,也许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部分。提审彭冬鑫还是有必要的。” :推荐收藏哦。 113.第113章 再见彭冬鑫的时候,alfred已经完全认不出彭冬鑫了。彼时的彭冬鑫目光呆滞,一脸傻笑,嘴角还流着口水,身上散发着一股尿骚味,一副痴傻的样子。 alfred转头问负责押送彭冬鑫的狱警:“他怎么会这样?” 狱警解释:“在监狱放风的时候被打傻了。监狱里犯人之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对淫人妻女,特别是对未成年孩子下手的变态型犯人几乎都是零容忍,他们会找各种机会修理这类犯人。彭冬鑫被送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特别注意这点了,特意让他单独关押。不过放风的时候,他被人拉进厕所,待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脑前额叶受损了,不管是智商还是记忆恐怕都只会停留在七八岁那一会。以后估计就这样了,痴痴傻傻的。” alfred走到彭冬鑫的面前,蹲下来,与他视线相对,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彭冬鑫抬眸看了alfred一眼,然后嘻嘻一笑,嘴里反复嘟囔着:“跳舞……漂亮裙子……真漂亮……好喜欢…” alfred蹙眉站了起来,失望地对着身后那面不透光茶色玻璃墙摇摇头,看来寄希望于彭冬鑫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是不可能的了。 alfred回头看了一眼彭冬鑫,然后对狱警说:“带他回去吧,多给他一些关注,他也曾经只是一个受过苦难的孩子。” 狱警点点头,然后上去架着彭冬鑫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半推半拖地将他带出了审讯室送走了。 ……… 郭大春的杀人事件不知道被什么人捅了出去,几乎是一夜间郎城各大报纸都在大肆报道这条复仇杀人的新闻,一时间刑警大队门口门庭若市,无数的记者朋友都想采访一下是凶犯同时也是受害者的郭大春。时下的新闻出现了两个极端,一方面呼吁轻判,说郭大春是因为受了妻女死亡的刺激,情有可原;一方面要求重判,杀人偿命。当然,不可避免的,雄光集团和陈光雄再一次被媒体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舆论的新焦点。 姚姿琪站在窗台前看着大院门口依然在蹲守的记者,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记者就像是苍蝇盯上了有缝的鸡蛋,赶都赶不走。” 老周笑了笑,“别这么说,他们也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其实我们刑警有时候和这些记者是一样,嗅到了腥味,不逮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又怎么会甘心离开了。他们也只是职责所在而已。林海屿,搬桶水出去摆在门口去。” 林海屿怔了一下,“什么?” 老周依然笑着,“你出去说大家都散了他们又岂会这么轻易就散了,你搬桶水出去跟他们说,程序没有走到公开这部分,有的等,你们愿意等的就等吧,别渴死了,记得多喝水。我保证不到半天,他们都会散去的。” 林海屿激动地一拍掌:“姜果然是老的辣。” 老周:“这是前辈的留下的经验,以前高晓辉队长就是这样处理门口的记者的,每次都有效。高队总说和记者朋友打好关系非常重要,媒体是刑侦工作中不可缺少的战略资源,有时候他们的作用敌得过千军万马。” 林海屿双手一抱拳:“受教了。” “快看今天的报纸——”庄严举着手中的报纸,从外面冲了进来。 老周抬了一下眉头:“不就是郭大春的案子吗?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庄严立即摇头,“不是郭大春,是顾克铭和陈光雄的对话内容曝光了。” “什么对话内容?不会是……x给郭大春听的那段吧?” “就是那段……新闻用文字表述出来了,网络新闻应该有语音版,上网查查。”庄严大声招呼。 姚姿琪早就打开了手机,查到了这一段新闻:“大家,安静,听听。” 说着,姚姿琪按下了播放键。 陈光雄的声音:你马上加派人手速度解决东区侯爵村的拆迁问题,这块地是用来建第四期的别墅楼群,从去年就开始收购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搞定,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白拿我这么多钱,不干事吗? 顾克铭的声音:他们有在做事,只是警方这边看得紧了一些,不好每天都动手。 陈光雄的声音:都是一群废物,不能直接动手,就不能寄点死猫死狗的过去吗?先把地方给我搞臭了,在断水断电的,看他们还呆不呆得住。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现在地皮吃紧,别墅的供有率很低,机会难得。市政府提出了明年开始不再批获建设别墅用地,所以这块地一定要在年底之前全部收购到手,到时候找人速度审核,在明年之前一定要拿到建设许可证。” 顾克铭的声音:“可是,不久前刚刚发生了罗家姐弟一家四口五命的案子,恐怕媒体舆论会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再强行推进的话,恐怕会引起村民暴动,到时候场面会不好收拾。” 陈光雄的吼声:“有什么不好收拾的,你不是让那几个小喽啰去自首了吗?回头联系我们旗下的几家媒体去侯爵村造势,就说政府打算在那区盖一个大型废水处理场,我看他们急不急得卖地给我,还能把价格压低了。记住,要做大事者,要善于利用媒体的力量。” 老周睁大了眼睛,“这音频中的两个声音和顾克铭以及陈光雄的声音有九成九的像,应该不会是造假吧?” 姚姿琪关掉手机,气愤地说:“就算这声音是造假的,可是这对话的内容却假不了的,这些年他干的这种事还少吗?” 老周神色深沉:“这对话的内容符合郭大春的口供,应该就是x发给郭大春的那段对话了。你说会不会是x发给媒体的?” “很有可能,我们得立即通知胡队和杨队,还有alfred。”庄严立即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杨苹的电话,杨苹进门了,alfred跟在后面。 杨苹说:“不用电话了,我们已经在网络上看到报道了,胡队呢?” 老周说:“胡队早上被唐局叫去办公室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挨批。” 林海屿说:“百分之百挨批。” 姚姿琪不解:“为什么?我们不是破了郭大春杀人案了吗?” 老周叹息道:“那哪里是我们破的案子,明明就是郭大春自首的。还有,顾克铭还是在我们的看守下被做掉的,我们这是失职,不是立功。” 庄严惭愧地低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把人看住了。” 老周安慰道:“这怪不了你,换了我也一样。顾克铭这条命早就被x算计上了,他是活不了的,不管看守他的人是谁,所以不要自责。” 庄严低着头,不说话了。 杨苹沉声说:“无关紧要的话先别说了,查案要紧。老周,你和小姚去这家网络公司问问,他们是如何得到这段录音的,要问细致一点,追查彻底一些。” “庄严——”杨苹伸手点了点刚过庄严从外面带进来的报纸,“你和林海屿跑一趟这家报社,去找这个记者孙耀武。他是alfred的朋友,你们报上alfred的名字,他便会极力配合你们的调查。若是有录音母本记得一定要带回来,任何和x有一点关系的细节都不要放过。但是,最重要的是,记住不要让孙耀武察觉到有这个x的存在,以防他把事态扩大了。这个孙耀威心思非常的缜密,你们问话的时候千万小心,别露出破绽,任何和x有关的都不要透露出去。他要是有疑惑,你就给录音带是给郭大春申述的时候用,你们俩不妨表露出一些对郭大春的同情。” “这人若是这么厉害,杨队你和alfred为什么不亲自去。” “我和alfred若是一起去,反而会让他有所怀疑。他这个人心思诡异得很。要是嗅出了什么异味,免不了以此要挟,要求我们交换情报。庄严和林海屿去刚好,可以推说自己不知道。” 庄严和林海屿纷纷点点头,表示了解情况了。 “我去会会录音中的当事人——陈光雄吧。”胡安人未到声先到,进门的时候,脚下带着一阵风,“你和alfred去提审郭大春,确认他听到的也是这一段录音。要是能再挖出点什么就更好了,这活还得让alfred来。” “那行。”杨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alfred,然后点点头。 下一秒,偌大的刑警大队一队的大办公室便成了空巢,各鸟兽散,查案去了。 ///////////// 一个月又过完了,明天双更哦,记得投票,投票的哦。。。。 114.第114章 当郭大春听到杨苹手机里放出来的音频时,一下子就激动了,霍地站了起来,倾身向前靠近alfred:“对,就是这段录音。你们从哪里来的?是那个人发给你们的吗?” “坐下!”一旁的监警立即上前,一手按在郭大春的肩膀上,将他压回他的桌位上。 “是不是他发的?”郭大春依然很激动,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不知觉地哆嗦了起来。 杨苹正要回答,却被alfred伸手给拉住了。杨苹下意识地回头看alfred,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alfred却给了杨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接着,alfred定定地看着郭大春,一句话也不说,锐利的眼神就像一台x光机,将郭大春横竖扫描了个遍似的。 场面顿时变得非常的诡异,郭大春的激动也一下子蔫了。他颓然地低着头,咬着唇,似乎有意避开与alfred的眼神对视。 “怎么不敢看着我?”片刻之后,alfred幽幽一笑:“心里有鬼,还是心里有愧,或者两者都有。” 郭大春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怎么又不愿意开口呢?”杨苹双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就像来自北极的风,冷冽而凌厉。 郭大春吓了一跳,霍然抬眸,怔怔然地看着杨苹,有些被吓到了意思。 杨苹:“我告诉你,你口里的那个人他就是不久前怂恿彭冬鑫拐走多名少女杀害丢尸在蛾女山的那个人,我想你应该看过这个报道吧。你觉得这样的人值得你捍卫吗?”叹了一口气之后,杨苹的口气放软了,轻声说:“我知道你并没有完全泯没良知,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不要再有所隐瞒了。” alfred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一抹晶亮而幽深的光精准地落在了郭大春的脸上,锁住了他每一个表情的变化,以此推断他内心的每一个细小的波动。 郭大春尽管内心有所煎熬,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缄默。 从审讯室里出来,杨苹一脸沮丧地说:“毫无收获。” alfred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杨苹的肩膀,轻笑着安慰道:“时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很流行吗?作死死nozuonodiewhyyoutry,youtryyoudiedontaskwhy!我们的这位神秘嘉宾x自以为聪明,还作得很,先是让彭冬鑫问候我,接着又让郭大春找我自首,还把录音带发到了媒体上,他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无非是想要向我们警方挑衅。他明明可以隐藏在黑暗中,他却非要在自己的背后点一盏灯,投个光影出来。虽然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炫耀,为了挑衅警方,自以为聪明,可是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杨苹挑眉:“怎么讲?” alfred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一个人在背光的位置的时候,我们看不出他的面貌,可是光影却能将他的轮廓投射出来。” 杨苹:“你的意思是你抓住了他的轮廓?” “大概吧,不过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还需要他更多的动作,露出更多的破绽才有办法抓住他,在这之前……”alfred耸耸肩。 杨苹说:“总归是找到了一个方向,总比一筹莫展的好。说说……” alfred:“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很显然,我们的x很擅长找“杀手”,那些有心理疾病或者说有心理阴影的人都是他选择潜在“杀手”的人选。可是人海茫茫,他是如何找到这些人的?你想过吗?” “报纸!郭大春妻女的事故在报纸上登过,x可以很轻易地了解到郭大春的情况,然后通过短信联系郭大春,激发他的仇恨。” alfred挑了一下眉头:“对,那彭冬鑫呢?彭冬鑫就不可能是通过报纸知道的吧?” 杨苹立即敏锐了起来:“一定是有什么渠道,我们要详尽地了解彭冬鑫和郭大春之间的关联,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是相关的而我们并没有发现。” alfred笑了笑:“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疏而不漏。” 就在这时,alfred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眼,眉眼间带笑:“是你弟弟。” alfred接了电话,“明晚是吗?好,没案子就一定去。知道了,一定,争取。” 挂了电话,杨苹问:“什么事?” alfred:“你弟弟明天在郎城的第一场演唱会,请我们俩赏光。” 杨苹微微嘟嘴,抱怨道:“他怎么尽是找你,不找我这个姐姐啊,我的电话是死的吗?” “这叫心理阴影。我记得我们读高中那会,杨果给你打十个电话,有九个转去留言信箱,唯一接通的一个说不上两句就挂了。所以你得先算算这些年杨果的心理阴影面积再抱怨。” 杨苹略微尴尬地耙了耙头,“有这么严重吗?” alfred笑了笑,“其实还好啦,只是习惯问题而已。这几年我们两个在国外,他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能找的都是我,所以啦这个你嫉妒不来的。” 杨苹问:“有任何事情都是第一时间找你,就像那次进局子?你老实说这几年在美国杨果进了几次美国的局子?” alfred笑了笑,“若是进了美国的局子找我是没有用的,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找律师,所以这个问题你得问他的律师。” 杨苹侧头看着alfred追问道:“那他遇到什么事会第一时间找你?” alfred:“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我不出卖朋友。” 杨苹突然起了玩性,勾唇邪邪一笑,一步步逼近alfred,一边展现着女人的娇媚,一边逼问道:“即使是我问也不回答吗?” alfred心头一颤,顿时脸色潮红,纯情至极。 这样的alfred引得杨苹玩心大起,步步逼近,直到将他逼到了墙角:“说吧,杨果在美国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个……我…很为难。”alfred故意装出一副举足无措的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是得意,故意反逗杨苹。 杨苹一手压在墙壁上,给alfred来了一个壁咚,挑了一下眉头:“那你说是我重要还是杨果重要?今天你必须选一个出来。要么出卖你的朋友,要么……” alfred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要么怎么样?” “要么……”杨苹咬了咬牙,涨着脸,恶狠狠地说:“要么我就不理你。” alfred看着杨苹涨红的脸,不禁觉得她太可爱了,虽然她说的话硬邦邦的,可是却透着一股天生的女性娇媚。他不禁莞尔笑道:“你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杨苹瞪大了眼睛,像似在看外形人一样看着alfred:“撒娇?那是什么玩意?” “你现在的样子在我看来就是撒娇啊。”alfred眼睑往下一撇,盯着杨苹白藕般的胳膊,“还有这算不算是你在壁咚我啊?” 杨苹蹙眉:“壁咚?那是什么鬼词?” alfred单手揽上杨苹的腰肢,单手一用力,反身一转,将杨苹压在了墙面上,受伤的手轻搭在杨苹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搭在杨苹头顶上方的墙壁上,笑眯眯地说:“这就叫壁咚,不过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做的这个动作,代表男人对女人的呵护,也是男人在女人面前展现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意味,潜台词有点“以后我罩着你”的意思。当然,我是不介意被你壁咚,毕竟你年纪比我大点,被你壁咚,我倒是觉得安全感十足。” “什么叫我的年纪比你大。”杨苹本来就介意年纪,这被alfred提起不禁横眉冷目地瞪着他。 “你比我年纪大,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以后总会有人在你的面前提起,所以我希望你坦然面对,年龄大我一些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喜欢,我愿意。” “你……”杨苹的脸瞬间爆红,低着头不敢看alfred那双带电的眼睛,只能是盯着他的微微滚动的喉结,承受着他男性气息的包裹,身体跟着发烫了起来。 alfred突然俯身,脸侧贴着杨苹的脸,带着一股魅惑说:“要不是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我真想狠狠地一亲芳泽。” 杨苹猛然抬眸。 alfred已经先一步退开了,双手插在口袋里,斜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苹。 而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员,他们正说着什么朝着杨苹这边走过来。 杨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然后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个扮猪吃虎的家伙。” alfred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嘴角轻扬,眉宇间尽是春风得意。 :今天双更,晚上22点还有一更哦。亲们,看在小秋这么卖力的奉上推荐票,收藏哦。。。。 115.第115章 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杨果在歌迷的千呼万唤中欢快地跑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奇丽。两个人穿着简单的情侣t恤,牛仔裤,运动鞋,手牵着手,但两个人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爱。 顿时,舞下的歌迷沸腾了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杨苹和alfred就混迹在歌迷中,虽然是第一排的贵宾座,但是身后不断传来的骚动声和尖叫声鼓噪着耳膜。杨苹实在是不习惯,蹙起了眉头。 alfred侧头看了杨苹一眼,暖暖地一笑,然后贴着杨苹的耳朵说话,以免身后的声浪将他的声音给掩盖。 “习惯就好,我第一次在美国参加杨果的演出时,跟你现在差不多。” 杨苹侧头,回以一笑,然后有转头专注地看着舞台。杨果在舞台上就像一个天生的如发光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他的身上,杨苹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荣耀感。 杨果的手始终牵着郭奇丽,微笑这看着台下的众人说:“今天我要给大家献上的第一首歌曲,它的名字叫《那个男人爱着你》。这首歌要送给我爱的人,同时也替我的兄弟送给他的爱人。傅源,加油!”杨果说完歌名又侧头看了一眼郭奇丽,那眼神含情脉脉,瞬间就点燃了演出会场的爆点,掌声四起,甚至有女生都哭了起来。 音乐起,杨果唱了起来: “那个男人, 有个男人爱着你,用心爱着你。 那个男人爱着你彻底爱着你 她情愿变成影子守护着你跟随着你 那个男人爱着你请别再哭泣 还需要多久多长多少 你才会听见她没说的话 坚强像谎言一样不过是一种伪装 他只希望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 喔~ 还需要多久多长多渴望 你再回头想她贴在她的身旁 微笑像谎言一样是最起码的假装 眼泪只能躲藏 那个男人爱着你忘记了自己 从此她小心翼翼静静等待爱情 她情愿选择相信为了你不言不语 那个男人爱着你深埋在回忆 无论要多久多长多少 她还是爱着你一如往常 就好像一个傻瓜对着哪空气说话 他会不会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 喔~ 还需要多久多长多渴望 你再回头想她贴在她的身旁 微笑像谎言一样是最起码的假装 眼泪只能躲藏 喔~ 那个男人就是我你知道吗 还是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吗 我真傻呀你也不会回答 还需要多久多长多少 你才会听见她没说的话 坚强像谎言一样不过是一种伪装 我只希望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 喔~ 无论要多久多长多受伤 我还是爱着你每分每秒一样 就好像一个傻瓜对着那空气说话 等着被你爱上” 舞台上,杨果唱到动情之时,alfred伸手握住了杨苹的手,而杨苹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反而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了alfred的手。 …………… 这一场演唱会下来,台上杨果和郭奇丽的手一只紧紧地握着,台下杨苹和alfred的手也没有分开过。爱情留在了歌声里,缠绵而撩人;歌声乘着爱情飞扬,惊艳四座。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舞台下失控的歌迷们拥挤着往台上冲,想要更靠近他们的偶像。杨果在台上极力地安抚着歌迷的情绪,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alfred见现场有些混乱,立即站了起来,一路护着杨苹从安全通道走出去。 杨苹被护在alfred的臂弯下,一边跟随着alfred的脚步,一边侧抬头看着alfred。他的神态是如此的优雅淡然,下颚的线条如此紧致而刚毅,他的皮肤是那么的白,还有那突出的喉结……此刻的alfred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成熟有担当的男人魅力,看得杨苹如此如醉。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被一个男人如此保护着,呵护着,好像自己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那么的小心翼翼,又全心全意。以往,她都是担任保护别人的强硬派的角色,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需要一个人这样保护着,呵护着,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 那种感觉让杨苹觉得很美妙,嘴角也不自觉地飞扬了起来。混杂人群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和alfred两个人。 这一路走来,alfred的臂弯始终拥着杨苹,一刻也没有放开过,从拥挤的演唱大厅一路拥簇着来到空旷露天广场上。 alfred深呼吸了一下,“这场面比我们在国外见到的更疯狂,你都不知道,杨果在国外就已经很受女歌迷的喜欢,时常有女性歌迷给他寄礼物,甚至有有寄她们穿过的内衣……”alfred低头看向杨苹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杨苹一直盯着他看的眼睛,瞬间心绪激荡,低头就吻上了那诱人的唇。 广场上的霓虹灯闪烁,五颜六色的光彩映在杨苹的眼里感染着她的心情。这一刻,她的内心充斥着一种脱轨的兴奋感。本能地,她放大了胆子回应他,舌尖充满了诱惑的挑逗。 此刻,alfred甭提多惊喜了,她的回应让他欣喜若狂,兴奋不已,更深地索取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甜蜜。 就在两个人吻得你侬我侬的时候,杨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杨苹伸手抵在alfred胸前,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心尖,酥酥麻麻,迷情烧脑。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推开他,可是口袋里的手机却不依不饶地一直响着,震着。 两难的抉择,那深入骨髓的责任感最后还是战胜了燃烧的激情。杨苹猛地一用力,推开了alfred。 alfred一脸的意犹未尽,双眸迷离地看着杨苹。 杨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扬了扬,“有电话进来。” alfred无奈地、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点点头,气息不稳地说:“谁打来的,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杨苹低头看了一眼来显,一脸无奈地说:“局里。”然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接起了电话。 一通电话完,杨苹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alfred问:“怎么呢?” 杨苹回答:“顾心刚刚回国,一下飞机直奔警局认尸去了。” alfred一时间没有明白:“顾心?” 杨苹说:“被保护起来的那个顾倾颜,也是现在的顾心。从名义上讲,她是顾克铭的养女,也是他唯一的遗产继承人。虽然这些年顾克铭算起来只是陈家的家臣,可是私下也是敛财无限,特别是雄光集团开发的十几个楼盘,都有他的存房。胡安调查过,光是房产就有二三十多套,都是一次性付款,没有后javascript:续还贷的压力,可能有暗箱操作,但是总归是按正规的方式购买的。这些房子顾心都能通过遗产继承的方式得到。” alfred凝眉:“二三十多套,那得值多少钱?” 杨苹算了算:“怎么也得上千万吧,顾心一夜间成了千万富婆了。” alfred上前一步,勾着杨苹的脖子:“走,去看看千万富婆。” :今天恒很卖力,双更,亲们也卖力一些投票哦。。。。。。 116.第116章 杨苹和alfred在法医室门口见到了来认尸的顾心,都怔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 彼时已经尽午夜,顾心穿着一身黑,孤孤单单地站在午夜阴风阵阵的法医室门口的走廊上,怪瘆人的。 走近的时候,杨苹注意到顾心穿着一件黑色的削肩修身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裙摆及膝,露出一双修长且白皙的双脚,脚下一双五分的黑色高跟鞋,没有任何的装饰,确实今年最流gui的裸鞋。手里抓着一款今年最新的香奈儿手抓包,肩披着一条看上去质地非常柔软的,纯黑色的,透视披肩,茭白的香肩皮肤若隐若现。 从头到脚一身的黑,没有任何点缀,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引人遐想。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又让人敬而畏之。 杨苹靠近顾心,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你好,我是负责顾克铭案子的警官,刑警一队副队长杨苹。你是顾克铭的养女顾心吗?” 顾心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证件。”顾心一边说,一边从包包里掏出她的护照。 杨苹接过护照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转给了身边的alfred。 alfred低头看了一眼护照,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顾心,又低头看护照中的照片,然后又抬头,这一次他很细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顾心:“你真的是顾心?” 顾心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不习惯alfred那双锐利的眼睛所射出的精光:“有问题吗?” alfred笑了笑:“你若是顾心,那躺在另外一个冰柜里又是谁?据我所知那个人曾经也叫顾心,我和她还曾经是校友。我记得她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蝴蝶,身上还纹了蝴蝶图案。” “她……我能也认领她的遗体吗?”顾心抿了一下嘴,极力隐藏着脸上悲痛,但是悲伤的情绪却从她的双眸中溢出,流露到空气中,落入了alfred和杨苹的眼中。 “那得看你以什么身份来领取她的遗体,据我们的调查死者是孤儿,从小被领养到美国家庭。十年前美国的父母都去世了,在中国也好,在美国也好,她都没有任何的亲人。” 顾心沉吟了一下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姐妹,这样可以吗?” 杨苹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原则上不行,不过顾倾颜的情况特殊需要打报告申请。” 顾心点点头:“行,那申请手续也请帮我办一下。” 杨苹点点头,接着往法医室撇了一眼,然后说:“今晚要见见你的养父吗?” 顾心眉头拧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来就是为了见他。” “那请吧。”杨苹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将顾心引到了法医室的遗体停留室的冰柜前,对早就候在哪里的刘小川使了一个眼神,刘小川立即上前,在一整排的冰柜中找到了顾克铭遗体停放的冰柜,伸手抓住把手,将冰柜缓缓地拉了出来。 一股冷气随着冰柜的拉开冒腾了出来,透出了丝丝的白雾。冰柜中,顾克铭被一块白布盖着。刘小川缓缓地掀开了白布的一头,露出了顾克铭的脸。顾克铭的眉宇间结着白皑皑的霜冻,嘴唇发紫,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冰柜中,孤零冷肃,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和狠厉。白布掀开的地方可以看到他的肩膀,不管他身前如何的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财产过亿,死后都不过是一具赤裸裸的尸体。 如俗话所说:“我赤裸裸地来到人家,亦赤裸裸地离去。” 刘小川退后了一步,“看看吧。” 顾心上前一步,静静地看着躺在冰柜中的顾克铭,眸子中有水光闪动。她一手紧紧地抓着臀侧的裙子,一手紧紧地抓着香奈儿的皮包,嘴唇紧抿,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在隐忍,隐忍内心极大的悲愤。 大概一分钟后,顾心亲手为顾克铭重新盖上了白布,然后退开了一步。 刘小川上前,将冰柜重新关上。 在关上冰柜的瞬间,白雾再一次升腾了起来,带着一股魔性,似乎是灵魂最后的呼喊。 顾心转身面对刘小川,声音僵硬了许多:“我还想见见顾倾颜。” 刘小川看向杨苹,见杨苹点点头,他便再一次走上前去,拉开了与顾克铭相邻的一格冰柜,然后默默地退开。 顾心再一次走进冰柜,冰柜中顾倾颜的容颜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苍白。 顾心忍不住伸手在顾倾颜的脸庞上方,轻轻地拂过,仿佛正在触摸她的容颜,祭奠她的灵魂。 晶莹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无声地滴入冰柜中,立即被冰柜中的低迷的温度所封印,仿佛是一颗遗落的钻石,永远地陪伴着死者。 …… 走出法医室,杨苹将顾心领到了接待室。 杨苹倒了一杯水给顾心:“你父亲的案子已经定案了,凶手已经抓到了。” 顾心接过水杯握在手里,点点头,淡然地说:“我知道,凶手是一个叫郭大春的人,我在网络上新闻上看到了,所以回来了。” 杨苹吃了一惊:“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你有什么打算?” 顾心微微耸了耸肩:“他是替陈光雄死的,这是他的选择,我没什么想法。至于凶手,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这也与我无关。我回国并不是为了原谅谁,或者仇恨谁,这都与我无关。” alfred突然开口:“那你回国只是为了见冰柜里的两个人吗?” 顾心猛然回头看着alfred,眸子里喷射出两道锐利冷肃的光,嘴角轻动,吐出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一片羽毛飘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回来替他们收尸来的。” 接着,顾心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水杯轻轻地放回了桌面上,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带着丝丝的寒气:“遗体认领的手续我明天会派我的律师过来处理。” 说完,她抓着包包步履坚定地走了。 ………… 送走了顾心,杨苹问alfred:“你怎么看?” alfred耸耸肩,“且看看再说,我觉得她回国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 杨苹肃目:“你不会想说她为了遗产回来的吧?我看着不像,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感觉她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隐忍着。她心里的悲痛是实实在在的。” alfred放低了声音,更像似自言自语:“本该悲伤可是为什么要如此这般隐忍?” “算了,不管了。豪豪大哭也好,还是咬牙硬挺也好,都是她个人的选择,与我们无关。多想无益,回家吧。” alfred立即两眼放亮,暧昧地眨了眨:“好,回家。” 杨苹的脸倏然泛红,离开了那迷离的时刻回到肃然的警局,她的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狠狠地刮了alfred的后脑勺一下,“这是警局,胡说八道什么?” alfred吃痛地缩了缩脖子,“干嘛,我又没说什么?还是说……”alfred抱着头,向后跳开一步,又暧昧地眨了眨眼,戏虐地说,“是你自己想多了?你想到了什么?” 杨苹嘴硬:“我什么都没想。” alfred凑近了杨苹,狭长的眼睛微眯,定定地打量着杨苹的脸,调笑着说:“什么都没想那你脸红什么?” 杨苹伸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手心感受着脸部传来了灼热,但是嘴里还冷飕飕地说:“我脸红了吗?” alfred郑重地点点头:“脸红了。” 杨苹一脚踹了过来:“我问你了吗?废什么话。” alfred躲避不及,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是值班的庄严。他的手里抱着一摞高的文件,见到杨苹一脚将alfred踹翻的时候,吃了一惊,怔怔然地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啊?” 杨苹捂着火烧般的脸颊回头,看到庄严站在门口,顿时感觉手心的温度急速上升了几度。 她咬了一下牙,蹙眉,强迫自己放下双手,强装镇定地说:“你怀里抱着这一摞什么文件?” 庄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文件,又抬眸看了一眼杨苹身后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alfred,然后一边说:“我晚上值班,闲着的时候看看旧档案,学习一下前辈们的办案新得。”一边绕过大桌子,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坐下。 杨苹靠在大桌子的前端,隔着桌子问:“都看什么文件?这个看文件也是有讲究的。” “这个我知道……这文件都是队长给我找的。” “胡安找的……”杨苹点点头,“那行,你先看着,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问我们。” 这时,alfred走到杨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想继续那个火辣辣的夜晚。” 杨苹的脸就像一把火焰瞬间被点燃了,她回头狠狠地瞪了alfred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接待室。 alfred立即跟了出去,“走这么快干嘛,又不赶着投胎,等等我。” 接待室里,庄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接着,他从那一摞的文件中拿下了最上面的那一份卷宗。卷宗袋的四角已经磨薄泛白,卷宗袋右上角印着红色字体“未结案”,卷宗的正下方用粗线笔写着:“200545,郎城高一中女生勒死案。”只是那字迹已经淡去了不少。 庄严打开了封口,一张照片滑落了出来。 照片中,一个放大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显现出了几道暗紫色的、细细的勒痕。 :晚上还有一更我。飚情节中,加油投票哦。谢谢各位啦。 117.第117章 杨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alfred扶着额头,一脸哀怨地说:“为什么?” 杨苹手里抓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回头问:“怎么呢?” alfred睨了一眼杨苹,嘟了一下嘴,然后说:“我火辣辣的夜晚恐怕是要泡汤了。” 杨苹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说了一句“闭嘴”,然后接起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杨苹说:“邱叔让我回老宅,说是杨果带着女朋友回家了,老爷子似乎不太高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邱叔让我回去劝劝老爷子。” alfred笑着问:“要我陪你回去吗?” 杨苹摇摇头:“不用了。不过你怎么回去?” alfred不禁莞尔,“我打车啊。” 杨苹蹙眉:“这么晚了,打车恐怕不安全。” alfred立即说:“喂,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一个小女人说晚上打车不安全,我的脸面何在啊!你不会真把我当成四、五岁的小娃儿了吧?” “不是…”杨苹翻了一个白眼,“现在不是有一个x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吗?我是担心他对你下手。” alfred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杨苹的短发,“放心吧,这个x要是想要做掉我,不管我身边有没有人,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我了解他那样的人的心理,太聪明了,就会觉得太孤独,普通人成为不了他的朋友,他只能找敌人,对手当朋友。所以某种程度上说,我还是他的朋友,要是我有危险,说不定他跑得更快来救我。” 杨苹蹙眉:“他把你当基友,还是灵魂伴侣了?也许,那一天我们可以试一试把你扔进鳄鱼潭里,看看谁来救你,第一个跑来救你的人一定就是x” alfred伸手弹了一下杨苹的额头:“那我希望第一个来救我的人是你。” 杨苹蹙眉:“我又不是x那个变态。” 沉吟了一下,alfred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会比较担心你,我是怕x会把你当做对付我的筹码,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杨苹伸手握住alfred的手捏了捏,微笑着说:“放心,姐我这几年在刑警队里也不是瞎混的。” alfred点点头,不过眸子中难免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忧心。 杨苹的语气虽然轻松,可是心里却有些凝重:“看样子,我成了你的弱点了。”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有弱点的,x也有。”alfred神情地看了一眼杨苹,“而且我并不觉得你是我的弱点,相反,我觉得你给我力量。从六年前开始,你一直都是我力量的源泉。现在更好,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挑战我都能胜任。” “好了,不听你在这花言巧语了。”杨苹伸手推了一下alfred的胸口,然后转身上了车。 看着杨苹的车开走后,alfred步行到对面街角的24小时星巴克卖了两杯咖啡,然后才转身回了会议室。 庄严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将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一股脑而全都扫到了自己的双臂下面。 alfred说:“别藏了,是我。” 庄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你没和杨队一起走吗?” “没有。打算晚上和你一起度过这良辰美景。”alfred微笑地将一杯咖啡递给庄严,然后举起手中的另外一杯,示意了一下。 庄严怔了一下,像看怪兽一样看着alfred,显然没想到alfred也会说笑话。 alfred蹙眉:“不是吧我这么有距离感吗?” 庄严立即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 alfred替庄严说下去:“觉得我是留洋回来的博士,还破过几个案子,所以应该有距离感,至少是高高在上,庄重无比的专家学派?” 庄严点点头。 alfred叹了一口气:“我不过也才23,可能比你还小,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老气横秋的。” 庄严扰扰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我确实比你大,我今年25,为了考警官学校高三还复读了一年。不过你的那个心理学分析真的很厉害,要是没见到你本人,光是听你那些分析的话,我绝对想象不到你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 alfred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而我不过是刚好擅长这个而已。” 庄严和alfred这么一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就越发的轻松了起来。庄严忍不住问:“我觉得你对谁都挺随和的,为什么唯独对宋瑶……比较冷漠。” alfred拉了一把椅子在庄严的隔壁坐了下来,一边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边说:“她对我有企图而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只能乘早让她死心。” 庄严点点头:“你喜欢的是杨队吧?” alfred点点头,大方地承认:“就是她。” “为什么是她?哦……我不是说她不好哦,只是……”庄严有些语无伦次了,“感觉宋瑶更……漂亮,更……当然,我不是说杨队不年轻……” “你别紧张,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不管宋瑶多年轻貌美都与我无关,她都不是我的菜,都上不了我的桌。相反,不管杨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庄严侧眸看了alfred一眼,“你说得好深情哦,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alfred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真的认真对待了这份感情。言归正传,我让你找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吗?”alfred伸手拍了拍他手边的那一摞卷宗文件。 庄严摇摇头,“这可能只是十分之一,这十几年内光是勒死的案子就上百起。有些档案室都没有存档,得联系各个局的老人问问。我已经联系了我省档案室的同学,她答应帮我们负责联络郎城各个档案中心,调取资料以及询问各局超过十年以上的老人。这几天,档案和资料会陆续跟过来,这里是第一批的。” “行,那就先看看这一批有几个案子是我们这个潜在的杀手干的。”alfred从卷宗中抽了一份文件打开,认真地看了起来。 庄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也开始继续阅览卷宗。 “你看看这份卷宗,无名女尸,一次性勒死,死者脖子上痕迹符合凶手的手法。”庄严将手中的文件捧了起来,转到了alfred的面前。 alfred侧头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个案子是十年前的,当时有在死者身体里提取到,死者的手指间也有凶手的皮屑,只是没有可以比对的对象,因为死者的面部被砸烂了,毁了容,根本无法辨别死者的身份。从遗体的被发现的现场看,是第一安抚现场,但是凶手在杀死死者毁其容之后,还有忏悔的意思。他将死者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整理了她的衣服,梳理了她的头发,在她的砸烂的面部上盖上了一块黄丝巾。 这些都说明凶手对死者有忏悔的意思,可能是冲动强~奸之后不得不杀人灭口。这也就说明了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凶手怕警方查出死者就自然而然地将他给暴露,毁容不过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而已。 而案子发生了这么久,警方却一直没有排查出死者的身份,说明了什么?” 庄严想了想,摇摇头问:“说明了什么?” alfred收回视线,端起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接着皱眉:“说明死者从熟人亲人身边消失得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庄严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可能常年在外打工,或者离家出走,身边的家人亲人对于她的失踪都习以为常了。因为习以为常,所以消失多时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理所当然不会去报案,不会去认尸。” “也许刚遇害的几年,家人亲人不会太注意,可是十年过去了,她的家里人应该多少都会去找找她,也许后来报案了,只是没有和之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可以从这方面去查查,现在的法证技术已经非常先进了,应该是能查到死者的身份的。另外,要是继续调查这个案子的话,得查查当年是谁持续不断地解释了死者的去向,或者说提供了死者活着的根据。我想凶手离死者的生活圈很近。” “那也不能说明这个凶手不是那个杀死杨楷泽夫妻的凶手啊?” “不,不是这个凶手。这个凶手的目的在于发泄性?欲,你看死者的尸检报告。报告中,凶手是先奸后杀的。杀人的手法十分的拙劣,死者身上有很多的拖拉的伤痕,大腿后端有在草地上磨过的痕迹,想来是强奸后,女人想跑被抓了回来。然后凶手跨坐在受害者的身上,随手拿起了死者衣物上的带子将她勒死。当时凶手的情绪很激动,又惊又怕,他的手心出来很多汗,绳子抓握的方向一再改变,导致了出现了很多条的痕迹。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死者表现出了一股忏悔之意。而我们要找的杀手,他有一定的反~社会情节,对于杀人这样的事情,他就算是会慌乱,但不会表现出忏悔之意。这么说吧,他是一个先天性缺乏同理心的人,对待尸体应该是简单粗暴的,像谢桦羽一样丢进河里喂鱼。像杨楷泽夫妻一样,随意丢在堆满装修建材的别墅的地板上,我们要找的这个凶手对死者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丢弃尸体就像丢垃圾一样随意,而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最关键的突破点其实是那块黄丝巾。” 庄严立即掏出随身塞在工装裤口袋中的笔记本,迅速地将alfred讲的重点记了下来。他一边记,一边说:“回头,我把档案和排查重点事宜一起发回当地的派出所,让他们进一步排查一下这起案子,也许能替这个女人找到回家的路。我会在意见栏后面署名alfred你的名字。” alfred耸耸肩,“无所谓,只要能抓到凶手就好,重要的是像你说的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早点回家。” 说完,alfred站起来走向门口登记的台桌,拿了一把笔,撕了几张纸后走了回去。然后他又拿了一份卷宗,打开,一边细细地阅览,一边做着笔记。 庄严不解地问:“我听说你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需要做笔记吗?” alfred耸了一下肩头,“像你说的,也许我的一些意见能帮助更多的受害者回家,或者若是能抓到凶手,也能告慰死者的家属。要知道人死了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但是活着的人却要一直背负着巨大的悲恸,也许一年,也许十年,甚至有的一辈子都走不出失去亲人的阴影。若是能抓住凶手,对他们来说多少也是一种安慰吧。我们做的不就是这些吗?” 庄严点点头,郑重地说:“对。” :推荐收藏。。。。。今天也是双更哦。小秋是个情节控,飚点情节。 118.第118章 “听说了吗?顾心把顾克铭的遗产全捐了,律师核算过了有九千多万了。你说她真舍得……要是我,我恐怕就没有那么潇洒了。至少要留个一两百万给自己傍身。”姚姿琪抱着最新的经济杂志一边看,一边说,“不过,这个顾心也挺厉害的,居然是美国ang珠宝设计师,光是年薪就有一百万美元了,难怪九千多万舍出去一点都不心疼。你说这个顾克铭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一辈子汲汲营营,害人无数,最后死于横祸,死后所有的财产还被唯一的继承人给全部捐了出去。你们说他这一辈都为了什么?” “杂志给我看看。”林海屿伸手抽走了姚姿琪手中的杂志,快速地翻到了关于顾心的那几页报道。 看完报道之后,林海屿说,“也许,她是想替他父亲赎罪也不一定。九千多万全捐出去,确实是……不过你说顾克铭一个管家,一个秘书,哪里有九千多万这么多的钱?也许这些钱来路不明,顾心现在捐出去,起码能换来好名声,要是以后被查到的话,那就是污点了。” “别把人都想得那么不堪,我觉得那个顾心其实心底里还是挺善良的。”杨苹从门外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不免也跟着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尾巴啊。”姚姿琪走到杨苹的身边,往门口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alfred不免觉得好奇。 “尾巴?”杨苹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alfred吗?他今天一早就跟庄严出去了。” 姚姿琪说:“庄严?有案子吗?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杨苹耸耸肩:“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案子,反正这几天,这两个人很是腻乎,总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 姚姿琪暧昧地眨眨眼,“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奸情呢?你得看紧了。” 杨苹伸手推了一下姚姿琪的脑袋:“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同人小说看多了吧。” 姚姿琪耸耸肩。 林海屿凑了过来,“我无意间听他们说道他们在查一个什么案子的档案,时间跨度有十几年之久呢。我想凑近了听听,结果他们又避而不谈了。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鬼?杨队,你真的不知道吗?” 杨苹摇摇头。 林海屿蹙眉:“不应该啊,他谁都可能不告诉,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杨苹蹙眉:“为什么他就非得告诉我呢?” 林海屿一脸惊诧地说:“杨队,你不知道他深爱着你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你,不是吗?” 杨苹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从旁人的嘴里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格外满足的幸福感。原来被人羡慕也是一种幸福。只是一想到alfred最近和庄严总是瞒着她在做什么,心里有突生了一股失落感。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时而失落,时而满足,时而幸福,又时而担心…… 杨苹自从和崔明浩分手之后,就在也没有和哪个男人有过过密的交往。算起来alfred是她这十年来第一个交往的男人了。 交往?这样的状况算交往吗? 应该算吧,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一起跑步,还接吻了……这要都不算交往的话,那什么才是交往,难不成非得生米煮出熟饭才算吗? 想到那天火辣辣的吻勾起的,杨苹的脸微微泛红了,她立即低下头,交待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我先回三楼整理资料了,有事情叫我。” 这一整天下来直到下班,alfred也没有出现过。杨苹按照alfred留下的纸条指示选序渐进地学习着犯罪心理学的知识,只是总也无法集中精神,视线总是下意识地瞥向门口。若是有人走过,她听到一丁点的声音便会抬眸望去,只是每每的失望。 这样的患得患失,是不是就是恋爱的开始呢? 好不容易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alfred的电话。 “是我。” 电话中,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性,杨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块磁铁所吸引,内心瞬间沦陷了下去,无法自拔。 尽管如此,杨苹还是端起了副队长的架子,生气地说:“我知道是你,到哪里混了,一整天不见人影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刑警队是一个团队,任何行动都必须上报组织,不能单独行动。你的行动上报过了组织了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alfred轻轻地笑了笑:“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 杨苹蹙眉,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威严一些:“我没跟你开玩笑。” alfred听出了杨苹的认真,收敛的了笑意,也认真地说:“这个案子我已经申请过唐局了,他同意我接手这个案子,还让庄严协助我。这样应该还算是得到组织的批准了吧?” “唐局知道?”杨苹甚是意外,没道理唐局知道,却没有事先知会她。 “胡安知道吗?”杨苹又问。 alfred回答:“目前还处在保密阶段,胡安也不知道。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们都会知道的,特别是你。等案子落实后,我会让你第一个知道,并且参与抓捕的。” alfred口中的“第一个”着实安抚了一下杨苹的不平衡的心情,声音也变得柔软了一些,“那你在外面办案自己多注意,有什么需要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在郎城也算有些人脉,总好过庄严那个新手。” 说着说着,杨苹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吃庄严的醋了。明明她才是犯罪心理学的第一个成员,为什么alfred带着庄严这个外行加新手去,也不带上她。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心有不甘了。嘟着嘴,她略带抱怨地说,“快点办完案子,早点回来。” “嗯。放心好了,已经有眉目了。”alfred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杨苹的思念。 相思虽未出口,却句句牵挂,就好像过去六年他对她的感情一样。 “快下班了,你晚上想吃什么?要不我先去买菜。” “对不起,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你自己去吃吧,别对付着吃哦。”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对付着吃过?” alfred忍不住莞尔一笑,“也是,对吃你的要求一向很高。我白操心了。晚上能自己睡好吗?” 杨苹的脸一下子红了,娇嗔道:“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好不好。” “行,就一个晚上,我会尽快赶回去的。”电话那一头,alfred能想象到杨苹爆红的脸,不觉得心情飞扬。 挂了电话,杨苹直接驱车回家。 洗完澡,点了外卖,虽说是水晶宫的外卖饭菜,水准一向很高,可是今天杨苹吃着去觉得索然无味。吃了几口就丢下了筷子。 然后,她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新闻。新闻播完后,她又随手拿起了alfred放在茶几上的书,随意翻了几页,书中空白的地方都写上了注解。alfred的记忆力超群,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书他都已经看过了,早就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这么大费周章地重新读一遍,又批注,又贴条的,都是为了她,让她日后读起来更加的容易消化,易懂。 杨苹看了几页后,放下书走进厨房。自从alfred入侵这个家之后,他把厨房给整顿了一下,各类生活用品分类得更加细致。地板上发锈的漏水口替她换过了,就连单口的饮水口也给换成了冷热双用口。原来搬进来的时候就只有冷水口,她也懒得弄。因为,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她一直都是接冷水喝的,特别是冬天的晚上回家,喝不上一口热水,那种心情……杨苹觉得她再也不愿意去回想了。 短短几个月,他的拖鞋,睡袍,衬衫,牙刷牙杯通通入侵到了她的世界里。好像很神奇,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在不知不觉间就充斥了她的整个套房,屋里到处都有他的痕迹。 这算不算蚕食鲸吞? 回到卧室,杨苹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 她居然失眠了。 在床上打了一套太极,又练了一套睡前瑜伽,依然毫无睡意。干脆就直接起来了,本来只是想喝杯水,却莫名其妙地开了房门,走出了屋子,来到了alfred家门口。 食指就像是中了魔一样,往指纹机上一放,滴答的一声,门便自动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灶台前忙碌的背影,也没有饭菜香,更加没有裸着上身,头发挂着水珠的性感男主人。杨苹站在这屋里显得有些孤单,空虚,却又不想离开,转身去厨房开了一瓶红酒。 黑暗中,她一个人坐在沙发前,静静地品着红酒,想象着男主人在眼前晃悠的熟悉场景…… 原来,遇到对的人,生活不是1+1=2,而是1+1=∝无穷的幸福感,无穷的思念,无穷的牵挂…… 杨苹喝完一杯红酒,托着酒杯进了厨房,清洗了一下酒杯,然后按照alfred平时的习惯摆放好。虽然这活平时都是alfred在做,可是当他在做的时候,她也在看着。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就算这会他不在家,她也能做得很好,不在是一个家政白痴。 这是不是意味着生活中的两个人是相互影响着的? 这样的影响挺好的。 杨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alfred的卧室,躺在了他的床上,就像那天被他拥簇在臂弯中一样,感觉安全而甜蜜。 渐渐地,睡意上脑。 :小秋的睡意也上来了,眯一会,明天继续飚情节。今天只有一更。 119.第119章 alfred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没有直接进门,而是转身先去了杨苹的家,几次举起的手想要敲门,最后都放了下去。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他这才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清冷的房子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杨苹使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来过! alfred勾唇笑了一下,连夜驱车回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alfred脱了鞋,进了门,将车钥匙和手中的一跌卷宗一起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直接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他只披了一件浴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他赤着脚,回到卧室,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被子被杨苹拧成了麻花,抱在了怀里,一身短裤背心,修长白皙的腿跨在被子上,裤边往上翻,露出了半边,肚子上的衣服也卷了上去,露出了小蛮腰。婀娜的身段,完美的曲线,姣美白皙的脸庞…… alfred不禁莞尔,他在她家门口徘徊了许久,而她却躲在他家里呼呼大睡。 静静地凝望了她一会,alfred觉得无比的满足,然后,他低头在杨苹的脸庞上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小声地说:“晚安,我的睡美人。” 接着,alfred也爬上了床铺就在旁边的空位上躺了下来,然后伸手从背后抱着杨苹。额头抵着她的头顶,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散发着诱人花香的发丝,声音变得有些紧绷:“杨苹,我爱你。” 睡梦中的杨苹像似被什么搅扰了一下,突然翻了一个身,面朝alfred,大腿直接架在了alfred的腰上。 她的脸,贴着他灼热的胸膛,鼻息之气缓缓地吹在他心口的皮肤上,酥酥麻麻,像过电一样。最关键的是她的美腿搭在他的腰际上,还特不安分地磨蹭了两下。 alfred的浴袍带子被杨苹的腿给蹭掉了,浴袍的半边松垮了下去,男人最本能的反应露了出来。 最真实的尴尬。alfred微微扯起松垮下去的浴袍,遮盖在了他的欲望之上。 “这个磨人的妖精。”alfred宠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轻地搬开了她的腿,打算起身套一条长裤。 可是,睡梦中无尾熊似乎并不想离开这棵高大的尤加利树,手脚并用攀了上去,与她的尤加利树贴得更紧了,还发出了魅人心弦的轻吟声。 轰的一声,alfred仿佛被雷给霹中了,本就灼热滚烫的身体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火势之大,感觉整个身体里的血管的血都在沸腾。最直接的感觉便是汗水如珠如雨,口干舌燥。 当他低头看向杨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睑在滚动,脸也在瞬间爆红了,一直红到脖根处,贴在她腰际的手已经沁出薄汗来了。 咽了咽口水,alfred用嘶哑的声音说:“再不放开,可是要出大事了。” 杨苹依然紧闭着眼睛,眼睑滚动了一下。其实她早就醒了,就在第一次翻身,脸贴上alfred胸膛的那一瞬间她就醒过来了。当alfred要退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他。 那一刻,她只想留住他,下意识地伸手和脚箍住他,却没想到激发了他男性的欲望。那硬邦邦的欲望就抵在她的腿根处,那一瞬间,她的脸也爆红了,进退两难。 坚持了两秒,alfred突然悠悠一笑:“是你在诱惑我的哦。” 说完,他托起杨苹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主动进攻了。 ………… 第二天一早,杨苹生物钟时间一到,她就自然醒过来了。 她抬眸看着酣睡中的alfred,他的下颚冒出了一些青渣,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是熬了很多个日夜的样子。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 杨苹伸手摸了摸alfred消瘦的脸颊,颇为心疼。 alfred眨了眨眼睛,半睨着看了杨苹一眼,笑意挂上了嘴角:“早。” 杨苹红着脸,低声说:“早。” alfred忍不住又轻啄了杨苹的额头一口,“这真是一个美丽无比的清晨。” 接着,他伸手抱着杨苹,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番。就在alfred蓄势待发,准备翻身而上的时候,杨苹却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摇摇头,“今天可不是周末,一会还要上班。” alfred瞥了一下嘴,颇为委屈地说:“那好吧。不过今天不去跑步了,睡迟一点总可以吧。” 说着,就伸手揽过杨苹,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臂弯上,霸气地说:“闭上眼睛,现在补一会觉。” 杨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goodgirl。”alfred在杨苹的额上又印上一吻,然后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真的累坏了,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有些沉重,但是很均匀。 杨苹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依然酣睡的alfred,她悠悠地笑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起床了。 捡起地上的衣服,杨苹背对着alfred快速地穿好,然后走出了卧室。 接着,她进了厨房打开了冰箱。冰箱里塞满了东西,好像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杨苹不禁莞尔,心里再一次被幸福感所填满。 简单地挑选了几样可以当早餐的食物,牛奶,全麦面包,鸡蛋,果酱,她好像会做的也就是煎个鸡蛋,把面包片放进烤面包机而已。 一切准备就绪后,杨苹将鸡蛋和面包片端了出去,摆在了桌面上,同时,她也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钥匙和一叠卷宗。 卷宗袋子上印着警方档案局的戳,而且还有红印章印着“未结”两个字。杨苹好奇地走了过去,翻了一下那一叠卷宗,一共有七份,全印着“未接”,卷宗袋上的时间戳的跨度也很大,最早的是十五年前的案子,最近的也是三年前的案子。 杨苹抽出了最上层的那一份卷宗,打开了卷宗的封口。 几张现场的照片掉了出来,散落在了桌子上。杨苹一张张地捡了起来,目光在触及那些照片时,她的世界仿佛突然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些照片……那些手法……那些细节……杨苹再一次想起了她父母被害的场面,这俩个案子有九成的相似度。 杨苹颤抖着手指,抽出了卷宗中的文件,从法医报告到现场取证,目击证人证言,死者生前调查等等,她都一一细致地看了过去。因为太紧张,翻文件的时候,她还把文件打翻了。 她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咬着牙,她强迫自己不能落泪,强迫自己一页页地看完所有的文件。 然后,她又拿起了另外一份,就这样一张张地她将桌面上所有的卷宗都看了个遍。 当她看完最后一份卷宗后,她快步冲进了卧室。 “alfred,醒醒。” alfred眨了眨眼睛,依然睡眼惺忪,声音沙哑:“让我再睡一会。” 杨苹用不容抗拒的声音说:“现在就起来。”同时,她伸手一把掀开了alfred的被子。 alfred感觉一阵冷风拂过身体,冷飕飕,赤条条的感觉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睛中充斥着无数的血丝,狭长的眼睛定定地看了杨苹,紧张地问:“怎么呢?发生什么是呢?” 杨苹触及alfred赤条条的身体,不禁蹙眉,冷声说:“给你一分钟穿好衣服到客厅见我。” 虽然alfred感觉到莫名其妙,可是他还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迅速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休闲裤套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杨苹就坐在饭桌前,饭桌一角摆着两份吐司太阳蛋牛奶早餐,而其他的空地全被卷宗中的文件和血腥的照片所覆盖。alfred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缓缓地走了过去,拉开了杨苹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轻声问:“你都看到了?” “你和庄严最近就是在忙这些?” alfred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开始只是我的一个分析,还没有更的证据支持。我不想让你太早知道,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打算案子有了眉目再第一时间告诉你。” 杨苹咬了一下唇,带着浓浓的抱怨:“你的第一时间还真是迟。” alfred拉了一下椅子靠近杨苹,伸手托起杨苹的脸,头凑了过去,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应该更努力,让你久等了。” 杨苹心疼了,她知道alfred已经很努力了,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还得瞒着她,工作起来恐怕也是左右掣肘。现在面对自己的埋怨,他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申辩过一句,总是那般包容地对待自己。这么想来,她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抿了一下唇,杨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现在案子调查得如何呢?” alfred解释说:“我做了一个大概的分析,拜托庄严帮我查找这十五年内像似案子的卷宗。有些案子比较早,没有电脑记录,得托人去找旧式的档案袋。好在庄严有个同学帮了不少忙。当这些卷宗汇总过来之后,我们一边筛选,一边顺手把一些旧案子给分析了。与杀手案无关的案子的档案被退回原属局的时候,我们把分析也送了过去。当然,这一阵子也协助一些地方派出所破了一些陈年旧案,所以有些忙。” “那这些案子……是你筛选后留下的?” alfred点点头,“我打算今天上班之后找唐局谈谈,将这些案子一并开档并案调查,然后再告诉你的。” :今天双更,给力推荐吧。晚上22点还有一更 120.第120章 唐局办公室门口。 杨苹说:“我陪你进去。” alfred摇摇头:“不,我自己去,我会说服他的。相信我。” 杨苹焦急地说:“我可以帮你说服唐局的。” alfred轻轻地摆了摆头:“你去反而不好,容易让老唐误会。相信我。” 杨苹点点头。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顶,然后转身敲响了唐局的办公室门。进入办公室后,alfred将整理好的一摞文件摆在了唐局的办公桌上,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将这些案子并案调查。” “这么多桩案子都并案?”唐局瞥了一眼alfred带进来的卷宗文件,一大摞,估计有六七个卷宗,估摸着也有六七个案子吧。 alfred点点头:“一共六个案子,前后跨度十五年。” 老唐将最上层的那一份卷宗拿下来翻了翻:“我听说你最近很忙啊,把十里长街的几个陈年旧案都给办了,早上老常打电话给我,他按你给的方式调查了。果然找出了死者的身份,连带的把凶手也给找到了。老常说你是神人。一桩沉了十年的案子,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老唐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旁,给alfred倒了一杯茶:“老常一直夸你,还说要给你请功。” alfred接过茶杯,转手又放回了桌子上:“功不功劳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知道我回国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功劳。” 老唐又转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同时伸手示意alfred也坐下:“这几个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回国纯粹是为了杨苹,对吧?你查这个案子也是为了杨苹,是吧?” alfred摆了摆手,表示不坐:“我回国是为了杨苹,但是这个和案子无关。这个案子是我一手主导的,杨苹事先不知情。”说着说着,alfred不免激动了起来,“我是完全站在客观的立场来分析这个案子的。你可以先看看这些卷宗。第一个案子,十五年前,死者董大夫妻,凶手潜如董家下了安眠药,入夜之后潜入又董家勒死了董大夫妻。这是熟人所为,带有复仇意味。 第二个案子,十一年前,死者杨楷泽夫妻,利用撞车事故,逼停死者的车,乘死者昏迷或者晕眩之际,利用哥罗芳迷药迷倒对方,然后勒死,抛尸死者家的别墅。另外,我觉得他抛尸地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第三个案子,十一年前,死者宋多修,湿地开发案记者。被哥罗芳迷倒,勒死,抛尸在杨楷泽开发的度假别墅群中,钱包手机卡都在,唯独遗失了随身的一台专业照相机。 第四个案子,六年前,死者谢桦羽,系第二个案子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疑是谢桦羽发现了凶手的秘密,敲诈凶手不成反被杀害,哥罗芳迷晕,勒死,抛尸废弃池塘。 第五个案子,三年前,死者之一是龙南县政府办事厅书记沈清。死者二是沈清的女下属罗凤欣,传二人有暧昧关系。死亡方式:先是发生了车祸,翻车,然后吸入哥罗芳昏迷,再之后被勒死。抛尸车祸现场。 第六个案子,两年前,死者女大学生,罗筱端,龙南县人,就读于郎城职业中专,暑假回家的第一天就失踪了,失踪的第十天被发现死于龙南东郊后山。死亡时间是失踪后的第三天,凶手利用哥罗芳置其昏迷之后勒死,死前有性行为,有样本保留,但是无挣扎痕迹。 这六个案子在手法上是极其相似的,都是用药物让受害者昏迷,然后对其进行勒杀,抛尸,却不劫财。从勒杀细节上看,死者并非重杀戮,而是享受勒死杀人这种方式带来的快感。我想这六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而且这名连环杀手应该是一个受虐狂,伴有窒息性性行为。 另外,考虑到第二,三,四个案子都有一定的关联性,都是围绕着第二案子的死者杨楷泽而展开的,所以我判断这个凶手本身应该只是个杀手,受雇杀人,而幕后真正的凶手杀人是有目的性的。” 老唐点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要并案的话,恐怕还是有些牵强。你说的这六个案子,地域跨度有些大,虽然有三个案子的人物看似有些关联,但是关联性还是太薄弱了,有些牵强,要知道整个郎城有五分之一的地产是杨家开发的,宋多修死在杨家开发的地产里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另外谢桦羽若是知道凶手是谁的话,他应该在被捕之前就戴罪立功,也不至于坐了六年牢。所以我觉得要并案的话,你应该多找些证据来说明他们的关联性,特别是第五个,第六个案子和杨楷泽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无关,而且每年死于勒死的,但是郎城就不下五起这样的案子。” “所以我才说凶手本身应该是一个杀手,他没有固定的目标,只是第二三四的案子刚好凑在了一起,另外两起也许是其他雇主,但是单是从手法上看,我相信是同一个凶手——连环杀手。” “哪来的那么多连环杀手。” alfred突然睨眼看着唐局:“你是怕消息传出去后,市民对警方持有怀疑的的态度,觉得警方为什么没有一早抓住这个连环杀手,要等到他杀了这么多人之后才开始确认这是连环杀人案吗?” “你……”老唐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 alfred也毫无让步的意思,一脸坚持地看着唐局。 最后,唐局也不得不妥协:“我要是怕事就不会让你和庄严这一路从南查到北了,还特意和下面的派出所打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调查了。” alfred笑了笑,点点头:“那就是哦。你其实打心里也是相信的,这六宗案子的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还犹豫呢?” 老唐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alfred凝眸:“因为政治吗?我虽然在国外求学,但是中国那一套官僚主义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老唐:“我呸,还官僚主义,我老唐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就答应呗。”alfred挑了一下眉头,“拿出你的魄力来全力支持我们。” 老唐皱了一下鼻子:“你个臭小子。行,行,行,我全力支持你们调查这些案子,动静别搞得太大,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尽量保持低调,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公众恐慌情绪。毕竟我的头顶上还为你们顶着雷了。” alfred笑了笑:“遵命。” “别高兴太早,我还有其他的要求。” “你说。” “目前刑警队的人力有限,我不能把整个一队的人员都派出去查陈年旧案,毕竟每天都有新案子在发生。比起已经被遗忘的旧案,新案更引起大众的关心。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不破旧案,只是现在的人手确实不足。你问问杨苹就知道了,这些年她也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工作着。特别那个x出现之后,他对郭大春说过要替郭大春杀了陈光雄,虽然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胡安也安排了人密切监控这陈光雄。” “我了解,你说吧,能给我几个人。” 唐局考虑了一下,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两字:“我最多只能给你两个人,除了胡安杨苹你随便挑。” “杨苹也不行吗?” 唐局坚决地摇摇头,“绝对不行。” “为什么?” 唐局解释说:“首先杨苹是受害者家属,不合规矩。其次刑警队真的需要杨苹来主持,特别是现在又牵扯到了陈光雄。这个案子现在备受媒体关注,上头一天一个电话问程度,我也是相当为难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光雄再来个什么意外的话……” alfred很干脆地说:“行,那我就只要一个庄严。” 唐局两眼蹦出了精光:“你确定?” alfred点点头:“现在还在分析和走访阶段,地方的派出所人员也能帮忙,暂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 唐局很是高兴,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案子有任何进展及时通知我,别让我成为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你小子,有空也多往我办公室跑跑,也给我上上课,开开窍。以后对付那些雷,指不定你的那一套能管用,至少能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老家伙,老古董的,也确实需要更多的新鲜知识浇灌一下,免得怎么枯死都不知道。” alfred点点头:“谢谢老唐,那我先出去了。” ………… alfred出了局长办公室,杨苹立即迎了过去,一脸紧张地问:“怎么样?” alfred伸手摸了摸杨苹的脸颊,却被杨苹撇开脸避开了。 “这里是警局。” alfred点点头,收敛地将手插进了口袋中:“唐局答应了开新档,以连环杀手案处理,不过在案子没有实质性进展之前,不能对外公布。而且目前刑警队的主要目标还是那个x,所以我只要了庄严一个来帮我。” 杨苹的眼里尽是失望:“我不行吗?” alfred安慰道:“老唐希望把更多更优质的能力留在更迫切的地方,目前来说x的案子更加的紧迫,而且连环杀手案现在只是调查走访阶段,能不能最后推敲出凶手是谁来,还是个未知数。” 杨苹虽然有些失落,可是还是顾大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alfred拉住杨苹的手,“x的最终目标不是陈光雄,而是我。若是我从当前的案子中抽离出来去处理一些陈年旧案,也许会将x从陈光雄的案子中引到连环杀手案上。也许陈光雄可以暂时安全,另外这样大幅度的转移注意力,不管他心思如何缜密,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破绽。我需要你配合,也许我们能在抓住连环杀手的同时也揪出了x。” 杨苹点点头。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彼此无声地安慰着对方,给对方打气。 :这是今天的二更了,加油推荐吧。 121.第121章 案子开始正式调查,杨苹又重新被调回了一楼,和胡安公用一个办公室。而三楼的犯罪实验室里,庄严可是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他挥汗如雨地从后勤室搬来了一块大白板,据说是整个刑警大队最大的一块。他一口气从地下储物室搬到三楼,然后又一口气没歇安装完。 “好了。”庄严拍了拍手,额上全是汗水,他也没顾上擦拭,转头看向正悠闲看书的alfred。 alfred点点头,放下书,走向白板,抓起笔,在白板上一阵疾书。 庄严都看呆了,嘴巴张大得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因为他看到alfred将六个卷宗的案件,外加杨楷泽夫妻和谢桦羽的案子细节全部标注在了白板上,并且精准地标出了关联性,时间性,地域性,案情简要明朗,脉络清晰,一目了然。 alfred随手将笔往架子上一丢,“可以闭上你的嘴巴了,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庄严立即闭上嘴巴,咽了咽口水,“你把卷宗都背下了吗?” alfred:“不需要背,看一遍就记住了。何况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庄严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啊。太牛了,你怎么做到的,是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 alfred笑了笑:“小时候是比别人聪明一点点,而且我喜欢看书,各类的书都看。一开始也不是过目不忘,只是在不断的积累中归纳出了一套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方式而已。言归正传吧,我们从源头查起,追本溯源。也许有意向不到的收获。” 庄严看着白板中排在最前面的案子,“受害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叫董大,妻子叫沈秀水,夫妻两个都是普通的农民,案子发生十五年前,地点在龙南镇下窑村村尾,是个很偏远的乡村。案发的时间是半夜,董大夫妻都是被人勒死在家里的,尸体是第二天早上邻居发现的。邻居说,第二天早上董大家的狗叫个不停,这狗啊,它晚上都拴在院子里大树下守夜,早上就放开了让它自由行动。那天早上十点多了,董大家的门还是关着的,狗也没有人来放开,所以那狗叫个不停。邻居翻墙进了院门,是那个种土墙,半人高的。进门后他先放开了狗,然后发现内屋的门是虚掩的,就走过去看,就发现董大夫妻就倒在地上已经死了,其妻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裤腰带。死者一个倒在大厅的墙角处,一个倒在饭桌旁边,地上没有拖拽的痕迹,法医报告显示——” 大脑存储量不足,庄严只能转身去桌子前,翻出了那个案子的卷宗,“哦,法医报告显示:在夫妻俩的血液中均有安眠药的成分,他们是被人下了安眠药,然后活活勒死的。警方在死者家的水壶中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警方推测应该是熟人所为,能在家里的水壶下药的就是能正常出入这个家里的人。不过,那地方很乡下,民风也比较淳朴,进进出出,一向不锁门,谁都有可能进屋投药。走访调查显示:这董大口碑不好,是个急脾气的人,爱喝酒,酒量差,酒品更差,没回喝醉了总闹事,不是砸了谁家的门,就是踢了谁家的狗,打老婆孩子更是家常便饭。” alfred突然问:“资料上显示董大夫妻有两个孩子,案发的时候孩子在哪?验尸报告只有董大夫妻的,说明那两孩子并没有遇害。那孩子呢?” 庄严把卷宗又翻了一遍:“卷宗中没有提?我打电话去了解一下?” “不,我们直接去一趟龙南镇。” “这里到龙南有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那里的话,估计得晚上八点。不然,我们先在镇上找家旅馆住下,第二天再到镇派出所去,让他们派个人给我们领路?” “行,就这么定了,十五分钟后停车场见,你收拾一下。”alfred像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 庄严看着alfred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禁莞尔,嘴里嘀咕:“八成是找杨队交代去了。” alfred下了楼,在一楼的拐口处刚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杨苹,立即招呼道:“杨苹——” 杨苹迎了过去,两个人走到了楼梯口。杨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alfred:“你太心急了,这才刚开始了。” 杨苹点点头:“是我心急了。” alfred包容地笑了笑:“我今晚会和庄严去一趟龙南,晚上不回来,你能” 杨苹立即打断alfred:“我可以。” alfred抬了一下眉头,似笑非笑:“可以什么?” 杨苹瞪了一眼alfred:“可以自己睡,放心。” alfred点点头,“当然放心,睡不着的话,我不介意你去我卧室抱我的被子,上面应该还有我的味道。” 杨苹一抬脚,直接往alfred的膝盖处踹。 alfred早有准备,见杨苹一抬脚,他立即往后跳了一步。不过杨苹的脚只是抬了起来,并没有真的要踹过来的意思。 alfred嘻嘻一笑:“这么快就舍不得下脚了吗?” 杨苹瞪了一眼:“你皮痒了是吗?” alfred做了个鬼脸,然后又一下子变脸,无比深情地说:“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 杨苹点点头,突然间觉得心里无比的饱满。 接着,alfred又问:“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 杨苹摇摇头:“没有任何进展。陈光雄也不接受警方的保护。他说他花钱请了这么多保镖不是吃干饭的,还拿死去的顾克铭说事,说顾克铭不就是在我们的保护中被人做掉的吗?他是坚决不愿意相信警方。不过,我看他是怕警方介入调查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来。没办法,我们只能从外围盯梢了。” “陈光雄最近身边有没有出现陌生人?” 杨苹摇摇头,“没有,那保镖寸步不离,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陌生人很难有机会接近。” alfred:“保镖的来历?” 杨苹:“保镖都是从外地找的,祖宗十八代和郎城都没有关系的。不管陈光雄嘴上多么强硬,这心里也是怕的。知道了这个x的存在之后,他还特地从外地请来了一些反监听高手,把他家和办公室给全部检测过去,查监听设备。” “查到了吗?” 杨苹耸耸肩“谁知道呢?他又不会告诉我们。哦,对了,那个顾心……捐了顾克铭留给她的几乎是所有遗产,然后跑到雄光集团给陈光雄去当总秘书了,顶替了她过世的父亲。” alfred眉头微攒,有些意外:“是吗?” 杨苹点点头:“看样子,这个家臣血脉还是很顽固的。是不是,陈家祖辈开始就给顾家人下了蛊了,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这种关系?” 这时,杨苹瞥见庄严抱着公事包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便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你该走了,路上小心一点。” 庄严停下脚步,笑得暧昧:“需要我再等等吗?” alfred深情地看了杨苹一眼,接着转身走出了刑警大楼,步履带风,颇带几分潇洒。 杨苹看着alfred离开的背影,心里却觉得异常的饱满,那种感觉…仿佛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见alfred走出了大楼,庄严立即快步跑下楼梯。当他路过杨苹的时候,被杨苹拦了下来:“路上小心点,x可能随时会出现。” 庄严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最近几天飚情节飚得有点上脑了,明天开始放慢速度调整一下哦,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后面会更精彩。 122.第122章 第二天早上五点,龙南青年旅馆。 龙南镇派出所的沈海洋敲响了301房间的门,睡梦中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庄严立即从床铺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后,冷声问:“谁?” “龙南派出所,沈海洋。昨晚我们通过电话的。” 庄严回头看了一眼alfred,他已经从单人床上坐了起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庄严打开了房门。 看到开门的庄严时,沈海洋眼睛都亮了,一步上前双手抓住了庄严的右手:“你好,我是沈海洋。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庄严打量了一眼沈海洋,174的身高,略微消瘦,20岁出头的样子,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倒是挺亮的,穿着一身偏大一码的春季警服,看起来不像警察,倒有点像城管。 庄严问:“你很紧张。” 沈海洋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今年刚当上警察,没什么经验。昨晚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我就一宿没睡,连夜把十五年前的那桩案子的卷宗给找了出来,读了几遍。” alfred从单人床上站了起来:“那你读了这么多遍,有什么收获没有?” 沈海洋怔了一下,转头看向alfred。他刚刚光顾着看省里来的刑警了,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位。 “其实……没读出什么来?案子很蹊跷,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狗没叫,说明是熟人。” alfred:“还有吗?” 沈海洋摇摇头。 alfred:“当初办这个案子的警察是谁?” 沈海洋:“这个我知道,是廖东亭。不过,他已经过世了,去年得了胃癌去世的。” 庄严:“我还有一个问题?” 沈海洋转头看向庄严,等待他的提问。 庄严:“为什么非得这么早来叫门,现在才凌晨五点,天都还没有亮。” 沈海洋解释道:“龙南镇下窑村村尾离这里还有好几公里路,路不太好走。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到达窑村的话大概是早上六点半,刚好是村庄的早市,那个时候人最多了,比较好打听事。过了七点,大伙都上工去了,没啥人。这个窑村有几个大砖窑,村里的人世代都是在砖窑厂上班和务农。当然,也有一些人到外地打工,多是年轻人,想到外面去闯荡。” alfred伸手拍了拍沈海洋的肩膀,夸了一句“不错”,然后就拐进了与门相邻的洗手间。 庄严笑着说:“被我们神探夸奖,你值了。” 沈海洋眼睛顿时一亮,“神探?” 庄严点点头:“alfred是从国外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之前的蛾女山藏尸案就是他破的。” 沈海洋顿时兴奋不已:“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报道,原来就是他啊,他好年轻哦。我得跟他好好学习学习。” alfred和庄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由沈海洋带路进了山。这山路确实如沈海洋说的那样颠簸得厉害,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其中近一个小时都在走山路。 沈海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脸苍白的alfred:“马上就到了。” 副驾驶座上的庄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终归是比alfred好很多了:“这都是你第五次这么说了,到底还要多久。” 沈海洋:“真的马上就到了,十分钟,保证十分钟能到。” alfred倾身上前,伸手拍了拍副驾驶座的椅背,示意庄严稍安勿躁。 终于,沈海洋的车在一块石碑前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alfred立即就拉开车门冲下车,扶着车身,躬身开始呕个不停。早上在路边卖的早餐吃进肚的又全都吐了出来,甚至还搭上了昨晚没消化完的宵夜。 庄严虽然脸色不好,但不至于像alfred那样只差没把他的胃给呕出来了。他从车上下车后,深呼吸了几口,山里的空气很清新,紧张的胃部也因此得到了舒缓,他径直走到alfred的身后,伸手拍了拍alfred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沈海洋没事人似的从驾驶座上下来,手里提着一壶水:“喝口水吧。” 庄严接过水壶转手递给了alfred,alfred吐得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子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深呼吸了几下。 缓过那口气后,alfred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沈海洋带着alfred和庄严进了村庄,村里人对沈海洋似乎并不陌生,见了他都会打招呼:“沈警官来啦。” 沈海洋也一一招呼过去。 alfred问:“你和这里的人很熟悉?” 沈海洋点点头:“是啊,我父亲是县里的,不过母亲是这里人,小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很忙,把我寄养在外婆家。我是在这里长大的,直到上学的年纪才搬到县里的,不过每年暑假也都是在这里过的。偷过张家的果子,踢过李家的狗……”沈海洋挠着头笑了笑,“从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龙南派出所,窑村也是我们的管辖之一,不过这地方很偏僻,其他同事都不愿意过来的。我就成了这地的专属联络人了。” 顿了一下,沈海洋接着说:“前面就是市场了,这个时间是最热闹的,人也是最大的。” 沈海洋领着alfred和庄严去了早市的一家早点摊上,这家早点摊就立在马路边上,四五张大圆桌,每张大圆桌上都坐了七八个人,老人,孩子,男人……人声鼎沸的样子。 “这是窑村唯一的早点铺,油条,豆浆,馒头,米粥,炒粉……什么都有,不过也都是家常菜式。男人们吃腻了家里的饭菜就会到这早点摊上打牙祭。其实都是来凑热闹的,聊天的。” 庄严:“你刚刚说男人们,是什么意思,怎么都没有看到年轻的女人?” alfred:“这里的女人地位都很低的。” 沈海洋点点头:“神探的眼睛就是尖,这个村子的女人的地位确实是很低的,所以这个村子经常出现家暴现象,男人喝了酒就打女人孩子。” 庄严:“那你们派出所都不管吗?” 沈海洋:“没法管,首先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而且女人们都习惯了逆来顺受,就算你找上门去说要帮她讨回公道,她还会拿着扫把把你轰出来。看,那个白发老头,叫李七,是这的村长,也是族长,相当于这个村子的法律了。村里有任何问题,他们都找村长处理,只要不是要命的事情,村长都会自行处理。” 沈海洋朝着李七走了过去,“七舅公,你好啊。” 李七回头看到沈海洋,乐呵一笑:“是你小子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村里要是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没事的话就不用特意过来,来回的油费不少,真是浪费。” 沈海洋笑了笑:“又不要你出钱,你急什么。” 李七伸手拍了一下沈海洋的大盖帽:“七舅公不是担心你不够钱娶老婆吗?” 沈海洋抬了一下帽檐:“放心,我要是不够钱娶老婆的话就来管你借。” 李七:“你小子,你七舅公只剩下棺材本了,可没钱借给你。” 沈海洋搬了一把椅子,摆在了李七的前面,然后示意alfred和庄严坐下:“七舅公,我今天来还真的是有事找你打听的,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省里来的警探,来调查十五年前的命案。” “十五年前……命案……哦,你说的是董大夫妻俩的案子吗?” alfred:“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问的是这案子。” 李七笑了笑:“我们村又不是什么罪案之村,民风一向淳朴。从我记事以来六十多年了,也就是发生过这么一起命案,怎么能不叫人印象深刻。不过,我不明白了,十几年前的案子现在查来做什么,还能查到什么?” “七舅公,你管人家查来干嘛,协助警方调查是市民的义务。你不常说自己是守法公民吗?人家是大老远的来的,你就积极一点,看在我的面子上。” “行,行,行。想查就查呗,反正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查出什么来?尽是瞎闹腾而已。” “七舅公,是吗?”alfred坐了下来,“我想请问一下,董大家出事的时候,村里来外人了吗?” 李七想了想,“没外人,我们村就这么丁点大。就算谁家来了客人亲戚什么的,一进村口,这一村子的人都知道的。我们这村就一百多户人,都沾亲带故的,一家来了客人,其他各家都会准备吃的和喝的送过去。” alfred点点头,“董大一家得罪过其他人吗?我听说他好酒……” 李七摇摇头:“这董大是爱喝点酒,喝了酒嗓门大,脾气急,是得罪了不少人,有点口角,我也给他调解过不少回。但是都不至于杀人的。而且当年调查的时候,你们警察局也调查过这些人了。” alfred又问:“董大有孩子是吗?” 李七点点头,“有,两个男娃娃。” alfred:“当时孩子多大?叫什么名字?” 李七想了想回答:“十五年前,董家大娃董岩石,当时十七、八岁左右吧。董二娃,十一、二岁,叫什么来着?” 隔壁桌一个中年男人回答:“叫董定山。” “对,叫董定山。”董七点点头,“那俩娃,一个比一个瘦,简直就是瘦得没天理了。董大这个人嘛……平时还好,就是喝酒误事,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这俩娃也是可怜的娃儿,父母死后哥哥就带着弟弟离开了窑村。” “案发的时候两娃在哪里?” “案发的时候,俩娃啊……”李七转头问刚刚那个中年男人,“霍老三,你住董大隔壁,当时是你爬的墙吧?孩子当时在哪?” 123.第123章 那霍老三五十来岁的样子,两鬓斑白,皮肤黝黑如漆,一只眼睛有很严重的白内障,只露出了半个黑眼球。他听到李七喊他问他话,他就从自己的桌前站了起来,搬了一把凳子,搁在在李七和alfred之间的空位上。 坐定之后,霍老三说:“当时那二娃在床上睡着……谁得死沉死沉的,我叫了很久,他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呆呆的,可能是吓傻了吧。我媳妇说,先把孩子抱家里去吧,免得惊着了那孩子。” 庄严插嘴问:“后来呢?警方都没有问起那孩子晚上看到了什么吗?那孩子有没有喝了安眠药的水?” 霍老三想了想:“孩子有没有喝安眠药的水我们就不知道了,当时警方也没有问孩子的情况。警方的人来的时候都已经蔫了,一下子五六号人都趴在车旁吐个没完。接着,他们一群人就去了董大家,里里外外的转悠,转悠之后就都走了,谁都没问起过那孩子的事。后来,过了几天又来了一拨人,在村子转悠转悠的几天,逮到人就问话,过了几天那批人又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这不一晃就十五年就过去了。你们不来,我们都已经忘记这个旮旯的事了。” alfred问:“那天晚上大娃董岩石去哪里呢?” 霍老三说:“那天夜里董岩石在田里抓蛙,那一阵子县里流行吃蛙。稍大的孩子,像董岩石那样的经常晚上去抓蛙,一个晚上能抓到一篓子,这一篓子蛙能换不少钱呢。” alfred问:“董岩石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霍老三说:“岩石是下午三点多回的家,他凌晨六点的时候坐村里啊贵的拖拉机进县里酒楼卖蛙去了。自己带着蛙去酒楼卖的话,价格会贵一点。他回家的时候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我就把他领回我家了。两娃在我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他们姑姑接走了,到县里生活去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庄严问:“那董大夫妻的葬礼呢?孩子也没有回来吗?” 李七摇摇头:“没有,我派人去县里找孩子的姑姑,可是去的人回来说两孩子丢了,孩子他姑姑已经报警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没办法,尸体放那都放臭了,只能村里出面把事给办了。” alfred问:“孩子丢了?后来找到了吗?” 霍老三吧唧了一下嘴巴:“应该没有。第二年娃儿他姑姑回来过一次,也是来打听孩子是否有回来的。” 庄严:“那有他姑姑的联系方式吗?” 霍老三耸耸肩:“这么多年了,不好说。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住,改没改营生?” 沈海洋说:“没事,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查。” 霍老三想了想:“董大家的那幺妹人长得漂亮,年轻的时候是窑村的一朵花。那时候有个县城的老板经常来山里收药材,一来二往的就看上幺妹了,后来幺妹就嫁给他了。我记得办喜事的时候,我去送过亲,那个药材铺在县东区,那老板好像也姓沈,药材店就叫沈源中药铺。好像药材铺门口附近有一条小河,上面有一座石桥,不知道还在不在。” 沈海洋点点头,“我知道那地方。” alfred:“能带我们去董大家看看吗?” 李七对霍老三说:“霍老三啊,你带他们去吧,反正就在你家隔壁。” “那就走吧。”霍老三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去隔壁桌抱起了一个三岁大的娃娃,一边抱,一边哄,“崽子乖,吃饱回家啦。” 霍老三将我们带回家,沿着石子小路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院落。那院子的外墙很矮,大概也就是到人的肩膀处,外墙上的泥巴坑坑洼洼的,看起来也是经年未修整过,还有一段已经倒塌了,是用篱笆修补的。 “到了,到了,这是董大家,再过去是我家。我先抱孩子回家,你们直接进去吧。” 霍老三回家后,庄严推门进了董大家。这屋子经年未住人了,透着一股腐朽的霉气,屋顶多处破损,阳光透过漏洞洒了进来,在地上印出了斑驳的痕迹。 沈海洋看过之后说:“这屋里一点住人的痕迹都没有,看样子那两孩子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也是,父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在这个地方也是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 从隔壁过来的霍老三说,“这董家大娃岩石倒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脑袋瓜厉害着了,从小就聪明,人家卖蛙一篓子不到三块,这蛙一篓子能给人家卖出十五块,小小年纪已经很会赚钱了。只是遇到了个混蛋阿爸,拿他赚的钱卖酒喝,喝完了回家还照样打他。我就住这个隔壁,三天两头的都能听到董大打孩子的声音。孩子哭哭啼啼的,那老婆也是个死人,一点都不心疼孩子,任由董大打。那董大喝了酒,就跟疯子没两眼,可狠了,都是抽大棍子打的。” alfred走到土炕前:“当时董家的小儿子在床上睡觉,并没有遇害,为什么呢?” 沈海洋说:“也许孩子睡得很死,没有半点动静,盖着被子,犯人并没有发现孩子的存在。” 霍老三:“应该是这样的,我翻墙进屋后,看到孩子还蒙在被子中睡着。叫醒他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 alfred:“这院子不是养狗了吗?你不是被那狗叫声给吸引过来,翻墙进来的吗?那狗这么叫法,你住隔壁的都听到了,孩子为什么没有听到?” 霍老三紧张地说:“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alfred摇摇头,“凶手不是你。” 沈海洋立即就问:“为什么不是他?” 霍老三立即吼道:“嘢——熊小子说什么呢?” 沈海洋立即缩了缩脖子:“霍大舅,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alfred转头看向庄严,问庄严:“你觉得呢?” 庄严挑了一下眉头,“这是在考我吗?” alfred耸耸肩。 庄严想了想,然后回答:“若是霍老三做的话,他不会爬墙进去看的,不会把自己放在案发现场发现者的位置上,甚至让自己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 alfred接着问:“他不能重温现场吗?” 庄严看了一眼一脸懵然的霍老三:“我看他不像。” alfred又问:“哪里不像?” 庄严回头打量了一眼霍老三,想了想后说:“霍老三对孩子的态度是极爱护的,不管是自己的孙子还是董家的孩子,在他进入案发现场之后发现孩子还睡着床上,他便将孩子立即抱回自己家中。霍老三是不是这样子?”庄严转头问霍老三。 霍老三立即点头,“对的,对的。平时那两孩子经常来我家吃饭,被他们阿爸打得遍体鳞伤也是躲在我家里。有一次打狠了,腿打折了,那董大掐着石头的脖子差点没把他掐死。阿山跑过来叫我,我提着棍子就过去了,把那混蛋董大给狠揍了一顿。我虽然同情那两孩子,但我真的没杀董大夫妻。打架的事后,七叔出来斡旋了,我们也就和解了。我真没杀人,我自己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犯不着……” 霍老三急忙辩解,额上的汗都冒腾出来了,一副吓尿的样子。 “不要着急。”庄严安抚霍老三道,“他在跟你开玩笑。” 沈海洋也连忙说:“是啊,霍三舅,博士是开玩笑的。” “什么人啊……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霍老三滴滴嘟嘟了一番。 庄严走到alfred的身边,轻声说:“不管孩子是不是被迷倒了,毕竟就在那屋呆着。若是霍老三,我想我会事先弄走孩子。对他来说,事先弄走孩子一点都不难。” alfred点点头,“不错。” 庄严立即咧开嘴笑得像个傻瓜,被偶像夸奖的滋味那个甜蜜。 alfred走到门口见庄严还在原地笑着,不禁蹙眉:“发什么呆,走了。” “来了。”庄严立即抿嘴,快步跟了上去。 124.第124章 沈海洋左一声霍三舅,右一声霍三舅的,拉扯着霍老三一起陪同alfred和庄严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因为时间的关系,村里的男人上班的上班,下田的下田。整个村显得寂静无比,偶尔会遇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小路上跑过。 走了一会,alfred问霍老三:“这路是通往哪里的?” 霍老三回答:“这路是去山涧的,晚上稍大的孩子们都在那里抓蛙。” alfred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中午时分,李七派人来喊沈海洋他们去他家吃饭。山里的饭菜做法一向简单,没有过多的味精香料,但是却是最完美地体现出了食材的原汁原味。alfred眼睛一亮,心想可以学一招回去做给杨苹吃。 李七的媳妇端菜上来的时候,alfred立即叫住了她:“阿姨,你先别走,一起坐下,跟我讲讲你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李七的媳妇怔了一下,有些举足无措地看了一眼alfred,又看了一眼李七。直到李七点头,她才敢坐下。 李七媳妇说话的声音很细,不过细节说得很清楚,说做菜的时候,她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光芒。当她说完做菜的事情后,眼睛中的光一下子又暗了下去,头也同时跟着耷拉了下去,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李七说了一声“下去吧”,他媳妇就立即跳起来,快速地离开了饭厅。可是,就在她掀开厨房草帘子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了alfred和庄严一眼,眸光有些犹豫,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选择了缄默,钻进了厨房。 alfred和庄严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庄严就开始怂恿沈海洋一起灌李七酒,沈海洋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两个人左一个七舅公,右一个李村长。当然,中间也问了不少关于董大夫妻的问题,不过得到的答案很官方,和十五年前档案中提到的差不多,并没有更多的线索和收获。 酒过三巡,alfred找了一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溜进了厨房。 alfred走到背部佝偻的妇人面前:“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妇人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转头看向门帘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alfred安抚地说道:“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妇人点点头,“董大的妻子李药是我舅舅家的最小的表妹,她自小就是我带大的,我们就像亲姐妹。李药年轻的时候经常夜里偷跑出去抓蛙,她是一个抓蛙能手,每次抓蛙她都是抓最多的那一个。我知道她在存钱,她喜欢上了一个抓蛙认识的男孩。不过那男孩家里很穷,恐怕是拿不出舅舅要的聘礼,所以她常常夜里偷偷地跑出去抓蛙,存钱。” 妇人咽了一下口水,眼里带着水花,接着说:“有一天夜里,她又去抓蛙,可是却在山里遇到了半夜来拉砖的开拖拉机的工人,那工人是来问路的。当他拉上了砖准备要走的时候,又看到了李药。当时李药因为跌在了泥潭里一身泥巴,就到河边洗澡。那工人对李药动了邪念,强暴了她。不久之后,李药怀孕了,我舅舅问了情况之后,就去找那个砖厂运输工人,可是砖厂说那人是临时来开工的,早就离开了。找不到孩子的父亲,我舅舅只能逼着李药嫁人,乘她肚子没大起来之前。” “然后她就嫁给了董大?” 妇人点点头,“当时董大他家的幺妹嫁给了一个药商,家里得了一笔钱。他就用这笔钱做聘礼娶了李药。董大一脸的麻子,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要是不是那些钱,要不是那个时候李药怀了孩子……” alfred:“董大后来知道那个孩子的事了?” 妇人又点点头,“怎么能不知道,孩子出生的日子比预期的日子早了整整三个月,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偷偷议论,只是不当面说而已。董大满心欢喜地等待他的孩子出生,可是生出来的确实别人的孩子,他哪里能忍受。可是他又没有能力再娶一个老婆,所以他积怨难消,经常打李药,打孩子。那些年李药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几次怀孕都被董大打得流产,直到老大岩石七八岁的时候,她才又顺利地生下了另外一个老二定山。不过,那个时候董大的酒瘾很深了,只要一喝酒就不管不顾了,依然是打李药,打岩石,甚至连定山也打。反正李药母子三人的日子很艰难,李药有一次跟我说,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在饭里下个敌敌畏(农药),一家人一起死了算了。刚开始听说董大和李药死的消息时,我以为李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和董大同归于尽了。” 妇人说完,眼角划拉出了一行清泪,低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在李七家吃完午饭,alfred就提议回县里。 车子出了窑村,沈海洋一边开车,一边说:“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能和两神探一起工作,我还是非常荣幸的。” alfred若有似无地看向车窗外:“谁说你没帮上忙。” 沈海洋怔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向alfred,不解地问道:“我帮上忙了?” alfred点点头:“稍后我们要找董大的妹妹,还需要你帮忙。” 沈海洋立即点点,表情很是兴奋:“我一定全力以赴,不符领导厚望。” alfred笑了笑,同时打了一个嗝,午饭的味道一下子涌到了喉咙口。他立即伸出一只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去车门的置物格里摸了一张垃圾袋,抱着垃圾袋便开始吐了起来。 庄严伸手拍了拍alfred的后背,闻到那股酸味,他也忍不住反胃,迅速撇开脸,同时打开了车窗,探出头去,对着外面做了几个深呼吸。 沈海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你们没事吧?” 庄严摆了摆手,缓了过来了:“我没事,不过博士……我想博士一定没坐过过山车,这程度也就是相当于过山车。” 吐过一番之后,alfred感觉好多了,将垃圾往山路上一丢,然后说:“说实话,我确实是从来没有坐过过山车。不过你这个坐过过山车的人脸色好像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庄严也是面露土灰,“也是。沈海洋你的胃是铁笼子困住的吗?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沈海洋咧嘴笑了一下,“没办法,我这是习惯成自然。龙南县是个偏僻的山丘小县城,周围的村落分布得很分散,路途遥远,而且多是土渣路,颠簸是家常便饭。”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沈海洋将车停在了镇上旅馆的门口,然后转头对后车座上七晕八素的alfred和庄严说:“你们先回旅馆休息一下,我去打听一下董幺妹的住址,确认之后过来找你。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行,辛苦你了。”庄严伸手拍了拍沈海洋的肩膀,然后爬下车。 alfred已经蔫了,面如死灰,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回来旅馆,洗了澡,灌了几口冰矿泉水就倒头睡下了,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沈海洋再一次来敲门。 庄严去开了门:“你来啦。” 沈海洋手里提着两个便当,“刚一直给你们打电话都没有接,猜你们就是在睡觉,所以带了一些吃的过来了。” 庄严接过便当:“确实饿了。” alfred起床后,从桌面上找过手机一看。十个未接来电,其中两个是沈海洋打的,其余的都是杨苹打的。他立即给杨苹回电话过去。 “喂,是我。” 电话那一头,杨苹有些激动:“怎么一直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你的没人接,庄严的也没有人接,你们的电话用来干嘛的,摆设吗?” alfred立即解释道:“对不起,刚睡死过去了。我们俩今天进山了,那个山路颠簸得更过山车一样,甩得我们七晕八素的,一路吐回旅馆的。回来后两人就都睡死过去了。” 庄严在房间门口立即喊道:“一路吐回来的是你不是我哦,别把我也给拉扯进去。” alfred回头瞪了庄严一眼,然后拉开了阳台的门,走到阳台去接电话了。 沈海洋小声地问:“谁啊?” 庄严笑了笑:“alfred的女朋友,我们刑警大队的副队长。” 沈海洋很是惊奇,“博士的女朋友是刑警大队的副队啊,真是了不起。不过,不用叫他先吃饭吗?饭菜凉得比较快。” 庄严笑着摇摇头:“不用管他,他是有情饮水饱。我得先吃饭饿死了。” 阳台外,alfred抱着电话,笑得甜蜜:“怎么担心我吗?” 杨苹的口气不佳:“废话,能不担心吗?只要那个x一天没抓到,你都是不安全的。” alfred笑了笑:“好歹我也是个二级警司,被你说得就好像草包一样。” “一个坐车都会吐的人,不是草包是什么?” alfred蹙了一下眉头:“今天的火气很大嘛,怎么呢?陈光雄的案子不顺利吗?心情不好吗?” 杨苹叹了一口气,“一直联系不上你,有些紧张过头了。” “陈光雄的案子怎么样呢?” “没进展,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这么干耗着。烦人,想去找你,又走不开。” alfred听了不禁莞尔一笑,“放心吧,有庄严跟着。他不是散打冠军吗?而且我跟你说过了x的目的不在我的命,而是想和我一较高下。某种程度上说,他还得保护我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他心心相惜的对象,他爱你还来不及呢。” “所以你是吃醋了。” “我一向吃蒜不吃醋。” alfred轻笑出声:“放心,杨果放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没对他动心,别说一个x了。我这一辈子由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花言巧语。” “花言巧语也只会对你一个人,放心。” “好了,花言巧语留着回来后再说。”沉吟了一下,杨苹又问:“你那边的案子怎么样呢?是同一个凶手吗?” “还无法确定,毕竟是十五年前的案子,需要花点时间来调查。” “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没事,能理解。放心吧,我会抓紧时间调查的。” “没有催你的意思,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要调查一个没踪没影的杀手确实不容易的。” “我知道。其实我是想早点调查好,好早点回到你身边,想你了。” 杨苹笑出声来,“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早知道你这么油腔滑调的我就……” “就怎样?会早点爱上我吗?” “就一脚把你踢到外太空去。我要开会了,先不和你说了。”杨苹娇笑着挂了电话。 :收藏推荐哦。 125.第125章 简单的吃过便当之后,沈海洋带着alfred和庄严去了龙南县专门卖药材的一条街。 沈海洋将车停好后,领着两个人下车,走在一条商业街上:“这十几年,这一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这里有一条小河的,河上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桥。几年前这一代重新规划了,河被填满了,桥也拆了,连同附近的几百户人一起拆迁,改建了一个花园洋房。附近的商业店铺全部搬迁了,不过董幺妹一家也没有搬太远,就在隔壁街区中药一条街租了一个铺子,继续原来的生意。中药一条街都是做批发药材的,进出很多大车装卸货物,我们的车子开进去不太方便,容易堵车。走两条街就是了。”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一家叫“沈源中药铺”的门店前。 沈海洋说:“就是这家了,好在名号一直没改过,不然就很难查。龙南县有上百家这样的中药铺,这附近的山林盛产草药。” alfred往店内看了一眼,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在店铺前张罗着,指挥工人搬运着药材。 沈海洋先进了门,喊道:“老板娘在吗?” 那中年妇女立即迎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我们的营业执照上个月新办的,没过期的。” 沈海洋说:“我们不是工商局的,不查你营业执照的。我们想找一下董幺妹了解一些情况。” 那女人依然战战兢兢:“我就是董幺妹,请问什么事?” 沈海洋:“我们来查董大夫妻俩被害的案子。” 董幺妹蹙起了眉头:“董大——我哥他都过世了快十五年了,现在才来查,有什么意思吗?” 沈海洋:“我们再调查自然有我们的用意,你只要配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 董幺妹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遇害的时候我已经嫁人快十几年了,十几年里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偶尔回去一趟的,或是让人捎点东西回去,也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你们知道的,进山的路真的很不方便。” alfred有同感地点点头:“跟我们说说两个孩子的情况吧。” 董幺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眸子中透着愧疚:“就这点,我觉得对不起董大夫妻。孩子我本想着领回来照顾的,我因为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命中注定没有儿子,那个时候董大出事了,我是想着带着两孩子回家,当儿子养。以后至少有人养老送终的,可是两孩子到家没两天就失踪了。” alfred:“失踪?” 董幺妹点点头:“可能是被拐子拐走了,那一阵子镇上来了一批陌生人,有人说是专门做拐子营生的,他们来镇上的那一阵子,镇上就丢了三个娃子。” alfred:“可是,那个时候董岩石有十七八,董定山也十一二的,没理由会被拐子骗走啊。” 董幺妹:“谁说不是呢?去警局报案都没人相信,人家警察还问我两孩子有没有弱智。咳,这两孩子要不是被他阿爸打傻了,要不就是真的笨……” alfred:“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走的?” 董幺妹想了想:“也许有可能,我那个时候发现家里藏钱的抽屉被人动过,我当时数了数发现少了一百元,不过我没往那方面想,当时就觉得是我自己记错了数。另外,当时孩子丢了,好一阵子我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不清楚的。” alfred:“孩子到你这里之后有什么反常没有?” 董幺妹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孩子嘛,到了那个年纪不就是这样,有点叛逆。我那丫头当时也是那般大的年纪,天天给我气受。好在现在安定了,时常来店里帮我的忙。杏儿,你出来一下。” 董幺妹招呼了一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内屋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竹篮的药草。 “这是我女儿杏儿。”董幺妹说,“杏儿,警官来问岩石和定山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大舅家的两个男娃。十五年前来我们这住过几天的那两个。” 沈杏儿点点头:“记得,岩石定山嘛,那两个色痞子。” alfred的眼睛一亮,立即转头就问杏儿:“为什么说他们是色痞子?” 沈杏儿说:“小小年纪就偷看女人洗澡,不是色痞子是什么?还有那个小娃儿,十岁大,估计还没有发育吧,就赶去偷女人的内衣。” 董幺妹立即斥责道,“别胡说,定山说了那是楼上的掉下来,他刚好捡到了,是想还回去的。” 沈杏儿撇开脸,“我说的话你就不信,他们说的你就信啊。我亲眼看到那两个人在女澡堂后面的小巷子里爬墙,就趴在女更衣室的透气孔前面偷看。我说了你都不信。” 董幺妹伸手拍了一下沈杏儿的胳膊,“尽胡说,那怎么说都是你表哥表弟的。” 沈杏儿:“爱信不信。” alfred转头问沈杏儿:“你觉得他们两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得想想。”沈杏儿眯着眼睛开始回忆。 沈海洋:“对,奇怪的地方,好好想想。” 沈杏儿沉吟了一下:“哦,对了。有一次半夜我起夜,听到两兄弟在说话。哥哥叫弟弟掐他脖子?弟弟不敢,小声地哭着。那个哥哥就拿扫帚抽弟弟,那样子怪恐怖的。反正我没敢进去,赶紧跑掉了。” alfred问:“你说哥哥叫弟弟掐他脖子?” 沈杏儿点点头:“是啊。第二天,我看到岩石穿着高领的毛衣,我特意多盯了几眼,那脖子上分明就有一圈青紫。” alfred听了沈杏儿的话,眼睛突然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接着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庄严见状,立即接着问沈杏儿:“你知道他们离开你家后去哪里了吗?” 沈杏儿摇摇头,“真不知道,不过那个岩石曾经对他弟弟说过,不管他去哪里都会带着他弟弟一起走的。” 庄严说:“好,谢谢。有任何想起的事情都可以联系我们。” …………… 从沈源药草铺出来,庄严迫不及待地问alfred:“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我可是注意到你的眼睛突然间亮了。” alfred勾唇笑了笑:“你倒是越来越会看人了。” 庄严乐呵呵地点点头,“那是,要想在你身边呆着,至少得有那么一点眼力介儿。” alfred:“你这是王婆卖瓜吗?” 庄严耸耸肩,“我的脸庞很厚,不介意卖瓜。快点,说说吧。我这心里……难受着呢。” alfred笑了笑,“第一点,孩子问题。当年凶手杀了董大夫妻却没有杀害定山,为什么?” 庄严回答:“第一种可能,就像霍老三说的,孩子包在被子里睡过去了,没有被凶手发现。第二,凶手故意放过孩子。” alfred点点头,“凶手要杀董大夫妻,就算是董大夫妻喝了有安眠药的水,但是要进屋勒死两个人也得花一点时间吧,就算孩子睡得沉,也没理由完全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毕竟那么高那么大了能藏在被子里不被发现的几率有多少,何况孩子还是睡着的,他不需要透气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卷宗中提到了狗叫,邻居说狗叫了两三声就停了,为什么停了?因为狗发现有人进屋自然会叫,那是反射性反应,但是狗发现那是它所熟悉的,那自然就会停止叫了。” 庄严点点头,表示认同:“凶手是这家人认识的。” alfred突然停下脚步:“你都没有想过凶手是董岩石或者董定山吗?” 庄严瞪大了眼睛:“会是他们吗?死者可是他们的父母啊。” alfred分析道:“李七的太太说过,董大的老婆李药当年是心有所属的,但是有一天晚上她去河里抓蛙被人强暴了怀了岩石。李药的父亲逼着她嫁给了董大,只是因为董大当时嫁了妹子,得了一笔丰厚的嫁妆。他用这笔钱娶了李药,只是没想到李药怀着别人的孩子,在那之后他就开始酗酒,打老婆,打孩子……岩石和定山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心理一定是扭曲的。” 庄严:“我看过你给那个记者孙耀武写的那个专栏,你一直在主张抚养孩子要从心理开始。孩子的童年成长历程往往决定了他将来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alfred点点头:“美国做过一项数据统计,显示百分八十心理变态者在他们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都经历过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些事情导致他们心理障碍,有的表现为自卑,有的表现为性情暴躁……” 庄严也跟着分析道:“你怀疑董岩石和董定山应为经历过父亲酗酒之后的毒打,性情大变,动了杀死他们父母的念头。从安眠药的准备到抓蛙的不在场证明,可以看出董岩石是蓄意杀人的……他杀父亲可以理解,但是母亲呢?为什么要杀他母亲?” alfred解释道:“从邻居的话中可以听出董岩石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同样是抓蛙他能卖出人家的五倍价格。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却在不断地经历这家庭暴力的伤害,他内心的愤恨在积蓄的同时,他难免也会在思考为什么?为什么父亲酗酒?为什么父亲打他,还口口声声地骂他野种,为什么每次父亲打他而母亲却从来都不会站出来保护他,为什么母亲的眼里也透着对他的恨意?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他的生父是谁?十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他又那么聪明,一定是能琢磨出一二来的。当他想透了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的心理极有可能已经经历过一次变异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用勒死这么麻烦的方式杀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霍老三说过他有看到董大喝醉后用手掐董岩石脖子的情景。” alfred点点头,“这是一种可能,另外一种跟青春期的性心理变态有关。就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来看,董岩石既有可能是性心理障碍患者,既性变态。我怀疑他患有自虐癖。心理学上认为,人的和食欲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同样是有渴望和需求的,因为董大家的这种病态的家庭环境的影响,董岩石到了青春期后不能发展成为成熟的性活动,就成为了所谓的性变态。性缢死是其中之一,患者使自己处于轻度窒息的状态,大脑缺氧的早期会有虚飘飘的幻觉和性亢奋的快感。” 沈海洋一直在旁边很认真地听alfred和庄严对话,表情很是神往,两眼都发光。 听着听着,沈海洋突然忍不住插嘴道问道:“那董定山呢?他当时十一、二岁,难道他也有性变态,也有份弑杀父母吗?” :推荐收藏哦。朋友们。。。。小秋很给力,今晚还有一更,大家也要给力哦。 126.第126章 alfred撇了一下嘴:“对于董定山是否知情或者参与其中,我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一个常年受虐的孩子不管他是十岁还是十八岁,他的内心都像一块海绵,所有的伤害都存储在内心中,当伤害达到一个内心承受临界的时候,也就是海绵饱满的时候,它再也吸不进水了,这水就要往外溢了,暴力更容易衍生出新的暴力。” 沈海洋说:“你的意思是受过伤害的人更容易去伤害别人?” alfred说:“暴力在人心里埋下的种子是非常可怕的,仿佛是一种黑魔法。有些人不会立即就发泄出来,他们会沉积,一直沉积。有些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地消殆了,有些人却始终无法排解出来,就像是埋下了一个随时都会爆的炸药。当有一天,发生了某一件事,就像点燃了的导火索,砰——就炸了。董定山虽然年纪小,但他也具备了心理质变的可能性,就看他是前者,还是后者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案子董岩石脱不了干系,我们得想办法找到董岩石和董定山。” 沈海洋说:“这怎么找?十五年前跑的两孩子,没有任何的特征,爹妈都能杀,想来名字姓氏也可能早就丢弃了。想找谈何容易?甚至他们已经离开郎城了也不一定。” alfred摇摇头,目光坚定:“不,有特征。” 庄严迫不及待地问:“什么特征?” 沈海洋也同样好奇地看着alfred。 alfred:“在心理研究中,对窒息有执着追求的人,多半是偏好性窒息变态行为的人。这在美国心理犯罪研究中也是有许多案例的支持,也并不属于特殊个案。这种人普通的,正常的性行为是无法满足他的,所以他势必在未来的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的去体验性窒息的变态性行为。这就成为了这个人的特征。 一般认为,性窒息是一种变态性行为,可能与某种性格特征突出或某种人格障碍有关,是心理上的一种严重缺陷。这个人介于正常人和精神病患者之间的边缘状态,属于一种轻型的精神病。通常它与患者儿童时期所遭受的经历有关,在受虐时由窒息产生的身体机能的强烈反应进一步促进了这种行为,从而使患者在成年后即使早已不再遭受虐待仍然会重复这一窒息性行为。沈杏儿说过,十五年前董岩石就已经表现出了这种对窒息性性行为的偏好。十五年前董岩石十七八岁正是青春期,荷尔蒙强烈作祟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会跑去偷看女人洗澡,会让弟弟掐自己的脖子以体验性高潮……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他忍不住的,所以他一定会再犯案,比如偷窥,比如偷女性内衣,比如淫物,甚至男扮女装这一类变态的行为,还可能因为强奸罪被捕过,且过程中伴随着窒息性强奸行为。从周边几个县市查起,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就一百块钱,他们走不远的。” 沈海洋像似打了鸡血一样,立即精神百倍,声如洪钟:“好,我马上去查。” 庄严不禁莞尔:“小子,你把我的饭碗都抢了。” 沈海洋扰扰头,尴尬一笑,“对不起,刚刚我太激动了。博士讲的那些……我听着就……” 庄严伸手拍了拍沈海洋的肩膀,“我能了解,我也有同感,跟着alfred办案感觉时刻都是精力充沛的,他的那一套套的理论就好像在拨开凶手的伪装,听得特带劲。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做到。一件件地拨开凶手的伪装,让他无所遁形。” 沈海洋叹息道:“可惜我只是一个片警,刑事案件好像离我很遥远。” 庄严鼓励道:“我几个月前也只是一个片警,不要小看自己。好好干,只要好好干,总是有机会的。” 沈海洋点点头,“谢谢庄大哥鼓励,那接下来……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alfred想了想:“龙南除了药草还有什么特产吗?吃的,用的,玩的都行。” 沈海洋:“龙南有一家老字号粘糕店,叫龙南第一家粘糕,每天都只卖一百包,卖完就关门了。这个时间点过去,恐怕是已经关门了。” “今天买不到了吗?”alfred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手表。 庄严调侃地说:“买给杨队的吧?” alfred大方地承认:“是啊,她的业余爱好就是吃。” 庄严点点头,“那是,杨队可是有名的吃货,我一进局里就听说了。大家都说,哪一天若是有一个人能征服杨队,这个人一定是个美食家。” alfred勾了一下唇,“看来你们每个人都能当心理学家了。” 庄严呵呵一笑:“我听说以前刑警队里有一个同事追求杨队追了五六年都没有成功,估计就输在了这张挑剔嘴上。” alfred挑眉:“你说的是田星野吗?” 庄严很诧异:“你也认识田警官?” alfred点点头:“六年前见过几次。” 庄严问:“六年前?那个时候田警官和杨队可是搭档,这么说来你也早就认识杨队呢?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了?难怪大家都说你是为了杨队回国的。” alfred点点头,“算是吧。” 庄严惊呼:“哇塞,alfred原来你这么长情啊?” 沈海洋也跟着点头:“可以拍一部爱情电影了。” alfred沉吟了一下:“算了,还是下次再买吧。我们现在就回旅馆收拾一下回郎城吧。” 沈海洋紧张地问:“案子不查了吗?也是……这案子都十五年前的……” alfred蹙眉:“谁说不查了?” 沈海洋有些紧张:“那你刚刚说要回郎城。” 庄严替alfred解释道:“因为案子过去了十五年,要查起来并不容易,所以更需要调动所有的资源去整理这些资料。在资料没有出来之前,我们留在龙南也没有用处,回到郎城反而可以更好的通过上面的渠道去督促下级的警局派出所整理出资料来,而且郎城还有其他的案子在等着我们。” 沈海洋点点头,“也是,你们都是大忙人。” 庄严伸手拍了拍沈海洋的隔壁,“等案子有了进展,我们可能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沈海洋立即点头:“一定。” 三个人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沈海洋突然说:“车子你们先开回旅馆,在旅馆等我一会。再我回来之前,先别走哦。” 庄严说:“怎么呢?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沈海洋说:“来了龙南若是没带点特产回去怎么行,我想想办法。” alfred的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沈海洋笑了笑:“不能保证,但是可以试一试。” alfred很诚恳地说:“谢谢。” 沈海洋摆了摆手,“谢什么,本来我就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走得这么急,没有事先准备好,本就是我的失误。希望能弥补,你们等着哦。” 说完,沈海洋快步跑到街对面拦了一辆的士,上车,替alfred准备手信去了。 回旅馆的路上,庄严问:“你觉得董岩石是杀害杨队父母的那个凶手吗?” alfred的上牙磨了磨下唇,沉吟了一下后回答:“在犯罪中勒死一般是为了伪装成自杀的手段才会实行这种比较费力的方法。从杨苹父母和谢桦羽犯罪的现场来看,凶手并没有想过要伪装,他随意地丢弃了死者的遗体,就像是对待垃圾一样,没有掩饰,没有愧疚,他对待死者的态度是轻率的,是无情的。遗体上也没有任何的个人情感表达,所以我们都认定他是杀手。” 庄严点点头。 alfred接着说:“从一个杀手的杀人手段来看,用勒死无疑是最复杂最麻烦的一件事,不及刀枪来得利索,所以我推测这个杀手对勒死有着执着的追求,这种人通常都有施虐的心理倾向。而性功能障碍者,也往往需要通过“受虐”或者“施虐”的这种强烈的方式才能唤起功能性勃发。从杀手的手法和作案过程中所呈现出的思维方式,以及考虑到作案的时间跨度,我觉得凶手在杀杨楷泽夫妻的时候年纪在20-35之间,有一定的文化程度,智慧,镇定,从容。另外,这种变态的性心理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突然就有的,可能在其10-20岁之间时,从惶恐少年转变成性变态的这个过程中,他必定是经历过一些小案子,一步步探索走到了变态职业凶手这一条路上的,这是有迹可循的,所以在排查的时候,还要交叉比对,嫌疑人是否有过未成年犯罪,特别是偷窥,偷女性内衣,淫物,男扮女装这一类的变态行为。成年后,他更加擅长掩饰自己,所以在现实中,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自卑的青年男性。” 庄严想了想:“若凶手真的是董岩石的话,从时间上算,十五年前董岩石十八岁,杀了父母离开窑村;十一年前,二十二岁,被人雇佣杀害了杨楷泽夫妻,还有在一个月后杀了环境记者宋多修,接着沉寂了六年之后,二十八岁的时候又杀了谢桦羽,然后又在三年前,也就是三十一岁的时候杀了一个政府官员和其情妇,还有最后一个案子是两年前,也就是他三十二岁的时候,他最后又杀了一个女大学生。这些人除了谢桦羽是杨楷泽夫妻被害抛尸现场的第一目击者之外,其他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凶手杀他们的?” alfred眸子一下幽暗了几分:“有些关联它存在得很隐晦,未必是我们一眼就能看透的,只有剥开了层层假象的包裹,真相才会显露出来。当然,也许凶手并不是董岩石,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总是要调查看看的。” :今天的第二更累啊不过情节控就是这样子。。。 127.第127章 alfred回到家直奔自己家的卧室,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杨苹这会就睡在他的卧室里。 果然,alfred一开门就看到了饭桌上摆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三个食盒。食盒上印着一只松鼠,那是一家新开的韩式料理店,前天杨苹才跟他提过想去试试的。 没想到这丫头的行动力这么强,居然乘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跑去点了外带回家。 三个食盒都吃得一干二净,估计是两餐并做一餐吃了。 真该打屁股,又不好好吃饭。 alfred快速地将三个食盒叠起来,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桌子,然后连同食盒一起抱进了厨房丢进了垃圾桶。洗过手后,alfred将沈海洋千辛万苦买到的粘糕放进了冰箱中,然后去了洗了澡才回到卧室。 果然,一只性感无比的无尾熊正攀在他的被子树上。 alfred轻轻一笑,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床,从背后抱着杨苹。 睡梦中的杨苹感觉到一股冰凉的体温贴上了她的后背,一股清甜的沐浴乳香味扑鼻而来,她微微缩了一下脖子,轻声呢喃:“你回来啦。” 同时,杨苹翻了一个身,丢弃了她原来的尤加利树,转抱alfred这棵更舒适的尤加利树,小脸在浴袍下的胸膛上蹭了蹭。 alfred立即有了生理反应,伸手抱上杨苹的腰肢,将她拥得更紧了。 alfred的声音一下子就嘶哑了起来:“怎么办?” 杨苹迷糊地问:“什么怎么办?” alfred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我想要你。” 杨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微微抬头,唇部摩擦过alfred的下颚。 alfred的身体一下子又紧绷了几分,二话不说,伸手托起杨苹的下颚,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手也不闲着,在杨苹的身上上下游走着,抚摸着她每一寸动人的肌肤。 火热的夜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一早,alfred把依然熟睡的杨苹给拉了起来,“跑步去。” “让我多睡一会嘛。”杨苹翻了一个身,手脚并用攀上了被子,像一只可爱的浣熊一样。 alfred,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醒了,醒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一听到有好吃的,杨苹的眼睑就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alfred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杨苹的脸蛋:“知道你醒了,赶紧起来,我昨晚带回了粘糕,说是龙南第一的粘糕。” “龙南第一粘糕?”杨苹立即睁开了眼睛。 alfred点点头,“听说那店里生意很火,常常供不应求,老板为了保证粘糕的质量,每天只做一百份,卖完就关门了。要不是接待我们的沈警官特别拖了关系让店里的人加班给我们做的,我们恐怕是没有那个口福的。” “真的?”杨苹惺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吃货。”alfred刮了一下杨苹的鼻子,笑容中带着无限的宠溺,“快起来,洗漱一下。” 一想到有好吃的,杨苹立即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洗手间。 杨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荷叶的清香,鼻子嗅了一下,笑嘻嘻地跑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了alfred:“好香啊。” alfred笑了笑,“沈警官介绍说,这家的粘糕的模型都是用清晨新采摘荷叶做的。所以粘糕上自然带着荷叶的清香,吃进嘴里舌尖还带着荷叶的清甜,据说有养颜修身的功效。” “是吗?那我得多吃点。”杨苹往锅里探头,“可以吃了吗?” alfred伸手点了一下杨苹的鼻子:“快了,等蒸气一上来就可以了。去帮我把盘子拿过来。” 杨苹转身去消毒柜里拿出了盘子递给alfred,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alfred笑着接过盘子,一边将粘糕装盘,一边笑着说:“好在你有一副怎么吃都不胖的好身材。这要换成一般人不胖才怪。” 杨苹转身又去拿了筷子:“你这是在嫉妒我吗?我记得你当年的模样应该也有80kg吧?怎么减成现在这样子的?” alfred淡淡地笑了笑,接着端着盘子越过杨苹,走到了客厅,将盘子摆在了桌子上,然后自己拉开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杨苹立即跟了出来,拉开了相邻的座位,放下筷子双手改去抓alfred的手,紧张地问:“不高兴呢?” alfred又笑了笑,“我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气。” 杨苹蹙眉:“那怎么不说话。” alfred狭长的双眼又微微眯了一些,眸光流转:“在想那个时候的我。” “那个时候的你?” alfred点点头,“那个时候我的体重刚好和我的iq值一样,都是173。天平的两边本来是相当平等的,所以那个时候我挺简单的,从来没想过要减肥,还经常对劝我减肥的人说,“我智商已经这么高了,要是体重再减点,长得再帅点,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之类的话。” 杨苹笑了笑,“你倒是怪会自我安慰的。” alfred:“哪里是自我安慰,我说的分明就是事实。” 杨苹突然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是为我减肥的?” alfred定定地看着杨苹,眸光微闪,点点头,大方承认:“是啊。当年因为暗恋你,所以很用心地去减肥了。不过,像我当时那个样子,减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花了多久才减成现在这个样子?” alfred想了想:“其实头两年一直没减肥成功,虽然有时候会瘦一点,但是总是不停地反弹,那一身的肉肉好像很顽固地追随着我,不管我如何努力地想抛弃它们,它们也总是能再找上门来。真正开始减下来是从那次枪击事件之后。” “那不是因祸得福?” “谁说不是,我在病床上修养了好几个月,体重也跟着每况日减。当我出院的时候,体重已经从原来的85公斤一直掉到75公斤。看着镜子中的我自己时,我突然被自己惊艳了……” 杨苹翻翻了一个白眼:“一般都是女人才用惊艳这个词。” alfred耸耸肩:“真的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瘦的。那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信心。” “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很有信心的?” “是啊,唯独对你。” “那个时候,我让你压力很大?” alfred点点头:“是啊,眼看着我的女神越来越漂亮,而我…那个自惭形秽啊。恨不得拿把刀往自己身上招呼几下切几块肉下来。好在,终于是减下来了。” 杨苹歉然地嘟了嘟嘴,“没想到我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alfred:“当然,魂牵梦绕都不足以形容。” 杨苹:“那要是在你回国前,我有男朋友了,或者是结婚了,你怎么办?” alfred伸手捏了一下杨苹的脸颊:“能怎么办?哭死过去呗。” 杨苹伸手摸了摸alfred的头,“可怜的娃。” alfred抓过杨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就像一只猫躲进了主人的手心里,寻求主人温柔一般:“好在我看人挺准的,想来田星野也能坚持个几年,只要在田星野坚持的这几年里完成变身计划的话,再回来总还是来得及的。” “星野?跟星野什么关系?” “田星野当时不是在追求你吗?” “那个时候有吗?他不是转调之前才跟我表白的吗?” alfred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我想田星野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得委屈死了,他爱你的时间可不比我晚,这几年一直守在你身边。说实话,我挺感谢他的。因为有他在,我才能那么放心。” “你这人还真是贼,小小年纪已经开始会算计人了。” “哪里是算计,我只是算准了他在这件事中的价值而已,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早知道我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星野。”杨苹笑着转头,抓起筷子准备对盘子里的粘糕动手。 “不准。”alfred突然伸手将杨苹的脸给掰正过来,面对面,眼对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其他男人想都不准想。” 杨苹嘴角含笑,“知道啦,那想粘糕可以了吧。” alfred这才放开杨苹的脸:“吃吧。” 静默了一会,杨苹突然问:“现在,还会患得患失吗?” alfred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我相信我的个人魅力。” 杨苹放下筷子,转头看着alfred,郑重地说:“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alfred嘴角依然含着浅浅的笑,然后掬起了杨苹的手放在唇部轻轻一吻,眼睛里尽是柔情蜜意:“当我心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辛苦的。” 杨苹突然说:“吃完粘糕,我们去训练房吧?” alfred宠溺一笑:“怕我胖回去?” 杨苹摇摇头:“不,我要教你自由搏击,散打,还有射击技巧。” alfred蹙眉:“教这些做什么?” “因为x还没有揪出来,你得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不用吧,我有这个,一颗脑袋走天下。”alfred指了指头。 杨苹勾了一下唇:“你这里是很够用,但是自我保护的技能也不能缺少,也许哪一天你还需要用我教你的这些技能来自救。”担心alfred不够重视,杨苹还抛出了自己,“或者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也有能力救我。” alfred的心弦猛然一颤,立即点头,“好。” 下一秒,alfred伸手抓住杨苹的手,颇为自信和郑重地保证道:“不过,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但是我保证为了你我也会认真的去学的。” :今天还是双更。。。。。晚上来在。。。。声明一下,小秋若是双更的话,就是早上九点左右一更,晚上十点一更。若是只有一更的话,就是晚上十点一更。谢谢大家的关注。。。。 128.第128章 刑警大队训练楼一楼的道场上,杨苹双手叉腰,抬了一下下巴,“准备好了吗?” alfred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杨苹勾唇,一个箭步,动作迅猛,揪住alfred的衣领,躬身,甩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alfred被甩在了地上,嘴里哀嚎着:“疼——” “起来——” alfred刚爬起来,杨苹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疼——” “起来!” “不要了吧?”连着两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摔得alfred七晕八素的,一时间爬不起来了。他是知道杨苹的厉害的,所以开始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现在好了,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了,可是还是着着实实地领教了这丫头的过肩摔。 “立即马上起来。” alfred嘟着嘴,装可怜,“我们改一改训练计划,跑跑步,跳跳操什么的,行不?” 杨苹直接拒绝道:“不行,起来。” “不要。”alfred直接躺在地垫上耍起赖来。 杨苹用脚踢了踢alfred的屁股:“起来,刚刚谁说要好好练习的。” alfred故意左右看了看:“谁说过?” “你还想耍赖啊。”杨苹躬身下去,伸手抓住alfred的胳膊要将他强行拉起来。 alfred反手抓住了杨苹的手腕,将她往下一拽。毫无准备的杨苹一下子就跌进了alfred的怀里,手肘下意识地顶在了alfred的胸口上。 alfred吃痛地嚎叫了一声:“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杨苹立即紧张地问:“疼吗?谁叫你偷袭我的。” alfred双手抱住杨苹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打不过,当然得偷袭了。” “放手——”杨苹瞥见周围还有同事,脸一下子红了,低声咆哮。 “不放。”alfred双手紧紧地揽着杨苹的腰,笑得贼贼的。 杨苹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人,见周围看热闹的同事越来越多,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抬肘对准alfred的下颚就招呼过去。 “啊~~~~” 道场传来了alfred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 训练场出来,alfred扶着下颚上的冰袋走在前面,杨苹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步之遥的后面。 走了几步,alfred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 杨苹立即收住脚步,然后后退了一步,抬眸忐忑地看着alfred。 alfred板着脸:“离那么远干嘛,我会吃人吗?” 杨苹点点头,“你这表情确实像会吃人。” alfred放下冰袋,用舌头顶了一下被打得青紫的下颚:“我的表情要吃人吗?” 杨苹眨了一下眼睛。 alfred修长的双眸中透出了两道邪邪的光芒,“若是此刻在卧室里,或者酒店,我一定会把你扒光了吃掉。” 杨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一向沉稳的alfred居然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顿时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 alfred伸手托了托杨苹的下巴,“口水要流下来了。” 杨苹立即闭上嘴巴,向后退了一步:“你是一只变色龙吗?” alfred蹙眉:“变色龙?为什么这么说?” 杨苹:“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年轻却意气风发,说实话我是相当质疑的。接着,你展现出十分成熟的一面,特别是在破案的时候……” alfred挑了挑眉:“帅呆了,因此被我吸引了。” 杨苹点点头,“说实话,你在分析案情时,那份自信的表情确实让人着迷。” alfred勾了一下嘴角,笑了笑,“完全被我迷倒了。”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不过……”杨苹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alfred没来由的进展了起来。 “不过,现在有点不确定了。” “不确定?为什么不确定,怎么就不确定了。我这么帅,这么英俊,这么能干,你怎么就不确定了。” “你是英俊,是能干,不过” “又不过” 杨苹点点头,“不过,最近深入了解之后,发现我有些适应不良了。” alfred咬了一下唇,几乎是呲着牙说的:“哪里适应不良了你倒是说清楚。” 杨苹想了想,回答:“最近你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alfred点点头,“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alfred这么诚恳地道歉让杨苹突然又觉得不知所措了,“你一会不正经的,一会又突然间一本正经着实让我很是不知所措。不过,你已经向我走了99步,那最后一步也应该是由我走向你才公平。” alfred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向要勾过杨苹的脖子,可是手举到一般又意识到杨苹是一个含蓄的人,只能尴尬地笑看笑,然后颓然放下。 杨苹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走到alfred的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alfred的胳膊:“走吧。” 。。。。。。。。。。 射击场上。 杨苹在管理处登记之后领回了一把枪,递给了alfred,“玩过吗?” alfred点点头,“在美国的时候玩过几次。” alfred一手握着枪,一手托着手腕,瞄了目标很久,然后扣动扳机,打出了一个九环。他转头,对杨苹抬了一下眉头,勾唇,眉眼中笑得得意,像个孩子一样:“九环,怎么样。” 杨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脱靶,还行。” “只是还行?”alfred嘟起了嘴,“我打了九环嘞。” 杨苹沉吟了一下,眯起眼睛:“不错。不过敌人是不会给你时间慢慢瞄准的。” 说完,杨苹上前一步从alfred的手里接过了手枪,几乎只是一眼的时间,砰砰砰连发了十枪。 后台报数:“八个十环,两个九环。” alfred还没有说话,周围已经咋呼开了。 “这不是去年的全国射击比赛的冠军杨苹吗?” “果然很了不起?” “这么随便一开枪就八个十环两个九环,今年估计还会蝉联冠军。” …… alfred高兴地冲上前,双手抓住杨苹的手腕,晃了晃:“你刚刚的动作真的是帅呆了,像电影里的邦女郎。” 杨苹怔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你还真会夸人,邦女郎哈?”杨苹用手比划了一个007班德女郎开枪的动作,吹了吹手指尖。 偶尔跟他跳脱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回到了孩子时代。 有时候,他真的就像一个孩子,跳脱如兔,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说实话,此刻杨苹的心里已经冒出了丝丝甜蜜的气泡。偶尔带带孩子,看着alfred那孩子般的眼神,听听他如崇拜女神般的话语,心里居然莫名的雀跃了起来。 原来被人崇拜,不,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崇拜着,这种心情真的非常的愉悦,激动的。 alfred也比划了一下开枪的动作,然后转身与杨苹背贴背。 杨苹用后背顶了一下alfred的肩膀,严肃地说:“明天开始我们训练活动靶。” “活动靶?需要这么着急吗?” “敌人不会站在那里不动等你来打的。” “哪来的敌人,都和平年代了,何况这里也不是枪支泛滥的美国。” “你忘了,还有一个x在虎视眈眈。” “你最近被x搞得有些精神紧张了。”alfred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顶,笑着说:“别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x是不会动我的,他很难得等到像我这样的对手,所以他不会杀我的。” “既生瑜何生亮,周瑜和诸葛亮注定是不能共存的。也许刚开始他们会互相吸引,因为对方的才华,谋略,但是比拼到最后,一再挫败的一方发酵出的嫉妒心理是非常可怕的。你不要掉以轻心。” “你觉得我是诸葛亮还是周瑜?一定是诸葛亮是吧?摇个蒲扇……头戴纶巾,一席白衣,挺潇洒的。听说杨果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有机会让他拍个三国的电影,请我去演诸葛亮,一定很帅。”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的。”alfred伸手拉过杨苹的手,包握在他的手心里,轻柔地说,“你不要一直替我担心,我很安全的。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保证一定会陪你到老的,相信我。” 杨苹怔然地抬眸,望进了alfred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她的心突然嘭嘭嘭地跳着,脸也一下子泛起了红霞。 这时,林海屿和姚姿琪走了进来。姚姿琪四下张望了一眼,看到杨苹就立即跑了过去,在她身后的林海屿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杨队,你果然在这里。刚在门口就听说女枪神来了,我就说嘛,一定是我们杨队。”走近之后,姚姿琪才看到alfred正拉着杨苹的手,而且杨苹的脸一片绯红,她才意识到自己打搅了人家的好事,怪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当了你们的灯泡了。” 杨苹立即将手从alfred的掌心中抽了出来,略带尴尬地说:“没有的事,只是在说练枪的时候要注意手感,以及握抢的力道。” “你现在才知道啊,一点眼力介都没有。”林海屿白了姚姿琪一眼。 “你有眼力介不会早点叫住我吗?” “我是想叫住你的,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像只兔子一样,一蹦就蹦到杨队面前了。你给我叫住你的机会了吗?” 姚姿琪伸手推了林海屿的肩膀一下,转头对杨苹说:“对了,刚刚大伙再说这个周末去打wame,你们要去吗?” 杨苹抬眸看向alfred,寻问地看着他。 alfred耸了耸肩,“我都可以,你决定。” 杨苹想了想,wame虽然只是游戏,但是对作战的战略谋划,行军锻炼,团队的配合度都是非常有效的,遂点点头,“好啊,都有谁参加。” 林海屿说:“wame当然人越多越好了,有我们俩,还有庄严,二队的老郭,还有胡队,宋瑶,还有鉴证科的高昂,法医科的刘小川。” “老周不去吗?” “老周说这周末他老婆孩子就从外地回来,要留家里陪老婆孩子,所以不去。” 杨苹点点头,“那行,就这么定了。周末早上八点,南郊wame场见。” “你不是要练枪吗?”林海屿用肩膀顶了顶姚姿琪,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哦,对对对,要抓紧时间练枪,不然周末都被杨队给灭了,就太丢人了。”姚姿琪意会,立即点头,拉着林海屿往管理处走去。 待林海屿和姚姿琪走远了,杨苹这才抬眸略带埋怨地看了alfred一眼。 都怪他的眼神太深情,太专注了,就好像有磁性似的,将她深深吸引住了,就连姚姿琪和林海屿走进了都没有发现。 alfred不以为意:“还练习吗?” 杨苹点点头,“当然,今天领的子弹都得打完了。” :二更 129.第129章 南郊wame场,男女各自分开换装。 当杨苹从女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口的alfred不禁看呆了。 “发什么呆?”杨苹迎了过去,很自然地伸手帮alfred整了整领子。 alfred嘴角含笑:“这身戎装,英姿飒爽,我怎能不看呆了。” 杨苹娇笑地用手肘顶了一下alfred的腰,“一会给我放机灵一点,虽然只是bb弹,但是打中了也是很疼的。” alfred伸手勾过杨苹的肩膀:“不怕,不是有你在。” “我又没有十双眼睛,只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你也的自己看着办。要是我先阵亡了呢?你也的一个人迎战的。” alfred深情地说:“要是你阵亡了,我就殉情。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跟到哪。” 杨苹心里虽然甜滋滋的,但是嘴上还会相当严厉地说:“别胡说八道,你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把敌人都消灭光。” alfred立即伸手拉住杨苹的手:“那我把敌人消灭光后再去找你。” 杨苹拉下alfred抓握在她手肘上的手,四下看了一眼,“正经点,让人看到不好。” alfred放下手,收敛了笑意,连声音都冷了几分:“好吧。” 杨苹不解地抬眸,发现alfred正望着不远的地方,眸光锐利,表情严肃。杨苹顺着alfred的目光方向望去,她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穿着迷彩服的挺拔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背影的主人正在和穿着橙色工作服的wame场员工说着什么。 就在杨苹看着崔傲天的同时,崔傲天也突然转头看向了她,嘴角勾向一边,笑得十分的无邪。 “他怎么也在这?”杨苹小声地嘀咕。 “谁知道。”alfred低头回了杨苹一声。 就在两个人犯嘀咕的时候,崔傲天走了过来,招呼道:“hi,好巧,你们也来玩wame?” 杨苹点点头,“和同事一起来玩。” 崔傲天突然说:“介意我加入吗?” 杨苹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崔傲天会提出这样唐突的要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崔傲天解释道:“有些唐突是吗?我本来是约了朋友来玩的,不过被他放鸽子了,临时接了女人的电话跑了,我这衣服也换了,枪也摸上了,不开两发心里痒痒的。本来是想再找几个人过来,不过这wame场比较偏僻,等他们过来恐怕就已经中午了,所以冒昧地问一下,方便我加入吗?” 杨苹面露难色:“这个……我得问问。” 这时,胡安从男更衣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说着话:“临时有事不来了,怎么不早说啊。有什么事情吗?行,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挂了。” 杨苹转头问:“谁不来了?怎么呢?” 胡安解释:“庄严的电话说过不来了,他出门的时候被一辆横穿马路的摩托车给刮蹭了。” 杨苹凝眉:“受伤了吗?” 胡安摇摇头:“人倒没受伤就是扭了脚,wame就别想了,现在还差一个人。” 崔傲天突然上前:“我加入行吗?” 胡安转头看向杨苹,目光带着询问:“这位……” 杨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崔傲天的关系,只能简单地说:“崔傲天,一个朋友。” 胡安点点头,“那行吧。你顶替庄严和我一队,ok?” 崔傲天兴奋地点点头:“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玩不成了。” 胡安拍了拍崔傲天的肩膀,“走,我给你介绍一下队员。” 胡安领着崔傲天到了集合点,早到的人换好衣服都已经领好了枪械,聚在一起聊着天。 姚姿琪拉着宋瑶的手:“宋姐,你用的是什么防晒霜?感觉你的防晒霜吸收的很好,我的这款好像抹起来油油的,不怎么好吸收。” 宋瑶笑着说:“这款是的最新防晒霜,一个月前才上市的,是我朋友从美国带回来的。国内还没有销售这款。” “帅哥啊。”姚姿琪瞥见胡安领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了过来,立即好奇地打听,“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认识吗?” 宋瑶摇摇头,眼睛也一直盯着崔傲天。 胡安扫了一眼:“都到齐了吗?” 宋瑶回答:“都到齐了,枪械林海屿已经领了。” 林海屿把杨苹,alfred和胡安的枪械递给了他们,“试试趁不趁手?” “谢谢。”胡安接过手枪,分递给alfred和杨苹。 三个人都检查了一下枪械,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将手枪收进各自的枪袋中。 “好,现在再确认一下分组情况。”胡安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红蓝两队的标贴分发,“红队由杨苹带队,alfred,姚姿琪,林海屿,刘小川一队;蓝队由我带队,宋瑶,老郭,高昂,还有崔…”胡安一时间没记住名字,转头看向崔傲天。 崔傲天自我介绍道:“傲天,崔傲天。我是杨苹的朋友。今天刚好也在这wame场,不过被朋友放鸽子,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想白跑,所以过来凑队来了。大家不介意吧?” 姚姿琪立即挤开了林海屿,走到了崔傲天的身边说道,“不介意,怎么会,人多才热闹。” 宋瑶声音轻柔地说道:“是啊,人多才好玩。” 胡安拍了拍手掌:“那就开始吧,蓝队开会。” 杨苹:“红队开会。” 两队分别拉开距离,各自进行战略部署,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开战没多久,宋瑶最先被姚姿琪给灭掉了。 宋瑶娇嗔道:“姚姿琪你给我等着瞧。” 姚姿琪冲着宋瑶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对身边的林海屿说,“把宋瑶给灭了真是过瘾。” 林海屿小声问道:“你两有私仇?” 姚姿琪耸耸肩,“没有啊。” 林海屿突然悠悠笑了一下:“我看是你平时特别的嫉妒她,心里想做却一直没有机会做,所以乘着这个游戏的机会一具将她歼灭。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比较高傲,但是……” 姚姿琪将枪口对准了林海屿:“我嫉妒?你开什么玩笑。” 林海屿举起手:“你的枪口好像对错人了,我可是和你一队的。” 姚姿琪想了想,点点头,放下了枪。 就在姚姿琪放下枪的瞬间,崔傲天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对着要姚姿琪和林海屿各放了一枪。两个人一起壮烈“牺牲”了。 姚姿琪怒目圆瞪:“都怪你。” 林海屿蹙眉:“明明就是因为你乱调转枪口才给了人家可乘之机。” 杨苹对突然冒头的崔傲天连放了两枪,可惜都被崔傲天躲过了,不过第三枪她倒是打中了前来支援崔傲天的老郭。 另外一头,胡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了刘小川。 胡安隔空喊道:“杨苹,你们队只剩下了你和alfred了,要不直接认输得了。” 杨苹也不敢示弱,“人多未必有用,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杨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枪响,高昂被不知道从哪里打出的子弹给放倒了。 杨苹笑了笑,“看到了吗?现在是2:2。” 游戏开始之前,杨苹拉着alfred悄悄地咬着耳朵:“你今天就当sniper,自己选一个地方躲起来。” alfred不解地问:“你让我当狙击手?” 杨苹点点头:“一名好的狙击手首先要学会隐藏自己,其次要看准机会一发即中。” alfred点点头:“了解,我是你的秘密武器。” 杨苹拍了拍alfred的肩膀,“不要轻易暴露你的位置。” alfred沉吟了一下,“那我躲在哪里好呢?” “对你来说,挑选一个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应该不难吧?还有别告诉我你藏在哪里,我可不想因为我的目光让你暴露出来。” alfred悠悠一笑:“你的意思是你的目光开始下意识地寻找我的身影呢?” “滚边去。”杨苹抬脚作势要踹过去。 alfred立即跳开,然后在大家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刚刚打中高昂的那一发,已经惊动了经验老道的胡安。胡安立即提枪顺着高昂中枪的轨道寻了过去,精准地在一堆废料桶中找到了alfred藏身的地方,正要开枪的时候,杨苹的手指更早一步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崔傲天的枪口也对准了杨苹。 一时间,枪声四起。 接下来是一阵静默,大家都在看到底是谁倒下了。 迷彩服上的感应器显示第一个倒下的是胡安,接着是杨苹,然后是崔傲天,alfred完胜。 不过,从废料桶中爬出来的alfred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的惊愕的动作,他举起枪对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顿时,迷彩服上的警报器发出了哔哔哔的声音。 接着,在场所有人都一阵唏嘘。 130.第130章 wame场外的停车场,崔傲天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戴着一副黑色大墨镜,靠在一辆黑色跑车前,看上去就像一个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见杨苹一伙人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即迎了过去:“今天谢谢你们让我加入,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宋瑶立即说,“好啊。” 崔傲天转向胡安,“胡队你们呢?一起吧,反正一个人吃也是吃,大伙一起吃更热闹。” 胡安的目光越过崔傲天,看向一边的杨苹,见杨苹点点头,他这才跟着点头,“那就一起吧。” “那说好了,这顿我请哦,大家可不能跟我抢。”崔傲天笑着招呼道,“去晶宫好不好?离这也不算远。” 姚姿琪用手肘顶了顶林海屿的腰际,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然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道:“是晶宫…晶宫啊?” 林海屿也颇为意外:“听说晶宫随便一顿都要上万,还是人均上万,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得吃个十几二十万的。” 胡安摇摇头,“晶宫就算了,我可不想刚吃完饭出门就被廉政局请去喝咖啡。听说廉政局的咖啡比馊水还难喝。” 杨苹点点头,“晶宫就算了,我知道一个地方,价格合理,东西也一点不比晶宫的差。当然只是没有晶宫那么华丽而已。” 胡安表示赞同:“杨苹是十足十的吃货,他选的地方绝对没问题。” “我在前面带路,大家跟着我的车走吧。” 胡安点点头,“那大家上车吧。” 宋瑶拦住了崔傲天,娇媚地笑着说:“那个崔先生……方便我坐你的车吗?刚来的时候,我直接打的来的。” 崔傲天笑着点点头,“乐意之至。” 崔傲天绅士地为宋瑶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座。一路上,宋瑶总是在打听崔傲天的情况,家庭情况,事业情况,是否有女朋友之类的,对崔傲天表示出了浓重的兴趣。 “你说你很早就认识杨苹了?” 崔傲天一边开车,一边点头,“是啊,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杨苹了,后来她做了我哥哥的女朋友。” “你哥的女朋友?杨苹的男朋友不是alfred吗?在这之前没听说过有男朋友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多久…”崔傲天想了想,“有十一年了吧,那个时候杨苹才十七八岁,两家人还给他们订了婚,那个时候我都叫杨苹嫂子。”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呢?” 崔傲天的脸色微微一凝:“杨苹的父母遇害了,她执意要当刑警为父母找出真凶,我哥和她也就越走越远。杨苹警官学校毕业的时候,我哥哥就结婚了,娶了一个他一点都不爱,却不得不娶的女人。” “你哥很爱杨苹?” 崔傲天想了想:“应该是吧,我在他的保险柜里还看到了当年他和杨苹订婚时的戒指,多年一直珍藏,想来是有所念想的。” “那杨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再交男朋友,也是因为没有放下你哥呢?” 崔傲天笑了笑:“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 “没想到……杨苹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过,现在也好了,她和alfred走在了一起,说明她也放下了。” 崔傲天的脸色微微一怔,点点头,“是啊,早该放下了,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傅源。” “傅源?” “alfred原名叫傅源,是我高中同班同学。” “你说他们两个年龄差这么多,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排斥姐弟恋?” “也不是排斥,只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不得不说alfred对杨苹是真的好,好到让人都嫉妒了,你今天也看到了,明明只是游戏,可是他最后还来一招殉情戏码向杨苹表达真心。别说你没被感动到。” 崔傲天点点头,“是,挺感动的。只是那不过是一场有些,游戏之外,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我觉得alfred就能做到。” 崔傲天推了推鼻梁上太阳眼镜,“是吗?这倒是有些让人期待。” “期待什么?” 崔傲天耸耸肩,“我是说期待杨苹挑选的餐厅,领队的车停了,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这附近有餐厅吗?” 杨苹选的是一家农家乐,前面是饭馆,后面是养殖场,有鱼塘,鸡鸭舍,蔬菜田,还有菌菇室。只要市面上有的这里基本都有,吃的都是现成可见的。 老板见到杨苹立即热情地招呼:“杨小姐,好久没来了。” 杨苹点点头,“和朋友一起来的,你看着给我上菜吧,记得一定要一份菌菇汤。” 老板也同时说:“菌菇汤——不会忘记的。” 杨苹转头向大家介绍道:“这里的特色菜是菌菇汤,十几种菌菇煲汤,鲜滑爽口,来了就一定要喝一碗菌菇汤。老板有自己的菌菇室,培养了十几种菌菇,有些市面上都看不到的,味道鲜美得很,一会每个人都要试一试。” 姚姿琪笑着说:“杨队,看样子你是这的老主顾啊。以前怎么都不带我们来啊,藏私了吧。” 杨苹笑着推了推姚姿琪的脑袋:“就你的意见最多。这地方太远了,也是朋友带我来过几次。大家来一趟不容易,所以一会大家尽情的吃,敞开了吃。知道吗?” “那是必须的。”刘小川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大圆桌走去了,“这张桌子够我们坐的,坐这吧。” 大伙都去落座,alfred却走向了后厨的方向。 胡安问杨苹:“alfred去干什么?” “谁知道了,别理他。”杨苹笑了笑,她大概知道alfred是去偷师去了,这一阵子相处下来,只要杨苹说好吃的,他都会偷偷的去学着做,找机会就做给她吃。 杨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大伙都很自觉地将杨苹左右两个位置先腾出来,空位置自然是留给alfred的,这已经成为了刑警队无须言传的纪律了,当然另外一个空位是用来补位的。 不过,新加入的人似乎并不了解这种情况。崔傲天直接挑选了杨苹的上座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同时招呼宋瑶坐在了他的另外一边。 第一道菜就是菌菇汤,菜上桌后,alfred才姗姗回来。 杨苹为alfred盛了一碗汤:“去厨房了?” alfred点点头,“刚刚去厨房偷师,顺道找老板外带一盒菌菇。” 杨苹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得好好记住这个味道,看你到时候能做出几分来。” 一旁的崔傲天撇了一眼,两个头凑在一起的杨苹和alfred,目光变得有些飘忽。 宋瑶也舀了一碗端到了崔傲天的面前,可是崔傲天却将汤推了回去,“谢谢,不过我不喝这个。” 这时,胡安习惯性地询问道:“崔先生是做什么行业的?” 杨苹和alfred同时转头看向了崔傲天,他们也同样好奇于这个问题。 对于崔傲天,杨苹和alfred都有各自的很多揣测,但都仅限于揣测,没有任何更多一点都证据来支持他们的揣测。就因为一切都只是不着边的揣测,所以并不能因此贸然的去调查。赵敏的自杀也是这样子的,感觉明明和崔傲天有关,却又找不到任何一点关联的证据,一切都只是凭空的揣测,不能因为这样的揣测,就去打搅一个毫无证据表示有所关联的人。而且就算去了,以崔傲天的性子他也不会有一句实话的,就像六年前,在咖啡馆的那一次一样。 这个孩子,天生的敏锐,又天生的叛逆。 崔傲天勾唇一笑,目光转向杨苹,似乎是专门回答她的问题:“我八个月前从德国回来,在郎城开了一家科技有限公司。” 胡安又问:“科技有限公司……哪方面的?” 崔傲天说:“业务范围比较广,主攻网络科技中心,有为企业的网络提供技术支持的,有提供服务器托管的,也有各类的应用软件编程,还有开发游戏。反正什么赚钱搞什么。” 胡安:“崔先生生意做得很大嘛。” 崔傲天谦虚地说:“都是商场上的朋友给面子,以后在座各位有需要电脑维修,编程解密的都可以来找我,我公司里有不少精英分子,能给各位派上用场。” 崔傲天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来,逐个派发,一副典型的商业精英的模样。 杨苹接过名片看了看,名片上印着昊天科技有限公司ceo,底下还有公司的业务范围。杨苹好奇地问:“公司的名字为什么不叫傲天而叫昊天?” alfred说:“昊天,华夏文明圈的上帝,自古受到朝廷祭祀,并非是道教所谓“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在各朝天坛祭祀上,都有明确分别,昊天上帝是皇帝和朝廷正典祭祀。” 崔傲天则摇摇头:“当代作家殷谦认为,昊天是指混元大气中的阴阳二气,以相反而又相成运转,故昊天并非神话人物,而是混元之核,一种掌握和主宰宇宙万物的自然力量。” 胡安:“这名字取得好,掌握和主宰宇宙万物的自然力量。” 宋瑶跟着称赞道:“原来崔先生还是一个爱好文学的人。” 崔傲天耸耸肩,“只是碰巧读过殷谦的几本书而已,其实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市侩的商人,胸无点墨。说真的,我是很佩服你们刑警的,为了老百姓那是连命都豁得出去的,那才叫崇高理想。打从知道杨苹当了刑警之后,我对她可是由衷的佩服的。”崔傲天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筷子的毛笋放进杨苹的碗里,“我记得你最爱吃毛笋了,那时候每次去吃饭都要点一盘毛笋炒肉。” 杨苹砸了一下嘴:“你记错了,爱吃毛笋的是明浩。” “哦,对,毛笋是我哥的最爱,你的最爱是……”崔傲天凝眸,认真地回忆起来。 alfred则笑着插话:“杨苹一向不挑食,她什么都吃,只要是好吃的。” 崔傲天点点头,表示认同:“对哦,那个时候我还总笑话你是小猪,吃不饱的小猪。” 林海屿对隔壁的姚姿琪小声地咬耳朵,“有没感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是有那么一点。”姚姿琪点点头,“不过我支持alfred。” “我也支持我的偶像。”林海屿举杯碰了一下姚姿琪的杯子,表示达成一致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除了崔傲天和宋瑶,所有人的手机都一致的响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低头去看手机了。崔傲天用筷子搅了一下眼前的香油青葱拌海带丝,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胡安看完手机短信后说:“有案子,这饭恐怕是没办法继续吃了。” 崔傲天:“这一大桌的饭菜,还没有动两下就不吃了?” 胡安看了一眼刚刚上齐却没有动几下筷子的饭菜,眉头微敛,“这样,我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想吃点尽量多吃点。五分钟后,门口集合。” 胡安的话音未落,林海屿已经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塞进姚姿琪的碗里,催促道:“赶紧吃。” alfred站了起来,又舀了一碗菌菇汤递给杨苹,轻柔地说:“再喝一碗吧,垫垫胃。一会忙起来,恐怕连晚饭都未必顾得上。” 杨苹点点头,接过了碗低头喝汤。 alfred抬眸,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崔傲天的方向,却在半空中与崔傲天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相遇,交锋。 一个目光从容淡定,如一汪幽潭,却深藏着一股暗流。 一个目光锐利探究,刀光剑影中却隐藏着一股沉稳安定的力量。 :二更 131.第131章 车上,alfred冷眸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在他的瞳眸中印出了一道流光,却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杨苹撇头看了alfred一眼,轻声问:“在想什么?” alfred回头,淡淡一笑:“想崔傲天,也想顾心。” 杨苹蹙眉:“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崔傲天这突然出现……我心里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你这个犯罪心理学家给我分析分析。” “那是因为赵敏的自杀事件在你的心理发酵了,你总觉得赵敏的自杀和崔傲天有关。” 杨苹想了想,点点头,又猛然摇头,“可是……要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崔傲天身上又显得有些牵强。他是八个月前回国的,而顾心……死者顾倾颜,她回国是在崔傲天之后,而她的死已经确定是保安萧子寒所为。既然是保安干的,那就和崔傲天无关了。既和崔傲天无关,那赵敏的自杀也应该和他无关才对。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感觉有些东西没摆到正确的位置上。”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顶,“想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顾倾颜的案子已经破了,萧子寒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再来,赵敏也确确实实是自杀的,就算是他自杀之前看到了顾心死亡的消息,以至于动了自杀的念想,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存在什么谋杀。既然不存在命案,那你就不必在为此纠结了。” “可是这一会轮到陈光雄死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感觉最近这谋杀案都围着陈家在转,从顾心……不,应该说从六年前的陈晨开始,到顾心,再到顾克铭,现在轮到了陈光雄,虽说这陈光雄是个大奸商,作奸犯科的事情没少干,但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总觉得案子不简单。” alfred:“案子简不简单去现场看看才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 杨苹点点头。 沉吟了一下,杨苹突然开口:“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也和x有关?” alfred笑了笑,“你最近会不会太紧张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杨苹敛眸:“我说认真的。” alfred收敛了笑意,同样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既然敌在暗我在明,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但是也不能草木皆兵。不然,敌人还没有出现,我们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在敌人没有出招之前,我们就要当他不存在好了。” 杨苹挑眉:“当做不存在?” alfred点点头:“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我们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像x这样的变态,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假想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挑衅我,挑战我,他就是想要看到我表现出一副神经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那样就能满足他的变态的优越感。” “而你却这般的无视他,他不会被你激怒对你不利吗?” alfred淡淡地说:“激怒是激怒,但是至少目前他不会动我。” 杨苹:“你如何笃定他不会以你为目标。” “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陪他玩游戏了,那他的人生不就了无生趣了。何况现在他处在上风位,我就像是被他捏在手心里玩弄的老鼠,他还没有玩够怎么会轻易地捏死我。除非有一天,我站了上风。” “你站上风……” “可是题目是他出的,答案他已经事先知道了。我就算是破了无数个案子,也只是在揭晓他给的课题的答案,又怎么能算站得上风,除非……” “除非你找到他的破绽,知道他是谁。” alfred点点头,“在那之前,我都是他手里的那只随意逗弄的老鼠。” 听alfred这么一说,杨苹的心里略感轻松了一些:“把自己比作老鼠,你恶不恶心。” alfred悠悠一笑,接着分析道,“到目前为止,x出现了两次,一次是连环杀手彭冬鑫,一次是郭大春,若是这次案子还是和x有关,那就有意思了。” “有意思?”杨苹蹙眉,“什么意思?” “彭冬鑫的案子作案时间跨度很大,系属连环杀手。x既然能精准地掌握彭冬鑫的行为模式,甚至在我们抓捕彭冬鑫的时候,给予他帮助和指导,说明他很了解彭冬鑫。x可能是彭冬鑫身边的人,至少他暗中接触过彭冬鑫,可是彭冬鑫和陈光雄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杨苹点点头:“我同意x应该是本地人的说法。” alfred接着分析:“郭大春的案子说明x一直关注着顾克铭或者雄光集团的情况,第一时间知道了顾克铭遇刺,第一时间了解他被送到哪一件医院,第一时间通知郭大春过去行凶。最重要的时,在顾克铭遇刺之前,x已经在筹划这一切,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联系郭大春,有步骤地怂恿郭大春去杀顾克铭。x为什么那么关注顾克铭呢?若是这次陈光雄的死和x也有关系的话,那就有理由相信x所关注的人其实不是顾克铭而是陈光雄。” 杨苹:“若是他要杀的人是陈光雄的话,为什么那么劳师动众的去对付顾克铭?只因为顾克铭是陈光雄的马前卒?” alfred摇摇头,“有两种可能,一是像你说的先杀马前卒,扫清一切障碍,再动手对付陈光雄。另外一种可能,顾克铭掌握了x的某些秘密,所以x要对顾克铭动手。” “你这另外一个可能性不是凭空而来的话,总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么怀疑吧?” “还记得那段录音吗?顾克铭和陈光雄之间的录音……” 杨苹点点头,“记得x将它暴给媒体的那段录音,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不过单凭一段录音是很难将陈光雄定罪的。加上陈光雄的公关团队和法律团队有效的运转,一个负责不断创作新的新闻盖过原来的丑闻,一个直接将某一家可有可无的报社给直接封杀了,杀鸡儆猴,倒是给原本热火朝天的舆论浇了一盆冷水。” alfred说:“像陈光雄这样在刀尖上混的人,我想他的安保系统一定做得非常的好。他和顾克铭的那段谈话十分的私密,想来一定是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才会说的。这个地方无非是家或者办公室,可是正是因为是私密的地方,x又是如何做到录音的?” 杨苹突然恍然大悟:“是顾克铭录音的。” alfred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顾克铭为什么要录制这么一段对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段录音会让陈光雄陷入形象危机,公关危机?甚至会让陈光雄怀疑到他,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杨苹想了想,回答:“因为顾克铭和陈光雄之间也有矛盾点,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谐。他们可能早就貌合神离了,所以顾克铭才会派顾心换了名字去接近陈光雄,他其实早想对付陈光雄了,是这样吗?” alfred沉吟了一下说:“从x的行为上来看,这种可能性最大。” “若是说x和陈家有仇的话也是说得通的,陈光雄这些年害过多少人,多少家庭因为他家破人亡的,没准x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静默了一会,杨苹突然说:“你说当年陈晨的案子会不会和x也有关系?” “你之前不是怀疑崔傲天和陈晨的案子有关吗?这会不会是觉得崔傲天就是x吧?” “当然不是。崔傲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孤僻内敛而已。六年前陈晨案发后,我找崔傲天了解过情况,但是崔傲天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我觉得有些邪乎。他说他暗恋江锦瑟,但是他没有参与谋害陈晨,可是我觉得他是知道赵敏要干什么的,却没有阻止。”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啊,若是我在那个位置,也许我也不会阻止赵敏替江锦瑟报仇。” 杨苹点点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若你是赵敏你不会轻易放过顾心,你必有后招。” “没想到你记忆这么好,六年前我说的话你到现在还记得。”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被这句话困扰着,我总是担心崔傲天是赵敏的后招。当我知道赵敏自杀后,我就不自觉地将崔傲天带入那个幕后黑手的角色中。这么想来,其实我一点证据都没有,完全都是因为你当年的那句话在我心里发酵出来的一个阴谋论,颇有些诛心的意思。就算崔傲天和陈晨有仇吧,他和陈光雄也没有仇恨,相反崔家和陈家还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也有一些联手合作的项目,崔明浩的老婆卫素宁还是陈光雄的表外甥女。这层关系在,崔傲天也不可能是x。商城联姻就是这么回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傲天那么紧张崔明浩的,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崔明浩的事情。所以崔傲天一定不是x。” alfred:“现在觉得对不起崔傲天了?” 杨苹摇摇头,“这么多年不曾谋面,也谈不上对不起,毕竟这一切都只是藏在我的心里。但是今天见了这一面之后,我的心里难免有些奇怪的感觉。” alfred:“什么样的奇怪感觉?” 杨苹砸了一下嘴,“说不上来……就是怪怪的,没理清。” alfred点点头,“这小子突然冒出来,我也总觉得不怀好意。算了,还是别谈他了,马上就到雄光大厦了,一会可能会有很多记者包围,你小心一点。” “你才要小心一点,现在那些记者都认识你这个留美犯罪心理学博士,他们对你的兴趣远甚于我。” “反正你跟紧我。” 杨苹笑了:“不是你要跟紧我吗?” “随便啦,反正两个人黏在一起就行了。” “什么黏在一起?我们这是去办案,不是去旅行,正经一点。” alfred抛了一个媚眼给杨苹:“到了案发现场你就知道你男人有多正经了。” :今天一更哦。休息两天再来。 132.第132章 雄光大厦,本季度第二次成为命案现场,死的还是陈光雄本人,这样的噱头足以让闻讯而来的记者们疯狂起来。大厦的正门口乱哄哄的,蜂拥而至的记者,黑衣黑裤的保镖,严正以待的保安,封锁大厦的民警,还有曾经被陈光雄和他的雄光集团所伤害的市民。 人群中,居然还有人放了一串鞭炮,人山人海一下子炸开了锅。 杨苹的车根本就无法靠近雄光大厦,先头的胡安打来电话,让她改道从原来陈光雄进出大厦的秘密车道行驶。杨苹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蹙眉说:“这样的场面……实在无法形容。” alfred淡淡一笑:“好不热闹。” 杨苹点点头。 alfred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这都得归功于网络。在十五分钟前,有人将陈光雄的死讯曝上网了,细节详细无比,还配有图片。这段新闻一分钟类转载了二十五万八千多次,而且评论区的评论正以每秒数百条的速度增加。当然没有一条是希望死者安息的都是对死者的诅骂和对凶手的赞誉。可以看出有多少人希望陈光雄死,有多少人恨自己没有亲自手刃仇人,居然还有人怂恿无知的民众冲到停尸间去鞭尸,下面居然还有人回复。我去” 杨苹叹了一口气:“所以刚刚那个放鞭炮的还是理智的,是可以被理解的。” 车子进入董事长专用通道,到了地下地第三层停车场,车子还没来得及熄火,从电梯间门口就冲出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人事部主任的丁大勇,他快速跑到刚刚下车的胡安面前,“总经理让我再这里等你们,你们可以跟着我直接坐董事长的专用电梯上去。” 胡安点点头。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跟着丁大勇冲进了电梯间。 杨苹问丁大勇:“你说是陈灏让你来地下停场等我们的?” 丁大勇点点头:“顾秘书是这么说的。” 胡安挑眉:“顾秘书?那个顾秘书?顾克铭和顾倾颜不是死了吗?你们公司的秘书都姓顾吗?” 丁大勇说:“新任顾秘书其实就是已故顾秘书长的女儿顾心小姐。” 胡安声音微凝:“顾心?” 姚姿琪:“头,你都不看杂志的吗?顾心她回国的这一个多月里,做了两家相当轰动的事情,第一件事是将她老爸留下的遗产一千多万全部通过雄光集团的慈善机构捐了出去,第二件事就是她受雄光集团的邀请,创办了雄光集团旗下的第一家珠宝设计公司。因为顾心的慈善义举,最近雄光集团也频频被媒体报道,形象有了很大的提升。听说顾心打算在一个礼拜后的七夕节推出一个情侣珠宝套餐系列,作为雄光集团旗下的珠宝公司的第一次推介会作品。” 丁大勇解释道:“顾心顾秘书她现在有两个身份,第一是雄光集团秘书室总秘书,就是女继父职,董事长对他相当的信任,犹如顾克铭顾秘书长。另外顾秘书还兼企业旗下新创办的珠宝公司设计总监一职。” 胡安:“顾心捐钱的事情听说过,搞得满城风雨的无人不知。不过在雄光集团任职一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林海屿:“不过也不奇怪,顾克铭可是陈光雄家的家臣,顾心女继父业也是正常的。听说,家臣传位也是有习俗的。” 杨苹撇了一下嘴:“这个陈光雄倒是挺会占便宜的,顾心捐了一千多万,得益的却是雄光集团。” alfred突然转头问丁大勇:“顾心人在哪里?” 丁大勇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回答:“顾秘书……案发的时候她在5楼的珠宝设计室。最近因为珠宝推介会的事情,顾秘书都在设计室里工作。” 胡安按下了五楼,“杨苹,你去五楼转转。” 说话间,五楼就到了。 杨苹走出了电梯间,同时alfred也自觉地跟了出去。 电梯关上的瞬间,姚姿琪笑着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宝宝,杨苹走哪,alfred就跟哪。” 林海屿用手顶了一下姚姿琪的胳膊,“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胡安清了一下嗓子,“注意场合。” 姚姿琪立即抛了一个白眼给林海屿。 二十九楼,董事长办公室专属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 胡安率队走出电梯间,出来电梯,所有人都散开了,各自忙了起来。林海屿去调了监控,姚姿琪下楼给秘书室候着的人做口供,刘小川走向早到一步的赵大年,高昂加入了鉴证员开始搜证 胡安第一眼就看到陈灏和顾心站在电梯口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陈灏的右侧身后跟着一个黑衣黑裤黑墨镜,双脚呈小八字位站立,双手别于身手的男子,一个标准的保镖。 见到胡安从电梯里走出来,陈灏立即迎了过去,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甚至极为的抱怨:“胡队,你说我们雄光集团是不是中邪了,这一个季度的时间都还没过完就损兵折将,先是顾倾颜,接着萧子寒,然后顾克铭,现在连我父亲都死了。看他死的样子像是心脏病发,应该是意外。他前年身体检查的时候就检查出了心脏有问题,这两年一直在吃药保养。没想到……要是顾叔没死,他在老头子的身边守着,说不定还不至于病发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你说,这是不是都是命啊。” “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得勘查过现场才能确定。非警务人员请都到楼下28楼去等待警方的人找你们录口供。” 陈灏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顾心给拉住了,然后两个人一起下楼了。保镖紧跟其后,最后走的是丁大勇。 不过,丁大勇才走到楼梯口,就被胡安给叫住了。 “丁主任你留下一下。” 丁大勇回头看了胡安一眼,又转头看向楼梯中段的陈灏,然后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胡队,有什么吩咐的?” 胡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走向死者陈光雄。 死者陈光雄背靠真皮椅上,头歪向一边,眼睛瞪着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椅扶手,一只手紧紧地揪着心口的衣服,手背上青筋暴突,肌肉紧绷的样子,似乎正经历着一场又急有猛的痛苦。 胡安戴上手套,一边伸手翻了翻陈光雄桌面上的东西,一边问道:“丁主任,你给我们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事情的经过?”丁大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说,“其实事情的经过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是这样子的。中午十一点的时候,秘书室孙卿接到顾秘书的电话,让董事长接电话。她将电话转接进去了,可是董事长一直没接听,顾心就让孙卿上楼去看看。孙卿上楼之后就看到董事长靠在椅背上,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她吓坏了……一直尖叫。” “然后呢?” “然后孙卿跑下楼去叫人,打电话通知了我。我立即上楼看了一下,确定董事长心脏病死了。我就立即打电话通知了陈总经理。当时顾秘书在陈总经理的身边,是顾秘书说先报警吧。陈董事长但是还有些犹豫,说不就是心脏病死的吗,还报警干嘛。顾秘书长说,最近几个月集团内已经连续发生了多起命案了,雄光集团早就在风口浪尖上了,若是这个时候宣布董事长心脏病死了,一来警方还是会调查,二来若是警方调查出一二来的时候,到时候会对总经理很不利,说不定会有人说是总经理害死了董事长,谋朝串位。倒不如一开始就让警方介入调查,也好撇清总经理的干系。然后总经理立即就报警了。” “你觉得你们董事长这个样子死在办公室是意外了?” 丁大勇突然怔住了,舌头打结:“我觉得应该是心脏病突发……” 胡安勾唇,转眸定定地看着丁大勇:“我发现丁主任似乎不止是人事主任,这董事长去世,秘书室第一个通知的人不是陈灏,不是警方,而是你。” 丁大勇怔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董事长生前比较器重我而已。”丁大勇担心警方对他有所怀疑,立即解释道:“其实是因为之前董事长比较倚重顾秘书长,可是顾秘书长突然间就被人杀害了,董事长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能倚靠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对我……算是比较信任。” “那这一阵子,死者和你走得最近?” 丁大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董事长有意让我顶替顾秘书长的工作。”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丁大勇回答:“我在十七楼的商务大会议室,今天有一个商务座谈,我负责主持。整个会议大概一个半小时,我一直都在那里。” 胡安点点头,眸光透着锐利:“我们会调查的,你接到孙卿的电话后都做了什么?” “我……我立即联系了总经理。” “陈灏当时在哪里?” “应该是在五楼珠宝设计室,反正他是和顾心在一起。陈灏在追求顾心,这是集团里众所周知的。” “对于陈灏追求顾心,陈光雄什么态度?” 丁大勇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似乎是乐观其成。” “孙卿人呢?” “在楼下,吓坏了。”丁大勇有些急于摆脱胡安的样子,“要不,我下楼把她叫上来?” “暂时不用。”胡安回头看了一眼丁大勇,然后淡淡地说,“你也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丁大勇立即转身下楼。 丁大勇走后,胡安转头询问先一步到来的法医赵大年,“大法医,有什么结论吗?” 赵大年推了推眼镜,“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前,无明显外伤,初步估计是心脏麻痹,暴毙而死。” 胡安蹙眉:“心脏麻痹……死者的儿子说死者有心脏病史,长期在吃药,这会不会是一场意外?” 正往前走的赵大年突然顿住脚步,接着倒退了一步,撇了一下嘴说:“意外还是谋杀要等我解剖后才知道,有些时候中毒也会导致心脏麻痹。” “中毒?”胡安上去抓住赵大年的胳膊,迫切地问,“老赵,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赵大年拉下胡安的手:“没发现,只是觉得奇怪?” 胡安迫不及待地问:“哪奇怪呢?” 赵大年说:“照理说一个有心脏病史,且长期在吃药的人,一般对自己的身体都会格外的照顾,第一药物不离身,第二身体上一有一丁点不对劲,他们都会格外的担心,格外的注意。若你是死者,你突然间心脏疼痛,你会做做什么?” 胡安想了想回答:“我会先找药吃。” 赵大年点点头:“正常人都会先找救命丸,可是你看着桌面多井然有序,死者衣服里也没有药物,可能在抽屉里,可是我们来的时候抽屉是关的。” 胡安伸手去拉抽屉,一个个拉过去。他在右手边第二层的抽屉中找到了一瓶药。胡安招呼鉴证科的小吴:“小吴过来拍一下这边的照片。” 待小吴拍完照片,胡安伸手去拿那瓶药出来,他发现那药盖并没有旋上,只是虚盖在药品上。 胡安看了一下药瓶,全都是英文,眉头微蹙。 赵大年凑头过来看了一眼:“那是治疗心脏病的药,主要成分是洋地黄。” 胡安一边将药物放进了证物袋中,一边问:“你说他吃没吃过药?” 赵大年耸耸肩,“谁知道,等我解剖后再告诉你。回到刚刚的问题上,你若是死者,心脏病来得又急又猛,连拉开抽屉的力气都没有,你会怎么做?” 胡安想了想,“我会叫人上来,若是我发不出声音,我会随便摔个杯子把楼下的人吸引上来。” 赵大年:“对啊,正常人都会这样子。可是死者没有,他的桌面井然有序,楼下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像死者这种姿势的死法一般都是在睡梦中直接挂了,但是他又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胡安受益匪浅地点点头,称赞道:“老赵,果然是姜老的辣。” 赵大年一撇嘴,似笑非笑,然后伸手招呼刘小川去搬尸。 胡安的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 片刻之后,胡安吩咐高昂:“高昂,你把桌面上的东西都带回去,扫一下指纹,还有验一下是否有毒物反应。” 高昂点点头,立即开始将陈光雄办公桌前的茶杯,金笔等一系列东西都装进证物袋。 胡安则小心翼翼地在案发现场转了一圈,眉头紧蹙,眸子冷锐,细细地勘查着地面的痕迹。办公桌下的地上铺了咖啡色的高级地毯,地毯是新的,还带着一些浮毛,和死者黑色西装裤裤脚上沾的浮毛是一样的。地毯上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 走出地毯区,胡安沿着地上微微残留的浮毛轨迹走了一圈,重温陈光雄走过的路线。 脚步最后停留在了观景窗前,窗户是开着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呼呼的作响,29楼的高度往下望去,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一下子就充斥心中。 难怪世人都说人往高处走。 这算不算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胡安带着手套的双手轻轻地浮悬在窗台的上方,站在窗台前站了一会,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发现窗台下的墙角边有一张不大的纸片,纸片上印着有些漂亮的花纹。他将纸片捡了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像口香糖的味道。 高昂说:“这是口香糖的包装纸,德国牌的。” 胡安问:“你怎么知道?你吃过?” 高昂笑了笑,“我哪里吃得起这玩意,一包就好几十美元。桌面上摆了一大盒这种口香糖,印着德文。” 胡安点点头:“都带回去化验一下。” 高昂立即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证物袋,张开,待胡安将包装纸塞进证物袋中,然后封口。 胡安又交待道:“垃圾桶检查一下,有没有口香糖胶沫?” 高昂立即说:“我早就把垃圾桶里东西打包了。” :今天还是一更。 133.第133章 五楼的董事长专属电梯门正对着开放式的办公室,当电梯发出叮咚一声响时,办公室里所有的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眼睛刷刷刷地齐齐对准了电梯门。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杨苹和alfred从里面露出面来,能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长长的唏嘘声。 看样子,这些人是吓坏了。 杨苹和alfred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先后踏出了电梯。 一个看似设计室主管的男子走了过来:“你好,请问你们是……” 杨苹亮出了刑警的工作证:“警察。” 设计主管立即点头:“你好,我是珠宝销售部经理,谢兴。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杨苹扫了一眼办公室:“你这里是销售部吗?不是说五楼是设计室。” 谢兴解释道:“因为雄光珠宝行是雄光集团新创办的,五楼也是刚刚整理出来给旗下的珠宝行使用的。目前销售部门和设计部门都在一楼,以弧形办公桌为分界岭。” 杨苹点点头,接着问:“顾心人呢?” “顾总监刚刚上楼去了,听说董事长心脏病发死了。” 杨苹问:“顾心上楼是在事情发生之前还是事情发生之后?” 谢兴回答:“顾总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我叹推广的事情,我在旁边听到她江电话。电话是丁主任打过来的,说董事长死了。顾总监挂了电话就上楼了。当时,总经理也在我们五楼。” “陈灏在这里干嘛?” 谢兴说:“总经理在追求顾总监,几乎是顾总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天天接送不说,你看那边那间办公室,就是摆满了鲜花的那间,都可以开花店了。那就是顾总监的办公室,里面的鲜花都是总经理送的,追求得可殷勤了。” 杨苹撇了一眼那满屋鲜花盛开的办公室,眉头微凝:“顾心对陈灏是什么态度?” 谢兴勾唇笑了笑,“这个谁知道,我们又不是顾总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顾总监一看就知道是个清高的女人,一千多万的遗产说捐就捐出去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十足的才女,能力一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谢兴走到办公室区最前面的展柜,绕过展柜走到内侧,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兴奋地说:“这是顾总监设计的情侣对戒,以流星为主题。漂亮吧,我做这一行很久了,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对戒,再加上顾小姐的心肠这么好,早前的慈善活动也搞得有声有色。我相信这一次的推介会一定会很成功的,销售额会咻咻咻往上冲,当然奖金更不用说了,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在做事。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这次的推介会会不会受影响。” 在杨苹和谢兴说话的时候,alfred已经径直走进了顾心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所有的花束都被插进花瓶中,花瓶摆在了玻璃窗前,远离办公桌的位置。办公桌上干净整洁,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电脑外接绘图仪盘,几张a4的纸张夹在一个透明的文件夹中,透过文件夹可以看到a4纸上画着一枚戒指,一只画笔夹在了文件夹中间。 笔记本电脑处于待机状态,屏保图案是黑幕下的一枚金戒指,七十年代的款式,戒面是一个心形模子,模子上印着一朵莲花的模样,金戒指的戒箍上还缠绕着红色的细绳,在戒箍中间位置红绳依然褪色,显现出淡淡的粉白。 alfred轻轻地点了一下键盘,屏保图案消失了,电脑屏幕上显现出了一个作图的软件界面。界面上画出了一个简约的戒指环形,应该是顾心刚刚工作到一半被打断了。 环绕了一圈,alfred没有发现更多私人的物品,便从顾心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alfred走近杨苹,看见她正盯着一个绒布盒子里的一对流星图案的对戒看,眼神透着喜欢。 alfred轻声问:“你喜欢?” 谢兴替杨苹回答:“没有那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款对戒的。有心理学家说过,不管是多少岁的女人对流星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喜欢,因为流星代表着愿望。就像是生日蛋糕要点蜡烛一样许愿一样,愿望对女人来说……一向都意义不凡。顾总监就是抓住了这种心理设计了这款对戒。” alfred笑着点点头,转眸看向杨苹,两个人简单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离开了五楼,坐电梯上了二十九楼。 。。。。。。。。 出了电梯,杨苹就看到胡安在和高昂说着什么,而赵大年和刘小川已经将陈光雄的尸体装进了装尸袋中,然后招呼门口值班的警员来抬撞尸袋。 杨苹与赵大年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便走向胡安问道:“什么情况?” 胡安回答:“赵大年说初步怀疑是心脏麻痹致死,死亡时间一个半小时前。不过,也不能排斥中毒引发心脏麻痹,具体的要等尸检报告。我已经让高昂把陈光雄可能用过的,接触过的东西都拿回去化验了。” “心脏麻痹……自然死亡……中毒?”杨苹沉吟了一下,“有怀疑的目标了吗?” 胡安摇摇头,“据丁大勇所说,案发当时只有陈光雄一个人在29楼,孙卿和其他两位秘书在28楼值班,她们互相可以证明,是顾心打电话到秘书室,要求转接给陈光雄。孙卿接的电话,她转接到董事长办公室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楼上也没有动静,她受顾心委托上楼去看了一下,就发现陈光雄死在那里了。” 胡安说:“其他人的口供姿琪在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姚姿琪手里抓着笔记本上楼来,伸手招呼了一声:“头——” 胡安和杨苹便走了过去。 姚姿琪报告道:“今天28楼值班的秘书有三个,一个孙卿,一个梁笑,一个卓菲,据她们的口供最后见到陈光雄的是孙卿,她在早上九点五十分左右上楼给陈光雄送过一份文件,之后就没有人上去过,直到顾心的电话打上来。孙卿表示她九点五十上楼签文件的时候看到陈光雄还好好的,她签完文件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陈光雄拿了香烟走到窗台前准备抽烟。” 这时,林海屿也过来了:“监控没有任何发现,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进出29楼。” 杨苹问:“30楼的天台花园呢?” 林海屿回答:“也核实过了,保安说在萧子寒的事件之后,天台的密码就换了,而且子啊天台入口处都安装了监控,刚我也调取了天台入口的监控,没有任何人出入。” 杨苹抿了一下唇:“那就属于密室杀人了,这毒物恐怕是早就投好的,只是这毒下在哪里呢?” 杨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alfred正盯着陈光雄墙面上的一副画看。 杨苹走了过去,“看什么?” alfred笑了笑,“这是马晋的孔雀松图,在这么现代化的办公室里挂上这么一副古色古香的国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杨苹说:“像陈光雄这样年纪的商人喜欢附庸风雅也不算太奇怪。” alfred点点头,突然转眸看向杨苹:“有什么想法?” “这是打算给我出考题吗?”杨苹想了想后说,“投毒的一般是女性所为,或者是在彼此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弱者所选择的方式。投毒这类人在心理上对要加害的人除了憎恨意外,还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畏惧。像女人对男人,像孩子对父亲母亲,因为心理上存在畏惧,不管直接面对,所以会选择比较隐晦的方式,像投毒。除了女人陈灏也是值得怀疑的。” alfred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进步挺大的。” 杨苹微微一笑:“是师傅教得好。” 胡安在不远处喊道:“喂,你们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去会会雄光集团新的接班人。” 杨苹:“你说陈灏?” 胡安挑眉:“你们刚刚不就是在说陈灏吗?” 杨苹点点头,伸手拍了一下alfred,示意他一起去见见陈灏。 一行人从顶楼下来,丁大勇见状立即迎了过去。 “胡队,杨队,我们董事长的遗体……” “这恐怕是一起刑事案件,一切走法律程序,陈光雄的遗体要等案件结束之后才会归还。陈灏和顾心人呢?” 丁大勇回答:“在会议室里。” 胡安对杨苹和alfred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alfred走进会议室时,看到陈灏和顾心各执一角,顾心坐在会议桌前,陈灏则靠在窗前,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胡安和杨苹各自拉开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alfred则独自靠在门框前。 胡安问:“我听说是你打电话给秘书室的孙卿,让她上去找陈光雄,才发现陈光雄去世的?” 顾心点点头,“我和谢兴研究了一个推广方案,本想吃饭的时候约上董事长一起讨论一下,没想到……” 胡安:“出事的时候,陈先生在哪里?” 陈灏回答:“我今天一直和顾心在一起。” 顾心点点头,“今天进公司之后陈灏一直和我在一起。” 胡安:“你们今天上过29楼没有?” 顾心摇摇头:“没有,今天我一直在五楼设计部。今天设计稿做最后的审核,我一直忙到是十一点才忙完,然后和谢兴初步讨论了一下推广方案,之后就给秘书室打电话。” “一直没有离开过设计部?” 顾心摇摇头:“没有。” 陈灏:“我也可以给他作证,她一直都在设计部,我也一直都在设计部没离开过。” alfred突然开口:“我听说顾小姐娟了一千万做慈善,然后还加入了雄光集团不打算回美国了?这是为什么?” 顾心眸光微敛,沉思了一下之后回答:“有没做完的事情,自然不能走。” alfred接着问:“方便问什么事情吗?” 顾心的脸色一沉,声音极其冷淡:“私事,不方便告诉各位。” alfred特别瞥了一眼陈灏,陈灏的眼里也流露出了一抹好奇的眼光。看来,陈灏这一个多月的鲜花攻势完全没有打动这个清高的顾大小姐的心。 是顾大小姐心有所属? 还是另有目的? 134.第134章 这次的现场搜证、录口供等方面的工作都是驾轻就熟的,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差不多忙完了,一行人便集体打道回刑警大队。 一进门,宋瑶就迎了出来。 宋瑶笑盈盈地说:“你们回来啦。” 胡安颇为好奇,睨着眼睛看着宋瑶:“有事?” 宋瑶摇摇头,“没事。那个……十五分钟前,崔傲天又另外定了一些下午茶茶点派人送了过来,说大家中午都没吃好觉得对不起大家,下午茶算是补偿。” 胡安回头看了一眼杨苹,像似自言自语:“他对不起什么?有钱人钱多烧得慌吗?” 杨苹的眉头微凝,没有说什么。 林海屿挑了一下眉头:“不会是晶宫的下午茶吧?” 宋瑶白了一眼:“你想太美了。虽然不是晶宫的,不过也是星巴克的,不亏你。人家傲天已经很有诚意了。” 林海屿突然低头,盯着宋瑶的脸,戏虐地说:“宋小姐是不是动了凡心了,句句向着人家傲天。” 宋瑶的脸顿时潮红一片,咬了咬唇:“胡说八道什么。” 林海屿笑了笑:“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看你脸就知道了。” 宋瑶白了一眼林海屿,转头望向胡安,娇嗔地喊道:“胡队……你也不管管林海屿这张破嘴。” 胡安笑了笑:“那张破嘴确实该打,我受命你动手掌他几巴掌。” 宋瑶举起巴掌,在空中作势要甩过去:“下次在乱调侃,我就摔烂你的嘴巴。” 林海屿吐了吐舌头。 姚姿琪拍了拍林海屿的后脑勺,“赶紧了,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 一行人一哄而上都在抢崔傲天贡献的下午茶,看到大伙闹腾的样子,杨苹并没有进大办公室去取下午茶,而是直接上了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 宋瑶招呼alfred道:“alfred,你进去帮杨苹也取一份吧,傲天订了很多。算了,还是我帮你去拿吧。” alfred还没有开口,宋瑶已经进屋拿了两份下午茶点,一边塞进alfred的怀里,一边笑盈盈地说:“傲天这个人特别恋旧,一直记得小时候受杨苹的照顾,特别交代要留一份给杨苹。” alfred轻笑:“他倒是跟你说得蛮多的。” 宋瑶点点头:“谈得来而已。” alfred托了托手中的茶点:“那就谢谢了。” alfred抱着茶点上了三楼,进门就看到杨苹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书,他笑着走了过去:“这么勤奋,得奖励一下。” 说着,alfred低头在杨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一杯摩卡咖啡和一盒提拉米苏摆在了杨苹的面前,“崔傲天特别交代要留给你的。” 杨苹伸手推了alfred的肩膀一把,然后往门口看了一眼,蹙眉,恶狠狠地盯着alfred,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得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在局里不准毛手毛脚,不要那么腻乎;第二,以后在局里不准毛手毛脚,不要那么腻乎;第三,以后在局里不准毛手毛脚,不要那么腻乎。” “这是三章吗?” 杨苹郑重地点点头,“重要的事说三遍。” alfred见杨苹说得认真,点点头,“好吧,我尽量克制。” 杨苹说:“不是尽量克制,是必须做到。不然,我会不客气的,我很认真的。” “行,要是我犯规,你就给我来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好了。要是摔个肩膀脱臼,或者脑震荡也没关系,只是不能报因公受伤,不能休假,不能报销医疗费。” “你在乎这些吗?” “不在乎,但是你下得了手吗?” 杨苹挑了挑眉头,笑得奸邪:“你觉得呢?” “好吧,我知道你心肠硬,下得去手。我保证遵守你的约法三章。好了,先吃点东西,点点胃。”alfred一边说,一边动手打开提拉米苏的包装。 “这些都是崔傲天买的?”杨苹有些出神,她记得十多年前明浩就经常带她去星巴克,偶尔也会带上小傲天。那个时候的星巴克就像是现在的晶宫,价格昂贵,地段品级也很高,是约会的好地方。每次去星巴克,明浩都会点一份她最爱的提拉米苏。那种绵软甜腻的味道,是所有少女都无法拒绝的味道。 alfred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 说完,杨苹就低头咬了一口提拉米苏,只是吃了一口,她便将整个提拉米苏推给了alfred,嘟着嘴摇摇头“太腻了”,转而去端咖啡喝了一口,“咖啡还不错。” alfred接过剩下的提拉米苏,就着杨苹咬过的地方,也舔了一口:“挺好的,绵柔甜蜜。你的嘴巴实在太叼了,叫我以后拿什么来喂饱你啊?” 杨苹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咖啡,“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alfred亲昵地推了一下杨苹的脑袋,“那总归要吃点什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现在没什么胃口,一会下班再说。”杨苹摆摆手,“别吵我看书。” alfred识趣地将整个提拉米苏塞进嘴里,然后灌了一口柠檬茶,拍拍手,往长沙发方向走去,“我去眯一会。” 在alfred快要睡着的时候,杨苹突然开口:“哦,对了。邱叔刚刚发消息来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行啊,你去哪我去哪,出发的时候叫我。”alfred勾唇笑了一下,继续眯着眼睛睡觉。 杨苹点点头,嘴里小声嘀咕:“就跟个孩子一样。” 。。。。。。。。。。。。。。 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胡安打来电话,“鉴证科和法医室的报告都还没有出来,今天大家准时下班,明天报告拿到手后可能会很忙。” 挂了电话,杨苹招呼alfred道,“醒了吗?” alfred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要走了吗?” 杨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今天准时下班,可以走了。” alfred站了起来,整了整有些皱巴巴的衬衫,问道:“是直接去爷爷家还是……” 杨苹说:“直接过去吧,邱叔都催了好几回了,说有意外惊喜等着我们,要我们一下班就过去。” “什么意外惊喜啊?”alfred笑着走到杨苹的身边,“不会是催婚吧?” “催什么婚?”杨苹惊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alfred。 alfred嘟着嘴,委屈地说:“你这什么表情啊?是嫌弃我吗?” 杨苹:“我……我们才交往没多久,结婚太早了吧?” alfred走到杨苹的背后,伸长脖子,倾身往杨苹的脖子处靠了过去:“什么没多久,我可是整整等了六年了。” alfred的气息吹拂在杨苹的脖子上,她全身立即传过一阵酥麻的感觉,她下意识地伸手拐肘,顶了一下alfred的肚子。 alfred吃痛地往后退了一步,哀嚎着:“你要谋杀亲夫吗?因为老爷子催婚?” 杨苹翻了一下白眼,一边继续收拾,一边说:“我觉得你不应该来当刑警,你适合跟着杨果去演戏。走吧,今天你开车。” alfred接过钥匙,点点头。 …… 杨家老宅,杨苹还没进门就听到老爷子的笑声,声音爽朗无比。 杨苹眉头微挑,颇为好奇,“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老爷子这么爽快地笑了。” alfred也颇感好奇:“是挺奇怪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喜让老爷子这么快乐。” 在alfred说话间,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屋里冲了出来,直直地撞上了alfred。 alfred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小男孩,以防止他摔倒:“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joe,你叫什么?” “我叫alfred,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是爹地妈咪,还有爸爸家的孩子。” alfred蹙眉:“爹地不就是爸爸吗?” joe摇摇头,“爸爸是爸爸,爹地是爹地。” “所以你有两个爸爸。” “不对,我有一个爸爸,一个爹地。” alfred点点头,“了解。” 接着,alfred转头看向杨苹,“你家亲戚吗?挺可爱的。” 杨苹一直盯着joe的脸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样,又惊又喜,“你爹地叫什么名字,爸爸叫什么名字?” 跟在小男孩后面走出来的邱羽平笑呵呵地说,“像吧?” 杨苹连连点头:“像,像极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娃到底是谁……”alfred突然消音了,侧眸看向杨苹,眸光询问,“真的吗?” 杨苹点点头,眉目间透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alfred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蹲下身子一把将joe抱了起来,一边高声喊道:“杨果你这臭小子,行动力很强嘛。一声不吭的造了这么一个大娃出来,从实招来娃她娘是哪个?” 杨果一听到alfred的声音立即从大厅里冲了出来,一边一把抢过儿子,一边紧张地低声交待:“一会别胡说八道啊。” alfred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给杨果,小声地问:“孩子他妈” “郭奇丽。”杨果丢下一句,然后抱着joe返回大厅。 大厅里,老爷子坐在主座上,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地笑,如沐春风。当杨果把joe放在老爷子面前的地上时,老爷子的眸子一下子就点亮了,伸手拉过joe的小手,“joe,叫人了吗?” joe回头看了一眼杨苹和alfred,“阿姨好,哥哥好?” 杨苹蹙眉:“为什么我是阿姨他是哥哥,不是姐姐和哥哥?” 老爷子白了杨苹一眼:“没正行,把孩子给绕糊涂了。joe叫姑姑。” joe立即纠正:“姑姑好,哥哥好。” alfred抿着嘴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揽过杨苹的肩膀:“叫我姑父。” 杨苹拐了alfred一肘子:“谁是姑父?” alfred眨眨眼,“我啊,不叫姑父那还是叫哥哥好了。” joe蹙起了毛毛虫的眉毛,有些不耐烦地问:“那到底是叫哥哥还是叫姑父?” 杨苹:“叫叔叔。” alfred:“叫姑父。” joe只好求助地看向杨果。 杨果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joe叫姑父好了,反正迟早也得改口。” 杨苹踩了alfred一脚,然后挤开alfred,走到了joe的身边,“joe,过来姑姑抱抱” 杨苹一把将joe抱在怀里,然后坐在老爷子的隔壁,一会摸摸joe的小肚子,一会捏捏他的小小鼻子,一会又亲亲他的小脸蛋,对他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喜欢的话,自己也生一个。”杨果上前,一把将joe抢走,“我自己都没有抱够了。” 说话间,杨果将脸埋在了joe的脖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joe身上带着奶味的气息,表情是那么的满足。 老爷子转头对邱平羽说:“老邱啊,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应该尽快把婚礼给办了啊?” 邱平羽立即点头,笑呵呵地说:“那必须的。” 老爷子转眸看向郭奇丽:“奇丽啊,你家那边有没有什么……” 郭奇丽微笑着摇头:“我和杨果说好了,不办婚礼,挑个时间去注册一下就可以了。毕竟杨果现在还是一个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上次陪他参加完演唱会,我现在出门都要着戴大口罩和大墨镜,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怕被他那些疯狂的歌迷给认出来。老这样子,对孩子的成长总是不好的。” 老爷子点点头,看着郭奇丽的眸光也变得越发柔和和赏识:“就是委屈你了。” 郭奇丽笑着说:“爷爷,我一点都不委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亲们,加紧投票哦。 135.第135章 一家人围着长长的饭桌,有说有笑,杨宅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席间,杨果追着joe,两个人绕着长长的饭桌热热闹闹地跑了起来,一人尖叫,一人大笑,还有一群人呐喊助威。 杨仲良一晚上都在笑,这恐怕是他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吧。 寂寞的大宅终于有了活力,不仅孙子孙女回来了,还带回来彼此珍惜的另一半,还有曾孙子。 生命的延续,传承的快乐,人生的不美满在这一刻都被弥补了。 邱羽平看着杨仲良绽放的脸,嘴角也跟着一路上扬。 “我去准备茶。”杨苹站起来,可是一离开桌位,joe就撞了过来。 毫无预警,杨苹和joe都向后跌倒。 跟在joe后面的杨果立即接住了joe,而alfred立即从旁边的桌位上跳了起来,伸出双手去接杨苹。不过,仓皇之中alfred的脚被椅脚绊住了,他伸出的手虽然接住了杨苹的后背,但是两个人一起向后倒了下去。 杨苹压在了alfred的后背上,alfred发出了一声哀鸣:“压死我了。” joe紧张地喊:“姑丈要被压死了,爸爸你快去救救姑丈。” 杨果笑着抱起joe:“没关系,姑丈喜欢被姑姑压着,压死都甘心。” 杨苹一边爬起来,一边喊:“杨果,你就这么教儿子的吗?” 杨果嬉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对郭奇丽说:“奇丽,你儿子就交给这样的人带吗?” 郭奇丽笑着转头看向杨果,轻声低吟了一声:“杨果——” 杨果立即就蔫了,嘟着嘴说:“知道了知道了。”接着低头对joe说,“儿子,刚刚爸爸什么都没有说,我们重来。姑姑这么轻压不死姑丈的,所以姑丈只是在做戏博得姑姑的注意力而已,男人总是这样,为了讨女孩子欢心,偶尔也得装出一副熊样。” alfred:“杨果——” 郭奇丽:“杨果——” 杨仲良:“哈哈哈……” 接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 晚上回到家,alfred的手在杨苹的细腰上游走,声音嘶哑地说:“joe真好玩,我们也生一个吧。” 杨苹一脚踹了过来,然后翻身:“要生你自己生去。” alfred又爬了上来,从背后抱着杨苹:“那我们结婚吧。” 杨苹挑眉:“你这是求婚吗?” alfred一边吻着杨苹的脖子,一边说:“是啊,你同意吗?” 杨苹伸出一只手,推开alfred的额头:“我不同意。” alfred又一次靠了过去,脖子交缠着杨苹的脖子:“为什么?” 杨苹沉吟了一下:“没有为什么,还没有要结婚的想法。” “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再对我耍流氓吗?你是刑警,应该知道耍流氓要有怎样的惩罚?”alfred一边说,一边落下细碎的吻,然后在杨苹的脖子上深深地吮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吻痕。 杨苹一把推开alfred,娇嗔地说:“不要亲这么重啦,会留下痕迹的。” alfred笑着说:“又没关系,有人爱的女人才会留下痕迹。” 杨苹翻过身来面对alfred,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该为此炫耀吗?” alfred又腻了上去,一边亲杨苹的唇,一边含糊地说:“你得对我负责。” 杨苹伸手想推开alfred,但是双手抵在alfred的胸膛上的时候,那股灼热的温度一下子就感染了她,欲望烧上脑,她的身体一下子软了。 alfred乘机侵城掠地 ………… 第二天早上。 杨苹起床去洗手间洗漱时,看到镜子中她脖子上的吻痕时,她发出了一声怒吼:“傅源——” 一早起床去厨房做早餐的alfred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没顾上捡起锅铲,他冲进了洗手间,一把抱住杨苹的腰肢,紧张地问:“怎么呢?怎么呢?” 杨苹指着脖子上的吻痕,怒目圆睁:“你干的好事。” alfred嘻嘻一笑:“我昨晚有些失控,谁让你拒绝我的求婚,我的自尊心受伤了。” 杨苹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中的alfred,冷声说:“你的自尊心受伤了,就要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吗?那要是有一天我甩了你,你是不是就要变身吸血鬼咬我脖子一下,给我放血?” alfred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哀怨地看着镜子中的杨苹。 杨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刚强悍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怎么不说话?” alfred放开杨苹的腰,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是那种见不得爱人好的人,只要你好,就算是我必须放手,我也不后悔的。” 说完,alfred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杨苹怔怔地看着alfred走出洗手间,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之后突然感觉到内疚,高涨的怒气也跟着被愧疚所浇灭。 洗手间门口,alfred顿住脚步,竖起耳朵。 只有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没有其他动静。 alfred吐了一口气,伸手顺了顺心口,暗自庆幸先声夺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小样的,早晚要你答应我的求婚。 吃早餐的时候,alfred一直维持着哀怨男的角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吃饭。” “筷子。” “车钥匙。” “上车。” 不过好景不长,上车后杨苹越想越不对劲。一早就说过了,不能因为两个人感情的事情而影响工作。可是,他却在自己的脖子上种了无数的草莓,让她怎么去上班,怎么去面对手下,她只是小小地发了一下脾气而已,他却板起脸来。 杨苹越想越气,最重要的是她实在受不了车厢里那诡异的气氛,一把抽走车钥匙,冷漠地说:“下车!” alfred这下子真的不知所措,声音就蔫了:“干嘛要我下车。” 杨苹握着钥匙先下了车,绕到驾驶座拉开了车门,“下车。” alfred抱着方向盘:“不下。” 杨苹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既然不说话那就分开走,省得彼此这般郁闷。” alfred摇摇头,“我没有郁闷。” 杨苹:“我郁闷。” alfred立即堆着笑容:“我错了,我保证不让你郁闷了。” 杨苹依然不依不饶:“下车。” alfred嘟着嘴,一脸委屈:“我不要。” 杨苹蹙眉:“你坐后面去,我来开车吧。” alfred想了想,再这样僵持下去没准会被杨苹丢下车,倒是不如往后座挪一挪。但是又怕他刚一下车,杨苹就直接开车走人,alfred直接从中间空位爬到后座。 好在他现在够瘦,不然就被卡在座位中间了。 上了车,杨苹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这会换alfred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那个苹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 “嗯。”杨苹淡淡地应了一声。 alfred继续再接再厉:“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以后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你说得算。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上我不敢往下,你让我跳楼我不敢跳窗。” 杨苹透过后视镜瞪了alfred一眼:“谁叫你跳楼了。” alfred立即摆手:“没有,你没叫我跳楼,可是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要去跳楼了。” 杨苹撇了一下嘴角,继续开车。 alfred倾身上前,对着杨苹的耳根吹气:“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好不好?” 杨苹的耳根子一下子软了,不过嘴上依然不饶人:“知道了,坐好了我再开车。我警告你哦,下一次再搞小动作,小把戏,我就不客气了。” alfred像个受教的孩子,频频点点头:“好,我保证。” 杨苹突然话锋一转:“今天下班之后去训练场。” alfred的脸一下子就青了,“不要吧?”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你可以不去的。” alfred立即说:“我一定去。” 杨苹淡淡一笑。 这一局:杨苹胜出。 ………… 刑警大队大办公室,杨苹一进门就问:“报告出来了吗?” 姚姿琪点点头:“高昂知道你心急,所以一早就送过来了,海屿拿去复印了。” 杨苹点点头:“法医那边呢?” 姚姿琪耸耸肩:“法医那边我已经打电话去催了,刘小川说十分钟后送过来,滚烫出炉。不过,杨队你脖子上的这条丝巾不是上一次狩猎行动的时候戴的吗?你不是不喜欢吗?今天怎么翻出来戴了,今天这天气好像不适合戴丝巾吧?” 姚姿琪伸手过来,正要摸那丝巾,却被杨苹巧妙地避开了。 “我先上楼,一会你让海屿把鉴证报告和验尸报告一起给我送上去一下,我手上有点事先上楼了。” 姚姿琪点点头:“可以。” 杨苹走出大办公厅,与站在门口的alfred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忘狠狠地瞪他一眼。 alfred咂了一下嘴,转身跟着杨苹上楼。 十分钟后,林海屿将文件送上楼,看到了及其诡异的一幕。杨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书,alfred半趴在桌子前,对着杨苹做着各种鬼脸,可是杨苹好像完全不为所动,眼睛只顾着盯着书本。 这两个人耍得是那般?吵架了? 怔了一下,林海屿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进屋了。 “杨队,你要的报告。” 杨苹接过文件,迫不及待地翻阅了起来。 林海屿拉过alfred,小声地问:“你惹毛杨队了?” alfred点点头:“好像是。” 林海屿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杨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一会就好了。” 那也得看什么事……alfred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杨苹的脖子,恐怕在那痕迹消失之前,她的气不会那么容易消的。 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蠢事了,在杨苹的心理刑警工作永远是拍在第一位的。任何和刑警工作有矛盾冲突,哪怕只是小小一点,都不能逾越。 杨苹一边看高昂的鉴定报告,一边说:“墙角的口香糖包装纸中验出了微量的洋地黄,书桌上摆着的同牌子的口香糖却没有验出任何的毒物。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因为洋地黄甙过量导致心脏麻痹死亡的。” “洋地黄甙?那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吗?”林海屿说,“我爷爷也有心脏病,一年前差点病危了,住院的时候医生给开过洋地黄,所以我对那个药有点印象。” alfred说:“洋地黄甙是主要治疗心力衰竭。对于心腔扩大舒张期明显增加的慢性充血性心力衰竭效果较好。同时伴有房颤则是应用洋地黄最好指证。洋地黄甙是一种药,但是也是一种毒,对量的使用有非常严格的控制。稍微过量都会要人命的。” 林海屿:“那陈光雄会不会因为心脏病发去吃这个药,慌乱中吃过量了?” 杨苹和alfred异口同声:“不可能——”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杨苹选择了缄默,alfred自发地解释道:“任何医生给他的病人开这种药的话,都一定会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吃过量。那是关乎性命的东西,谁会如此草率,又不是糖果能多吃吗?” 杨苹点点头,表示认同alfred的说法。 林海屿:“对了,胡队来了,说十分钟后开个会。” 杨苹:“行,你先下去,我一会就来。” 林海屿走后,alfred走到杨苹的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一改之前的痞子样,眉头微凝,表情冷肃。 杨苹抬眸看到这样的alfred,心中又忍不住为之一颤。 她还是喜欢这样的alfred。 痞子样的alfred让一向沉闷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不管是这个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他都是alfred 爱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有更多的是包容……就像alfred一直在包容她的怪脾气一样。 想想之后,杨苹一早上郁促的情绪便一扫而空,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和煦地说:“走吧,开会去。” alfred有些错愕地看着杨苹的背影,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间雨过天晴了? 136.第136章 杨苹和alfred下楼经过大办公厅时,看到胡安一手翻着文件,一手夹着香烟,时不时地就在嘴巴狠狠地吸一口,然后吞云吐雾。 “胡安——”杨苹招呼了一声,然后先行进入了会议室。 胡安猛吸了几口手中的香烟,接着一边深深地吐出长长的白雾,一边掐掉了手中的香烟,然后站了起来,手里抓着鉴证和法医报告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大家手里都只有报告单没有香烟。alfred无意中影响了所有的人,创造了一个无烟会议室。 “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毒物”,所以我请法医过来讲解一下关于死者中的这个毒的具体情况。大家在稍等一下。” 胡安刚说完,刘小川就出现在了门口。 刘小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师父昨晚给死者做了病理分析,现在已经下班回家了。今天就由我来给大家做报告。死者陈光雄是被毒死的,致命的毒源是一种含有洋地黄的药物。洋地黄,别名毛地黄,毒药草,这种毒物可以救命也可以致命。它被广泛运用于治疗心脏衰竭的药物中,但是它的毒性非常的烈,因为洋地黄的排泄缓慢,易于蓄积中毒,而且治疗量和中毒量之间的相差非常小,在医学上的使用要求非常的严格,特别是对量的把握,因为稍微过量都会致人死亡。基本上一天多吃四分之一粒,一个礼拜后就会因为中毒而心脏急速衰竭,到时候想要治疗恐怕都无能为力。洋地黄中毒的反应首先在肠胃道引起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厌食,腹痛腹泻,严重的还有胸骨下痛。这也就解释了死者死前为什么紧紧地揪住胸口前的衣服,毒发来得又急又猛。从死者的血液分析,他体内的洋地黄成分还是挺高的,鉴于死者生前就有心脏病史,最近可能心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他开始服用洋地黄,但是这个量却超标了。这一点你们可以找死者的医生调查一下具体情况。其他的我没什么要说的,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胡安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然后摇摇头。 刘小川:“没问题我先回法医室了,二队那边还有工作要跟进。” 胡安点点头:“那行,有任何问题我们再过去找你。” 接着,胡安从文件夹中翻出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将照片插进投影机中,然后说:“我在现场找到了这一瓶药物,在第二个的抽屉,当时抽屉是关上的,药的盖子是虚盖上去的,并没有旋紧。这药我昨晚去医院了解了一下,是德国进口的,国内的医院根本就没有卖,对治疗心脏病有奇效,主要成分也有洋地黄。 所以,我昨晚让高昂连夜将口香糖中的药物成分和在死者抽屉里发现的药品中的药做了成分对比,二者是一致的,而且口香糖中洋地黄的量非常的少,不排除是死者吃完药后,为了去除口中的药物异味特意嚼了一片口香糖。至于包装纸上的药物残留既有可能是他用抓过药丸的手去开口香糖的包装纸,微量药物转移到包装纸上。” 杨苹翻了一下鉴证报告后说:“可是现场根本就没有找到口香糖的残渣,这一点我觉得很有问题。难不成他吞进去了,可是死者的胃部残留物的报告中也没有类似口香糖残渣的东西。” 林海屿说:“会不会是凶手带走了,当时孙卿报告丁大勇后,丁大勇上楼看过,接着陈灏,顾心也都上去过。会不会他们四个中有一个是凶手,带走了有毒的口香糖残渣?” 胡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杨苹说:“我想一会再会现场看看。” “好,那你继续往这方面调查一下。”胡安说完转头看向林海屿,“海屿,监控那边什么情况。” 林海屿说:“我昨晚一帧一阵地翻看了28-29-30楼所有的监控,最近三天的都看过了。这三天的除了陈光雄本人外,只有顾心,陈灏,丁大勇,还有秘书室的孙卿,保洁员罗阿姨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入29楼,而且过去三天陈光雄很少来办公室,一天平均出现在公司的时间不到三小时。” “海屿,你再重新过一遍监控,把时间跨度拉大,三天不够,一个礼拜,不,十天。慢性中毒,这么周密的计划,想来一定筹谋了一阵子。” 海屿回答:“是。” 这时,姚姿琪说:“我听秘书室里的那些女人说自从顾克铭死后陈光雄的身体情况特别的不好,脸色特别差,脾气也特别的急躁。最近这一阵子他特别的宠幸丁大勇,动不动就叫丁大勇上楼,好像有意思让丁大勇接替顾克铭的位置。” “姿琪,你调查一下丁大勇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姚姿琪点点头。 胡安突然转头看向一旁默默无闻的庄严:“庄严你的脚没事了吧?” 庄严立即摇摇头,“没事。” 胡安点点头,“没事的话,你去调查一下陈光雄的司机,了解一下过去一个礼拜陈光雄所有的行踪。” 庄严立即点头。 “老周,你调查一下陈光雄的病史,看看是哪个医生给他看的病,都配了什么药……” “好。”老周习惯性地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胡安接着说,“我去一趟陈光雄的家看看。” alfred突然开口:“我想跟你去看看。”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alfred,接着转头看向杨苹。这两个人这一阵子一直是孟不离焦,几乎是杨苹走到哪里,alfred就跟到哪里。这早上刚感觉两个人有些不对劲,这会就分开行动了,更是印证了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似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个人看。 胡安转头看向杨苹,像似寻求她的意见。 alfred也转头看向杨苹,像似也在征求她的意见。 杨苹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散会后各自行动吧。胡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胡安想了想之后说:“我只强调一点,大家要多注意安全。陈光雄这个人曾经跟晖哥集团有关系。晖哥集团倒台后,他收编了那些散兵游勇,专门负责强拆老百姓的房子,以低价收购土地建高档住宅区谋取暴利。陈光雄一死,他手下那一大批的混混就没人管了,陈灏要接管这样一群人恐怕还没有那个能力。” 杨苹点点头,“据我所知,以前都是顾克铭在负责管理这一群人,顾克铭死后,陈光雄亲自接管了这群人,从他最近对丁大勇的态度看来,他可能是打算让丁大勇接替顾克铭的工作来接管这一群不在编制的手下。” 胡安:“凶手不管是丁大勇,顾心,还是陈灏,他们若是有心挑拨,怂恿那群人来阻碍调查,也不是不可能的。大家一定得小心,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注意保持通讯联络畅通,必要时可以联系就近的派出所出警协助调查。” :投票投票啦。 137.第137章 杨苹重新回到了雄光大厦,在雄光大厦的大厅里她又看到崔傲天,他一身笔挺西装,戴着银丝边框眼镜,正专注地指导身边的人处理着一个什么问题,时不时地抬手在半空中比划那么两下,眉目清俊,神色专注。 恍惚间,杨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崔明浩,那般斯文儒雅,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引来了无数女人的侧目。 冷不丁,崔傲天回头看向停在大厦门口的杨苹,悠悠一笑,然后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就向杨苹走了过去。 “嗨,又见面了。” 杨苹微微点头,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崔傲天解释道:“前不久我们公司和雄光集团签了合约,他们集团大厦的保安系统交给我们公司升级,升级方案早就通过了,说好了今天过来布线的。没想到昨天接到通知陈董事长……” 杨苹:“那你们的工程没有延迟吗?” 崔傲天:“我昨晚打了电话给陈灏,他说不用延迟,反而催促我们尽快地完成系统的升级。说是多事之秋,要是保安系统更完善一些,他会更安心一点。所以我今天就带人过来了。” 杨苹沉吟了一下问:“你觉得29楼的保安系统有漏洞吗?” 崔傲天撇着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的,之前的保安系统虽然说不是最好的,但也是请了德国的专家过来处理的,细节上还是很到位的。” 杨苹点点头,然后说:“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忙你的吧。” 杨苹往电梯方向走,崔傲天却一直跟着她走进了电梯。 杨苹扬眉:“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崔傲天耸耸肩:“我也上28楼的办公室。” 杨苹:“你去死者的办公室干嘛?” 崔傲天一边伸手按下了28楼的按键,一边淡笑着说:“陈灏让我在28-29楼的办公室都安装一个紧急报警系统。最近接二两三的出事,他可能是害怕了。你不是问我29楼的保安系统吗?我一会给你讲解一下,你会更清楚的。” 杨苹不再说什么了。 电梯在28楼停下,崔傲天跟着杨苹走出了电梯间。他一路走一路给杨苹讲解现有的安保系统,一直跟着上了29楼的楼梯。 在陈光雄的办公室门口,杨苹拦下了崔傲天:“这之后是命案现场,不易外人进入。” 崔傲天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一边依靠在门房上:“我在这里等总可以了吧?” “等?”杨苹不解地问,“等什么?” 崔傲天勾唇一笑:“当然是等你了。” 杨苹蹙眉:“等我做什么?” 崔傲天嘟着嘴,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想请你吃顿饭或者喝杯咖啡,不行吗?已经十点半了,等你处理完现场的事情,也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要是你不想吃饭,那一起喝杯咖啡总是可以的吧?我回国也有一阵子了,你不给我接风,那就换我请你吃饭喝咖啡,总可以吧?” 杨苹:“为什么?” 崔傲天:“为什么……我们也算是姐弟一场,一起吃饭喝咖啡需要回答为什么吗?还是苹姐已经忘记了……十多年前你和哥哥总是带我一起去约会,每次都会点芝士饼给我吃……若是非得回答出一个为什么的话,那就为了芝士饼吧,我吃了你这么多年的芝士饼,回请你一顿半顿的不是很应该吗?” 杨苹扬眉:“昨天不是一起吃过饭了吗?” 崔傲天不甘心地说:“昨天不是一大堆人吗?我都没和苹姐说上话呢?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杨苹果断地说:“不想。” 崔傲天却说:“可是我倒是很想你和哥哥,这些年在外面……寂寞,总是会想起你和哥哥。苹姐,一起吃饭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崔傲天这么一说,杨苹也不好再拒绝,点点头:“那就等我忙完了一起喝咖啡吧。” 说完,杨苹独自一人走进了封锁线内的命案现场,再一次勘查起现场。 站在封锁线外的崔傲天调整了一个方向,面向办公室内,杨苹的一举一动便全部收入他的眼底,一目了然,一清二楚。 办公室内,杨苹坐在了死者位置上,看着高端大气的大檀木桌子,沉思了一会。 陈光雄是一个典型的暴力与力量相结合的人格,对权利的掌控欲望极强烈。力量型的人格对别人的要求很严柯,对自己无所谓,加之陈光雄有暴力背景,他对犯错人的惩罚力度非常的强势,甚至带有以暴制暴的特色。力量型天生就是领导者,对于忤逆他的人是无法容忍的,就算对方是他的儿子也一样。所以不论是否有外人在,他都会直接呵斥陈灏,甚至直接伸手抓起东西砸过去。 杨苹的记忆中,在几年前丁大勇就被陈光雄随手丢出去的烟灰缸砸中脑门,血流不止。当时是为了什么事情?杨苹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拆迁纵火案,那一家人都被烧死了。所以丁大勇……其实早就染指陈光雄的不法生意了。 陈光雄对一切有很强的控制欲,若是他发现谁背叛了他,他定然是愤怒的。 录音事件暴露之后,他一定怀疑过顾克铭,可是顾克铭已经死了,他的怀疑目标一定会转向陈灏,或者丁大勇这两个最接近秘密核心的人。 一旦怀疑,他便会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可是丁大勇却开始受他重用。 是怀疑解除了,还是另有目的? ……… 接着,杨苹闭上了眼睛,沉吟了片刻之后,再睁开眼睛她已经将自己代入了陈光雄的角色中。 她的眼前站着唯唯诺诺的丁大勇。 “录音到底是谁发上网的?查清楚了吗?” 丁大勇摇摇头:“没有线索,已经找过几家媒体报社,使了点手段,但是还是查不到。对方也是通过网络的方式匿名将录音片段发到报社的。我也派人查过ip地址了,可是对方似乎是个网络高手,可能有些黑客背景,ip地址是通过多家服务器辗转发过来的,有些还是国外的虚拟服务器,很难查到源头。” “废物,一群废物。” 丁大勇点点头,不敢有半句辩解之词。 “顾克铭查过了吗?会不会是他干的,能近我的身录下那段声音的人似乎只有他了。” “查过了,应该不是他。录音带是在顾克铭死后才发上网的。” “那也不能排除是他委托别人在他死后发上网的。” “可是没有道理啊?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些年他跟着你身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连总经理都忌惮他几分,他没道理去算计您啊。” “也是……顾克铭没道理这么做,可是不是他又是谁?难道是陈灏……不,那小子没那个胆子。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我早就把雄光集团交给他了。不是他,那回事谁?顾心……顾心的来历查了吗?” “查过了,她是顾克铭的养女,六年前小少爷在世的时候,你安排人把顾心送出国读书……那只有她就一直在国外学习生活。大学的时候,她学了珠宝设计,毕业后进入了非常出名的珠宝公司,用了一年时间就当上了首席设计师。国外有好几本杂志报道过她,说她很有设计天赋。”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废话。我要知道她是否和录音事件有关?” “应该是没关系的,我派人去国外查过了,顾心确实是在顾克铭去世之后的几天接到他父亲死亡通知的,然后她向原来的珠宝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第二天才坐飞机回国的。再那之前,她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起来似乎和顾克铭的联系都很少。” “顾心的财政状况如何?” “顾心的财政一向稳定,之前她有一份非常稳定的收入,而且收入不低,加上顾克铭在她出国后每个月定期给她汇一千美元,这几年下来也是很大一笔,而且她自己有做一些投资,一百多万美元的存款还是有的。” “一百多万美元和一千多万人民币……人都是爱钱的,可是她却放弃了一千多万人民币,你说她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这个我不知道?” “一定有目的。她是想用一千多万换更大的价值,一定是这样的。陈灏不是再追求顾心吗?顾心用一千多万做慈善挽救了雄光集团的形象,她是再向我示好,若是我同意顾心嫁入陈家的话,那一千多万分分钟变成一亿,十亿,一百亿。这个顾心从小就心机极深的。小时候,为了讨好陈晨,她把最心爱的猫都让出来给陈晨当射击活靶,这女人非常懂得取舍。” “那你同意顾心和少爷……” “没什么不行的,陈灏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像顾心这样懂得拿捏分寸的角色。不过,录音事件始终是我的心头大忌,一定要查到到底是谁干的。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 “你先出去吧。” 丁大勇出去后,而他还在思考录音事件。 。。。。。。。。。。。 杨苹突然捂着心口,然后她伸手拉开了二层抽屉,伸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假装掏出了一瓶药,倒了一粒塞进了嘴里,然后将药盖虚盖在瓶子上,随手关上了抽屉。 接着,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 感觉身体稍微舒坦之后,她站了起来,伸手假装从桌面上拿了一片口香糖,一边走到窗前一边剥开包装纸,然后一手将口香糖塞进嘴里,一手将包装纸捏成一团,随手弹向窗外。只是包装子并没有弹出窗外,而是弹在了金属框上,滚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他并不在意这些,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着29楼下面的马路,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无数人被他踩在脚下,像一只只蚂蚁一样苟延残喘着,这种感觉真好。 不过,最近的口香糖味道怎么都这么奇怪,嚼了几下,他便对着窗外吐了一口,口香糖的残渣飞了出去。 ……… 杨苹突然趴在窗户框上,倾身向外探望去。 门口的崔傲天吓了一跳,立即冲了过去,伸手抱住了杨苹的腰,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 杨苹没有理会崔傲天的咆哮,因为他的出现,她更加大胆地探头往下看,一只手趴在窗户框上,半个身体都挂在外面了。 果然,杨苹在正下方28楼窗户上方的遮雨顶上看到了无数的口香糖的残渣,有的已经发黑发霉了。 陈光雄这随地吐口香糖残渣的习惯实在是太恶心了,恐怕不止是28楼的遮雨顶,就连着大厦的外墙也沾上了不少的口香糖残渣粒。 希望昨天早上的那一枚口香糖残渣并没有落到更有的地方,要是落到大马路上,那就糟糕了。 接着,杨苹回头对崔傲天说:“拉我一把。” 崔傲天立即将杨苹拦腰抱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 杨苹落地后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鉴证科的电话:“高昂,你带人过来取证。对,地点在雄光大厦28-29楼的外墙,是的……外墙,带上设备。” 。。。。。。。。。。。。。。。。。。 高昂看了一眼窗外,蹙着眉头:“姐,你还真是会给我找活?” 杨苹伸手拍了一下高昂的肩膀:“少贫嘴,你下去还是我下去。”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伸手住拿地上的滑索了,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 崔傲天立即伸手抓了一下杨苹的胳膊,“这么高,你要下去?” 杨苹低头看着崔傲天抓住她手臂的手,眉头为拧:“这是我的工作。” 高昂从杨苹手里抢过滑索:“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可是攀岩协会的成员,而且发现证据是刑警的工作,采集现场证据就是我们鉴证的工作了。小欧,你过来帮我套滑索。” 高昂招呼了一声同伴,就往自己身上套滑索。他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打趣地说:“29楼,这要是摔下去……应该算是因公殉国吧?可以盖国旗吗?” “乌鸦嘴。”杨苹上去就往高昂是嘴巴上拍了一下,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沾了高昂口水的巴掌,眉头微凝,然后一边将巴掌往高昂的衬衫上擦了两下,一边抱怨道:“口水真多。” 一旁的小欧一边做最后的检查,一边说:“他平时就是口水泛滥的人,一刻钟都消停不下来的,话唠。” 高昂:“我这是紧张……29楼耶。”高昂突然将鉴证袋往小欧的面前一送,“不然你来。” 小欧连连摆手,“我恐高。” 高昂收回证物袋挂在腰间的保险绳上,然后爬上了窗户,蹲在窗框上,往下爬之前,他又忍不住问杨苹:“这算高空作业了,给上保险吗?” 杨苹:“啰啰嗦嗦,像个娘们,还是我来吧。” 高昂立即往窗外爬,杨苹则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指挥着高昂向左向右采集证据。 崔傲天就站在杨苹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杨苹的后脑勺看,眸光幽深。 ………… 待高昂处理完大厦外墙上的口香糖残渣,杨苹和小欧合力将高昂拉了上来。当高昂手脚并用爬进窗内,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 小欧不禁调侃道:“谁说自己是攀岩高手来着,这么一会腿就软了?” 高昂立即反驳:“你本事你试试,这是29层不腿软才怪,野外攀岩也不过是从四五层楼高的山腰攀爬或者索降而已,和完全不是一回事。29层……感觉……”高昂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后接着说,“真的是高处不胜寒。” 杨苹伸手拍了拍高昂的肩膀:“能打屁就说明没事了,既然没事赶紧滚回去处理证物。” 高昂抱怨道:“真铁面,我这还没缓过劲来。” 说着,高昂将手伸向了一旁的小欧,小欧自然地伸手拉起了地上的高昂,两个人解了套索,将证物袋贴上标签收入证物箱中。 “我们先走了。” 杨苹点点头,“速度处理。” 高昂:“知道了。” 待高昂走后,杨苹回头想再巡视一下,却正好撞上了背后的崔傲天,她不禁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是案发现场你不能进来的。” 崔傲天绷着脸:“刚不是你差点掉下去了,我才懒得冲进来呢。” 杨苹:“我没有要掉下去。” 崔傲天:“行,你没有掉下去,是我自作动情。” 杨苹定定地盯着崔傲天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一起走吧。” 崔傲天挑眉:“去哪?” 杨苹:“不是说要请我喝咖啡叙旧吗?” 崔傲天一下子就笑开了,点点头:“附近有一家星巴克……” “星巴克就算了,还要走一条街,我一会还有任务。”微微沉吟了一下,杨苹接着说,“就去旁边的咖世家吧。”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雄光大厦隔壁的一座大商城,进了二楼的咖世家。杨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雄光集团大厦停车场入口。落座后,杨苹一边直接点了一杯意式浓缩,一边将菜单直接推给了崔傲天。 崔傲天打开菜单看了一下,然后转头对身边的服务员说:“我要一杯醇艺白,这位小姐要一杯意式浓缩,再来一块榛果巧克力蛋糕。” 很快,服务员就将咖啡和蛋糕送了上来。 崔傲天直接将榛果巧克力蛋糕推到了杨苹的面前,“我记得你很爱吃甜食的。” 杨苹又将蛋糕推了回去,拒绝的意味很强:“胃口改变了,对太甜腻的东西适应不了了。” 崔傲天的眉间先是闪过淡淡的失望,接着他用叉子卷了一小块的蛋糕塞进嘴里,然后又立即吐了出来:“果然不是那个味道了。” 抽两张纸,随意地擦了一下嘴角,崔傲天招呼来服务员将蛋糕端走了,然后才说:“听说你和傅源在一起了?” 杨苹淡淡地点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崔傲天摇摇头:“只是有些意外,傅源这些年变化真的很大。” 杨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的变化是很大,不过你的变化也不小啊。” 崔傲天砸了一下嘴:“还行吧,总归不再是那个老是赖着哥哥姐姐的孩子了。不过,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流浪,倒是真的很想哥哥姐姐。” 杨苹轻呡看一口意式浓缩咖啡,然后说:“看着你们都长大了,我感觉自己都老了。杨果都有儿子了,你知道吗?那孩子都四岁了,能跑能跳能管我叫姑姑了。这么一晃眼,我就老了。” “老吗?不老,一点都不老。只是苹姐已经不是当年的苹姐了,现在的你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职业女性的成熟魅力,还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女侠豪气,这不是随随便便那个女人能同时拥有的气质。我相信不管过去多少年,你在哥哥和我的眼里始终都是那个最美的女人。” 杨苹淡淡地笑了笑,“变得油嘴滑舌了。不过,我和明浩哥已经结束了,在很多年前,现在明浩哥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所以你不要总是把我和明浩哥扯在一起。这样对我和他都不好。” “可是,哥哥他明明就对你……” 杨苹冷冷地打断道:“傲天,若是你的目的是想撮合我和明浩哥的话,我想以后我们都不必再见了。当然,我还是得谢谢你的演唱会的票,只是以后别搞那么多花样了。我已经完全放下了,至于你哥和你是什么态度,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崔傲天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见到姐姐也只说现在不提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杨苹点点头,但是心里却突然感觉莫名的抽了一下疼,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道火光。 只是那火光很快就消失了。 过去……她还有一段消失的过去还没有找回来,能让它过去吗? 尽管已经从胡安和师父那里听说过那段遗失的记忆的细节,可是杨苹总感觉那不是自己的记忆,只是别人的故事而已。 不管那段故事别人如何陈述,因为没有了记忆,她的内心和脑子一样都是空荡荡的,缺乏了更深刻的感受。而故事就是故事,无法添补内心的缺失和空洞。所以她这六年来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无数次地梦到爆炸场景,也只有在那沉重的梦靥中,她才能感觉到内心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填补,只是这样的填补太过沉重。 不过,现在想来,自从alfred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地赖上自己,缠上自己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 是她已经放下了那段遗失的过去了吗? 可以遗忘吗? 梦靥中,那个用生命来拯救自己的人,在现实中却没有。 也许不是没有,只是胡安和师父刻意隐瞒了。这些年杨苹也试图去调查过这个案子,可是知情的人似乎都统一了口径,真相被深深地埋了起来。 她还有机会了解真相吗? 杨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道:“我问你一个事。” 崔傲天眉开眼笑地点点头:“什么事?” 杨苹说:“你不是在给陈光雄的办公室安装保安系统吗?我想问问我能不能暂时先将他办公室门口的监控转接到我的手机上。” “你想监视进出陈光雄办公室的人?” 杨苹点点头,“我总觉得这陈光雄还有其他什么秘密,我估摸着这一两天就会有人潜入他的办公室。” 崔傲天一边接过杨苹的手机,一边说:“当然可以,我是干什么的,搞的就是技术。我早就说过了雄光集团的保安系统虽说不错,但是对于我这样的高手来说,破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我把保安室的监控整个接驳到你的手机里都行。” 杨苹说:“那到不用整个,只要大厦门口的和28-29楼的就可以了。” 倒腾了一会,崔傲天将手机还给杨苹:“好了,你看看清晰不?” 杨苹看了一下,画面非常的清楚,不禁好奇的问:“你怎么做到的?” 崔傲天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抹优雅的自信:“我学的就是这个……”突然他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就算是美国的中情局系统我要进去溜一圈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杨苹勾唇一笑:“你就吹吧。” 崔傲天扬眉:“你不信?” “信,每个人都有他的专长。不过美国中情局就不要拿出来说了,黑客好当,但是也有风险……”杨苹转头向窗外瞥了一眼,目光突然定格在了雄光集团停车场的入口。 一辆车子在停车场的入口被一个人穿着黑t恤黑裤子的中年男人给拦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那个中年男人趴进车窗内和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之后那中年人站直了身子,开始指着车窗内的人说些什么,那表情显得有些狰拧。 杨苹认得那辆车是顾心的,她霍然站了起来对崔傲天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约。” 接着,杨苹就如一道狂风,飞快地刮出了咖啡厅。 崔傲天看着杨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微微蹙眉,转头往窗外望去,眸光深远。 当杨苹的身影再一次闯进他的眼帘时,崔傲天突然悠悠一笑,自言自语道:“过去是不可改变的,但是它是成就未来的基石。” :亲,今天七千多字哦。。。情节爆棚。。投票投票啊。。。。。 138.第138章 胡安将车停在了陈光雄家对街的马路边上,然后和alfred下车,两个人一起步行过了大马路,来到了陈家大宅门口。胡安正欲按铃的时候,一个女佣打扮,手里还提着一个蓝白大编织袋的大妈从门内走了出来。 大妈出了大门后依然一步三回头,嘴皮上下动着,却没有听到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过配上她的表情,不难猜出她此刻内心的愤怒。她正在无声的咒骂着谁,这个谁不难猜,一定是陈家大宅里的某个人。 胡安立即上前拦住了那大妈,掏出了刑警工作证:“大妈,你是这家的佣人吗?” 那大妈一脸的愤怒:“现在不是了。” 胡安:“我想跟你了解一下这家人的情况,你方便……” 那大妈直截了当地拒绝:“不方便。” “大妈,配合警察调查是每一个公民……” 胡安还没有说完,大妈就呛声道:“公民也有生存权利,我说了你不该说的话,那我就有可能横尸街头,这家人都是魔鬼的。” 胡安的脸色一僵:“可是,大妈……” alfred点点头:“大妈做得对,明哲保身是应该的。你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很重啊?” 大妈没有回答。 alfred接着说:“大妈,这里是叫不到车的,我帮你提到路口的小巴站吧。” 大妈一下子犹豫了。 alfred直接伸手接过了大妈手里的蓝白编织袋,挎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哇,大妈真的好重哦,是你的行李吗?” 大妈点点头。 alfred伸出另外一只手挽起大妈的手,亲昵地说:“走吧,大妈。这天气指不定一会会下雨,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在下雨前把你送上车。” 突然被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挽上了胳膊,大妈的脸一下子绯红了起来。又听到alfred那甜如蜜的贴心话语,大妈眸光一下子漂了起来,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赏激之情。 胡安没有跟上去,而是听在陈家大门口等着。 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alfred去而复返。胡安见alfred虽然满头大汗,但是表情舒适,就知道他套到有用的情报了。 “说说吧,出卖色相得到了什么?” “什么出卖色相这么难听,我们是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不是应该的吗?”alfred从小就在餐厅里长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小嘴练得无比的利索,又会哄人开心,特别是对那些大爷大妈他尤为有办法。 胡安点点头:“应该的,说说吧,你服务的对象都告诉你什么了?” alfred笑了笑,一边伸手按了一下陈宅的门铃,一边说:“这巴士站真的很远,不过也值了。这个孟大妈在陈家做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她是陈光雄的第二任太太徐丽从她娘家那边带过来的女佣,一直负责照顾徐丽的。六年前陈晨死后,徐丽就抛下了国内的一切去了国外照顾她另外一个有智障的儿子栋棟。走之前,徐丽找了孟大妈,还给孟大妈塞了很多钱,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孟大妈留在陈家给她当眼线。 陈晨死了,陈光雄的事业一定是陈灏接管的,但是那么一大笔前,徐丽也不可能不争不抢的。她应得的那一份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现在,陈光雄突然死了,那这个局面又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孟大妈说徐丽在结婚之前和陈光雄签署过什么协议,大概也是关于钱的方面,具体的孟大妈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对徐丽有利的。不排除徐丽会直接接管雄光集团,成为下一届的董事长。 陈光雄和陈灏也自然是知道孟大妈的底细,只是陈光雄生前没有开口说些什么,陈灏自然也不敢吭声。现在陈光雄死了,陈灏自然是留不得孟大妈了,他也是要防着徐丽的。 不过,孟大妈也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徐丽陈光雄死了,想来徐丽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 胡安:“豪门向来是非恩怨多,都是钱惹的货。” 突然,alfred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 胡安刚要问,陈家的门房出来开门了。胡安只好先行压下疑问,转而向陈家的保安说:“我是郎城市刑警大队队长胡安,我们需要……” 保安直接打断胡安:“丁主任交代过你们可能会来,要我们一定配合你们调查的。” 胡安抬了一下眉头:“丁大勇?” 保安点点头:“请。” 胡安和alfred闯过了长长的花园小径进了大厅,果然看到丁大勇。令人意外的是,丁大勇和陈灏坐在沙发前一起喝茶,气氛十分的融洽,像是盟友,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看样子,陈灏已经开始拉拢丁大勇,为他掌控雄光集团做铺垫。不过,以丁大勇在公司的身份,陈灏本不需要如此的放下身段的。这么想来,这个丁大勇也不是一般的人事主任这么简单。 见到胡安和alfred进门,丁大勇立即站了起来:“胡队,你们来啦。” 胡安点点头:“我来调查陈光雄死亡时间。” 相较于丁大勇的谦逊谨慎,陈灏就想得十分的张狂和随性:“不是心脏病发吗?还调查什么。” 胡安说:“我们有证据证明陈光雄先生的死因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所谓的命案。” 丁大勇立即就问:“董事长怎么死的?是谋杀吗?” 胡安回答:“侦查不公开,现在我们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旁的陈灏显得极为的不耐烦:“你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丁主任,你辛苦一点留下来配合他们调查,我约了几位股东谈事先走了。” 说完,陈灏就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刮走了。 丁大勇立即替陈灏解释道:“总经理这也是心急,他得在太太回来之前争取更多的股东支持他。不然,公司分分钟改朝换代。” 胡安问:“你对徐丽了解多少?” 丁大勇回答:“不算太熟悉,但是也有打过交道,太太是一个非常聪明且很有手腕的女人。只是董事长在的时候,她一向隐忍,董事长走了,她第一时间就订了票回国,想来也是冲着雄光集团来的。” alfred突然问:“丁主任支持谁?徐丽还是陈灏?” 丁大勇怔了一下,他的心理对alfred是有些畏惧的,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青年却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沉吟了一下后,他回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事部主任而已,又不是握着雄光集团命脉的股东,我支持谁又有什么关系,又影响不了大局。” alfred接着说:“丁主任若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事主任,陈灏也不至于如此看重你。想来你还有你自己没有发现的潜力。” 丁大勇只是笑了笑,撇开脸不看alfred。 这时,胡安说:“我想检查一下这栋房子,特别是陈光雄的房间和他的书房。” 丁大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好,我先带你去董事长的房间,然后去书房,最后把整栋房子走一遍,你看可以吗?” 胡安点点头。 丁大勇带着胡安和alfred上了楼,直奔走廊尽头右边的房间。 丁大勇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说:“这间是董事长的卧室,对面这间是他的书房。他平时在书房的时间居多。” 门打开了,丁大勇却后退了一步,表现出了一副避嫌的样子:“我就在门口等着。” 胡安和alfred先后进入了陈光雄的卧室,胡安带上手套,直奔床头柜而去,alfred则四处展望,毫无目标的样子。 当胡安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时发现抽屉里有些凌乱,似乎有人在他之前进来翻找过什么,不过贵重的金手表,藏地佛珠手链等都还在抽屉里,看样子对方在找一件特定的东西。 胡安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遭遇了丁大勇的目光时,明显地感觉到了丁大勇目光的回避。 胡安又转向了另外一边的抽屉,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依然不遗余力地认真搜查着,希望能找到其他的一些线索。 胡安差不多把卧室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查过了,当他转头看向alfred的时候,发现alfred正站在床对面的墙壁前面,对着墙壁上一副画前发呆。alfred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刚刚他开始搜查衣柜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现在还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挪过位置。 胡安关好衣柜,走到alfred的身边,“看什么?” alfred转身对胡安说:“这是孔雀松图,和办公室里的那一副一模一样。” “有钱人不都喜欢附庸风雅吗?”胡安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到书房去看看吧。” alfred笑了笑:“我也喜欢附庸风雅,特别是这幅孔雀松图,你先过去吧,我再欣赏一下。” 胡安没有说什么,径直越过alfred,走向门口的丁大勇:“丁主任带我去书房看看。” 丁大勇点点头,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发现alfred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禁多看了一眼。 “别管他,他就喜欢这种色彩枯燥的古董画。” alfred笑了笑,“那是因为你并不懂得欣赏。中国风的水墨画远要比色彩斑斓的油画更加写实,更加考究功夫,深浅浓淡相辅相成,更重要的是意境。你们不懂的……” 胡安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转头对丁大勇说:“画痴一个,我们先过去吧。” 丁大勇点点头,带着胡安进了对面的书房。 :朋友们用力推荐哦。。。推荐票不要钱的,喜欢小秋的文的朋友,加油推荐。 139.第139章 过来一会,alfred从卧室出来也进了对面的书房。 陈光雄的书房非常的现代化,黑白色调,简约而大气,没有名贵的画作,没有华丽的点缀,但是处处都布满了现代科技的成果。正对面是一面电视墙,链接卫星设备十分的先进。而背后是一整面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各类的书,其中法律的书就占了三分之一,还有各类的财经报告。 看来陈光雄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也不是运气。 胡安站在房间的中央显然也被这样的房间给惊呆了,一时间忘记了该做什么,或者说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开始搜查。 alfred在书架前来回晃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书柜比较角落的地方,从中抽出了一本书来,很随性地翻了起来。 胡安好奇地凑近看了一眼:“居然是国际武器杂志,没想到陈光雄居然看这类书。” alfred耸耸肩:“武器是一种力量和暴力的象征,陈光雄本来就是这类人,喜欢看这类书也不算奇怪。” 说完,alfred将杂志合上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接着,他又晃荡到了书桌前。 这书桌也很特别,是钢铁材料的,和平时看到的木质的完全不一样,透着一股冰冷和冷漠的感觉。书桌上摆着一台大屏幕的电脑,还有一台笔记本,书桌右上角有一排镶嵌进桌子的按钮,像似某种设备的遥控器。 alfred伸手指着桌面上的按钮问:“这些按钮是什么?” 丁大勇一边示范操作,一边解释:“这是书房中一些设备的遥控器。像这个按钮是窗帘的拉合,像这个按钮是对面电视墙的遥控开关,还有这个按钮是椅子的高度调整。” 胡安感叹道:“没想到陈光雄的书房这么现代化,有钱真好。” alfred点点头。 接下来,胡安又开始了在书房里大搜查,而alfred则又开始闲晃,过来一会,alfred又回到书柜前。他对陈光雄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和杂志更为敢兴趣。 从书房出来之后,丁主任又带着胡安和alfred逛了一圈大宅。 “这一楼是客厅,饭厅,牌厅,还有视听室。三楼则是三个少爷的起居室,不过小的六年前被杀害了,老二精神有问题送到国外去了,总经理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只是偶尔回来住一晚半晚的。这一层楼基本上没人走动的。其实说起来,董事长也挺孤单的,最贴心的小儿子被人谋杀之后,他整个人像似老了十岁。后来太太也走了,这么大一栋楼就他和顾秘书长住,佣人和保安都住在外宅。一到晚上这楼就显得格外的寂寥。我要是晚上有事情过来,都会觉得阴森森的,格外渗人。” 参观完陈宅,丁大勇将alfred和胡安送到了门口。 alfred问丁大勇:“丁主任,冒昧地问一句,陈董事长卧房里和公司办公室里的孔雀松图哪一副才是马晋的真迹?” “这个……”丁大勇显然被问倒了。 胡安:“应该不可能吧,陈光雄的藏品种有赝品这说出来谁信?” alfred:“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知名的画家会画出完全一样的两幅图,除非一副是临摹的。” “临摹?”胡安惊讶地说,“为什么要临摹一副一模一样的画?丁主任,你知道这两幅画的来历吗?” 丁大勇想了想,“家里的那一副我不知道,办公室里的那一副好像四五年前就有了,我印象里是顾秘书拿过去的,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说是董事长特别喜欢的一位大师的真迹,格外名贵。” alfred叹了一口气:“这么名贵我是买不起真迹了,要是能买到一副临摹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谁给临摹的。” 丁大勇摇摇头:“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胡安点点头,礼貌地说:“那行吧,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们还得来麻烦丁主任。” ……… alfred和胡安上了停在对街的汽车之后,alfred立即掏出了手机要打给孟大妈。 胡安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好奇地问:“打给谁?” “孟大妈。” 胡安没听清楚:“谁?” “就是刚刚送上巴士车的大妈。” 这时,电话那一头接通了,alfred立即热络地说:“喂,大妈,我是傅源啊。就是刚刚……对,是我。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陈光雄卧室里的那幅孔雀松图是什么时候有的。对,你想想。” “六年前,你确定吗?” “好,谢谢。”挂了电话,alfred对胡安兴奋一笑:“我敢确定我们挖掘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胡安立即就问:“什么秘密。” alfred说:“送孟大妈去巴士站等车的时候,她告诉我一个更重要的信息。就是六年前,晖哥集团出事的时候,省里的调查队对陈光雄也进行了调查,还几次约谈。” 胡安:“这个我有印象,不过最后陈光雄并没有被牵连进去。晖哥集团的四大长老就他脱身了。” alfred:“孟大妈说,她曾经无意间听到陈光雄打电话威胁那些官员,说他手上有一本官员受贿的册子,上到中央下到地方,多少人受贿,受贿多少钱,他都记下了。若是有人动他,势必鱼死网破,拉一船的人下水。到时候别说是那些调查员了,甚至会动摇国之根本。” 胡安挑了一下眉头:“国之根本……这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不过早就听说陈光雄和中央的某位大官员渊源颇深,还听说是徐丽搭桥牵线的,所以这件事还是有可能的。” alfred微微耸耸肩:“六年前也许我们动不了这些人,可是六年后在中央大力提倡反腐廉政的今天,我倒是很想找出这本册子,用他打死几只大老虎。” 胡安笑了笑:“那你找到那本册子了吗?” alfred摇摇头。 “有具体线索吗?” alfred还是摇摇头。 “你那个孟大妈没有给你一些线索?” alfred依然摇摇头。 胡安叹了一口气:“也许只是陈光雄用来诈那些官员的,就算有那个册子,陈光雄也一定把它藏得极为的隐秘,或者早就落入他人之手。我刚刚搜查陈光雄房间和书房的时候发现,他的柜子抽屉都有人翻动过的痕迹。想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下手了,可能是陈灏。你说那册子会不会已经落入陈灏之手?” alfred摇摇头,“若是在陈灏手里,他根本就不需要畏惧徐丽。可是你看他为了打倒徐丽,还得亲自去拜见那些名不经传的股东。想来他的手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筹码。” 胡安:“也许在徐丽那里,毕竟陈光雄发迹的过程一路都是徐丽的娘家在扶持的。不过,不管在谁的手里,他们都不会轻易的拿出来的。所以先不管那个册子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怎么破了陈光雄的命案。你觉得那个丁大勇有没有问题?” alfred:“丁大勇就是个无间道,他明明支持的是徐丽,却在陈灏面前摇尾乞怜。” 胡安快速地瞥了一眼alfred:“你怎么知道他是徐丽的人?” “他介绍徐丽的时候说她是一个聪明有手腕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听得出他对徐丽是欣赏的,另外我问他支持谁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以我们进门时看到的情景,他表明了支持陈灏的,可是在我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答案。” 胡安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跟你说话,怎么感觉步步是陷阱。” alfred笑了笑:“不是陷阱,是人心理波动所呈现出来的真相,而我是少数能看透真相的人。” “这词怎么这么耳熟,哦……记得了,唯一看透真相的人是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名侦探柯南。我儿子超喜欢看这部动画片。” “柯南也是我超级喜欢的一个卡通人物。你儿子好有眼观哦,回头我得去拜访一下他,和他交个朋友。” “你还真的是童心未泯,不过我想他一定会喜欢你这个能看透真相大朋友的。” 140.第140章 alfred和胡安回到刑警大队的时候,杨苹前脚刚进门。待胡安停好车,她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兴奋地说:“胡队,我发现顾心的动机了。” 胡安:“进去说。” “好。”杨苹点点头,跟着胡安进了办公室,对副驾驶座下车的alfred大有视而不见的态度。 alfred在原地怔了怔,恹恹地跟了上去。 杨苹跟着胡安进了胡安的办公室,前脚刚踏进去,她就迫不及待地说:“顾心果然是顾倾颜,不,应该说是顾心和顾倾颜两个人调换了身份,早前死去的那个就是六年前的顾心,现在活着的那个是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国外的顾倾颜。六年前,顾心因为江锦瑟事件被送到国外后,就和顾倾颜调换了身份。” “为什么要调换身份?” “因为顾克铭需要她去完成一项任务。” “原来的顾倾颜不能做吗?为什么非得那个死去的顾心去做。” 杨苹的脸一下变得很冷漠:“亲疏有别。” 胡安不解地问:“亲疏有别?什么意思?” 杨苹解释道:“从小留在身边的顾心是顾克铭领养的,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但是送到国外去的顾倾颜却是顾克铭亲生的女儿。” 胡安:“为什么把亲生的送走,领养的留在身边?不是很奇怪吗?” 杨苹摇摇头:“不奇怪,因为顾克铭在领养顾心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复仇计划。这个计划整整设计了25年。” 胡安:“复仇?向谁复仇?” 杨苹幽幽一笑:“陈光雄!” “陈光雄?不可能吧?顾克铭不是陈光雄的家臣吗?他为什么要向陈光雄复仇?” 杨苹:“这中间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alfred略带巴结地凑近杨苹:“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胡安要笑不笑地说:“对啊,我也最喜欢听故事了。” 杨苹被胡安一调侃,看alfred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伸手一把推开alfred的脑袋,别扭地说:“别打断我,不是正要讲吗? 故事得从顾倾颜……就是现在的顾心的母亲说起。顾心的母亲叫王静,是陈家厨娘的女儿。有一次王静的母亲生病住院了,王静来代了几个月的工,就这样认识了顾克铭。顾克铭见王静特别的孝顺,长得又十分的美丽,简直就是一见倾心了。一来二往之后,两个人偷偷地拍拖了起来。 有一阵子顾克铭被陈光雄派到国外出差,要三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商量好了等顾克铭出差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结婚的。可是就在顾克铭出差的期间,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那就是王静被陈光雄给强奸了。 陈光雄也不是故意的,那一天他为了应酬一个北京来的客户喝得大醉伶仃,而他的妻子徐丽带着高烧不退的儿子陈棟去医院治疗。那一夜徐丽没回家,王静接到雇主的内线电话要一杯水。王静送水上去的时候,陈光雄迷迷糊糊中就把王静给那个了。 王静是一个性格倔强的女孩,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她并没有等陈光雄醒来就跑了。跑回家之后,她又羞又恼,想到了自杀。好在她哥哥半夜赌博回到家中,发现了割腕自杀的王静,救下了她。 王静被送进医院后,发现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顾克铭回来之后发现王静消失了,就连她生病的母亲,还有那个赌鬼大哥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顾克铭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找到王静,可是那个时候王静已经去世了,生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王静死后,她的女儿就由她外婆带着,她那个好赌的哥哥没几年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输光了,家徒四壁,甚至因为赌资伤人入狱,孩子和老人的生活并不乐观。顾克铭从王静的母亲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将王静的母亲和他的女儿一起送出国去生活,并且保证会在王静哥哥出狱之后照顾他。 就这样顾倾颜和她的外婆就出国了,在国外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而顾克铭便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胡安:“陈光雄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最大的仇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alfred质疑:“顾克铭若是想要报仇,他应该多的是机会,为什么要等25年才来报仇。” 杨苹:“也许顾克铭并不止想要报仇,他还想侵占陈光雄的财产,人都是贪心的。只是陈光雄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他不得不制定了一条非常长远的计划。这也就能说通为什么顾克铭要收养一个女儿,让她接近陈家的儿子,一步步的下套,他的目标是陈光雄所有的财产。” alfred挑眉:“你这个故事从哪里听来的?” 杨苹说:“今天,顾倾颜的舅舅在雄光集团大厦的停车场入口拦下了顾心的汽车。只是顾倾颜并不认这个舅舅,所以王飞非常气恼在大街上破口大骂。” alfred:“王飞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顾倾颜?” 杨苹说:“顾倾颜之前不是捐了一千万做慈善吗?还上了电视,王飞就是在电视上认出了顾倾颜,十年前,顾倾颜的外婆寄了一张她和顾倾颜的照片给王飞。” 胡安点点头:“想来王飞是看到那一千万心动了。” 杨苹:“嗯。顾克铭在八年前,也就是王静母亲去世之后,就断了给王飞的救济。所以这几年王飞过得很潦倒,当他看到顾倾颜出现在电视上,以顾克铭养女的名义向社会捐赠一千万做慈善,他就立即就想到了电视里的顾心就是他母亲信里说过的顾倾颜,王静和顾克铭的女儿,他的外甥女。” 胡安:“那这个顾倾颜对他这个舅舅什么态度?” 杨苹撇了一下嘴:“王飞说她很冷漠,拒绝接济他。” alfred:“也许不是顾心冷漠,而是她知道王飞那是个无底洞,给他再多的钱只会害了他。” 杨苹回头瞥了一眼alfred:“说的好像你很了解这个顾心一样?” 胡安说:“等等,别一会顾心,一会顾倾颜的绕得人晕,这样统一一下,死去的那个就叫她顾倾颜,毕竟她死的时候持着顾倾颜的身份证,那个活着就是顾心了,她现在用的就是顾心的护照。” alfred点点头:“行。顾心捐了一千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明她的内心还是善良的,而且她赚钱的能力一点都不差,救济一两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何况她还是由她外婆一手带大的。你刚刚说过,她外婆在十多年前还给王飞写信,给他寄照片,说明外婆还是想念这个儿子的,哪怕这个儿子千不好万不好,毕竟都是骨肉之情。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外婆的佛面,她没有理由这么决绝地拒绝她的舅舅。” 杨苹凝了一下眉头:“对于顾心捐那一千多万的目的,我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我不相信她只是单纯地做慈善,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胡安表示赞同:“我也同意这点,做慈善有的是方法,没必要一定要通过雄光集团名下的慈善机构。顾心回国之后,也一定了解过她父亲和陈光雄干的那些事情,特别是网络上出现的那段录音片段,若说顾心是一个单纯的,心地善良的女人的话,那她应该要和雄光集团保持距离。可是她还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雄光集团,这说明她应该也是知道了她父亲的复仇计划。” alfred点点头,“我记得她来局里认尸的时候,她看顾克铭的眼神很特别,冷漠中带着纠结,想来是有爱也有恨的,但是她看死去的顾倾颜时确实内疚,还掉了眼泪。” 杨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所以顾心是有杀陈光雄的动机的,而且她还有机会在陈光雄的口香糖上下毒。” 胡安:“口香糖?” 杨苹点点头:“我们已经找到了陈光雄吃过的那些口香糖残渣了,高昂现在正在化验。只要报告出来,就能锁定顾心。” alfred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杨苹的身后,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你高兴得太早了。” “怎么讲?”杨苹猛然回身,撞进了alfred那双深邃的瞳眸中,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我们也找到了丁大勇和陈灏的作案动机,他们也同样有接近陈光雄并给他下毒的机会。” 杨苹:“陈灏想要更早地接管雄光集团,他有动机可以理解,可是丁大勇一个人事部主任,最近又深得陈光雄信任,他也有动机吗?” alfred点点头:“若是我没有猜错,丁大勇应该是陈光雄的太太徐丽那边的人。陈光雄若是活着,那雄光集团迟早是要交到陈灏手里的,顾克铭也会辅佐陈灏。可是首先是顾克铭死了,接着一段关于雄光集团强拆事件的录音被人摆上网了,然后陈光雄的心脏又出现了异样。徐丽觉得她还有机会,只要这个时候陈光雄死了,集团便是无主的,能者得之。徐丽也是巴不得陈光雄在这个时候死掉,最好是死得又急又蹊跷。这样她就有理由从手足无措的陈灏手里接管雄光集团。” 杨苹:“看来,你们这一趟去陈家也是收获颇丰。” alfred点点头:“当然。不过最大的发现还是你发现的那些消失的口香糖。” 胡安点点头,也表示认同。 alfred:“我们去高昂那看看吧,检测特定毒物的话,结果应该很快出来的。” 说完,alfred直接上前,双手搭在杨苹的两边肩膀上,将她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半推着她往外走。 胡安在两人的背后喊道:“有结果立即打电话给我。” 关于“册子”的事情alfred是刻意不说的,因为这“册子”牵扯到六年前晖哥集团的案子,alfred不想在还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将杨苹牵扯到六年前的案子中。 她好不容易不再因为六年前的爆炸案做噩梦了,若是这个时候再重提六年前的案子,恐怕会影响到杨苹。 胡安也没有提起,他也同意考虑到六年前的杨苹在六年前的案子中收到的伤害,当然,他也觉得不能因为一个佣人的片面之词就劳师动众去查没边没影的贪污案。何况就算有贪污案,那也应该由纪委去调查,而非刑警。 141.第141章 “结果出来了。”高昂举着手里火热出炉的报告单从实验室出来。 杨苹立即迎了过去,连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高昂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杨苹,同时解释道:“在外墙上找到三十五粒口香糖残渣中,在其中五粒比较新鲜的口香糖中检测到了洋地黄成分和死者陈光雄的dna,其中洋地黄成分和他抽屉里找到的那一瓶药的成分是一样的。” 杨苹根据高昂的报告做出了这样推理:“也就是说有人至少持续五天给陈光雄的口香糖里下微量的洋地黄。当洋地黄的含量在陈光雄的体内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心脏的衰竭出现了衰竭,他最后吃了一粒医生开的洋地黄,本来是为了保命,却没想到这药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因为刚吃完药,他并没有太在意,也就没有通知楼下的人,当他靠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心脏突然间急速衰竭。来得又急又猛,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就死了。” alfred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可是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给陈光雄下药了?陈灏?丁大勇?还是顾心?” 杨苹:“三个人都有动机,也都有机会,看样子得请他们三个人分别回来问话了。” ………… 第一审讯室里,胡安与陈灏面对面地坐着。 陈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掰开包装纸,然后将口香糖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口香糖包装纸折叠成一只小船。 胡安注意到,陈灏吃的口香糖包装纸和他在死者办公室墙根处发现的口香糖包装纸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陈灏和死者吃的是同一款口香糖。 陈灏折叠完小船,抬眸正好看见胡安盯着他手里的小船,他就将小船推到了胡安的面前:“送给你。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要问什么快点问吧。” 胡安笑了笑:“也好,我顺便也拿去检测一下是否有毒?” 陈灏蹙眉,表情有些紧张:“你什么意思?” 胡安伸手拿起小船端详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就是这种口香糖,警方在死者,也就是你父亲吃过的口香糖残渣中找到了洋地黄成分。也就是说,你父亲并不是死于单纯的心脏病发,他是被人一点一点下了洋地黄给毒死的。” 陈灏立即吐出嘴里的口香糖,还扶着桌角弓着身对着脚边的垃圾桶狂呕了起来。 待陈灏吐完,胡安接着说:“一会我们的法医会对你进行活体取证,就是取你一点血去化验。” 此刻的陈灏已经面无血色,他显得异常疲惫地点点头,然后接着问:“到底是谁要毒杀我父亲?” 胡安反问:“你觉得会是谁?” 陈灏立即就说:“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听到了顾叔被害的消息之后坐不住了。她要在父亲将集团交给我之前对我父亲动手。一定是那个女人。” 胡安:“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徐丽吗?” 陈灏点点头:“除了她没有别人。” “可是徐丽人在国外。” 陈灏:“她可以遥控杀人啊,查查她的那个女佣叫孟什么的,徐丽出国之前就把她的人安插在了公司和家里。老头觉得无关紧要,反正大权在他手里,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调查的。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父亲吃的口香糖是不是你买的。” “是我从德国订购的,我一直吃这个牌子的口香糖,已经好几年了。我父亲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吃的,自从顾叔死后,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心脏也跟着不太好了,医生给他开了救心丸。他说吃那个药嘴里总是涩涩的,看我在嚼口香糖,他就管我要了几盒。” “所以说口香糖确实是你给他的。” 陈灏急切地辩解道:“是我给他的,但是不是我下毒的。我没有必要要害他,我没有动机。” “不,你有动机。”胡安将手里的文件推到了陈灏的面前,“你最近负责的几个项目不是在亏大钱,就是停滞不前,消耗庞大。你父亲非常的不满意,是不是?” 陈灏点点头。 胡安虚虚实实地逼问道:“有人听到你和你父亲在办公室里争吵,因为你负责的项目失败的事情,你父亲是不是说要撤掉你总经理的身份?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陈灏涨红了脸,霍然站起来,大声辩驳道:“不,杀他弊大于利,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他。” 胡安立即说:“所以你想过要杀你的父亲。” 陈灏突然颓废了下去,跌坐在座位上,恹恹地说:“想,从小就想。若不是陈晨死了,他又什么时候看得到我的存在。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儿子看过,我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只丑恶的寄生虫。没有天赋,没有能力,我就是一个废物,不配当他的儿子。我无数次地诅咒他死去,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他。不是我不想杀他,而是我真的不敢。我承认我这个人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材,就像我父亲说的一样,可是他的血脉之中也就只有我这个废材还有点用。之前他已经开始在为我物色联姻对象了,他说过只要我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把雄光集团传给孙子。他要亲自调教那个孩子。可是,这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些女朋友们一个都没有怀上孩子,我去医院检查过没有问题,可是我的那些女人就是怀不上。好不容易顾倾颜怀上了一个孩子,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被杀死在公司洗手间里。后来,也就是你们警方调查之后我才知道顾倾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叹了一口气,陈灏接着说:“反正只要老头没死,那公司迟早是我的。可是若是老头突然死了,公司还没有到我的手里,徐丽那个女人就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杀我父亲。你说的动机其实是不成立的,它恰恰相反证明了我没有动机。” 胡安沉吟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冷漠地送客:“谢谢你今天配合调查。” 陈灏也跟着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接着说了一句,声音很轻:“虽然他死了对我很不利,可是他死了,我真的很高兴。” 望着陈灏走出审讯室大门的背影,胡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第二审讯室里,alfred和丁大勇面对面地坐着。 丁大勇看了一下审讯室,面色凝重:“博士警官,为什么要来这里问话?我现在成为疑犯了吗?” alfred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聊天而已。” 丁大勇挪了挪屁股,端正地坐着:“那你还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权力配合。” alfred先是嘟着嘴点点头,接着说:“我发现你和你们老板某些地方还真的是很像的。” 丁大勇尴尬地笑了笑:“有嘛?” alfred:“有。” 丁大勇:“那也没有办法,做员工的总得向老板看齐,摸清老板的喜好,顺着老板的毛发,拍着老板的马屁,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alfred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说的也对,现在陈光雄死了,你打算拍哪位老板的马屁?你心中的新老板是谁?陈灏,还是徐丽?” 丁大勇怔了一下:“当然是……” alfred直截了当地说:“徐丽是吗?我们查过你这一个多月来的通话记录,其中有三十八条是从国外一家养老院打进到你的手机里的,时间都是在半夜。另外还有十二条是你打出去的,时间不定,开始的时候是晚上,后来就大白天也打。你被告诉我是你的情人的电话。哦,也有可能,也许你和徐丽早就有那么一点什么关系了。” “不是……”丁大勇立即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一开始都是夫人找我的,她承诺我只要能帮她上位,在她得到雄光集团之后,她会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才答应帮她的。” “百分之二啊……雄光集团现在的市值大概三十五亿,百分之十就是06亿,也就是六千万。确实是很诱人……可是凭什么徐丽要给你这么诱人的许诺?就凭陈光雄现在信任你?还是凭你帮徐丽杀了陈光雄?那六千万其实是你杀人的酬劳?” “不,我没杀人。”丁大勇双手啪一下拍在桌子上,霍然跳了起来。 alfred笑了笑:“别激动,小心像陈光雄一样心脏病发。” 丁大勇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我真没杀人。” alfred比划了一下坐下的动作:“坐下说吧。” 丁大勇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alfred:“徐丽要你做什么?” 丁大勇咬了一下唇,然后坦白道:“徐丽要我帮她找一样东西。” alfred问:“什么东西?” 丁大勇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说。她只让我多注意董事长的行为,看他是否有藏起什么特别的东西,特别想本子,纸张之类的东西。徐丽说只要发现了,先不要惊动董事长,立即报告给她,她会立即飞回来处理的。我想应该徐丽是在找董事长藏起来的遗嘱吧。” alfred点点头:“你见过徐丽了?” 丁大勇点点头:“今天早上,她搭乘的飞机抵达了郎城国际机场,我在机场的贵宾室里见了她一面。她说现在陈灏相信我,就让我暂时假装辅佐陈灏,以便从陈灏处套出更多有力的情报。” “这个徐丽心思还蛮缜密的,那她问你没问关于她让你找的东西?” 丁大勇点点头:“问了。我回答她没找到,她很失望的样子。我还劝她不用太担心,因为陈光雄都还没来得及立遗嘱。陈光雄死的那天其实还安排了一个重要的约见,那就是和光大律师事务所的乔木大律师见面,我猜是关于立遗嘱的事情。可是他那天早上就死了。” alfred点点头:“你知道陈光雄在心脏不舒服的时候吃什么药吗?” 丁大勇:“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光雄的身体一直是由私人医生dor钟负责的。” alfred突然恶作剧地笑了笑,然后说:“如果……我说如果你要杀陈光雄的话,你会用什么方法?” 丁大勇立即摆手:“不,他不是我杀的,我真没有杀人。我犯不着啊。” 见alfred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相信,丁大勇急急忙忙地说:“我真没杀人,我是想要那六千万,可是我真没想过杀人,也不会杀人。陈光雄是什么角色,他要叫一个人死的话,有一千多种的方法,甚至尸骨无存都有可能。他底下除了强拆队的那些混混,听说还有一批杀手,只听命于他的杀手。我绝对不会也不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alfred突然瞪大了双眼:“你说陈光雄手下有一批杀手?” 丁大勇郑重地点点头:“是顾克铭说的。有一次顾克铭陪陈光雄去应酬,陈光雄心脏不舒服提早离席,让顾克铭留下。顾克铭被客户灌酒醉了说的醉话。不过酒后吐真言,我相信是真的。所以我真的不敢背叛陈光雄。徐丽当初提的条件只是让我留意陈光雄的一举一动,并不需要我真的去做些什么冒险的事情,我才答应的。不然,别说六千万了,就算她给我一亿,十亿我都不敢做的。” alfred微微颔首,“你觉得陈灏干杀了他父亲吗?” 丁大勇想了想:“以我对陈灏的了解,他不会。他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若是雄光集团真交到他的手里,不出几年也会被他败光了。说真的,他根本就没有掌控大局的手腕,甚至连做大雄光的野性都没有,只是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徐丽的原因。” “关于顾克铭说的杀手,你还知道些什么?” 丁大勇想了想,摇摇头:“顾克铭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平时也没有喝醉过的情况,那一天的情况确实是有些意外的。他就倒在后座上喃喃自语,还喊着什么静的名字,还说什么要报仇之类的话。我当时给他开车,我就说顾大哥,你想找谁报仇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顾克铭就从座位上爬了起来,趴在后座中间的位置,咆哮道:屁话,就算我手里有一票的杀手,我也使唤不了他们,他们是他陈光雄养的,只听命于陈光雄,任何背叛陈光雄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顾克铭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警告我说:不行你可以试一试,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具体的什么情况,他真的没有跟我说。第二天我也没敢问是真是假,有些事情不知道是最好的,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行吧,今天就问到这。有任何需要,我们还会劳烦你。”alfred对丁大勇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丁大勇立即站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审讯室。 alfred看着丁大勇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禁凝眉沉思:徐丽要找的未必是遗嘱,她和陈光雄一起打的江山,自然对陈光雄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如指掌。她更有可能找的是陈光雄藏起来的那本特殊的册子。就是不知道徐丽是否知道这册子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账册,另外一部分是解码本。陈光雄大概也知道有不少人在窥探他的账本,所以他将账本用特殊密码编写。就算是有人拿到了账本,没有密码本也是无法破译的。 alfred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就藏着他从陈光雄家卧室中那副孔雀松图中找到优盘。他看过了,优盘里存储的确实是账本,但是名字部分都用了特殊的数字编码替代,名字后面是时间,时间后面是金额,金额后面是经手人的名字,当然也是数字编码替代。 alfred尝试过破译,但是没有成功。 ………… 第三审讯室里,杨苹与顾心面对面地坐着。 杨苹盯着顾心的那张清新美丽的小脸看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把他留给你的所有钱都捐了,会不会不高兴?” 顾心耸耸肩:“他已经死了,高不高兴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高不高兴?” 顾心点点头:“我挺高兴的,不,不止是高兴,是爽。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么大手笔的事情,那感觉真的很爽。” “说明你以前过的挺压抑的。” 顾心点点头:“是挺压抑的。” 杨苹立即就问:“压抑的原因是因为你的亲生父亲为了复仇把领养的孩子留在了身边,而把亲生的女儿给送走了?还是因为你知道你父亲的复仇计划,对那个养女感到愧疚,因为本该由你去做的事情,却无故转嫁给了她,让她替你去冒险,甚至因为你而死。” 顾心霍然抬眸定定地盯着杨苹看,眸子中透出一抹精锐的光。 “我那天见到了你的舅舅,王静的弟弟,王飞。他跟我说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杨苹微微勾唇,“我想你早就已经听过了这个故事了吧,或者你的版本有不一样的地方。” 顾心深深地抿了一下唇:“没什么不一样的版本,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说说顾倾颜吧,或者应该叫顾心,也就是你在停尸间要见的那个女孩。说说她吧?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心咬了一下唇:“我从小就跟外婆一起生活,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艰苦。外婆在一家餐厅后厨负责洗碗,从早上洗到半夜,每天夜里她回来的时候,都会带回从洗碗池旁的厨余桶里捞到的一些可以吃的东西,作为我们第二天的食物。尽管日子过得如此艰辛,可是王飞,那个自称是我舅舅的人,他却从来没有帮助过我们,相反,因为他好赌成性,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家徒四壁不说,甚至经常有人上门来讨债,泼红漆。闹得房东都不愿意租房子给我们,我们有一段时间甚至只能住在天桥下。在我五六岁的某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那人穿得西装笔挺,看上去十分的气度不凡,谈吐得体,对外婆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而他也一直盯着我看,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激动。那天晚上外婆告诉我,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他要带我走。” 顾心像似沉浸在往事中一般,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但是很快这笑意就被无奈掩埋:“他是接走了我,也带走了我的外婆,可是他并没有将我带回家中,而是直接将我送出国去。他偶尔会来看我,但也只是坐坐就走,他还从不允许我叫他父亲。 我十八岁那一年,外婆过世了,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我的人。就在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他的出现并不是为了宽慰我,而是为了让另外一个女孩和我交换身份的。 那个女孩……她真的很爱蝴蝶,她的肩胛骨上刺着蝴蝶的纹身,她喜欢在指甲上也印上蝴蝶的花纹,她所有飞首饰或多或少都与蝴蝶有关。她说过,她想成为一只蝴蝶,从毛毛虫开始破茧而出,然后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际之间。 她希望帮助那个男人完成了他的心愿之后,她就能够选择她的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像真正的蝴蝶,自由的飞舞。 我回国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开口了,我似乎拒绝不了。为了更好的把我变成她,把她变成我,他让那个女孩住在了我家,要我们交换彼此的生活习惯,互相了解对方重要的过去。 那个女孩和我一起住了几年,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也渐渐地从那个女孩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那女孩的父母都吸毒的,为了凑够毒资将她卖给了人贩子,而她自己一个人从人贩子哪里逃了出来,流落街头。快要饿死的时候遇见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就立即决定收养她。 当然,女孩也知道父亲收养她是有目的的,而她为了报恩也原因成为父亲手中的那把复仇之剑。 那几年我和她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姐妹,彼此分享所有的秘密。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的脸庞本来就是极为的像似,再加上语言动作打扮上的刻意模仿,很快她就成了我,而我也就成了她。 在我看来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只是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没几年,那个男人又出现了,还把女孩带走了。他让女孩以她的新身份游历世界,为的就是将来能更好地融入到他的复仇计划中。 一年多以前,那个男人把那个女孩招了回去,想来是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具体要干些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个女孩并非自愿。就在她被害的前几天,我还收到了她的电话,久违的声音,她很激动。她说她要当妈妈了,她爱孩子的父亲,可是她注定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和那个男人的计划有关系。我跟她说没关系,若是她不想做的话,我去跟那个男人说去。甚至我可以代替她去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她却拒绝了我,她说她会再考虑考虑,之后我再打电话给她,她就不接了。 再之后,我就接到那个男人被害的消息。我打再一次打电话给她,可是接电话的确实一名刑警,他告诉我手机的主人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也死了,在那个男人之前。” 顾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眸眼神冷漠地说:“现在故事讲完了,你满意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苹的双眼一直盯着顾心的眼睛,她注意到顾心在说顾克铭的时候,眼神是清冷的,但是在说顾倾颜的时候眼神中却闪动着刻意掩饰却也掩饰不住的悲伤。 杨苹决定进一步求证:“处理完你父亲和顾倾颜的后事之后,你为什么选择留了下来,还将你父亲的遗产全捐了出去?” 顾心冷冷一笑:“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钱。至于留下,我想我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 杨苹抬了一下眉头:“什么事?” 顾心耸耸肩:“私事,无可奉告。” 杨苹:“是复仇吗?” “复仇?我找谁复仇?陈光雄吗?”顾心撇了一下嘴,眼睑微微往下耷拉,“据我所知,我母亲是生我难产死的。也许,我才是我父亲的仇人,他找错人报仇了。” “也许吧。但是陈光雄害你失去了父爱那是不争的事实。因为陈光雄,你的童年过得很悲惨;因为陈光雄,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没有好好的抱过你,疼爱过你,你有父亲等于没有父亲;因为陈光雄,顾倾颜不得不离开她的爱人,用她的孩子作为筹码去为你父亲巧取豪夺陈家的财产,却被心爱的人误解为爱慕虚荣,还死在了爱人的手里,连同她那无辜的孩子。” 顾心的眸子闪过了一抹戾气:“你这么说,我确实应该恨他,可是我没有杀他。” 没有直接的证据,杨苹只能先送走顾心,但是在经过这一场审讯之后,杨苹确定了一件事:顾倾颜对顾心的意义非比寻常。 。。。。。。。。。。。。。。 :今天又是七千多字哦。飚起来了都。。。喜欢小秋文的朋友记得给推荐一下。重要事情是说三遍:给推荐,要推荐,谢谢推荐。 142.第142章 局长办公室里,唐局正在接电话,见胡安,杨苹和alfred进门,他立即伸手挥了挥,无声地示意他们找位置坐下。 “好,我会抓紧的,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是……好……好……” 挂了电话后,唐局并没有将听筒放回电话上,而是直接扣在了一堆文件上方,然后走向胡安他们,声音沙哑地说:“这是我今天的第十一个电话了。” 胡安:“难怪你声音这么嘶哑了。” 唐局点点头,“能不嘶哑吗?我这头都快炸了,我这一天光接电话,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胡安调侃道:“局长不就是接接电话批批文件的吗?” 唐局立即反驳:“那我们换换,你来当几天局长看看。” 胡安立即摆头:“我才不要呢,我又不会打官腔。” 唐局故意板起脸来:“你的意思是我会打官腔。” 胡安见唐局突然变脸了,想了是真的急躁了,便不敢在造次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局长大人你得多忙啊,天天都得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下属顶着天上的雷。若不是有你,我们怎么能如此没有压力的破案。” 唐局挥了挥手:“别拍马屁了。说正经事,陈光雄的案子怎么样了?我这几天一天到晚的接电话,手都接软了,声音都嘶哑了。” 胡安:“我那有胖大海,一会我让小姚给你送点过来。” 唐局白了一眼胡安:“你觉得现在胖大海对我管用吗?” 胡安缩了一下脖子。 唐局:“言归正传吧,说说陈光雄的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胡安摇摇头:“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犯罪,三个嫌疑人可以说都有动机,也可以说都没有动机,她们都有机会接近陈光雄,在陈光雄的口香糖中下毒,又都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下毒。” 沉吟了一下,胡安看向杨苹,试图得到杨苹的支持:“这算不算是一个完美的犯罪?” 唐局立即截住了胡安的话:“只要是犯罪都会留下证据的,你说他完美,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证据,只是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你说完美的犯罪,那人家杨苹不是找到了大厦外墙上粘着的口香糖残渣,不是证明了陈光雄是给毒杀的。” 胡安一时间无法反驳唐局,只能选择缄默。 唐局见胡安不说话了,他便转向了杨苹:“杨苹,你既然能找到口香糖残渣证明陈光雄是毒杀而不是自己吃多了药给药死的,说明你对这个案子确实是用心了,但是你应该可以再努力一点,争取早点把案子给破了。” 杨苹只能点点头:“是。” 接着,唐局转向alfred,见alfred低着头,像似在沉思一般,表情凝重的很。唐局轻咳了一声:“alfred,你来我们郎城刑警大队也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你连破了几个大案,省里已经上报中央要给你申报一级警司。” alfred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 唐局接着说:“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的alfred并没有觉得唐局是在跟他说话,所以也没有回应他,弄得唐局一脸尴尬。一旁的杨苹伸出手肘拐了alfred一肘子,轻声说:“唐局问你话呢?” alfred恍然回神:“啊,您跟我说什么?” 唐局:“我想问你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看法没有?” alfred砸了砸嘴,摇摇头:“目前没有。” 唐局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那就再接再厉吧,我继续帮你们顶着上头的雷。不过你们也得抓紧了,照这样一天十来个电话的打进来,我这天也不能撑很久,迟早是要被雷击穿的。” 见大家都没有声音,老唐挥了挥手:“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赶快的给我破案。” 胡安他们立即站了起来,匆匆而去。 alfred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杨苹好奇地回头:“还有事?” alfred点点头,“还有一点事。” 杨苹也没有多问,便追着胡安的脚步而去了。alfred则转身又敲响了局长办公室。 唐局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欣喜:“alfred,还有什么事,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想法。你尽管说,我会让胡安全力配合你的。” alfred摇摇头,定定地盯着唐局的眼睛看。他在判断唐局是否可以被他信任。 唐局被alfred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在我这你无须拐弯抹角。” alfred点点头:“你知道六年前晖哥集团倒台的时候,陈光雄为什么没有被判刑吗?” 唐局惊诧地看着alfred好一会,同时在思量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唐局回答:“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alfred径直走到了唐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有时间听你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或者你也可以复杂问题简单回答。” 唐局缓缓地走向他的位置,缓缓地坐下,他用这短暂的时间思考了一下答案,然后说:“六年前案子彻底的瓦解了晖哥集团,逮捕了包括其头脑晖哥郭军言以及三大长老的薛玉山,廖云龙,曾其宏,还有他们的手下一百多人,起获了市值几亿的毒品。摧毁了毒贩从走私,贩卖,运输,再加工,分装,销售一条龙的线路,可以说是一网打尽。当然,也有漏网之鱼,但毕竟是少数。其中最有争议的就是陈光雄。陈光雄当时出现在了晖哥下榻的酒店,并在酒店里住了一个晚上。首先他没有直接参与到当日的接货行动中,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参与了晖哥集团的运毒贩毒中去。” alfred:“但是他和郭军言的交情匪浅,有消息说,他就是那个神秘的第四长老。” 唐局点点头:“民间是有这样的一种说法,但是警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陈光雄涉及贩毒。” alfred:“没有人指证他吗?” 唐局摇摇头:“在我国走私、贩卖、运输、制造要一千克以上,或者甲基五十克以上就可以判死刑了,而晖哥集团的成员他们涉及的量远超过这个数字了,执行几百个死刑都不够的,绝对不可能被豁免死刑的。这一点他们中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清楚,所以他们都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缄默,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陈光雄进行检举。而事后,我们也调查过,三大长老的家人都受到了陈光雄多方的关照。这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或者协议。另外,案发之后,中央和省里都派来了调查组对陈光雄进行彻底的调查,也只是查出偷税漏税,对于涉毒方面完全没有结果,最后只能对雄光集团那些违规的经济操作罚了一些钱而已,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这些年,我们也一直紧盯着陈光雄,并没有发现他有涉毒。” “当年这个案子的是谁负责的?” “省缉毒大队的卓鼎安政委。” “卓政委……”alfred点点头,他与那个卓政委在当年有过一面之缘。 唐局盯着alfred:“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为什么要问起六年前的案子?” “没什么,只是在调查陈光雄死因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像弄清楚陈光雄的死是否和六年前的案子有关系。”alfred耸耸肩,关于册子的事情他也没打算直接告诉唐局,毕竟这个案子涉及面太广了,牵扯的高层太多了。在alfred的眼里唐局是一个圆滑世故,甚至有些狡黠的人,他对其的了解还在表明上,所以他不能冒险。 唐局点点头,“我想陈光雄的死应该跟六年前的案子无关,六年前的一干人要么判了死刑,要么还在做牢,不可能对陈光雄不利的。而且陈光雄的死因是毒杀,有机会下毒的想来也就是他身边的人,你应该重点去查那三个人。” 唐局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加油。” alfred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那行,我回去再调整思路好好思考一下。” 唐局盯着alfred离开的背影,隐约觉得alfred对他有所隐瞒,他喃喃自语:“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143.第143章 晚上六点,因为案子也没有什么进展,杨苹打算正常点下班。她收拾好东西后,抬眸,目光寻向alfred,发现alfred依然躺在沙发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中。 好像从傍晚时分见完唐局回来之后他一直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发呆,快两个小时了,一动也不动的。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有他单独留下见唐局是为了什么事? 杨苹清了清嗓子:“下班了。” alfred好像没听到似的,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杨苹提着包走了过去,伸手推了推alfred的肩膀:“想什么这么入神?” alfred恍然回神,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杨苹,眼神中透着一股茫然:“你说什么?” 杨苹又说了一遍:“我在问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alfred一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边说:“我在思考一个数学题。” 杨苹蹙眉:“数学题?” alfred点点头:“一个很复杂的数学题。” 杨苹又问:“和案子有关吗?” alfred摇摇头:“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过以后说不定会有一点关系。” “莫名其妙。”杨苹推了一下alfred的肩头,催促道,“走了,回家了。” “回家?”alfred喜出望外,霍然站了起来,“你不生气啦。” “谁有空生气,忙都忙死了。”杨苹一边说,一边已经迈开步子往门口走了。 alfred立即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两个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alfred突然顿住了脚步不走了。 杨苹已经拉开了车门,却见alfred突然停在离车子还有七八步远的地方不走了,不禁挑眉问道:“怎么呢?” alfred说:“我突然想起我今天要回一趟面馆,翠姨打电话催我回去一趟,说炉灶坏了让我回去看看能不能修。” 杨苹说:“那我送你过去。” alfred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吧。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你爷爷家吗?” 杨苹笑着点点头:“joe吵着要见我,邱叔五点不到就一直发消息给我,让我们一定要回去吃饭。” alfred笑了笑:“那行,你的晚饭有着落了,我也就放心了。帮我给小家伙带声好。” 杨苹点点头,直接开车走了。 杨苹走后没多久,alfred在刑警队门口拦了一辆汽车,直奔雄光大厦而去。 大厦门厅的保安看到alfred,有些诧异:“你不是刑警大队的,早上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怎么这大晚上的还有……” alfred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刑警证,不愿意多解释什么,径直进了电梯,上了28楼。 。。。。。。。。。。。。。。 秘书室里,孙卿一个人在值班。当电梯门叮当响了一下时,她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只差点没摔了一个狗爬。当她扶着桌角,惴惴不安地抬眸看向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发现是刑警队的那个年轻的博士专家警官,这才扶着心口,一边叹了一口气,一边娇嗔地说:“你吓死我了。” alfred点点头:“抱歉,吓到你了?你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孙卿依然扶着桌角,点点头:“我今晚值班,真是倒霉。公司连续出了命案之后,就算是给双倍加班费都没有人愿意帮我代一下班。没办法,我还指着这份工作还房贷和卖奢侈品。” alfred笑了笑:“你的房贷和奢侈品不是都由陈灏帮你买单了吗?” 孙卿痴痴一笑,然后从桌面摸过香烟,快速又优雅地点了一根:“俗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当然,我说的不是警官你。我是看得出警官你对那个女警官是很认真的。” alfred淡淡地一笑:“你的眼力界挺好的。” 孙卿耸耸肩,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哪里好,要是好,就不会看上陈灏那草包了。” alfred眸子微转:“你对陈灏还挺上心嘛。” 孙卿又狠狠地抽了一口:“上心有个屁用,走了一个顾倾颜,又来了一个顾心。这命中要是没有的东西,你强求不来,我算是看开了。男人嘛,真的抓在你手里的那才是你的男人,不抓在你手里的那都是别人。” alfred点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孙卿:“光顾着跟你聊天了,都忘了问你这大晚上的来干嘛?” alfred淡淡地说:“查案。” alfred说完就往楼上走,孙卿跟了过去。alfred在楼梯口止步,回身看着孙卿:“你还有事?” 孙卿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说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活人,能说上几句话,不然这大晚上的,一整层楼就我一个人,楼上楼下的都死过人,我这心里也是……” alfred点点头:“了解,但是上面还在封锁中。” 孙卿:“了解了解,那我就站在这里,我们楼上楼下的说几句话总行吧。这空空荡荡的……没点人声,挺恐怖的。” alfred:“行。” alfred上了29楼,跨过封锁条进入了陈光雄的办公室,直奔孔雀松图而去。 楼下的孙卿好奇地问:“你们这早上女警官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大晚上的还来查,这大晚上的能查到什么?” alfred站在孔雀松图下看了一下,确实无法确定哪一副是真迹哪一副是临摹的。他一边伸手取下画框,一边回答楼下的孙卿:“调查总是要从多方着手,晚上也许能发现白天不能发现的问题。” 孙卿立即又说:“我看过报纸,报纸上说警官你是美国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回国就破了好几个大案子,可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那报纸上说的是你吗?” alfred一边打开了画框后面的背板,一边说:“我想应该说的是我吧,不过报纸都喜欢夸大其词,吸引读者的目光,冲销量嘛。” 孙卿接着问:“你说我们董事长死了,谁会做我们的新老板?我听说董事长夫人回来了,她是不是也想着董事长这个位置啊。” alfred拆开背板后,发现背板后面根本没有东西。他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背板。 这背板的四个角落还粘着一些胶带的痕迹,看样子,背板后面藏着的是一张只比孔雀松图小一点点的纸张。而且从残留在上面的胶带来看,那胶带贴了很久了,而且从撕下胶带后留下的痕迹看,那胶带被撕下没多久。 是谁在不久前取走了藏在画框后面的那张纸? 会是徐丽吗? 应该不是,丁大勇说徐丽今天才会的郎城。目前陈光雄的办公室还处于封锁阶段,她不可能这么快下手。 孙卿久未听到alfred回话,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警官,你还在吗?” alfred快速地将画框重新装上,接着将画挂回墙面上,然后转身出了陈光雄的办公室。他站在楼梯的最高层居高临下地望着孙卿:“据我所知徐丽是今天早上刚下的飞机,她还没有在回陈家,也没有进过公司,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孙卿见alfred走出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解释道:“陈灏说的。” alfred突然间板起脸,厉声问道:“陈灏说的?他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孙卿怔了一下,然后回答:“陈灏他一直担心夫人迟早会回来抢他的位置,其实这些年他一直都有派人在国外监视夫人的一举一动。夫人刚上飞机,他就已经知道了。至于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是因为他想让我帮他看着董事长办公室。你知道的,要进董事长办公室必须经过秘书室。” “看办公室?为什么要看办公室?里面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孙卿立即摆手:“不是看贵重的东西,是看董事长的印章。董事长的印章都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密码什么都只有董事长知道,但是董事长突然死了,陈灏担心夫人也许知道保险规定密码,他是怕夫人偷走印章后伪造遗书什么的。陈灏打算等案子结束后,让专业人士来开保险箱,当然他是打算自己偷偷地看,若是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他好事先销毁。若是有对夫人不利的东西,他就要牢牢抓在手里。所以……” “所以他特意安排你来值夜班,而不是别人,因为他还是很信任你的。你们的关系也不像你刚刚说的那样疏淡了。” 孙卿苦笑了一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alfred接着又问:“这两天都有谁上来过?” 孙卿说:“自从被警方封锁后,也就是你们杨队带人来过一次,其他的没看到。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调一下监控看看。” alfred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用了。” 然后,alfred缓慢地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思考着:画框里的纸张应该早就被某人取走了,只是为什么他单单只取走办公室画框里的纸,而没有取走陈光雄卧室那幅画框中的册子呢?这两者不是缺一不可的吗? 难道…… alfred突然顿住了脚步,抬眸看向孙卿,眸光冷峻锐利。 孙卿被看得心里发毛,怯怯地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可没干什么坏事。” alfred耸耸肩,“没什么。” 144.第144章 回巷子深面馆的时候,alfred发现杨苹的车就停在面馆门口,他从计程车上下来,眉头紧锁,嘴上嘀咕着:“完蛋了,忘记事先跟翠姨打招呼了。” alfred刚一进门,就看到翠姨使劲给他打眼色。他一侧头,就看到杨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碗面,正吃着。 见alfred进门,杨苹放下筷子,优雅地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然后双手搭在桌子上,嘴角轻勾,眸光却如一道寒剑,定定地直指着他,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 alfred缩了缩脖子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杨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道:“我来看看你的炉灶修好了没有?不过,这面馆的炉灶烧得挺旺的,没看出来哪里坏了,我还吃了一碗面。” alfred在杨苹的对面坐了下来,嘻嘻笑着说道:“我去办了一点事,来迟了。翠姨你的炉灶修好了是吗?” 翠姨立即帮忙打圆场,“是,好了。刚刚来了个师傅给维修过了,我刚想打电话告诉你别过来了,结果一忙就给忘记了。” alfred转头看向杨苹:“就说嘛,翠姨这年纪大了忘性也跟着大了。” 翠姨瞪了一眼alfred,心里嘀咕着:早知道就不帮你了,还敢说我年纪大。 杨苹点点头:“那行,说说吧,你刚刚去哪里了?” alfred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正在想着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去的时候,被杨苹一眼看穿了。 杨苹伸出手指,指着alfred的眼睛,勾唇笑道:“你在编故事吗?泰戈尔曾说过:任何人一旦学会了眼睛的语言,表情的变化将是无穷无尽的。饶是你这样的犯罪心理专家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眼睛。要知道,瞳孔开合是由植物神经控制的,所以无法掩饰。眼睛会在无意识中会暴露一个人的意识。而且……alfred,其实一点都不擅长说话,你的眼睛刚刚一直往右飘,右脑控制着想象,你的脑洞全开,在想怎么糊弄我吗?” “没有,我哪里敢!”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挺肥的。之前就一直骗我,说不认识我,结果呢?傅源同学。” “苹,我真不敢了。”alfred整个人往前靠在了桌子上,双手搭在桌面上,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双手往胸前的位置缩。 杨苹冷淡地笑了一下:“刚才是哪里敢,现在是真不敢了?到底是哪里敢,还是真不敢?我看你是真的敢吧。” “苹姐,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骗你了。若是我再骗你,我是小狗。” “先叫两声,小狗。”杨苹皱了一下鼻子。 “不用了吧,这还有别人。”alfred向后面瞟了一眼,翠姨正捂着嘴偷笑着。 “翠姨又不是外人,从头到尾帮你打掩护来着,怎么就不能当着翠姨的面汪两声。”杨苹伸手招呼了一下翠姨,“翠姨过来这边坐。” 翠姨颠颠地跑了过去,坐在了alfred的隔壁,用手肘顶了顶alfred:“你小子不是从小就会哄女人吗?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搞不定啊,害我也被抓包。” alfred立即辩解:“什么哄女人,翠姨你别害我。我哄的都是大妈好不好?大家都叫我大妈杀手小胖的,你忘记了吗?” 翠姨点点头,转而伸手抓过杨苹的手:“那个小胖的女朋友……” 杨苹堆着笑脸:“叫我杨苹就好了,翠姨。” 翠姨拍了拍杨苹的手背:“那个杨苹……我没有要故意骗你的意思” 杨苹点点头,“明白。” “那个你也别生小胖的气,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杨苹还是点点头,“明白。” “那就结了,翠姨后厨还煲着一锅汤,先走了。”翠姨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用目光说:你女朋友很厉害,我吃不消,你自己搞定。 alfred:“翠姨——” 翠姨溜掉后,alfred伸手抓住杨苹的手,深情蜜意地说:“苹,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杨苹扬眉:“任何事情吗?” alfred一手做发誓状,一手依然抓着杨苹的手:“任何事情,我保证。” “我不相信。”杨苹挣脱了alfred的手。 杨苹没有放过这个难得能抓住alfred小尾巴的机会,原来逼得他跳脚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杨苹居然感觉自己享受这一刻。 这似乎比抓到罪犯更有意思,更让她雀跃。 这是不是有些小变态…… 这一刻,杨苹似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新目标,那就是逗alfred。 不过,尽管她嘴上说得厉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绷不住了,嘴角轻轻抽动,难以掩盖内心的雀跃。当然,杨苹的雀跃并不是因为自己把alfred治得服服帖帖,只差没给她跪了,她的雀跃是因为从alfred空降到刑警队开始,杨苹一直有一种被打压的感觉,虽然她一向尊重alfred的专业,但是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经验比自己少的男生,压制得动荡不得,往东不敢往西,小心翼翼像个低年级的考生的感觉,着实有一种透不过气来。 杨苹的心理难得的出现了叛逆,独有的针对男朋友“权威”的叛逆。 此刻的alfred只差没给杨苹跪了,一脸焦虑地说:“苹,给次机会吧。” 若不是当局者迷,若不是alfred太在乎了,他其实不难看出杨苹的破绽。可是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不管你的智商有多高,在在乎的人面前,他都像一个傻瓜。 杨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先把问题解释清楚,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alfred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能暂时保密吗?” 杨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手机屏幕推向alfred。 手机屏幕定格在了alfred站在楼梯上端,孙卿站在楼梯下端,两个人遥遥相对说着什么的画面。 alfred颇为意外地看着杨苹:“你都知道了?” 杨苹点点头:“说吧,为什么要偷偷地跑回案发现场?还有为什么要对我保密?” alfred定定地看了杨苹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不是对你保密,是对所有人保密。” 杨苹怔了一下,“为什么要对所有人保密。” alfred慎重地说:“事关重大。” 杨苹蹙眉,重复了一遍alfred刚说的四个字——事关重大,然后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至于这么神神秘秘吗?” alfred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杨苹的手,将她带进了内屋,然后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靠楼梯右边第一间就是alfred出国前的卧室,alfred一直牵着杨苹进了他的房间。开了灯,杨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书的海洋,四面墙壁都是书柜,满满当当都是书。天文地理,医学研究,化学物理,还有各类的杂学,几乎是无所不有,一张小床就漂在书海的中央。 “这么多书你全看过?” alfred点点头,“这部份的书是我比较喜欢的,所以收藏起来了。我小时候的零花钱,打工钱几乎全部花在买书上了。” “可是你也不像书呆子啊。”何止不像书呆子,这模样,这气质俨然是电视了你走出来的明星,特别是那双细长却特别有神会放电的眼睛,怎么看都有几分韩星的魅力。 杨苹突然问:“你是不是有韩国的混血啊。” alfred笑了笑,上前一步,从伸手拥住了杨苹,双手在她的腹前十指交叉:“怎么觉得我帅吗?” “我呸,就你这小眼睛小鼻子的还帅。” “说谎,你刚刚明明就觉得我像电视里的韩星,不是吗?” “我讨厌棒子国。” “讨厌吗?”alfred交叠的手指在杨苹的小肚子上揉捏了起来,“你也吃得太饱了吧,小肚子都出来了。” 杨苹娇嗔地拍了一下alfred的手背:“讨厌,讨厌死了,快放开我了。” “才不放。”说着,alfred就低头亲吻起杨苹的脖子,动作很亲,像似用两片薄唇轻轻擦过,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当然,这次他也吸取了教训,再也不敢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杨苹有一种瞬间被攻陷的感觉,“别闹说正经事。” “正经事当然要关起门来,掩上被子好好说才行” alfred长腿一勾,门砰的一声被带上了。同时,他拥着杨苹往小床移,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游走着。 在靠近小床的时候,杨苹突然发力,alfred被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小床上。 好在这床结实得很,只有alfred发出一声低嚎响彻整栋楼。 翠姨听到alfred的嚎叫之后,拿着面捞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明明是聪明的娃儿,咋就不动娶妻娶贤。咋就找了这么厉害的女朋友,以后有得受了。” :打劫,打劫啦。走过路过的亲们请留下你们的推荐票、收藏票哦。最好能留下只字片语告诉小秋你们还在继续追文哦。 145.第145章 alfred的房间里。 杨苹给alfred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之后,然后淡定地走到了窗前,半靠在窗台上。 “怎么样,这样能讲了吗?” alfred扶着后背从小木床上坐了起来,哀怨地看了杨苹一眼:“你怎么就不能温柔一点嘛?” 杨苹凉凉地笑着:“没学过温柔,也学不会,不满意可以再找女朋友去。” alfred嘟了一下嘴:“才不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你有被虐待狂。” alfred点点头:“也许吧,反正被你虐我也心甘情愿了。” 杨苹的表情始终如一的淡定,可是那双眼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狂欢无疑,在鹅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明亮,还带着跳脱的欢愉。 “言归正传,你到底为什么又偷偷的去案发现场了?” alfred见搪塞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话:“我去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 “找一个密码本。” 杨苹一头雾水:“密码本?什么密码本?用来破译什么秘密吗?这个案子有留下什么特殊密码吗?” alfred摇摇头:“也许跟案子本身没有关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哦,对不起,我忘记你六年前曾经失忆过。” 杨苹耸耸肩:“我只是失去了一小段的记忆而已。” alfred点点头,“六年前,省缉毒大队的卓鼎安政委指派了他手下的一名代号为“太阳神”的警官打入了晖哥集团的内部,因为“太阳神”精准的情报,警方破获了一桩价值上亿的毒品交易,并且成功抓获了晖哥集团的首脑,摧毁了一个非常庞大的跨国贩毒网络。” 杨苹点点头,“听说我也参与了最后的抓捕行动,但是因为发生了爆炸事件,我失去了对这一段往事的记忆。所有关于那次行动的记忆全部消失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单单只是失去那一段记忆。事后,我想调查那个案子,想探究一下我失忆的原因,但是这个案子被移交给了省里派来的调查组,所有的卷宗,一切和这个案子有关的资料全部都被封存转移走了,我根本无从查起。只是知道我们刑警大队参与过这个案子的抓捕行动,其他的一无所知。我去问了师父,星野,胡安,但是他们也都说对案子的了解也仅限于最后的协助抓捕,案子的具体情况他们都一无所知,不过我总觉个他们对我有所隐瞒。只是隐瞒了什么,我却无从查起。”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杨苹接着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被人欺骗了吧?这种被真相排斥在外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alfred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杨苹:“对不起。” 杨苹伸手推开了alfred一些,可是alfred又腻了上去:“安静,现在就这样安静的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杨苹不禁莞尔。 明明是她的事情,怎么伤心难过的却是他呢。 明明心情不好,怎么他这么一抱,所有的低落情绪都跑光光了。 过了一会,alfred抬头对杨苹郑重地说:“你失去的那些记忆中也有一部分是关于我的,所以我觉得帮你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可能吗?我也找过心理医生,甚至催眠过始终无法唤起那段记忆。” alfred抓住杨苹的手,捏在他修长的手指尖:“放心,有我在呢,一定会找回来的。” “这是后话,现在继续你的坦白。” alfred点点头,继续说:“六年前的案子也牵扯到陈光雄,有消息称陈光雄也是晖哥集团的长老之一,只是后来娶了徐丽之后,逐渐洗白,转战商海,专注在房地产投资上。不过,我怀疑他的房地产公司其实是帮晖哥集团洗黑钱。” “若是洗黑钱,只要目标明确,调查组不可能查不出来啊。每一笔账的走向,只要肯查,就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是这个意思的。所以江湖上有一个传言,传言称陈光雄手里有一本账册,账册中记载了这么多年晖哥通过雄光集团贿赂给各层次官员的账目,听说涉及面极广,上至中央,下至地方。所以调查组入主雄光集团调查的时候才会处处维护,处处偏袒,调查了几个月只查出了一些偷税漏税的芝麻绿豆的小事来,最后罚了一些款就不了了之了。” 杨苹抓住alfred的肩膀,颇为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陈光雄真的有这本账册。” alfred点点头:“应该是有的,我在陈光雄卧室墙壁上的画板背面找到了账册,但是账册是用特殊密码编写的,要破解需要密码,所以今晚我去陈光雄的办公室找密码本。” “找到了吗?” alfred摇摇头,“有人抢先了一步。” “是谁?” “不知道。” “那本账册在你那里?” alfred点点头,“我收起来了,只是光有账册没有密码本,那账册形同废纸。同样的,光有密码本,没有账册,那密码本也形同废纸。所以,一定会有人要忍不住出手的。” 杨苹抓住alfred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目前除了你没有人知道账册在我手里。不过纸始终是包不住火,毕竟能拿到密码本的那个人,他也应该能猜得到账册在我手里,特别是在今晚我去过陈光雄的办公室之后。想瞒恐怕也瞒不住的,只能是希望尽快的把密码本找到,破译了账册其中的秘密,将秘密公之于众我们大家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 “你为什么这么鲁莽了,这事应该和我商量一下才对的。” alfred伸手抚摸上了杨苹焦虑的脸庞,安慰道:“没事的,放心。我想那个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来抢,那等于在暴露他自己。” “胡安知道账册的事吗?” “不知道。我想只要密码本没找到,这都只是一本毫无使用的乱码,对案子的进展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晓得到底有多少人还牵扯到这个账本中,若是现在公开的话,势必会引起骚动。也会给刑警队办案带来诸多阻力。” 杨苹点点头,同时又板起脸来:“那为什么也瞒着我,是不信任我吗?” “当然不是。”alfred立即抓住杨苹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我心可鉴,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但是,我也必须得从你的安全考量。” 指尖上传来的颤动,就像一股电流直击杨苹的心脏,她的心跟着指尖的脉动一起律动了起来。 杨苹微微低头,掩饰下她的感动:“以后不准擅自行动。” alfred点点头,“知道了,以后有任何行动都跟你汇报。不过,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的手机里为什么会有命案现场监控的视频?” 杨苹回答:“是崔傲天帮我接驳过去了。” alfred一下提高了声量:“崔傲天,这里怎么也有他的事情。” “在陈光雄死亡之前,已经和崔傲天科技公司签署了安保系统升级协议。他负责雄光集团的安保系统升级,今天早上我在雄光集团大厦门厅口遇见了他,后来一起去喝了一杯咖啡,然后我就让他把雄光集团大厦门厅,以及28-29楼的监控系统接驳到我的手机上。” alfred蹙眉凝眸,“这么巧?” 杨苹点点头:“是太巧了,你不会是怀疑他吧?” “怀疑他什么?是怀疑他给陈光雄下毒?”alfred笑了笑,“陈光雄的毒是慢性积累的,下毒人是持续给陈光雄微量下毒,崔傲天就算能接触到陈光雄,也不可能天天接触吧。再说了,崔傲天和赵敏的案子是否有关,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证据,只是臆测,甚至可以说只是凭空想象了一下。” 顿了一下,alfred变得有些严肃,“不过,以后还是少见这个人。以我多年的犯罪心理学研究的经验,这个人的内心不怎么敞亮。” “不敞亮的是你吧?对我总是掖着藏着。” “我保证以后对你敞敞亮亮,在你的面前我就是赤裸裸的,一块布的掩饰都没有。” 杨苹噗嗤地笑了一下,推了alfred的肩头一下:“说到要做到。” alfred点点头。 “不过,你说陈光雄到底是谁杀的……陈灏和丁大勇的动机可以说有,但也可以说没有,顾心的话……” “你还是怀疑顾心?” 杨苹沉吟了一下,“我总觉得三人中顾心的嫌疑最大,她为什么要用一千多万换取陈光雄的信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目的。” “也许吧,但是我觉得相较于顾心,我们更应该关注一下孙卿。”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孙卿?为什么?” alfred不答反问:“在你看来孙卿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杨苹的脑子中立即闪过了孙卿浓妆艳抹,叼着香烟的模样:“风情万种,妖娆,轻浮,拜金,自甘堕落。” alfred点点头:“孙卿轻浮,拜金,自甘堕落,就算明知道陈灏有目的的接近她,尽管知道陈灏身边有很多的女人,顾心,顾倾颜,甚至还有其他的什么张三李四……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攀上了陈灏,因为她对美好的物质生活有着强烈的追求。不然,她不会到现在还在帮陈灏。” 杨苹好奇地问:“她帮陈灏什么?” alfred:“陈光雄生前,她帮陈灏监视着陈光雄,陈光雄死后,她帮陈灏防着徐丽。她不遗余力地帮着陈灏,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什么希望,嫁给陈灏吗?” alfred点点头,“恐怕是有这样的期待,或者说陈灏许了这样的希望给她。对陈灏而已,娶谁都只是为了拿下雄光集团。” 杨苹一点就通:“所以若说有人希望陈光雄快点死的话,那孙卿肯定是其中一个。因为相较于孙卿,陈光雄更喜欢顾心做他儿媳妇。” “孙卿完全有机会下毒,动机也有了,而且她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因为她进出陈光雄的办公室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所以她完全可以借着发现死者的机会,将剩下有毒的口香糖给调换掉,伪装成陈光雄心脏病发。若是没有顾心主张报警的话,也许陈光雄也就是被认定为心脏病发,被他儿子给草草地处理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孙卿和陈灏的关系,她应该是有陈灏的私人电话的,她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那她应该第一个通知的是陈灏才是,可是她却第一个打给了丁大勇。你不觉得这不合理吗?” 杨苹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我们都疏忽了。以为陈灏在追求顾心,孙卿就完全没戏了,并没有往深处想。还好你注意到了。” “案子聊完了,现在的时间是我们私人的了。”alfred伸手从腰间锁住了杨苹,轻声哄道:“别在生气了,好吗?” 杨苹撇开脸,“我才没你那么小气了。” “没生气就好,你都不知道我刚多担心你生我的气了。”alfred一边说的同时,一边微微低头轻吻着杨苹的耳垂,好一阵耳鬓厮磨,同时双手也没闲着,上下抚摸着。 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急促…… alfred一把打横将杨苹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小小床,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中央,双膝跪在了杨苹的身边,低头就要吻下去。 喘息中,一个很轻的声音突然在alfred的耳边响起:“我只是……担心……” 那声音抑制中带着绵柔,绵柔中带着尖锐,就像一根针刺进了alfred的某个穴道中。瞬间,一股电流滋滋地贯穿身体,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全身通体通畅。 这一刻,alfred感觉自己被杨苹彻底征服了,不止是肉体,还有灵魂。 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爱在不言中,爱也在言语中。 :号召投票中。。。 146.第146章 杨苹在一阵烤面包的清香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室内的灯光已经被调整了睡眠模式。 转头,alfred不在身边,略略有些失望。又在床铺上躺了一会,杨苹实在觉得无聊了,便撑着手臂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披在胸前的被单轻轻地滑落,她低头一看,她的胸前种满了草莓,好在都在衣服遮挡住的地方。 杨苹娇嗔地低吟了一声,“这臭小子。” 突然,杨苹发现窗外有一道镁光闪动。她突然间就警觉了起来,扯过被单往胸前一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台,侧身靠墙,然后伸手掀开了窗帘的一角。 她看到黑暗的街角,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墙角,手中握着长镜头相机,对着面馆的方向一直在拍照。 刚刚那一下光线的闪动可能是因为那个人没有事先调整好相机的闪光,可能是一个生手。 杨苹反身走回床边,穿上了衣服,正打算去抓这个监视者的时候,alfred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开门进来了。 “起来了,这风风火火的要去哪里?”alfred急时扣住了杨苹的手腕。 杨苹急急地解释:“楼下街角有人偷拍。” alfred拉住了杨苹:“我知道,不碍事,他喜欢拍就让他拍去。” 杨苹惊讶地看着alfred:“你早知道了?是谁?” “不知道。”alfred耸耸肩,然后一手托着托盘,一手牵着杨苹的手,将她又重新带回到了床边,单手压在杨苹的肩膀上,将她压坐回床铺上。 “尝尝看,我做的苹果派。”alfred拉开一张四脚小椅子,将托盘放在了椅子上,托盘上摆着一盘已经切好的苹果派。 杨苹又霍然站了起来:“都什么时候怎么还有心情吃啊。” alfred再一次拉住了杨苹的手:“别冲动,外面的人喜欢拍就让他拍个够好了,对我们没损失。” “可是……他们分明是冲着……”杨苹压低了声音,“账本来的,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alfred点点头,“就是想才要稍安勿躁,就算你现在上去抓住人了,顶多是告他一个侵犯他人肖像权,你能拿他怎么办。” “至少得问问是谁让他来拍照的。” “既然是有备而来的,就一定不会告诉你他的幕后指使是谁?他完全可以说随便拍拍,给美食杂志做宣传……借口嘛,随便就能编个十个八个的,你拿他没办法的。” “你这淡定的口气是说你已经有方法了。” alfred抬眸笑了笑,“先尝尝我的苹果派,然后我再告诉你。” 杨苹这才坐下来,抓起一块,塞进嘴里,顿时瞪大了眼睛,眸子中闪烁着精光。 “好吃,皮脆而不焦,苹果的清甜,伴着朗姆酒的芬芳馥郁,口感浓郁却不腻味,好吃。”杨苹竖起大拇指给alfred点赞。 “这可是我们老傅家的家传点心,外面吃不到的,多吃一点。”alfred又抓了一块递给杨苹。 杨苹接过又啃了起来,吃完第二块,她伸手拦住了alfred:“够了,说正事。” alfred点点头,“我已经通知庄严了,我们要来一个起底反追踪。” “起底反追踪……我怎么没想到。”杨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最近好像变笨了。” alfred伸手抓过杨苹的手,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是你变笨了,而是关心则乱。” “不过你的主意确实很不错,反追踪……”杨苹勾唇,露出了一副“狐狸”般的笑容。 “剩下的事就交给庄严吧,我们只要好好享受我们的宵夜就好。”alfred又抓了一块苹果派塞进了杨苹的嘴里。 杨苹点点头,安心地吃了起来。 alfred伸手刮了一下杨苹嘴角沾上的苹果酱,塞进嘴里舔了一下。 “对了,跟你打个商量。” “说吧。”杨苹嘴里咬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以后不要把你对犯人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我有吗?” alfred立即点头:“比如你刚刚说的瞳孔开合……” 杨苹将抓在手里剩下的苹果派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吞下,接着舔了舔手指,然后双手捏着alfred的脸颊,无比认真地解释道:“人的瞳孔才多大,就算真的开合度改变了,也不是普通人的肉眼能看到,能衡量的。书上说的那些什么看照,婴儿图,风景照会引起不同人的瞳孔不停的反应,那都必须在放大镜下观察才能分辨出来,现实中几乎不可能。” “所以你在诓我。” “聪明如你,我怎么诓得了。其实读心术这东西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个世界上自诩会读心术的,其实也都不过是有敏锐的观察力,分析力的人。警察这份工作,因为接触了太多的犯人,而犯人的行为时常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经验成为警察观察分析犯人的读心术。比如一个警察在观察一个贼的时候,若是他在物色类乌,他的眼神就会四处扫描;当他锁定猎物之后,他的眼神就会安定下来,并集中在猎物身上,所以警察才能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将他抓获。所以” 杨苹笑了笑,放下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之后接着说:“所以……以后别对我说谎,也许你擅长通过人的行为观察人心,再从人心变化推断行为。但是我也擅长通过人的微表情观察对方的情绪波动,再通过情绪波动推断对方是否说谎,以判断事实真相,目的都是一样的。这种技能是经验的积累……因为工作中不断的复习,便成了接近本能的一种能力。不是针对你,当然若是你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也许我就无法看透你了,可是你不是……所以再对我说谎试试看……” alfred点点头,郑重地说:“行,那我们说好彼此坦白。” …………… 第二天下午,庄严兴冲冲地跑上了三楼。彼时,杨苹和alfred正在研究孙卿的资料,庄严直接冲入了三楼的犯罪研究办公室,大概是跑得太猛了,一时间只剩下了喘气。 alfred站起来,走过去给庄严倒了一杯水:“慢点,喝口水再说。” 庄严一口气灌了一大杯,然后狠狠地喘了一口气:“那个偷拍的人叫小b,原来就是陈光雄手下的一个小弟,现在跟着陈光雄的太太徐丽。从面馆离开后,这小子去了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他去了徐丽下榻的酒店见了徐丽。两个人在房间里谈了十分钟左右,出来的时候,小b的手里多了一个信封。这么厚,差不多是装了两万块吧。”庄严比划了一下信封袋的厚度,“然后小b又去找了几个手下的混混,我偷听到他们是被安排去监视陈灏和丁大勇的,当然还有alfred。” “徐丽……”alfred眉头深蹙,陷入了深思中。 突然,alfred转向杨苹,面色犹疑:“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孙卿不是陈灏的人,而是徐丽的人。” 庄严:“为什么这么觉得?” alfred解释道:“我昨晚去过陈光雄的办公室这件事,目前只有杨苹和孙卿知道,而当天晚上徐丽的人就找上我了。” 杨苹:“你觉得是孙卿把你去陈光雄办公室的事情报告给徐丽?” alfred点点头:“极有可能。” 庄严一头雾水:“你去陈光雄办公室干什么?孙卿为什么要把你去陈光雄办公室的事情报告给徐丽?徐丽又为什么要派人追踪你?” alfred和杨苹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为什么。” 庄严看了看alfred,又看了看杨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越来越糊涂了。” 杨苹上前拍了拍庄严的肩膀:“这件事你还不需要知道,等我觉得是时候要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还有这件事是机密,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庄严心里好奇的要死,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就着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杨苹:“折腾了一夜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确定庄严走后,杨苹立即转身走近alfred,面色堪忧:“若是徐丽的话,那密码本一定是在她的手里。” alfred点点头,“若是密码本在徐丽手中的话,她现在一定急于找到账册。” 杨苹表示认同:“那你会不会很危险?” alfred摇摇头,“不会的,她还没有确定东西在我哪里,我想相对于我陈灏和丁大勇的嫌疑更大,因为他们更能自由出入陈家。不过,因为我昨天晚上去过了陈光雄的办公室,所以徐丽不得不对我也进行一番调查。” “那接下来怎么办?” alfred想了想,“这样,我们先不急,还是集中调查孙卿。只要孙卿落网了,徐丽还远吗?” 杨苹点点头,“我去向胡安说明一下情况,安排人手跟监孙卿和徐丽。” 当杨苹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alfred突然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另外,我们今晚得去一趟老宅,而且要在那里过夜。” 杨苹顿足,回身:“为什么?” alfred:“我要借壳,金蝉脱壳。” “你打算玩什么把戏?” alfred笑了笑:“晚上回家后再跟你解释。” 147.第147章 晚上八点,杨家书房。 吃完晚饭,alfred就给杨果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alfred进门之后,顺手将门带上了。 杨苹本想跟进去的,可是看到alfred将门带上了,她顿足在了走廊上,心里莫名的一阵堵得慌。 joe跑过来:“姑姑,陪我玩球吧。” “好啊。”杨苹牵着joe的手往客厅走,目光却一直在书房门口流连。 书房内,alfred先是走到了窗台前,微微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确认了跟踪他们的人还在。接着,他返身走到了杨果的书桌前,对杨果伸出了手:“出国之前,我托你保管了一个锦盒,记得吗?” “你说那个军功章?” alfred点点头。 杨果伸手将alfred的摊开的手给拨开了:“我把它丢了。” alfred不禁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你丢了。我不是说过让你暂时保管吗?你怎么把它给丢了?” “我记得那是司徒阳的军功章,他已经死了,不管他生前对我姐姐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死了。人死了就不该留下什么东西来祸害活着的人,虽然这么说对司徒阳很不公平,毕竟他是用生命来保护我姐姐,但是他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最重要的是,我姐姐失忆了,独独失去了和司徒阳有关的所有记忆,这是为什么?你学心理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潜意识里,你姐姐害怕想起司徒阳,害怕想起他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一直负疚于司徒阳,觉得他不该死,至少不该为了救她而死。” 杨果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你希望她想起那些疼痛的过去吗?然后让她一直负疚地生活着吗?甚至为了司徒阳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不谈恋爱。你知道以她的性格,不管她爱不爱司徒阳,那都是有可能的。” alfred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在六年前我才觉得确实应该对她隐瞒的。” “那现在为什么要把它找出来?你吃饱撑着?” “你才吃饱撑着。”alfred白了杨果一眼,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过去的六年你,你姐姐并没有因为失去记忆而摆脱内心的负疚感。这六年里,她时常做噩梦,梦到爆炸那天的情景,虽然场景并不清晰,但那都是她潜意识里的反馈。尽管她忘记了司徒阳,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内心的负疚感。也许,我们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去面对死去的司徒阳,至少她欠人家一句谢谢。” alfred说得有些哽咽,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杨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觉得这样好吗?对她好吗?对你好吗?对你们好吗?” alfred点点头,“不管是作为杨苹的男朋友,还是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分析师,我觉得她都需要去正视她内心的负疚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摆脱噩梦。当然,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她的,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除非她不爱我,不然,我都不会放手。” 杨果沉吟了一下,然后低头躬身拉开了书桌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接着又拉开了抽屉内的隔层,从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锦盒,丢到了桌面上。 杨果恹恹地说:“我真的很想将它丢掉的。” alfred伸手拿起那个锦盒,明明托在手里很轻的东西,可是心里却恰恰相反越来越沉重。 “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杨果丢出那个锦盒之后,感觉心里反而轻了许多,整个人向后靠在了大椅背上:“说吧。” “外面有人监视我和杨苹,今晚我需要扮成你出去一趟,家里要交给你。” 杨果立即站了起来,走向窗台,突然一下拉开的窗户。果然看到大门口一个黑影迅速隐到了墙角的阴暗处。 “你惹麻烦了?” alfred耸耸肩,“我不想惹麻烦,可是麻烦总是要找上我。” “我知道,都是你那颗聪明的大脑惹得祸。真不知道,我当初到底是脑袋被哪道门给卡了,居然觉得你是天底下最适合我姐姐的人。” alfred笑了笑,“我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果随手抓起窗台上的一个靠枕,直接丢了过去。 alfred一个偏头,避开了。 “我姐知道吗?” alfred点点头。 “有危险吗?” alfred耸耸肩,“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我还有风风光光地娶你姐姐呢,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光荣了。你放心。” 杨果蹙眉:“当初真的应该阻止你学什么狗屁犯罪心理学的。家里已经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刑警了,再加一个……一天到晚的让人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刑警的工作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那我就会全力去支持她。再说了,我对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很满意,既能靠近她,又能做自己喜欢的做的事情,恋爱工作两不误,挺好的。” “你们俩也真是绝配。” alfred哈哈笑了一下,不客气地说:“谢谢夸奖。” 接着,杨果又走向书桌,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alfred:“这一阵子,我把我父母出事前一整年时间接触过的事情全部都整理出来了,还有一些是请了侦探社的朋友给调查补充上去的,应该算是比较详细的了。” alfred接过小本子,稍微翻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小本子最后一页的某一行上。他盯着那行字有一会,接着收回目光,合上小本子,将其收入口袋中:“我会好好研究研究的。” 杨果抬头看向半空中,眼中噙着泪花:“爸妈,若是你们在天有灵就保佑傅源,就是你未来女婿,快点查出是谁杀害了你们。” alfred走到了杨果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杨果的肩头。 杨果的鼻头微微抽吸,声音也变得哽咽了:“在知道joe是我儿子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帮我父母找出凶手,我总觉得这么多年了警方若都没有办法,我们家属能有什么办法,与其活在仇恨中,或者无休止的寻找凶手中,不如好好地活着,让天堂上的人安心就够了。不过,当我知道joe是我儿子之后,我突然觉得我也得为我父母做点什么。” “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会原谅你的。” 杨果重重地抿了一下唇,他依然抬着头,让涌上心头的泪水再一次倒流回心里,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要等抓到凶手的时候,他才有资格好好的哭一场。 静默了一会,杨果恢复自然:“我晚上让我的司机开保姆车送你出去。现在,出去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 客厅里,杨苹带着joe在玩球。不过杨苹总是神不思蜀,眼神时不时地往书房方向瞥,就连joe的飞球砸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郭奇丽立即放下手中的杂志,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杨苹摇摇头,眼神依然习惯性地往书房方向瞥了一下:“我没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过你应该放心,alfred是一个非常聪明有智谋的人,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思虑好了,有完全准备才会去做的。”郭奇丽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头,安抚道,“何况若是有危险,杨果也不会放任alfred乱来的,他可是杨果为姐姐千挑万选的老公。” 杨苹的脸一下子红了,“什么老公,别乱说。” 郭奇丽笑道:“我听杨果说,alfred从六年前就爱慕姐姐,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的体型然后他开始减肥,这是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的。他一直坚持下来,成了今天这个模样才敢,也才有信心走近你。杨果也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在杨果看来alfred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甚至有时候觉得他有些冷酷,特别是面对他的专业时,有时候很血腥,可是他总是格外的冷静,处理自如。在国外的时候,也有很多女性追求alfred,甚至还有他救下的名模女孩,要以身相许,他都冷漠的拒绝了。有一阵子,他们朋友间还拿alfred的性取向开玩笑了,只有杨果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姐姐你。杨果说,每个月alfred都以杨果的名义给姐姐寄礼物,有化妆品,有小饰品,而且每次视频alfred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姐姐呢。杨果说,alfred唯独在姐姐面前,像个小心翼翼的小男人,但是又心思细腻,sweet得不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杨果决定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好这个绝世好男人,只留给姐姐你专享。这可是杨果说的哦。” joe抱着球凑了过来:“妈咪,什么是绝世好男人。” 郭奇丽笑着抱起joe:“绝世好男人就是要对爱的人好,很好,很好,很爱,很爱。” joe:“像爸爸这样算吗?” 郭奇丽想了想:“勉强算吧。” “只是勉强算啊?”杨果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了出来,他像一阵旋风一样冲到了郭奇丽的面前,一把从郭奇丽手中接过了joe,亲昵地刮了一下郭奇丽的鼻子。 郭奇丽笑了一下:“当然只是勉强,你离绝世好男人的距离还远着呢。” 杨果点点头,“那我得更努力了。” 杨苹转头看向书房门口,alfred跟着杨果慢慢悠悠地走出来,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爸爸,我也要做绝世好男人吗?” “好啊,那绝世好男人就先从爱妈咪开始,以后不许让妈咪抱了,妈咪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奇丽,你有啦。”杨苹惊讶地看着郭奇丽的肚子。 郭奇丽娇嗔地推推杨果的肩膀:“才刚刚有。” 看着杨果一家幸福的模样,杨苹不禁跟着幸福地笑了起来。这时,alfred走到了杨苹的身后,双手一下子环上了杨苹的腰,下颚抵着杨苹的肩膀:“不必羡慕他们,我们也可以这么幸福的,只要你愿意。” 杨苹微微侧眸,没好气地说:“你们俩谈完了?” “谈完了。” “那就跟我谈谈吧。”杨苹一手拍下了alfred环在她腰上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回了书房。 一进书房,杨苹立即甩掉了alfred的手,一脸怒容:“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答应过我不会隐瞒我的,可是为什么你要单独和杨果谈?你们都谈了一些什么?” 148.第148章 alfred上前,直接抱住了杨苹,安抚地说道:“别担心,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跟杨果先谈好了再跟你说。” “什么事?”杨苹质问道,同时挣扎着想推开alfred,但是alfred扣住杨苹的手一点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杨苹只能作罢。 alfred嬉笑着:“你先答应不生气。” 杨苹有些无奈地看着alfred那张耍无奈的脸,有一种很想一巴掌披过去的感觉,可是掌心翻上之后,她又无奈地放下了。 杨苹怎么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撒泼耍赖的小孩,打不得骂不得,要真计较了,就只能先把自己给气死。 深深地吐纳了一下之后,杨苹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alfred直接打横抱起杨苹走向沙发,然后坐下,同时让杨苹坐在他的脚上,他的头就靠在杨苹的肩膀上,然后娓娓道来:“事情要从六年前说起,那一年是你当上刑警的第一年,当时省厅正在部署一个缉毒计划,派了一个卧底进入了晖哥集团……” alfred将他所知道的六年前的事情细细地说给了杨苹听,杨苹怔在了原地,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alfred静静地抱着杨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过去,以及过去所带来的冲击。 片刻之后,杨苹恍然回神,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司徒阳为了救我被炸死了?” alfred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据我所知是这样的,不过当时我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事情的始末了解的并不深刻,只知道一些细枝末节,还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听到送你们去医院的几个警员的谈话,推测出了一二而已。” “司徒阳……司徒阳……”杨苹闭上眼睛,用力地去回忆,可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只有黑暗中一个时闪时灭的星点般的火光。 “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杨苹敲了敲脑袋。 alfred拉下杨苹的手:“表面上,你虽然忘记了六年前的事情,但是在你的记忆深处它们依然存在,只是被某些东西给遮挡住了,并非真的失去了,只是一时的遮挡。所以你才会时常午夜梦回爆炸现场。一次又一次的去经历那场可怕的爆炸,身心俱疲。其实潜意识中,你不想让自己忘记那种失去的痛苦,但是你又承受不住那种痛苦,所以选择遮盖那段记忆的同时你又一次次地回到那个地方,一次次的去承受那种痛苦。”alfred伸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杨苹的脸颊,心痛地说:“潜意识里,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不用忘记那段记忆,不要忘记失去的痛苦。” “这是你对我的梦的解析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梦到的是爆炸现场?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 “我可是你的枕边人,每当你午夜梦中惊醒,却从来不叫醒我,反而总躲着我偷偷地擦干泪水,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所以你总假装自己睡着着?” “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倒是希望你一脚把我踹醒,坦白告诉我你刚做了一个噩梦,你心里难受,你想要我陪你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就静静地拥抱一会也行。可是,你总是习惯了所有的困难、伤心都自己一个人扛,不给我机会,我能怎么办?” “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alfred点点头,“说实话,我是想抱怨一下的,可是我又舍不得让明明就已经很难受的你在承受一份来自我的负担。” 杨苹双手夹住杨苹的脸,将他的脸托在掌心,上下摩挲了两下:“辛苦你了。还有……谢谢。” alfred嘴角含笑,眸光柔软无比地看着杨苹,轻轻地点点头。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杨苹接着说:“就算你分析的都对,可是我始终是想不起来六年前的事情,还有那个司徒阳,我连他的长相都记不起来。其实我也曾经试图调查过六年前的事情,可是他们都对我有所隐瞒,各个都说不知道,只是配合出警抓捕,其他的事情一概推说不知道,甚至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司徒阳这个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他有别的什么……”杨苹盯着alfred温柔的双眼,是不知所措,更是犹豫。 “你和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我真不知道,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alfred抱住杨苹腰际的手紧了紧,“杨苹,你记住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以后也是。你的一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你的一切都有我和你一起去承担,去面对。你不是一个人。” 杨苹含着泪花,点点头。 “还有这个……”alfred掏出了蓝色锦盒,“司徒阳牺牲之后,国家给他颁发了一等功勋章,不过他是个孤儿,所以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卓政委,也就是司徒阳的顶头上司做主将这枚功勋章留给了你。” “为什么要留给我?” “我不知道……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当时你因为爆炸事件耳膜受损,同时也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和杨果决定暂不告诉你,先替你收起来了。” 杨苹接过那蓝色绒布锦盒,打开,那功勋章像似一个太阳造型,黄色的圆形,四周是红色的火焰。杨苹看到那每功勋章的瞬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霹雳啪啦地往下掉,完全不受控制。 alfred心疼地抱紧杨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静静地流着眼泪。 好一会,杨苹哭完了,抬头。 alfred心疼地为她擦干脸庞,“心里舒服了一点了吗?” 杨苹唏嘘了一下,点点头,“我没想哭的,可是我的眼泪控制不住……” alfred点点头,轻拍着杨苹的后背:“我知道,没事的。” 杨苹的拇指轻轻地来回抚摸着那枚金灿灿又红彤彤的功勋章,眼眶又红了起来,鼻头总是酸酸的,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虽然很轻,但是呼吸都便得微薄起来,仿佛只有让那棉花吸满了泪水沉下去,她才有呼吸的空间一样。 “我……我……好像控制不住我的泪……”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就是绷得太紧了,偶尔像这样发泄一下挺好的。你知道平均一个女人一生要流多少眼泪吗?英国一家母婴网站日前公布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一个女人从出生到78岁的漫长人生中,哭泣时间累计超过12万个小时,约16个月,哭泣的原因随年龄段而不断变化。有时候,女人也需要用泪水浇灌的,泪水洗刷过的女人有一种特别清新的感觉。你没觉得吗?” 杨苹用她朦胧的泪眼惊讶地看着alfred,“你什么意思?是要我以后天天哭给你看吗?” alfred笑了笑,“当然水太多容易发洪,偶尔洒一点就可以了。” 杨苹用湿哒哒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多少一些哭笑不得,“你是想把我搞得跟个疯婆子一样吗?” “我哪里敢啊,我的女神。”alfred伸手轻轻地按摩着杨苹哭肿的下眼睑,“言归正传吧,杨同志。我答应过你要对你坦白的,所以我晚上要去一趟省缉毒大队。” 杨苹拉下alfred的手,定定地看着他:“去哪里干嘛?” “去找卓鼎安,卓政委。” “卓政委,你刚刚说的那个司徒阳的上司?” alfred点点头,“我想他既然主导了当初的案子,至少说明了他和晖哥集团是没有黑幕下的交易,我想请他介入调查账册是事情也许合适。” “可是他是属于缉毒大队的,并非廉政局的。” “账本上涉及到的金额庞大,我查过了以十几年前雄光集团本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这账本极可能是晖哥集团留下的账目,只是交给了陈光雄管理和保管。这么多年,陈光雄一直保管着这本账册,说明了什么?” “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控制那些官员为己所用。” alfred点点头,“是的,可是现在的陈光雄是一个套着“合法”外衣的商人,从事的是房地产交易,他的拿手好戏是强拆强占土地,若只是这样,他有必要一直秘密保管着这套账册和密码吗?那东西可以威胁人,但是也通用威胁着自己。若是你是账册名单上的人,你会留着陈光雄肆意地威胁自己控制自己吗?” 杨苹想了想,“我不会,若是一日不销毁着账册,我一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alfred点点头,“正常人都是你这样想法,但是,若是双方的交易在继续呢?你手里握着我的把柄,我手里也握着你的把柄,大家互相制衡,互相帮助,那不就达到了一个平衡。” 杨苹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149.第149章 alfred转头看向窗外,眼神中透着坚定和睿智的光芒:“我查过了,晖哥集团瓦解后的头两年,郎城乃至周边几个省市的毒品交易锐减,甚至出现了空窗期,不少当地毒贩冒险去越南老挝等地方搭线贩毒,但是因为是生面孔,所以出现了很多问题,被捕的很多,死在同行手里的更多,从被捕者的口供中确实证实了晖哥集团的消亡逼得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但是这两三年,郎城毒品似乎又有死灰复燃的现象,光是因为毒品而导致的各类死亡案件的数量就比同期增长了三倍,这个数字太惊人了,不可能是意外的增长。你们搞刑侦的可能有感觉,但是并不一定会触及到你们的神经,但是搞缉毒的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杨苹定定地盯着alfred,他的眼神严峻而净亮,坚定而执着,睿智而低调,如夜空中的星辰,静静地闪烁着。谈话间,忽明忽暗。 有那么一刻,杨苹恍惚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小男人傅源吗? 他时而像此刻这般成熟得像一座山,严峻而丰富;时而又温情脉脉得像一片海,博大而温柔;时而又像一棵大树,伟岸而包容,给她遮风挡雨。 最重要的是这座山,这片海,这棵大树只为她所见。 alfred回头发现杨苹一直盯着他看,不禁莞尔:“怎么?觉得我很帅是吗?” 瞬间,杨苹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说:时而,又像个耍宝的大男孩。 alfred伸手抓住了杨苹的下颚,左右转动了一下她的脸:“你那什么表情啊?” 杨苹一巴掌拍掉了alfred的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同时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理智回归:“你说什么表情就什么表情。还有……你怎么确定卓政委会见你,人家也是日理万机的,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说见就能见的。” alfred跟着站了起来,眼神深情而专注地看着杨苹,然后慢慢地走近她,贴着她的脸颊,附耳:“所以……我要跟你借一样东西?”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有亲密的关系了,可是每次只要他一靠近,仿佛就会带着一种魔力,叫她心跳加速,体温升高,胺多酚过度分泌。 杨苹在心里呵斥自己:该死,怎么又心跳加速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激动个什么劲。 突然,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响起:这就是爱情。 爱情? 杨苹怔了一下之后,又瞬间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alfred。 是,爱情—— alfred莞尔:“你这样看着我是在诱惑我吗?说实话,我很乐意被你诱惑,不过今晚真的很可惜,不行。” 杨苹蹙眉,接着撇开脸不看alfred,轻声说:“你要借什么东西?” alfred指着杨苹手中捏着的锦盒,“就是它了。” ……………… 凌晨一点,省缉毒大队会客室。 卓鼎安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可是当他推开了会客室门看到alfred的第一眼,怔愣了一下,很显然是意外。不过,他很快地就恢复了自若,走到了alfred对面,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托了托手中的锦盒:“你怎么会有这枚功勋章的。” alfred淡淡地笑了笑:“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小胖子吗?当年是你把这个锦盒交到我手里的,让我转交给杨苹的。” 卓鼎安点点头,不过眸光里闪烁着惊讶:“记得,当年就是你帮我们做了一碗汤圆给晖哥吃,这才将他的行踪锁定住。不过,你变化真的很大。” alfred笑着点点头:“那是,甩掉了一身的肥肉,一般人都看不出来我是当年的小胖。” 卓鼎安也跟着笑了一下,不过立即又严肃了起来:“你拿着这个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六年前,晖哥集团解散了,但是郎城的毒品还有一条毒品线路被保留了下来,在三年之后又被重新启用了。对吗?” 卓鼎安震惊地看着alfred,一时间竟然无法接话。 “你们怀疑是陈光雄却苦于一直没有任何的证据,陈光雄吸取了晖哥的教训,不管多大的生意绝对不会自己插手,就算你们抓到了再多的毒贩,也只是小鱼小虾米,而且没有一只能站出来指认那头大龙虾的,不是不敢,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人真的见过这只大龙虾。是这样吗?” 卓鼎安点点头,“虽然我们有所怀疑,但是确实没有任何一点证据可以证明陈光雄继承了晖哥的事业。” alfred:“陈光雄离奇死亡了,这个案子想必在你们这里也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吧?” 卓鼎安更是惊诧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是傅源,当年的小胖子。” “当年是个小胖子,现在确实个大帅哥,不介意告诉我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吧?” “工作?”alfred想了想,“我想应该算是顾问这样的角色吧,我并非正规渠道进的刑警队,不过在郎城刑警队也服务了大半年了,也没有人正儿八经的跟我讨论过我这个工作的性质。” “顾问…郎城……刑警队……你不会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吧?” alfred点点头,“不过专家谈不上,只是擅长做这一类的分析,帮忙破了几个小案子而已。” “几个小案子……你也太谦虚了。”卓鼎安立即站了起来,伸手与alfred握手,“我早就听闻你的传奇故事了。老唐可是把你当宝贝了,跟我们开会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地把你那些破案的经历拿出来说。” “是唐局抬爱了。” 卓鼎安拍了拍alfred的肩头,“你叫傅什么来着……现在叫小胖也不合适了。” “傅源——”alfred笑了笑,“不过现在大家都叫我alfred。” “alfred外国人的名字,太拗口了,我还是叫你傅源吧。” “行,叫什么无所谓,我还是我,叫小胖也行。” 卓鼎安挥了挥手,“那不合适,还是叫小傅吧。小傅,你刚刚说的关于陈光雄的事情,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我们也没有往上通报,只是在我们缉毒大队内部有这样的怀疑而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alfred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卓鼎安:“陈光雄死后,我搜查陈光雄家的时候,在他卧室里的画框后面找到的。藏得很秘密,想来也一定藏着莫大的秘密。后来,我找老唐了解了一下六年前的案子关于陈光雄的部分,加上陈光雄的家老佣人的一些证词,我有这样的推测:这小本子应该是晖哥集团通过陈光雄向各级官员行贿的账本,涉及面很广。晖哥集团倒台后,这账本流落到陈光雄的手里,也有可能,这账本本来就是陈光雄私下做。” 卓鼎安接过小本子,打开初略地翻了一下,“我没看懂,这是什么账本,全都是数字,没有一个文字标示,怎么看?” alfred点点头:“这个账本经过加密处理了,需要密码本才能解读出来。昨晚确切的说应该是前天晚上,我去了一趟陈光雄的办公室去找密码本,不过东西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取走了。” “是谁取走的?” alfred摇摇头,“没有确实证据,但是我怀疑是徐丽,陈光雄的妻子。因为从前晚我出了雄光集团之后,徐丽的人就一直跟踪我。我想她也在找我手里的这本账本,没有账本,她手里的密码本也只是一堆废纸。” 卓鼎安蹙眉:“那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alfred耸耸肩:“暂时应该还好,毕竟她目前也只是怀疑,而且被怀疑的对象不止我一个。我想她没有确定之前不会轻举妄动的。” 卓鼎安:“我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你。” alfred立即摇头:“不用了,这样反而欲盖弥彰。” “那你打算怎么做?既然来找我想来也是需要我做些什么的,你直说。” “若是你们的怀疑没错,我的判断也没有错的话,那陈光雄死了,谁会接替他成为东南一带最大的无疑就是得到账本和密码的人。我想让你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进入郎城,进入到徐丽,陈灏,丁大勇,还有孙卿这些人的身边,监控他们。有账本做诱饵,一定能钓出大鱼。” “可是这样你不就暴露了,太危险了,不行。” “放心,我有计划,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命送出去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不想做第二个司徒阳,用命来换这么一块牌子,我的命很珍贵,还得留着享受爱情,享受人生。” “你和司徒完全不一样,当年他去做卧底之前说的却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国家故,两者皆可抛。” 许是想起了司徒阳,卓鼎安惨然一笑,眸子中竟是对思念和落寞。 片刻之后,卓鼎安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派人帮助你的,同时也作为我们之间的联络人。” alfred想了想,点点头:“那行吧,我也确实不方便和你直接见面。” “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突然找上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直接向你的上司报告吗?” “唐局还不知道,我不确定这本账本中涉及到多少人,所以不能轻易的将它托盘而出,只能找你。” “为什么找我?” “既然六年前你敢动顶着雷把晖哥集团扳倒了,说明你的名字至少不会出现在这本账册里。” “你小子……”卓鼎安重重地拍了一下alfred的肩膀,“六年前我看到你端出来的那碗团圆汤圆,我就知道你小子的心思又多缜密,没想到现在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确实是当警察的好料。怎么样,考虑一下到我们缉毒大队来。” “我看还是算了,我现在虽然服务于刑警队,但是我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用的也只是脑子而已。” “臭小子……这身子板确实薄弱了一些,不过练个几年应该可以。” “我看还是算了,就算再练十年我也达不到你们缉毒大队选拔人才的标准。”alfred摆了摆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可以为你破例。” alfred笑着拒绝:“但是我不想为你破例。” “那行吧,先这样。若是你以后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我等你。” “我想你别等了,你等不到我的。” “那可未必。”卓鼎安托着锦盒的手伸到了alfred的面前,“这个你带回去吧,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为什么?”alfred定定盯着卓鼎安手中的锦盒,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只是遵循了司徒的意愿而已。” “司徒的意愿?”alfred挑了一下眉头,“当年司徒阳和杨苹到底有什么关系?” 卓鼎安沉吟了一下,“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司徒在一次汇报工作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一个刑警,总是追着他这个大坏蛋不放,执着又认真。他说真希望那次的卧底行动尽快结束,然后拿着他的工作证跟那个女孩表白,然后用尽全力抹去女孩眼里那淡淡的忧愁。我当时还笑话他,怎么黑道大哥也这么文艺起来……说实话,当我看到这功勋章的第一眼,我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没有多想就冲了过来。我甚至都忘记了司徒已经走了这个事实,潜意识里,我以为他还没有死,而自己是在去接他的路上,一如当年。” 说着,卓鼎安哽咽了起来:“司徒是个孤儿,我还说等他结婚的时候,我既要当他的证婚人,又要当男方代表……” alfred突然问:“司徒阳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卓鼎安的眸光一闪,瞬间又黯然下去:“司徒是个孤儿,他的父母是被一群吸毒后出现暴力和幻觉的几个年轻人给活活打死的,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他痛恨毒品,从小就立志要当缉毒警。他十八岁就进了这座山,在这里经历了最艰苦的训练,他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局里商量之后将他的骨灰洒在了缉毒大队所在的这片山头上,然后将他的名字刻进了缉毒英雄碑上。” alfred诧异:“也就是说他连会坟头都没有?” 卓鼎安点点头:“他们活着的时候,要的不是车子房子,金钱名利,死后更不需要什么坟头,清明一壶浊酒,他们要的只是头顶上的一片青天,脚下的一片净土,所以他们敢于用己身还社会一片安宁。” 听了卓鼎安的话,alfred相当震惊,内心的某根弦像似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明明很轻,却充斥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和激动,还有某种酸酸的、涨涨的情绪…… 他伸手接过了卓鼎安手里的锦盒,紧紧地捏在手心,锦盒一个顶角扎在他的掌心,心里却隐隐的疼痛起来。 就像六年前,他不想接下这锦盒,可是却还是伸手接下了。 150.第150章 天亮之前,alfred回到了杨宅。 彼时,杨苹还没有醒过来。alfred轻轻地打开门,悄悄地走到她的床前,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看着她的熟睡的脸庞,内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充斥着他整个心房,如此饱满。 当杨苹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对上了alfred那双深情宠溺的眸子,心突然间被一股电流导过,酥酥麻麻的,还带着没来由的紧张和兴奋。 杨苹娇羞地撇开脸,嘶哑的嗓子说:“怎么了?” alfred挪了一下屁股,躺在了杨苹的身边,从侧边抱着她的腰,埋头在她的发髻间:“我在想,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看着你在我的身边醒过来。” 杨苹抿了一下唇,侧过头,轻轻地在alfred的额头吻了一下:“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突然,她想起昨晚alfred去干的什么事情之后,猛然一转身坐起,紧张地说:“昨晚的事情……” alfred一把将杨苹拉回了床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眼睛紧闭:“事情很顺利,等一会再说。现在,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就好。我突然间觉得好想静静地抱着你睡一会” 杨苹看着alfred一脸疲惫,不忍心拒绝,伸手摸了摸alfred的脸:“好吧,就再躺一会吧。”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着,沉沦在彼此温柔的怀抱中。 慢慢地,两个人都睡着了。 。。。。。。。 当杨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日晒三竿了,她猛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拍着身边的alfred,一边喊道:“快起来,上班迟到了。” alfred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干脆迟到底吧。” 杨苹一脚踹了过来:“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当警察就跟你上学那会一样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啊。” alfred揉了揉被踹得生痛的大腿根:“小心一点,踹错地方,问题就大了。” 杨苹已经咻一下跳下床,直接转身背对着alfred开始换衣服。 alfred侧躺在床上,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杨苹换衣服的背影,颇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杨苹换好衣服转身看到alfred盯着自己的双眸,不禁蹙眉:“还楞这干什么?还不起来。” alfred这才慢悠悠地起来:“我已经打过电话给胡安了,说我们今天早上有事会迟点进去。若是局里有事的话,胡安会直接打电话给我们的。电话一直没响,说明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 “是吗?” 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睡得太死了吗?虽说自己昨晚担心了一晚上,到快天亮了才睡下。可是他不是也是一直没睡吗?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这么的周全,跟他在一起,感觉自己都成了孩子,一直被他照顾着。 见杨苹看着他发呆,alfred笑着走了过去:“怎么感动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周到,是不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好,是不是……” alfred一边说着,一边靠了过去,正准备给她一个火热的吻的时候,杨苹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脸,然后撇开自己的脸:“刷牙去,臭死了。” “你真的是很会破坏情调。”alfred宠溺地捏了一下杨苹的鼻子,转身走进洗漱间。 杨苹看着alfred清瘦的背影拐进洗手间后,不禁低头,用手捂着嘴巴哈了一口气,然后蹙眉。 昨晚一夜没睡,口气有点重。 不过,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以前和胡安,星野埋伏的时候,三天三夜没洗澡,没刷牙,连喝水都是奢侈的,因为怕跑厕所的时候漏掉了疑犯,那个时候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所谓的形象问题。为什么独独在alfred的面前突然就这么别扭了起来,在意了起来。 ………… 两个人洗漱换装后,出了卧室下了楼,在大院的走廊前遇到了端着茶和点心的邱羽平。 “邱叔,早。” “小姐,不早了。” 杨苹尴尬地挠挠头,“这是有客人?” 邱羽平努了一下嘴,“少爷的客人,说是来谈一个代言的。” 杨苹顺着邱羽平指的方向望去,意外地看到顾心正和杨果夫妻坐在中庭的小花园里说话。杨苹立即拉住了邱羽平:“什么代言?” 邱羽平想了想:“好像顾小姐要请少爷和夫人一起代言一个戒指的广告。” 杨苹点点头,放开了邱羽平,“我知道了,那行吧。” 杨苹才一放手,alfred又伸手给拉回了邱羽平:“邱叔,再等等——” “你们两个有问题一次问完,这一拉一扯的,我的茶都要洒出来了。” alfred歉然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快速地从邱羽平的托盘里抓走了两个三明治:“你家小姐和姑爷我都没有吃早饭,所以有劳你再给客人端一份去。” 杨苹瞪了一眼alfred:“什么姑爷,我嫁给你了吗?” alfred迅速将一块三明治塞进了杨苹的嘴里,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给邱羽平一个“我会搞定你家大小姐”的眼神。 邱羽平看着这两个人嬉闹的背影,不禁莞尔。 ………… 两个人一回到刑警队,姚姿琪立即拿着一份报告迎了过去:“杨队,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老大让我们去调查陈光雄的医生dor钟,我们意外的发现了这个——陈灏的体检报告,报告显示他有不育症。”姚姿琪拿出一张报告单递给杨苹。 杨苹不解地接过陈光雄的体检报告单,粗粗地看了一下:“这算什么发现。” 姚姿琪神秘一笑,又递给了杨苹另外一张报告单:“你再看这张。” 杨苹比对了一下:“除了一张显示不育外,其他的都一样。” 姚姿琪点点头,“对的,这两张都是陈灏的体检报告单,这一张不育的是他真实的报告单,它静静地躺在dor钟的抽屉里快一年了,而这张健康的报告单它被分别送到了陈灏和陈光雄的手里。” 站在杨苹身后的alfred突然开口:“是顾克铭串通或者威胁医生干的。” 姚姿琪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alfred:“alfred,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的?” alfred耸耸肩,淡淡一笑:“推理。” 姚姿琪立即用崇拜的眼光看着alfred:“说说嘛,怎么推理的。” “让杨苹来说吧,我还有事。”alfred拍了拍杨苹的肩头,然后直接越过她和姚姿琪上了三楼。 姚姿琪看着alfred慢条斯理地上楼,不禁犯起了花痴:“哇靠,连走路都这么优雅。” 不知道何时站在姚姿琪背后的林海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花痴啊,再优雅那也是杨队家的,跟你没半毛关系。” 姚姿琪皱了一下鼻子,转头对杨苹说:“人家这是纯欣赏,就像欣赏电影明星一样。杨队,你可以明白吧?” 杨苹笑着点点头。 “说说那个推理,你们怎么知道是顾克铭威胁钟医生换了陈灏的体检报告。” “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你把前后的事情都窜起来想一想就知道了。首先顾克铭对陈光雄并非绝对的忠诚,他私下对陈光雄是恨的,只是他已经陷入了这块泥潭,自拔不了,只能在自己越陷越深之前完成报复。他报复的最终目的是夺走陈光雄的所有东西,当然,最重要的是财富。陈光雄什么人,他是站在塔尖俯视一切的人,要拉他下来其实也并不那么容易。要得到他的财富更不容易,既然拉不下他,只能推一个人上去。这个人就是已经过世的顾倾颜。 顾克铭知道陈晨死了,能继承陈光雄财产的无非只有陈棟,陈灏,而陈棟身后有徐丽,徐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要对付她不比对付陈光雄简单,要谋得陈光雄财产的话,只能从陈灏下手。好在陈棟从小智力不足,一直被安排在国外疗养,这让事情变得简单了一些。但是陈灏只是一个纨绔子弟,陈光雄并不满意将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交到陈灏手里,最后被他败光,所以他要一个继承人,也就是陈灏的孩子。 陈灏被安排做体检,查出了不育。若是这个消息传到陈光雄的耳里,那陈灏的继承人位置便不保了。所以顾克铭必须要阻止。 只有顾克铭阻止了这份报告送到陈光雄的手里,他就可以利用顾倾颜假怀孕,掌控陈灏,进而得到陈家的财产。当然,他没想到顾倾颜有了自己的情人,并且怀孕了。这对他来说是意外,也是天意。 只要在检查的时候做手脚,他就能顺利地将顾倾颜和她的孩子推上陈家当家的位置上,这对他来说并不难。所以……有动机,有机会,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顾克铭。” 姚姿琪想了想,点点头:“推理起来好像确实不难。” 林海屿叹了一口气:“可是对你来说,确实是难了一点。” 姚姿琪低吼道:“林海屿,你什么意思?” 林海屿一边转身往大厅里走,一边叹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选拔上来当刑警的。这智商真让人捉急。” “林海屿——” 姚姿琪从林海屿的背后冲了过去,重重地撞在了林海屿的背后,林海屿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跌倒。 林海屿站稳后,转身,怒目相对。 接着,两个人就双人四手,交缠在一起,互相拍打,像两个顽童一样,更像两只斗鸡斗得不亦乐乎。 杨苹不禁莞尔。 原来爱情的存在方式是各式各样的,不要拘泥它的形式。 爱情来了,不要抗拒它。因为不管你怎么抗拒,心中有爱,它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国庆长假要来了,朋友们抓紧投票给小秋。虽然投票和国庆没啥关系…… 151.第151章 杨苹上了三楼,发现alfred正坐在窗前发呆。 她悄悄地走了过去,双手突然搭在alfred的肩膀上,倾身靠前:“想什么呢?” alfred回头,对杨苹浅浅一笑:“在想顾心。” 杨苹挑了挑眉头:“想顾心?” alfred伸手拉过杨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怎么?吃醋了吗?” “我像那种爱乱吃醋的女人吗?” alfred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哦,你这个女人有时候一点都不像女人,恐怕是不爱吃醋的。醋这种东西单吃的话味道一点都不好,为了你的胃着想,还是不要乱吃的好。” 杨苹笑着推了alfred的肩膀一下,“净瞎说,我问正经的,你想到顾心什么了?” alfred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眸光微沉:“陈光雄死了,所有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拿下雄光集团,都想着怎么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只有顾心在干实事……” “你是说她找杨果谈代言的事?” “这个时候陈灝在乎这个珠宝展吗?徐丽在乎吗?丁大勇在乎吗?孙卿在乎吗?” 杨苹摇摇头。 “可顾心在乎,她一个人在做这个事情,为什么?” “这个重要吗?和陈光雄的死有关吗?和我们即将要办的案子有关吗?” alfred摇摇头,“不重要,也没什么关系。” “那她爱干嘛关你什么事,尽爱瞎操心。” “我怎么还是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alfred笑着看着杨苹,眸子里透着几分戏谑。 顿了一下,alfred接着说:“像顾心这样此刻也属于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若是无辜,或者说没有目的,她应该选择缄默,安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才对,可是她没有。若说为名,为利,那也说得过去,可是她早就名利双收了,根本不缺这个。只要她的产品上市,打着她设计的标志,我想就算不用杨果代言,一样会火,一样会热卖的。” “所以呢?你想出什么结论了吗?” “所以说……她可能有什么目的,和她非得留下来,还非得留在雄光集团有关系。” 杨苹来了兴趣:“什么目的。” alfred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咋知道。” “那你还废话那么多,还不如想想到底是谁杀了陈光雄。”杨苹转身往办公桌前走,打开电脑,开始重新梳理关于陈光雄案子的细节。 alfred则继续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放任思维的空间急速膨胀,越来越多关于顾心、顾克铭,顾倾颜,还有萧子寒的事件记录一下子都冲进了脑海中,有的一闪而过,有的两两碰撞,有的被其他事件融合…… 过了一会,杨苹的电话响了。 “是庄严打来的,他负责监视徐丽的。”杨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坐在窗台前的alfred说了一声,便接起了电话。 alfred立即转头看向杨苹。 “杨队,今天徐丽有一个特殊的访客。” “是谁?” “崔傲天。” 杨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说是谁?” “你没听错,是崔傲天。” 杨苹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崔傲天?他见徐丽干嘛?” “不知道。崔傲天直接上了酒店房间见的徐丽,两个人在房间里谈了一会,然后又来了一个人,好像是崔傲天公司的秘书。这会三个人一起下了楼,在酒店楼下的意大利餐厅吃饭,相谈甚欢的样子。一时半会,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我过去看看。”杨苹站了起来,对alfred说:“你要去吗?” alfred沉吟了一下,“我不去了,我还有一些事没想通。” 。。。。。。。。。。 长岛酒店,六楼的过道前。 崔傲天站在烫金的数字门牌603的房门前,举起的手顿了一下,仅仅是一下,接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然后敲响了603的房门。 门开了,里面站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就是徐丽,陈光雄的妻子,与陈光雄育有两子,一个陈棟,一个陈晨。她盘着一头蓬松的发髻,一身紧身超短白色连衣裙,一脸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优雅干练,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上了五十岁的女人。只是在她看到崔傲天的一瞬间,脸上漾起了一个笑容,眼角挤出的鱼尾纹泄露了她的年龄。 徐丽笑着说:“你好,崔总。” 崔傲天绅士地点点头:“好久不见。” 徐丽先是怔了一下,因为崔傲天用了“好久不见”这个词。在她的印象中,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崔傲天,之前都是听罗笑笑在介绍,就算是他们中间的合作计划,也都是罗笑笑搭的线,然后双方通过电话联系的。毕竟那个时候她人还在国外。 崔傲天撇了一下嘴角,笑着问:“徐总,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徐丽想也许那不过是崔傲天的一种习惯性打招呼用语,商界的人总是自来熟,用好久不见更为亲切,仿佛有很深的交情一样。徐丽不再多想,向侧边退开一步,让出一条路让崔傲天进入,然后关上门。 崔傲天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态度娴熟,毫不拘泥。 徐丽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放在崔傲天的面前,一杯自己端在手里,在崔傲天的对面坐了下来,径直优雅地喝起了咖啡。 崔傲天倾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徐总的咖啡就是好喝。” “我的钱更好赚不是吗?”徐丽笑了笑,放下了咖啡杯,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平板电脑,输入了一组数字,然后转给崔傲天:“确认了吗?” 崔傲天点点头。 徐丽将平板转向自己,然后输入了转账密码:“钱已经转到你的账上了。” “谢谢。”崔傲天端着咖啡杯向徐丽致意。 徐丽点点头:“你应得的。” “笑笑的眼光真好,你比我想象的更能干。” “笑笑姨妈的忙,我当然得帮。” “那是自然,以后都是一家人,只是你这个价格开得有点高吧?可是没有给我这个笑笑姨妈的面子。” “徐总玩笑了,您做的都是大事,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呢。” “当然,以后需要崔总帮忙的地方还很多,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必须的,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徐丽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徐丽倒是觉得意外,站起来,正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崔傲天开口了:“我来开门吧。应该是我的秘书,我是来和徐总谈未来合作意向的,这不带个秘书有些说不过去。” 徐丽点点头,又坐了回去:“还是你想的周到。” 崔傲天开了门,直接接过苏秘书手里拿着的一束鲜花,蹙眉责问:“怎么这么慢,让徐总久等了。” 苏秘书立即道歉。 崔傲天丢下苏秘书,抱着鲜花走向徐丽,绅士款款地说:“徐总,这是送你的鲜花。” “崔总,太客气了,还给我送花。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有收到过鲜花了,这花真漂亮,我很喜欢。”徐丽接过鲜花,低头嗅了一下,赞叹道,“真香……” “徐总,你看这个时间点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在楼下意大利餐厅定了位,不知道徐总肯不肯赏光。” 徐丽放下花,站了起来:“荣幸之至。” 接着,三个人下了楼。 席间,崔傲天和徐丽只谈合作意向,苏秘书在一旁记着。 152.第152章 杨苹赶到长岛酒店,在酒店的大厅和庄严汇合了。 “人在意大利餐厅,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估摸着这饭局快结束了。” 杨苹点点头,往餐厅方向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崔傲天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往走廊方向走。 “崔傲天认识我。”杨苹跟庄严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闪到了旁边的咖啡厅,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同时随手拿起一本架子上的杂志支在了桌面上,以挡住外面的视线。 崔傲天出了意大利餐厅,与庄严擦肩而过,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顿住,然后猛然转身四下看了一眼。 接着,他跟身边的秘书说了一些什么,之后便迈开大步走进了咖啡厅。 崔傲天径直走到了杨苹的座位前,莞尔一笑:“小姐,你的杂志拿反了。” 杨苹下意识地将杂志翻转过来,却发现杂志这才翻反了。她霍然抬头,撞上了崔傲天戏谑的笑容。 杨苹啪地放下手中的杂志,秀眉微拢:“很好玩吗?” 崔傲天直接坐下,点点头:“是挺好玩的,小时候都是你在逗我。我记得你总是躲在角落你,然后突然跳出来吓我,现在偶尔也让我报复一下嘛。” “你真记仇。明明每次你都已经发现我了,却总是装作没发现,故意让我出丑。” 崔傲天扬了扬剑眉:“当然,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的。” 杨苹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多年前陈晨被割喉的一幕,心咯噔一下,似乎掉进了寒潭之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尽管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赵敏杀人案和崔傲天有关,可是杨苹的心里似乎总是绕不开这个结,多年前就是这样在意,没想到多年之后还是这样。 崔傲天凑近,盯着杨苹的眼睛,一副研究的样子:“想什么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杨苹乘机紧紧地盯着崔傲天的眼睛看,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作恶的人因为内心藏着太多见不到人的秘密,所以他的眼睛中总是混沌不清,像蒙了一层雾一样,那是他试图阻止别人通过心灵的窗户看到他内心的不堪。可是崔傲天的眼睛却像一个孩子的眼睛一样,清澈明亮。 “我眼睛里有什么吗?”崔傲天眨了眨眼睛。 “眼屎。”杨苹身体向后舒张,靠在了椅背上。同时,她在心下告诫自己:不要因为无端的猜测毁了两个人的交情,那个时候他始终只是一个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孩子总喜欢表现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甚至杀人的罪都敢往自己身上揽,这种情况她也是见多的。所以……不要太在意,那个时候他说的那些话,那不过是孩子的玩笑话吧了。 崔傲天伸手招呼来了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给这位小姐一杯意式浓缩,我的嘛,还是拿铁吧。试过这么多种咖啡,我还是最喜欢拿铁,最甜。” “吃太多甜的不好。” “喝太多浓缩咖啡对神经系统也不好。” “我没点是你点啊。” “我错了,我给你换杯摩卡如何?” 崔傲天正要举手示意服务员,杨苹却说:“算了,这一天事多需要一些精神慰藉,还是浓缩吧。”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大一小,一苦一甜的两杯咖啡摆上了桌。 杨苹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口,舌尖的苦味一下子刺激着神经,让她的精神为之一奋。 崔傲天端着咖啡就在嘴边,却没有马上喝反而说:“你是在监视我吗?” 杨苹猛然抬眸,盯着崔傲天似笑非笑的脸,不禁蹙眉:“我为什么需要监视你,你做坏事了吗?” 崔傲天想了想,然后说:“没有啊——不过看到你盯着我看,我的内心忍不住拷问了一下我自己,我是不是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坏事,让你给盯上了吧?” 杨苹玩笑着说:“那你有答案了吗?要跟我自首一下吗?” 崔傲天突然无比认真地倾身向前,倚靠在桌子上:“好,我跟你自首。” 杨苹的心一惊,定定地盯着崔傲天看。 他的眼神明明无比的认真,可是他的嘴角却突然抽动,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哈哈哈……还是你觉得我看上去特别像坏人?”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我直接说吧,你见徐丽干嘛?” 崔傲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们在查徐丽啊,吓死我了。” “别演了,有点过。” 崔傲天耸了耸肩,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好吧,我今天带秘书来是谈新项目的合作意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 “我看不止这样吧。” 崔傲天挑了一下眉头:“不然你以为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和我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小生能有什么别的吗?” 就在这时,杨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进来。 杨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alfred发来的。她立即就点开了看,短信里塞了一张网络银行转账凭据。杨苹拇指食指一拉,放大了网络银行转账单。 这短信来的真是及时。 杨苹将手机反转,对着崔傲天:“真没什么,她给你这么多钱。我数数这后面几个零……恐怕就算是给小狼崽也没有这么大手笔吧。” 崔傲天噘着嘴点点头:“什么都逃不开你们的法眼……你们真厉害……不对,应该说alfred真厉害,是alfred查到的吧,反应够快的。” 杨苹冷肃地说:“你和徐丽到底有什么交易?” 崔傲天依然在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为她做了一件事而已,不犯法。” “不犯法?算不算犯法不是你说的算的,应该由我来判断。” “若是犯法,那不是也得把你给抓进去吗?我可舍不得害你。” “什么意思?”杨苹一下子懵了,怎么和自己有关系? “我不过是在雄光大厦接了一个卫星发射机,将保安系统的画面接驳到徐丽的电脑上而已,据我所知,徐丽也是雄光集团的股东,这应该不算犯法吧。何况,我为徐丽做的事情和为你做的不是同一回事吗?当然,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区别一:她是雄光集团的股东,你是警察;区别二,她给了我一笔不小的报酬,而你……我算是友情奉送。” 杨苹咬了一下唇;“几年不见,我发现你也算是个狠角色了,居然开始呛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一下?” “那倒不用,比起小时候你为我做的,这算不了什么?也算是我欠你的。不过,这杯咖啡得算你的。”说完,崔傲天端起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它的价值不同了,感觉味道也和刚才喝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 接着,崔傲天放下咖啡杯,站了起来:“好了,我得走了,一会还约了我哥一起喝茶。” 看着崔傲天倾长的身影闪出了酒店,上了一辆早就候在那里的跑车,杨苹不禁想起了崔傲天的话——比起小时候你为我做的,这算不了什么?也算是我欠你的。 她为他做过什么吗? 他又欠自己什么? 寻思了半天,杨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她和崔明浩在一起的时候,崔傲天不过是一个小孩,顶多是当自己的弟弟用心照顾了一下而已,也并没有特别做过什么,何来欠不欠之说。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一旁的庄严见崔傲天走了,便跑到杨苹的身边:“杨队,这个崔傲天要不要调查一下。” 杨苹沉吟了一下,摇摇头:“目前还不需要,你专心盯着徐丽就好。” “是。” 庄严走后,杨苹立即拨打了alfred的电话:“你的短信来得太及时了,我忍不住想问你有千里眼吗?” 手机里传来了alfred爽朗的笑声:“不是我有千里眼,只是你走后我脑洞全开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徐丽为什么见崔傲天?徐丽常年在国外,回来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她和崔傲天应该是不认识的才对,为什么要见面?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杨苹回答:“崔傲天接了雄光集团的保安系统升级的项目。” “对,所以极有可能是徐丽委托崔傲天做了什么,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查交易无非就是查钱款流向。” “所以你查了徐丽和崔傲天的银行账目?”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查了一下,果然被我查到了。” 153.第153章 刑警大队,三楼犯罪心理研究室,空无一人。 杨苹蹙着眉头,很意外alfred居然不在办公室。她掏出手机打给了alfred,可是电话传来的却是一个公式化的女声不断地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会去哪里了? 杨苹蹙眉,环视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视线下意识地转向了alfred的办公桌。 就在这时,杨苹发现alfred的办公桌后面立着一块白板,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的东西。 她走了过去,站在白板的面前。 小楷字,字迹隽秀。 毫无疑问,是alfred的笔记。 杨苹一边看,一边思忖着字里行间的意思。 一、投毒的时间跨度:至少一个礼拜左右。 二、知道陈光雄的心脏病复发,在吃进口的含有洋地黄的药物,凶手的同类药物来源?(alfred在进口和同类两个字上打了一个圈圈。) 三、药量的控制精准。医疗知识,或者接触过此类药物。 四、有机会接近陈光雄的办公室,有机会调换陈光雄的口香糖,有机会换走剩下的口香糖。 五、知道陈光雄的习惯,知道他有将口香糖吐到窗外的习惯,淹灭证据。 六、杀陈光雄的目的——报仇?钱财? 杨苹开始试着按alfred的思维进行分析:一个礼拜前,陈光雄身边发生了什么?考虑到搞到药需要时间,而陈光雄这次的心脏病复发是在顾克铭被杀事件之后,顾克铭被杀之后,还出现了录音带事件。 还有陈灏不育的事情,也许陈光雄也在那个时间段知道了。 像陈光雄这样属于力量型掌控型的人,当他发现自己原来被顾克铭一直耍着,也许这才导致他心脏病发的原因。 凶手有机会找到同样的药物,这才是关键。这是进口药物,国内没有卖的,从dor钟给陈光雄换上洋地黄这种药到案发时间也不过一个来月,扣掉死者服用药物的时间,那凶手预谋用这种方法杀害陈光雄的时间就非常的短,绝对不超过二十天。 药哪来的?海外代购,基本不可能;dor钟,他能被顾克铭收买一次,也能被凶手收买第二次;亦或者就是死者本人的药物,凶手从中偷偷地拿了一些走,查要量。 给死者下毒,又要制造出是心脏病发死亡,这药量的控制非常的重要,凶手对洋地黄的了解非同一般。也许,凶手还有一些医疗知识,或者家中就有服用洋地黄药物的病人。 这么短的时间,计划好,拿到药,再每天下药,无疑凶手一定是陈光雄身边的人,一直在观察陈光雄,了解他的习惯。 而且凶手非常的聪明,胆大心思,设计非常的机巧,懂得利用陈光雄的生活习惯来掩饰杀人的罪行。若不是顾心提出报警的话,陈光雄便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心脏病突然死亡;若不是她在大厦外墙找到了残留的口香糖残渣,警方也只能怀疑有人在持续的给死者下药,却不知道下药的手法,也很难破案。 这一番思虑之后,杨苹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了。她立即打电话给胡安,将自己这一番思虑整理了一下报告给了胡安。 “胡队,重新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生活背景吧。交叉比对一下,谁有医疗背景,或者家中有心脏病此类病人的。重点调查一下dor钟,他是典型的牙膏,挤一点吐露一点,吓唬吓唬他,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的信息。” “好,我现在刚好在外面,我再去见见这个dor钟。” “行,我让小姚查一下他们的账户,看看有没有异常资金的流动。先这样,挂了。” 杨苹挂掉电话后,下了楼,在大办公室找到了姚姿琪,将手中的名单递给她:“小姚,你帮我查一下这几个人最近的资金流向情况。” 姚姿琪接过纸,念道:“孙卿,顾心,陈灏,徐丽,钟浩然,丁大勇,就这几个人是吗?” 杨苹点点头。 姚姿琪:“好,我立即去查。” “对了……”杨苹喊住了姚姿琪,“alfred去哪了,你知道吗?” 姚姿琪暧昧地笑着说:“他去哪我怎么会知道,这不得问您自己吗?” 杨苹推了一下姚姿琪的肩膀:“少贫嘴。” 姚姿琪笑了笑:“alfred啊我想想,对了,一个小时前他跟我借了车钥匙出门。我多问了一句,你去哪里啊?” 杨苹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回答?” 姚姿琪耸耸肩:“他只说脑子乱,出去兜兜风,没说要去哪里。” 兜风?杨苹蹙眉。 杨苹从大办公室出来之后,站在走廊上又忍不住拨打了alfred的手机,可是手机依然是无法接通。挂掉手机,杨苹手心里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他会去哪? 只是单纯的兜风吗? 还是又刻意隐瞒了什么? ………… 彼时,alfred正站在溪东园的一排烂尾别墅群前。目之所及的全是裸房,欧式建筑,红砖白瓦,砖石缝间甚至都长出了杂草,别墅与别墅之间的小路上也全都是野草,有些疯狂的草身已然漫过了人的腰身,将路给淹没了。此番情景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令人忍不住唏嘘。 十二年前,这里曾是炒得最热的一块地皮,据说溪东这一带要纳入政府的规划,所以这块地皮一夜之间翻了十倍的价格,而这块地的主人就是杨楷泽。 据杨果整理的资料记载,十二年前,也就是杨楷泽去世的前一年,杨楷泽得到内幕消息政府要在郎城的溪东园山林开发最大的湿地生态系统。如若这消息一公布,这一块毗邻的地皮将成为最好的度假村开发区,房地产商眼中的黄金之地。杨楷泽因为有内幕消息,早于其他开发商收购了这块地皮,但因资金不足,他拉拢了未来亲家崔家加盟。 当时崔明浩的父亲崔津已经过世了,崔家由崔明浩的母亲段亚楠掌管。崔杨两家协商之后,打算注资八千万到杨家的湿地度假区开发案中去。在第一笔资金一千万注入之后,工程很快又开始了,这一座座欧式别墅小院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楷泽的夫妻出事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崔家宣布公司内部资金链出现问题暂停度假村后续的资金注入,之后崔家宣布撤资,开发案就这样戛然而止。 这是巧合吗? 不久之后,政府宣布湿地案因环境评估不合格而取消了,转而去开发东区。 在政府宣布投资东区之前,陈光雄的雄光集团已经以最廉价的价格,大力地收购了东区的地皮,为雄光集团积累了巨额财富不说,也为雄光集团涉足房地产行业建立了坚实的基础。 几年前,有杂志采访陈光雄时问起了他投资东区的起因,陈光雄的回答是他独到的眼光加一些不可抵挡的运气。 真的只是眼光独到吗? 在毫无利好消息,同时湿地开发炒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陈光雄的目光却独到挑选了一块在当时看来几乎是要滞后十年的地皮,果断地投资吗? 这背后没有任何的黑幕吗? 另外一方面,庄严查找到关于勒死案的资料中,还有一起和杨楷泽夫妻死亡事件极为相似的案子——那就是在湿地开发案结束后不久,一直负责追踪报道环境开发的申报记者宋多修被人发现勒死在这一片废弃的房子中。 当时案子被定性为劫杀,因为宋多修随身携带的一部专业摄像机丢失了,那部摄像机价值不菲。 不过,随着庄严调查的深入,alfred还是发现了案子有猫腻的地方。首先宋多修是专门跟踪湿地开发案报道的记者,他掌握了大量关于湿地开发案的数据,可以算是半个专家。 在政府宣布湿地案环境评估出现问题之前,照理说,宋多修应该更早一步有报道才是,可是宋多修在生前连续给报社的报道中从未提过环境出现问题。在他生前连发的几个报道中,都是对湿地案的大力支持,他一直相信湿地案的推进不仅会保护郎城的环境,而且还会推进郎城的旅游经济发展。 宋多修的同事说,当环境评估报告出来的时候,宋多修还特意将湿地山林的土壤寄到国外去检测,可是结果还没有出来,宋多修却发生意外了。 真的是意外吗? 从宋多修和杨楷泽夫妻的遗体上看,三个被杀的手法是相同的。但是,杨楷泽夫妻身上的贵重物体都在,而宋多修随身的相机却丢了。 宋多修的相机里到底有什么? 看样子,要想解开这秘密,只能是先抓住当年的凶手。 可是,凶手……在哪里? :推荐票……大家都知道的哦…… 154.第154章 目标锁定之后,刑警队一队集中对孙卿进行了搜证。几天的时间下来,收获不少。 林海屿一手托着笔记本,一手握着笔,一边点着笔记本上的重点,一边报告道:“孙卿并非郎城本地人,她是大学毕业之后来郎城工作的,然后在这里买了房子,算是定居下来了。她从小父亲就过世了,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孙卿十五岁的时候,她母亲突然心机梗塞,之后还经历过一次大型的心脏搭桥手术,花费掉了家里所有的钱,甚至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虽然在亲戚的救济下,孙卿勉强读到高中毕业,但也因此见识到了人情冷暖和没钱的悲哀。 高中毕业之后孙卿就辍学打工,凭借着姣好的面容,她在酒吧找到了一份推销酒品的工作。没多久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提议要包养她,孙卿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 被包养之后,孙卿并没有因此堕落。她利用金主的钱付清了母亲的医药费,给母亲找了一家养老院,之后她开始找学校,不断地包装自己,仪态,插花,外语…… 大学毕业了,她离开了那个金主,离开了故乡,断了和过去所有的联系,只身来到郎城发展。” 胡安:“这么说,孙卿因为母亲的缘故对洋地黄这种药物应该是相当熟悉的。” 林海屿点点头:“我特地跑了一趟孙卿母亲住院的医院,调查过,这个孙卿还是挺孝顺的,母亲住院手术期间,她一直在旁伺候着,而她母亲的心脏病用药中确实有洋地黄。” 胡安点点头,“辛苦了。” 姚姿琪说:“我调查了钟医生以及妻子杨慧,还有孙卿和孙卿的母亲的账户,没有对应的资金流入流出。不过,孙卿的银行卡显示从两年前六月份开始,她的户头每个月定期都有一笔十万元的资金流入,你知道是谁给她打的钱吗?” 林海屿嗤笑了一下:“还用想吗?一定是陈灏。” 姚姿琪点点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赤裸裸的钱色交易吗?” 杨苹反驳道:“单是情色交易,用得着每个月固定给钱吗?还持续了两年这么长的时间。” 姚姿琪立即摇摇头:“不可能,陈灏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换女朋友的频率很高,有时候一个礼拜就换一个。两年的时间,固定的给钱,这有点说不过去。” 杨苹沉吟了一下:“除非……” 姚姿琪看向杨苹:“除非什么?” 杨苹回答:“除非陈灏对孙卿另有所图,比如他利用孙卿监视陈光雄。” 胡安认同:“这说得过去,对雄光集团虎视眈眈的不止是陈灏,还有徐丽。陈灏需要时刻防着徐丽,哪怕徐丽不在国内,所以他需要一颗棋子,一颗钉子雄光集团心脏的钉子。” 杨苹:“而孙卿就是那个棋子,那颗钉子。” 胡安转头看向老周:“老周,你调查钟浩然这些天,有发现孙卿和钟浩然之前有其他联系吗?” 老周悠悠一笑:“钟浩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道貌岸然的家伙,这几天我调查他发现他在医学院当教授的时候就被不少女大学生指控行为不当,猥亵偷窥女生等等,反正口碑差得不得了。不过,他娶的是医学院院长的女儿,所以这些指控都没有留底。十年前,他自己从医学院辞职,在外面开了一家vip私人医院,专门为有钱人看诊。虽然钟浩然不缺钱,但是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一个风姿卓绝的女人,一个暗骚伪善的男人……” 小姚立即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孙卿和钟医生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老周点点头,“我调查了钟医生那辆宝马车的g,发现他在过去一个月里的时间里去了六次长岛酒店,我就去酒店调查了,发现他每次来都是来开房,然后我调了监控,发现孙卿总在钟医生进房半个小时左右后到达,又在大概一个小时后离开。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们是盖棉被全聊天的。” 庄严问:“老周,你不会是偷偷撬了人家的宝马车吧?不然怎么调人家车里的g的,我不觉得他会乖乖的让你看。” 老周,林海屿,姚姿琪三个人都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 老周解释道:“一看你就是道行浅的,要看人家g的方法多了去了。老周我教你一招,你偷偷的在人家车轮前撒几粒图钉,他一开车就中招还不得送修车厂,只要他的车子送修,钥匙在车行的伙计手里,你想怎么看还不是你说的算的。” 庄严双手抱拳:“受教了。” “小子,记得教学费。” “必须的,晚上我请你吃饭。” “听者有份。”林海屿起哄了起来。 “行……大家一起去。” 胡安拍了一下桌子,一脸的阴郁:“吵嚷什么,现在是讨论案情还是讨论吃饭。” 杨苹安抚地说:“算了,这几天他们也够辛苦的。” 胡安脸色微缓:“等这个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去金源吃自助,现在先讨论案情。” 杨苹点点头,接着说:“因为从小饱受贫困带来的屈辱,孙卿对金钱的欲望非常的强烈,甚至可以为钱出卖自己。她和钟医生背景年纪悬殊都很大,甚至平时也是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真爱,他们的关系纯粹就是交易。孙卿用她的身体换取了她需要的信息,像陈灏不育,像顾克铭刻意隐瞒真相,像陈光雄心脏病复发以及他服用的药物……这一系列的信息孙卿全部了如指掌。可是她为什么要杀陈光雄呢?她杀了陈光雄能得到什么好处?” 胡安点点头:“杨苹说得对,单从掌握她和钟医生有染这一点并不能证明她杀人,她多的是理由搪塞过去,我们需要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她杀人。如何证明这一点呢?我想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她杀人的动机。” 胡安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发现alfred从会议一开始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问道:“alfred,有什么意见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 alfred听到有人点他的名,下意识地看向杨苹:“散会了是吗?” 杨苹蹙眉:“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刚刚胡队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大家分享?” alfred一副恍然回神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刚刚说到哪了?” 杨苹看了一眼一脸不悦的胡安,然后快速地回答了alfred:“大家在讨论孙卿杀陈光雄的动机。” “动机……”这个问题alfred早就考虑过了,“其实动机无非只有一个,钱。” 杨苹立即反驳:“孙卿是爱钱,可是为钱杀人,我觉得她未必做的到。” alfred悠悠一笑,“那得看多少钱了,每个人的心里都金钱都有一把衡量尺的。在孙卿眼里,只要价码够,其实也不一定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陈灏利用孙卿帮他盯着陈光雄,也有可能陈灏许诺了孙卿什么,或者误导了孙卿什么。比如说陈灏跟孙卿说,只要你帮我盯着老头,等他翘辫子里,公司落入我的手里我就不用看他的脸色了,我可以分你一大笔钱,甚至都可以娶你,不需要经过老头的批准,不需要一定得怀上孩子。” 老周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孙卿请回来,诈一下她,也许她扛不住就全招了。” alfred摇摇头:“你诈不了孙卿,她十几岁就在外面混了,应付过三教九流的人物,心理素质极高。若没有确实的证据摆在那里,她什么都不会认的。” 杨苹猛然合上笔记本:“孙卿行不通,我们还有钟浩然钟医生,他是一个绝对道貌岸然的人,在外界一直塑造一个正派医生的形象,这种人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反而比孙卿更好对付。” alfred点点头,表示认同。 胡安也跟着点头:“那行,老周,你和海屿一起去请这个钟医生回来。记得穿制服,开警车鸣笛去,还要在人多的时候,动静尽量闹大点。” 155.第155章 钟医生被请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懵,一脸的惊慌失措,显然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境遇,嘴里还一直喊着“我要找律师,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之类的话,想来是已经被场面给震慑住了,另外做贼的总归是心虚的。 杨苹瞥了一眼胡安,“你审我审?” 胡安四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还是我来吧,你去看看你家alfred,我总觉得最近几天他总是魂不守舍的,这会也不知道晃荡到哪里去了。” 杨苹这才注意到,刚刚会议结束的时候,alfred一个人走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的眼前出现过了。 他去哪了?上洗手间也不至于去这么久啊。 这要是在平时,alfred一定是死黏着杨苹的,就像头皮膏药一样,可是最近,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刚刚开会的时候,他也是走神的。 问他,他也总是笑着说在想案情,可是当她继续追问,想什么案情的时候,他便总是一副便秘的表情说,有些东西没想通,一时半会还说不上来。 陈光雄的案子已经锁定了凶手了,而且八九不离十的事情,这时能让alfred想不通的恐怕就只有陈光雄遗留下来的账本和密码的事情了。 这事情,杨苹也不方便在局里和alfred讨论,所以每次alfred搪塞的时候,她也就不问了,反正这事也是急不得的,总归得先把杀陈光雄的凶手给抓到了,才能继续往下走。也许抓到了凶手了,密码本的秘密也就揭开了。 点点头,杨苹转身上了三楼。 alfred并不在犯罪心理研究室。 她刚刚一直在大办公室,大办公室的窗正对着大门,她并没有看到alfred出去。他还在这栋楼里,会去哪里呢? 杨苹想了想,上了楼顶。 顶楼楼梯间的铁门平时是关着的,这会却打开了。杨苹一脚踏进铁门的一端,就看到alfred侧对着她,迎着风,站在阳台的一隅。 他的身形是那么的清瘦,楼顶的风很大,灌进他的衣领中,吹蓬了他的衬衣,就像一只随时都会飞走的气球。他的表情很冷肃,细长的眼睛微眯,透出睿敏果决的眸光,就像似地平线上刚刚射出的一缕光芒,挡不住的光芒。 杨苹突然顿住了脚步,直直地站在入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alfred的侧影。莫名的,杨苹突然感觉有些心惊。 许是感觉到背后投来的目光,alfred突然转头。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alfred冷肃的脸一下子就软化,悠悠一笑,然后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也上来了?” “你怎么上来呢?” “没什么,最近脑子乱,所以上来吹吹风。” “捋清晰了吗?” alfred点点头,“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透,不过大抵上应该是可以应付了。” 杨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是在想账本的事吗?” alfred怔了一下,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 alfred沉吟了一下,没有即刻回答杨苹。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隔墙有耳之说,你大可以放心,还是你连我也不放心?” “想什么了。”alfred笑着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发,将她搓成了鸟窝,“我要是连你都不信任的话,我还能信任谁。” “可是,你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你也从来不正面回答我。我总觉得你是刻意在隐瞒我。” alfred伸出双手将杨苹揽入怀里,安抚地说道:“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所以不知道怎么说。我记得答应过你不会隐瞒你什么,但是有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就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我还没有抓住它,又怎么跟你形容这道闪电的样子呢?” 杨苹没有挣扎,只是轻声提醒道:“这是刑警队。” “这是天台,没有顺风耳,当然也没有千里眼。这里只有你和我。” “那也不行。”杨苹开始挣扎。 “真是的,知道了。别动,就让我再抱一下下。” 杨苹停止了挣扎,让alfred静静地抱着自己,不过在杨苹的心里刑警队始终是一处庄严神圣的地方,哪怕是在它的天台。沉吟了一下,杨苹的脸颊开始发烫了,催促道:“好了,已经不止一下下了。” alfred放开了杨苹,同时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脸红了?很热吗?这里的风很大,多吹一会就不热了。” “闭嘴。”杨苹瞪了alfred一眼。 “好了,知道了。走吧,下楼去看看钟医生的审讯如何了,是否能将凶手给揪出来。”说完,alfred直接掉头往楼下走。 杨苹看着alfred的后背,不禁蹙眉。 他是怕我再问些什么,所以先发制人,故意用调侃来堵住我的问题吗? 这么想来,他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她其实也可以直接质问的,可是有用吗?他若是不想说,你就是拿把刀到劈开他的脑子,你也看不懂他那颗聪明的脑子里到底疾飞而过的到底是什么。 alfred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落后七八节楼梯的杨苹:“怎么慢吞吞的,跟蜗牛一样。” ………… 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alfred和杨苹一起走了进去。 杨苹问老周:“现在什么情况?” 老周回答:“这钟浩然怂着呢,胡队把陈光雄的死因一说,他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那脸色就跟脱水的茄子一样,胡队再把命案往他身上一扣,他只差没吓到尿裤子了。全招了,说孙卿管他要过一瓶药,说是给她妈妈吃的,要开和陈光雄一模一样的药。” “胡队出来了。”老周见监控中胡安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四个人在门口汇合了一下,胡安说:“老周,去逮捕孙卿。” 就在这时,姚姿琪从大办公室那边跑了过来:“老大,孙卿自己来了,还带着她的律师,说是来自首的。” 胡安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你说孙卿来自首了?” 姚姿琪点点头:“对,是孙卿,是说自首来着。” “走,去会会她。”胡安走出几步,突然顿足,沉吟了一下说,“不——老周你去把孙卿带到第二审讯室里,小姚你记得一会她经过的时候你把第一审讯室的门打开,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见到钟浩然。杨苹,你和我一起去第二审讯室。” “好。”杨苹点点头,走之前不禁回头看了alfred一眼。 alfred回以一笑。 第二审讯室里,杨苹和胡安坐在审讯桌的一端,孙卿和她的律师则坐在另外一端。 胡安沉声问:“孙卿,你说你是来自首的,那你是不是就承认了是你毒杀了陈光雄?” 孙卿穿着一身的名牌套装,精致的妆容,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看上去镇定从容。在开口之前,倾身和她的律师交头接耳一番,然后端正身体,轻声说道:“不,我没毒杀陈光雄。” 杨苹冷眸横扫了一眼那张娇媚妖冶的脸:“那你是为何事来自首的?” 孙卿又看了一眼律师,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说:“是陈灏指示我调换董事长的口香糖的,我没有要下毒杀害董事长的意识,这一切都是陈灏指示的,我并不知情。” 胡安冷嗤:“好一句不知情,药是你管钟浩然要的,口香糖是你换的,这口香糖中的洋地黄也是你抹上去的吧,这都叫不知情吗?” 杨苹冷声:“既然是来自首的就要拿出诚意来,不用我们再请隔壁的钟浩然过来和你对峙吧,那可就不叫自首了。” 孙卿的脸色变了一下,眸子微垂,修长的双手交缠在一起,像是在做极力的挣扎。 杨苹:“我这是在给你最后的机会。” 孙卿的律师伸手拍了拍孙卿的肩膀,像似鼓励,更像似警告。 片刻后,孙卿抬眸,眸子不再像之前那么精神,尽是倦怠之色:“能给我一支烟吗?” 杨苹对胡安使了一个眼色,胡安从口袋中掏出了他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放在桌面上推到了孙卿的面前。 孙卿从烟盒里掏出一支,叼在两片烈焰红唇间,然后握着打火机打火,许是有了一些紧张之意,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打了三次才将香烟点燃。 孙卿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雾,漫漫的烟雾瞬间模糊了她那张精致美艳的脸。片刻之后,她幽幽地说道:“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和陈灏在一起。办完事的时候,我和他躺在床上闲聊,他说老头子最近身体不好,心脏病发作了,这个时候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想必徐丽也已经听到了消息了,他要我帮他看紧了老头子。我就问他: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陈灏就许诺我,只要老爷子死了,公司成功落到他手里的话,他就娶我。就在这时,我们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我们都接到了一则相同的短信。” 说着孙卿突然低头,像似陷入了深深的漩涡之中。 胡安没给孙卿消耗情绪的时间,迫切地追问道:“什么短信?谁发来的?” 孙卿又抽了一口香烟,这一次她抽得很轻,吐的也很轻,烟雾就像是一团棉花,轻轻地往上空飘。 “不知道是谁发的,短信里附带着一张照片,是陈灏体检报告单的照片,报告单上有一处圈着红线的地方。我们两个人都放大了照片,看到报告单上写着不育两个字,我们两个人都惊呆了,也都坐不住了。这报告单要是被董事长看到的话,那陈灏就绝对没有机会得到公司的。 当天晚上,陈灏就跑去质问了钟浩然。钟浩然告诉陈灏,那确实是他的原始体检报告单,但是医院只打印了一张,当时就被顾克铭给撕了。顾克铭威胁他又做了一份假的,健康的报告单,当时在顾克铭的监督下他还把医疗中心的档案也给销毁了。 陈灏问:可是这张报告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呢? 钟浩然说:不知道,得问顾克铭了。 但是顾克铭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背后一定还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件事,陈灏的直觉告诉他是徐丽,这个时候,这个事情只对徐丽有力。 陈灏威胁钟浩然继续保守秘密,不然就告他医疗违规,让他的这家医院关门。 这事后没几天,陈灏又跑来找我,说他总是不安心,这个时候要是老头子知道了他不能生育的事情,一定不会将公司交到他的手里的,要是这个时候徐丽再跑回来的话,说不定老头子会直接把公司交给徐丽,虽然陈棟是个傻子,但是并不是先天的,他若还有生育能力的话,孩子也不一定都是傻子。陈灏说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之后的事情就像你们调查到的一样,陈灏让我去勾引了钟浩然,拿到了含有洋地黄成分的药物,然后他将药物抹到口香糖上,然后每天往董事长摆在桌面上的口香糖盒子里放一片。” 说到这里,孙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像似回忆,也像似悔恨,双眸黯淡无光。 孙卿的坦白,无疑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突破了。 胡安正欲站起来结束审讯,却被杨苹一把拉住了,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配合杨苹的行动。 杨苹问:“手机短信呢?” 也以为审讯结束了的孙卿,被杨苹猛然一问,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回答:“它自己消失了。” 胡安:“什么叫自己消失了。” 孙卿回答:“我没有删除它,因为我想这也是我拿住陈灏的把柄,所以我打算保留着这短信,但是过了几天,我再去翻手机的时候,却发现那短信自己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还找了专门的人查了我的手机,人家说后台也没有收到这条短信的记录,问我是不是做梦梦到的。可是我真的收到了,不仅是我的手机,就连陈灏的手机也是这样的,我问了陈灏,陈灏说他的短信也是在第二天就自己消失不见了。” 杨苹和胡安用眼神交换了一个信息:x又出现了。 :小秋又来啰嗦一下,喜欢的朋友要记得推荐,收藏哦。。。 156.第156章 出来审讯室,胡安和杨苹进了隔壁的观察室。 一开门,杨苹立即走向alfred,眉头微凝,神色有些紧张。当她走到alfred的身边时,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alfred的手,声音有些紧:“他又出现了是吗?” alfred知道杨苹说的他是谁,那个神秘莫测的x,那个一直躲在黑暗角落里默默搅弄着郎城风云的神秘人物,那个一直以他为对手的……杀人推手。 是的,杀人推手。他从来不亲手杀人,可是他总是抓住了人性最脆弱的部分,去刺激它,诱惑它,怂恿它,令无数的人为利益,为仇恨,为私欲而杀人。 x比凶手本身更可怕,因为他非常的擅长蛊惑人心,释放人性中最丑陋最无耻的部分——贪念。 可是,x是谁呢? 他又是如何锁定彭冬鑫,郭大春,顾克铭,孙卿,陈灏这些人的? 一定有一个途径,只有查出这个途径才能有机会揭开x的真面目。 alfred安抚地拍了拍杨苹的手背:“也不一定,我们先不要太早下定论,先查一下彭冬鑫,郭大春,顾克铭,孙卿,陈灏这些人之间是否有关联再说。” 同时,一旁的胡安吩咐老周道:“老周,你带人去把陈灏给——请回来吧。” 胡安的请字咬得很重,老周意会一笑:“得令。” 接着,胡安转头看向姚姿琪:“小姚,你去把孙卿的手机先手上来送技术科,看看能不能查到那条消失的短信。” “是。”姚姿琪立即跑到隔壁的审讯室,向孙卿要了她的手机。 最后,胡安转头看向alfred和杨苹,面色也很凝重:“这事你们怎么看?” alfred沉吟了一下后说:“第一,可能就像孙卿说的那样,陈灏主谋,孙卿帮凶。第二,也可能是孙卿自己主导了这一切,眼看钟浩然被捕,她就坐不住了,自首不过是幌子,将所有重罪都推到陈灏身上。第三,孙卿背后还有高人指导。” 杨苹接茬道:“这高人可能是徐丽,也可能是x。徐丽的目的我们都知道,无非就是财产之争,但是x的目的是什么?他好像在每个案子中都是扮演着一个杀人推手的角色,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和被杀的这些人有过节吗?还是他就是一个变态,纯粹享受这种不见血的杀人感觉……” 胡安蹙眉:“这样的人不动手杀人,却比动手杀人的人更可怕。不过,现在对x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先审审陈灏再说吧,总归得先捋清了陈光雄的案子。也许捋着捋着就把x的线索给捋出来了。” 说着,胡安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膀,然后给了alfred一个安抚的眼神,算是一种安慰了吧。 胡安出门了,观察室里只有alfred和杨苹。alfred转身看着玻璃镜后面的孙卿和她的律师,突然眸光一闪,转身对杨苹说:“你帮我把那个律师给支开一会,十分钟就够了。” “你想单独会会孙卿?为了密码……”杨苹没有说下去。 alfred点点头。 杨苹无声地转身离开,进了审讯室,找了一个借口将律师请了出去。之后审讯室里只有孙卿一个人,alfred隔着玻璃墙又观察了孙卿一会。 当审讯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孙卿四下看了看,眸光显得有些急躁。又过了一会,她突然伸手抓起胡安留下的香烟和打火机,又抽了一根香烟出来叼在嘴里,然后打火抽了起来。抽烟的同时,她还不忘四处张望,确定无人之后,她站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走,同时吞云吐雾,看起来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alfred出其不意地推开门进去了。 孙卿显然没有准备好,一下子被烟雾给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alfred径直走到孙卿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笑着说:“坐吧,不介意我们聊两句吗?” 孙卿点点头,坐了下来,同时掐掉了手中的香烟。 alfred一直保持着笑意,但是眸光却异常的锐利:“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是不是在陈光雄办公室的那幅画里取走了一样东西?” 孙卿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否认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是徐丽让你拿的吧,徐丽什么时候收买了你的?陈灏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拿什么东西,你不要血口喷人。” “眼看你就要因为投毒致他人死亡而被判刑了,就算不是主谋,光是帮凶也得判上好几年,何况陈灏肯定不会认自己指示你下毒杀人的。他有钱,官司可以多打几年,若是他和徐丽达成协议,也许徐丽还会帮他脱罪,说不定连牢都不用坐了。可是你呢?药是你管钟浩然拿的,钟浩然只认你,所以说不定你还会被当成主谋来判,算你是自首的,不用死,那说不定也得是终身监禁。” alfred的话让孙卿一脸的煞白,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鲜红妖冶的嘴唇也因为紧张害怕而过度抿咬以至于唇膏晕开了,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紧张,还有狼狈。 显然,这样的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我……没想杀人,不是我,是陈灏……” alfred扬了扬手,“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这些你留着跟法官说,不过法官也未必会信。” “那我……”孙卿突然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抓住了alfred的双手,哀求道,“你得帮帮我。” alfred抽回了手,淡淡地说:“我们的工作是负责还原真相,若是你对我们有隐瞒,那我们也帮不了你。” 孙卿立即点头:“我说,我全说。我刚刚跟胡队和杨队说的也都是真的,只是没有说徐丽的事情。在我自首前,我给徐丽打过电话,跟她说过钟医生被捕的事情,让她帮帮我,可是她说这事跟她无关。不过再我的哀求下,她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找个律师陪同去刑警队自首,让我把事情全部推倒陈灏身上去就行,稍好她也会请最好的律师帮我打官司,说可以少判几年。到时候出来,她不会亏待我的。” “这是后话,我要知道徐丽什么时候找上你的,她都让你干了些什么?” 孙卿想了想:“大概在一个月前吧,董事长在办公室心脏病突发被秘密送进了钟浩然的医院。当天下午,徐丽就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抿了一下唇,孙卿接着说:“徐丽说她已经知道董事长心脏病发的事情了,虽然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么一折腾,不但人都虚了,而且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这个时候正是徐丽和陈灏争权夺位的时候,我当然是想帮陈灏的,毕竟我跟了他这么些年了。但是徐丽说服了我,她说陈灏是个花心大萝卜,我就算跟他结婚了又如何,以陈灏的性格,分分钟会整出另外一个太太来。就算是冲着钱去的,也未必能在陈灏哪里得到足够满足我的好处。” alfred问:“徐丽许了你什么好处?” 孙卿回答:“徐丽没具体说,她答应把秘书室秘书长的位置留给我,另外她还会给我一笔钱,足够满足我的钱。” alfred淡然一笑:“你一个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对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上了心?” 孙卿耸耸肩:“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了,当时就答应了她。” “你都帮她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陈灏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她就行了,然后还有她要是有什么想要透露给陈灏的事情,她也会通过我的嘴来说。只是这样而已。” “下毒的事情,徐丽事先知道吗?” 孙卿的眸光闪烁,带着一抹隐忍:“不知道。” “徐丽让你去陈光雄的办公室拿过一件东西是吗?在画册背后。” 孙卿想也不想立即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拿董事长办公室里的任何东西。” alfred盯着孙卿的脸,试图看穿她的谎言:“你确定?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徐丽隐瞒吗?” 孙卿的眸光突然间变得坚定了:“我没拿任何东西。” 157.第157章 alfred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杨苹就站在门口。 alfred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律师呢?” 杨苹不紧不慢地说:“我让小姚拖着那律师了,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关于本子的事情吗?把监控都关了,我这还不得给守着点。” alfred伸手拍了拍杨苹的肩膀,动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杨苹淡淡一笑,然后伸手招呼过道值班的警员过来:“看好她。” “是杨队。” 杨苹和alfred两个人一边外走,一边说道:“孙卿的证词似乎把徐丽从这个案子中撇开了,你觉得呢?” “可疑。” “你的意识是孙卿在保护徐丽?” alfred点点头:“有这种感觉,她把徐丽撇得太干净了,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杨苹突然顿步,拉着alfred的手臂追问道:“可是为什么呢?她没有理由要保护徐丽?”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坚定地说:“一定有。” “为钱吗?可是她现在分分钟都会因为毒杀陈光熊而入狱,再多的钱于她有什么用。” “一来是为钱,二来可能她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把柄握在徐丽的手里,三来她可能还对徐丽抱有幻想,觉得她可能会救她,所以她才会说一半留一半。” “那关于密码本……” alfred点点头:“应该是在徐丽的手里。” 杨苹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中透着紧张和迫切:“你问孙卿密码本的事情,那徐丽不就知道那本账册在你手里了。你是故意的——” 杨苹忍不住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做很危险。” alfred抓住杨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抚地说:“他要的是账册,目前只有我知道账册在哪里,所以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吧。” 杨苹蹙眉:“可是……” alfred浅浅地笑了笑,眸光中透着坚定:“放心,我有分寸的。” 杨苹一把甩开alfred的手,径直往三楼走去。 alfred看着杨苹像一阵风一样刮走了,步履如飞,头也不回。alfred不禁感觉头皮发麻,眉头紧蹙。 她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女神生气了,自然得哄。 alfred快步追了上去,在三楼的楼梯口拦住了杨苹:“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杨苹冷冷地说,同时转身避开了alfred的视线。 “你分明就是生气了。”alfred又绕到杨苹的面前,双手夹着杨苹的下颚,“你看看你的表情……分明写着我生气了四个大字。” 杨苹一手拍开了alfred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我是生气了,我就是生气了,我特别生气行了吧?” alfred再一次拉住了杨苹的手,“我知道你气我擅自做主把自己置于危险的位置,可是杨苹,若是换成是你,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而我也会相信你,支持你的。因为我们首先是警察,之后才是我们自己。” 杨苹重重地咬了咬唇,“我正是因为没有理由拒绝你去冒险,所以才会生气,同时也是生气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alfred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这样的。” 杨苹蹙得更紧了:“可是你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别忘了你背后还有一个x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这再与徐丽交锋上,会不会顾不暇接,危险之极。” alfred淡定从容地笑了下:“别担心,我有分寸的。这个x我已经跟你分析过了,他的目的在于和我较量,他不会杀我的,甚至于短期内他还会是我的保护伞。徐丽她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账本,所以她也不会要我的命,杀了我丢了账本,于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呢?” “我想徐丽会用重金诱惑我,你说我该不该接受呢?”alfred调侃着说道,“如果她给的钱够多,也许我也会心动的。” “你想到徐丽身边卧底?”杨苹立即猜测了alfred的目的。 alfred伸手捏了捏杨苹的脸,“属你最了解我。” 杨苹撇开脸:“我真不想了解你。” alfred嘴角含笑:“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你这么紧张我,这么在乎我。” “你白痴吗?” “我就喜欢做你的白痴。” 杨苹翻了一下白眼:“这是警局说正经的,还是你想再来个过肩摔。” alfred立即收敛的笑意,舔了舔嘴唇,点点头:“明白。” “说说你的计划。” “我没有计划,走一步算一步。” 杨苹狠狠地拍了alfred的肩膀:“你说什么,没计划你就敢这么乱来。” alfred耸耸肩:“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是得等她来联系我了再说。”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吵嚷声。 alfred靠在护栏上往下张望了一眼:“陈灏请来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你给记住了,别乱来。”杨苹伸手点了点alfred的胸口,然后转身下了楼。 alfred抚了抚胸口,无奈又宠溺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杨苹下楼了。 审讯室里,陈灏大声叫嚣着:“我没有犯法,你们无权这样对待我。” 胡安冷冷地说:“孙卿都招了,你还不肯认罪吗?” 陈灏拍了一下桌子:“她招什么关我屁事,我和她没关系。” 胡安淡淡地说:“孙卿招供是你指使她下毒毒害你的父亲陈光雄先生,你是主谋,她是帮凶。” “你说什么?是孙卿投毒杀了我家老头子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是你授意她这么做的。” “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杀我家的老头子。就算他是该死,就算我是希望他死,但是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他,我没有那个动机。相反徐丽就有这个动机了,一定是她授意孙卿那干的,然后栽赃给我,她好坐享渔人之利。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你们把徐丽抓起来,一定是徐丽干的。” 胡安猛地一拍桌子,“陈灏,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 陈灏的眼神依然狂躁起来,“不是我干的,是徐丽,一定是徐丽指使孙卿干的。徐丽给孙卿钱了,你们查她的账户” “孙卿的账号我们都查过了,只有你每个月定期给她钱,没有徐丽的。” “这是阴谋。孙卿呢,我要见孙卿……” “孙卿现在是谋杀案自首犯人,我们已经安装程序将她收押了。不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吧。” “我没杀指使孙卿杀人。我说过了我没有动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了老头子的,我不会让徐丽有机会钻空子,威胁到我掌管雄光集团的。所以我不会此刻杀老头子的。” 胡安:“你说你没有动机是吗?在孙卿的证词中提到,在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收到了一则短信。短信的附件中带着一份文件,是你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你不育。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陈灏不吭声了。 胡安继续紧逼:“为此你还找过钟浩然是吧?钟浩然也在我这关着,要不要也跟你对峙一下。” 陈灏怒目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你的动机,你怕你不育的事情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怕东窗事发之后,本来就对你失望至极的陈光雄取消了你的继承权,怕到嘴边的肥肉飞了。所以你对陈光雄动了杀机,你要在徐丽有所行动之前先行动。是不是这样?” 陈灏立即吼道:“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孙卿诬陷你?” 陈灏点点头:“对,是孙卿那诬陷我的,是她杀了我父亲。” 胡安:“她为什么要杀你父亲,她和你父亲根本就没有利益纠葛,没有非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啊。” 陈灏沉静了一会,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有,她恨我父亲。她跟了我很多年了,本来说好了要结婚的,但是我父亲不同意,我父亲觉得她只是一个给钱就能睡的女人。我父亲说要结婚可以,至少得让她给我生个蛋出来。她一直都没有怀孕。那天晚上她知道我不能生育之后,觉得她再也没有机会当上雄光集团的老板娘了,所以她对我父亲动了杀机。她有理由杀我父亲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要杀的,而且也是她自己杀的,和我没一点关系。” 胡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像是说得过去,但是你父亲吃的那种口香糖是你给她的吧?” 陈灏:“没有,我没有给她。不过我和她有那种关系,所以我时常会出入她家,我的生活用品这些东西她家都有备份的。我记得我有一次就放了一整盒的口香糖在她家里。而且她偶尔也会去我的公寓留宿,顺手拿走一些也不奇怪。” “也有道理。”胡安又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又问:“你知道你父亲吃完口香糖,口香糖残渣都会吐在哪里吗?” “口香糖残渣?”陈灏怔了一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就是丢在烟灰缸里吗?” “行,今天先问到这。”胡安站了起来,同时伸出手来,“把你的手机给我。” “手机?”陈灏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把手机给你?我现在还不是犯人,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你现在是我扣押的嫌疑人,我有权暂时没收你的手机,防止串供。找律师可以,一会会有人进来帮你联系你的律师的。现在把手机给我。”胡安向上招了招手。 陈灏咬了咬牙,怒气冲冲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啪嗒一声拍在了胡安的手掌心中。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小姚带着陈灏的私人律师冯子庸走了进来。小姚一进门就对胡安挤眉弄眼,嘴唇上下动了动,无声地说着:她拖不住疯子庸。 胡安看到疯子庸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中的手机不着痕迹地往身后藏,然后点点头。 对方毕竟是疯子庸,能拖住他一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冯律师……他们说孙卿杀了我父亲,还说是我指示孙卿的。”陈灏立即冲了过去,抓住冯子庸的手向他求救。 冯子庸伸手挡在陈灏的嘴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陈灏立即闭嘴了,不过下意识地躲在了冯子庸的背后。 冯子庸转身面对胡安:“胡队,我当事人也算是公众人物,你这样子将他带回警局,对他的形象有很大的影响,我要告你滥用职权。” 胡安耸耸肩:“随便告,现在你的当事人是我的嫌疑犯,我有权扣留他协助调查。” “你没有任何证据就逮捕我的当事人,这是对我当事人严重的侮辱,外面多少媒体你知道吗?” “孙卿一个小时前来自首了,同时指控陈灏是主谋,这样的证据够吗?” 冯子庸脑筋转得非常的快,立即就找到了一个理由反驳:“孙卿和我的当事人有暧昧关系,我当事人对其提出了分手,她怀恨在心,杀了我当事人的父亲,又想嫁祸于我的当事人,这很正常。我要你立即放了我的当事人。” 胡安耸耸肩:“我有权扣留他四十八小时,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陪着他等着。” 冯子庸从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我会的。” 胡安又耸了耸肩,丢下陈灏和冯子庸直接出了审讯室。 一出门,胡安就将陈灏的手机转手交给了站在门口的林海屿:“把手机送去技术科,让侯杰比对一下陈灏和孙卿的手机,看看能不能查出那则消失的短信是谁发的。要快…” 158.第158章 陈灏被请进刑警大队的消息几乎是即刻被人曝上网的,不出十五分钟,各路记者就将刑警大队给围堵了起来。 唐局在办公室的窗台前来回走着,步履凌乱焦躁,时不时地回头扫一眼向胡安和杨苹。 胡安:“好了唐局,你再这么走下去,地板都要被你给走塌了。” 唐局霍然转身,怒目瞪着胡安:“走塌了才好,直接把我埋了得了。” 杨苹:“唐局,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态度是要我们破案呢?还是不要我们破案呢?” 唐局倏然转眸看了一眼杨苹,接着语气都跟着软了几分:“我是要你们明明白白的破案,现在案子还没破了,就已经引来了各方的注意。这雄光集团在郎城也是一流的大企业,再加上死者是雄光集团的董事长陈光雄,这个人本来就非常具有争议性,外界的关注度一直以来都特别的高,现在你们如此高调地抓了陈灏,明天的各大报纸一定都是儿子为了财产弑杀父亲的报道…可是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孙卿的一面之词,没有确凿的证据,陈灏分分钟可以反告我们的名誉伤害的。” 杨苹抬了一下眉头:“告就让他告呗,我们是正常行使我们的职权。” 唐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话不能这么说,这个案子本身确实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孙卿确实算是最有利的证人,可是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孙卿的一面之词,根本就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陈灏可以说因为不满陈灏劈腿顾心,所以对陈灏进行报复。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做错了,我只是说你们太冒进了,在没有掌握足够有力的证据之前就把陈灏给扣押了,无疑是将陈灏推上舆论的中心。陈灏为了摆脱这样的境遇,一定会投诉我们刑警队滥用职权的。到时候……胡安……我是为你担心。” 胡安无所谓地耸耸肩:“告就告呗,反正我是照程序办事的,无愧于心。” 唐局叹息道:“你啊……是不懂舆论的可怕。”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老唐,你真的老了……不负当年的果决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 一个穿着军装,一身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就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是一身笔挺军装,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军官。 “是你啊,老卓。”唐局长立即迎了过去,两个人伸手郑重地握了握。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刚好路过……”卓鼎安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头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杨苹的身上。 彼时的杨苹已经不记得卓鼎安这个人了,只是从他的军装的肩章上可以看出这个人来头不小,而且他一进门就一直在打量着她。出于礼貌,杨苹还以一个眼神的致意。 唐局也注意到了卓鼎安的目光落在了杨苹身上,他立即向杨苹介绍道:“杨苹,这是卓鼎安卓政委,我们的缉毒英雄,现任边防缉毒大队政委,六年前……”唐局突然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讲。 他就是卓鼎安…… 杨苹的心一震,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了一个场景:黑雾中,一明一暗的星火后面隐藏着一张模糊的脸,一双就算是黑雾也挡不住精锐眸光。 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幕来?是因为卓鼎安的到来让她联想起了司徒阳了吗?听说这两个人亦师亦友,一起并肩作战多年。六年前的那个案子也是卓鼎安一手策划,司徒阳实施的。她六年前也参加过那个案子,可是面对当时的当事人,她却完全没有影响,只是从旁人那里听到了这些个名字,这些个事情。 心口传来隐隐的疼痛在告诉杨苹,有些记忆就算是遗失了,但是对记忆本身的感觉却依然还在。 反倒是卓鼎安很随和地笑了笑:“六年前我们合作过,那时候你还是初出茅庐冒进的小刑警,听说你现在已经是郎城刑警大队一队的队长了。” “队长是这位……胡安,我只是副的。” 自从那天alfred拿着司徒阳的功勋章去找卓鼎安开始,杨苹总是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当唐局介绍卓鼎安的时候,杨苹就已经意识到有些事已经开始了。 胡安立即上前:“你好,卓政委,久仰大名。” 卓鼎安也伸出手去,和胡安握手。 “老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你来干嘛。” 卓鼎安大笑了几声:“你小子,一样还是那么精明,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卓鼎安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年轻的女军官:“卓兰,我侄女。卓兰,这是唐局。” 卓兰立即行了一个军礼:“唐局好。” 唐局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卓兰,满意地点点头:“你好。” 卓鼎安将唐局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卓兰,是我哥唯一孩子。这几年一直在部队呆着,干得还不错。不过去年末我哥被查出了胃癌,我哥希望她能调到地方上去,这样一家人可以多团结团结,另外也是希望她能尽快找到好的对象,在部队里找对象也不太现实。所以我哥就求到我这来了,你知道的要是平时我也是懒得管这事的,但是我哥现在那样子,我也不好拒绝。不过卓兰的能力你可以放心。她现在是军区特种兵部队女兵连连长,不过带兵打仗毕竟和刑侦不同,所以我想让她从头学起。你就把她当新手来练就行。我可是听说你这来了神探,能安排她跟这个神探师父学习学习吗?” 唐局立即应承道:“这个绝对没问题啊,我亲自向上面打调令。” “调令我已经给你弄来了,这两天应该就会到了。” 唐局一拳垂在了卓鼎安的肩头:“你个老小子居然先斩后奏,你就不怕我不收吗?” 卓鼎安悠悠一笑:“这点面子你还是会卖给我的,何况卓兰可不会一般人,她的能力也不是我吹出来的,而是有目共睹的。这也是我愿意舍下面子来找老伙计你的。” 唐局拍了拍卓鼎安的肩膀:“行了,行了,你的人品我还信不过吗?你介绍的人一定是这个。”唐局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是给我送人才,我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那卓兰就拜托你了,最好让她跟着你们这的那个神探,让她学点新本领。” 老唐点点头,“我会安排的,放心。” “那人我给你留下了,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不留下一起吃顿饭。” 卓鼎安挥挥手,“不了,我急着回去,最近事多。” “行,那我也不留你。” 卓鼎安出门的时候,经过杨苹的身边,若有似无地撇了一眼杨苹,眸光中带着一些期待,又带着一些无奈,像似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可是最后却选择了默然转身。 ………… 卓鼎安走之后,唐局对胡安说:“胡安,你安顿一下卓兰,以后她就跟你这一队,让alfred多带带她。” 唐局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杨苹。 胡安也在同时看向了杨苹。 而此刻杨苹却低着头在想着卓鼎安离开前的那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浑然不知唐局讲了些什么。直到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她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胡安摇摇头:“没有。” 突然,卓云上去一步,对杨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卓云。” 杨苹转眸看向卓云,卓云的眼神很坦荡,但是正是因为坦荡所以才会不掩饰地流露出敌意。 杨苹很诧异,她明明和卓云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理由得罪她啊? 杨苹缓慢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杨苹。” 杨苹感觉到卓云手掌传来的力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很饱满的表达了她的情绪——敌意。 不是错觉,是敌意。她对自己有敌意。 只是这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呢? 159.第159章 出了唐局办公室,胡安带着卓安去了大办公室,将她介绍给了同事。 “这是新调来的同事卓云,原来在特种兵部队女兵连连长,以后她要和大家一起上班,大家欢迎。” 办公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掌声,大家的热情都不是很高。见大家有些意兴阑珊,胡安不禁伸手拍了拍,鼓励道:“最近大家也累了,这样今晚我请大家吃饭,犒劳犒劳大家的辛劳,另外也给卓兰接风。” 一听到胡安说请客吃饭,老周来劲了:“卓兰,谢谢你的到来。” 杨苹调侃道:“你说你一说到吃就来了精神头了,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热情呢。” “人家卓兰是特种兵,我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对她太热情了,怕被误会,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样被过肩摔。”老周已有所指地说道,同时还瞥了一眼站在杨苹身后的alfred。 杨苹瞪了一眼老周,而alfred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介意老周的调侃。 卓兰转身走向alfred,对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卓兰。” 卓兰的行为让alfred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绅士地伸出手:“你好,卓兰。” 在alfred握上卓兰的手时,卓兰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量对alfred说:“卓鼎安要见你,晚上八点,聚缘春海鲜馆。” 她就是卓鼎安派来负责专门和他联系的人? 退开之后,alfred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卓兰。 卓兰是那种典型的军旅出来的女人,虽然五官长得不错,但是没有一丝女性特有的柔美,就连站姿也都带着特有的军人庄重严谨,后背挺得直直的,脸上透着一股刚毅和冷峻,看人的眼神也特别的冷酷。 杨苹也注意到了卓兰的态度变化,忍不住瞥了一眼alfred,但见alfred专注地打量着卓兰,心头不由一紧。当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之处——卓鼎安留下卓兰不是为了什么大哥的嘱托,完全是因为要配合alfred接下来的行动。 只是alfred能行吗?他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虽然有一颗聪明无比的头脑,虽然擅长心理分析,可是行动力上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跑跑不动,跳跳不高,枪法也不够好,他那单薄的身子骨能面对各种危险吗? 杨苹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加大alfred的训练量,她应该要把他打造成像庄严那样的散打或者搏击高手。 现在抓紧还来得及吗? alfred感觉到杨苹的目光,转眸,对上,心头不禁一颤。 这丫头的眸子里怎么闪着火花,不知道再打什么歪主意,还是说误会卓兰呢? 胡安转头对老周交待道:“老周,你先带带卓兰熟悉一下环境。” 老周以为是让他带徒弟,有些犹豫,拉着胡安到一边说悄悄话:“老大,这可是特种兵女兵连连长,我这一个小警察怎么当她师父?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胡安拍了拍老周的肩膀:“你想得美,人家大有来头的,上层指定要alfred给她当师父。” 老周拍了拍心口:“那就好,换我还真的镇不住。” 胡安压低了声音:“这几天你先带她熟悉一下环境,alfred那边我还得找个机会跟他说说,人家alfred还未必会同意,都是大咖,这给我的压力……” “那你老先烦着,我先领人去转悠一圈。”老周同情地拍了拍胡安的胳膊。 老周领走了卓兰之后,胡安给了杨苹和alfred一个眼神,然后领着他俩进了办公室,一边给alfred和杨苹各端上一杯茶,一边说:“卓兰是省缉毒大队的卓政委的侄女,之前一直在部队服役,这一次调职听说是因为他父亲得了重病,她才调回来的。上头的意思是重点培养一下她,所以想请alfred你帮忙带带这个卓兰。” alfred转头看了一眼杨苹,同时心里在寻思着卓鼎安的目的。 胡安以为alfred担心杨苹不同意,他立即也看向杨苹:“杨苹,你不会不同意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同意?再说了这也是工作,领导安排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服从。” 胡安拍了拍杨苹的肩膀:“你要对alfred有信心,像宋瑶那样的大美女,我们alfred都无动于衷何况是卓兰这种冰山美人。” 杨苹瞪了一眼胡安:“胡说什么,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 “当然,我们杨苹多大气的一个人啊。”胡安一副搞定的表情,直接忽略了alfred的意见,“对了,你季梅嫂子昨天还问起你的事,我说那还用你操个什么蛋心,人家杨苹的男朋友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比你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的强多了。”胡安附耳杨苹,小声嘀咕道:“alfred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一零一忠犬一样的男朋友,就算赶都赶不走的。” 杨苹笑了笑,转眸瞥了一眼alfred,他还处在思虑中。 最近他用脑的时间好像特别久,晚上得问问翠姨什么东西补脑,得给他补一补。 这个念头闪进杨苹的脑子里的时候,她自己也惊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爱,就像亲人一样关心着对方的生活琐碎,一点一滴,衣食住行…… 吃好了吗? 穿暖了吗? 晚上睡稳了吗? 将对方一切的一切都融入到自己的关注中,不知不觉中浸淫到对方的生命中。 “卓兰的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陈光雄的案子吧。现在陈灏和孙卿都在局里——做客,孙卿是下毒之人她是绝对逃不了了,这个陈灏是否是主谋,确实也只有孙卿的一面之词。杨苹你是局里有名的鹰眼,看人一向最准,以你看这个孙卿对陈灏的指控是否属实?” 杨苹抿了一下唇:“这个确实很难分辨,我看了孙卿和陈灏的审讯,两个人都不像在说谎,可是这两个人之间也总有一个人是在说谎的。我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 胡安转向alfred:“alfred,你有什么想法?” alfred也做了一个和杨苹一样的动作,抿了一下嘴,“目前确实很难做判断,孙卿这个女人着实让人难以捉摸。我需要了解更多孙卿过去的资料,特别是她小时候的经历,以便做进一步的分析。” 胡安点点头:“我会让小姚和林海屿去一趟孙卿的老家。这样子,杨苹一会跟我去请徐丽回局里协助调查。” alfred立即就说:“先别动徐丽…” 胡安不解地看着alfred:“为什么?徐丽也涉及到此案当中,我们也有理由请她回来协助调查。” alfred摇摇头:“徐丽是一个比孙卿更难对付的女人,她早年就跟着他丈夫涉猎商战,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且手段也是非常的毒辣,果决的,比起陈光雄一点都不逊色的那种。我们这些小辈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耍猴的,就算你把她请到局里也问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我的意见是先不动她,以静制动,先收集徐丽的资料再说。不过,怎么说陈灏也是她的继子,死者又是她的丈夫,可以去找她了解情况,请回局里就不用。” 胡安想了想,点点头:“行,杨苹你和我一起去会会徐丽?” alfred又摇了摇头:“不,我去。” 胡安沉吟了一下:“行,你和杨苹去。” “不,我一个人去。” 160.第160章 胡安蹙眉:“为什么?” “你们两个都是警察,现在无疑都在风口浪尖上,指不定你们俩一出警局的门就被一群记者给围堵上了,而且陈灏手下的人也不是全是吃素的,雄光集团底下掌握了几家媒体指不定会这么写。到时候,唐局又该找你们问话了。不如,让我这个外人去,好歹也低调一点。” 胡安笑了笑:“低调?你可是我们郎城的神探,你出马还会低调?” “我会尽量避开媒体的,另外就算是被记者逮到,我也可以说是为了了解陈光雄和陈灏之间的父子关系来找徐丽了解情况的。” 胡安沉默了一会,脸色有些凝重:“alfred,若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会觉得你在刻意的保护徐丽?这样合适吗?” alfred耸耸肩:“无所谓,重要的是尽快破案,不是吗?” 胡安看向杨苹:“杨苹,你有意见吗?” 杨苹摇摇头。 “那好吧,你去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庄严报告说徐丽身边跟着不少保镖,有些还有涉黑的背景。这个女人已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雄光集团的主人了,做派倒是越来越像陈光雄了。” 杨苹说:“让卓兰换套衣服跟着去吧,好歹她也是特种兵出生,实在要是有什么事,对付几个混混她绝对没有问题。” alfred笑了笑:“你这是在给我安排保镖吗?” 杨苹难得地开玩笑:“是漂亮的……女……保镖。” ………… 长岛酒店入门单行车道上,一辆黑色suv以极快的速度驶入,然后精准地在酒店正门口的位置戛然而止。接着,驾驶座里跳下了一个超短发,黑衣黑裤,中筒黑靴,带着大框黑墨镜的女人,那女人跳下车时的气势足可以用强悍来形容,而且那女人一脸的冰冷,一看就非善茬。 为了方便监视徐丽,庄严扮成酒店保安人员,此刻的他正好在大堂准备接应alfred,却看他熟悉的suv里跳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那种令人震撼无比的主,那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阵霸气。 卓兰下车后将钥匙丢给门童,径直往酒店里走。走到了酒店的玻璃大门下却发现alfred还没有下车,她又反身走了回去,这一个往返比拿了钥匙的门童还要快到达。 卓兰一把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墨镜后的眉头微挑:“怎么还要我开门请你下车吗?” alfred一脸虚弱地从副驾驶座里爬了下来,微弓着身子,本来就清瘦的身子这么一躬身就像一只细长的虾子,一副羸弱得不行的样子。和旁边神采奕奕的卓兰比起来,着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卓兰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弱。” alfred抬眸怒瞪了卓兰一眼,极力咽下胸口翻腾的酸意,“你以为你在开坦克吗?这是市区,你这样开车很危险的。” 卓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别质疑我的车技,我开车的时候说不定你还在尿床了。” alfred气结,心里埋怨着卓鼎安怎么派了这么一个女霸王来配合他,同时压低了声音警告道:“记住,你来这里的目的。这里不是你的部队,你也不是连长,而我现在是你的师父。请你注意你的态度,还有你的行为。别任务没完成,先把我给折腾死了。当然,若是你不想干的话,我也可以让卓鼎安给你弄回去。” 卓兰顿足,转头看着alfred,墨镜后的双眸几乎辟出了一道闪电一般的怒火。 不过,alfred直接无视她,直了直背,越过她,走进了酒店。 卓兰咬了咬牙,然后快步跟上。不过,这一次她守住了她的身份,站在离alfred一步之遥的身后,显出了她和alfred之间的地位差。 庄严迎了上去:“你这是怎么呢?这脸色……” “做坦克来的,脸色能好吗?” 庄严一头雾水,接着问:“她是谁啊?” “卓兰,新来的同事。” 庄严点点头,碍于他现在的身份,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道:“这几天徐丽的访客很多,我已经一一记下传回队里了。” alfred点点头,“小姚他们会核对他们的身份的。” 庄严一边给alfred他们按电梯,一边小声地交待道:“一会我会在过道尽头的楼梯间等着,你里面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按这个。”庄严塞给了alfred一个非常小型的通讯器,“你一按,我这边就能收到,到时候我就冲进去。” alfred笑了笑,将通讯器塞回给庄严,“我是来找人问话的,不是来打架的。你想太多了。” 庄严蹙眉,严肃地说:“不是啦,你不知道,这个徐丽的背景非常的复杂,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滴,突然间身边的人多了起来。她住的那一层的房间全被订走了,住进来的人看起来都像似狠角色。而且前几天她身边多了两个保镖轮班跟着她,要是出门的话就两个一起陪同,简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而且这两个人一看就都不是简单的主。” “放心吧,我也带了保镖了。”说的时候alfred瞥了一眼卓兰。 这时电梯正好开了,alfred径直走了进去,卓兰跟在后面。庄严则停在了电梯门口,他不能和alfred一起上楼,他必须走员工通道,这样才不至于暴露身份。 上了楼,alfred敲响了徐丽的房门。 来应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棱角分明,眸子里透着一抹刚毅的眼神,一身西服西裤,站姿沉稳,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在alfred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alfred,只是眼神里没有太多的波动。alfred的视线越过保镖往套房里看了一眼,彼时徐丽就坐在套间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端着咖啡,侧着头,望过来。 “你找谁?”保镖的声音很嘶哑,像似声带坏了一样。 alfred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笑着,等着。 徐丽突然悠悠一笑,然后招了招手。 保镖立即就退开了一步,让alfred进入,而跟在alfred身后的卓兰却被拦了下来。 卓兰抬眸狠狠地瞪了那保镖一眼,可是保镖却完全不为所动,伸出的手依然横在卓兰的胸前。 alfred走了几步,见卓兰被拦下了,便转身对卓兰说“你在外面等我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alfred收回眸光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背对着他的保镖的后背。在那保镖的后颈衣领处的位置有一片伤疤,皮肤皱皱巴巴,坑坑洼洼,颜色深浅不一,像似被某种化学用品给灼伤了。虽然只是露出了一角,但是那伤疤也已经叫人触目惊心了,想来他也曾受过不小的伤。 徐丽也对她的保镖说:“你也出去吧。” 那保镖点了点头,然后对卓兰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 卓兰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保镖也跟着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口。 静默了片刻之后,卓兰突然开口,轻声说道:“你身上的伤全好了吗?” 站在卓兰身边的保镖淡淡地睨望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转头瞥开了眼。 :光临的朋友,记得留下票哦。明晚十点见。 161.第161章 静默不止是楼道间,隔着一个门的房间里也一样的陷入了静默。alfred和徐丽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似乎陷入了一场拉锯赛中,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先机一样。 长时间的沉默让徐丽有些心慌,她端起一杯咖啡杯,低头轻呡了一口,试图掩盖她心中那一丝波动。 alfred依然定定地看着徐丽,眸光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徐丽放下咖啡杯的时候,alfred开口了:“徐总,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陈光雄被毒害一案的问题。” “我离开郎城已经很多年了,对他的情况并不了解。” “据我所知,徐总人虽然离开了郎城,但是心还是在这里的。像丁大勇,孟大妈……不都是徐总早就埋下了的伏笔。”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 “我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就比如说徐总想要的东西用来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徐丽用的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东西在你那。” alfred扬了扬眉:“徐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是你刚刚告诉我的吗?” “我想孙卿已经通过她的律师告诉你了,不是吗?” “那么说是你有意透露给孙卿的?或者应该说是你有意透露给我知道的。”说着,徐丽微微倾身向前,眸子闪过一抹惊讶,“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啊……”alfred沉吟了一下,然后耸耸肩,悠悠一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没想到?”徐丽的声音紧了紧,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不是已经派人把我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了。” 徐丽沉默了一下之后说,“你确定东西在你那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再诈我。你至少得让我看到东西在你那里,我们才能继续谈条件。” “我会让你看到的,而且我知道这东西分两部分,另外一部分在你手里。少了任何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都是废纸而已,毫无意义。”alfred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话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看似废纸一样的东西才倍加的珍贵,不然陈光雄先生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每天睡前都要盯着它看了又看。” 徐丽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把东西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alfred嗤笑道:“什么东西都能给我吗?你现在有什么东西?别忘了到现在为止,你都还不是雄光集团的主人,等你先当上了雄光集团的主人再说吧。” 徐丽咬了咬牙,她知道alfred说的是对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拿下雄光集团。 “虽然你让孙卿咬死陈灏,可是所有的证据都只是指向了孙卿,就算孙卿出面指证陈灏,但是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全都是诛心之语,孙卿的片面之词,我相信就算是把陈灏拉上法庭,那也控告不了他的。” “你有什么办法?” alfred耸耸肩,“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好歹也是警方特聘的专家顾问,这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你,也回答不了你。” “你也说了你是警方特聘的专家顾问,也就相当于警察了。既然你是警察,又怎么会和我谈交易呢?说不定你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当年的晖哥不就是因为身边卧底的出卖才有了那样的下场,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alfred咧嘴笑了一下:“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只要知道东西在我的手里就好了。” “你就不怕我对你那美丽的女朋友下手吗?”徐丽捏着咖啡杯底下的托盘,手指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就这点本事的话,我恐怕得考虑考虑是否该和你合作。至于杨苹……你喜欢动她的话,我无所谓的。”alfred的脸上一副嘲讽的表情,可是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微微抖了一下,“不过,我劝你还是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和整个刑警队为敌的话,我恐怕你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在郎城恐怕也是施展不开的。” “你说合作……”徐丽盯着alfred的眼睛看,试图看穿这个男人的目的,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团雾水。 alfred没有再多说一句,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卓兰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门另一侧的徐丽的保镖,然后快步跟上alfred。 出酒店的时候,庄严又出现了,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是跑楼梯追过来的。乘着门童去取车的空隙,庄严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徐丽是那个幕后主使吗?” “不知道。” 庄严的脸立即挎了下去,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刚好这时门童把他们的车开过来了,卓兰绕过车头准备往驾驶座走的被alfred喊住了:“等等,我来开车。” 卓兰不屑地瞥了一眼alfred,不过没有坚持,又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一手抓着车顶,一手抓着车门,双脚一抬,直接跃进了车里,然后啪一声顺势甩上了车门。 庄严看呆眼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酷的女人。 alfred从门童手里接过钥匙,绕过车头,开车走了。 alfred的车开得很稳,也很慢。一路上卓兰都在隐忍,她真的很想一抬脚将alfred踹下车,换自己来开。 过了十分钟,卓兰实在忍无可忍,一副嫌恶地说:“你开的是娃娃车吗?” alfred并不介意,耸耸肩:“安全第一。” 好不容易车子开进了警局,卓兰一秒都不愿意多呆在车上,车子还没有停稳,她已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顶着一张冰山冷脸拂袖而去。 看着卓兰匆匆而去,刚毅如铁的背影,alfred想起了刚刚他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卓兰来不及收起的表情,冰裂的表情。 走廊上只有卓兰和徐丽的保镖两个人,所以…卓兰认识那个保镖,并且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那保镖会是卓鼎安的人吗? alfred的眸光微闪,寻味地一笑。 162.第162章 晚上八点,alfred站在聚缘春海鲜馆的门口。 听着海浪不断拍打海岸线的声音,吹着微凉的海风,alfred抬眸看着这座红砖黑瓦的旧楼,斑驳的外墙依旧如故。六年了,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alfred记得六年前的一夜,杨苹带着他和杨果来到这里吃海鲜,当时就是他首先看到了司徒阳并告知杨苹。那个时候司徒阳的身份还是晖哥集团的一哥,而今他却是一个烈士长眠地下,果然是人生如戏。 alfred一进海鲜馆,就有一个人迎了过来:“傅先生是吗?” alfred点点头。 “跟我来。” 那人领着alfred穿过了大厅,往包厢方向走,在经过“蓬”和“莱”包间之后,又穿过了忙碌的后厨,最后来到了一道门前。 “就这了。”那人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到旁边去帮忙一位大婶清洗篮框里的鲍鱼。 alfred推开门,本能地踏脚出去,却吓了一大跳。那门后面不是房间而是悬崖,好在他及时收住了脚,不然就跌下去了。 alfred心惊未定,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刚刚引他过来的男人。那男人对他耸了耸肩,然后又点了点头。 alfred又回头往门外望了一眼,这才看清楚了,这座海鲜馆是建在悬崖上的。门下面全是大块大块的垒石,形成了一个错落有致不规则的石阶。石阶一直通往一条幽暗的海滩,海滩上坐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就在alfred极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时候,那人伸手对他招了招。alfred又回头看向领他进门的人,那人也对他点了点头。 alfred便沿着台阶慢慢地往下走,当他靠近那个人的时候,这才看清楚那个人正是卓鼎安。 “卓政委,你挑的这个地方还真是隐秘。” 卓鼎安点点头,淡淡一笑:“这是我以前的一个部下开的餐馆,后来就成了我们的联络站。六年前……” 卓鼎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alfred已经了然,伸手拍了拍卓鼎安的肩膀,像似在安抚他的情绪,然后他在卓鼎安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看着眼前这一片广阔的夜海。 幽暗的夜色下,这片夜海着实令人心驰神往,它时而平静而柔美,时而有汹涌而澎湃。海浪一波波的往上涌,送来了冰凉的海水,冲刷着海滩上的一切,也仿佛在冲刷着一颗或疲惫,或激昂的心。 片刻之后,alfred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在徐丽身边也布了人?你早知道徐丽的野心了吗?” 卓鼎安不免惊诧地转头看着alfred:“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看样子任何人在你的面前都不能成为一个好演员。” alfred笑了笑,“也不是,你安排在徐丽身边的那个就很会演戏,若不是卓兰的表情泄露了她的情绪,也许我根本不会看透。” 卓鼎安点点头:“其实也是巧合。卓阳曾经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在国外疗养了一阵子,而他住的那间疗养院刚好就是徐丽的儿子陈棟住的那一间。当他跟我报告的时候,我就让他试着接近徐丽母子,但无须太刻意。没想到的时候他不但靠近了徐丽母子,还成为了徐丽相当信任的人,而且他还在无意间了解到了一些陈光雄涉毒的事情。介于徐丽强烈的野心,我想总会有这么一天,这个女人要和陈光雄或者陈灏开撕的,所以我就安排卓阳留在了徐丽身边,这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他叫卓阳?不会是你儿子吧?” 卓鼎安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应该不是,不然卓兰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卓阳,还是说卓兰不是你侄女?” 卓鼎安看向幽深的大海,嘴角含笑:“缉毒大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是我的孩子。” 又是一片静默,只有海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alfred开口:“我已经开始接近徐丽了。” “她会相信你吗?” “她不会相信我,但是我会逼得她不得不上钩的,因为我手里有她非要不可的东西。” 卓鼎安转头看着alfred,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他不由得赞叹道:“后生可畏,不过也要注意安全,徐丽就像这一片夜海,看上去宁静柔和,可是内里却是激流暗涌,澎湃汹涌,随时有吞噬一切,破坏一切的可能。” “你不是给我派了一个保镖了吗?” “卓兰这个丫头能力是很强,但是性格却有些过于刚硬,这方面你得给我多调教调教。” “她不调教我就不错了。一脸的冷峻就像一块冰,要雕琢一块冰得有合适的冰锤,我看你那儿子卓阳倒是蛮适合做那把冰锤的。不过,卓兰是你侄女,卓阳又是你儿子,这关系……” “你操心的事还挺多的嘛。” alfred嘻嘻笑了一下:“没办法,脑子转得太快总摊上事。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干嘛那么聪明,总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卓鼎安一手扶着alfred单薄的肩头站了起来,“你就嘚瑟吧,还是那句安全第一。必要时可以放弃任务,但一定要保全自身的安全,你可是郎城的灭罪之星,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想老唐一定会提着刀跟我拼命的。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让卓兰通知我,另外这件事要保密,就连你的杨苹也不能讲。” “我的杨苹?”alfred攒眉,侧抬头看着卓鼎安暗藏在黑夜中的下颚,“看样子你已经调查过我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用你这把钥匙打开一扇门,至少我得知道这把钥匙合不合适,生锈了没有,会不会断在门锁里。”说着的时候,卓鼎安捏了捏alfred的肩膀。 alfred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我这边钥匙已经通过你的考核了。” “考核……”卓鼎安摇摇头,“这可算不上考核,我的考核可是很严厉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司徒阳通过了我的考核。” “那我这种算什么?”莫名的,alfred心里有一种不希望自己比司徒阳差的感觉,这也许就是男人内心一种嫉妒的劣根性吧。 尽管知道司徒阳已经不在了,可是他总归是一个能在杨苹心里留下莫大阴影的男人,不然杨苹也不会为了他而屏蔽记忆,却又夜夜梦靥和泪水相伴。 司徒阳……这个名字不仅是对杨苹,就连对alfred也一样,是噙在嘴巴,刻在心里的名字。 “你嘛……你这种算什么呢?我想想……你顶多就是两根发卡,只要交到会用的人手里,你就是一把万能的钥匙,什么锁都能开。若是落到不会用的人手里,你就只是两根发卡而已。” alfred跳了起来,伸手推了卓鼎安的肩膀一把,笑着说:“不管是用的人还是两根发卡,也得合二为一才能打开那道门,缺一不可,不是吗?” 卓鼎安豪爽地大笑出声,“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定位,很好。不过,不要忘记了保密守则,保密的对象包括你的——” alfred替卓鼎安说完:“杨苹。” 出于安全的考虑,alfred早就想过了要将杨苹排除在这个任务之外,只是苦于没有好的借口,他又不愿意对她有所欺骗,这下刚好,卓鼎安的命令成了最顺理成章的理由。 他相信杨苹也不会违背卓鼎安的意思。 接着,alfred又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 “卧底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顺其自然的,而不是刻意为之,所以切忌操之过急,你该干嘛还干嘛。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 alfred点点头,“了解,安之若素嘛。” 卓鼎安猛然转头看着alfred,眸中带着熠熠之光,声音顿时变得很紧:“有个人也曾经和你说过一样的话。了解,安之若素嘛。他说的时候是那样的风淡云轻,自信满满,以为那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短暂的插曲,却没想到他这一潜伏就是好几年的时间。几年的时间对一个正值人生巅峰的男人而言是多么的宝贵,可是他为了挖出东南区最大的他把最美好的时光和最美好的爱恋都葬送在与黑暗抗争中。” “你说的是司徒阳吧!”alfred侧目,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压抑。 163.第163章 alfred回到家的时候,杨苹已经回来了,她在聚餐到一半的时候就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小姚还嘲笑她:是不是alfred不在身边就连饭到吃不下了。 小姚说得对,她确实是因为alfred不在身边而感觉寝食难安,如坐针毡,心里无比的担心,毕竟这一次他面对的可不是什么连环杀手之流的罪犯,而是整个受贿犯罪集团,涉及面广,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案子。还有一个未知的x…… 一想到那个神通广大的x,杨苹的头皮都不禁发麻,孙卿和陈灏的手机里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技术科的同事说,要么就是孙卿和陈灏同时说谎,要么就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手。孙卿和陈灏不可能同时为这件事说谎,另外还有钟浩然的佐证,所以短信是确实存在过的,但是x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就连国内顶尖的技术都破解不了。也许该让alfred看看,他也曾经是一个一流的编程高手。 想到这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滴嘟响,那是门上的指纹识别系统通过鉴别的声音。 是alfred回来了。 杨苹飞快地冲了过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一拉一推。 “怎么站在门口?”alfred诧异地问,“你们的聚餐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杨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alfred看,眸子中波光闪烁。 alfred被杨苹看得有些心神荡漾,迫不及待地伸手拉过杨苹的手将她往屋里牵。 “卓鼎安跟你说什么呢?还有徐丽那边……” 杨苹的话还没问完,alfred已经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揽着她的腰,深深地吻了上去。 就在alfred不安分的手正准备撩开杨苹的衣裳时,杨苹用了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欲推开了alfred,一边娇嗔着,一边抬眸看着alfred,那眼神朦哒哒的,不是诱惑却甚是诱惑。 alfred再一次伸手拦过杨苹的腰,低头就要再吻下去,却被杨苹的手掌给阻断了。但是,alfred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他轻啄着杨苹的手掌心,试图再一次的撩拨她。 杨苹攒眉,同时掌心向上顶,抵起了alfred的下颚。 alfred斜着眼,无辜又无奈地看着杨苹:“怎么呢?” 杨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那抹澎湃的悸动之后说:“我有话要问你,坐到沙发上去。” alfred撇了一下嘴:“我的杨队长,现在已经下班了,能不谈公事吗?” 杨苹睨眼看着alfred:“你这是打算采取躲避策略吗?” alfred双手一摊:“哪敢,好……我坐过去就是了。” 杨苹拉了一把椅子在alfred坐的沙发对面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茶几,而且杨苹的椅子比alfred的沙发椅高出一截,alfred不得不昂望着他的女生,形成了一个视觉欺凌感。 “你这是打算审讯我吗?” “不行吗?” alfred点点头:“行,你问吧,我坦白从宽。” 杨苹满意地点点头:“你和卓鼎安见面了?” alfred点点头。 杨苹接着问:“都说了些什么?” “无可奉告。” 杨苹倒是吃了一惊:“什么叫无可奉告,刚刚是谁说要坦白从宽的。” alfred眨了眨眼扮无辜:“不是我不坦白,是纪律要求我要保守秘密,你应该了解的。”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连我也不能说。” alfred嘟着嘴埋怨道:“你说这个卓鼎安也真是的,我们家杨苹可是一级的刑侦高手,他也让瞒着。我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还派了一座大冰山配合我的工作。”alfred摊开手掌在彼此之间晃了晃,继续说,“要说我们两个搭档多好啊,007情侣档干活还不累,也不知道这个卓兰哪里比我们杨苹强了?一定是因为她是卓鼎山的侄女,你说着卓鼎安也真是的,办案子嘛就要公事公办,居然还把他的儿子女儿侄女外甥的都拉来,真不像话。案子结束后我一定要去投诉他,太不像话,太滥用职权了。” 杨苹自然知道alfred说的是反话,忍不住白了一眼alfred:“你就省省吧,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这还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alfred突然换了一张脸,异常严肃地说,“说真的,我是不希望你卷到这个案子里来,可是我也答应过你不瞒着你,但是任务就是任务,领导要求我们保守机密,我们也的遵守。我相信你能理解的,对吗?” 杨苹站了起来,不理会alfred径直往大门口走。 alfred也跟着站了起来:“去哪呢?” “回家。” “肚子饿,吃饭去。” “我也没吃,一起去。”alfred立即绕过茶几,跟了上去。 “卓鼎安就没请你吃饭吗?” “没有,你说这人也真是的,可小气了,只请我喝了一个晚上的海风。喝的我这肚子……到现在还有些涨涨的。” “一会点个鸡汤给你暖暖胃。” “还是老婆心疼我。” “滚一边去,谁是你老婆。再胡说八道,一脚踹死你。” “女人真是善变,一会对你好得不行,一会又要踹死我……” “嘀咕什么,进不进电梯啊。” …………… 这一天半夜,alfred抱着杨苹睡得正酣的时候,摆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 alfred怕吵醒杨苹,是立即伸手接起了电话,压低了声音:“谁啊这大半夜的” 电话那头传来庄严无比亢奋的声音:“alfred,是我庄严,有好消息。” “怎么呢?徐丽有什么动机?” “不是徐丽。” alfred眉头微蹙:“你不是负责盯梢徐丽吗?” “我是负责盯梢徐丽,不过我说的好消息不是指徐丽这边,是龙南那边有好消息传过来了。” alfred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龙南?什么龙南?” “勒死窒息案,龙南窑村董大的两个儿子找到了,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庄严的声音里透出了难以抑制的亢奋,“我们是不是立即去龙南?” “你是说董定山和董岩石找到了?谁找到的?怎么找到的?” “是董定山和董岩石找到了。龙南那边的那个警员沈海洋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前两天被调去协助泉洞派出所做外来人口调查,调查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有一对兄弟,名字分别叫赵定山和赵岩石, 只是姓不一样,名字是一样的,兄弟俩的年纪和董定山和董岩石的年纪也是差不多的,一个三十三,一个二十七岁。他便有了大胆的推测这赵岩石和赵定山应该就是当年窑村的死者董大的儿子董定山和董岩石。为此,他特意去调赵定山和赵岩石的资料。资料显示这两兄弟是十五年前来的泉洞一带,后来被一个赵姓的拾荒老人给收留了,三年之后还报上了户口,之后两兄弟就一直和赵姓老人一起住。从时间上算,也是相当的吻合的。所以沈海洋怀疑这赵岩石,赵定山就是董岩石,董定山。” alfred握着电话,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有董定山和董岩石的消息,应该算是好消息吧,先让自己从陈光雄的谋杀案子中抽离出来,这对博得徐丽的信任也有一定的好处。 另外他去了龙南的话,杨苹可能会更安全一些。 还有x……他的目光若是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的话,这无疑也是试探x的一种方法。 “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龙南一趟?”电话那一头庄严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在长岛酒店监控徐丽已经好一阵子了,每天都做着保安的工作,巡楼,然后迎来送往,徐丽除了见访客外,似乎也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这种监视工作似乎谁都能干,完全不能体现一个刑侦人员的能力,他的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的。所以当沈海洋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亮了,他是真的很期待跟着alfred去龙南查案。 “龙南是要去的,不过和你没关系,你还是认真的当好你的酒店保安吧。”alfred直接一盆冷水泼了过去,然后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庄严听着嘟嘟嘟的手机挂断声,脸一下子就僵了。 想在拨过去,可是最后还是隐忍住了。 164.第164章 “谁打来的电话?是陈光雄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杨苹悠悠转醒,看到alfred的手里握着手机,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下床准备穿衣服出发。 alfred快速地将杨苹拉回了床上:“不是关于案子的事,你放心睡吧。” 杨苹又缩回了被子中,反身抱着alfred的腰:“三更半夜的电话,表情又这么凝重,是有什么事情吗?” “庄严说龙南那边来消息了,找到了董大的两个儿子。” 龙南窑村的这个案子杨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她事后还是了解了一下。据alfred的分析,龙南窑村的那个案子手法上和她父母被害的手法有一定的像似之处,不能说是一定就是同一个凶手,但是至少是一个机会。 “你要去龙南吗?” alfred点点头,“得过去一趟。” 杨苹将头埋在了alfred的肩头,“你说会和我爸妈的” 感觉到杨苹的哀伤,alfred伸手摸了摸杨苹的头,安抚地说道:“不知道,目前也只是猜测,若是证实了最好,若是不能证实,也不要气馁。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替你找出这个凶手来的。” 杨苹用鼻子蹭了蹭alfred那有些单薄的肩头,心里有些担心:“可是庄严现在在执行监视任务?” “我不带庄严去。” “不带庄严?可是……” “不是还有一个冰雕吗?” “冰雕?”杨苹不解地问,“哪个冰雕?” “卓兰。”alfred低头在杨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开玩笑地说,“你得习惯了,卓兰以后有一阵子都会跟着我,可别乱吃飞醋哦。” 杨苹伸手拍了alfred的胸膛一下,娇嗔地说:“谁乱吃飞醋了。” “也是,像卓兰这样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北极来的寒气,别说是抱在怀里了,就算是站在她的身边也很容易被她冻伤的。我想以后站在她身边的一定是一颗灼热的大太阳。”说这话的时候,alfred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个叫卓阳的保镖的脸。 “说到卓兰,我总觉得她对我有敌意,难不成她看上你了。”杨苹微微攒眉。 alfred伸手在杨苹的额上揉了揉,抚平了她攒起的眉头,“别胡思乱想,她对我也有敌意,今天送完去酒店的时候,那车开的就像是开坦克,我差点没吐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哪里得罪她了,所以被她恶整。” 杨苹突然爬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身体:“要不你联系卓鼎安让他换人,人冷酷一点是没关系,可是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我担心以后在关键时刻,她会……我看还是让庄严跟你去龙南吧。” “不……”alfred笑了笑,“太刻意的保护反而会让徐丽有所怀疑,我想这个卓兰正好。更何况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特种兵出身的卓兰应对能力和变通能力应该更甚庄严一筹。最重要的是,我和卓兰身上都带着其他的任务,彼此知情,比起庄严来说更能互相打掩护。” 杨苹点点头,她相信alfred的判断,也就不再坚持了,但总归是不放心的,小脸蛋上隐隐透着不安。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脸,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会全身全影的回到你身边的。我可是等了整整六年才能揽美人入怀,这都还没有求婚成功了,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杨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alfred。 alfred微微托起杨苹的脸,低头,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从额头到鼻梁,从鼻梁再到嘴唇,再从嘴唇一路往下 。。。。。。。。。。。。。。 第二天,alfred到刑警大队之后,直奔唐局办公室。 “你说什么?你要这个时候去龙南?” alfred点点头,“龙南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已经找到……” 唐局一挥手打断了alfred的话,“我不管他们找到什么线索,现在是非常时期,陈光雄的案子已经迫在眉睫了你知道吗?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昨天,陈灏的那个律师冯子庸向法院提出告诉,要告我们刑警队滥用职权,对他的当事人造成极恶劣的影响。你说你这个时候跑了,丢下这一大摊子的事情,我们怎么办?” alfred笑了笑:“老唐,我没来之前你们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 唐局眉头深蹙:“话是这么说,但你不是已经来了吗?等几天吧,等陈光雄的这个案子结了,你再去龙南也不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线索若是在,它又不会跑。” alfred坚决地摇摇头:“不行。” 唐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转头看向窗外,静默了许久。 alfred也不着急,径直端起茶来慢条斯理地喝上了。 片刻后,唐局转身,无奈地看着alfred说:“行,不过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必须回来。我这人手不足,恐怕是派不了人协助你,你把卓兰带上吧。这样行吗?” alfred笑着点点头,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那我即刻启程,争取三天内解决龙南那边的问题。” 出了唐局办公室,alfred在大办公室找到了正在复印材料的卓兰:“卓兰,你跟我出差一趟吧。” 卓兰盯着alfred看了一眼,接着点点头,然后她转身随手抓过了一个经过的警员,将手中的文件转手交给了对方:“复印十份送到胡安的手里。” 对方还处在一片懵然之中的时候,卓兰已然转身快步跟上了alfred。 停车场上车之前,卓兰下意识地走向驾驶座,当她的手握上车门把的时候,alfred的手横空拦住了车门。 卓兰侧眸睨眼看着alfred。 alfred耸耸肩,笑道:“你开车可以,不过记住这里不是你的部队,你开的也不是坦克,甚至连悍马都不是。” 卓兰冷峻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冷地凝望着alfred。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alfred估计已经被卓兰的冷刃给千刀万剐了。 当然,alfred也不是一般人,对卓兰的冷眼直接屏蔽,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停车场人来人往,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们,有的还窃窃私语起来。 见alfred一点都不为所动,卓兰突然觉得全身无力,不得不妥协了。她绷着脸,异常僵硬地点点头。当然她的妥协不是因为alfred,而是因为任务。 一路上,卓兰开车维持着她认为的蜗牛速度在前进,两个人一路上也是一句话没说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中午时分,卓兰的车稳稳地停在了龙南泉洞派出所门口。 alfred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比上次庄严开车到达的时间快了三十五分钟,下次可以再慢一点。” 卓兰指着alfred,咬牙切齿:“你……” 就在这时,一直在传达室里等alfred到来的沈海洋一看到有辆郎城市区车牌的车子停在门口,他就立即冲了出来。 “博士,庄大”哥字还没有喊出来,沈海洋就发现驾驶座里跳下的是一个女性,一头板寸头发,一身简约劲装,脚下的靴子踏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像似在抗议什么。 alfred解释道:“你庄大哥另外有任务没有跟过来,这位是卓兰,原来是特种女兵连连长现在转业到刑警大队。” 一听到特种兵三个字,沈海洋立即一脸崇拜,丢下alfred绕过车头向卓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沈海洋,龙南派出所” 沈海洋话还没说话,卓兰已经直接撇开脸,转向alfred:“接下来要去哪里?” 沈海洋一脸尴尬地看向alfred。 alfred耸耸肩,安抚沈海洋道:“她就这德性别太在意,接下来要去哪里得由着我们沈警官决定。” alfred的话让沈海洋又有了精神,点点头:“我给你安排了旅馆,不过我以为还是庄大哥跟过来,所以只订了一间双人房。” alfred刚想说没关系一会再订一间就好,却被卓兰冷冷地开口堵截了:“无所谓,在我眼里他就不算一个男人。” 接着,她还抛了一个挑衅的目光给alfred。 alfred着实被卓兰的话给呛了一下,但是他更加好奇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座“冰雕”,甚至连带的让她对杨苹也有敌意。在alfred的印象里,他是第一次见卓兰,杨苹也说过她也是第一次见过卓兰,可是这座冰雕对他们俩的态度却比对待其他人更加的富有敌意。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沈海洋算是见识到了卓兰的厉害,又担心alfred尴尬立即打圆场说:“房间一会补订一间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我请两位先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再看看是先回旅馆呢,还是……” alfred拒绝道:“吃饭的点还没到,我们先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 沈海洋点点头:“那行,我来开车带你们俩去见见这个赵定山和赵岩石,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这个赵岩石就算是董岩石,他也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连环杀手。” 165.第165章 沈海洋将车开进了一片旧城区,拥挤肮脏的马路,两边都是各色的小摊,买些日用品还有吃的,人声吵杂。车子一直缓慢地前行着,直到在一个棚户屋前停了下来。 沈海洋指着棚户屋说:“这就是赵家两兄弟的住处。我找了当年给他们入户的苏警员问过了,他说大概在八年前吧,这两兄弟来到泉洞地区,一直在前面那条街上捡破烂过日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遇到了这棚户区拾荒的赵老头,两兄弟就跟着赵老头拾荒,捡到的宝贝都交给赵老头换一顿饭。后来,这个大娃脑子不错提出了把周边几个拾荒的都联合起来,把捡到的东西分类出卖,像铁块可以卖高一点的价格,塑料纸张可以回收卖给回收站。就这样一整合,赵老头的生意一下红火了起来,还自己倒腾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大概三年之后赵老头就提出要收养两兄弟,两兄弟也答应了。” alfred问道:“像他这样拾荒老人又没有结婚,环境也不稳定,怎么能收养孩子?” 沈海洋回答:“我也问过苏警员,他说当时老赵头带着这两个孩子来派出所办收养手续,上户口,他觉得不合规矩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那两孩子说他们家在大山里,爸爸妈妈在一次泥石流滑坡中被埋了,他带着弟弟逃了出来,在山里迷路了,好不容易下山了只能在街上流浪捡破烂为生,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个大点的孩子说,他想让弟弟上学,所以必须要给他上户口。像这样的情况,苏警员请示了所长,所长觉得特事特办,先给孩子上户口读书,另外一方面派人调查一下孩子说的话。不过调查一直没有进展,这孩子也说不清是什么山,距离这里有多远……这事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alfred:“从时间上算,这董定山今年应该是三十四了,董岩石今年二十六、七岁。” 沈海洋点点头:“出来的这个就是赵定山,我事先查了一下他的情况。他被赵老头收养之后就被送到附近的一个小学去读书,脑子很好使,读书也勤快,后来考上了一个职业中专,学的是汽车维修专业,然后专升本读了机电工程,读大学的第二年,他哥哥赵岩石出了车祸,半身不遂。他就退学了。退学之后考了一个大货车驾照,现在在一家长途运输所工作,和他哥哥一样是开大货车的。赵定山的车技非常好,还会修车,有传闻说他偶尔也会给人非法改车。” alfred:“照理说,他这么有能力,为什么还住在棚户屋了?” “赵定山赚的钱都花在了给赵岩石医疗上了,当年车毁人伤,他除了要付赵岩石的医疗费,还要给车行付车辆损毁赔偿金。” “那他出车的时候,谁来照顾赵岩石?” “他出车的时候,就请一个护工过来照顾他哥哥几天。” 思虑了一会,alfred又问:“你说赵岩石什么时候出车祸的?” “四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九月份,赵岩石开着大货车回运输公司交车的路上,车子在拐道上因为车身太重,拐道弧度太大,所以发生了侧翻,他被压在车里,脊椎受了重伤瘫痪了,还伴有中风情况,生活不能自理。我有把档案复印出来,我找给你。”沈海洋伸手掏出了塞在背后的挎包,翻了翻挎包里的东西,从中掏出了几张折成了好几折的纸,摊平了,从中捡出一份递给副驾驶座上的alfred,手里还剩了一份,本来是给庄严准备的,可是庄严没来。 沈海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卓兰,此刻的卓兰面无表情,双眸正盯着车窗外的赵岩石。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文件递给卓兰。 感觉到了沈海洋的目光,卓兰转头看向后视镜,目光在后视镜中与沈海洋交汇,然后冷冷地开口:“把报告也给我一份。” 沈海洋立即转头,把手里的那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卓兰。 卓兰快速地了一下,然后眉头微攒:“这不对。” alfred立即转身看向卓兰:“什么东西不对。” “现场和报告不相符。从这报告和车祸现场图片看,货车司机侧翻的位置其实离拐道还有一定的距离,一个有经验的货车司机是不会这么早就打方向盘的,而且还打得这么急,显然他是为了躲避什么才紧急打了方向盘。” alfred又看了看现场的模拟图,图片的比例若是正常放大的话,确实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报告中却没有将其准确的距离度给标出来,若不是内行的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且赵岩石是回公司交车,那车厢必定是空的,空车的重量能重到哪里去,像赵岩石这样的老司机,对公司附近的路况也很熟悉,不至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就像卓兰所说的,他是为了躲避什么而紧急打了方向盘才会导致车子失控,侧翻进沟里。 “躲避什么呢?”alfred低头自言自语,并不期翼谁能回答他的问题。 卓兰想也不想地回答:“深夜一条偏僻的大马路上,货车司机突然打方向盘,躲避的无非就三样东西。一人,二车,三动物。” alfred两眼发亮,点点头:“对,这个可能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这中间必然有人徇私舞弊了。” 卓兰挑眉:“怎么,我们现在连泉洞交警大队的人都要查了吗?这会不会越级了。” alfred笑着说:“查,为什么不查,若是他们没有问题还怕我们查不成。” “你不会太闲了吧,而且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吗?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唐局也护不了你周全。”卓兰的声音越发的冷峻起来。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我这只强龙身边不是还有你这只冰河时代的巨龙吗?有你在我怕什么。再说了,我又不跟他们明挑了查交通事故的案子,我现在查的是十五年前的谋杀案而已。话说回来,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一点都不闲,所以你们也得给我打起二十分的精神,争分夺秒。” 卓兰耸耸肩,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卓政委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alfred。至于他做什么,怎么做,她都无权干涉。 “我保证全力配合你工作,博士。”沈海洋立即表忠心和决心。 就在这时,alfred注意力到棚户房前,赵定山搬了一把躺椅出来,然后转身进屋把赵岩石给抱了出来,放在躺椅上,然后在他的鼻梁上架了一个太阳眼镜,让赵岩石就这样躺在哪里晒着太阳。 alfred的目光一直定在赵岩石的身上:“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卓兰:“这赵定山倒是对他哥挺好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alfred依然凝眸盯着赵岩石。 沈海洋上下观察了一下赵岩石和赵定山,然后摇摇头:“那你指的是什么?” “赵岩石出车祸瘫痪已经四年之久了,可是他的脖子上还套着护颈,你不觉得奇怪吗?照理说,就算是骨头错位需要固定,那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最长也就一年,这是四年了他还套着护颈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还是在这种天气,汗水流进去的话,不是很容易就烂皮肤。” 沈海洋点点头:“是嚯,这么久了照理说什么骨头都长好了,接好了,不至于还需要固定。” alfred又问:“收养他们的那个赵老头人呢?” 沈海洋回答:“意外死了,就在收养这两兄弟的手续办好之后没几个月,他就出意外死了。” alfred挑眉:“怎么死的?” 沈海洋又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死亡证明书递给alfred,“那一年过年的时候喝醉酒了,掉进河里淹死的。当时下了几天雨,内涝的厉害,打捞了好几天都没捞到,过来大半个月后在泉洞溪下游找到的。当时死者的身体已经肿胀的厉害,只是从身上的衣着分辨出来的。赵老头死后,赵岩石接管了他的废品收购站,后来他把废品收购站给转让出去了,去学了货车驾驶,之后就一直在运输队里开大货车。” “有尸检吗?” 沈海洋翻了翻笔记本,然后摇摇头:“没有查到尸检纪律,应该是没有的。因为有目击证人看到他在河边东倒西歪地走路,看上去就是喝多的样子,而赵岩石也给出口供说赵老头在家喝了一瓶白酒之后出门说是突然想起有东西遗忘在废品收购站要回去取。” “尸体是谁发现,又是谁打捞上来的有记录吗?能查到吗?” 沈海洋又翻了翻笔记本:“有,尸体是住在泉洞溪下游的一个叫罗顺贵的鱼民发现的,那些年每到夏天泉洞溪一带就有很多人游泳,也死了很多人,他就在下游做起打捞尸体的活计,算是专业捞尸人了。”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海洋你去找一下赵岩石的护工,问问他脖子上的护颈是怎么回去?我们去找罗顺贵。” “你们认识路吗?” “不是有g吗?” “那行,我们分头行动。” 166.第166章 卓兰一边开着车,一边不解地问:“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直接将赵定山和赵岩石抓起来问一问,也许吓唬一下他们就全招了,何必这么麻烦。” “赵定山和赵岩石一样都是聪明人,都很善于掩饰和伪装。我们手上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凭着主观臆断的推测去审讯他们,不但逮捕不了他们,甚至会打草惊蛇。说不定从审讯室出来之后,他便带着赵岩石逃之夭夭,想要再找到他就难上加难了。” “你不是犯罪心理学家吗?直视罪犯心理,戳破罪犯谎言不是很行吗?” “亲,一看你就是在部队里待久了,现实社会里什么都讲证据的。诛心那一套在封闭的部队也许可以,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民的法律意识越来越强的情况下……”alfred嘟着嘴摇了摇头。 “什么叫诛心那一套在封闭的部队也许可以,我们部队怎么就不讲究民主主权,怎么就法律意识薄弱呢?” alfred立即伸手打住卓兰的连珠炮般的声讨:“我错了,我应该说部队是纪律性的部队,全民讲纪律,有时候错也是错,对也是错,一切以服从领导意愿为主。可是部队以外……各种资讯泛滥,科技带来了生活便捷之外,也同样一再挑战着人类的道德底线。” 卓兰睨了一眼alfred:“我怎么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alfred耸耸肩:“那我不说了。” 卓兰一脚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由于惯性的作用,alfred后脑勺一下子撞上了椅背,他捂着后脑勺,咆哮道:“开慢点。” 卓兰的脚往另外一个方向一转,加速改为了煞车,嘎吱——一声巨响之后,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alfred又因为惯性一头往前栽,好在上车的时候习惯性的绑上了安全带,这才没有一头扎向车头。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alfred双手抓握头顶的扶把手,狂怒地吼道,“这是你表达怒气的方式吗?你未免太幼稚了吧?” 卓兰快速地睨了alfred一眼,刚要又转脚踩油门的时候,alfred先声夺人道:“你想被老卓调回部队再也看不到卓阳的话,你就踩油门。” 卓兰踏在油门上的脚丫硬生生地停住了,然后狠狠地转眸看向alfred:“你怎么知道卓阳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alfred勾唇笑了笑,那是一种驯服凶狠无比的猎物时的得意表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想继续和我对抗然后被我赶回部队呢?还是想留下来配合我的行动,然后还有机会和你的卓阳见面呢?你自己选吧。” 卓兰咬了咬牙,然后将踩在油门上方的脚给挪开了。 alfred以为自己戳到了卓兰的软肋正得意的时候,卓兰突然倾身过来,一把抓住卓兰的衣领,单手将他提到半空,屁股脱离椅子,双眸喷着炎炎火焰:“再威胁我一句,你试试。” alfred被勒得有些窒息,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拍着卓兰的手背,嘶哑着声音:“放开,勒死了。” 卓兰狠狠地盯着alfred看了一会,这才放开了手。 alfred跌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软了,狠狠地喘息了几下之后,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了:“我不是威胁你,只是你这个性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说不定还会连累卓阳。” 卓兰猛然一震,看着alfred等待着他解释。 “我现在是鱼饵,被人肆意窥探的鱼饵,也许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人拿着照相机对着我们拍。而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部队转业的刑警,可以说是我的徒弟,是我的手下,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个性张扬,脾气暴躁,不管不顾,开车像在飞一般,你是能,不仅开得漂亮,还摆脱了跟监的人,可是这样也同样很容易就暴露出你的底细。这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刑警会干的事情,你觉得人家不会怀疑你吗?不会去调查你吗?当然,卓鼎安一定会给你背书一个很完美的身份,可是平添出来的怀疑会给我们的任务带来不可预测的变故,甚至会影响卓阳的工作进度,你知道吗?” 卓兰咬了咬牙,静默如山,但是从她微变的表情里,alfred看出了他的话已然起了作用,他便再接再厉:“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和杨苹都有敌意,但是我希望你了解,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所要表现出来的情绪又该是如何,我相信以你的资历一定能领悟出来的。当然,若是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对我们如此敌意的话,我也会试着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许,那只是误会。” 卓兰咬着牙,冷冰冰地说:“没有误会。” alfred也不急于辩解:“好吧,就算没有误会,就算我们俩有哪里开罪了你,但是请你记住你现在是在执行任务,请你收起你多余的情绪,不要给大家添乱。” 卓兰的脸色变了又变,声音咽在喉咙口。如卓兰这般高傲如斯,立功无数的人面对alfred这般严厉的训斥,居然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alfred也不想让卓兰难堪,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们现在也算是战友了,不管之间是否有误会,我都希望我们能通力合作,尽快完结这个任务,也能让卓阳从见不得光的潜伏任务中解脱出来。现在,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卓兰抿着唇,转身面对方向盘,双手轻轻地搭在了上方,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她开始开车。这一次,她开车的速度很正常,不急不缓,隐于车阵中就像一辆最普通的车辆。 alfred嘴角轻勾,笑意止于此:“人家要监控我们,我们也自然得给人家监控的机会。” 卓兰这才明白为什么alfred总是叫她开慢一点,开慢一点,不是因为他真的怕,而是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她的意气用事却在拖累他的计划,也同样拖累卓阳和政委的计划。 一想到此,卓兰的心便觉得无比的内疚。 两个人在路边摊随意地吃了一些,然后继续开车往泉洞溪下游而去。 “注意到了吗?这一路上有一辆银色的本田一直在跟着我们。” 卓兰点点头,“从刑警大队开始就一直跟着,路上甩掉了几次,不过还是在泉洞交通站……” 卓兰突然一惊,迅速地撇了一眼alfred。原来他在泉洞交通站的时候又是上厕所,又是喝咖啡,全都是为了让这辆车跟上来。 “前面路口右拐应该就是了罗顺贵的家了。”alfred指了指路口,“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吧,我们走过去。” 167.第167章 两个人下车的时候,alfred瞥了一眼不远处拐弯口露出的半截银色本田车的车尾,他不禁莞尔一笑。 藏车都藏不好,显然这个跟踪的人有些业余,难怪一路上被卓兰甩了这么多次。 卓兰顺着alfred的目光也往那辆银色本田车的车尾瞥了一眼,然后转眸若无其事地跟着alfred进了一条小巷子。 alfred看到小巷子里有一个老人正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正在玩耍,便走了过去:“阿伯,请问一下,你知道罗顺贵家住在哪里吗?” “你是谁啊,找我家顺贵干什么?”老人打量了一下陌生的alfred和卓兰,面露疑色,十分警惕的样子。 “阿伯,我是警察,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警察?我们家贵顺很老实的,不会干坏事,你们找错人了吧?” “阿伯,不是贵顺犯事,是我们找他了解一些情况。我听说几年前顺贵在泉洞溪下游打捞上来了一具尸体,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哦,这样啊。顺贵去外地打工了。不过你说的那个事情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具尸体是我和顺贵一起发现的。” alfred本来有些失望正要问罗顺贵的电话号码的时候,老人话锋一转,alfred的眼睛又瞬间点亮了,拉着老人家在房子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阿伯,那你给我们回忆回忆,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什么样子的?” “你问尸体是什么样子啊……不就是那样子的,在水里泡了几天,跟气球一样整个都膨胀了,那个味道臭的啊。若不是家属给钱的钱挺多的,我们都不愿意去打捞的,晦气得很。”老人家说的时候眉头都蹙了起来。 alfred:“你想想尸体上有没有什么伤,特别是脖子这个位置” “你这么说我就有一点印象了。那人的脖子中间有一条一个手指宽的套绳的痕迹。当时,我们下河打捞尸体的时候是把绳子套在死者的脚上和脖子上的,可是就在我去解开脖子上的套索的时候,我发现在我们套索的上方,还有一条一个指宽的勒痕。” “你确定吗?” 老人家点点头,“为了这个发现我还连着几天做噩梦,总是梦到这个死人拿着绳子来勒我的脖子。” “这事跟警察说了吗?” 老人家摇摇头:“家属给了钱让我们打捞,我们也就只负责打捞。不过我们都有听说那老家伙是因为喝醉酒跌进河里的,有很多人看见他跌进河里的。当时家属在河上下游找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尸体浮了上来,才找到的。我跟我儿子说那死人的脖子上有勒痕,我儿子让我少管闲事,收了钱办了该办的事就好了。何况这条河河底下生长了很多水草,有不少孩子暑假在河里游泳被水草缠上了,活活给淹死了。我儿子说可能是尸体的脖子被水草给缠上了,所以才会这么多天才浮出水面,尸体臭成那个样子,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检查。” alfred侧头与卓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小巷子。 上了车,沈海洋的电话刚好打来:“博士,赵岩石的护工说他给赵岩石清洗身子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个护颈,也曾跟赵定山说过可以解开护颈了,可是赵定山说不要去动那个护颈,说是他特别请教了医生的,医生交代要一辈子都套着,否则很容易导致颈椎骨折,所以护工也不敢随意解开赵岩石脖子上的护颈。清洗的时候也尽量避开。不过,前年的时候泉洞地区连续三个多月都是阴雨天气,降雨量出奇的大,没见几天的太阳,赵岩石脖子上的皮肤都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赵定山不得不给他解开护颈上药,护工也是无意间瞥见的,他说他看到赵岩石脖子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细丝勒压过的痕迹,再加上溃烂,十分的触目惊心。” alfred又问:“赵岩石出车祸之后日常能表达吗?” 沈海洋回答:“护工说赵岩石出车祸的时候出现过脑溢血,有轻度中风的现象,已经不能完整地说话了,不过头脑还是挺清楚的,会表达,甚至还有那方面的需求。上厕所什么的都会发出声音来提示,然后护工问他是需要吃饭,还是需要上厕所,若是问到点上,他会眨眼睛表示,日常的基本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alfred立即就问:“那方面需求是指……” 沈海洋有些尴尬,微微顿了一下:“就是性啦,护工说他给赵岩石换衣裤的时候发现他有遗精的现象,内裤上有时会沾上了。” “好,我知道了,先去旅馆汇合吧。” 挂了电话,alfred陷入了沉思,眸子幽深如海,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无数的线索,细节在他脑子中形成了矩阵排列,经过一次次的过滤,最后形成了一条鲜明的主线。 推论完成,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证据来证明他的推论。 如何找证据? 切入口在哪里? alfred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脑子,然后将六个案子的档案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第一个案子,十五年前,死者董大夫妻,预谋杀人,起因仇恨。凶手假定是董岩石,他不堪长期受虐,入夜潜回家下了安眠药,勒死了董大夫妻,甚至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第二个案子,十一年前,受雇杀人,死者杨楷泽夫妻,利用撞车事故,逼停死者的车,乘死者昏迷或者晕眩之际,利用哥罗芳迷药迷倒对方,然后勒死,抛尸死者家的别墅。 第三个案子,十一年前,受雇杀人,死者宋多修,湿地开发案记者。被哥罗芳迷倒,勒死,抛尸在杨楷泽开发的度假别墅群中,钱包手机卡都在,唯独遗失了随身的一台专业照相机。 第四个案子,六年前,死者谢桦羽,系第二个案子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疑是谢桦羽发现了凶手的秘密,敲诈凶手不成反被杀害,哥罗芳迷晕,勒死,抛尸废弃池塘。 第五个案子,三年前,死者之一是龙南县政府办事厅书记沈清。死者二是沈清的女下属罗凤欣,传二人有暧昧关系。死亡方式:先是发生了车祸,翻车,然后吸入哥罗芳昏迷,再之后被勒死。抛尸车祸现场。 第六个案子,两年前,死者女大学生,罗筱端,龙南县人,就读于郎城职业中专,暑假回家的第一天就失踪了,失踪的第十天被发现死于龙南东郊后山。死亡时间是失踪后的第三天,凶手利用哥罗芳置其昏迷之后勒死,死前有有样本保留,但是无挣扎痕迹。 再加上一个,赵老头。以现有的情况来推测,想来一定是赵老头发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所以被赵家兄弟杀害。哥罗芳,勒杀…也许药量不足,赵老头奋起反抗了,逃出了家门,跌跌撞撞就像似喝醉酒了,之后失足跌入河里淹死了。尸体在水里泡了几天,发胀了,所以他脖子上才会出现放大的勒痕。 这推理说得通。 一开始的时候,这几个案子有的有着非常明显的关联性,有的是手法相似度很高,特别是使用哥罗芳迷晕对方,勒死,却对死者随身的钱财视若无物,无情抛尸。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最后将这六个案子定性为同一个杀手所为,可是赵岩石要是凶手的话,他如何在四年前车祸瘫痪之后又犯了两起案子。 所以……凶手其实是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对之前的案子了如指掌,或者之前他也参与了案子,只是在赵岩石瘫痪之后,他不得不独立完成。 介于这种主导关系,或者延续关系,这个赵岩石对赵定山的影响其实是很深刻的。 等等,在第六个案子中,女死者的体内留有。之前是没有可以对比的人,可是现在赵定山和赵岩石都浮出水面了,也许可以来个dna检测。 他猜……女死者体内的dna应该是赵定山的。 168.第168章 alfred回到沈海洋预定的旅馆时,沈海洋已经在接待大厅等了一会了,见alfred和卓兰进门,他立即迎了过去。 沈海洋一脸歉然地说:“我不知道最近客服这么紧,今天客满了,实在没有办法再订到一间房给卓警官。要不,我给你们换一间旅馆。” 卓兰摇摇头:“不用了,我说过了,在我眼里他还不是一个男人。” alfred侧头看着卓兰冷冷的脸,不禁撇了一下嘴角,然后嘴里小声嘀咕道:“在我眼里你还不是个女人了。” 卓兰耳尖:“那最好,双人房就双人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提着便携行李袋,卓兰快步走向了电梯。 沈海洋尴尬地说:“这卓警官的脾气还真是……” alfred拍了拍沈海洋的肩膀,“习惯就好。” “博士你这一路也累了,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会,我就不上去打搅你们了。我在大厅坐一会,等你们休息够了,我们在继续下面的行动。” “跟我一起上楼吧,我们一会简单开个会。”alfred说完,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 一听说要开会,沈海洋立即跟了过去。 三人上了楼进了房间,卓兰直接进了洗手间。alfred则摊倒在单人床上,沈海洋有些不知所措,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显得很是拘谨。 alfred睨了一眼沈海洋,手指一滑,指着对面墙壁前靠的沙发:“随便坐吧,不用太拘谨。” 沈海洋点点头,这才走过去坐在了沙发前。 alfred躺在床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翻了一个身,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走到阳台上掏出手机拨打了唐局的电话,把他对赵定山和赵岩石的推理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说:“从眼前掌握的情况看,我认为可以先锁定赵定山和赵岩石两兄弟,我的意见是先提取赵定山的dna与第六个案子的死者体内遗留下来的做一个dna检测比对。若是吻合,我们就有理由扣留赵定山,对其采取主动措施。” 唐局考虑一下,回答他:“那行,我给泉洞县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积极配合你们调查。” 挂了唐局的电话,alfred又给杨苹去了一个电话。 “想我了吗?” “你不过是去了龙南而已,又不是上天下地的,至于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拜托你去龙南也不过是六个小时前的事情,这连一天都不到。说说案子吧,怎么样?这次过去有进展吗?” “还不错,我已经锁定了凶手。刚刚我也联系了唐局报告了情况,唐局那边会联系地方公安局让他们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取证。” “那就好……”电话的那一头,杨苹突然沉寂了下去。 感觉到杨苹的情绪变化,alfred的眉头也跟着攒紧了:“你想问凶手是不是害死你父母的那个凶手是吗?” 杨苹的喉咙像似堵了一团棉花,两片唇瓣张合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的推测是——是的,但是当年的案子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直接指控凶手的证据,我们只能从其他案子突破。只要击垮了凶手的心理防线,其他的案子我相信他会招的。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老唐只给了我三天,而我也只给自己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带着答案回去找你的。” 电话的那一头是长长的静默,只有杨苹微薄的呼吸声,片刻之后:“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也谢谢你爱上我。” ……… 挂了电话,alfred回到房间,正好卓兰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挎着她的黑色薄外套。她洗了脸,洗了头发,只穿着一件无袖迷彩背心,一条同色系的工装裤,头发上和脸上都挂着水珠,看起来脸色柔和了许多,不像之前见到的那般冰冷无情了。 沈海洋看到此刻的卓兰眼睛都直了。 alfred走到沈海洋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漂亮吗?” “漂亮。”沈海洋的两只眼睛都移不开了。 alfred抬眸撇了一眼卓兰,嘟着嘴摇了摇头:“光漂亮没用,凶得跟只老虎一样。看看可以,靠太近的话小心被咬得尸骨无存。” 卓兰听到alfred和沈海洋在她的面前就评论起她来,不禁攒眉,睨眼瞥了一下alfred,一副一点都不买账的样子。 alfred转身从随身的行李袋中掏出了六个卷宗啪一声摆在了茶几上,“你们先看看这六个案子吧。” 说完,他转身走到床前躺了下去,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先眯一会,你们先看卷宗,看完之后叫醒我。” 卓兰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份卷宗,径直坐在了茶几对面的单人床的床边,也没有注意到alfred就躺在这张床上,一屁股坐在了alfred的脚上。 alfred一边收脚,一边不耐烦地说:“坐那边去。” 卓兰狠狠地瞪了alfred一眼,然后拿着卷宗移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看。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卓兰用非常暴力的方式叫醒了alfred,她一脚踹在了alfred的小腿骨上。 alfred几乎是暴跳起来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房间。连一旁的沈海洋都看不过去了,立即冲了过去,扶住了单膝在地上跳来跳去的alfred,关切地说:“博士,你没事吧?” alfred愤怒地对着卓兰吼:“你疯了吗?” 卓兰耸耸肩:“是你让我们看完文件叫醒你的。” “你都这么叫醒别人的吗?” 卓兰点撇了一下嘴:“沈海洋叫过你了,很显然你睡得太死了,所以只好我来叫醒你。忘了说了,在部队里要我叫某人起床那便是特殊待遇,既然是特殊待遇自然得用些特殊的方式。” alfred咬着牙,一脸铁青地看向沈海洋。 沈海洋点点头:“可能是太累了,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听到。” 大概是最近思虑过重,用脑过度,才会睡得这么死沉。想到此,alfred只能自认倒霉,也就没有就这件事再说些什么了。 “卷宗都看完了吗?” 沈海洋点点头,“都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沈海洋一脸的疑虑,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说说看,无妨。” 沈海洋点点头:“这六个案子手法上是一样的都是先让受害者昏迷,然后勒死他们。” alfred点点头,“还有吗?” 沈海洋看了一眼alfred,又转眸看向卓兰,卓兰依然一脸冷漠,他把目光又转回alfred的脸上,然后摇摇头。 alfred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转向卓兰:“你呢?” 卓兰沉吟了一下:“按时间算的话,第一个案子是十五年前的,应该是仇杀,熟人所为。第二案子到第五个案子都不劫财,若不是有极大的仇恨的话,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最后一个案子,死者是女大学生,比较像情杀。” alfred也只是点点头:“最后一个案子死者生前有发生过体内还出现了,身体上没有反抗的痕迹,这个案子和其他五个案子相比,出现了明显的分歧点。那就是凶手和女死者有一定的情感纠葛。” 卓兰反驳道:“那也不一定,她是被哥罗芳迷倒了,就算是被强了也不会有反抗的痕迹,也许是先奸后杀了。” alfred摇摇头:“尸检报告中提到死者失踪了十天后才被找到的,死亡时间是失踪后的第三天,那失踪后又活着的这三天时间里,死者经历过什么?若是被绑架,至少有捆绑过的痕迹,可是没有,死者的身体上没有被禁锢和强暴时会留下的痕迹,而且死者血液中迷药的含量并不高,这个量只够迷晕人三四个小时而已,说明死者是自愿跟凶手走的,自愿留在凶手身边的,这正好说明死者和凶手有亲密的联系。这是凶手周密布局之中的意外,也是我们侦破连环杀人案的突破点。” 卓兰也抬眸看了一眼alfred,眸光中透着淡淡的波动,政委的话在耳边响起。 “卓兰让你跟alfred除了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之外,还希望你能从他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alfred是一个难得的刑侦能才,不仅精通犯罪心理学,还有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跟着他身边一年,顶你在学堂里学上十年。” 卓兰当时还不相信,只觉得卓政委夸大了alfred的能力。在卓兰的心里,这个时间恐怕没有哪一个人能像她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一样聪明,自信,能干的。而这一次出来,从车速的问题,到处理被跟监的问题,再到案情分析,alfred着实让卓兰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沈海洋立即点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alfred:“博士,你让我调查赵岩石,赵定山两兄弟,是不是你觉得他们就是凶手?” alfred笑了笑:“他们是不是凶手,比对过dna不就知道了吗?” 沈海洋立即兴奋地说:“那我立即去向领导报告,申请抓捕赵家兄弟,对其进行dna比对。” “等你打完报告黄花菜都凉了,我已经向上级申请过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会泉洞公安局的警官正在往我们………” alfred话音未落,敲门声已响起。 169.第169章 沈海洋立即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出头的样子。 四十来岁的那个人说:“我是泉洞公安局的刑侦队队长苏东林,这是我的队员陈国栋。请问郎城来的犯罪心理学博士阿……住在这里吗?” 沈海浪立即点头,让开了一条路,将来人迎了进来。 “博士,泉洞公安局的人来了。” 苏东林进屋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人,各个都很年轻,看上去都不上二十五的样子,他有些犹疑:“请问哪位是郎城来的博士?” 沈海洋立即指着alfred说:“这位就是alfred博士。” 苏东林警惕地说:“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alfred从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递给了苏东林,苏东林看过之后将证件又还给了alfred。 alfred收回证件,异常严肃地说:“时间紧迫,那我们客套话就免了,直入主题如何?” 苏东林点点头:“来之前我已经将贵局发的档案粗粗看了一下,恕我冒昧,对你提出的连环杀手的假设不敢苟同,虽然有些细节相似,但是并案调查,归结于同一个连环凶手的话,我觉得还欠缺一些有利的证据。不过,我们还是会按照上级领导的指示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alfred不介意地笑了笑,他要的也不过是他们的配合而已:“我现在要抓捕赵定山,要提取他的dna与第六个案子的女死者体内的的dna做比对。” 苏东林转身对陈国栋吩咐道:“国栋安排一下抓捕工作。” 陈国栋立即回答:“是。” 苏东林又转头对alfred说:“我局里还有很多案子……恕我不能奉陪,这样子陈国栋留下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局里的一切资源你都可以任意调用,若还有其他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跟国栋提。” 苏东林的态度看似恭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实则却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alfred从出道到现在,没少见过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表情,以貌取人,带着淡淡的轻蔑。 年轻……总是容易被人忽视。 不过无所谓,他会用结果证明年轻也能撑起一片天;他会用他的能力征服每一个看轻他的人,重新赢得他们的尊重;他更会用事实告诉他们能力与年龄无关。 ………… 苏东林走后,alfred直接对陈国栋说:“我要参与抓捕赵定山任务。” 受苏东林的影响,陈国栋对alfred也是不太信任的。不过他也看过那六个案子的卷宗,从队长嘴里听到了alfred关于这几个案子的分析,他觉得alfred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要并案确实缺少更有利的依据。不过,领导吩咐过要全力配合alfred工作,他也是责无旁贷的,倒也可以最后看看alfred的推理到底对不对。 由于陈国栋也开车,所以他们四个人分两辆车走。陈国栋和沈海洋一辆,卓兰照旧和alfred一辆车。 陈国栋:“你说你是龙南派出所的警员,怎么跑到泉洞来了,还和那个啊……的在一起查案?” 沈海洋满脸兴奋地说:“那个叫alfred,是博士的英文名字。博士之前到龙南查十五年前窑村的那个董大夫妻被杀案时是我接待的,我当时听了博士的推理之后留了一个心眼,开始注意附近几个县城有关于勒死案的细节,然后最近嘛,我被调到泉洞派出所协助他们做外来人口登记,无意中发现了赵岩石和赵定山这两兄弟的记录,从年纪和时间上算来,这两个人既有可能是十五年前窑村被杀的董大的儿子,我就联系了博士。博士一听说找到董大的儿子就立马过来了。” “博士?你一直叫他博士,他不是郎城来的刑警吗?” “你不知道他是谁啊!”沈海洋诧异地说道,“他可是郎城有名的神探,犯罪心理学专家,说是郎城公安厅特聘的,授予一级警司称号的刑侦顾问。” “犯罪心理学专家,刑侦顾问?那他是不是那个破获了蛾女山连环杀手案的傅警司?” “对,是他,庄大哥跟我提过他是姓傅,不过大家都习惯叫他alfred。” 原来是他。 陈国栋突然间来了精神,眼睛都透着亮,视线也不禁往车窗外的后置镜上瞟,试图在通过后置镜看一眼偶像坐的那一辆车。 这个傅警司现在可是刑侦界的传奇人物,回国没几个月联系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大家都把他传得跟神似的,只是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都以为傅警司至少也是一个体格健硕,充满了正义感和责任感,魄力十足的中年男人。 只是没想到这傅警司原来这年轻,看上去不足二十五岁,身材还异常的纤弱,看上去有点像幼稚的奶油小生。若是沈海洋不提的话,他也会和苏队长一样觉得那不过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毛头小孩,不足以信任。 是否是传说夸大了,还是他真的有真才实学?他倒是要看看了。 接着,沈海洋还把早上带alfred去见赵家兄弟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后来他们分开走访捞尸工和护工的情况也说了一下,最后还把alfred一路上做的推理和结论都说了一个遍。 沈海洋那表情,那眼神……那口若悬河的激情,已然把alfred奉为了他人生的第一偶像。 陈国栋的情绪也被沈海洋给感染了,内心也跟着少有的澎湃了起来。 ……… 二十分钟和,陈国栋和卓兰的车一前一后地停在了赵家棚户屋门口。 在行动之前,alfred拦住了陈国栋和沈海洋,严肃地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屋后什么都不要说,所有的说明都由我来说。你们只要负责控制赵定山,一定要果断迅速,不让赵定山和赵岩石有任何的交流,哪怕是眼神都不要。” 沈海洋立即问:“为什么?” “若是他们俩个真的是连环勒杀犯的话,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是一个主导一个顺从,要理清这一点才能对他们进行心理诱导,也才能分析出这些年他们到底犯了多少案子,有多少案子是个人独立完成的,有多少案子是共同完成的。但是,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非常了解,也许一个眼神他们都已经串供了。所以这一次的行动一定要快,要准,迅速逮捕赵定山,将他带到车上去。” 沈海洋握着拳,收了一下:“明白。” 陈国栋点点头,看着alfred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多了一抹钦佩。 而站在alfred侧后方的卓兰听了alfred一番分析之后,也不由的不多看了alfred一眼。 alfred见大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便点点头,伸手指着棚户屋说:“那就行动吧。” 170.第170章 陈国栋和沈海洋打头,alfred在中间,卓兰垫后,四个人如狂风一般快速地冲向了赵家棚户屋。赵家棚户屋的门是虚掩的,陈国栋和沈海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陈国栋一脚踹开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了进去。 彼时,赵岩石正在前屋,躺在躺椅上,上半身支了起来,正在看挂在墙壁上的无声电视。见有人闯入,他迅速地按下了关机键。 那电视遥控器正是藏在赵岩石的手掌之下,他虽然瘫痪,但是手指还是可以动的。 alfred撇了一眼电视屏幕,已经黑屏了。 alfred又转头看向躺在那里的赵岩石,初时的惊慌已经过去,此刻的他反而出奇的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有今天的这一幕。 alfred对陈国栋和沈海洋挥了一下手,陈国栋和沈海洋便立即走向通往内屋的草席门帘子。 赵岩石突然激动了起来,嘴里啊啊啊地叫唤了起来,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躺椅的扶手,以至于放在扶手上的电视遥控器被拍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三颗南孚电池弹了出来。 alfred走过去,从地上捡起电池和遥控器,重新组装好,然后点了开机键。电视屏幕一闪,电视上正在播出午间新闻联播。 内屋正在玩电脑的赵定山听到了动静立即站了起来,正准备出来看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冲进来的陈国栋和沈海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 沈海洋和陈国栋二话不说,上前一左一右将赵定山给扣住了。 赵定山本能地反抗,一下挣脱了沈海洋的手,一拳头挥在了陈国栋的鼻梁上。陈国栋吃痛地后退里一步,扣住赵定山的手也就松开了几分。 赵定山找准机会甩开了陈国栋和沈海洋,立即往外冲,刚要拉开帘子冲出去的时候,却被帘子另外一边的卓兰一脚给踹飞了,整个人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陈国栋立即冲了上去,单膝扣在了赵定山的后腰上,令他动荡不得,同时将赵定山的手别到了背后,扣在他的后腰上。 被压制在地上的赵定山还在挣扎,同时咆哮道:“放开我,光天化日的,你们想干什么?要钱我给你拿,你们放开我,还有别伤害我哥哥……只要不伤害我哥哥,我什么都给你们。” 沈海洋也立即跑了过去,从腰间掏出手铐迅速地将赵定山的手别到身后给扣上了手铐。这一切都搞定之后,陈国栋和沈海洋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卓兰。 门帘子被踹裂开了,一头还挂在半空中,一头已经垂在了地上,卓兰一脸冷酷地站在晃动的门帘后面,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无影脚啊……这是。”沈海洋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此时,alfred走到卓兰的身边,对地上的赵定山说:“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和两年前女大学生罗筱端被害案有关,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说完,alfred招了招手,陈国栋和沈海洋两个人便立即将赵定山从地上整个人提了起来,一左一右押着他往外走。 彼时,alfred已经退到了赵岩石的身边,故意挡在赵岩石的视线前。 躺在躺椅上的赵岩石再一次嗷嗷地叫了起来,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躺椅的扶手,情绪异常的激动。 赵定山被押走之后,alfred便往内屋走去。 内屋打扫得十分干净,不大的空间却没有半点的凌乱感,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有一面墙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套绳子,都是用玻璃框裱起来的,粗细的都有,有打渔用的鱼绳,有风筝的玻璃绳,有女性吊带内衣连接使用的布绳,有锻炼用的拉力绳,还有船舶停靠码头系在铁桩上的揽绳……有些绳子的年代比较久远,磨损也比较大。看起来像似一种收藏,摆得极为的整齐。 alfred盯着绳子看了很久,沉思了很久,直到卓兰走到他的身后。 “这赵定山倒是很喜欢绳子,你说这些绳子是不是凶器?要不要带回去dna检测一下,也许有死者的皮屑这一类的东西,一比对就知道赵家兄弟是不是凶手。” “不是。”alfred转身看向其他的地方。 “不是什么?不是凶手吗?” “不是凶器。” “没检测过你怎么知道?” “几个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我和赵三尸……就是我们那的法医赵大年一起研究过,应该是一种圆形的光滑的钢丝绳索,半径不足15毫米。上面的绳子都不是,这些应该都是赵岩石的收藏,装裱绳索的玻璃框虽然经常擦拭没有任何的灰尘,但是近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裱框的内侧可以看到薄灰的痕迹。 卓兰凑近了看,确实在裱框缝隙间还是有灰层的痕迹,而外面看确实一层不染的。 “这说明赵定山有一定的强迫症,他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但是他并没有性变态,对这些绳索他没有过大的兴趣。这些收藏是赵岩石的,不是赵定山的。” “你怎么知道?” “赵岩石瘫痪了四年,动荡不得,这四年都是赵定山在收拾屋子,若是这些收藏是赵定山的,他不会只是擦拭裱框的外面,而对立面的灰尘视而不见,这对一个强迫症来说很困难,这说明了他其实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打从心里厌恶,但是他为了他的哥哥却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扫这些东西。不过,也可以拿回去化验一下,那里面应该有赵岩石自己的dna。你的意思是……” alfred点点头,“赵岩石有严重的自虐型心理障碍,伴有窒息所以他需要更深刻的刺激才能达到反之,他就无法像正常的男人一样。” “那第五,第六个案子不是沈定山做的?” “不,是沈定山做的无疑。” “怎么说?” “沈定山有严重的强迫症,同时他对赵岩石有很强的情感依赖性。四年前赵岩石出事后,赵定山放弃了继续深造读书,以当时他的能力和学历,其实他是完全可以找一份更加稳定轻松的文职工作,甚至完全有时间在家照顾他哥哥,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跑长途运输。和他哥哥一样的工作,这说明他对赵岩石从心里上有一种强烈的依从,所以他在跟风,模仿赵岩石,尽管他不一定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杀人,但最后还是沿袭了赵岩石的风格。” “难怪,刚刚陈国栋和沈海洋冲进来的时候,赵定山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伤害他哥哥。” “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人一般都会想着先自保,可是他想的却只有他哥哥。” alfred躬身从地上捡起一本书,那本书是刚刚赵定山在看的,因为刚刚的打斗桌子被撞歪了,书从桌角掉落在地上。alfred将倒着的书本翻正过来,这才注意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偷书贼》。 这本书alfred高中的时候就看过了,讲述的是澳洲著名的作家markuszusak用死神的视角讲述一个女孩在二战期间的生活。二战前夕,9岁的小女孩莉赛尔和弟弟被迫送往慕尼黑远郊的寄养家庭,6岁的弟弟不幸死在路上。在清冷的葬礼后,莉赛尔意外得到她的第一本书《掘墓人手册》,这将是14本给她带来无限安慰的书之一。这个孤苦的孩子,父亲被纳粹抓住,母亲也随之失踪,在养父的引导下,她学会了。尽管生活艰辛,她却发现了一个比食物更难以抗拒的东西——书,她忍不住去偷书。 战争是无情的,生活是艰辛的,女孩用“偷读贼”的精神努力地生存着,并不可思议地帮助了周围同样承受苦难的人。 alfred发现赵定山很喜欢看书,有一柜子的书。而他手中的这本应该是赵定山的最爱,书角的位置出现了一些磨损,这是经常翻看的痕迹。 alfred习惯性将书划拉了一遍,由于惯性书本停留在了最后一页的:一行清秀的字迹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171.第171章 这时候,赵岩石在外屋疯狂地拍打着躺椅的扶手,嘴里愤怒地嗷嗷嚎叫着。 “这赵岩石脾气还挺暴躁的。”alfred巡视了一圈内屋的摆设,然后缓慢地踱步走向赵岩石。赵岩石正斜着眼,狠狠地盯着alfred,因为中风而歪了的嘴不停地咆哮着,一副狠戾的样子,就像一只雪地里的恶狼,只差没有跳起来将alfred撕裂。 卓兰跟到alfred的身后,“他怎么办?” “让沈海洋打电话给那个护工,让那个护工过来照顾一下他。” alfred盯着赵岩石看了一会,然后幽幽一笑,眸光中闪动着算计之光。 护工接到电话过来之后,有些战战兢兢的:“警察同志,这定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在调查中,不便透露。” 护工又问:“那我得照顾他到什么时候,若是定山犯了罪,那我这……”护工欲言又止。 alfred安抚道:“放心,若真的是这样子的话,政府会介入安排赵岩石以后的生活,只是这几天要辛苦你了。” 护工点点头,“我了解,了解,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之前定山出差也都是我在照顾他,只是他每次出门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alfred点点头,了解了护工的意思。 “他平时出门出差的话,一般都多久?” 护工想了想说:“一般都是3-5天,最长的时候有一次是十天。这个赵定山对他哥哥真的很好,总是不放心,出差在外也经常打电话回来问情况。” alfred:“赵定山就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护工沉吟了一下,“女朋友啊……隔壁的罗大妈曾经给赵定山介绍过几个女人,不过都没有成功。” “什么原因导致没有成功?我看那赵定山挺勤恳努力的。” “倒是有几个女人看上了赵定山的勤恳努力,十分中意他的,只是提出了结婚之前要把赵岩石送养老院,但是赵定山都不肯,所以最后都吹了。没人愿意扛上一个这么大的累赘,特别是赵岩石也不过三十来岁不到四十,未来的时间还很长这比一般的赡养老人更加困难。” alfred了解地点点头。 这个过程alfred并不避讳赵岩石,直接当着他的面说的。 护工不放心,又问:“那要是赵定山的事情拖很久怎么办?” “最长不超过三天,三天之后赵定山若是没有回来,我会联系社会福利所的人接手赵岩石的,到时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这三天的护工钱,赵定山就算是出不来他也一样会付给你的。这一点你放心。” “好,好,好,我不担心。” alfred撇了一眼赵岩石,赵岩石也正瞪着alfred,他的眼里还带着一股要将alfred剥皮拆骨的狠劲。 alfred撇嘴笑了笑,躬身靠近赵岩石的耳边:“放心,有人代替赵定山照顾你,只是你那些小癖好恐怕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alfred直起身子对护工说:“把他脖子上护颈给拆了吧,这护颈一般带一年就够了,骨头也长全了,一直带着反而会导致皮肤溃烂,严重的会影响食道。” 护工点点头:“我本来也是这么跟赵定山说的,不过赵定山说他问过一位专家医生,专家医生说不能拆,怕碎骨。” “那估计是碰到骗子医生了,你赶紧给他拆了。你看他那脖子……全都是湿疹和溃烂,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被alfred这么一催促,护工立即动手了。 赵岩石不停地挣扎着,嗷嗷大叫,双手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躺椅的扶把,很是激动的样子。 护工安抚道:“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这护颈戴太久了,确实有些难取下来,你不要着急,不要动。” 赵岩石反而越发挣扎了起来。 护工利索地将护颈取下来之后,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这怎么回事啊?警察同志,你快给看看,这是不是绳子勒的?” “应该是。”alfred凑近一看。 护工惊讶地喊道:“是不是赵定山虐待你啊。这个赵定山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狠啊,这是要闹出人命来吗?岩石,你放心,现在定山被警察给抓走了,没有人敢在虐待你了。” alfred伸手拍了拍赵岩石的肩膀:“是啊,没有人敢虐待你了。” 赵岩石又是一阵狂吼,双手疯狂地拍着扶把。 “看好他。”alfred交代了一声护工,就招呼卓兰回了泉洞刑侦大队。 车上,卓兰好奇地问:“你刚刚跟赵岩石说了什么?”、 alfred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刺激一下他,从董大的案子起,他就已经懂得制造不在场证明了,用抓蛙这种借口来隐蔽自己的真实行为,到后面选择大货车司机的工作,看起来走南闯北跑长途,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选择目标,扩大目标群体,大有大隐隐于市的味道。他犯过的案子可能远不止我们手上掌握的这几起,只是碍于时间地域的限制,我们只查了郎城以及周边县区。 赵岩石其实是一个非常狡猾,慎重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癖好,却善于隐藏。现在,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失去了掌控现实的能力,这对赵岩石这种掌控欲望和防备心都极强的人本来就是一种折磨,我再将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揭开,不过是为了刺激他,让他失控。” “可是就算他在失控,他也无法承认自己杀了人了,你别忘了他已经中风瘫痪了,他根本就无法表达任何意思。” “错,他的精神没有问题,他的意识没有问题,他的思想也没有问题,他只是不会动,不代表他不需要为他犯的罪而接受法律的审判。” “可是你要如何让一个不能动,不能说的人亲口承认他杀人。” “我说过了他的精神意识没有问题,只要不能动,不能说话而已。哑巴也好,聋子也好,犯了罪一样要收到惩戒的。虽然他的情况严重一些,但是只要我们找对了方式,一样能让他哑巴说出他的罪行,一样能让聋子听到属于他的判决。我们找犯人,不管犯人是什么样子的,有的甚至是非常值得人同情的犯人,但是犯了法就是犯了法,他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都需要得到属于他的审判,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无辜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法律意义。” “以赵定山对他哥的感情,说不定他会替他顶罪。特别是这最后四年,赵岩石瘫痪了,若是最后的案子dna检测吻合的话,最后两个案子作案的只能是赵定山一个人。在这种反正都是死的情况下,赵定山一定会替他哥哥顶罪的。那我们不就是拿赵岩石根本没办法?” “所以我才要刺激他。” “你觉得赵岩石会上你的钩吗?” “不,他不是上了我的钩,他是上了他自己的钩。若是他身体正常,也许他就会让赵定山给他死扛下去,可是他瘫痪了,他只剩下了任人摆布的份了,这个时候只要合适适当的刺激,他的防御系统就会卸下来,他甚至会自己亲自承认他做过的事情。说来,我还有些胜之不武。anyway,让有罪之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才是关键。” 卓兰侧头,别具深意地瞥了一眼alfred。 172.第172章 泉洞刑侦大队。 陈国栋:“已经提取了赵定山的dna,也已经交代鉴证科的同事加急处理了,不过最快也得四个小时之后才有结果。” alfred点点头。 陈国栋接着说:“这个赵定山从被抓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就刚押上车那会问了一句他哥哥怎么办?我们告诉他赵岩石会有护工过来看护,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了,也不喊冤,很宁静,倒有几分解脱的样子。这种表情我见多了,我很确定他一定犯过事。” “你说的这种表情,不止代表他犯过事,也代表他在等待被抓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至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有那么一点忏悔的意思。” 陈国栋点点头:“确实是有这种意思,我看了很多逃犯被捕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审讯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到表示再逃的这些年,他们的内心一直都很受煎熬,某种时候其实是希望自己早点被抓住的,这样也早点从心灵的枷锁中解脱出来。” 沈海洋:“若说他有忏悔之意,后悔之心,他又怎么会一再的犯罪呢?我觉得他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也许是想要博得同情。” alfred拍了一下沈海洋的肩头:“他需要博什么同情?只要dna比对一出来,他是人是鬼不一眼就清楚了,藏是藏不住的。我观察过赵定山的家里,这个人喜好读书,看的书也是颇具深度的,像他刚刚还在看的《偷书贼》,都是很有深度的书。古时候有一句俗话:一个爱读书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但是,赵定山却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连续杀人,这是一个矛盾,这也说明了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诱因的。” 沈海洋点点头,眸光全是崇拜,简直就是把alfred的分析当教科书来奉读了。 alfred回头对陈国栋说:“我去会会赵定山。” 陈国栋点点头,领着alfred进来第一审讯室,路过泉洞公安厅刑侦一队的办公厅的时候,很多人都侧目看着alfred,有的两两议论着,气氛有些怪。不过alfred并不理会这些,径直穿过了办公厅的长廊,跟着陈国栋去了第一审讯室。 第一审讯室里,赵定山坐在那儿,双手搭在桌上,叠交,头抵着手背,很安静,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alfred推开门走了进去,拉开赵定山对面的椅子坐下。寂静的审讯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陈国栋跟在alfred的背后也走了进来,然后轻轻地搬开椅子,无声地坐下。这一次,他是来旁听学习的。 赵定山听到有人进门,接着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alfred,眸光平静如水毫无半点涟漪,看不出是因为对被捕的认命,还是内心已经麻木了。 alfred将从赵定山家里找到的《偷书贼》这本书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推到了赵定山的面前:“这是一本好书,我也看过,读书的时候看的,至今记忆尤深。” 赵定山犹豫了一下。 “怕你无聊给你带来的,我会交代看守的,在看守期间想看的话没有人会阻止你。” 赵定山伸出交叠的双手将那本书往自己的方向拢,当书摆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略有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将那本书抱在了怀里,然后滚动了一下喉咙,声音很轻,略带沙哑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很喜欢主人公莉赛尔的这个养父,在大人彼此仇恨咒骂,老师狠毒无情,战火随时要人性命的环境中,他依然不放弃教孩子识字,每天一点每天一点,这么积累下来,给孩子创造了谁也夺不走的精神食粮,成为孩子一辈子的财富。这个父亲很伟大,他对孩子的影响很深,他帮助孩子熬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也让孩子学会了帮助同样承受着苦难的人,安慰每颗惶恐不安的心,让她周围的人们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原本粗鄙的性情。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莉赛尔没有遇到养父,收养她的只有她的养母的话,那个市侩,粗鄙的养母,那莉赛尔还会不会变得如此善良。我最后的答案是会,我相信人性是善良的,也许莉赛尔不会给人读书,不会用书中的故事让人们的内心达到共鸣,但是她依然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别人,去关爱别人。” 赵定山就像一个孩子抱着心爱的书在听老师讲解书中的故事一样,他一直都很安静,垂着头,书本被他抱得很紧。 alfred沉吟了一下,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像莉赛尔。” 赵定山的身体僵了一下,头微微抬起一点,又低了下去,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alfred:“这些年你的哥哥养活了你,供你读书,尽管你知道他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但是你爱他,所以你愿意为他承担了一切,包括包庇他杀人,甚至最后为他杀人,但是你的内心却一直无法平静是不是?” 赵定山只是定定地看着alfred,不过这一次他的眸光中不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alfred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有所撼动赵定山,只是赵定山对赵岩石的依赖太深,不会轻易就背叛赵岩石的。 “我记得《偷书贼》的最后是多年以后,死神去迎接莉赛尔的灵魂时,他坐在喧嚣的大马路旁,忍不住感叹:人啊,人性萦绕我的心头不去,人性怎么能同时如此光明,又如此的邪恶。”顿了顿,alfred又说,“你被逮捕之后,你的邻居们都过来对我说,是你们抓错了,小赵一定不是作恶的人,他很善良,他很认真地生活着,经常帮助邻居,还对瘫痪的兄长不离不弃,悉心照顾着。这样的好人都可以评选十佳青年了,怎么可能是凶手?” 赵定山的眼中闪动着水光,不过他迅速地低下了头。 alfred转眸看了一眼陈国栋,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陈国栋立即开口:“赵定山,你的dna已经送去检测对比了,只要能证明你的dna和罗筱端体内的dna吻合,我们就可以证明你是杀罗筱端的凶手。dna检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管你说不说我们都很确定你就是那个凶手。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承认吧。” 赵定山抱着书本的手紧了紧,他的骨节分别的手指微微乏着青,看得出此刻他的内心是极为的纠结的。 alfred:“罗筱端,曾经是你的恋人是吗?你们是如此的亲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可是她却把自己最美好的身体都献给了你,结果呢?你还给她的却是一条冰冷的钢丝绳……她最后是死在你的怀里的吗?她痛苦吗?虽然她被迷药迷晕了,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她的灵魂却是加倍的痛苦,因为她觉得她看错你了,这一定比死亡更加让她痛苦。” 此刻的赵定山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的手就像是一把铁爪一样,紧紧地扣在《偷书贼》这本书上,身体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你手里的这本书是筱端送给你的吧?我不小心翻到了书本的末页,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我比对过你的字迹不是你写的。日期是筱端出事的前一个礼拜,你知道她为什么送你这本书吗?” 赵定山沉重地点点头。 一旁的陈国栋心里一阵的窃喜,他没想到alfred这么快就打开了赵定山内心的缺口。 alfred:“筱端在书的尾页写了一行字,那是他寄予你的希望: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我想她一定是被你对赵岩石的不离不弃所感动了,甚至想过要嫁给你,帮你一起照顾这个瘫痪的兄长,是吗?” 赵定山沉吟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你真的忍心这么对她?” alfred的话就像一枚针一样扎在了赵定山的心上,再一枚枚地拔了出来,每一枚的针下都带着血,心口瞬间千疮百孔。他的泪水无声地落下,滴在了书侧上,很快地就被书本吸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点的痕迹。 alfred连翻的发力,赵定山从原来的淡定,到波动,再到激动流泪,他的内心防线依然崩塌。 173.第173章 “杨楷泽夫妻,你记得吗?”alfred突然改变话题。 赵定山一开始是懵然的,想了很久然后摇摇头:“时间太久了,有点想不起来了。” alfred提醒道:“十一年前,在通往郎城萃新国际中学的一条马路上,那条马路叫什么?对了是浪瓦公路,在当时那是一条新辟的马路,知道的人很少。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从那里经过……” 赵定山点点头:“我记起来了,是我杀了他们。” alfred:“十一年前你才十五六岁吧,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能一个人独立杀死一对正值壮年的夫妻吗?” 赵定山静默了一会,他的眸子先微微向左移了一会,然后又往左移了一下:“我当时偷了一辆车,用车子撞了黑色宝马,那辆宝马为了避开我当时开的车,直接撞向了安全岛,我下车过去看,发现车里的人都晕了。那男人好像在挣扎,眼皮一直在滚动,我有点害怕,就用事先准备好迷药把他们迷晕了,然后把他们搬到我的车上。我的车开到了山里,把他们给勒死了,然后丢在一座正在装修的别墅里。” alfred:“那别墅是谁的你知道吗?” 赵定山脸色一沉:“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alfred又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赵定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有人给我钱让我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出行资料交给我,让我在他们出门的路上杀了他们。” 陈国栋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冷肃地反驳道:“你骗谁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你会偷车,还会开车,还会用偷来的车故意去撞别人的车,然后再把对方迷晕,搬走……你太能了吧?这那里是一个十五六岁孩子会做的事情,还是你天生就是要给杀人狂魔?你怎么搬得动他们,据我所知,杨楷泽一米八一的身高,一百六十斤重,你一个人能搬到动他?” 赵定山咬了一下唇:“反正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赵国栋:“那你说说是谁付钱给你让你杀人的?” 赵定山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陈国栋:“是你不记得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杀人的买卖明明就是赵岩石接的,你不知道是自然的。” 赵定山摇摇头:“这些跟我哥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干的。” 陈国栋:“那你告诉我谁让你杀的人?” 赵定山又沉默了。 这时,alfred幽幽地开口了:“你知道你杀的杨楷泽夫妻是什么人吗?他是我女朋友的父母,她父母是在去参加她高中毕业典礼的路上被你挟持并勒死的,你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吗?为此她出国留学,放弃了她华丽的人生,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她考上了警校,当了一名人民公安。她做警察的初衷就是为了抓到杀死她父母的凶手,十一年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内疚从来没有减少过,心中的伤也重来没有好过。” 赵定山低着头,歉然地说:“对不起。” alfred摇摇头,“你不用对我说,等真正的凶手也和你一样受到公正的判决,得到应有的惩戒时,你们一起跟她说。” 赵定山突然抬头,颇为激动地喊道:“我就是那个凶手,没有别人。”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眼神瞬间变得凛冽起来:“我注意到你在回答杨楷泽夫妻的案发经过的时候,一开始眼睛往右上方撇,那表示你在动用你的左脑,这个时候其实是在读取记忆。但是没有一会你的眼睛又往另外一个方向转,那表示你在动用你的右脑,人的右脑多半是用来想象的。我知道案发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看到了案发的经过,也许你还试图阻止过赵岩石犯罪。很显然,你不但没有说服他,甚至还被迫加入了他。所以你对案发的情况是了解的,但是对细节的部分却并不清楚,你不知道赵岩石是如何搭上雇主的,也不知道雇主是谁,你更不知道雇主为什么点名要你们弃尸在那个地方,你甚至在搬运尸体的时候问过赵岩石,为什么把尸体丢在人家家里?赵岩石一定没有回答你,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你一眼,然后呵斥你快点搬。在赵岩石把钢丝绳搭在死者的脖子上的时候,或者是在你们丢弃尸体的时候,赵岩石让你勒他的脖子,他在这种极端变态的兴奋感中得到了是吗?对着女人,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做一个男人,可是当他开始勒人家脖子,或者被人家勒脖子的时候,他就异常的亢奋,甚至不用自己动手都能达到高潮,是吗?” 赵定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alfred,眼神中透着恐怖,额头上正冒着冷汗。他没想到alfred把他完全看穿了,他的推理不但透彻,甚至可以说分毫不差,就像是他亲眼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一样。 赵定山的心里忍不住哆嗦,这个警察太恐怖了,他的双眼就像一道x光,轻轻一扫,便将他一览无余。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毫无遮挡,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而他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一刀就划开了他的心房,将他的心整颗都取了出来,然后放在他自己的手心上。 他就这样捧着自己的血淋淋的心,清晰可见上面的每一条经络,甚至他都能感觉到那颗心最后的,微弱的跳动。 那种感觉真的很恐怕。 alfred见赵定山的眸子闪过了惊恐之色,知道自己说的都中了,接着他又放慢了语气说:“那你也一定不知道你们弃尸的别墅其实就是杨家的度假别墅,那是杨楷泽夫妻送给他们女儿的生日礼物。现在,那栋别墅还荒废在哪里,那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们女儿的梦靥。” 也许是震惊太大,赵定山不经思索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会阻止的。” alfred立即问道:“阻止谁?” 赵定山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阻止我哥。” 174.第174章 三个小时后,alfred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他着实吓了一跳。门口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听了沈海洋的“神探传说”特地跑来听alfred审讯犯人的。 陈国栋站在alfred的背后,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门口的人都自动地往后退了一步,给alfred腾出了一条路,他们看着alfred的眼神都透着崇拜之情,一副不远离开的表情。 陈国栋随手关上了审讯室的门,之后说:“赵定山已经都招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赵岩石抓回来了。” alfred淡淡一笑:“没关系,他都瘫成那样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你先把赵定山招的另外两起案子的档案给找出来,案子的所有细节我都要。” 陈国栋蹙眉:“可是这两起案子都不是发生在泉洞,调取资料的话必须联系兄弟单位,还要打申请,手续繁杂,没有那么快,而且其中一起是北京的。就算现在联系上了,几年前的案子很多都只有手写的存档稿,要一张张的传真过来的话……恐怕也是够呛的。” “我在这只能呆三天。”alfred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有余了,“十个小时,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两起案子的所有档案,一份都不能少。” 陈国栋有些为难地看着alfred:“这恐怕有些困难。” “最困难的部分我们已经做到了,不是吗?”说完,alfred瞥了一眼身后的审讯室。 陈国栋尴尬地点点头,然后咬着牙点点头,“我会立即着手处理的。” 这时,沈海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博士,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 alfred:“送我会旅馆吧,我想先睡一会,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沈海洋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刚一听到说要送alfred回旅馆睡觉,他倒是有些意外,下意识地问:“不是要乘热打铁吗?” alfred笑了笑:“乘热打铁的部分国栋在负责了,你也可以留下帮他,我想他不会介意多一个帮手的。” 陈国栋点点头:“今晚我包咖啡,你得忙通宵。” alfred转头对卓兰说:“卓兰,我们先走吧。” 卓兰立即点点头。 陈国栋伸手拦住了:“博士也累了一天了,是该休息一下了。不过,我先带你去吃饭吧,然后再送你去旅馆。” alfred点点头:“不用了,我们在旅馆楼下随便吃点东西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苏东林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一会到刑侦大队就听到手下门在一起议论从郎城来的博士破了多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在博士的心理攻势下,还没有等到dna比对出来就已经对所有的案子供认不讳了。他连忙打电话去了郎城询问了这么博士的背景,这才知道他就是破获郎城蛾女山连环杀手案的那个留美回国的犯罪心理学博士,人称“神探”的alfred——傅源。 知道自己之前因为对方的年纪小而小看了对方,苏东林的内心颇为的自责,忙不迭地赶过来:“两位远道而来,我们自然得尽到地主之谊,何况博士您刚刚为我们泉洞破获了这么大一桩连环杀人案。我们得好好谢谢你才是。这样吧,我做东,我们去潮福酒楼吃吧,潮福离你们住的旅馆也近。” alfred见盛情难却,便点点头。 陈国栋先跑去交代同事调阅另外两起案子的档案,然后一行五个人一起去了潮福酒楼。 席间,苏东林向alfred进酒赔礼:“博士,这一杯我敬你。” alfred手搭在酒杯口上,摇摇头:“我有公务在身,不易饮酒,而且我本身也不会喝酒。” 苏东林点点头,自己也放下了酒杯:“那就不喝酒了,吃菜吃菜……” 席间,苏东林几次欲言又止,端起酒杯,又放了下来。 alfred吃得差不多之后,抽了毛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和手,然后双手交握支于桌上:“苏队长,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苏东林立即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局长希望博士能多留几天,给我们上几堂犯罪心理学的课。本来我们局长要亲自来请您的,不过他今天刚好去县里开会,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只能是委托我转达一下他的心意。” alfred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扣去今天还有两天时间。” 苏东林:“那可以由我们局长跟你们局长申请让你多留几天。” alfred歉然地说:“不是我们局长的问题而是我自己还有一个案子一直在跟,算是我的心结吧。这样吧,若是我的这个案子办完了,我答应你一定回来给大家开课。另外,我给你开个书单,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一系列的书,可以先自行学习一下的。” 苏东林也不好勉强:“那行吧,不过赵家兄弟这个案子,我们希望你能同意我们更多的参与进来,跟你学习学习。” alfred淡笑着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你们管辖内的案子,本身就是我们越俎代庖了。” 苏东林连忙摆手:“不至于,案子是大家的案子,不存在什么越俎代庖,相反这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你有能力所以你能办我们办不了的案子。我们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这些个案子还会一直沉在水底,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受其害。” 陈国栋点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干刑警的就是要替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抚慰受害者家属受伤的心。我们没有做到,你做到了,你是好样的。” 沈海洋也崇拜地说:“对,就是这样的。重要的是帮死者讨回公道,减轻受害者家属的痛苦。” 沈海洋的话让alfred想到了杨苹,虽然赵定山已经承认是他杀了杨楷泽夫妻,但是alfred知道这件事远不是这么简单的。赵定山根本就不知道谁是雇主,不知道赵岩石是如何与雇主搭上线的,不知道每次杀人赵岩石收了幕后真凶多少钱,收到的钱在哪里?所以幕后的真凶是谁还是一个谜。现在赵岩石瘫痪兼中风,虽然意识是清醒的,可是他所能表达的只有是或者不是,一个手不能写,话不能说的人,他要怎么让对方开口告诉他幕后真凶是谁? 若是查不出幕后真凶,那杨苹父母的案子便算是没有告破,他要如何去面对杨苹殷切的目光…… alfred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稍早之前的满足感一下子变成了愧疚感,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去。 见alfred突然变了脸色,沈海洋吃了一惊,同时非常的不安,伸手碰了碰坐在他隔壁的卓兰,嘴角微动,无声地问她:博士怎么呢? 卓兰耸了耸肩,抬了抬眉头,无声地回答:我怎么知道。 175.第175章 第二天早上,卓兰习惯了部队的生活作息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后,她见alfred还捂着被子睡觉,她便悄然无声地走到阳台外面,从外面拉上门,然后一抬脚,直接劈成了一条竖线,微微转身,脚丫就搭在了阳台的墙壁上。 劈腿的同时,她还左右扭转身体,拉伸筋骨。 无意间,卓兰又瞥见了昨天跟踪他们的那辆银色本田车,车子正停在旅店正门口的对面,和他们开来的那辆车比邻而处。 卓兰叹息了一声:这样的跟踪技术…… 当卓兰作为一些列的晨练动作之后,她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表,已经七点了,她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叫醒alfred。这要是在部队,alfred要是她的兵,恐怕卓兰早就端了一盆冷水直接倾盆而下了,而不是在这里空纠结半天,也没有任何作为。 就在卓兰犹豫之际,alfred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卓兰隔着阳台的玻璃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alfred伸手过去,在桌子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他的手机。 电话那一头传来杨苹略微沙哑的声音:“怎么样?案子有新的进展了吗?” 睡眼惺忪的alfred突然睁大了眼睛,倏然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端坐在床沿上,一副小学生面对老师查寝的样子。接着,alfred伸手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关切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声音这么沙哑?又做噩梦了?” 杨苹:“不是,我根本就没睡着过。” “怎么呢?”alfred犹疑了一下,“是在担心你父母的案子吗?” 杨苹:“这是你第二次去龙南了,而且这一次又是在锁定目标的情况下去的,我心里难免带着期翼这一次是真的能抓到凶手……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你怎么不打给我问?” 杨苹:“我怕影响你工作,我知道这个案子其实你的压力也很大,因为事关到我。” alfred点点头:“是的,因为是关到你我确实特别的上心,但是我也是一个专业人士,不会因为任何外在的因素而影响我的判断。” 杨苹犹豫了一下,“那……结果呢?” alfred:“我本来是想等案子全理清了再向你报告,所以昨晚才会犹豫,也才会没有给你打电话报告情况的。其实杀你父母的人确系是赵岩石和赵定山两兄弟,不过幕后真凶还没有揪出来。赵岩石瘫痪兼中风了,他现在不会讲话,无法动荡,我们无法从他身上查到当初和他单线联系的买凶雇主是谁?不过你放心,我会重新整理这些案子,会找到案子的联系点的,我一定会帮你揪出这个幕后凶手的。” 电话的那一头,杨苹突然沉默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终于落网了。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你爸爸妈妈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他们都会为有你和杨果这样优秀的儿女而感到自豪的。”电话这一头,alfred紧紧地握着手机,心里万分的焦虑。 他真的很想此刻自己就在杨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杨苹低低的哭泣声。 alfred静静地听着杨苹哭泣,也不去打断她,任由她发泄着这么多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 好一会之后,杨苹轻轻地抽泣了两声,然后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你今天也应该会很忙,有任何进一步的消息第一时间打给我。” “今天跟胡安请个假别去上班了,你该回家一趟。”沉吟了一下,alfred又说,“此刻不止是你需要家人支持,杨果和爷爷同样也需要你在身边,给他们力量。” “你已经告诉杨果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等查到真凶以后在一并告诉你们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觉得也没有必要瞒着杨果和爷爷了,他们的心情应该和你一样,都迫切的想要知道案子的进展。” “好,我回家。”杨苹的眼泪再一次无声地落下。 “不要自己开车,叫辆车,你的情绪不稳。” “好。”杨苹点点头,声音更加的嘶哑了。 挂掉杨苹的电话,alfred给杨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并且交待道:“去把你姐姐接回家吧,这个时候她需要和家人在一起。” ………… 泉洞刑侦大队,陈国栋等人熬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凌晨六点左右收集齐了另外两起案子的所有档案,为此他们还特意搬来了三台打印机,两台传真机,其中一台打印机还因为超负荷工作给烧坏了。 alfred到局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国栋爬在一堆文档上睡觉,而沈海洋则抱着一台打印机睡着了,旁边还有三个不知姓名的同事也一并睡倒了。很显然,他们熬了一夜了。 alfred对卓兰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办公桌前,抱起桌面上那一叠文件,然后走到窗台前的空位置前坐了下来,快速地浏览了起来。 陈国栋几个人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收集的资料,alfred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全部看完了。他放下最后一份文件,然后双手环胸,闭目靠在椅背上。 卓兰对alfred看文件的速度是瞠目结舌,甚是惊诧。她才看完石家庄案子的验尸报告和环境报告,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证人的证词,alfred已经全部看完了所有的案子。此刻的他正闭目养神,看上去要睡着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卓兰又低头继续手中的文件。 卓兰不知道的是,alfred并非在养神而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梳理案情。他静静地回想赵定山昨天的口供,并结合了刚刚看到的文档,开始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幅案发场景。 据赵定山交代,四年之前他一直都在读书,赵岩石每次作案之前都会去踩点,然后安排妥当,在要作案的当天就把赵定山从学校接出来,若是暑假或者其他节假日的话,赵岩石就会提前一天让赵定山来找他。赵定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每次赵岩石作案一定会让赵定山在现场看着。不过,郎城及其周边县市之外的案子,因为赵定山要读书,所以并没有让赵定山随性,所以还没有被挖出的案子可能还有很多。不过,据赵定山回忆,他曾经在北京和石家庄两地培训和实习过,当时他就被来北京和石家庄的赵岩石叫出去过,当然也是为了协助并观看他杀人。 为什么一定要叫赵定山呢?仅仅因为两个人行动起来更安全,更保险吗? 北京的案子发生在五年前,被害人叫江霖,四十三岁,北京一家环境监测公信所的一级检测员。案发的时间是八月二十一号,赵定山当时在北京的汽修学校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暑假培训班。据赵定山的口供,当时是中午十一点半,他刚刚上完课从基地往餐厅走的路上接到了他哥哥的电话,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挂掉了电话。可是,过了五分钟电话又打来了,他当时在嘈杂的餐厅门口,他想假装没听到电话,但是路过的同学特意提醒了他电话响了。他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赵岩石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在他培训的基地门口了,叫他下午请半天假跟他出去。他是想拒绝的,可是赵岩石并没有拒绝的机会,电话就直接挂了。 当天赵岩石带着赵定山去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饭,之后他带着赵定山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守株待兔。 这对赵定山而言是一个漫长且枯燥,甚至不安的下午,可是对赵岩石而言,这便是一个等待狩猎的下午,他的情绪是亢奋的。 当赵定山提出取消狩猎行动时,并表示他已经在上培训班了,半年之后就能毕业,毕业了可以直接工作,培训班的导师说他对汽修这方面的悟性很高,学习能力也很强,培训结束后可以帮他写推荐信,可以到大型的汽修公司去当学徒,不用一年就可以出师当个技术员了,到时候工资也不会太低,养活兄弟两人是搓搓有余的。可是赵岩石并不领情,他狠狠地打了赵定山一巴掌,然后严声厉词地告诉他不可能,他说他已经走上了这一行就再也别想脱身了,除非死。 赵定山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赵岩石,那他只能改变自己。 就这样,他们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 晚上十点,江霖开着车从他给二奶包的小公寓开了出来,为了尽快到家,他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从这条偏僻的公园后山的小路横穿过去,这样可以节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公园晚上九点就熄灯了,后山更是寂静的出奇,只有蚊虫还在活动着。 当江霖的车子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被地上摆着的一排铁钉给扎破胎了,因为他急着回家车速相当的快,车子煞车不及,一下子撞到了路旁的一颗大树上。 车头顿时冒起了热气,江霖被弹起的气囊救了,但是也晕了过去。 一直候在车上等着的赵家两兄弟立即从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下车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双手带着皮手套,头上还带着厚厚的头盔。赵岩石从一边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他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沾了哥罗芳的毛巾,先捂住了江霖的口鼻。江霖挣扎了一下,刚睁开的眼睛又慢慢地磕上了。 接着,赵岩石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条又细又滑的钢丝,勒住了江霖的脖子,在车祸现场直接将他勒死了。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他一直无法挺起来的活儿,一下子就硬了起来,抵着裤裆鼓鼓囊囊的,他的身体也因为亢奋而轻颤着,舌头满足地微微吐露,脖子向侧后方微微别去,表情有些狰拧……他全身的细胞都这一刻都活跃了起来。 此刻,赵定山就在赵岩石的面前,他看着他的哥哥享受着杀人和性满足时的快感,他的内心是颤动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 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做? 若是什么也没有做,赵岩石为什么要每次都把他带出来。 只是单纯的想让赵定山看他杀人的话,一次两次就够了,为什么每次都要带上赵定山? 若是想要拖赵定山下水,逼着赵定山干一次也就能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每一次都把赵定山逼去。 事情一定不是赵定山说的那么简单…… 赵定山一定在隐瞒些什么? 赵定山好读书,但是书架上的书多为文学和汽修类的书籍和杂志,并没有涉猎法律这一块,他不像是在为自己脱罪而故意隐瞒,并且他已经主动认罪了。 为什么到底保留了什么,隐瞒了什么? 目的何在? 一时间,alfred也没有什么头绪便转而继续案情推演。 江霖被勒死之后,赵岩石和赵定山就这样将他的尸体丢弃在冒着阵阵浓烟的车里,然后迅速驾车离开了案发现场。 从现场的车痕迹可以看出,凶手的车先从阴暗的灌木丛后面倒车出来,精准地避开了那一排铁钉的位置,然后开车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那车应该是一辆小型面包车。警方调查了附近所有的监控,排查了监控中所有出现的面包车。但是,因为案发的地点附近就有一家服装批发市场,每天进出的面包车、大货车无数,场面非常的混乱。面包车一般都是北京当地及周边城市的服装店自己来采购运输的,大货车则都是物流公司的汽车。除了当地的运输车辆,其他的车辆为了保证路上的畅通都是集中在午夜发货的。警方则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晨运人的报警才开始调查的,这一时间差导致调查车辆耗费的时间就长达半个月多月,最后警方锁定了一辆白色唐山车牌的面包车,当然车牌是假的。那面包车进入批发市场之后,跟着午夜发车的车流出了批发市场,上了高架桥,出了三环路,之后就突然不见了,就像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案子陷入了胶着。 虽然在审讯的时候赵定山并没有提到车子的细节,但是alfred很快就猜出了有两种可能,第一赵岩石玩的大车套小车的把戏。赵岩石一定是开着他的大货车进了京,找了一条偏僻没有监控的路段将大货车后面藏着的小面包开了出来。进入服装市场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拉长警方调查车辆的时间,面包车从服装市场出来之后就绕着半个北京跑了一圈,最后在三环之外,进入了事先停在那里的大货车,然后开着大货车出了北京。 因为凶手做了周密的准备,所以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锁定凶手的证据。北京的警方做过各方面的调查,从车辆的排查开始,到后来的情杀推断,但是到了最后都没有成立。 因为凶手是一个职业杀手,来无影去无踪。 只是,在alfred的面前他们就算隐藏得再好,也将无所遁形。 176.第176章 第二个案子是发生在石家庄,时间是在四年前,也就是赵岩石出车祸之前,那应该算是赵岩石犯下的最后一个案子。据赵定山所言,当时赵定山在石家庄一家汽车研究中心的引擎维护部门实习,专门负责和引擎打交道的。这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工作,实习毕业后只要成绩优异就可以进入该研究中心的引擎维护部门上班,有机会参与高档汽车的引擎研发工作,在熬个几年甚至有机会当引擎设计师。 就在实习部门的领导找赵定山谈话,告诉他他已经被选定留下的那一天晚上,赵岩石的电话又来了。 赵定山说:“每次他的电话就像似来自地狱的铃声,一再的提醒他,我没有资格得到幸福,没有资格做我想做的事情。那一天,我第一次跟他吵架,甚至还跟他扭打了起来。” 那是赵定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命运抗争,只是结果很惨烈,他被人高马大的赵岩石打得浑身是血。 那个案子是赵岩石自己独立完成的,但是赵定山知道他去做什么,也担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地守在电脑前面,不停地耍着当地新闻。直到他看到了一则手法和赵岩石作案的手法一样的谋杀案,新闻报道中没有说明凶手的情况,他还不放心,特意打电话去了报社,谎称死者疑是他认识的一个人,顺便问了凶手的情况。报社的人告诉他凶手并没有被抓到,赵定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案子的第三天,赵定山收到了泉洞急救中心打来的电话——赵岩石出车祸了。 赵定山向实习单位请了家连夜赶回了泉洞,为了照顾因车祸瘫痪和中风的赵岩石,赵定山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实习,以及他成为一名汽车引擎工程师的梦想。有时候,赵定山也会想,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杀人犯的影子…… 后来,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说是赵岩石醉酒开车在拐道发生了侧方,因为他开的是大货车,侧翻甩尾,整辆车翻进了沟里。赵岩石也因为长时间的被困在车里,侧头钢铁压迫脊椎导致瘫痪,而且施救难度很大,施救时间太长导致中风后遗症。 赵定山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和赵岩石吵架才会令他心情不好而喝酒开车,进而发生车祸,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为此,赵定山内疚了很久。 几个月后,赵岩石开始逐渐的恢复了,虽然无法正常的和人交流,但他还是用他咿咿呀呀的声音描述出了车祸现场的情况。赵定山开始查找那个导致赵岩石发生车祸的那辆车,他用指认的方式,一步步地让赵岩石指认对方的车型,车的颜色,甚至是车牌号码…… 赵定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肇事者,居然就是龙南县政府办事厅的书记沈清。在那个时候,赵定山便决定要向沈清报复,也向他挣脱不了的悲哀人生报复。 赵定山按照之前赵岩石杀人的方式开始踩点筹谋,三个月的时间,他前前后后的规划了十几种杀手沈清的方式。最后,他选择了模仿赵岩石杀死江霖时的方法,守株待兔,杀死了沈清。意外的是,当天沈清的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女下属罗凤欣。发生车祸之后,沈清直接撞晕过去,可是罗凤欣却意外清醒着,还看到了赵定山的脸。赵定山不得不将罗凤欣也一并勒死了。 赵定山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赵岩石就在附近停着的大货车里,看着这一切,只是看着,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地达到了alfred的脑子里闪过了赵岩石彼时的眼神,彼时狰拧而满足的表情突然,alfred灵光一现,他霍然站了起来。 因为alfred的突然站起来,他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向后倒地,发出了巨响,惊醒了一屋子的人。 沈海洋揉了揉眼睛:“发生什么事情?” 陈国栋也定定地看着alfred,无声地询问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alfred:“还记得昨天我们刚刚闯进赵家的时候,赵岩石在干什么吗?” 沈海洋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印象,我当时急着冲进内屋去抓赵定山。” alfred转而看向陈国栋。 陈国栋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回答:“好像电视闪了一下,不过我看过去的时候,那电视已经关上了。我不太确定。赵岩石不是已经瘫痪了吗?他能自由掌握电视遥控吗?” alfred赞许地点点头:“他是在看电视。” 卓兰不解地问:“看电视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你当时也把赵岩石摔在地上的遥控器拿了起来,重新装上电池打开了电视,不过是普通的电视节目,并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alfred淡笑着摇摇头:“假设你在家看电视,突然有一群陌生人闯入你家,你会怎么做?” 卓兰想也不想回答:“直接先把他们撩到。” alfred睨眼看着卓兰,无奈地摇摇头:“再加个假设,假设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卓兰蹙眉,很显然她非常不乐意将自己代入这样一个没有战斗里的女人身上。不愿意归不愿意,她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应该会喊救命吧?或者至少会问他们你是谁,闯进我家干嘛,或者朝着他们丢东西……大概就这些吧。” alfred点点头:“不管是哪一种,你都不会选择先去关电视对吗?” 卓兰:“那是自然的,这种时候谁还管电视不电视的,遥控器就算在手里那也是砸想来人的。” alfred微笑着点点头:“你这属于正常反应,可是赵岩石不是,我们刚冲进去的时候他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地关掉了电视,然后才开始咿咿呀呀地叫囔起来。” 陈国栋沉吟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当我们走到帘子处的时候,他才开始叫囔起来。应该是给赵定山提个醒吧?” alfred一脸笃定地说:“电视那个电视有问题。” 卓兰:“电视有什么问题?你当时不是检查过了了。”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我想电视里应该藏着什么视频,平时赵岩石会看的。只是他们设置了触动开关,所以赵岩石才会接着拍打扶手的机会把遥控器给拍摔在地上,以防止我们发现。” 陈国栋:“那我们去把电视帮来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海洋立即符合:“对啊,把电视搬来逐一按钮检查过去。” 陈国栋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把电视交给技术科一下子就能检测出是否内含短片。” alfred对陈国栋挥了挥手:“去吧,把电视搬回局里,记得要当着赵岩石的面搬,另外也把赵岩石拉倒局里来,请一个精神鉴定专家过来,我需要能证明赵岩石是精神正常的人。” 卓兰挑了挑眉头:“你自己不就是一个精神专家了?” alfred微微翻了一个白眼:“我是犯罪心理研究专家,不是精神科鉴定专家。虽然我抓的罪犯大多都有心理变异性疾病,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是精神性疾病患者。就像赵岩石……他就是非常典型性的受虐性心理障碍疾病患者。” “行,我了解了。”接着,陈国栋招呼了一下沈海洋,“我们现在就去抓捕赵岩石。” 乘着陈国栋抓捕赵岩石的时间空挡,alfred又重新将凳子扶起,然后坐下继续“发呆”。 据北京警方对江霖的调查显示,江霖曾经参与过很多次大规模的城市环境评估案,其中就包括郎城湿地开发案的环境评估。在郎城湿地案之后,江霖的户头突然多了一笔巨款,他一个公务员突然间就有钱了,开始开名车,住洋楼,甚至开公司,养小蜜。 这笔不明来历的钱不正说明了问题的所在。 杨楷泽夫妻本应该是湿地开发案的最大受益者,但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就被谋杀了,湿地案也因为没有通过环境评估而结束。宋多修作为跟踪报道湿地案的环境记者,也被谋杀在湿地公园附近因为停工而废弃的别墅区里,直到多个月之后尸体才被发现。这一系列的案子都跟湿地案有关,既有可能就是幕后操纵湿地案的人下的追杀令。 杀杨楷泽是为了威慑某些人。 杀宋多修是为了封口。 杀江霖是为了灭口,又或是江霖的挥霍无度让幕后老板厌烦了,终于还是在几年之后动了杀机。 若是这样的话,谁才是湿地开发案失败的最大受益者?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陈光雄。 杀杨楷泽是为了威慑谁?这个人对陈光雄一定是很有用的,所以才会用杨楷泽夫妻的死来威胁对方,所以才会要求将杨楷泽夫妻的尸体丢在杨家的别墅里,这是杀鸡儆猴。 陈光雄要威胁的这个人是谁呢? alfred突然睁开了眼睛,脚间点地微转,将轮滑椅子转向了办公桌的电脑,飞快地输入了“郎城东区开发案”。 从电脑搜索的情况看出陈光雄是郎城东区开发案的最大得益者,其次是崔家。 崔明浩的名字一下子闪进了alfred的名字,当年崔家和杨家是世交,又有儿女姻亲关系在,崔家没道理背弃杨家而与陈光雄结盟,想来一定是被陈光雄给威胁了,而且最后崔明浩娶了陈光雄老婆徐丽的表侄女卫素宁。 利益的世界,什么都可以被牺牲,什么都可以被放弃…… 崔明浩放弃杨苹你后悔吗? alfred突然想起那天在歌剧厅遭遇崔明浩的场景,崔明浩对杨苹其实还是有感情的,也许当年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毕竟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八、九岁,父亲去世多年,家中的一切生意皆有他母亲在打理。 想到这里,alfred不禁又担心起了杨苹。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前,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给了杨苹。 “喂——”电话那一头传来杨苹微微哽咽的声音。 “你还好吗?”alfred关切地问。 “不好。”杨苹的声音很生硬,却也带着满满的委屈。这十一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像眼前这般卸下所谓坚强的伪装过,大家看到的都是都是铁娘子的杨苹,受伤也好,受委屈也好,痛苦也好,失望也好,她总是咬着牙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因为她知道她要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所以她不能示弱,不能失望,不能悲观,更加不能倒下。 可是,这一刻听到alfred软软的声音,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忍不住想要向他倾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乖,你还有我,还有杨果,还有爷爷,还有joe……” “嗯……”杨苹轻轻抽泣着。 这是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杨老爷子的声音:“是alfred吗?让我跟他说两句。” 电话这一头,alfred不禁肃然而立。 杨老爷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抖动着,许是情绪波动太大,此时此刻他不在神采奕奕,反而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这一天,我们等了太久了。alfred,我代表杨家谢谢你。” alfred立即就说:“爷爷,你别这么说,我也一直把自己当成杨家的一员。” 杨老爷子甚是安慰:“好,很好,我很高兴,我想楷泽夫妻也会很高兴的。” 电话再一次被交回到杨苹的手里:“放心吧,我没事的。” alfred点点头:“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爷爷。” 杨苹:“我会的。” 这时,alfred从窗台上瞥见一辆加长型警车开进了刑侦大队的院子。车子的拉门从里面打开了,陈国栋第一个从里面跳了出来,接着是沈海洋。 接着,沈海洋绕道车尾,打开车后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轮椅,摊开,摆在了侧门边上。 最后,两个人合力将瘫痪中风的赵岩石给托举了出来,放在了轮椅上。 “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给爸妈扫墓。”alfred的这一声爸妈叫得非常的顺口,毫无违和感,仿佛他一直就这么叫着。 “好。” “那我先处理案子,你记得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你认真办案子去吧。我会一直等你的消息。” 挂了电话,alfred猛然转头,准备出门去会会赵岩石,却撞见了卓兰从他背后打量他的目光。那目光看起来有些……迷茫,还有不知所措。 alfred对卓兰微抬了一下下巴:“有什么问题吗?” 卓兰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要借此动作来掩饰自己略微慌乱的表情,然后摇摇头。 此刻,alfred没有时间去揣测卓兰的想法,径直越过她往门口走去。 alfred在过道上与坐着轮椅的赵岩石相遇了,他突然伸手拉住了赵岩石的轮椅,附身靠近赵岩石的耳边,嘴角略勾,带着一抹邪性说道:“我会让你无所遁形的。” 177.第177章 赵岩石原本因为中风不停抽搐的脸此刻一下子僵直住了,半点都动不了。片刻后,赵岩石嘴角又开始抽动,发紫的两片嘴唇颤抖着上下咬合,咽喉滚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连平时习惯性的咿咿呀呀声都发不出来。他发黄的瞳眸不断地放大,惊恐在瞬间侵入了他的眸子,直达心脏。 alfred仿佛听到了赵岩石心脏暴跳的声音:“你想问我是谁?” 赵岩石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alfred直起身子,眸光中带着愤怒,声音寒冷刺骨:“我是你的终结者,也是你十一年前在郎城杀的杨楷泽夫妻的家属。” 接着,alfred挥了挥手,示意陈国栋将赵岩石带到审讯室去,而他自己则走到了刑警大队门口去透了透气。 卓兰一路默默地跟着,没有靠太近。 深呼吸了几下,alfred伸手摸了摸口袋,然后转头对卓兰说:“带钱了吗?” 卓兰问:“要多少?” alfred转头看向门口侧边的饮料自动售卖机,“一杯咖啡5块钱,你要吗?” 卓兰摇摇头:“我从来不喝这些。” alfred点点头,“那行,你给我五块就可以了。” 卓兰从工装口袋里掏了一把,十块,二十块,五块,一百块都蜷成了一团,还有很多硬币。卓兰从中抽了一张五元的递给了卓兰。 alfred蹙眉:“你都不用钱包吗?” 卓兰冷冷地说:“占地方,碍事。”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不敢恭维:“钱多脏啊,经过多少人的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自动售卖机,然后将五元钱摊平塞进了自动售卖机,点了一下灌装咖啡。 卓兰耸了耸肩:“钱本来就是脏的,装进钱包里就不脏了吗?从钱包里抽出钱的时候,就不过手了吗?不过都是虚荣。” alfred笑了笑,躬身从出口处取出咖啡,拉开,慢吞吞地喝着。 喝的时候,他的眉头都是蹙着的:“真难喝,国内的灌装咖啡加了太多糖精和防腐剂了,味道说不出的怪。” 卓兰撇了一下嘴:“这么难喝,为什么还要喝?” alfred只是耸耸肩,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陈国栋走了出来:“博士,人已经推到了一号审讯室,电视机和遥控都送到鉴定科去了。” alfred点点头,“我让请的精神科专家到了吗?” 陈国栋点点头:“我们头去请了。”正说着,一辆汽车开进了刑警大院,陈国栋认出了那是苏队长的车,忙不迭地指着车子说,“我们头的车回来了,应该是精神科专家请到了。” alfred看着苏队长把一个戴着无框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盒的中年女人从车里请了下来,态度相当的恭谦,想来这个专家的来头不小。alfred侧头对陈国栋说:“你先安排专家给赵岩石做一个检查,确定他的精神状态。” 陈国栋点点头,立即跑向了那个精神专家。 alfred依然慢条斯理地喝着那罐难喝至极的灌装咖啡,舌尖上的苦味,胃里的翻腾反而让alfred的脑子越发的清醒了。 过了一会,沈海洋从大厅里跑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透明证物袋,袋子里装着一粒黑色的黄豆般大小的东西:“博士,鉴证员从电视机里找到了这个。” alfred捏起证物袋端详了一下:“这是视频发射接收器,电视里应该还有一个u盘,接驳在外界视频插口上。” 沈海洋一脸崇拜地点点头:“对,鉴证员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已经在拆电视内的接驳器了,一会会直接送到审讯室里。” alfred点点头,接着灌下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将空罐子放到了沈海洋的手里,自己则捏着证物袋往审讯室方向走去。 “偶像果然是偶像……”捧着偶像喝剩下的空罐子,看着偶像清瘦却坚定无比的背影,沈海洋用alfred的口吻说:“我是你的终结者。” “简直是太帅了。”沈海洋感叹道。 卓兰从沈海洋的身边经过,淡淡地抛下了一句话:“有病吧?” 沈海洋瞬间就被卓兰身上自带的那股冷气冻醒,打了个哆嗦,然后快步跟上,他还不想错过这出好戏。 审讯室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就连法制科科长都跑过来了,因为消息来得迟,他甚至没有站到一个好的位置,被人群挤到了墙根里去了。一线的刑警对传说中“神探”的热忱度一点都不输小姑娘追星。 当alfred走近的时候,尽管拥挤,但是大家伙还是快速地为他腾出来空间,让他可以穿过人群走近审讯室。卓兰和沈海洋紧跟着alfred,就怕被人群给挤开了。 “你们都不要跟进去了。”alfred侧头跟卓兰还有沈海洋交待道。 卓兰透过玻璃窗往里面望了一眼,审讯室里除了犯人赵岩石外,还有苏队和陈国栋,以及那个精神科专家医生,然后她冷冷地点点头,身子往侧方墙壁跟一退,挤开了靠得最近的人,自己守着门口。 卓兰身边和身后的人很自然地默默退开了一个距离,大家似乎都感觉到她身上的冷肃之气。 沈海洋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他背后站的都是刑警队的大员,他们都没有资格进入旁听,自己不过是一个片警,就已经参与了调查取证的工作,本身就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幸运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过来一会,陈国栋出来了:“博士,你们可以去会议室看直播。” “什么直播?”其中一人问道。 “一会我会把审讯室里监控接驳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大家想看审讯现场的直接去会议室,不要堵在门口。” “国栋,你太贴心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马屁拍错了,这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是博士的意思。博士说,大家要是喜欢看,愿意看就当看一场电影好了,也可以当教学课程拨给大家。” 人群中,有一个今年刚招收进来的小姑娘无比崇拜地感叹:“博士太帅气了,不知道博士有没有女朋友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听说博士的女朋友是郎城刑警大队一队的副队杨苹。” “那只辣椒花?难怪……” “你见过她?” “见过,半年前在广东警察基地进修的时候见过。” “为什么叫她辣椒花?” “因为她长得非常的漂亮,但是个性却非常的呛辣啊,所以大家都叫她辣椒花。” ……… 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往会议室里走。 沈海洋转头问卓兰:“你去吗?” 卓兰依然是冷漠地摇摇头。 面对卓兰,沈海洋有一种从头到脚的无力感,只能自己转身跟上了人群。 178.第178章 审讯室里。 苏东林介绍道:“这位是泉洞精神疾病医院的院长陆雪女士,她从事精神科鉴定已经有三十五年之久了,也经常与我们泉洞警方合作。陆女士,这是郎城来的犯罪心理学研究博士,alfred。” alfred把陆雪请到了角落,两个人私下交流了一下,然后陆雪便从随性的医院工具箱中拿出了一套工具,直接往赵岩石的身上招呼。 alfred对赵岩石介绍道:“陆医生给你带的这个仪器是用来测你的心跳,脉搏和脑电波的。这玩意最早在美国中情局是用来当测谎仪用的。虽然现在的科技发展很快,测谎仪也已经进不到直接扫描你的眼球瞳距就能做到了。不过这是中国设备欠缺,我们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来完成。不过,你放心,万变不离其宗,一样管用。” alfred侧眸看了一眼陆医生,见陆医生点头,他便说:“那现在开始吧。” 赵岩石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根本就无所谓了,他也不咿咿呀呀的叫,也不拍轮椅的扶手,只有一双发黄的眼珠子还在转动,他一直都在看着alfred,眸光透着骇人的仇恨,若是此刻他能动,恐怕他已经跳起来勒死alfred了。 alfred从桌子上拿过刚刚沈海洋给他的证物视频发射器:“你家的电视我们已经搬来了,鉴证科从里面拆除了这玩意,还有外接驳视频u盘,已经在提取视频内容了。虽然我没有看过那u盘的内容,不过我已经猜到那里面都刻录着什么?” 赵岩石唯一能动的手此刻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轮椅扶把,指甲深深扣着扶手的,瞳眸瞪得更大了。 alfred自如自动接着说:“你记得我们昨天冲入你家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没关系,之后所有的问题你都不用回答,都有我来回答,因为你的回答已经直观地反应到了从那台机器突出的数据。” alfred回头,对陆医生抬了抬下颚。 陆医生点点头。 alfred接着说:“回到问题上来,当我们直接冲入你家的时候,面对四个陌生的人侵入,你的第一反应是关电视,当然你也可以说你行动不便,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所以也不会有任何应该有的动作。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饶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依然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关电视,摔倒遥控器。我想那电视里一定有些什么,所以我当时就捡起了遥控重新打开了电视,可惜我当时只是看到了普通的电视节目。后来我审了赵定山,喔,忘记了说,赵定山已经全部交代了,包括你杀北京的江霖,还有石家庄袁东,以及他独立杀害了导致你车祸的沈清和他的情人,还有他自己的女朋友。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每次作案都要带上赵定山呢?明明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为了两个人作案更加保险一些吗?不对,赵定山从心底里排斥你杀人,尽管他每次都不得不妥协,可是有勒杀癖好的人是你不是他。而赵定山曾经是一个积极向上,有梦想的青年,一个有梦想的青年他的内心不会麻木到如此地步,他想他曾经无数次的劝阻过你,可惜都没有成功。带着这样一个不是可以说随时都会拖累你的人去杀人,你何苦呢?明明你的计划是如此的完美,让对方的车子发生意外,你在突然出现,伤者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一个好心来救助他们的人,而你也就是乘着他们意识不清又对你卸下防备的时候用哥罗芳将他们迷倒,在勒死他们,这个机会确实完美,恐怕没人能逃脱你的魔手。有点跑题了,再回到问题上,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赵定山呢?” alfred没有急于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端起桌面上准备好的茶,轻呡了一口,同时细致地观察着赵岩石已经扭曲到不行的表情。 就在alfred喝茶的空档,会议室的一干众人已经就alfred的这个问题开始做出了揣测。 有人说:“赵岩石是想把赵定山培养成一个和他一样的杀人机器,怪物。两个怪物可以相依为命,他们两兄弟本来就是一起从山里逃出来的,当时赵定山未满十八,属于未成年,赵岩石一直担心等他弟弟懂事了,也许就会出卖他,告发他杀了他父母,所以他也要把赵定山拉入自己杀人的世界中。” 有人附和,有人反对:“赵定山早就参与过杀人了,就算是赵定山哪一天反水,赵岩石也可以用他参与作案这一行为来威胁赵定山。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目的?”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把案子给破了,也轮不到郎城来的博士过来破案了。” 大家一哄而笑。 突然,有人问沈海洋:“小沈,听说这个连环的案子你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赵定山和赵岩石两兄弟还是你发现的,对吗?” 沈海洋挠挠头:“我那是纯属意外,刚好调到泉洞派出所做人口普查的时候发现的。一来两兄弟依然叫岩石,定山,二来年纪符合,三来他们来泉洞的时间符合,四来他们到泉洞之前的行踪成谜,我就觉得他们就是博士要找的董家兄弟了。” “你还真是撞上了运。” 坐在沈海洋旁边的一个女警突然开口了:“什么运,你能你也去门口踩一个看看你能不能破一个连环杀人案。这是人家小沈下了功夫,上了心的事情。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都说了我是个粗人,粗人嘛,说话不过脑,总是喜欢随口这么一说。” “随口一说也会伤人自尊的。”女警拍了拍沈海洋的肩膀,安慰道,“小沈,别理会这些个粗人。” 沈海洋感激地看着为自己辩护的姑娘,眸光微动,心也不可遏制地悸动了起来。 “大家安静,博士开始说话了。” 会议室里,各个都噤若寒蝉,正经端坐,目不斜视。 只有沈海洋偶尔回侧头瞥一眼身边的女警。 179.第179章 alfred放下茶杯:“我想了很久,直到你关掉电视的那一幕突然闪进了我的脑海中,我才顿悟的。这两者之间居然有这样的联系。” 赵岩石的心不可遏制地颤抖了,眸子里再一次透出了恐惧。 陆医生手下的仪器发出了快速的滴滴滴声,声音的频率一下子加快了许多,而且声音也加大了许多。在安静的审讯室里,这声音异常的刺耳,异常的惊人。 陈国栋和苏东林都同时看向了陆医生,眸带问询:机器出问题了吗? alfred微微凝眸:“听到了这声音了吗?那是你的心跳声,怎么呢?很紧张吗?杀人如麻的你也会紧张?” 陆医生看着苏东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机器没有问题。 alfred走到赵岩石的身边:“你……赵岩石,或者应该叫你董岩石,当你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你的父亲董大三天两头喝醉,只要一喝醉他就会虐待你和你的母亲。小的时候你也许不懂为什么,可是当你慢慢长大之后,你就发现问题所在。你不是你父亲董大的亲生儿子,你是你母亲在结婚之前被人而怀上的,就是所谓的野种,真正让你愤怒的也许是你母亲的冷漠。一个步入青春期的少年,面对着一个冷漠的家庭,面对从不间断的虐打,你内心的愤怒不断地在积累,而且令你感到更为惶恐的是你发现自己居然对董大的虐打呈现出一种亢奋的情绪,甚至当董大勒着你的脖子要掐死你的时候,你的身体直观地反应出了性满足时的。当时,董大嘲笑你了是吗?” alfred回头看向了陆医生,陆医生点了点头。 接着,alfred又转头看向赵岩石,此刻的赵岩石呈现出一副羞愧的表情,一边眉角微耷,眸子向下垂。alfred的眸子瞬间点亮了,他已经知道了赵岩石心理疾病的根源,之后对他的分析也只会越来越精准。 alfred双手搭在桌面上:“董大的嘲笑成了你不能抹去的噩梦是吗?所以你决定要杀了他。你偷偷地给了你弟弟一包药让他晚上倒在水壶里,你知道你父母都有睡觉前喝水的习惯。而你则利用夜间抓蛙的习惯给自己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到了午夜,你偷偷地潜回了家中,但是家中的大黄狗听到动静大叫了两声,不过很快它就认出了你不叫了。所以那一夜,你的邻居就听到了两声狗叫,大概也都以为是大黄狗看到了耗子而已。接着,你回到屋里后用你的裤腰带勒死了你的父母。在勒杀的过程中,你又一次体验到了的快感。这样的体验对一个青春期懵懂却又真的不懂的孩子来说,其实是残忍的。错误的性意识导致了你走上了变态之路,你开始不断的体验窒息带来的性快感。” “一开始你可能只是偷窥女人洗澡,偷女人的内衣裤,但是这些并不能满足你的特殊性癖好。之后,你就开始杀人,从中体验变态的性快感。” 赵岩石的秘密被一层层地剖开,就像似他的衣服被一件件地剥下,最后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他的身体一开始不断地颤抖着,嘴角不可遏制地流出了口水。 这个时候,陆医生站了起来:“alfred——” alfred猛然转头,眸光中带着一抹激动。 陆医生对alfred撇了一下头,示意他到角落里说话。 “赵岩石的情绪波动太大了,我担心他这样子下去会脑溢血,他本身已经中过一次风,若是在脑溢血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alfred咬了咬牙,他的询问才刚刚上轨道。抛了这么多砖,就是为了引出买凶杀人的幕后真凶,这个时候停下,之后再来恐怕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在alfred犹豫之际,苏东林走了过来:“怎么呢?” 陆医生解释道:“赵岩石的情绪波动太大了,我担心他这样的情况会导致脑溢血,到时候恐怕就跟个植物人没差别了,严重的还会死人的。” 苏东林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他是连环杀手,他受伤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你知道吗?而且我们手上已经有了赵定山的口供,只要那个视频证据确凿,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才不管他是瘫的,还是中风,我们都要将他绳之于法。” “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也等于是谋杀。”陆医生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 苏东林的脸色也不好看。 alfred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陆医生,我控制我的问询技巧,不以刺激他为主。你密切注意他的情绪波动,若是超出了你认为的安全范围你就敲桌子提醒我。” 陆医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同时她也强调道:“若是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会直接喊停,并且会去有关部门投诉你们的。” alfred点点头,接着他又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alfred回到赵岩石的面前。这一次他直接越过了赵岩石的敏感问题,开始询问关于幕后真凶的情况。 “我后来把你杀的几个人的情况都串了串,其中郎城房地产开发商杨楷泽夫妻是湿地开发案的受益者,记者宋多修是湿地开发案的跟踪报道记者,北京的江霖是湿地开方案的环境评审员之一,他负责地质勘查。他们都和郎城的湿地开发案有关系,最后湿地开发案没有通过,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我上网查了一下,最大的受益者是陈光雄。你认识他吗?” 赵岩石的眸光再一次闪动了一下。 “你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就眨眨眼睛。” 赵岩石的眸子一动也不动,他拒绝回答alfred的任何问题。 alfred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想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你甚至对我有仇视。可是你想过你弟弟吗?你是瘫痪了,是中风了,下半辈子在哪里过都无所谓了,可是赵定山呢?若不是因为你出了车祸,他至于为了给你报仇而杀了沈清和他的情妇吗?若不是为了保护你的秘密,他会亲手杀了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吗?他为了你放弃了一切,放弃了做一名汽车引擎设计师的梦想,放弃了光明的前途和美好的爱情,堕落到罪恶的深渊中,你就不想在最后的时候拉他一把吗?” 此时,赵岩石的眸中有水光在闪动,双唇微颤,像似要说些什么。 “其实案情我们已经推得差不多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是能查到的,但是我还是想要亲口听你承认,为那些因为你而死去的人……”说完这些,alfred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赵岩石眨了眨眼。 “他眨眼了,他肯开口了。”一直观察着赵岩石的陈国栋突然惊呼出声。 alfred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心中的绷着的弦一下子松了,他反而开始感觉到心疼,此刻的他无比的想念杨苹。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alfred拍了拍陈国栋的肩膀,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alfred走出审讯室,看到卓兰一直站在审讯室的门口,见他出来便立即跟了上去。 alfred淡淡地说:“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卓兰停住了脚步,等到alfred走出了五十步左右,她才开始迈步,远远地跟着他。 alfred走到刑警大队的院子里,深深地吐了几口气,然后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杨苹:“是我,已经确定当年买凶杀你父母的人是陈光雄。” 电话的那一头杨苹似乎没有任何的惊诧,声音冷肃无比:“我已经知道了,x在三分钟前把陈光雄生前的一段录音发上了网络,在录音中陈光雄亲口指派赵岩石杀死江霖,也亲口承认是他派赵岩石杀了我父母的。” alfred的两道浓眉拧成了一条线:“我马上回去。” 180.第180章 挂了电话,alfred立即用手机在网上搜索了杨苹说的那段录音。 “是我,陈光雄。我要你立即去北京帮我做掉一个人,资料已经发你邮箱里了。” “我已经看过了。江霖,北京天河有限公司董事长。他和你有过节?” “他这些年一直用十一年前湿地开发案土壤检测报告造假的事情威胁我,所以他必须得死。就像你当年杀死杨楷泽夫妻和那个像苍蝇一样的记者宋多修一样,我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的。不过这一次的价码……” “我给你翻一倍。” “老板爽快,我也不含糊,今晚就去北京。” ………… 在回郎城的车上,alfred反复地听了很多遍这段录音。录音本身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时间,音频上传到网上的时间。alfred特意查了一下最初上传到网络上的这段音频的时间,是在赵岩石刚刚点头答应指认陈光雄的时间,几乎是同时。 时间上太接近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令alfred费解的是x又是怎么知道他突破了赵岩石的口供,在同一时间上传音频。时间点卡得太刚好了,这不合理,除非他在警察局有眼线。 眼线?他审讯赵岩石是泉洞刑警大队公开的事情,而且审讯现场还转播到了会议室,所以整个泉洞刑警大队的人都知道赵岩石的情况。也许也有人不经意的告诉了别人这件事,消息走漏了出去,可是在时间上恐怕也卡得了太紧。 x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已经突破了赵岩石的? 暂不说这眼线的事情,回到音频本身的问题上来。很显然,x一直都有这盘录音,可是为什么早不上传晚不上传,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上传? alfred低声囔囔自语:“为了显示他总是快我一步,这个x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卓兰没听清alfred的话,不禁攒眉问道:“你说什么?” alfred摇摇头,“没什么,你把车开快一点?” 卓兰有些惊讶:“车开快一点?你不怕后面的车跟丢了吗?” alfred耸耸肩,“反正我们是回郎城,他们也总归是要回郎城的。回程就不需要再顾忌他们了,以你最快的速度开吧,开成坦克,飞机,火箭都没有问题。” 卓兰眼睛一亮:“那你坐稳了。” 话音未落,卓兰便将油门踩到底了。 这一路卓兰都非常专心地飙着她的飞车,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车子进入郎城地界之后,她才突然开口问:“那个x是什么人,他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吗?” alfred耸耸肩,“既然叫他x,那就表示他是一个未知之人,既然未知,我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至于计划”alfred沉吟了一下,“任何的计划都会遇到未知的变数,影响不影响得看事态的发展,现在担心未免杞人忧天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是……”卓兰咬了咬牙,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 alfred侧头看向卓兰:“你是在担心卓阳是吗?” 卓兰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alfred安慰道:“放心,那个卓阳我见过了,他的心机和胆色都过人,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你的情商太低了,太过情绪化反而会连累卓阳的。” 卓兰猛然煞车:“你——” alfred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捂着脑袋,侧目圆睁:“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我说错了吗?卓兰,你真的不适合当刑警。” 卓兰又狠狠地咬了咬牙,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发动了车子,继续上路。 alfred松开捂着额头的头,对着前置镜看了看,额头上赫然多了一个紫红大包。alfred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力:“卓兰,你的性格太好强了,而且你对卓阳的关心和关注度已经成为了你最大的弱点,同时也会成为卓阳最大的危险。回去后,你自己联系老卓把你调走吧,不然你迟早会害死卓阳的。” 说完这番话,alfred预期卓兰会爆发,他下意识地伸手抵在车头,防止卓兰再来一个紧急刹车。 令alfred意外的是,卓兰这一次并没有紧急刹车。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脸绷得紧紧的,车子开得异常平稳。alfred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卓兰,发现她的眼角有水光微闪,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安抚她,还是该继续的批评她让她加深印象。 从卓兰的档案看得出,她在部队也是半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角色,但是来到郎城后却落得给他开车当保镖,这对卓兰来说确实是落差很大。最重要的是,情郎在眼前却只能装作不认识,甚至是敌对,这对卓兰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的。想到这里,alfred选择了静默。 过了一会,卓兰突然说:“如果不做警察,你会做些什么?” alfred不知道卓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我应该是会专注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相关的事业。不管赵岩石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在人性的最初,他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错误的性意识导致了赵岩石走上了变态杀戮之路。国外有很多案例都是错误的性启蒙,导致了错误的性意识,进而衍生出许多的性变态。还有赵定山……他只是没有正确地对待他的本心而已。所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干预很重要,在萌芽阶段就要给他们最正确的指导。美国一个大学研究社做过这样的一个统计,在美国全境内犯有连环罪的人,也就是至少犯有两起以上罪行的人,特别是正对强奸,暴力伤人,杀人这一类恶劣罪行的人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都受过虐待,以及不同程度的心理折磨。” 卓兰:“所以你是同情赵岩石的,尽管他杀了你女朋友的父母?” alfred摇摇头,“我不同情现在的他,但是我同情童年时候的他,那个时候他是一个受害者,现在他是一个加害者,罪犯,杀人犯……” 卓兰:“你都没想过要杀了他替你女朋友的父母报仇,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是罪名成立了,他也只会送到特殊监狱去。管吃管住专人伺候屎尿,还管医疗……这比他在外面更轻松。你就没想直接杀了他,用你自己的方式,你明明是有机会的。” alfred自嘲地笑了笑:“当陆医生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的第一情绪是死了而活该,谁让他杀那么多人。可是在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的理智战胜了冲动,我现在是一个警务人员,我现在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国家的法律,我相信当时就算是换杨苹站在凶手的面前,她也是会克制住自己的私心的。我们是警察,我们要的只是还原事实的真相,至于量刑……我们都相信法律。虽然有时候法律也让我们失望了,但是只有坚持它,信任它,不断地完善它,我们才能有一个更加公平公正的社会。” alfred的一番话在卓兰的心中起了巨大的涟漪,片刻之后她说:“办完这个案子……我会真正的从部队退役,好好照顾我的父亲。” “你父亲得病的事是真的?” 卓兰突然沉静下去,她抿了抿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眸光中闪动着淡淡的忧伤。 alfred看着这样的卓兰,突然间也失去了任何的语言。 181.第181章 回到郎城刑警大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整个人刑警队大院静悄悄的,一路进来除了值班守门,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落落的,寂静如夜。 这是怎么回事? 卓兰跟进来之后,不禁攒眉:“人都跑哪里去了?” alfred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突然想起什么,便掉头往鉴证科大楼方向走。 果然,刑警一队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这里了。 姚姿琪见到alfred的声音立即推了推身边的杨苹:“杨队,快看alfred回来了。” 杨苹转头看向过道的尽头,眼睛一下子了。她定定地看着alfred向自己走来,他那倾长的身影映入她的瞳眸,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一股温暖油然而生。 原来爱情是彼此牵挂,就算在眼前,也会忍不住去想念。 杨苹迈开脚步迎了过去,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走向alfred。 ——你已向我迈出了九十九步,那这最后一步也应该由我向你走去。请你摊开你的双臂迎接我的到来吧。 当杨苹走进alfred,她下意识地向alfred伸出了她的手。 alfred也是下意识地牵起了杨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背,眉头微蹙:“手怎么这么冰,人不舒服吗?” 杨苹摇摇头,她一直盯着alfred的眼睛在看,眸光含水,波光粼粼。 alfred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杨苹的肩膀上,一边絮叨道:“你穿太少了。现在都已经过了秋至了,早晚的温差很明显的,你都不懂得带一件外套吗?” 杨苹依然定定地看着alfred,眸光转深。 alfred莞尔:“怎么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春心荡漾的。” 杨苹敛了一下眼神,低着头说:“你回来了?” alfred点点头:“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网络鉴定组的同事在门口喊了一声:“杨队——” 杨苹猛然回神,转身,快步跑了过去。 alfred也快步跟了过去。 杨苹迫切地问:“什么情况?” 鉴定组的同事说:“已经将陈光雄生前的声音和网络上的这段音频的声音做了比对,声纹完全吻合,可以确定音频中其中一个声音的主人系陈光雄。” “音频的来源能查到吗?” 鉴定员摇摇头:“没有办法,和上次一样对方用力很多跳线的国外ip,从这个国家跳跃到另外一个国家,途径了16个国家最后才到了中国的网络上,查到最后却还是一个国外虚拟的ip地址。” alfred突然开口:“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对方既有可能是一个网络黑客?” 鉴定员点点头:“说实话,这样的技术国内是没有几个人的,我也已经上网在认识的黑客圈里寻人了,可是还没有结果。” alfred点点头,“那行,有进一步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林海屿颇为沮丧地说:“这样的情况要怎么查?” 姚姿琪点点头,附和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杀陈光雄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这又冒出了这么一桩大案子。” 老周:“重点陈光雄死了,对于死人法律又不追责,就算是知道了凶手又能如……” 老周的话还没有落地,一旁的胡安已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去和庄严换班,他现在还在酒店里。” 胡安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手下们都走,给杨苹和alfred一些私人空间。众人意会之后便一个带着一个离开了。 alfred一直握着杨苹冰冷的手,试图将它捂热:“心里不好受吧?” 杨苹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走廊上的窗户外面的天空,幽幽地开了口:“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至少已经知道了真相,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愿。” alfred伸手揽过杨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代替你的父母一直照顾你。” 杨苹轻扯了一下嘴角,笑容略带苦涩:“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也庆幸你一直都在。” ……………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里。 杨苹穿着alfred的大衣坐在alfred的身边,大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相反都觉得这样很有爱。见到的人也只是会心一笑,暗自祝福。 胡安首先发言:“据我们对陈光雄的了解,他一直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所以能录到陈光雄和杀手之间的对话的人一定是他身边极其信赖的人。这录音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这样算来丁大勇,孙卿,徐丽,陈灏,还有已经遇害的顾克铭,这几个人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小姚:“徐丽不是六年前就出国了吗?” 林海屿:“徐丽虽然出国了,但是她暗中培养的势力一直在,给她弄几段监听录音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安点点头:“海屿说的对,徐丽也不能排除嫌疑。” alfred淡淡地开口了:“我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顾克铭。” 胡安凝眸,不置可否:“可是第一段被x曝上网的录音就是顾克铭和陈光雄之间的对话,尽管顾克铭不是主角,但是他也涉案其中,我想他不会这么傻把自己涉案的录音证据给保留下来吧。” alfred解释道:“以我对陈光雄这个人的分析,这个人非常的自大,属于权利型的,他对手下的掌控非常的苛刻,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录音,这个人恐怕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我觉得顾克铭比较符合这个形象,一来他是陈光雄最信任的人,二来他对陈光雄有所企图,三来他对陈光雄有恨意,他需要掌握一些实质性的,能够指控陈光雄的证据。我想这些录音带就是其中一部分。只是在顾克铭死后,这些证据都落到了谁的手里呢?为什么最后都到了x手里,我们可以推测x是一个实力超群的网络黑客,既有可能在顾克铭死后,x侵入了顾克铭的私人电脑中获得的,或者顾克铭也想郭大春和彭冬鑫一样都是x的牵线木偶。” 胡安:“若是这样,x为什么不一次性将这两段录音都公布出来呢?而是在顾克铭被郭大春杀死之后,他放了一段,再在赵岩石被突破之后,又上了一段。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一直沉默的杨苹突然开口了:“x只是想以此来证明他比alfred离所谓的真相更近,他截获信息的速度更快,他的能力更强而已。” 小姚抱怨道:“这人还真是变态,把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alfred:“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了alfred,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问题?” alfred快速地撇了一下嘴角:“不管x从哪里得到了这两段录音,就算是他自己录的,之前他一直保存着并没有立即拿出来用,而是在顾克铭出事之后,他用了第一段,看似想要将制造一些舆论,实际上这是他和郭大春的约定,也是对我的挑衅。接着就是现在这段录音,他上传到网络上的时间太巧了,回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几乎是在我攻破赵岩石的同时将音频发到网上的。这也实在是太……巧合了。” 胡安挑了一下眉头:“你觉得泉洞刑警队里有x的眼线。” alfred:“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我改变了想法。因为他的网络技术着实惊艳,也许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泉洞刑警大队的监控系统,因为当时审讯室的情况被转播到了会议室。” 杨苹:“入侵泉洞刑警大队的监控系统?这可能吗?每个刑警大队的系统都是独立的,与外界不相连。” alfred:“所以要入侵的话,至少得有一个发射器和一个接收器。发射器恐怕现在还在泉洞刑警大队的电脑机房中,至于接收器……我按国际最新的技术来算,应该在以泉洞刑警大队为中心,半径一公里以内的地方。” 林海屿:“那范围也够大的。” “范围再大也得查。”胡安睨了一眼林海屿,“这样,海屿你带上技术科的工作人员明天一早出发去泉洞刑警大队,我会事先跟他们打好招呼的。” alfred摇摇头:“不用去了,我想既然对方的技术如此强大,心思如此缜密,就算是我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恐怕也是他希望我们能找到的。不用那么麻烦的来回跑了,我打电话让那边的人自己查一下,然后把找到的东西寄过来,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小姚附和道:“也是,这个x虽然什么案子他都横插一角,可是认真算来他并没有犯法。就算我们真的能抓到他又能拿他如何?” 林海屿拍了一下桌子:“最近怎么都是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案子,折腾得我们很是无力感。” alfred点点头:“x的事情还是得先放一放,我们还是的集中力量查出杀死陈光雄的凶手。” 说到陈光雄的时候,alfred特意侧头看了一眼杨苹,而其他人也同样是齐刷刷地看向了杨苹。 杨苹回以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惨白无力:“大家都不用顾忌我,虽然陈光雄杀了我的父母,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他。既然法律不问责死人,我又能如何。但是,我始终记得自己是一名刑警,我的职责是让每一个人在法律面前都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也不管他是不是死人。” 在胡安的带领下,会议室里想起了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 182.第182章 回到家之后,杨苹直接进了厨房给alfred倒了一杯水:“这一路上辛苦了。” alfred接过水杯轻呡了一口,接着笑盈盈地说:“不辛苦,一路上都是卓兰在开车,我一直负责睡觉。不辛苦。” “卓兰还行不?” “什么叫还行不?你不会以为我的眼里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别的女人吧?” “你想太多了,我是问你由她配合你工作可行不?” alfred蹙了一下眉头:“我只能说还行,过刚易折,她还需要不断地经历磨练,情商有待调整。” 杨苹笑了笑:“说的好像自己情商很高似的。” “不高怎么追到你。”alfred一手揽过杨苹的腰,在她的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 杨苹笑着推开了alfred,“一点都不正经。” “在外面已经够正经了,回到家还那么正经就大大有问题了。”alfred一边说着,一边又欺了上去。 杨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一个男人要是对你总是一本正经,那只能说明你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像我这样一点都不正经的,说明你对我的吸引力大大滴有。” alfred从杨苹的身后抱住她,耳鬓厮磨,不停地撩拨着她。 “油嘴滑舌的男人……” “油嘴滑舌,嘴巴才甜,要不要试试。”说着,alfred转过杨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alfred和杨苹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电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有人敲……” “别管……”alfred一手插进杨苹的发丝中,托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一手也不安分地在杨苹光滑的脊背上游走。 门铃响过一遍,安静了一秒,接着又响了起来。 alfred蹙眉,干脆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捂住杨苹的耳朵抱着她的脑袋继续吻下去。 第二遍的门铃响过之后,门口传来了手掌拍打木门的声音。 杨苹再也无法装作没听见了,挣脱了alfred的吻,娇喘着说:“可能谁有急事找我。” alfred无奈地耙了耙头发,一脸愠怒地瞪了一眼门口。 “你去洗把脸,我去开门。”杨苹笑着伸手摸了摸alfred因为情欲而涨红的脸,机巧地摆脱了alfred的双手,笑着小跑向大门。 当大门打开的时候,一只“无尾熊”立即扑了上来,抱着杨苹的大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用细软而娇嫩的声音喊道:“姑妈——” “你们怎么来呢?”杨苹托着joe的后背,抬眸看向孩子身后的邱羽平。 邱羽平笑着解释道:“joe说想姑妈了,一定要我给他送过来。” 杨苹微微拉开joe,然后在他的面前蹲了下去,视线与他平齐:“joe想姑妈了啊?姑妈不是早上刚回过一趟家的吗?” joe立即扑进了杨苹的怀抱中,搂着杨苹的脖子撒娇道:“姑妈,我陪你你就不寂寞了。” “寂寞?”杨苹蹙眉,“你从哪里学的这词?这么屁点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寂寞吗?” “爸爸说的。” “你爸爸说什么呢?” “爸爸说,姑妈一个人在家,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得过来陪陪姑妈,姑妈才不会寂寞,不会寂寞才不会哭哭。” 杨苹莞尔:“你爸这都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还家徒四壁?你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吗?” “家徒四壁就是家里只有四面墙,没有一点人气,很寂寞的。姑妈你寂寞吗?” “谁说她寂寞了。”alfred挑了一下眉头伸手点了一下joe的额头,“我的女人就算寂寞也是由我来安慰,有你几个事啊。” “alfred叔,你不是出差了吗?” “叫姑父。”alfred蹲下身子一把将joe给扛了起来,退到屋里,在大厅里玩起了飞行游戏。 joe高兴地咯咯直笑,嘴里一直喊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飞起来了。” 兜了几圈,alfred没力气了,只能把joe放下:“小子,你最近胖了,你爹给你的伙食太好了是不是?” “我才没长胖,人家是在长个,所以要多吃。”joe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要保持身材了。 邱羽平颇为歉然地说:“你看我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不知道alfred回家了还把joe带过来……” “这有什么关系,孩子来了我们才高兴,而且杨果也是好心想让孩子陪我,我知道的。”杨苹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 “本来说是明天回来的,不过事情办完了就赶回来了。”alfred对邱羽平眨了眨眼,“我不放心把漂亮的媳妇一个人放在家里。你看吧,我这一不在家就跑来了一个小男人来问我媳妇寂不寂寞这样的问题,我情何以堪啊,还不赶紧回来捍卫主权。”说着,alfred伸手点了一下joe的鼻子,对他挑了一个眼神。 杨苹娇嗔地瞪了alfred一眼,“胡说什么。” joe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敌视了,立即跳起来反抗:“我陪着姑妈她才不会寂寞,姑妈你说对不对?” alfred莞尔一笑,伸手弹了一下joe的额头:“咦,还挑衅起我了。” 杨苹也跟着笑了:“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你这都从哪里学的词?这么屁点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寂寞吗?” “爸爸说的。” “你爸爸说什么呢?” “爸爸说,姑妈一个人在家,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得过来陪陪姑妈,姑妈才不会寂寞,不会寂寞才不会哭哭。” 杨苹蹙眉:“你爸这都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还家徒四壁?你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吗?” “家徒四壁就是家里只有四面墙,没有一点人气,很寂寞的。” 杨苹扶额:“我晕,你爸还真会用成语。” joe点点头:“我发现四个字的词语很有意思,我正在跟爸爸学。” alfred:“joe回去以后叫爷爷给你请个国文老师吧,别让你爸爸教了。” joe不解:“为什么?爸爸教得很好啊。” alfred:“你爸爸的国文水平我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joe:“乱七八糟什么意思?” “就是很乱,不整洁,不干净,不顺畅,不通顺的意思,知道了吗?”沉吟了一下,alfred打了一个比方,“就像joe玩过玩具不收拾,丢得到处都是一样,乱七八糟。” “哦。爸爸的胡子也是乱七八糟的。” “不错,比你爸小时候聪明多了。” 邱羽平怕打搅杨苹和alfred,忙不迭地说:“不然我先带joe回家,明天周末你们一起回去吃饭吧。” “那行。” “不行。” alfred和joe两个人同时说道。 joe立即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杨苹:“姑妈这里好玩,我不回家。爸爸妈妈又不在家,回去没有人陪我玩。” 杨苹点了一下joe的鼻子:“原来是你寂寞了。” joe立即点点头:“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要在你这。” 杨苹笑着点点头:“好,那你就留下吧。” 183.第183章 回到家之后,杨苹直接进了厨房给alfred倒了一杯水:“这一路上辛苦了。” alfred接过水杯轻呡了一口,接着笑盈盈地说:“不辛苦,一路上都是卓兰在开车,我一直负责睡觉。不辛苦。” “卓兰还行不?” “什么叫还行不?你不会以为我的眼里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别的女人吧?” “你想太多了,我是问你由她配合你工作可行不?” alfred蹙了一下眉头:“我只能说还行,过刚易折,她还需要不断地经历磨练,情商有待调整。” 杨苹笑了笑:“说的好像自己情商很高似的。” “不高怎么追到你。”alfred一手揽过杨苹的腰,在她的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 杨苹笑着推开了alfred,“一点都不正经。” “在外面已经够正经了,回到家还那么正经就大大有问题了。”alfred一边说着,一边又欺了上去。 杨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一个男人要是对你总是一本正经,那只能说明你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像我这样一点都不正经的,说明你对我的吸引力大大滴有。” alfred从杨苹的身后抱住她,耳鬓厮磨,不停地撩拨着她。 “油嘴滑舌的男人……” “油嘴滑舌,嘴巴才甜,要不要试试。”说着,alfred转过杨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alfred和杨苹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电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有人敲……” “别管……”alfred一手插进杨苹的发丝中,托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一手也不安分地在杨苹光滑的脊背上游走。 门铃响过一遍,安静了一秒,接着又响了起来。 alfred蹙眉,干脆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捂住杨苹的耳朵抱着她的脑袋继续吻下去。 第二遍的门铃响过之后,门口传来了手掌拍打木门的声音。 杨苹再也无法装作没听见了,挣脱了alfred的吻,娇喘着说:“可能谁有急事找我。” alfred无奈地耙了耙头发,一脸愠怒地瞪了一眼门口。 “你去洗把脸,我去开门。”杨苹笑着伸手摸了摸alfred因为情欲而涨红的脸,机巧地摆脱了alfred的双手,笑着小跑向大门。 当大门打开的时候,一只“无尾熊”立即扑了上来,抱着杨苹的大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用细软而娇嫩的声音喊道:“姑妈——” “你们怎么来呢?”杨苹托着joe的后背,抬眸看向孩子身后的邱羽平。 邱羽平笑着解释道:“joe说想姑妈了,一定要我给他送过来。” 杨苹微微拉开joe,然后在他的面前蹲了下去,视线与他平齐:“joe想姑妈了啊?姑妈不是早上刚回过一趟家的吗?” joe立即扑进了杨苹的怀抱中,搂着杨苹的脖子撒娇道:“姑妈,我陪你你就不寂寞了。” “寂寞?”杨苹蹙眉,“你从哪里学的这词?这么屁点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寂寞吗?” “爸爸说的。” “你爸爸说什么呢?” “爸爸说,姑妈一个人在家,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得过来陪陪姑妈,姑妈才不会寂寞,不会寂寞才不会哭哭。” 杨苹莞尔:“你爸这都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还家徒四壁?你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吗?” “家徒四壁就是家里只有四面墙,没有一点人气,很寂寞的。姑妈你寂寞吗?” “谁说她寂寞了。”alfred挑了一下眉头伸手点了一下joe的额头,“我的女人就算寂寞也是由我来安慰,有你几个事啊。” “alfred叔,你不是出差了吗?” “叫姑父。”alfred蹲下身子一把将joe给扛了起来,退到屋里,在大厅里玩起了飞行游戏。 joe高兴地咯咯直笑,嘴里一直喊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飞起来了。” 兜了几圈,alfred没力气了,只能把joe放下:“小子,你最近胖了,你爹给你的伙食太好了是不是?” “我才没长胖,人家是在长个,所以要多吃。”joe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要保持身材了。 邱羽平颇为歉然地说:“你看我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不知道alfred回家了还把joe带过来……” “这有什么关系,孩子来了我们才高兴,而且杨果也是好心想让孩子陪我,我知道的。”杨苹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 “本来说是明天回来的,不过事情办完了就赶回来了。”alfred对邱羽平眨了眨眼,“我不放心把漂亮的媳妇一个人放在家里。你看吧,我这一不在家就跑来了一个小男人来问我媳妇寂不寂寞这样的问题,我情何以堪啊,还不赶紧回来捍卫主权。”说着,alfred伸手点了一下joe的鼻子,对他挑了一个眼神。 杨苹娇嗔地瞪了alfred一眼,“胡说什么。” joe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敌视了,立即跳起来反抗:“我陪着姑妈她才不会寂寞,姑妈你说对不对?” alfred莞尔一笑,伸手弹了一下joe的额头:“咦,还挑衅起我了。” 杨苹也跟着笑了:“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你这都从哪里学的词?这么屁点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寂寞吗?” “爸爸说的。” “你爸爸说什么呢?” “爸爸说,姑妈一个人在家,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得过来陪陪姑妈,姑妈才不会寂寞,不会寂寞才不会哭哭。” 杨苹蹙眉:“你爸这都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还家徒四壁?你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吗?” “家徒四壁就是家里只有四面墙,没有一点人气,很寂寞的。” 杨苹扶额:“我晕,你爸还真会用成语。” joe点点头:“我发现四个字的词语很有意思,我正在跟爸爸学。” alfred:“joe回去以后叫爷爷给你请个国文老师吧,别让你爸爸教了。” joe不解:“为什么?爸爸教得很好啊。” alfred:“你爸爸的国文水平我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joe:“乱七八糟什么意思?” “就是很乱,不整洁,不干净,不顺畅,不通顺的意思,知道了吗?”沉吟了一下,alfred打了一个比方,“就像joe玩过玩具不收拾,丢得到处都是一样,乱七八糟。” “哦。爸爸的胡子也是乱七八糟的。” “不错,比你爸小时候聪明多了。” 邱羽平怕打搅杨苹和alfred,忙不迭地说:“不然我先带joe回家,明天周末你们一起回去吃饭吧。” “那行。” “不行。” alfred和joe两个人同时说道。 joe立即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杨苹:“姑妈这里好玩,我不回家。爸爸妈妈又不在家,回去没有人陪我玩。” 杨苹点了一下joe的鼻子:“原来是你寂寞了。” joe立即点点头:“冷冷清清,寂寞寥寥,我要在你这。” 杨苹笑着点点头:“好,那你就留下吧。” 184.第184章 alfred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joe和杨苹在桌子前摆弄着joe带来的玩具,杨苹时不时地喂joe吃点这个,吃点那个的,场面温馨无比,可是他却被远远地冷落在了沙发上。 越想越不甘心啊 “苹,我也想吃橙子。” 杨苹从桌面上的玻璃碗中拾起一个,直接丢了过去。 alfred立即伸手去接,握着手里,撒娇地说:“我要你剥好的。” “我去——你自己没手吗?”杨苹白了一眼alfred,接着继续低头掰了一片橙子塞进joe的嘴里。 alfred直接将橙子丢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过杨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杨果。 电话刚接通那一头就传来了吵杂无比的电波音乐声,接着是杨果扯着大嗓门的声音:“姐,什么事?” alfred眉头微蹙:“在哪逍遥呢?” “我在东街口的鼎盛酒吧。” “你不是说结了婚以后不逛酒吧,不泡妞了吗?” “我这是陪我老婆来的。老婆对吧,亲一个老婆。” alfred将手机拉远了距离,停顿了三秒,接着拉近电话:“赶快回来接走你儿子,你儿子霸着我老婆不放,你们夫妻俩跑酒吧去happy,你几个意思啊。” 杨果顿了一下:“你从泉洞回来了啊?” alfred:“废话,不回来怎么用杨苹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杨果拍了拍脑袋:“喝的有点多,脑子没转过来。” alfred板着脸:“什么时候过来接你儿子。” 杨果:“现在没空,我们夫妻俩今晚宴请崔傲天。” “崔傲天?为什么宴请他,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跟他还打过架,还打得鼻青脸肿的。” “那都是误会,奇丽之前在崔傲天的公司上班,受了崔傲天的照顾。我们今天请他吃饭喝酒,算是答谢。等我们这边结束了再过去接joe。你和杨苹就提前体会一下带孩子的日子吧。” 说完,杨果就直接挂了电话。 alfred瞪着手机看了许久,喃喃自语:“这都是什么爹妈啊?” 杨苹偷偷地瞄了一眼alfred,忍不住笑了一下。 alfred立即抬眸瞪了一眼杨苹:“你现在就笑吧,小心晚上我加倍跟你讨回来。” joe耳尖,立即抬头问道:“讨回来什么?” alfred爽快地笑出声来,杨苹狠狠地瞪了一眼alfred,然后说:“没什么,他太累了所以胡说八道了,别理他。” “什么是胡说八大?” “就是乱说话。”杨苹怕joe又问出什么来,立即将一片橘子塞进他的嘴里转移注意力。 百无聊赖之中,alfred突然问:“徐丽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苹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每天就是见一些商界和政界的人。庄严一直盯着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才过去几天啊,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虽然徐丽的耐心很好,六年的时间她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不过徐丽背后的那些政商们却没有人有她这么好的耐力。要知道那玩意关系着他们的命脉,若是不能确定徐丽手里有那玩意,他们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所以我想这几天他们频繁拜访徐丽,就是为了确认东西再她手里。” “你说徐丽会不会对你下手?” “我想这个时候,跟我们到泉洞的人已经回来和徐丽汇报了,这么想来徐丽也该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是怕错过她的电话,所以才用我的手机打给杨果的……这么看来,其实你的心里也挺着急的。” “哦呵,居然分析起我来了。”alfred走到杨苹的身后,躬身,一手揽着杨苹的腰,一手搭在joe的肩膀上,“杨果说让我们提前体验一下当宝爸宝妈的感觉,怎么?我们也造一个,如何?” 话还没说完,杨苹已经一个拐子捅进alfred的肚子里了。 alfred吃痛地爬在了joe的身上 joe关切地问道:“alfred叔叔,你肚子痛吗?要上厕所吗?” 杨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对,对,对,你alfred叔叔就是想上厕所,他肚子痛了。” alfred嘟着嘴,用无辜的表情控诉着杨苹的狠心,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杨苹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安抚道:“快去厕所吧,拉出来了都。” “咦——”joe做了一个嫌恶的表情,捏着鼻子,挥着小手,催促道,“走开,走开。” alfred伸手作势要拍joe的脑袋,手掌扬起落下的时候只是摸了摸joe的后脑勺,抓了他一头蓬松发。 就在这时,alfred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alfred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面色肃然,一个人走到了窗台前去接电话。 杨苹自然没有错过alfred的异常,对joe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静静地看着alfred接电话。 当alfred挂掉电话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杨苹的忧心的眸光。 “是徐丽?” alfred点点头:“她约我明天早上十点公墓见面。” 杨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公墓?为什么选在这种地方?” “大概她觉得一言不合的话,直接找个地把我埋了会很方便。”alfred本是开个玩笑,却看到杨苹的脸色陡然一变,隐晦无比,他忙不迭地纠正道,“我开玩笑的,她说她明天要去给她老公选墓地,所以约在公墓见。其实,我知道她是想吓唬一下我,不碍事的。我又不是纸糊的,吓唬一下就破掉了。” “明天我陪你去?” “不,你可是郎城出了名的铁娘子,油盐不进。要是我告诉徐丽你也是能被钱收买的主,我想徐丽也不会相信的。你放心,我会让卓兰跟着,她的身手不是我吹的……就算是庄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凭什么徐丽会相信卓兰?” “因为卓兰的身世,她的父亲得了癌症急需一笔钱救助。这是一个突破口,徐丽既然想对我下手,就必然调查过我身边所有的人,从而打开缺口。” “那卓兰真的可靠吗?他父亲的事是真的吗?” alfred点点头,“是真的。” “那你又怎么保证卓兰不会被徐丽真的收买了?” alfred笑了笑:“卓兰不会的。” “这么有信心。” alfred点点头:“我们要相信老卓的眼光,人是老卓亲自挑选的,说明老卓对她有足够的信心。虽然个性不太好,冷漠冰霜难以相处,但是这点信心还是得给她的。” 杨苹点点头。 185.第185章 十一点半的时候,杨苹家的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alfred看了一下手表,霍然站了起来,一脸愠怒地去开门,劈头盖脸就数落道:“都几点了,有你们这么当爹妈……” 后面的话,alfred自动吞咽进了肚子里,因为门口站的不是杨果和郭奇丽,而是崔傲天。 alfred蹙眉:“你怎么来了?” 崔傲天回答:“我帮杨果来接他儿子。” alfred正想问杨果人在哪里的时候,杨苹从内屋走了出来,“是杨果来了吗?” alfred只好先回答杨苹的问题:“不是杨果,是崔傲天。他说他代替杨果来接他儿子。” 听到这个答案,杨苹也颇为惊诧:“杨果人呢?” 崔傲天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带浅浅的笑意:“在楼下的车里,他喝得有些多没办法开车,所以我就开车送他们过来。奇丽在楼下车里照顾他,让我上来带joe。” 杨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又看了一眼崔傲天:“既然这样,那就让joe留在我这里谁吧。他现在都已经睡下了,没必要再把他吵醒。你跟杨果说一声就行了。” 崔傲天点点头:“可以,你打个电话给奇丽吧。不过,我能先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吗?” 杨苹点点头。 崔傲天对着堵在门口的alfred笑了笑,然后轻轻摆了摆手:“借过。” alfred只好退开一步,把路给让出来。不过,他的目光一直跟在崔傲天的背后,直到他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杨苹打了一个电话给奇丽,说joe已经睡下了就让他留在自己这里,明天早上他们正好也要回杨宅,在一起带joe回去。 郭奇丽欣然答应了,她现在正头疼老公喝醉就像个孩子一直赖在她的身上,一会亲亲,一会抱抱,比joe还粘人,这样的情况她也无暇照顾joe。 杨苹挂了电话,崔傲天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他的脸上和手上都带着水珠,看起来是刚刚洗了一把脸,眼睛红红的。 “你也喝酒呢?” 崔傲天点点头:“我只喝了一点,酒精没有超标。” “超不超标不是你说的算的,你别开车了,我叫代驾过来。”杨苹果断地拦下了崔傲天,“alfred给他倒杯茶。”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alfred还是转身走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水。 “家里没茶叶,只有白开水。” 崔傲天接过水杯,浅浅一笑:“谢谢。” 这时,杨苹已经挂了电话了,“代驾我已经叫了,你是开杨果的车来的,还是开你自己的车送他们?” “我开杨果的车过来的,我的车还在酒吧门口。” “那alfred你留下来照顾孩子,我开车送傲天回家,我让代驾开车送杨果和奇丽回去。” alfred不太乐意,把杨苹拉到角落里,轻声问道:“为什么不是你送杨果夫妻,代驾送他。” “楼下的车是杨果的,我开车送杨果回去就要把杨果的车再开回来,代驾也要再把我的车开回来,这多麻烦。” “那我送崔傲天回去。” “不行,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出门的话,我也得跟着,更麻烦。”杨苹扬了扬眉,低声问,“怎么呢?你们不是同学吗?怎么这么排斥他。” alfred嘟了一下嘴,“我总觉得他对你有所企图。” 杨苹笑了笑:“你想太多了,留在家里看好孩子。我走了。” 说完,杨苹便去玄关处取了车钥匙,“傲天走吧,我送你。” ……… 上了车之后,杨苹问:“你住哪里?大宅?” 崔傲天摇摇头:“我在外面住,你知道的阿姨一直不喜欢我,我不想让我哥为难。” “阿姨就那性格,你别往心里去。” 崔傲天点点头,“你还是这么好,这么贴心。”接着,崔傲天报上了他的住宅地址。 杨苹淡淡地笑了笑:“是高档住宅,看样子你混得非常的不错,比你哥一点不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我哥哥,只要能跟上他的脚步我就很心满意足了。你知道的,我哥从小就一直是我的偶像,还有守……” 杨苹莞尔一笑:“还有守护神,你从小就这么说。” 崔傲天侧眸盯着杨苹的脸看了一眼,眸子中透着幽深的光芒:“你还记得?” 杨苹点点头:“我记性一向不错的。” “那你是否记得你曾经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 杨苹又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记性也很好。” 崔傲天撇了一下嘴角:“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杨苹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伸了过去,摸了摸崔傲天的头顶:“对不起,姐姐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爸妈……” “我知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崔傲天微微侧眸,怔怔地看着杨苹的手指在自己头顶上打了几个圈。崔傲天记得小时候每次见面的时候,杨苹总是像这样抚摸着他的头,然后蹲下身子与他交流,鼓励他。 在初到崔家的时候,他总是一夜又一夜的失眠做同一个恶梦,直到哥哥发现,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哥哥都一直陪着他睡觉。后来,哥哥要到学校住宿,他又回到了夜晚在花园或者天台游荡的日子。后来杨苹知道了这件事,她就送了一个超大的熊娃娃给他,告诉他:从今以后,这就是他的守护神,就像哥哥和她一样会保护他不做噩梦的。那之后,他抱着大熊睡觉就真的不再做噩梦了。 后来,杨苹和哥哥解除了婚约,那段时间他和哥哥都在等杨苹的出现,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之后的某日,他偷了阿姨的钱,自己偷偷跑出了门,打车去了杨苹的家,这才见到了杨苹。 崔傲天还记得当时杨苹眼中含着泪,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阴郁和悲伤:“以后姐姐不能再去看你,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男孩了。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坚强,学会去保护你爱的人让他们免受伤害。”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他开始认真地审视他的人生。这话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有些可笑,但是他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的,他告诉自己不能让心爱的人伤心,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克服睡眠障碍,而他真的做到了。 之后的一路,两个人都没有再交流。只是崔傲天会时不时地瞥杨苹一眼,然后又快速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尽管已近午夜,但是车和人依然传流不息……有人还在忙碌,有人却在享受;有情侣亲密低语,有一家三口牵手并行。 夜未央,谁在等着谁,寂寞在心间盘旋…… 186.第186章 第二天一早,万国公墓。 车子停稳之后,alfred不急着下车,反而叮嘱卓兰道:“你就在车上等吧。” 卓兰透过后视镜看着alfred:“这样安全吗?” alfred笑了笑:“放心吧,东西还在我手上,他们不敢乱来的。倒是你……” 卓兰蹙眉:“我怎么呢?” alfred伸手拍了拍卓兰身后的椅背:“今天卓阳可能也会在,控制好你的情绪。” 卓兰咬了咬牙,声音僵冷:“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alfred点点头,这才推开车门下了车。alfred抬眸眺望了一眼,一座座的墓碑层层往上叠,一路延伸至山顶,看起来地势恢弘。 一座墓碑紧挨着一座,虽拥挤不堪但静默无语。人的一辈子都在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也只有在死亡之后,人才会消停,静默如山。 这徐丽会在哪里呢? alfred四下展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难道是他被放鸽子呢? 正在这时,公墓山的一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他伸手向alfred招了招。 alfred盯眼一看是卓阳。 alfred慢条斯理地往公墓山上走。到了卓阳站的半山腰,卓阳领着他穿过了一条向右上方的林荫小路,这一路有走了两分钟,之后就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土地。上面修了几座旷阔敞亮的豪华坟墓。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徐丽目光瞥见alfred走近,淡淡一笑:“这地方不错吧,闹中取静,鸟语花香的。老陈忙碌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找个地方入土为安了。” “没想到万国公墓还有这么一块福地,一条蜿蜒盘山而下的石阶小路,还有几排茂密的林林和灌木交织成的隔离带,一左一右却是两重天。一边是密密麻麻,坟满为患的公益性墓地,一边则是宽敞如别墅般的豪华坟地。” 徐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虽然是一座墓地山,却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有钱有势,生与死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点追求吗?” alfred点点头,“徐女士剖析得真是深刻,令我茅塞顿开。” 徐丽转身,对alfred身后的卓阳抬了抬下颚:“阿阳,去跟管理员说就这块地了,给他先定下来吧。” 卓阳点点头,转身下山了。 偌大的墓地山林里只有alfred和徐丽了,徐丽托了托太阳眼镜:“陪我走走吧。” alfred点点头,跟上了,与徐丽并肩走着。 沉吟了一会,徐丽说:“我能信任你吗?” alfred耸耸肩:“你不需要信任我,你也不会信任我的,当然我也不会信任你的。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了这条路上的,我们之间只有彼此利用而已。” 徐丽怔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你说得倒是很直率干脆。” “事实一向如此的简单,只是人心总是喜欢修饰。富丽堂皇的话背后也不过是一张伪善的脸,于你这等阅人无数,老谋深算的人,不管伪装得多真,假的还是假的。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徐丽赏激地看了alfred一眼,“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你要什么直接说吧?” alfred笑了笑:“你觉得我会要什么?” 徐丽摇摇头:“我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才觉得苦恼。要知道,这一辈子还没有谁让我苦恼过,唯独你。你就像一个谜,让我看不透。” alfred:“我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俗人要的不过就是女人,钱,地位吗?” 徐丽点点头:“女人你有了,地位你也不算太低,钱……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俗气之人。” alfred大笑出声,笑声在山林间回荡。 “笑什么?”徐丽墨镜后的眉头微攒,略带一丝恼怒。 alfred抿了几下唇,掩下笑意:“我怎么看徐女士也不像个俗人,可是您也不能免俗不是吗?何况是我。” “那我们两个俗人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说吧,你要什么?” alfred点点头,“行,我就直说了,我要雄光集团,整个雄光集团。” 徐丽立即就爆发了:“凭什么?” alfred笑了笑:“凭我手上的册子。” 徐丽挑了一下眉头:“你手上的册子值这个价吗?” alfred反问:“不值吗?” 徐丽的脸色刷一下白了:“你知道些什么?” alfred耸耸肩:“我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你需要这个册子,而且极度迫切,甚至不惜拿雄光集团跟我换。” 徐丽的脸变了又变:“你的胃口实在太大了。” 阳光下,alfred咧着嘴笑了,洁白的牙齿格外的明亮:“我的胃口大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胃口更大。” 徐丽嘴角抿得紧紧的:“现在雄光集团不在我的手里,我怎么给你。” “我知道你想要雄光集团的话,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不是叫孙卿咬死了陈灏了吗?制造点舆论,迫使董事会为保住集团的名声而将陈灏从董事局里革职。这样雄光集团势必会落到您的手里。到时候凭你的手段拿下雄光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票不就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的事吗?” 徐丽睨眼定定地盯着alfred:“你就不怕撑死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像陈先生这样就算是死了,他依然拥有最豪华的墓地,也值了。” 徐丽咬着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你这是在逼我对你动手吗?” alfred耸耸肩:“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不过我告诉你,我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那本册子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不信可以试试——” 徐丽嗤笑了一下:“你确定你可以拿你在乎的人来赌我敢不敢吗?” alfred勾唇微微一笑,眼里透出了一股邪魅的光芒:“失去某些人,我可能会难过一阵子,可是失去那本册子我想你会后悔一辈子,甚至会因为失去这本册子惹上杀生之祸。何况,你也有你在乎的人。” 徐丽的心里头突然一惊,感觉有一股无形的网一下子扣子了她,束手束脚。这样的alfred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的,邪魅的气质,和学术界的博士形象截然相反的一种气质。 187.第187章 陈光雄的案子以孙卿自首结案,因为孙卿的供词,陈灏自然而然成为了本案的主谋被警方大力调查。不过,冯子庸也不是吃素的,他利用十几位政商名人的联名担保,以及支付巨额保险金将陈灏从拘留所里给保释了出去。 正是因为急需保释金,陈灏托冯子庸抛售自己手上掌握的雄光集团的股票。而稍早之前,徐丽已经利用媒体不断地传出不利于雄光集团的消息,以达到打压雄光集团股票价格的目的。最后的结果就像alfred预期的一样,徐丽用最少的钱吸收了陈灏手中绝大多数的股票,成功地入主雄光集团。 这一天,陈灏从看守所里出来就听说公司正在召开董事会,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从看守所赶去了公司。 偌大的会议室里,徐丽端坐在首席的位置上。会议主持人正在公布董事会改选的结果,毫无疑问,徐丽成功当选了董事长一职。 就在这时,陈灏冲了进来:“你凭什么当选董事长,这间公司是我父亲的,怎么也轮不上你来当董事长。” 徐丽优雅地站了起来:“我不能当董事长难道你能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杀死你父亲的嫌疑犯。” 陈灏一下子别激怒了,吼道:“我没有杀我父亲,明明就是你栽赃我的,是你收买了孙卿。” 徐丽淡淡一笑:“大家都知道孙卿是你的女人,她想当集团的女主人已经很久了。她的野性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我……” “正是因为你看出来了,所以你才会利用她的野心让她杀了老董事长。” “不是我干的,你诬蔑我。” 徐丽走进陈灏,本欲拍拍他的肩膀,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她蹙着眉,捂着鼻子退了一步:“你还是先回去洗洗你这一身的晦气吧,省得影响我们雄光集团的运势。当然,你也可以放心,你父亲除了雄光集团外还有不少的置业,古董字画,这些东西稍后律师会清算,你还是有一份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只要你不花天酒地,不人回头被女人算计的话,这些钱还是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徐丽,你这个臭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突然间,陈灏像发了疯一样往前冲欲扑倒徐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健的手臂伸了过来,横拦在了徐丽和陈灏之间,将陈灏硬生生地给截了下来。接着,手臂的主人猛然往前一步,手臂向下甩,将陈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陈灏瘫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只剩下哀嚎不断。 徐丽侧眸看了一眼手臂的主人,她的贴身保镖阿飚灿然一笑,然后留下一句“让保安来送陈先生出去”的话,之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陈灏的结局可想而知,他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着给丢了出去。 而冯子庸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主,眼下的情况他看得非常的清楚,所以他在第一时间丢下了陈灏,转身去追徐丽。 “徐总,留步。” 徐丽顿足:“这不是陈灏的私人律师吗?鼎鼎大名的疯子勇。” 冯子庸立即谄笑着:“冯总,说笑了,我一直是服务于雄光集团的,可不是陈灏的私人律师。以后徐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灏的案子目前还是我接手,只要徐总一句话,我绝对有办法让陈灏再一次进局子,而且保证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再出来。” “错——”徐丽突然变脸,一脸的冷肃,“我要你继续替陈灏辩护,并且要全力保证陈灏不会被这个案子所牵连。” 冯子庸十分不解地看着徐丽。 “陈灏怎么说都是陈光雄的儿子,我若是见死不救的话,外面的人得传我多冷血啊。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陈灏杀了父”这样的话题一直萦绕在雄光集团的头顶上,影响雄光集团的声誉,所以陈灏你必须要保住他。” 冯子庸立即点点头:“徐总果然是一个非常懂得顾全大局的人,我甚是敬佩,以后跟着徐总干绝对不会错的。” 徐丽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冯子庸的肩膀:“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人才的。” ……… 徐丽这一头刚拿下雄光集团,alfred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听说你已经拿下了雄光集团。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的背后安了一双眼睛。” alfred:“不需要安眼睛,我会算命你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把股权让渡书给我送过来呢?” “我改变主意了,我需要跟你面谈。” 电话的那一头,alfred悠悠一笑:“我们之间该谈的那天在墓地都已经谈过了,应该没什么好聊的吧。” “我想和你谈一笔新的交易,这比交易的获利远要比你要的雄光集团更诱人,你不想听听吗?” alfred故意沉吟了一下:“那行,时间地点你发给我。” alfred挂了电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杨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眸光透着忧心。 alfred笑了笑,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杨苹的发髻,然后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战斗已经打响了,我们都无法退缩。这之后,不仅是我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也一样。也许我会让你伤心,也许我会让你难过,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 杨苹点点头:“我相信你,只要心不走偏,走再远你总归是要回头的。长久以来都是你在我的身边,永远都在我身后等着我,守候着我,现在换我在你身后守护你,等待着你的归来。” alfred一把揽过杨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 徐丽挂掉电话之后,略感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她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把alfred拉进这盘棋局中,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她对alfred的了解太少了,心底还是没底的。 虽然她也找人调查过alfred,但是种种迹象表明alfred都不是会轻易背叛自己立场的人。可是她又深深地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钱做不到的事情,只是有些人更善于利用正义的表象来伪装自己而已。 她见识过太多的贪婪的人性。也许他们最初也曾经纯洁过,但是掉进欲望的深渊之后,他们便再也无法逃出来。 “徐总是打算将拉这个留洋的犯罪心理博士入局?”一直随侧的保镖突然开了口。 徐丽点点头,“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虽然利润庞大,但是随时都有危险。我需要一个替罪羊。” “可是……他毕竟是警察。” 徐丽笑了:“警察就不贪心吗?在我看来人性都是一样的,只是看有没有足够让他们背叛信仰的筹码,中国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背叛者,叛徒,汉奸之流。虽然他们之间也有高级与低级之分,但本质是一样的。” 保镖不再开口说些什么,静静地退守在一旁。 “哦对了,刚刚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徐丽突然转向看着保镖,眸光莹莹。 保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言语。 徐丽垂眸,略带失望地转身:“我看过雄光集团近年来的经营状况,这几年国家不断出台各种形式的限购案,房地产的销售就出现了非常明显的下滑,虽然陈光雄这些年都在利用空壳公司贷款购买自己的房子,以推动市场的购买心理。可是这些房子始终还在自己的名下,资金虽然抓住自己的手里,但是贷款的利息也得自己付。而最近几年陈灏负责的几个大项目都做得不是很成功,公司谋求转型也……不太顺利。说白了,雄光集团已经进入了垂垂暮年,也难怪这两年陈光雄一直在拓展往来缅甸的业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确定要将集团交给一个外人吗?” “我会给他设局,将他拉入无底的深渊中。”徐丽突然狡黠一笑,“只要让他和我们一条船,危机就会变成转机。” “我觉得还是得谨慎。” 徐丽点点头。 188.第188章 这天下午,alfred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卓兰就伸手拦住了他。 alfred瞥了一眼卓兰,眉头微挑。 卓兰撇了一下头,然后径直往走廊尽头走去。alfred立即跟了过去,两人走进了走廊拐弯处的死角:“怎么呢?” 卓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五十万。” alfred笑了笑:“徐老板联系你了?” 卓兰点点头:“尽头有人去医院看望我父亲了,还留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我照纸条上的电话打过去了。” “徐老板说什么呢?” “徐老板说这钱是给我父亲看病的。我问她有什么目的,她说没有目的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我自然说愧不敢当,要把钱退回去。她说就算我把钱退回去,她也会在我或者我父亲的另外一张卡里存入更多的钱,而且到时候还会惊动媒体记者和廉政公署,恐怕我的麻烦事将会不断,到时候不但会耽误我父亲的治疗,而且我极有可能会背上黑锅。就算我能洗刷掉污点,恐怕我父亲的病也是等不起的。” “看来这个徐老板抓住了你的软肋,那钱你就留着给你父亲花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大胆地花吧。回头跟卓政委报备一下就行了。” “我不需要她的钱……” “死脑筋,你不花她的钱怎么取信于她。你家卓阳还不是天天吃她的,喝她的……” 卓兰咬着牙,不吭声。不过,光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在极力隐忍,不让自己一拳挥刀alfred的脸上。 alfred笑着嘀咕道:“进步了一点。” “什么?” “没什么,给你父亲看病去,不管多贵的药尽管使上,有人给你买单不花白不花。” 卓兰将银行卡紧紧地握在手里,一向耿直的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总归是有些障碍的,尽管这也是出于任务的需要。 alfred拍了拍卓兰的肩膀:“当初卓政委选择让你来配合我,也就是因为看中了你的家庭情况。因为他知道徐丽必定会从我身边的人突破,她不收买你也会去收买别人,或林海屿,或老周,或庄严,或杨苹……总归是要拖一个人下河的。现在你出现了,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她的要求,自然是要先来找你的。这样你和卓阳就可以互相配合,玩转无间道了。挺好的,省得她去祸祸其他人。” 卓兰怔怔地看着alfred,一语中的。 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alfred的分析能力实在太惊人了。她之前一直都在思考卓政委为什么挑选她去当alfred的联络人,而且还是顶替卓兰的身份去。 是的,她不叫卓兰,她的真名叫廖胜男。她和真正的卓兰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卓兰才是那个女兵连的连长,她不过是卓兰手下的一个兵。她们同期进入特种兵,一起参加最严酷的训练,虽然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卓兰冷静聪颖,她则冲动莽撞,但是两个人却是及其惺惺相惜,感情深厚。三个月前,卓兰和她一起参加了一个国际联合缉毒行动,在逮捕武装毒贩的时候遭遇对方的顽强抵抗,她在最后的关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卓兰为了救她牺牲了。 那一阵她陷入了极度悲愤的情绪中,自暴自弃,一蹶不振,每天不停地在训练场上折磨自己,或者折磨新兵。直到卓政委找到她,告诉她卓兰父亲的情况,以及他需要一个人来顶替卓兰的身份配合alfred工作。 她问过卓政委为什么找她?卓政委没有回答她,反而说:“卓兰的父亲还不知道女儿去世的事情。” “那不是会穿帮?” 卓政委摇摇头:“卓兰的父亲眼睛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而且他的耳朵患有重度听力障碍。听说是早些年开矿的时候遇到了爆炸,耳朵震拢了,有东西飞溅进了他的眼睛里,当时只是感觉不舒服,并没有太在意,这几年他的视力极度下降,基本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眼底只有模糊的影子而已。” “这么严重?” 卓政委点点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更严重的是他得了癌症,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需要你代替卓兰到她身边去尽孝,照顾好老人,让他最后一路不孤单。” 那一刻,她知道其实卓政委是在给她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从此,她不再是廖胜男,她是卓兰。 alfred见卓兰恍神了,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卓兰一巴掌拍掉了alfred的手,冷眉肃穆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alfred点点头:“徐老板约我后天晚上在晖云轩见面,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卓兰蹙眉:“晖云轩?六年前晖哥集团的总部?” alfred点点头:“那个地方自从晖哥集团瓦解之后一直空置着,两年前陈光雄托了关系在银行组织的拍卖中买下了那个地方,重新装修,却一直没有对外开放过。我也没有想到徐丽会选在那个地方见面。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对六年前的晖哥集团的案子细节这么的熟悉,六年前你也参与了那次行动,对吗?” 卓兰点点头。 “那你和司徒阳熟悉吗?” 卓兰突然转头盯着alfred看,眸光带着防备:“你也认识司徒阳?” alfred淡淡一笑,“不算认识,见过几面。六年前的案子我也有份参与” “你有份参与?”卓兰有些不相信,“那时候你才多大。” alfred苦笑了一下:“人的阅历和经历有时候也会超出年龄的掌控,那一年我刚好高中毕业,就在出国之前……有幸见过司徒阳,不过那个时候我太不起眼了,他未必会把我放在眼里。” 卓兰冷冷地说:“不熟悉。” alfred突然靠近卓兰,紧盯着卓兰的眼睛:“你说谎,你和司徒阳不仅熟悉,还很有交情。” 卓兰的眸中闪过一抹紧张,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了alfred一把:“神经病,说不熟悉就不熟悉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博士就了不起了,就能看穿天下所有的人吗?别真把自己太当回事。” 说完,卓兰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被卓兰这么一推,alfred向后踉跄了几步,好在稳住了没有摔。 alfred看着卓兰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眸子隐晦了几分。 alfred没想到提到司徒阳卓兰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超乎寻常的反应让alfred更加确定卓兰和司徒阳之间不但认识,而且相当的熟悉,两个人之间也许还有点什么故事。 只可惜,司徒阳死得太早了…… 可是,若是司徒阳还活着,杨苹身边还有他什么事吗? 这就是人生,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一样的结果。 189.第189章 出来晖云轩上了车,卓兰迫不及待地问:“你说的那个杰森的案子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 “什么叫半真半假,哪些真,哪些假?” “杰森是奸杀少年的连环杀手这事不假,这个案子在美国很轰动,上网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杰森被抓的时候因为注射了过量的虽然抢救过来,不过伤及大脑神经。他时常会喃喃而语,偶尔提过陈光雄,偶尔还提过晖哥……我也是回国后开始接触和陈光雄有关的案子之后才回想起杰森的事情。” “就不能通过那个杰森来调查陈光雄的贩毒罪行吗?” “刚刚说了,杰森脑损伤,在法律上这种人的话已经不能形成指控了。” “所以说你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alfred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你觉得呢?” 卓兰感觉全身发毛:“我感觉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我不需要你看懂我,杨苹和卓鼎安看得懂我就行了。”说完,alfred直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卓兰绕到车头,快递地拉开了驾驶座的门跳了进去。没有马上就开车的意思,她侧身对着alfred冷肃地质问道:“你明明就猜到她会给我们布这样一个局,为什么不事先安排好人手,就像你说的,只要往窗外随便丢个东西,我们的特警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就能将徐丽一网打尽。不是更省时省力,如此这般大费周章,我倒是真的要怀疑你的动机,是不是真的冲着雄光集团去的。” “你说话还真是直接啊。” “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以为我能想到的徐丽想不到吗?她给的那一箱子东西你以为是真的吗?” “不是吗?我在配合缉毒警抓捕毒贩的过程中也见识过这一类的毒品,我没看出是假的来。” alfred:“东西若是真的,我想徐丽说不定会逼着我试一试。” 卓兰立即激动地说:“那不行——那玩意绝对碰不得。” alfred笑了笑:“谢谢关心。放心,我不会让徐丽有这样的机会的。” 卓兰翻另一个白眼:“你怎么看出那东西是假的?” “我没看出那东西是假的,我只是猜到那东西是假的。” “猜的?” alfred点点头,“你要知道在中国涉毒的话,或者甲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从刚刚那一箱子的重量来看,死个十回都够了。你觉得徐丽会笨到带这么多货在身边吗?大老板往往都是置身事外的,不会亲自去碰毒。笨!” 卓兰点点头,总算是安心了,然后转身去开车了。 alfred笑着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正好与倚靠在晖云轩门口的卓阳的目光悄然相遇。 两个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深邃,让人捉摸不透的诡秘,却又有所不同。 一个阴郁,隐晦,挣扎着…… 一个探究,深沉,谋划着…… ………… 聚缘春的厨房里,卓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卓鼎安,穿着帮厨外套的卓鼎安一边清洗着桶里的小龙虾,一边说:“这个alfred别看年龄不大,但是应变能力一流,六年前也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成功锁定晖哥的。” “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 “好像什么?” “说不上来,总是觉得他的花花肠子太多,一副别有目的的样子。” “那就对了,他干的就是迷惑人的事情。”卓鼎安将洗好的一篓子小龙虾摆到了大桌上,然后又躬身拉过另外一篓的小龙虾开始清洗。 卓兰蹙眉:“老严怎么让你干这种活。” 卓鼎安笑了笑,转头瞥了一眼卓兰,意味深长地说:“身在其位,必谋其职。干什么不重要,怎么干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干好了才对得起老板的信任。” 卓兰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不过,照你说的我觉得alfred太过急进了,会有大麻烦的。你最近看紧一点他,势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你担心徐丽会对他下手?” 卓鼎安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徐丽这个人不好说……兔子急了都咬人的,还是的谨慎一点。” 顿了一下卓兰又问:“阿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卓鼎安突然脸色一沉:“不该你过问的不要问,注意你的纪律。” 卓兰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眸子。 卓鼎安叹了一口气,“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也请你记住他现在的身份,不要感情用事。不然你就是在害阿阳。” 卓兰重重地点点头。 “你进来太久了该出去了。” “哦……”卓兰站了起来,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当卓兰走出几步的时候,卓鼎安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卓兰——” 卓兰回头看着卓鼎安,他的眼里眸光透着一股异样的深邃,望着自己有些出神。卓兰微微凝眸:“怎么呢?” 卓鼎安猛然回神,垂眸,掩下眸光中的忧伤:“你去看过卓兰的父亲了吗?” 卓兰怔了一下,瞬间也被伤感侵袭,声音微微哽咽:“去了,每天只要下了班我就去医院,老人家的性子很随和,很乐观,每天只要我去了,他总是握着我的手对我笑。” 卓鼎安点点头,眸中闪动着银光,接着他快速地背过身去,伸手挥了挥示意卓兰先走。 卓兰看着卓鼎安脑后一片花白的头发,突然觉得很伤感。 …………… 190.第190章 这一天,正是七夕情人节。 因为陈光雄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司法部门了,这几天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下班时间一到,大伙儿立即作鸟兽散,何况是今天这个有着特别意义的日子。 姚姿琪一边收拾好包包,一边招呼道:“我先闪了。” 林海屿立即站了起来,一脸踌蹴,三秒后又坐了下去。 老周笑着调侃道:“小姚,今天情人节你闪这么早干嘛?有小情人了是不是?” 姚姿琪摇摇头:“没有。” 老周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电子时钟:“没有你这么急着走干嘛,这离下班时间还有五分钟了。” “没情人就不能过情人节吗?我约了我的小姐妹去看珠宝展,你知道顾心的珠宝展今天在宝菲大商场的中庭办吗?听说请了不少的长腿欧巴,我要去看帅哥。” 林海屿:“长腿欧巴又不会看上你,去跟少男少女们挤有意思吗?” 姚姿琪回头狠狠地瞪了林海屿一眼:“我愿意,我高兴,关你屁事。”说完,她就一甩包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办公室。 林海屿看着姚姿琪快闪的背影,颇感沮丧。 老周立即批评道:“你个笨蛋,想追人家总是要说点好话的,总是杠着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她。” “我没……喜欢他。” “脸都红了还没喜欢,别瞒我老周了,我也是过来人。喜欢就承认吧,又不是丢人的事。你看人家alfred多干脆,喜欢就是喜欢,当跟屁虫都愿意。”老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卓兰一眼。 这一阵子,alfred和卓兰倒是走得很近,要出门什么的总是会叫上卓兰。前几天,他还看到alfred和卓兰在楼上走廊拐角说悄悄话。两个人看起来似乎过于亲密了一些。相反,alfred最近和杨苹在一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老周忍不住想要为杨苹争取些,所以故意说给卓兰听的。 林海屿低着头:“我哪里能跟alfred比,他那双眼睛就像是x,杨队喜不喜欢他,他连猜都不用猜看一样就知道了。可是小姚的心思我怕我说了她以后躲着我,那多影响工作。” 老周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林海屿的肩膀:“这样,哥哥我给你一个点子试探一下。” 林海屿的两眼立即点亮了,抬头看着老周,迫切地问:“什么点子?” “你去买一束花和一盒巧克力送给小姚,不要急着说话,先观察一下她的表情。她要是收下了,你就告白。她要是不肯收,你就说你女朋友放你鸽子,这个花丢掉也是可惜,还不如送给你。” 林海屿听了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那还不快点行动,刚才听到小姚说她要去哪里了吧?” “宝菲大商场。”林海屿跳了起来,抓了桌面上的钥匙就往外冲。 “加油。”老周在林海屿背后喊了一声,接着他转头看向卓兰问,“小卓不走吗?今天可是情人节,还是你在等什么人?” 卓兰自然是在等alfred,只是和情人节无关。但是她不愿意多做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是冷冷淡淡地说:“我没情人,不急着走。” ………… 三楼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里,alfred抽走了杨苹手中的卷宗:“你都研究了几天了,这卷宗都快被你翻烂了。这个案子不是已经转交到检察院了吗?还看什么?” 杨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总觉得孙卿背后的人不是陈灏而是徐丽,我想再研究研究孙卿的口供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破绽来。”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不管是徐丽还是孙卿,我们通通都忘掉吧。”alfred将手表抽到杨苹的面前,“下班时间到了,我们去狂欢吧。” “狂欢?”杨苹有些不适应这个词。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七夕情人节,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在宝菲楼上的西餐厅定了位置,听说新来了一位意大利米其林的大厨,做的巧克力甜点很有新意,吃过的人都点赞,还上过美食杂志,要不要去试试。” “被你这一说口水都开始分泌了,完全没有抵抗力了。” “就知道你好这一口。”alfred点了点杨苹的鼻子,把她从桌位上拉了起来。 杨苹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抓包包,然后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这个时间点,大家基本都已经下班了,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别人,所以杨苹也就没有抽回她的手,任由alfred这么一路牵着。 下了楼,在经过一路大办公厅的时候,卓兰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杨苹下意识地立即抽回了她的手,有些尴尬地轻轻一笑:“你还没下班吗?” 卓兰冷冷地点了点头,转眸看向alfred。 “今天老板没有约见,我们就此下班各回各家,各找各情人。拜拜——”说完,alfred猛然有伸手拉过杨苹的手,不容她挣脱地拉着她往停车场方向走。 上车的时候,杨苹问:“把卓兰丢下,这样好吗?” alfred挑眉:“不然呢?你不会想带个电灯泡陪我们约会吧?” 杨苹白了alfred一眼:“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alfred笑了笑:“我一向都只跟你好好说话的,你不知道吗?” “油嘴滑舌的,快开车吧。”杨苹催促道。 alfred点点头,车子平滑地开了出去。 …………… 到了宝菲大商场,alfred直接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然后由停车场的电梯上了顶楼的西餐厅。 alfred及其绅士地推开了西餐厅的大门,眼前展现出一个风格奢华的阔达空间,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垂下,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彩光,一个穿着白色削肩长礼服的美丽姑娘坐在一个月牙形的小舞台上,拉着悠扬的大提琴,鹅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优雅的,静谧的,让进来的人不分男女顿时迷失在这浪漫的情怀之中。 alfred报上名字后,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就将他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郎城的夜景一览无遗,流光异彩,尽收眼底,真的是美不胜收。 坐下后,杨苹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嗔怪地说:“要知道来这吃饭,至少得回家换一套衣服。” alfred笑着说:“这样就很好了,简单舒服最重要。何况,你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美丽。” 杨苹抿着嘴,含蓄地笑了一下,眸子中映着点点流光,顾盼生辉。 “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好。” “杨果推荐的,自然不会太差。这小子回国没多久,就已经把整个郎城的各类的高档西餐厅,舞台,酒吧,会所全部摸透了。” “他倒是很会享受。今晚他有什么节目吗?” “那是自然得有的,说是包了一艘游轮出海去玩了。想来也是给奇丽准备了十足的惊喜的。” 杨苹点点头,“杨果遇到奇丽也算是定性了。” 餐点上来,色香味俱全,杨苹顿感食指大动,有些迫不及待了。 牛排端上来的时候,alfred还特意地将杨苹的牛排先切成一小块,然后整盘端给她。 “你这么细心周全,我怪不好意思的。”杨苹四下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哪个男士是如此绅士服务到位的。 alfred眯着眼,笑着,地平线的眼底闪烁着光芒:“我乐意为你服务一辈子。” “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那我得叫服务生拿畚斗扫把过来打扫一下。”说着,alfred还真举起手来。 杨苹立即扑了过去,按下了alfred的手:“你干嘛,我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并没有当他们开玩笑,看到alfred举手的瞬间,其中一个就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杨苹瞪了一眼alfred。 alfred依然笑着:“麻烦你帮我点一个熏鲱鱼smokedherring。” 服务生:“好的。” 服务生走后,alfred一直憋着笑,嘴角微微抽搐。 杨苹手里握着牛排刀,在alfred的面前晃动了一下,恶狠狠地说:“还笑……很好笑吗?下次再逗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alfred举着手投降道:“我错了。” 191.第191章 吃完饭,两个人决定到一楼的商城逛逛。今天是情人节,一楼的中庭通常都会安排大型的节目,两个人打算去凑个热闹。 下了楼,alfred在电梯拐角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塞进了杨苹的怀里。 “买花干嘛,又不能吃的,有点浪费。”杨苹抱着玫瑰花,嘴上说着教,心理却美滋滋的,时不时地低头闻一闻花香,那样子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alfred伸手揽过杨苹的肩膀,两个人拥簇着逛着商城。 商城中庭的位置被雄光集团给包下了,搭了一个大型的舞台。上面无数的男女明星在走秀,有不少的长腿欧巴,她们都在卖力地展示着他们手中或者脖子上戴着的珠宝装饰品,舞台底下的观众不断地尖叫着。 司仪站在一群明星之中,宣布道:“下面由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主打产品,这款对戒——它们是我们的知名珠宝设计师顾心小姐精心打造的——流光岁月。每一枚都由9克的黄金和5562克的白银混合打造而成的,以1∶0618的黄金比例打造出来的完美情人对戒,寓意着最完美的爱情。喜欢的朋友可以在我们的活动结束之后,到一楼a区“一见倾心”珠宝行购买,今天购买一律八折。另外我们今天的活动现场也会随机抽取一对幸运儿,他们将获得顾心小姐的首戒——流光岁月作。也就是模特手里戴着的这一对,每一个棱角,每一个锉纹都是我们的设计师顾心小姐亲手打造的。活动的方式是这样的,一会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下面派送号码卡,顾心小姐也会随机地在台上的号码箱子中抽取一个号码,只要号码对上的,就是我们今天的幸运儿。” 在司仪介绍期间,有一个穿着红色背心抱着打纸箱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先生和小姐,你们谁来抽号码?” alfred和杨苹互相对视了一眼,alfred眸光含笑:“你来吧。” 杨苹点点头,伸手到纸箱中抽了一个号码:“八号,挺好的。” “八号挺好的。杨苹,你看那边两个人是谁?”alfred努了一下嘴。 杨苹转头望去:“是林海屿和姚姿琪,小姚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他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alfred反问道:“你说呢?” 杨苹又回头观察了一下林海屿和姚姿琪:“你看林海屿的动作,手臂有些拘谨地放在姚姿琪的身后,却又不贴上去,这是一种保护型的动作。像你这样的……”杨苹转头睨了一眼一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抬了一下眉头:“就是占有型的动作。” alfred点点头,“继续。” 杨苹接着往下分析:“像林海屿这样的动作,说明这两个人之间要么是刚开始,要么是还没有开始,不过从林海屿的表情和形态上可以看出来,他对小姚是非常的保护,应该是喜欢她的。至于小姚……你看她总是时不时地低头闻闻手中的玫瑰花香,眼角微眯,嘴角上扬,一副沉溺爱河中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对送花给她的人很具好感,也许暗恋对方很久了,也许被表白成功内心雀跃不已。” alfred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顶:“就和你刚才的表情一样。” “去你的,发型都给我搞乱了。”杨苹的一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拨了一下alfred纤秀倾长的手指。 就在这时,司仪宣布:“恭喜,我们的八号朋友。请持有八号号码卡的朋友上台领奖。” “八号耶……”杨苹兴奋地抓着alfred的手臂摇了摇,“是我们对吧?” alfred眯着眼笑着点头,然后牵着杨苹的手和她一起登上了舞台领奖。 顾心作为今天的颁奖嘉宾,穿得十分华丽,一袭米兰时装的夏花晚礼服,水晶高跟鞋,乌黑的发髻中一粒明珠点缀着,摇曳动人。 “真巧,杨警官和博士也来捧场实在是我的荣幸。” alfred淡淡一笑:“是我们的荣幸才对,平白得了这么贵重的奖品。” “二位的运气好。”顾心从司仪手里接过对戒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呈现在了杨苹和alfred的面前。 “真漂亮。”杨苹忍不住感叹道。 “博士,不为我们的美女警官戴上吗?” “必须的。”alfred伸手从礼盒中拿出了女戒,一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杨苹,一边帮她戴上女戒。 杨苹也从顾心的手中接过男戒,快速地为alfred戴上,然后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她就拉着alfred下了舞台。被无数人如此这般瞩目着,羡慕着,杨苹这还是头一次,整个过程她一直是低着头的,但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在泄露了她内心的喜悦和幸福感。 下了舞台,林海屿和姚姿琪就跑了过来。 小姚拉着杨苹的手一直端详着她手里的女戒,羡慕地说着:“好漂亮啊。杨队,你真的好走运哦。在场的有一百多对情侣,只有你们抽中了大奖啊。这概率,这运气……” 杨苹伸手捏了捏小姚的脸颊:“叫海屿也给你买一枚。” “那还是不要了,这对戒贵的要死,得花他三个月工资才买得起一枚而已。”姚姿琪回头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和alfred说话的林海屿。 林海屿像似感觉到了小姚看他,立即转头,回以暖暖一笑。 姚姿琪的心猛然咕咚咕咚地跳了起来,双手抱着花束往胸前又拥了拥。 杨苹用肩膀撞了一下姚姿琪的手臂:“既然确认了恋爱关系回头记得向组织打报告。” “那你和博士打报告了吗?” “我……”杨苹一时语塞。 “我还是在等等,等感情稳定了在报告也不迟。”姚姿琪眨了眨眼睛,哀求地说,“杨队能不能先请你帮我保密。” 杨苹和alfred谈恋爱是刑警大队公认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也没有想到要打报告这一说。因为自己没有做到,所以杨苹也只好先答应姚姿琪的请求了。 四个人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了。 alfred和杨苹去地下车库取车,两个人开着车出了宝菲大商场直接回家。 车子开到在霞飞路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了,偶尔有一两辆的车飞驰而过。情人节这个特别的日子,人流,车流都朝着市中心涌动。霞飞路这条医药用品一条街倒是显得格外的冷清。 “怎么往这边开?”杨苹四下看了一眼。 “听杨果说老爷子最近腰椎不太舒服,所以我从国外订了一套物理理疗器,早上老板就说到货了,我想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取了。过两天周末的时候带过去给爷爷。” “alfred——”杨苹软软地叫了一声,声音温柔缠绵。 alfred侧头看了一眼杨苹,“干嘛——突然间这么嗲,我有点心猿意马了,这样开车太危险……乖,回家的时候多这么叫我几声。”alfred暧昧地抬了抬眼角。 杨苹反而一脸正经地说:“谢谢。” alfred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杨苹的脸颊,嘴角和眼里都含着深深的笑意,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可是—— 就在下一个瞬间,alfred的眼神突然僵直了,眸子里被恐惧给填满了。 右侧斜后方一条小巷子里,突然冲出了一辆打着强光的面包车,而且那面包车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那强烈的车灯射进alfred的眼里,他的心猛然地,剧烈地收缩了几下。紧接着,他猛然踩油门,试图避开对方快速的逼近。 杨苹受了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后方。 “坐稳——”alfred急吼吼地喊道。 两道强光打进杨苹的眼里,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伸出一只手紧抓车顶的扶手,一只手撑着车头,以平衡自己的身体。 杨苹喊道:“右拐撞开它。” 右拐的话,车子势必会撞上从右边斜下方串上来的面包车。也许能将对方的车子撞开,逼停对方,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极有可能伤及坐在右侧的杨苹。 可是,车子若是不右拐的话,只会被加速冲过来的面包车直接撞进安全岛,甚至翻车。 192.第192章 alfred自然不会做任何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会伤害到杨苹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一路将油门踩到底。 好在车子的性能还是不错的,略微快了对方的车子一些。 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只要出了霞飞路,外面就是大马路了。只要上了大马路,面包车就没有那么容易伏击他的。 可是,alfred没有想到的是十字路口也有一辆车等着他。 当alfred的车头冲出霞飞路的时候,候在路口的另外一辆车飞速地由左向右冲了过来,直接冲向了alfred的车头。 alfred下意识地转身,伸手抱住了杨苹,将她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杨苹,我爱你。”伴随着这一句话出口,alfred的嘴里涌出了一口血水。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五脏六腑上下翻滚,似乎要冲破喉咙从他嘴里涌出来。一股血气从脚底一直涌上他的头顶,晕眩感瞬间冲上他的脑门。 电光闪石间,alfred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从霞飞路开始到拦腰冲出的这辆车的某些细节片段。突然alfred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地抱着杨苹,低头靠在她的耳边,用最后的力气叮嘱道:“别去找徐丽,这只是一个测试。” 当alfred抱住杨苹的时候,杨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她想挣扎着腾出手来也抱住alfred,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一股极大的冲击力将她抛向了车门,好在alfred紧紧地抱着她,减缓了她被冲击的力道。 在昏迷之前,她隐约听到了alfred的话:“别去找徐丽,这只是一个” …………… 杨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了,郭奇丽就守在她的病床边。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杨苹一把抓住郭奇丽的手,急切地询问道:“alfred?” 郭奇丽面露难色:“他没事。” 杨苹立即在郭奇丽的脸上看出了破绽:“别对我说谎。” 郭奇丽抿了一下唇,点点头:“傅源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给他做过手术了,说是肋骨断了两根,好在没有伤及内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受的撞击力比较大,有脑震荡的现象,人目前还没有醒过来。杨果在那边看着他。只要他一醒过来,杨果就会立即过来通知我们的。” 杨苹的眉头紧蹙着:“你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他。” 郭奇丽摇摇头:“不行,医生说你的腿骨折了,而且断骨曾经刺破静脉管,失血过多。现在静脉管修补好了,抽走了淤血,也打了石膏,但是绝对不能乱动。要是再错位了,恐怕……” “那你去弄张轮椅给我。”杨苹双手发抖着支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她那裹着厚厚石膏的腿。试图动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即脑门来。 杨苹咧着嘴,呻吟了一声:“呲——” 郭奇丽立即喊道:“姐,你别乱动啊!很疼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胡安等一群人涌了进来。姚姿琪几乎是冲到了杨苹的面前,紧张地叫道:“杨队,你要干嘛,别乱动,需要什么跟我们说。” 杨苹点点头:“去帮我弄张轮椅来,我要去看alfred。” 姚姿琪立即抬头看向郭奇丽,用眸光请示她可不可以。 郭奇丽能立即杨苹此刻的心情,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坚持的,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让她看一眼alfred,她恐怕也不会好好躺着。还是我去弄护士站借一张轮椅过来好了。你们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动。” 姚姿琪立即点头:“好。杨队,你要喝水吗?” 看到自己的队友,特别是目光与胡安交汇之后,杨苹突然间冷静了不少。她正需要一杯水平复一下情绪,遂点了点头。 待杨苹喝过水之后,胡安这才开了口:“我去现场看过了,为了节省你的精力,尽量我来分析,我来问你问题。你简短补充回答,行吗?” 杨苹点点头。 胡安是出了名的痕迹学专家,当刑警之前他曾经在交警队干过几年现场勘测员。听说杨苹和alfred出车祸的时候,他立即联系了以前当交通勘测队的朋友,从朋友那里他听说了这个案子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车祸事故。为此,他带着组员特意去了一趟现场参与调查,这才刚刚勘测完现场,他们就一起赶过来了。 “从现场的车胎痕迹,我分析是这样的:你们在霞飞路中段的时候遇到了一辆从右侧翼冲上来的面包车,那面包车完全没有刹车的痕迹,所以你们加快了速度。面包车一直在后面追赶你们,是不是?” 杨苹点点头。 “你认识开车的人吗?” 杨苹摇摇头。 “对那辆车你有印象吗?车身什么颜色?有没有什么特征?车牌多少?” 杨苹闭上眼睛想了想:“对方开着强灯,我只是隐隐感觉是一辆白色或者灰白色的面包车。车牌,车特征都没有看到。而且alfred在第一时间甩尾加速了,那车一直在我们的车右后翼的位置赶着我们。” 说话的时候,杨苹明显感觉到身体开始极度疲乏起来,她微微地拧了一下眉头。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胡安关切地问。 杨苹摇摇头。 胡安接着问:“当你们的车子开向十字路口的时候,十字路口的指示灯是红灯,还是绿灯,你记得吗?” 杨苹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 片刻之后,她回答:“当时情况比较紧张,我没有注意到红灯,还是绿灯,感觉……像似绿灯转红灯的时候,我记忆里有红灯,也有绿灯闪烁……有些混乱,分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红灯还是绿灯。” 想着想着,杨苹感觉头一阵刺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姚姿琪立即握住杨苹的手:“怎么呢?” “有点头疼,想不起来。” “那就先别想了。”姚姿琪安慰道,同时看向胡安。 胡安点点头:“你先休息吧。” “不,你先告诉我你调查到的情况,附近有监控吗?” “霞飞路的几个监控点被人为的破坏了,我们正组织人去附近商家调去监控,这附近都是医药用品店,存的货都是非常昂贵的,所以每家每户应该都有安装监控的。十字路口的监控应该已经送到队里了,这不听说你受伤了大家都急着来看你,还没来得及回队里。” “我没事大家放心。胡队,你是痕迹专家,单从现场来看,你对拦腰撞过来的那辆车是怎么看的?” “那辆车也应该是早就候在那里的,等着堵截你们的车,典型的前后夹击。车子加速冲向你们,不过却在临近你们的车子时踩了煞车。” 杨苹颇为惊诧:“你说对方最后踩煞车了?” 胡安点点头:“从痕迹上看是这样的,对方似乎意在吓唬你们,或者说给你造成轻伤,并没有要致你们于死地的想法。这也就是我感觉到纳闷的地方。为什么要两辆车堵截,既然做了周全的盘算了,为什么要临时踩煞车?司机良心发现了?临时后悔了?还是别有目的?” 老周问:“你们最近得罪过谁呢?” 姚姿琪翻了一个白眼:“杨队和alfred最近一直是和我们一起调查陈光雄的案子,alfred中途去了一趟泉洞,总不可能是赵家兄弟干的,他们都已经被捕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灏!他不是被疯子庸那个混蛋律师给保释了吗?一定是这个陈灏,他不甘心你们抓了他,指控他教唆杀人。” 胡安撇了一眼姚姿琪:“应该不是陈灏,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听说徐丽已经夺下了雄光集团的经营权,陈灏连请律师的钱都未必有,更别说一次买两凶杀人了。” 林海屿:“杨队手里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指不定是哪个刚出狱的家伙干的。” 胡安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回去后海屿你负责把杨苹这些年经手的案子都给过一边,特别是最近发生重大变故的,像刚出狱的,离婚的,死了亲人的,这一类的列为重点排查对象。小姚,你帮林海屿一起查。” “是,胡队。” 胡安又转向杨苹:“杨苹,你再好好想想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一直没开口的老周突然开口了:“也不一定是我们杨队得罪人了,也可能是alfred。大家别忘了,还有一个x一直对alfred虎视眈眈,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连这个x的影子都没有摸到过。” 193.第193章 会是冲着alfred去的吗? 对alfred虎视眈眈的不止是x,还有徐丽。会是徐丽吗? “别去找徐丽,这只是一个”突然,发生车祸的时候alfred说的话一下子窜进了杨苹的脑子里。 只是一个……后面是什么? 杨苹凝眸,极力地思索着。 见杨苹的表情痛苦而沉重,又像是极力在回想什么,胡安问道:“在想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考一下。” 杨苹沉吟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有可……” “轮椅来了。”就在这时,郭奇丽推着从护士站借来的轮椅进来了。 大家下意识地都转头看向了门口。只有胡安还一直盯着杨苹:“你说还有谁有可疑?” 杨苹抿了一下唇,然后摇摇头:“是我想偏了,没事。先搭把手,抱我去轮椅,我现在全是都疼,动一下都扯着颈骨。” 姚姿琪立即伸过去手:“当然啦,你这个是伤筋动骨得修养一百天才行。” “还是我来吧。”胡安走近杨苹的病床,一手穿过杨苹的膝盖,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把将杨苹抱起,转移到郭奇丽推过来的轮椅上。 “奇丽推我过去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还有案子要查,有什么进展了及时通知我。” 胡安点点头,“行,你自己小心点。我让海屿和姿琪留下,他们这次伏击你不成功,不代表没有下次,还是小心为妙。” 郭奇丽双手搭上了杨苹的轮椅:“其实不用,杨果知道他们出事之后,已经立即请了保镖过来的。你没发现吗?在楼梯口,还有过道处全都安排了人。因为杨果事先招呼过他们了,所以你们上来的时候才没有被拦住。而且这一层楼的病房也都被杨果包下了,所以大家倒是可以放心。苹姐和alfred我们会照顾好的。你们倒是应该集中人手快点找到凶手,这样大家都可以安心。” 胡安沉吟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让姿琪留下。她也可以帮忙照顾杨苹。” 姚姿琪立即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留下。” 这时,杨苹开了口:“行吧,让姿琪留下吧。” 胡安从杨苹身边走过,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杨苹的肩膀上:“那我们就都先回去了。等alfred醒了,你让姿琪你打个电话给我们。” 杨苹点点头。 胡安一行人先行离开了,接着杨苹就由郭奇丽推着,姚姿琪陪同着去看alfred。 轮椅推行在过道上的时候,杨苹就在想:好在奇丽刚刚进来打断了她,不然她要是贸然地把alfred最近和徐丽交往的事情说出来,反而会坏了alfred的计划。alfred在撞车的瞬间,还不忘交代她不能去找徐丽,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他一定是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什么,才会在那么紧急的关头这般交代她。 别去找徐丽,这只是一个 一个什么? 杨苹还是没有想通,但是她倒是想通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不要把徐丽扯进这件事情中,一切等alfred清醒过来再说。 郭奇丽推着杨苹进入了alfred的病房,杨果正在一旁吩咐护士些什么,见杨苹进来不禁蹙眉,转头对着杨苹发飙道:“你都撞成这样子了还到处乱跑,像话吗?” 杨苹并不理会杨果的严声厉词,她的目光始终看着躺在病床上,裹着厚厚的胸围,额上缠着绷带,头上罩着头罩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alfred。 突然间,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从来没看姐姐哭过的杨果一下子慌了:“别哭啊,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怎么就哭起来了?” 郭奇丽走过来扯了一下杨果的手臂:“姐姐是在担心alfred,不是被你骂哭的。” 杨果这才挠挠头,略感安心了一点:“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杨苹抽泣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着杨果,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断了两根肋骨,不过没有伤到内脏,不幸中的万幸。调养几个月就好了。” “他什么时候回醒过来?”杨苹问的是杨果,可是眸光始终看着alfred的脸。 “医生说他有脑震荡,脑压不稳定,已经给他用了药了。最快也得明天,也可能得好几天。”后面的话,杨果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杨苹了。 也许没两天他就醒过来了,杨果只能这样在心里祈祷着。 杨苹自己转了一下轮椅,靠到了alfred的病床边,轻声呼唤道:“alfred,听到没有,赶紧给我醒过来。你还缺我一个解释了。” “解释什么?”杨苹身后的姚姿琪傻傻地问。 郭奇丽立即拉过姚姿琪,对她摆了头,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姚姿琪立即意会,点点头,然后退到一边保持着噤若寒蝉的状态。 杨果和郭奇丽互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alfred的病房。 郭奇丽说:“姐姐这样子也不会安心休养的,你不如让人再搬张病床过来,就摆着alfred的旁边。” 杨果立即摇摇头:“不行。医生说了姐不仅是骨折,骨折的时候断骨还刺穿了静脉管,失血过多,她需要静养。你没看到她一脸惨白惨白的。而且医生说了alfred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一定了,我刚刚那些都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法。要是姐一直杵在他的身边,她光是盯着alfred看,就忍不住掉眼泪,这样她自己的身体也会被拖垮的。” “那怎么办?” “我让医生更姐姐说,每天只能探望alfred两次,早上一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先隔离一段时间,让姐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郭奇丽点点头,“不过,这事得你自己跟姐说去。” 杨果蹙眉:“让医生去说,比我们俩去说有用。” “老爷子那边还得瞒着。” 郭奇丽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打过电话知会过邱叔了。” “你也累了一个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就好了。” “不用了,我没那么金贵。” “回去吧,我让司机过来接。明天早上再过来的时候,带点汤水过来,让邱叔准备一下。”杨果一边说,一边伸手顺了顺郭奇丽的头发。 郭奇丽这才点点头:“那好,你自己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现在姐姐和alfred都要靠你了张罗照顾呢。” 杨果点点头,嘴角轻扯了一下。 194.第194章 一个小时后,杨果让医生来清场,强行将杨苹赶回了她自己的病房:“杨苹,我告诉你啊,你要想照顾alfred就得先把你自己的身体给养好了。你的腿并不是单纯的骨折,你知道吗?碎骨扎进静脉管失血过多,组织水肿,你要是再不好好休养的话,你这条腿可能就废掉了。” “那我在alfred的房间休息不就行了,你让医生帮我在他病房里支张床。” “让你天天看着他,然后哭哭啼啼的,心情决定病情。我每天会安排你早午各见alfred一个小时,其他时间你休息好,这样才能精精神神,爽爽快快地去见alfred。” “杨果——” “叫我哥都没有用。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医生给你打安眠针,你不自己休息,我就帮你休息。” 杨苹咬了一下唇:“算你狠。” 杨果抬了一下下颚,扯唇淡淡一笑:“也只有这个时候我在你面前才有那么一点威严,若是可以,我反倒希望一直只做你的弟弟,让你来对我呼呼喝喝。” 杨苹一头一震,抬眸看了一眼杨果,眼睛再一次。 杨果伸手揉了揉杨苹的头:“好好休息,我会看着alfred的。” 临走之前,杨果还不忘叮嘱姚姿琪:“姚小姐是吗?我姐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姚姿琪有些受宠若惊,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一定小心照顾杨队的。” 杨果出门之后,姚姿琪依然傻傻地盯着门板,一副没回魂的样子。 杨苹无奈地说:“再看门板都被你烧出两个洞来,怎么?看上我弟弟呢?那林海屿怎么办?” 姚姿琪回头笑着说:“哪能呢?男神都是用来遥望的,就像天空中的星辰,再美也是伸手够不着的,这点我很清楚。远远地看着,欣赏一下又不犯罪。你可别告诉海屿哦。” 杨苹跟着笑了一下。 姚姿琪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杨苹的病床边:“杨队,要不要吃个苹果?” 杨苹摇摇头。 “那你就睡一会吧。”姚姿琪帮杨苹把床摇平了,然后自己拿出手机来,调整成静音,低头玩了起来。 杨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直还在想着关于车祸时alfred对她说的话:“别去找徐丽,这只是一个” 一个什么?一个陷阱吗?还是一个机会?或者是一个测试? 测试! 杨苹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定是这样子的,所以alfred才会在那么危机的时刻,提醒她不要去找徐丽。只要不把毛头指向徐丽,就说明alfred之前和徐丽接触的行为都是他个人的行为,是秘密,连杨苹都不知道的秘密,这样才能证明alfred确实是为了和徐丽合作才接触的徐丽,而不是替警方做卧底。 不过,徐丽这一招是不是太狠了一点。若是把alfred给撞死了,那她的账册是不是就不要了?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会alfred的家已经被徐丽的人给翻了个底朝天了。 也不知道alfred藏账册的地方在哪里?是否安全? ……………… 午夜,陈家大宅。 自从接管了雄光集团,徐丽就搬回了陈家大宅。虽说此刻是午夜,但是陈家大宅依然灯火通明。 书房里,徐丽一巴掌打在了“刀疤”的脸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个混蛋,我不是交代过你只要把他绑起来两天吗?你们到底怎么搞的?” 刀疤被徐丽那一巴掌打懵了一下,刚想发作的时候,和他一起来的阿坤立即挡在了他的前面,恭恭敬敬地解释道:“大姐,这事真不怪刀疤哥,本来我们是想逼停他的车子的。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一个硬茬,硬是不肯停车,可能我们追得太急了,他冲出了大马路。刀疤哥也是怕他跑了,以后想再抓到他就不容易了,所以才会想着开车撞过去,先把他们逼停了再说。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啊。” 徐丽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给阿坤一个锅盖:“办点事去都办不清楚,养你们何用。” “大姐消消气,你看看要怎么弥补,我们一定尽全力去办。”阿坤立即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徐丽看都不看阿坤和刀疤一眼,转身问阿彪:“alfred的情况如何呢?” “听说断了两根肋骨,伤得不清,最重要的是他的脑压曾经短暂地出现过异常,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徐丽的脸更加难看了,眉头拧成了死结:“阿彪,你亲自带两个利索点的人去alfred和杨苹的公寓,翻个底朝天,一定要找到账册。” 阿彪说:“徐总,我们都没有见过账册,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账册。” “这本账册就是几张纸组成的,上面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数字。你们只要看到都是数字的纸张,本子,什么的都给我带回来。动作一定要利索,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 “是,我这就去办。”说完,阿彪就往外走。 徐丽按着隐隐发麻的太阳穴,回身看到阿坤和刀疤还在,忍不住吼道:“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干嘛,当灯泡吗?还不开给我滚。” “是是是,大姐。我们马上就滚。”阿坤立即拉上刀疤往外闪。 ………… 出了徐丽的办公室,刀疤忍不住嘀嘀咕咕抱怨道:“臭三八,拽什么拽,刀疤哥我这辈子还没有被谁这么呼呼喝喝过。小心老子以后给你放黑枪。” 阿坤劝解道:“哥,你可别往心里去。这可是我们的财神,你把她给放倒了,以后谁给我们钱花啊。” 刀疤不服气地说:“臭娘们,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啊,老子还真不乐意伺候她。” 阿坤突然用手捅了捅刀疤,用眼神示意他有外人在场,别胡说八道。刀疤抬眸,正好看到阿彪正站在楼梯口,背靠在护栏上,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烟,嘴里吐着寥寥的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 “彪哥,你这是在等我们哥俩吗?”阿坤看出了矛头来。这么晚了,在这里不是候着,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抽一根烟吧,看来是有事情找他们哥俩干的。 阿彪直接用手掐掉了香烟:“跟我去一趟alfred的家。” “是找大家说的账本吗?”阿坤问。 阿彪点点头。 于是三个人一起下了楼,车子就停在院子里。 临上车前,阿彪把钥匙丢给了阿坤说:“你们两个坐前面开车,我有点累在后面躺一会。” 195.第195章 当车子开进了杨苹和alfred所住的小区时,车子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保安伸出了手:“通行证?” 刀疤迟疑了一下,心想怎么就忘记这回事了,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想着是否要直接踩油门闯关。 这时,副驾驶座的阿坤开口了,他满脸堆笑地说:“是这样子的保安大哥,我哥是这里的住户,前天刚搬进来的,我们这不是去给他庆祝乔迁之喜吗?喝多了,你看都睡趴下去了。他的车子也留在了酒店停车场了,我们直接送他回家的。开进去把他送回家我们就走,绝对不耽误。你看行不?” 保安往后座看了一眼,果然一个男人弓着身躺在后座。只是灯光太暗,看不清样子而已。 阿坤接着说:“那你要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只能把他放你这门卫房里了,反正我们没办法再带着他到处走。明天一早他醒过来,自然会自己回家的。” 保安垂着眸,有些犹豫了。 阿坤立即打开车门,下了车,作势要去后面拉开车门把喝醉的人给弄下车。 保安立即制止道:“算了,算了,你们进去后快点出来。” 阿坤点头笑着说:“那是,我们又不跟他过夜,放下他我们就走。” 车子放行后,后座的阿彪突然坐了起来:“你小子倒是挺机警的。” 阿坤笑着说:“哪里,都是彪哥给机会。” 杨苹和alfred的公寓在同一栋楼里,而且这栋楼在小区的最深处。阿彪带着阿坤和刀疤上了21楼后:“为了防止门口保安起疑心,我们得抓紧时间,这样你们俩去21a,我去21c,动作要快。” “好的。”阿坤点点头,拉着刀疤去了21a。 刀疤说:“这是指纹锁,你会开吗?” 阿坤自豪地笑了笑:“这世界还没有我开不了的锁。” “你有那个人的指纹?” “没有。” “那你开个屁。” “这你就不懂了。我一朋友是锁王,专门研究开各种锁,我从他那里学了几招。没有指纹,我们就启动预案。这个指纹锁是电池的,要是电池没有电了,这指纹不就扫不了了。这锁就会自动转为底下的钥匙锁。”说着阿坤已经用一根铁丝撬开了指纹锁最底下的卡槽,里面露出了一个钥匙孔。 刀疤又问:“那要怎么让电池没电?” 阿坤笑了笑:“这更简单了。手机里下载一个耗电程序,一分钟就能把智能锁里用一年的电池给耗光。”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处手机,将数据线扎入锁口的数据口,然后在智能手机上划拉了几下,指纹锁就发出了一声滴嘟的声音。 “好了。”接着,阿坤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全都是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铁丝。他低头看了一下锁口,然后从中挑选了三根铁丝咬在嘴里,然后开始一根根地扎入孔里,手指轻巧地左右摆动。大概摆弄了十来次,这门就咔嚓一声打开了。 两个人立即闪身进了alfred的家里,开始寻找徐丽口中说的那个账本了。 21楼c门口,阿彪迅速地打开了杨苹家的门,闪身进入后带上了房门。 进入杨苹家后,阿彪并没有像阿坤和刀疤那样开始大肆的翻找,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房间。他眼前仿佛有画面在闪动,画面中女主人围着可爱的围裙在厨房里炒菜,在客厅里盘腿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电视节目,在洗手间门口含着牙刷探头出来的模样…… 只可惜,这样的场景只能在他的梦中出现。 抿了抿唇,他慢慢地开始行动起来。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为了真的找到账册。 因为他早就知道alfred把账册交给了卓鼎安了。 …………… 杨苹的病房门口,崔明浩有些局促地整了整衣服,然后才敲响了房门。 “请进!”姚姿琪喊了一声。 崔明浩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杨苹一只脚打着厚厚的石膏,微微吊高,额头上贴着棉布,棉布上透着暗红色的血渍。他的心猛然一阵刺痛,蹙眉,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杨苹有些意外:“明浩哥——你怎么来呢?” “我听傲天说你出车祸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你。医生怎么说?”弟弟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告诉他杨苹出车祸了,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丢下熟睡的妻子就赶来了。 杨苹轻描淡写:“只是骨折,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只是骨折?脸色这么这么差?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另外一家医院检查一下。” 杨苹拒绝道:“那倒不用,不是医院和医生的问题。” 姚姿琪直接替杨苹回答:“其实是骨刺刺破了静脉管,组织水肿,失血过多,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崔浩明对姚姿琪点了点头,感谢她的实言相告。接着,他又转头定定地盯着杨苹,眸子里不知觉地流露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杨苹被看得有些尴尬,忙不迭地说:“小姚,给我给明浩哥倒杯水吧。明浩哥,你坐啊。” “好的。”姚姿琪转身去倒水。 崔明浩也因为杨苹的提醒而恍然回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怎么就出车祸呢?你开车一向谨慎的不是吗?” “只是意外,你们都不用那么担心。我修养一阵子就没事了。你刚刚说听傲天说我出车祸了,傲天他是怎么知道的?杨果怕老爷子担心,刚接到我出车祸的消息就立马安排人封锁消息了,傲天他倒是神通广大,什么消息都灵通。” “那你得自己问傲天了,他说他在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要晚点过来看你。” 杨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崔明浩在病房里呆了一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拘谨。毕竟是多年未联系了,两个人之间竟然找不到适合彼此的话题,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多是围绕着两家的亲人,像爷爷的身体,阿姨近年来都去过哪里旅游这类的,无关痛痒,无关风月,彼此都谨守着彼此的身份。 “你这大半夜的跑出来出来,嫂子恐怕会担心的,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这真的没事了。” 崔明浩想再呆一会,可是他没有更好的理由留下,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白天再来看你。” 杨苹扯着唇,淡淡一笑:“不用特意过来的,你看我都没事了,只是在修养一下而已。” 崔明浩深深地看了一眼杨苹,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 “小姚,你帮我送一下明浩哥。” “不用了。”崔明浩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向姚姿琪:“小姚是吗?” 姚姿琪抿着唇,点点头。这么优质的男人靠近她,令她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不能怪她,她一向对男神没有任何免疫力的。 “杨苹,就拜托你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姚连连点头。 送走了崔明浩,姚姿琪趴在杨苹的病床边,好奇地问:“杨队,你哪里认识的这么优质的男人。清俊儒雅,气质上层,尊贵无比,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最重要的是他看你的眼神……透着超乎寻常的关切。” “别胡说,他是我世交的一个大哥,而且人家已经结婚了,孩子应该都快上小学了吧。” “好可惜哦。” “可惜什么?”杨苹蹙眉。 “这么优质的男人却已经有主了,这还不可惜吗?不过……也对,你又怎么会觉得可惜呢,因为你有alfred了。虽然alfred看起来稚嫩了一点,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留洋博士,抓犯人的手法又是一流的,能力是一顶一的。最重要的是alfred是一零一忠犬型的,对你人家可是死心塌地,宠爱有加。我听说你们被救援的时候,alfred一直这样紧紧地护着你,把你保护得可是周全了。不然,光是那些碎玻璃就会把你的脸扎得面部全非。”小姚比划了一个紧紧抱住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alfred被玻璃扎伤了?” 姚姿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噤声。 杨苹蹙眉:“伤得重吗?” 姚姿琪摇了摇头:“都是皮外伤,都扎在了alfred的侧肩上,就是初看的时候有些触目惊心,不过医生都处理好了。你大可以放心。” 杨苹重重地点了点头,眸光再一次闪烁着水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196.第196章 姚姿琪一只手握着一个湿哒哒的苹果跑进病房里。一进门,她就放下苹果,冲到杨苹的面前,神神秘秘地说:“那个杨队……不是我八卦,不过我看到了不能当做没看到。” “什么事情这么鬼鬼祟祟的?” “什么鬼鬼祟祟的,我是光明正大的洗苹果,只是无意间看到了那一幕情况。” 杨苹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姚姿琪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她才说:“我看到那个崔傲天抱着一大束花和你嫂子在洗手间后面的露台上说话。” “他和我嫂子是高中同学,早年就认识了,而且之前在韩国的时候嫂子和joe也是多亏有他在照顾。” 姚姿琪摇摇头:“里面恐怕还有一些内情,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会直言不讳的。” 杨苹挑了一下眉头:“你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姚姿琪压低了声音:“我看到崔傲天和郭奇丽在说话,很小声,听不到说什么。不过说着说着郭奇丽就给崔傲天一巴掌。那一巴掌虽说不重,不过我看出来崔傲天是有些怒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郭奇丽看,嘴里还说了些什么。然后,郭奇丽掩面低声哭泣了起来。就跟那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琢磨着这里面有事。” 杨苹的眼神微凝,沉吟了一下,然后吩咐道:“这话到我这里就打住了,知道了吗?” 姚姿琪点点头,伸手比划了一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虽然杨苹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她还是相信姚姿琪的判断。比起郭奇丽,杨苹更了解姚姿琪,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喜欢八卦,但是她好歹也是以警察学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然后直接被刑警大队留用的人才,虽然目前来说业务能力还不纯熟,但是看人情绪波动和脸色变化,辨别真伪的基本能力还是可以的,除非对方蓄意隐瞒或者撒谎。可是姚姿琪说过,她是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在密谈些什么,所以这两个人应该不至于是表演给姚姿琪看的。 到底崔傲天和郭奇丽是什么样的关系? 杨苹正思忖的时候,崔傲天敲门进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束康乃馨。 杨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崔傲天的背后,郭奇丽没有跟进来。 是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好情绪,所以避开了吗? 还是怕她看出破绽? 崔傲天四下看了一眼,“怎么没有花瓶啊?” 姚姿琪立即说:“有,在柜子里。我来吧。” 崔傲天点点头,把花束交给了姚姿琪。 姚姿琪接过花束,径直走向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水晶花瓶,连着花束的包装一起塞进了宽口的水晶花瓶中。 接着,她端着花瓶比划了一下:“摆在哪里合适?放在电视柜边上吧,睁开眼就能看到漂亮的花,看到花心情就自然好。” 崔傲天径直走近,站在杨苹的床尾,盯着杨苹吊高了的石膏脚,蹙眉:“苹姐,身体怎么样呢?” 杨苹收回目光,淡淡一笑:“还行吧,死不了人,就是得躺上几个月而已。” 崔傲天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钢笔,然后半蹲在杨苹的病床前,拿着笔在打着厚厚石膏的脚上找位置。 杨苹支起了身体:“你干嘛呢?” “签名啊!”崔傲天找了一个平坦的位置,用他的钢笔在白石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崔傲天三个字。 接着,崔傲天把笔转给一旁的姚姿琪:“你要不要也签一个。以后等她脚伤好了,拆了石膏了,把这个留下做纪念。多好玩啊。记得以后要好好保存,这可都是我们的心意。” “是很好玩,我也签一个。”姚姿琪接过崔傲天的笔也在杨苹脚上的石膏上找了一个位置,签上了她的名字。 “傲天,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事情?” 崔傲天一边接过姚姿琪还回来的笔,塞进西装内袋中,一边回答:“昨晚我打电话给杨果谈事情,结果他急吼吼地告诉我你出车祸了,他要赶去医院。我当时人在外地,赶不回来只能先打电话给我哥了。我哥来看过你了吗?” 杨苹点点头,“昨晚就来过了。” “你看吧,我哥还是特别关心你的,一听说你出事了,根本就坐不住。” 杨苹扯了唇,浅浅一笑:“你何必要告诉明浩哥,让他也跟着操心,他多忙的一个人啊。” 崔傲天笑了笑:“再忙也得来啊,不管曾经怎么样,你们可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是吗?” 崔傲天这么说,杨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是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杨果进门了,看到崔傲天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傲天,你来啦。” “是啊,刚来一会。”崔傲天笑着,点点头打招呼。 “见到奇丽了吗?她也刚从家里过来。” 崔傲天摇摇头:“没有,可能是错过了吧。” 姚姿琪立即和杨苹交换了一个眼神,杨苹微微摆了一下眼,示意小姚不要多管闲事。但是,杨苹这心里却也打翻了无味瓶,五味杂陈。 为什么要隐瞒他见过郭奇丽呢?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还是另有隐情,郭奇丽看起来不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她和杨果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在一起的,她对杨果是真心的,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他们之间到底隐瞒了什么? 在杨苹发呆之际,杨果已经走进病床,把收在一旁的轮椅搬了出来,打开来:“姐……姐……姐……”杨果伸手在杨苹的眼前晃了一下。 杨苹猛然回神,看着杨果:“怎么呢?” “给你看alfred的时间到了。” 杨苹的一双眼睛瞬间就点亮了,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好,这就走吧。”说着,她就伸手去解脚上的吊环。 “别乱动,我来。”杨果一把拍到了杨苹的手,“就这么迫不及待啊,小心把你的脚给整残废了。” “哪那么多废话呢,动作快一点,行吗?” 杨果把杨苹抱到轮椅上后,这才记起崔傲天还杵在病房里,他忙不迭地说:“傲天,你稍等我一会哦。我送她过去以后,再回头找你。之前我们谈的那个合作案还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一会讨论一下。” 崔傲天看了一下手表:“还是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一个紧急的会议等着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杨果伸手拍了拍崔傲天的肩膀:“那行,改天吧。” 说完,杨果径直推着杨苹坐的轮椅越过崔傲天直奔alfred的病房而去。 崔傲天也跟着走出了杨苹的病房,在病房门口驻足,目光始终跟着杨苹,看着她进了不远处的另外一间病房。直到那间病房的门关上了,他的目光中才显露出一股淡淡的、隐晦的阴鸷之光,两边薄薄的嘴唇上下轻动,有一句话含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却已经落进了心里。 197.第197章 阿彪从21c出来之后,径直去敲了21a的门。 屋里的阿坤和刀疤吓了一跳,刀疤下意识地掏出了匕首,阿坤立即按住了刀疤握着刀的手,小声地嘱咐道:“别紧张,敲门,说明不是本人回来,也没有钥匙进来,我们只要不发出声音就都是安全的。” 刀疤点点头,收起了刀子。 阿坤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见是阿彪,他立即打开了房门,让他进来。 阿彪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一边叼着烟,一边问:“找到了没有?” 阿坤立即摇头:“还没有。” 阿彪又问:“都找过了吗?” 阿坤立即点头:“能翻的都翻过了,没有找到大姐说的那个账本。” “那就走吧,待久了让人起疑心。” “好。”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时,阿彪说:“你们两个开车出去,我翻墙。” 刀疤立即说:“那不行,要翻墙也是我去翻。” 阿坤用手肘捅了一下刀疤,提醒道:“我们刚进门的时候跟保安说是送人进来的,这进来带人,出去也带着人,不让人怀疑吗?” 刀疤这才想起来,立即点点头:“是哦,你看我这脑子都忘记了这事。” 阿坤:“那彪哥,我们在外面墙角等着接你。” 阿彪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分开走。你们直接回家等我电话好了。” “那好吧。”阿坤点点头,带着刀疤开车走了。 从杨苹的小区翻墙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阿彪走了一会确保没有人跟踪他之后,他迅速地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海岸线的聚春园海鲜馆和卓鼎安会面。 ……………… 而另外一头的阿坤和刀疤开着车并没有直接回家,他们在回家的路上拐去了东区的早市,点了一桌子的早餐。豆浆、油条、海鲜粥、锅边糊,油饼、汤米粉……两个人吃得是酣畅淋漓,一扫折腾了一夜的疲惫。 刀疤一边唏嘘地灌下一碗海鲜粥,一边喊道:“老板,再给我盛一碗。” 阿坤一边剔着牙,一边问:“还没吃饱啊,你这都已经吃了五碗了。” 刀疤接过老板手里热腾腾的汤米粉,一边咕噜咕噜地往嘴巴里哗啦,一边含糊地说:“守了好几个晚上才守到人的,我这都都憋出毛病来了,还不让吃爽点吗?” 阿坤叼着牙签:“吃吃吃,你尽管吃吧,别撑死就好。” 刀疤一咕噜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撑死总比饿死好,反正都是死了,当然要当个饱死鬼。” “我呸,什么死不死的。”阿坤啪一声把牙签拍在桌面上,然后站了起来喊道:“老板算钱。” 出了早市,天空刚刚泛出了鱼肚白。空气是那般的清新干净,一尘未染。 街上的人和车辆还不算多,大多是赶早市不得不早起干活的人们。早起的烦躁,生活的艰辛令来来往往的人们显得无比的匆忙。 刀疤和阿坤的车就停在早市对面街的路边,他们俩从早市出来正要过街的时候,一辆载满蔬菜的小货车疾驰而过,差点把刀疤给蹭了。 刀疤忍不住破口大骂:“” 阿坤拉住了刀疤:“好了,人家也是赶着出早市的。算了,回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我们出去耍耍。” 两个人过了街上了车,刀疤负责开车,他一向喜欢把车开的极快。 阿坤蹙眉抱怨道:“开慢点,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刀疤咧着嘴,笑道:“开那么慢跟娘们似的,能干什么大事。” “你开快车就是干大事了吗?” “最起码我自己爽快。” “行,你慢慢爽快去,我先眯一会。”说完,阿坤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眯着了。 刀疤开着车在经过第三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估计了一下红绿灯的时间,足够他在红灯之前闯过十字路口了,所以他一路将油门踩到了底。 可是,当刀疤的车子轧过白线的时候,绿灯却转换成了红灯。 刀疤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当他确认自己看到的是红灯时,车子已经越过了白线,往十字路口中间冲。 刀疤当时还在想:真是倒霉,又要多交一张罚单了。 不过,刀疤并没有要停车的意思,甚至连减速都没有,一路踩着油门往前冲。 就在这时,交错的另外一条街道上冲过来了一辆大货车。大货车的速度极快,当大货车司机意识到前面有车的时候,他想踩煞车已经来不及了。 大货车一下子就撞上了刀疤开的小车,小车被甩出了十几米远。先是轮胎与地面摩擦,在地上划拉出一道火光,接着车子被抛了起来。在地上翻了一圈,砸在了路边的岗亭上,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 刀疤从车里被抛了出去,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对街开过来的摩托车给又撞飞了。 鲜红的血液从刀疤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中冒了出来,身下的血液也汩汩地往外冒腾,瞬间染红了灰黑的地面。 刀疤嘴角微微蠕动,伴着鲜血,轻吐出声:“这次算错……” 摩托车的司机后座还带着一个女人,两个人一起从摩托车上翻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伤得不清。 车里的阿坤更惨,车子被抛向岗亭的力道非常大,车窗直接被岗亭支架上的一根钢管给刺穿了。阿坤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身体已经被那根钢管给刺穿了。 血液瞬间喷射而出,洒在了破碎的玻璃窗上。 岗亭里有一个值班的协警在睡觉,突来的横祸导致整个岗亭坍塌了下来,协警瞬间被埋在岗亭中。好在那岗亭是用简单的钢板和几根支柱的钢管焊接的,并没有什么大重量的东西压着,协警只是受了轻伤。 一时间,十字路口乱成了一团,车鸣笛的声音,尖叫声……此起彼伏。 大货车司机的脚已经吓软了,整个人瘫在座位上动都动不了,嘴里一直反复嘟囔着:“我没有闯红灯,是他的车突然闯出来的……” 很快,交警控制了现场,采集了各方的证言证词,还调取了十字路口的监控。从监控显示的内容落实了目击证人的证言,确实是刀疤脸开的小车闯了红灯才导致这场严重的车祸。 这场交通事故导致两死三伤,因为事实明朗,证据确凿,这场交通事故很快就以小车的车主付主要责任,货车司机付连带责任这样的结果结案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在不久后又被翻了出来,成为了调查x的一条最重要的线索。 ………………… 198.第198章 为了让自己精神饱满地去见alfred,杨苹把郭奇丽送来的汤整锅都吃完了,连渣都不剩。 “很好吃吗?这么多一锅你都吃完了。”姚姿琪收拾空碗的时候,顺道将碗拖起来闻了闻,鼻子瞬间皱了起来,“好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啊,这你也喝得下。你平时可是最挑食的主了。” 郭奇丽笑着将保温壶一件件地套起来:“为了能尽快康复去照顾alfred,姐姐只能委屈她的味蕾了,再苦再难吃也得咽下去。是不是?” 杨苹擦了一下嘴巴,勾唇淡淡一笑:“alfred今天的情况如何?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他?” 郭奇丽面露难色:“还是那样子。” 杨苹的脸一僵,都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要有信心。 杨苹在心里一直给自己打着气。 这时候,杨果敲门进来了:“吃好了吗?” 郭奇丽立即迎向杨果,笑着说:“都吃完了,而且吃得很干净哦。” 杨果顺手揽过郭奇丽的肩膀,满意地看着杨苹:“想alfred呢?” 杨苹也不扭捏,点点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 杨果笑着说:“现在就可以去了。” 杨苹睨眼,定定地打量着杨果:“你今天不对劲?” 杨果笑着说:“我哪里不对劲呢?” 杨苹又认真打量了一眼杨果:“你今天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你是……”杨苹突然顿悟,急切地问道,“是不是alfred醒了?” 杨果眸光含笑,嘴角忍不住往上勾,点点头:“我就说嘛,什么都瞒不过姐。” “快带我去。”说着,杨苹就自己支撑着床沿想往轮椅上移。 杨果立即冲了过去:“别急,他都已经醒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放心,是你的,一定是你的。” 杨苹的眼角已经了,她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了一起,轻轻地发抖着。 杨果推着杨苹的轮椅往alfred的病床走去,在经过门口的时候,他不忘交待郭奇丽道:“奇丽,你帮姐姐收拾一下东西,一会都送到alfred的病房去。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开启新的同居时代。” 郭奇丽立即应承道:“好的。我马上就收拾。” 姚姿琪也跟着说:“我来帮忙。” ………… 通往走廊尽头那间特别病房的路,明明很短,可是对此刻的杨苹来说确实无比的漫长。 推开门,杨果将杨苹坐的轮椅推进了房间。杨苹发现alfred一直侧头翘首望着门口,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眼睛都亮了。 原来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小,可是此刻感觉却特别的璀亮,像天上的星星,为她指引着回家的归途。 是的,他就是自己的归途。 泪水瞬间浸湿了她的双眼,杨苹看不清alfred的脸,感觉像做梦。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泪,可是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抹也抹不尽。 转眼,杨果已经将杨苹推到了alfred的跟前。 杨苹伸手抓住了alfred的手,泪水砸在了alfred的手背上,却同样砸进了alfred的心里。 “别哭啊……哭得我心疼。”alfred想要抬手帮杨苹擦眼泪,可是手才举起一点点的高度,又因为扯着筋骨疼得不行,不得不垂了下去。 杨果立即制止道:“别乱动,你可是断了两根肋骨的人。随便动动都会牵扯到筋骨,那可不是一般的疼,足够疼死你的。姐你也真是的,人家没醒的时候都不见你掉一滴眼泪的,人家这会醒了,你却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的泪水,丢不丢人啊。”见杨苹的手一直握着alfred的手,杨果便径直伸手动作略带粗鲁地帮杨苹擦掉了眼泪。 杨苹一边唏嘘着,一边笑着说道:“你丢不丢人管你屁事,给我滚一边去。” “好,我滚。过河拆桥的家伙。” 杨果笑着走了出去,在他转身带上了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和alfred的目光在空中简单的交汇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你能活着真好。 ——兄弟,谢谢。 杨苹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早上。” “杨果为什么没有马上叫我过来。” “不能怪他,我醒过来后,医生得先给我做检查。要是一早就通知你,恐怕你得跟着担心好一阵子。” “你以为没有消息我就不担心吗?我一样时时刻刻地在担心你,你知道吗?”说着,杨苹的眼泪有掉下来了。 “我知道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能醒过来……”杨苹又是一阵哽咽。 alfred握着杨苹的手紧了紧,“你的伤怎么样呢?” “没大碍了,打了石膏,修养一阵子就没问题了。” “看样子,我们两个得在轮椅和病床上待上几个月了。不过,这样也不错,不用上班,不用管外面的世界,单纯地谈谈恋爱,吃吃饭,喝喝茶,挺美的一件事。” “就你想得最美了。不过,你想过没有哪一天晚上的车祸并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是有人蓄意谋杀,或者是蓄意恐吓,这个人我用脚趾想也知道是徐丽。” alfred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问道:“你们没有去找她吧?” 杨苹眸子微凝,定定地看着alfred。 alfred奇怪地问:“怎么呢?还是你已经让胡安他们去找过徐丽了。”一想到这个,alfred不禁眉头都蹙了起来。 “谁刚刚还说不理外面的世界,单纯的吃饭,喝茶,谈恋爱的。你这满心思都在外面的世界。”杨苹娇嗔地瞪了alfred一眼。 “我错了,这不是你说起了徐丽。我有点担心,要是你们找过徐丽的话,势必会引起她的怀疑,也势必会影响我和老卓的计划。” “你们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你在撞车的那一刻交代我不要去找徐丽。所以胡安他们一点都没有怀疑这个案子和徐丽有关。” alfred微微颔首,“那就好。车祸的时候,我注意到对方似乎是想要逼停我们的车,并不是真的要伤害我们的意思。只是当时处于那么的环境中,我们都下意识地以为对方要对我们不利。” “你想过没有,他们逼停我们做什么?” alfred沉吟了一下,脸露土色:“应该是想绑架我们,用你来逼迫我拿出账册。” “一招败落,徐丽不会甘心的,我猜他一旦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再来的。” alfred点点头,狭长的眸光闪烁着阴鸷的光:“所以这次我会先下手为强,给她来个绝地反击的。” 杨苹蹙眉,同时伸手在alfred的眉间揉了揉:“你这个样子让我感觉有点陌生?” alfred立即弯眉笑了笑,嬉皮笑脸地说:“那这样子呢?” 杨苹翻了一个白眼:“还是正经一点帅。” alfred立即又变脸,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沉着声说:“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 杨苹扯着唇,淡淡一笑:“所以你欠我的必须还。” “怎么还?” 杨苹想也不想地就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给我活着。” alfred定定地盯着杨苹,眸光柔情似水,泛着粼粼波光,郑重承诺道:“对你,我必定生死相依,绝不放弃。” alfred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戴着深色边框眼镜,身穿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的医生,而这个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卓鼎安,他的身后还跟着卓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