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载》 第一章 天元大陆 天元大陆,幅员辽阔,四面环水,此地建朝已近千年,期间部族纷争不断,战火绵延,民不聊生,直到最近百年才平静下来。出现了两大部族,尧部和阙部。两部不断壮大,吞并其他部族,直至建立了尧阙两国,两国实力相当,分礼抗衡,虽时有纷争,总体来说还算平静,子民们也得以喘息,以是生产。 天元大陆以河为界分为东西两方。东方水美草肥,四季分明,百花繁盛,物资富足,为尧国境;西方积雪遍地,珍禽猛兽时有出没,盛产稀有物种,药用价值极高,为阙国境。 尧人身形颀长,心思缜密,尧人以种植业为主,崇尚文道,善经商。阙人身材魁梧,意志坚定,骁勇善战,阙人以游牧捕猎为生,不论男女老少,皆为骑射好手。正所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尧阙两国以一河为界,名曰莫燕,此河终年流水,清澈无比,养育着两国子民,民间传说莫燕本是上界仙人,因眷恋人间爱恨情仇,又不能与情郎相守到老,故而聚其泪滴而成河流。阙国境内有一山,名曰诺山,相传此山便是莫燕的情郎,守河石化,相思成山,山傍水,水绕山,山水相依,意长情深。天元大陆的人们更是有攀山定情,饮水成亲的习俗。还有传言,在诺山腹地有一草—言心草,以莫燕之水冲服,可长生不老,起死回生。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尧王昌轩,尧国第十六代王,不能不说是一代明君,主张开设私学,实行选士和推举制度,广纳人才。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注重武学和军事,尧王本身就是武功高手,更是军事奇才,善谋略,精兵法。 尧王有五子一女。长子承乾,,其母赵淑王后,也是当朝大司马赵旭之妹,其父赵安道辅佐过三朝君主,已故。赵家乃尧国忠臣世家,无出其右,尧王也敬其三分。承乾自幼便知自己是未来的王,但他不骄不傲,因为赵淑知道尧王有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自小她便教导承乾要懂谦逊,识礼仪,勤学苦练,不管是识文断字,骑射刀剑,还是治国之道,辨人御人之术。好在承乾也争气,样样都不错,但无奈资质平平,唯有厚道在其父王眼中尤为珍贵。 尧承烈,尧王二子,与承乾仅差一岁,其母吴杏儿是尧国首富吴谦的独女,入宫即为贵妃,因自幼生活优渥,造就了她飞扬跋扈,口舌刁钻的品性,但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承烈脾气乖长火爆,精于权术,好美人。他自认聪颖无比,样样比哥哥厉害,每每遇到承乾,便会逞一时口舌之快,让这个敦厚的哥哥无言以对,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让承乾丢颜面的机会。只是他心里清楚,除非王兄消失,他无缘王位。 尧承茗,尧王三子,看似高贵,身份优越,实则有名无实。其母班惠本是王的医女,因其细致温婉,册立为美人,出身贫贱,生性淡泊,不屑手段,幸得承茗一子,晋封婕妤,却未给承茗争得半点实惠。承茗似是继承了他母妃的性子,与世无争,即不与王兄们为伍亦不与其为敌,似乎王位对他来说就如同华服玉食般,没有吸引力。好花草,善音律。 尧承熙,尧王四子,其母秦梅霓本是尧王舅父秦潭之女,与尧王本是表兄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尧王还未登基之时便许诺终身,但天不遂人愿,秦梅霓自幼体弱多病,生下承熙不久便撒手西去,唯一的愿望便是“保熙儿一世平安”,承熙先天不足,面色苍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天资聪颖,善发明,尧王遵守秦妃遗愿,承熙愿做什么便做,从不横加干涉。 尧承文,尧王五子,尚幼。其母金妍,本是地方父母官之女,因其样貌酷似秦梅霓,被有心之人寻来讨尧王欢心,此女心思颇深,她深知自己只不过是替身,很快摆正位置,一时间得尧王宠幸无限,得一子,封为昭仪。 尧佳期,活泼好动,机灵古怪,尧王唯一的女儿,尤为宠爱,虽和承茗是一母同胞,却整日跟在承熙身边,看他发明稀奇古怪的东西,对承熙崇拜至极,承熙苍白的生活中,也因为佳期的缘故,多了一抹色彩。 再来说说阙王阙朝雍,外表彪悍威猛,实则心细敦厚,爱妻如命,作为王,可谓珍奇,一生只爱一人,王后莽徒馨,复姓莽徒,天元第一美女。莽徒,阙国第一大族,莽徒馨自嫁给阙朝雍便鲜少露面,相传她明眸皓齿,肤如膏脂,吹弹可破,神态娇媚,螓首蛾眉,巧笑嫣兮。民间更有“一笑百媚生,再笑倾人城,三笑花羞涩,四笑飞鸟落”的说法。 王与王后恩爱有加,实乃天元大地一则佳话,更因此有莺莺燕燕觉得阙王实乃百年不遇的好男人,使劲手段争相靠近,都被阙王不动声色的拒之门外,随着时间的流转,看他如此坚定与痴情,也只有羡慕的份,就再没有人靠近了。 二人生有两子一女,长子阙思阳,继承了阙王的高大威猛,但性情刚烈,直率勇猛,阙国一年一度的达慕节上必是勇士的不二人选,娶大将军南羽平川之女南羽珍为妻,说来也是天赐良缘,二人皆是爱舞刀弄枪之人,趣味相投,琴瑟和鸣,幸福了得。 二子阙思风,虽为阙人,却长得好似尧人,许是得了其母妃的遗传,面如冠玉,剑眉上扬,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非要说缺点,那就是作为男儿身清瘦了些。 阙王最小的女儿阙宁燕,外人都只知道其美貌不输其母,其他情况鲜有人知。这位阙国公主实在是神秘的紧。但坊间流传,宁燕公主自幼便有一种罕见的病,阙王夫妇爱女心切,悬赏重金遍求神医,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毫无起色,至于何种疾病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要讲的故事便发生在这片大地上,这个国度里,这个历史没有记载的时空中… 第二章 达慕节(一) “达慕”是阙国古语,意为“勇猛之士,英雄”,以表示对勇士的敬重之意。达慕节上来自阙国各部族的青壮年都会为了“达慕”而战。而且在比赛场上无论身份贵贱,一律平等,更加不能在赛后找人麻烦,所以达慕节也是下层平民改变命运的好机会。 达慕节是阙国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在阙人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每年年中草长莺飞、牛羊肥壮的季节举行的达慕节,是人们为了选拔勇士的节日,也是为庆祝丰收的娱乐节日。达慕节上有惊险刺激的赛马、摔跤,令人惊叹的射箭,有斗智斗勇的棋艺,有美不胜收的歌舞。 阙国盛产著名的阙言马,能跑善战,耐力极强,通晓人性,反应迅速,机警无比。自古以来,阙人对马就有特殊的感情,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都以自己有一匹善跑的快马感到自豪。驯练烈马,精骑善射是阙人的绝技。赛马是大会上重要的活动之一。比赛开始,骑手们一字排开,个个扎着五色腰带,头缠红色彩巾,赛马的起点和终点插着各种鲜艳的彩旗,只等号角长鸣,骑手们便纷纷飞身上鞍,扬鞭策马,一时红巾飞舞,如箭矢齐发。 阙国,皇宫,宁燕宫。 “公主,达慕节明天就要开始了,今年你会去看吗?”芙儿吃着刚摘的果子,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圆圆的脸儿比果子都圆,自小就被送入宫中,陪伴宁燕公主长大,虽是主仆身份,实则姐妹情谊深厚。 “芙儿,你说他也会来吗?”宁燕放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 “公主,……” “罢了,盼望的越急切,也就越发的失落吧。或许也该是做出改变的时候了。今年我不仅会去看达慕节,我还要参加,把我的名帖递上去吧,记得,是宁子言要参加。” “……”,芙儿此刻眼睛滴流圆,嘴巴里满是未嚼烂的果子,下巴好像要掉下来般,整个人实话了,模样好不狼狈。 “怎么?你没听懂我的话?”宁燕狡黠的一笑,这抹笑才是这个年纪聪颖少女该有的。 尧国,茗王府。 “主上,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启程?”恒天一身干练的黑衣,消无声息的出现在承熙的面前。 “你觉得明日会有收获吗?”承熙拿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说到。 “属下不知”。恒天依然是面无表情,回答到。 “上路吧。” 东方既白,阙国皇城内已然是一派节日气氛,人们忙碌着但脸上却是满溢的笑容,达慕节期间不只是比赛,歌舞,更是珍稀药材及物件的售卖市场,八方商人都会在这几天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竞相比价。所以虽说是阙国的传统节日,但也有许多尧人参加。 “公主,哦,公子,你看那有可以白吃的点心呢!”芙儿差点叫错了,但是点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眼睛里满满的兴奋与期待。 “你没看见那上面写的吗,‘猜中可食’!就知道吃。”宁燕瞅了芙儿一眼。 “哪有啊,店家明明在吆喝不要银两,白吃啊。”芙儿不服气道。 “那你再看看他张贴的那几句话。” “良草青青入狼口,明月横空箭穿心,人生到处知何似,屹立东方长饱腹。这是什么嘛,没有韵律,什么意思啊?” “良草青青入狼口,是个‘猜’字;明月横空箭穿心,是个‘中’字;人生到处知何似,是个‘可’字;屹立东方长饱腹,是个‘吃’字。连起来就是‘猜中可吃’。笨蛋,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走吧。” “公子,好聪明啊!”宁燕身后不知何时出来走来一位英俊公子,只见那人有双黑色的深邃眼眸,有张犹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的脸庞,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白色对襟袄,腰间是上等的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高贵又不失干练。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但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眼神流露出来的不是傲气与自负,更多的是对真诚的渴望与寂寥。而此时的宁燕呢,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明媚璀璨,下巴微微抬起,唇如丹果,好似待人采撷,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承乾,好一会儿失神,以为眼前是位绝代美女。(其实她就是。)两人站在一起,那是真真的吸人眼球。 宁燕抬手抱拳,以示礼数道:“想必这位兄台也猜到了,只不过是逗弄小儿的戏法,再会。芙儿,咱们走。” “公子,你既然都猜出来了,咱就吃点再走好不好嘛。”芙儿一看宁燕根本就不想停留,可是美食在前,腿根本就挪不动步,口水一吞再吞,鼓足勇气哀求道。 “你……!”宁燕真的很无语,但也是对芙儿太了解,这个丫头对吃的东西根本没有抵抗力。 “这位公子,达慕节,就是要吃好玩好,相逢即是有缘,何不同行,也好向公子讨教一二,请。”“殿下,……”承乾,打手一扬,贴身侍卫何青便低头退下。 “也好,恭敬不如从命,请。”宁燕也不是拖沓不爽之人。一行人一起进入这家食店。此店也是阙国都城有名的老店,这家的蜜饯、核桃酥、酸枣干都是一顶一的美味,而且店家好诗书惜人才,更是嗜谜成痴,在推崇武学的阙国实乃少见。此时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猜谜了。 店家老伯:“只要有能人雅士答对三则谜语,可在本店敞开肚皮吃,美酒任喝。大家请看!”他顺势将手边的红缎揭下。只见上面有五则谜面: 一钩新月挂西楼(猜一字) 羊左相交共一心(猜一字) 一入西川水势平(猜一字) 远树两行山侧立,扁舟一叶水平流(猜一字) 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栓。(猜一词) 宁燕打眼一看,低头便笑。店家老伯便问:“这位小哥,敢问为何发笑啊?” “老伯最后一个,是您自己想的嘛?” “是啊!怎么了?”店家明显底气不足。 “那我要是猜出来了,你可不许生气,而且要兑现你说的话,与我同行的可都能吃你的点心,喝你的美酒!” “那肯定的,我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诓你不成?” “好!老伯痛快!,那我就献丑了!一钩新月挂西楼,是禾苗的禾字;羊左相交共一心,是差错的差字;一入西川水势平,是应酬的酬字;远树两行山侧立,扁舟一叶水平流,是慧心的慧字;至于最后一则么,那就是老伯你喽。” “我?怎么会是我呢?”店家老伯一头雾水,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光头。 “别动,答案就是你的头。”此时,宁燕玩心大动,正不亦乐乎呢,说到底,即便再聪明,宁燕还只是个16岁的孩子,此时的她让人更加挪不开眼。 “公子,你就快说吧”芙儿早就等不及了,眼巴巴的看着点心。看热闹的人们也在附和着。 “秃驴。”承乾嘴角上扬,吐出了答案。 “哈哈哈……”人群中爆出了一整大笑。 店家老伯满脸通红,追着自己的侄儿跑。 第三章 达慕节(二) 望燕阁顶楼雅室。 “这的风景真的很适合休养,在这待上几日,我都不想回去了。想必二王兄会喜欢吧。”承茗似是自言自语。 “主上,都已部署好了。”恒天抱拳上前禀道。 “恩,二王兄呢?”承茗未有任何表情。 “还在明月楼,放心,未有察觉。” “走,赛马快开始了,去看看吧。”承茗起身,顺势拍了拍恒天的肩膀,先走了出去。 “还不知怎么称呼公子呢?何方人氏?”承乾期待得到有关宁燕的一切信息,承乾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都年来培养起来的耐心与隐忍,在宁燕面前已经土崩瓦解。 “在下宁子言,阙国人,小门小户,不值一提。倒是看公子您气宇轩扬,英姿不凡,必是有身份之人。”宁燕不想暴露过多,顺势将话题转移。 “不敢当,鄙人姓赵单名一个乾字,尧国人氏,家中经商多年,也非什么名门望族。”此时承乾也收回了些许心神,忙道。 “公子,赛马就要开始了,我也吃饱了,该走了。”芙儿摸了一下小嘴,拍着肚皮一脸满足。 “就知道吃!”宁燕用手拍了芙儿一下。“赵公子,我要参加赛马比赛,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宁燕朝承乾抱拳告辞。“……”承乾还没来得及说话,宁燕就拖着芙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殿下,殿下”何青叫了两声,承乾才回过神来。 “咱们也去看看赛马吧。”承乾道。 “殿下,咱们此行还有要事,王后……”何青还没说完,发觉似有利剑一般的眼神射来,抬头望向承乾。 “你是我的随同,还是母后的眼线?你是来听我差遣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属下不敢。”何青不再多言。 “走,珍阳马场。”明显,承乾还未消气。 珍阳马场,是阙国境内最大的马场,也是拥有最多良马的马场,本是归阙国国有,自阙思阳与南羽珍成亲后,阙王特将马场送予夫妻两人,阙思阳将马场更名为珍阳,取二人名字各一字,寓意二人夫妻同心。每年达慕节赛马骑射比赛都是在此马场进行的,不仅如此,赛马骑射的三甲,会直接进宫面圣,接受封号,第四第五名也会得到在王子殿下效力的机会。 “公主,咱们的诺儿肯定能跑第一,王和王后肯定会惊掉下巴的。”芙儿自己正在脑补阙王和王后吃惊的画面。 后脑勺吃了一记爆豆,“这么大不敬,小心我把你卖到明月楼当烧火丫鬟。”芙儿想什么宁燕一清二楚。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的骑马技术加上诺儿的实力,那还不是第一的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阙人人人善骑射,达慕节上更是人才济济,哪有那么容易拔得头筹,再说我要太过锋芒毕露,会惹麻烦的。”宁燕不免想的多了些。参加赛马和骑射比赛本是为了好玩,换换心境,但是这会儿细想了下,又多少有点后悔,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咚咚咚”三声沉闷悠远的鼓声响起,预示着骑手们要做好准。 宁燕也不做多想,摸摸诺儿的头,温柔的低声道:“我的好诺儿,尽力就好。”诺儿是阙王在宁燕十四岁生辰时送给宁燕的礼物,是万里挑一的阙言马,当时诺儿只有四岁,是匹幼马,但已经看出良马的端倪,此时的诺儿已然是精壮的成马了,浑身栗色,无一点杂毛,长长的脖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小巧精致的耳朵耸立在脑门上,时刻聆听四周的动静,尤为机敏,脖颈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棕毛,走起路来棕毛一抖一抖的,使它显得更加威武,肥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整洁的尾巴,只要轻轻地一甩,便让人不敢靠近。再看宁燕,换了一件窄袖白色骑装,腰间系着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配上选手的五色腰带,袖口绣着翠绿色裹边,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扎着红色头巾,骑在马上,腰带迎风而舞,猎猎飘动,本就风姿俏美,此时看来更是飒爽英姿,好一个精致雕琢的人儿,即便着男装,仍让人移不开眼,在场的人们似是恍惚,这位公子怎么生得如此俊秀,男人们想“可惜是男儿身”,女人们想“要是嫁给如此俏哥该多好”。 号角一响,数十匹马如箭般飞奔而出,人群也爆出一阵高似一阵的呐喊声,宁燕手握缰绳,俯身扬鞭头微微上扬,凝视前方双腿夹紧马身,脊背平直,诺儿相当配合,鬃毛树立,双耳坚挺,四脚飞腾,一马当先。眼看着诺儿冲在了马群的头里,宁燕放松了缰绳,不想太过扎眼,顾其左右,却看到了在食店里的赵乾,二人比肩齐奔,就在这时,宁燕看到一箭直奔赵乾而来,“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赵乾头往后一扬,险险的躲了过去,可是却苦了宁燕,直插在了宁燕的左胸上,“啊”宁燕惊呼一声,跌落马身,在宁燕落地之前,在人却中一个黑影飞身上前,抱住了她,宁燕在昏迷之前仿佛看到了梦境中的他,躺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安详心与宁静,宁燕潜意识里紧紧抓住他的袍子,似是怕他跑掉再也找不到她慢慢的昏睡了过去,这一觉将是她记事以来最踏实的一觉。 承茗抱着宁燕,示意恒天去追射箭之人。承乾也跑过来,看到承茗抱着宁燕,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更多的是担心与心疼。 “三弟,你……” “王兄,是他,” “我已经料到了。” “还是先救人要紧。” 芙儿跑过来,显然小丫头已经慌了神,“公主,公主你醒醒啊” “公主?”承乾承茗对望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阙国公主,宁燕公主。当下兄弟两人都当做没听见。 “别哭了,先送到医馆吧” 宁燕的手依然死死的攥着承茗的袍子,没有办法,承茗抱着她跑向医馆。 第四章 心痛 按理说,对一个陌生女子,即便是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受伤了,也只有惋惜谈不上心痛啊,但是承茗抱着宁燕,他是真的心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痛的无以复加,头疼欲裂,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说“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救她”,承茗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救她!救她! 赶到医馆的时候,承茗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将宁燕轻轻地放在榻上,近乎虚脱的倒在了塌下,承乾上前扶他坐下,不成想宁燕依然死死的攥住他的袍脚,承茗吃力的摆摆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何青封锁医馆,把麦冬叫进来,快!”承乾喊道。 “是!” 片刻,一个身着白衣,皮肤嫩白的俊俏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诱人的红唇,整个一浑然天成的仙子,细心雕琢芙蓉出水的模样,与宁燕相比,也无需多让。 “承乾,什么事,还要让我过来啊,我那“弑心香”可正在紧要关头啊。” “少废话,快救人!” 此时,麦冬才看见塌上躺着一个胸前插着一把箭满是鲜血的俏人。塌下则是大口喘息的承茗。 医德还是有的,麦冬几步上前,左手搭在承茗的手腕上,右手搭在宁燕的手腕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有一丝声响打扰麦冬诊脉。 “烧一锅热水,准备干净的手巾,三七粉,纱布,其他人都出去”低头看了一眼承茗,“包括你”。 何青与医童一起出去准备,承乾上前搀扶承茗,费了好大劲将宁燕的手掰开。 “麦冬,三弟可有大碍?”承乾看承茗极其疲惫痛苦的模样,不放心的问道。 “茗王,你可得加强锻炼,这姑娘不足百斤,抱一会儿不至于心跳加速到这步田地吧。”麦冬调侃道。 “……”二人无语。 承乾、承茗、芙儿、何青均等在帘外,尤其是芙儿此时早已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双手合十,将她能知道的神仙妖魔都拜了个百遍,保佑她的公主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大约一个时辰后,麦冬自内室出来,擦了下额头的汗,道:“这位姑娘,可真是天赋异禀,心天生长在右侧,要是常人,此时早已过了奈何桥了,只是箭上淬了毒,处理起来费了些功夫,也就是我这回春之手,才解得了这毒,这姑娘福大命大。”听到这,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芙儿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哎呀,哪来的野孩子,闭嘴,你不知道我为了救她,已经很累了吗?”麦冬顺手提着芙儿的耳朵将她揪起来,“走走,给你家主子煎药去,你要是想让她快些醒来,就让她尽快喝上解药。”芙儿听到这,也顾不上耳朵被人揪着,一面抹着泪跟麦冬走了出去。 “三弟,你好些了没有,要不要让麦冬再给你把把脉?” “不打紧,也许是太过担心王兄了,歇息一下便无大碍了。让王兄担心了。”承茗此时已恢复常态,虽然他的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那就快去歇歇吧,有麦冬在,宁燕公主肯定会没事的。在说,她也是为了救我,我应当守在这。” 承茗望向内室,心又在疼,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但是在承乾面前,他掩饰的很好。 正在此时,恒天进来了,单膝跪地作揖道:“叩见乾王、茗王。” “追上了吗?”承茗问。 “属下办事不力,追上了,但是刺客口中含毒,已自尽。” “不怪你,这刺客肯定是死士,就算不死也问不出什么。”承乾了然道。 “但是,……”恒天欲言又止,抬头看了一眼承茗。 “大胆,在王兄面前还敢有所隐瞒,有什么话快说。”承茗厉声道。 “属下不敢,在刺客的身上找到了这个。”恒天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质令牌。 承乾上前一步取过令牌,只见令牌上尖下方,呈长条状,正面中央刻一“茗”字,背面龙蟠虎跃,以一缕墨线为穗。 “王兄,我……”承茗还未说出口,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解释,大哥心里清楚,他这是想一石二鸟。” 茗王,这是尧王在承茗十五岁时赐给他的封号,在尧国,十五岁便是成人,王子可以有自己的宅邸,封地。这块令牌便是茗王府的通行令牌,直接受命于熙王。 承乾因为是,成人后不用搬离王宫,但依然有封号,乾为天,赐封号,乾王。 承烈,赐封号烈王。 承熙,赐封号熙王。 “何青,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可向外人道,宁公子的身份更是不得泄露半句!违者斩!”承乾吩咐道。 明月楼,暖春阁。 美人榻上,承烈慵懒的半卧,此时他杏眼迷离,柳眉上扬,朱唇轻启,一袭金色长袍加身,前襟开到胸口,娇嫩却坚实的肌肉尤为让人心跳加速,承烈本来就继承了吴杏儿的美貌,但呈现在承烈身上,则是一股邪魅,好似是让人上瘾的毒药,欲罢不能。榻下则有一美娇娘,斟酒在侧服侍,浅蓝色银蝶度花上衣,鹅黄绣兰长裙,简单的桃心髻,两颗珍珠璎珞显得云丝更加乌碧亮泽,斜插一枝翡翠簪子,一张娇俏的鹅蛋脸,柳叶眉,精致的小嘴保持一抹淡淡的笑。这般端庄有才气的女子和邪魅的承烈在一起,非但不显得突兀,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烈王,任务失败。”崔虎启禀道。 承烈似是没有听到,过了片刻才睁开杏眼,崔虎不敢起身,“嗯……”承烈吁了口气。 “是茗王。”崔虎看承烈有了声响才敢继续道。 “春娘,你怎么看?” “茗王这是要向殿下您宣战,表明立场。中立平和的时期已经宣告结束了,是时候看看各自的实力了。”春娘一针见血。 “哈哈哈……”承烈爆发出一阵邪魅的笑声。 第五章 身份暴露 “你叫什么名字?”承乾看着正在给宁燕喂药的芙儿,问道。 “我……”芙儿吞吞吐吐。 “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她是你们阙国的宁燕公主,国宝级的人物,你也不用害怕,我没有任何企图,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不会害她。”承乾说着,怜惜的看着宁燕。 “我叫芙儿,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公子,我家公主是私自出宫的,王并不知情,如果在天黑之前回不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芙儿想到这,慌张了。 “那你们出宫,还有其他人知晓吗?”承乾问道。 “没有,公主一向谨慎,我们也只是贪玩,本想宫门关闭之前定会回去,所以……”芙儿求助的望向承乾。 “你即刻回宫,守住公主的闺房,任何人不得上前,要有人问起,就说,今日公主倦了,早些休息了,明日公主醒了,我必想方设法的将公主送回宫中。”承乾思忖片刻。 “可是……”芙儿担心的望向公主。若是这般轻率的将受伤的公主交到刚认识不到一日的男子手上,似有不妥啊。 “你不用担心,你应该听说过这‘百寿堂’吧,麦冬的大名在阙国应该也是赫赫有名吧,我便是这‘百寿堂’的幕后老板。这足够给你颗定心丸了吧。”承乾道。 “……”芙儿吃惊的望向承乾。只因这‘百寿堂’在阙国确实是太出名了,‘百寿堂’在阙国虽只有数年,但是麦冬的医术确是尽人皆知无不夸赞,又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医者之心,每月的十五必会免费开堂散药,为穷人诊病。但是因他性情古怪,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有权,若他不医谁也强迫不得,神秘之至。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定会好生照顾公主的。”承乾把何青喊来,将芙儿悄悄地快速送回王宫。 承乾坐在宁燕身边,轻轻拉了一下被子,直直的看着她,只见她嘴唇紧闭,额头上隐隐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精致的小脸此时因为伤痛显得格外的苍白,眉心微蹙,让人心疼不已。承乾不自觉的将手抬起,但又怕亵渎了这俏人儿,又收了回来,拿起手边的丝巾轻轻的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承茗背手站在窗边,他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心痛?”“她疼,为什么我会心疼?”“她与我有何干啊?”承茗思绪已乱,沉稳如他,这么多年从未这样过,就算当班惠告诉他班家的真实身份时也未如此慌乱。 “主上,您还可好?”恒天问道。 “没事,今日之事不可向母妃提起。” “属下明白。” “二王兄那可有动静?” “还没有,不过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已经动手了。” “恩,以后要更加谨慎了。” “是。” “大王兄此番来阙国肯定还有别的安排,盯紧了,若是和我们同一个目的,切不可让他得手。另外告诉巫叔,让他将阙国宁燕公主的详细情况查清楚。” “遵命。”恒天抱拳应道。 “回去后,先到舅父家。好些时日没见如姐姐了。”承茗自言自语道。 翌日,黎明。 宁燕这次是真的睡得好踏实,但又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好温暖,他又出现,这次比以前离得她更近了,更清楚了。但是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宁燕已经摸到了他的衣服,不能再放他走了,找了他那么久,万万不能再放他走,可是,有人在掰我的手,好大的力气,瞬间她的梦崩塌了,她又看不到他了,又找不到他了。……心好痛,喘不过气来,好似溺水般,想醒又醒不过来。好一会,胸口一阵清凉,把自己从水里捞上来了,舒服多了,虽然还疼但起码能喘口气了。……好累,好累,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睡…… “芙儿,水。”宁燕抿唇呓语,承乾守了宁燕一夜,此时有点打瞌睡,听宁燕有动静,立刻惊醒。“水,水!快!”医童早已在门外候着,承乾轻轻的将宁燕扶起来,将水慢慢的喂入宁燕口中。“赵公子,我这是在哪?芙儿呢?啊!”宁燕想起身,却不想扯动了伤口。“别动,你受了箭伤,不能动。”承乾忙将她扶着躺下。 “我,不知怎么谢你,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承乾很内疚。 此时,宁燕才看到自己的伤,急切的问道:“芙儿呢?我……”“不要担心,芙儿服侍你更衣后,我已经让人先送回去了,她怕引起纷争……是的,我已经知道你是金枝玉叶的阙国公主。” 宁燕无语。 “就怕父王母后发现啊”宁燕担心到。 “不用担心,我已派人在宫门外等候,一有风吹草动定会来报。” 麦冬此时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拿起宁燕的手腕,诊起脉来。“已无大碍,虽体内余毒未清,但也不打紧,再喝几副药变好,只是有箭伤,女儿家最怕有疤痕,给,这是我独门药膏,对伤口愈合和祛疤有奇效,还有这玉露丸,服下吧,包你今日即可下床。” “你是?”宁燕感觉此人有些奇怪。 “要不是你救了我的大金主,我才不舍得拿出我这些宝贝呢!”麦冬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药可是齐集了天元大陆上的名贵药材,经过他精心调配而成,而只有两三份而已。 “不必理会他,他是百寿堂的大夫麦冬。”承乾斜了麦冬一记白眼。 “快些服下吧。” “恩,我要早些回去,只怕芙儿瞒不了多久。只是要劳烦赵公子,送我一程。” “那是自然,本就是我连累了公主,只是你现在这样,能行吗?” “不打紧,我们阙国女子也不是那般娇贵,再有麦冬神医的灵丹妙药,已经大好了。” “算你会说话,哎,送佛送到西,再给你几颗玉露丸吧。”麦冬从袖间又取出两颗。 承乾此时已是满脸不快。 麦冬吐了下舌头,便快步跑了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他就是这般不着调的性子,见笑了。” “没关系”宁燕笑道。 “何青,备轿,轿中铺上厚厚的被子,找匹稳重的良马,切不可颠簸。”承乾仔细的吩咐道。 宁燕朝承乾微笑点头致谢。 第六章 命中有劫 承乾把宁燕送回了宫中。万幸的是,阙王和王后也是因为达慕节的缘故,性兴致正高,也没看出宁燕那边有什么异常。达慕节也没因为这一点的意外而有大波动,另外宫外的人本就没见过她,她又以男装示人,所以也没人知道是她。 麦冬的药也是果真管用,服药当日便可下床,第二天外人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可是宁燕看起来却整日郁郁寡欢,让芙儿担心不已,怕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天围在公主身旁问东问西,可是芙儿问个三遍五遍的宁燕也不回答一句,躺着坐着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宁燕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受伤被抱住的那刹那,那个怀抱,那片袍裾,是的,就是他,就是他,每每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人,可是他为什么又扔下我了呢?是不是他呢?一次次的肯定又一次次的否定,宁燕被这些折磨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又加上箭伤未痊愈,不消两日已经瘦了好多,芙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又束手无策。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是不是因为伤口很痛?” “……” “您倒是说句话啊?您要急死芙儿吗?您要在不说话,我就去禀告王后,让她来看看您的伤?”芙儿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搬出了王后。 “母后来了吗?”听见“王后”二字,宁燕惊醒了。 “我的好公主,你可算答一句话了。你这是怎么了,成天魂不守舍的,你到底怎么了嘛?”芙儿急的都掉出了眼泪。 此时宁燕才回过神来,看到芙儿着急的哭了,上前安慰道:“哎呀,好芙儿,我没事,只是……”宁燕在想是不是要告诉芙儿,宁燕自七岁懂事后,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做同一个梦,这就是民间传说宁燕公主的疾病,刚开始阙王和王后都没觉得什么,只是同一个梦在每月的同一个日期反复出现,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自此遍寻名医术士,也不见好转,每次做梦,宁燕都会哭泣,是那种发自肺腑的伤心,而且做梦的时候任谁都叫不醒她,只得等宁燕自己醒来,好多次宁燕哭的太伤心了,天大亮了还不见醒来,把阙王夫妇都吓的不轻。所以此事也成了他们的心病,直到宁燕十二岁第一次随大王子阙思阳出宫狩猎,在草原上遇到了满脸沧桑衣衫褴褛的流浪巫师,他定定的看着宁燕,便朗声道:“千载伤情劫,我思梦旧人。夜夜心念之,天涯何处寻。”宁燕听此,便下马急切的跑向流浪巫师,“请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他!请你告诉我!”宁燕带着哭腔。 “你是他的劫数,总会遇到的,急不得也求不得,唯有等。” “求求你,给我明示好不好?”宁燕一刻也不想等。她知道找到他就是找到心。 “等。”巫师还是让她等。 “呜呜呜……”宁燕再也站不住了,坐在草原上大哭起来。 宁燕把思绪拉回来,因为她的梦只有父王母后、两个哥哥、芙儿还有他宫中的三两个贴身婢女知道。 “芙儿,我好像看到他了,他来了。”宁燕说道。 “谁啊?”芙儿扑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 “梦中人!” “啊!真的?在哪?” “我受伤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抱住了我?你可看清他的样貌?” “好像是有个人,可是当时太过混乱,我有哭的太厉害,慌了神,没看仔细。”芙儿非常内疚,也恨自己这般不争气。 “你再仔细想想。”宁燕也是恍然大悟,早该问问芙儿。 “这么一说,我好想记起来了,那人和赵公子相熟,貌似还以兄弟相称!”芙儿想起了什么。 “真的吗?”宁燕好一个兴奋,她终于看到了希望,是的,他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宫去找承乾问问。 尧国,班府。 “如姐姐,如姐姐。”承茗刚过了前院,便兴奋地大喊。也只有在舅父的府上找他的如姐姐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孩童般的心性。 “都已经有封号了,还这般的不稳重。”班如娇嗔道。只见从花丛深处传来这不疾不徐如沐春风的女声。抬眼望去,那女子身着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朱唇皓齿,乌黑而柔顺的长发绾成一个高贵的发髻,盘着珠翠头饰,鬓角斜插玉簪,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显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尔不凡,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般,美丽妖娆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便是承茗舅父班茂的独女班如。 “如姐姐,都许久不见了,你还说我!”承茗快走几步,上前道,承茗自幼不太喜欢皇宫的规矩多多,时长跟随舅父到府中小住几日,班如对他的意义那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清的。 第七章 如姐姐 班如很是疼爱承茗,这种情愫已经超越了姐弟,近似于母子,但又与爱人不同。在班如的眼里,承茗是个孩子,有时又恍惚了,他又是个英俊有担当的男子。班如性情寡淡,好静,宠辱不惊,平日闲来无事,也不会做女儿家的女红,而是读书,且最喜欢看的是占卜星宿的书籍,这不仅是受班茂的影响,班茂在朝中掌管太史局,司职太史吏,她自己在这方面也是极具天赋,近些年来,她更是进步极快,超过了班茂。很多时候班茂还要听取班如的建议。什么二十八星宿、五行七曜、黄道十二宫、占星术等等,她是拈手即来。 自承茗成年后,她便悄悄给她自己和承茗卜了一挂,从那以后,性子便更加沉稳,更加寡言了,每当承茗来看他,她都会长叹一声“命中劫数躲是躲不过的”,承茗要是问她什么意思,她便苦笑一声,问得急了,便说:“你是我的劫数。”再想细问,她便不会开口了。 话说承茗见到班如,话匣子便就打开了,一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都没有了。“如姐姐,我去了达慕节,遇到了件怪事。” “哦?说来听听。”班如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承茗,好奇的问道。 “也不能说是怪事,而是一个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想不通为什么碰到她,我的心就好痛,我不知道该跟谁讲,也讲不清楚,所以我想来说给你听……”承茗便把宁燕受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班如。 “该来的总会来。”班如听完,就说了这么一句。 “如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你给我卜卦了?到底是什么?”承茗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意识到了这点。 “我只能告诉你,该来的总会来的。”班如还是这么一句话。 “如姐姐……”承茗哀求道。 “她是你的劫,也是你的机遇,一切就看你怎么想怎么做了。你本就不是池中物,若把握得好,他日必将傲视天下。”班如说道。“我们班家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我们班家是否还能秉承祖训,继承祖制,就在此一搏了。” “为了族人,为了母妃,我会的。”承茗许诺到。 “主上,宫中传旨来,宣您进宫觐见。”恒天来报。 “知道所为何事吗?”承茗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但是二王子也去了。”恒天答道。 “知道了。如姐姐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承茗与班如告别。 “嗯,你要切记,遇事要沉稳,现在一定要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万不能冲动。”班如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谨遵教诲!”承茗收起笑脸,郑重的朝班如拜了拜。 尧国王宫,静心殿。 “孩儿承茗拜见父王。”承茗上前两步,跪拜尧王。 “起来吧。”尧王正在与承烈对弈,并未抬眼看承茗。 “谢斧王,承茗见过二王兄,”承茗站起身来又朝承烈拜了一下,说道:“许久不见二王兄,近来可好?” “三弟有礼了,怎能跟三弟比呢,我可是王命在身,巡查民情,替父王分忧,三弟你可是有福之人,侍弄花草,抚弄琴弦,修身养性,哦,对了,还能到阙国的达慕节找找乐子,哎,我可就没有这等福气了。”承烈似是无心的说道。 “好好下你的棋,怎么话这般多!”尧王语气不善 “是,父王,是孩儿不专心了。”承烈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 尧王便不再多言,承茗站在一旁等待。 “父王,孩儿输了,我从来就没有赢过您,您的棋艺可是咱们尧国一等一的。”一局结束。 “哼,你的棋艺可是不见丝毫长进。”并非承烈故意输掉棋局,实在是尧王的棋艺高超。 “承烈” “孩儿在!” “抬起头来。” 承茗这才抬头望向尧王,尧王虽已四十有余,但身形威武匀称,面象不怒自威,今日一袭黄袍加身,一头乌发一丝不苟妥帖的用王冠束起来,既精炼又威严。 “说说吧,为何私自去阙国。”尧王问道。 “孩儿知错。” “你可是你们兄弟中最不爱热闹的,怎么想起去阙国达慕节的?” “父王,儿臣此次前去,有三个目的。” “哦,我倒要听听” “其一,今年我想在咱们尧国栽培般若花,您也知道,这般若花只长在阙国的极寒之地,药用价值极高,咱们一直因为这个受制于阙国,所以我想亲采一株,回来培植。”承茗早已料到承烈会来告状,来王宫的路上便想好了对策。 “嗯。”此时尧王脸色稍缓,示意他继续。 “其二,孩儿好音律,又听闻阙国达慕节上能人百出,就想去切磋一二,想融合尧阙两国的音律加以修改,看能否集大成,孩儿不像二哥有治国之志,只是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能一鸣惊人,孩儿只想让父王知道还有承茗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承茗此时言辞恳切,似有万缕委屈,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尧王此时已经面色缓和,似有愧疚。再看承烈脸色已大变,一句“孩儿不像二哥有治国之志”,便是在提醒尧王承烈可是有争夺之心啊。 承茗抬眼看见二人的脸色继续道:“这其三吗,是为了王后。” “王后,她怎么了?”尧王问道。 “不消两日便是王后的生辰,母妃提到过的高山雪莲乃补气养颜的圣品,我想亲手摘取,以表孝心。”承茗道。 “哈哈哈,你呀,你怎么不说声就去了呢,我还以为你……呵呵,不说了,长生,赐坐。”尧王此时已经龙颜大悦。 “孩儿只想给父王母后惊喜。”承茗瞥了一眼承烈,承烈已经一脸的不悦,两道寒光射向承茗。 第八章 我要去找他 自达慕节一别后,宁燕心里就种下了离宫的种子,在她心里那熟悉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并指引着她去寻找,“这个在梦中出现千百遍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为什么我会心痛,为什么我不认识他却又感觉那样的熟悉,为什么我好像很爱他,……”这些问题时时刻刻困扰着宁燕。 “芙儿,我要出宫!”宁燕一早就起床了,芙儿伺候她梳洗完毕后,宁燕坚定地说。 “公主,你又要去哪玩啊,上次在达慕节受的伤刚好利索,想想我都后怕,我坚决不同意你出去!”芙儿是真的心疼宁燕,小嘴嘟得老高。 “哎呀,好芙儿,我保证以后会小心,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你就别在怪我了,好不好嘛?”宁燕心里清楚芙儿的意思,如果芙儿不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出去肯定会去禀告父王母后,所以要先把芙儿搞定。 “不行,你要出去,我就去告诉王和王后!哼!”果不其然,芙儿的心思宁燕太清楚了。 “那你忍心看着困扰我这么多年的梦境继续折磨我?明明已经接近答案了还不让我去揭开谜底,这多难受你明白吗?他曾经离我那么近,现在却又那么远,我都没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也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他,你忍心我受这样的煎熬吗?你也看到这些日子我茶饭不思,你想继续看我这样下去吗?”宁燕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公主,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在受伤,我真的不愿看你受苦,芙儿心疼。”芙儿看着宁燕哭,不知所措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芙儿,我知道你是在乎我心疼我,可是我这些年过得并不真的快乐,也不安心,因为我的梦,我没有找到我的心,这次我真的感觉我就要找到了,我一定要去找他,我保证我会小心再小心,好不好?我只想你知道这件事,接下来我不知道谜底到底是设呢么,更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不确定的事情太多,我不想牵扯的人太多,跟不想让父王母后再为我的事操心,他们为我做的够多了……” “可是,公主,这次离宫肯定一时半会回不来,王和王后迟早是要知道的,那……” “我想到了,可我还是要去……”宁燕说到这陷入了沉思。 阙国,王宫,吾馨殿。 “母后,母后,”宁燕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吾馨殿,吾馨殿是阙王专为莽徒馨设立的偏殿,只因莽徒馨生性好静,又爱读书,这吾馨殿就是闭目养神和读书的绝好去处,此殿看似并非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风味,选材精良,都是绝世的上等隔音进木材,又找的天元大陆上最好的工匠设计建造,入殿门后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喧嚣,内饰以暖色为主,素淡净雅,殿中有一穹顶,是天元大陆最大的琉璃顶,阳光月光都可一览无余,穹顶之下种植着各色珍奇花草,有安神定气的功效,乍来此殿,定会觉得身处异境,全身通畅,好不舒服! “堂堂一国公主,又这般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一惊一乍的。”莽徒馨放下手中的书,自榻上慢慢直起身来,娇嗔道。 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拖地曳尾裙,内衬淡粉色兰花裹胸,袖口绣着银色裹边蓝蝶,裙摆有一层薄雾绢纱笼罩。脸上略施粉黛,眉间有朱砂一点,柳叶细眉,浓淡相宜,唇红齿白,吐字如兰,再看那如黑绢般的长发只用一只象牙白的玉簪松散的盘起,说话间那芊芊玉手轻抚鬓间散发,说不出的万种风情,怪不得阙王宁舍后宫佳丽三千,只为眼前人啊。 “母后,燕儿想你想的紧,你还在怪我,哼,你不如父王疼我!”宁燕一边撒娇道,一边轻轻依偎在莽徒馨身边。 “这话我倒是不信了,你要想我想得紧,为何十天半月的不来一次,倒不如你那哥哥嫂嫂来得勤,你可别说你比阳儿在宫外的王府还要来的远啊。”阙思阳自打成亲后就已在宫外有了王府,而阙思风和宁燕还在宫中。 “哎呀,母后,那还不是因为我怕父王说我霸占您!”宁燕巧言善辩,就算是自己的母后也嘴不留情,打趣道。 “你呀,这张嘴真是不饶人,连母后都敢戏耍!真是被你父王宠坏了!”莽徒馨手指轻点女儿的额头,娇笑道。 “母后,你近来又添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啊,统统拿来给女儿看看可好?”宁燕一副雅痞的坏笑,每次来找母后,必有新奇的收获。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都给你留着呢,慧言,把上次进贡来的‘齐眉剑’取来,慧语,你把御膳房新研发的‘猴儿酥’拿来。” “是,王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俊俏侍女齐声应道。慧言慧语自小便被送入宫中,懂事起便被指派给王后,又因两人眼明手快,心思灵活,不消几年便成了王后的贴身侍女。 “这‘齐眉剑’是阙南一个古老部落的传世之宝,因两部纷争需要你父王出面,所以进贡此剑,听说此剑是一对情深伉俪所铸,两人为能长相厮守化为剑灵常住剑中,极通人性,若你跟它有缘,它会呈现五彩祥光,并且会乖乖束在你的腰间,平时与腰带无异,但你若有危险,它会寒光乍现,直取敌人要害。不过也许只是传言,千百年来并未出现如传言的情况,所以部落首领才肯交出了此剑。”莽徒馨给宁燕说了下‘齐眉剑’的来历。 “王后,‘齐眉剑’拿来了。”慧言手捧一柄约三尺余的剑,剑柄极短,似腰扣一般大,剑身极薄,除此之外并无出彩之处。宁燕走上前去,拿起剑,就在手碰刀刃的瞬间,一滴血被剑身缓缓的吸收了,刹那满室的五彩祥光,剑脱离宁燕的双手,升至宁燕头顶处,便迅速的环抱到宁燕的腰间。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宁燕和王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完成,这回就算宠辱不惊的莽徒馨也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天意啊,我的燕儿就是这剑的有缘人。”这声如洪钟的人便是阙王阙朝雍,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一身干练的常服,脚蹬长筒骑靴,头戴裘皮帽,似是刚刚骑射归来。 莽徒馨母女被这一声惊醒,“王,你都看见了?”莽徒馨率先发声。 “恩,我们的燕儿注定是不平凡的。”阙王似有深意的看向宁燕。 “父王,这是怎么回事啊。”宁燕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 “安心的接受吧,你是‘齐眉’的主人了。”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宁燕自言自语道。 “父王,燕儿好想你呢。你也不想燕儿,也不抱抱我。”宁燕反应也极快,扑到阙王的怀里撒娇。 “燕儿可是大姑娘了,以后会有更好的男儿代替父王抱燕儿。”阙王颇有意味的打趣宁燕。 “父王…”宁燕害羞的责怪阙王。 “说吧,你主动的来找你母后有什么事啊”阙王知道宁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是父王了解我。”宁燕奸笑道。 “我要出宫游历!”宁燕大声的说道。 “你一个女子,不需要。你的大哥是因为以后要继承王位所以要游历,你二哥以后要辅佐王位也需要游历,你没必要。”莽徒馨说道。 “母后,我游历并非为了什么王位,什么天下,我要寻找我的梦,我的梦中人。”宁燕隐瞒了达幕节的事情。 第九章 又见承乾 阙王和王后也算开明,知道宁燕是为寻找困扰多年的梦境,也没有多加阻绕,但毕竟是掌上明珠,没有不担心的道理,所以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要定时汇报行踪,二是带上宫内的顶级侍卫阿生,三是只能在外三个月,在阙国最为寒冷的季节到来前必须回宫,这三个条件还是在和宁燕讨价还价后才定下的,宁燕对其他两条倒还好,只是第二条颇有不爽,这个阿生是近三年达幕节的头号勇士,骑马射箭摔跤武功样样精通,只是此人不善言谈,整日一个表情,让人感觉他自打娘胎出来便不会笑不会哭,好似这世间万物都不为所动,哎,这个人真的是好无趣啊,“也罢,阿生跟着,父王母后也会安心些吧”,宁燕自我劝解。 出宫当日,为避免不必要的骚动,宁燕没让任何人送,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踏着晨光带着芙儿和阿生上路了。本来此行就是为了了却多年的心事,又加上正是一年中风景最好的季节,宁燕心情格外的好,芙儿呢,更像是飞出鸟笼的鸟儿,一路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看那个草,一会又看那朵花,一会又看树上的鸟,一会又追奔跑的小动物,一会又去打趣阿生,再看阿生,一路上紧跟公主,亦步亦趋,不管芙儿说什么做什么,一直保持着冰块脸,时间长了,芙儿也觉得无趣就不再招惹他了,自顾自玩去了。 接近晌午,芙儿喊饿,便寻了一处安静的小店稍作休整,刚刚坐定,小二懒懒散散的喊了句,“几位客官,小店今日不接待客人,请回吧。” “你这小哥,可真奇怪,你们开门做生意,哪有撵客的道理,快过来,我家公子饿了!”芙儿快言快语。 “你们是外乡人吧,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小二道。 “什么日子肚子饿了也要吃饭啊!”芙儿生气了。 “今天是‘百寿堂’开堂散药的日子,也是年中最大的一次,有粥有菜,都可以免费享用。哼,这老李头心可真坏,留我一人看店,他倒好率领一家老小去占便宜!”小二心中极为不满掌柜的安排。 “‘百寿堂’!”宁燕、芙儿异口同声,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宁燕这才想起来,要想找‘他’,就得从这‘百寿堂’开始,顺藤摸瓜肯定事半功倍。 “你说的‘百寿堂’的坐堂郎中是不是麦冬?”宁燕进一步确认,生怕错了。 “不是他还有谁能担得起‘神医圣手’的名号。”小二答道 “走,快走,去‘百寿堂’!”宁燕已经确认,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拉着芙儿快步走出了小店。 “哎,看穿着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也这般爱占小便宜,哼!什么世道啊!”小二自言自语道。 百寿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老老少少,麦冬带着七八个医童,在堂门口摆了长长的桌子,在最边上的桌子前,麦冬气定神闲不受纷扰的在给排队的人诊脉施药,后面的几张桌子上摆着好几大桶的粥和小菜,还有几大袋的米摆着给穿着破烂的老者和妇孺。医童们一边喊着维持秩序一边手脚麻利的盛粥菜。宁燕他们哪见过这个阵势,哪里挤得过这些平民百姓,这时的宁燕真是苦不堪言,幸好阿生的力气大,给宁燕和芙儿争得了些许空间,但也抵不过人群的力量。就在这时,在堂门帘后观察的承乾突然看到了宁燕,承乾心里好不激动。何青在一旁也注意到了宁燕的存在,承乾示意他将宁燕他们带过来,他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上前开出一条道路,引领三人上前,宁燕认出了何青,欣喜若狂,只是苦了阿生,他既不认识何青,又受制于人群,不得不紧跟上公主,全身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生怕宁燕受到伤害。 “赵公子,我可找到你了!”宁燕一见到承乾,高兴的不得了,又离着她的梦中人进了一步。 “你见到我很高兴!?真的吗?”承乾背着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的不知所措,欣喜不已。 “你快告诉我,那受伤,是谁抱我来这‘百寿堂’的?”宁燕急切的问道。 “你这么高兴的见到我,这么急切的找到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承乾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精神,接连体验了巨大的幸福和巨大的失望,着实打击不小。 “你帮我找到他好不好?我知道你们认识的!”宁燕自顾自的问着,并没有注意到承乾的变化与失望。 “那日是我送你来的,你醒来就见到我了啊。你忘了吗?”承乾赌气似的说到,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骗宁燕,在何青听来,醋意似乎很浓,而且殿下这么多年来的沉稳与隐忍在这位公主的面前都荡然无存了,这样的殿下似乎更有人味了,也更有自我了,哎,不只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对不对,那天还有位公子呢,是那位公子抱公主来的,”芙儿觉得自己肯定没记错。 “我也感觉是另有其人。”宁燕附和道。 “芙儿,你当时只顾得哭,叫你都不应,你哪还记得有别人,肯定是你脑子不清楚,搞错了。你要不信问问何青,他当时可是在场的。”承乾索性撒谎撒到底,他不愿看到宁燕找的人不是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行。承乾在心里想,我就是要任性一次,宁燕原谅我。 “是的,芙儿姑娘,当时只有我家公子和我在。”何青很清楚此时应该怎么配合自家的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到。 “是这样吗?”芙儿本来就是个迷糊性子,再加上当时看到公主受伤,脑袋更是不清楚,现在承乾主仆二人又是这般的说辞,更是搞不清楚当时是怎样的状况了,“也许是我太着急太伤心了,出现了幻觉吧,”芙儿心想。 宁燕听到此,已经很伤心失望了,“是我太想知道答案了,是我想的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宁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失神的走了出去。“公主公主,”芙儿叫了两声,宁燕一点反应都没有,阿生率先跟了上去,芙儿也追了出去,宁燕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目空一切…… 承乾走到堂门口,看着宁燕落寞的背影,满是心疼,他不知道这样骗她是对还是错,但是他此时更加坚定了一点,“宁燕我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包括自我,包括王位”。 “殿下,追吗?”何青问道。 “我要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有为什么她要找三弟,他们此前是否认识,日落前给我答案。”承乾已恢复了镇定。 第十章 同行 “殿下,属下跟随宁燕公主到了倚江楼。他们已在那落脚了。”何青前来向承乾汇报宁燕三人的动向。 “恩,其他的呢?”承乾微闭双目,眉心微蹙。 “我趁芙儿姑娘出来备饭的间隙,问了一下,公主此番出宫是为了游历,”何青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承乾,看他并无反应,接着说道,“此前并未与三王子谋面。” “游历?一国的公主需要游历吗?”承乾睁开双眼。 “芙儿姑娘似有隐瞒,好像是为了寻人。”何青道。 “寻人?什么人?”承乾来了兴致。 “属下办事不利,并未问出端倪。”何青抱拳请罪。 “你也尽力了,下去吧。”承乾心里清楚一国公主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问出来的。 倚江楼。 “公主,你也别着急,也许上次你受伤就是个暗示,也许他离你已经很近了才会有幻觉啊,别灰心,咱这不是刚刚出宫吗?”芙儿安慰宁燕,宁燕双手撑着小脑袋,小脸满是愁容,叹气一声紧接一声。 “芙儿,你再仔细想想,当时到底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宁燕还是不死心。 “我,我,我真的记不清了,当时太混乱了,你是怎么受的伤又是咱们到的‘百寿堂’,我都记不得了。”芙儿挠着脑袋,都快急哭了,她这会儿懊恼极了。 “哎,也不怪你,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赵公子呢?他的身形和梦境里的颇为相似,只是我看见他并没有熟悉的感觉。”宁燕此时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公主,你才见过赵公子两次,接触也不多,时间又短,这熟悉就更谈不上了,就算是他,也得多接触接触啊,依我看啊,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恨不得看到你的心里!”芙儿人小鬼大。 “臭芙儿,你懂什么啊!”宁燕是当局者迷,此刻被芙儿这样一说,有点害羞起来。 “公主,不如这样吧,反正咱们还有三个月时间,不如咱们就跟着赵公子,我看他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他那侍卫何青功夫也不低,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最重要的是你也能多和他培养一下‘熟悉感’哦!呵呵。”芙儿最后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挤眉弄眼的。 “芙儿,你是不是想让我送你去明月楼!”宁燕故作生气的说到。 “公主,芙儿可都是为您着想啊。”芙儿假装摸了下不存在眼泪。 “哼!不理你了!”宁燕羞红了脸。 “这么说,公主你是同意了!我现在就去找阿生,咱们先吃饭,一会儿咱就去‘百寿堂’!”芙儿高兴地叫道。 “就知道吃!这么晚了,折腾了一天,我也乏了,明日再去吧。”宁燕吩咐道。 “好。”芙儿应道。 翌日,倚江楼。 “公主,你还打算要以男装示人吗?反正赵公子也知道你的身份了,你看穿着这身真别扭。”芙儿伺候宁燕起床。 “也是,那就换了女装吧,大家称呼起来也方便,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宁燕说道。 梳妆完毕,宁燕三人下楼用餐,承乾早已在楼下叫好了各色点心小菜等着她们了,承乾抬头望向楼梯,就再也挪不开眼了。宁燕身着淡粉色长裙,外披白色纱衣,少女粉若隐若现,腰间一条月白色锦带,不带一点花纹修饰,更显得宁燕的纯美与仙气,乌黑的头发盘着俏皮的少女髻,额前的刘海随意的飘散着,娴静中透着活泼,好似仙子跳入凡尘,清丽脱俗。 “赵公子,赵公子。”芙儿叫了两声,不见承乾有反应,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承乾这才缓过神来。 “哦,在下失礼了。”承乾好不尴尬。 “赵公子有礼了。”宁燕略施礼。 “不敢不敢,公主,哦,我应该怎么称呼才好。”承乾知道宁燕不想暴露身份。 “你叫我燕儿吧。”宁燕也不客气,反正是想和他培养“熟悉感”的。 “好,好。”承乾想不到可以这么亲切的称呼宁燕,赶忙答应道。“那你也别赵公子赵公子地叫我了,我应该虚长你几岁,你要不嫌弃,叫我赵大哥吧。”承乾说到。 “好。”宁燕也很愿意这样的称呼。其实,宁燕在承乾身上感觉到的更多的是踏实与诚恳,就跟在自家哥哥身上的感觉差不多,只是宁燕还没有分清楚。 “哎呀,你们就快坐下吧,我都快饿扁了!”作为一名吃货,芙儿很尽责。 “对对,快用膳吧。”承乾招呼大家坐下,何青和阿生站立一旁,宁燕怕他们拘谨,就让店小二另备一桌让他俩用餐。两人坐下后也悄悄的试探了一下对方的深浅。 “不知燕儿此行要去哪?”其实,承乾看到燕儿换了女装就知道她会去找他,但是怕宁燕误会,所以没有点破,想先试探一下。 “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此番出来就是为了游历一下,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宁燕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不如这样,我也是常年在外,你若不嫌弃,与我同行可好?哦,你放心,我是身家清白之人,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会保你一路周全。”承乾急切的解释道。 “呵”宁燕抿嘴轻笑,“赵大哥,我又没说不放心你,你着急干嘛啊。” “我我……”身为堂堂的太子殿下,未来的一国之君,在美女面前还是像毛头小子般不知所措。 “我愿意和你同行,不过我答应了家父家母,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宁燕说。 “真的?你愿意!太好了!”承乾兴奋异常。 “不知,赵大哥接下爱要去往何处?” “燕儿还没去过尧国吧,那是我的家乡,有各色美食,好玩的,还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承乾想让宁燕了解他的一切,想尽快让她融入他的生活。 “好啊好啊,我早就行说尧国有好多好吃的呢。”哎,芙儿一听吃的就来劲。 宁燕给了芙儿一记白眼,“一切都听赵大哥的安排。 第十一章 承乾藏娇 达慕节后,承茗便陷入了王位争斗中去,也表明了他的立场——支持承乾,与承烈对立。承烈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想拉承茗到他这一边,可是都被承茗打太极似得挡了回去,既让承烈找不到破绽,又找不到把柄。 “主上,巫叔来消息了。”恒天来报。 “快拿来!”承茗说不清是想弄清楚自己心痛的原因,还是想了解宁燕。反正是相当的急切。 恒天将信件呈上。承茗急切的打开,上面详细的写着宁燕的生辰及身边较为密切的人,主要是描述宁燕的性格与习惯,最为重要的是宁燕的梦,但也只是说宁燕只是一直梦到一男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巫叔能将阙国这等密事了解的这般清楚,可想而知,他的能力及地位了得。 承茗将宁燕的梦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心就隐隐作痛,他也在怀疑他与这梦有什么关联,与宁燕又有什么渊源,他一定要搞清楚,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出于什么目的。他也看的出来宁燕对于承乾来说不一般,这阙国的公主日后也许值得一用。此时的承茗并不知道宁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对于宁燕又意味着什么…… 话说承乾一行人,先到了麦冬的“百寿堂”,承乾每次从阙国回宫,必带一些麦冬的珍奇药材,一方面是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也是为笼络人心,尧国的不少大臣都收过承乾的恩惠,这也是赵王后和他哥哥大司马赵旭的意思。 “呦,你这傻丫头怎么又来了!”麦冬似乎很喜欢嘲弄芙儿,也许是自己长的本就很美,反倒对宁燕这个大美人不是特别的在意。 “你才傻呢!哼,别以为你治好了我家公主,我就不敢打你,气急了我,我我…”芙儿最讨厌别人说她傻,当然除宁燕外。 “你你,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还跟我叫板,我就愿意叫你傻丫头,你能怎么地!傻丫头,傻丫头!”麦冬这张嘴可是最不饶人的,芙儿哪是他的对手! “你欺负人!公主,你看他嘛!”芙儿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像宁燕求救。 宁燕拍拍芙儿的手,像麦冬施礼,道“多亏你的医术和灵丹妙药,我才能那么快恢复,上次太过匆忙,也没好好谢谢你,你的救命之恩,宁燕铭记在心,不知如何报答?” “你就当欠我一次吧,等我想到了自会问你要的,你不赖账就行。”麦冬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 “麦冬,适可而止。”承乾看他对宁燕有所不敬,厉声喝道。 “不打紧,本就是我欠他的,我同意,等你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推辞!”宁燕柔声道。 麦冬像承乾吐舌头,扭头到药庐去为承乾备药去了。 “燕儿,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麦冬就是这个性子,不会拐弯抹角。”承乾解释道。 “赵大哥,真的没关系,我喜欢直来直去,再说本就是我应该还的。”宁燕笑道。 “那照你的说法,我还欠你的呢,你也救了我一命啊。”承乾正色道。 “这次我跟着你游历就相抵了,如何,你可别忘了,我去尧国可是要吃你的住你的你还要陪我玩呢!”宁燕露出孩童般的笑脸。承乾又挪不开眼了… 不一会儿,麦冬领着两个药童将几大包药装到了马车上,说“我说,主子,天也不早了,你们快些走吧,傻丫头,你要不要留下来,替你家主子还债啊?”麦冬半真半假的打趣芙儿。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毒蛇男在一起呢!不消两天我就会被你气死的!”芙儿吓得直往宁燕背后躲。 “麦冬,正经些,你可有话带给平姑?”承乾问。 “没什么话,你们快走啦!”听到平姑二字,麦冬脸色立刻不悦,赶着他们快走。 “好吧,那我们有吧。”承乾包括何青在内有四个随从,宁燕三人,一共八人,两辆马车,承乾独坐一辆,宁燕芙儿一辆,其余人都骑着快马。 承乾坐在车里就在想到了尧国怎么安排宁燕,肯定是不能让宁燕住客栈,可也绝对不能住到王宫啊,只有当年外公送他的那做宅邸了,那宅邸本是外公当年休养生息的地方,虽处闹市,但闹中取静,亭台楼榭,花鸟鱼虫,样样俱全,而且家奴都是誓死追随承乾的,也不会出什么风波,再适合不过了。想到这,承乾就兴奋不已,好似做了坏事的孩子,既兴奋又紧张。 承乾的马儿都是马中极品,速度都不必说了,路上也很顺利,本应半月的路程,十日便到了,也是宁燕芙儿心切,她们想早日到达尧国,孩童心性。 “燕儿,这便是尧国的都城,咱们可以不必急着赶路了,你看,咱们还是先到我府上稍作休整,这些时日你也赶路赶的累了,再不休息,身子会吃不消的。”承乾是真的心疼宁燕。 “赵大哥,想的周到,全凭您安排。”宁燕也感觉疲惫。 承乾早就派人回去收拾好了房间,准备好了各种用品,丫鬟也备了几个,还怕宁燕用不惯尧国的用品,专门让人买了些阙国的。等到了府上,宁燕看着承乾的安排,甚是感动,知道承乾是真的对她好。芙儿对承乾更是赞不绝口,更多的原因是进门就有吃的,而且都是在阙国没吃到的!阿生没去看自己的房间,因为他还没有摸清楚这宅子的布局,没有摸清楚承乾的真实来历,他不知道,承乾早就跟奴仆们通了气,要是宁燕他们问起,就说承乾家三代经商,这处宅子是单独给承乾的,父母家人都在别处。 承乾安排好宁燕他们,便急着进宫,他出来了好些时日了,又遇上达幕节的事情,这些都需要跟赵王后说说,但是他并没有想把宁燕的事让她知道,“一会儿见了母后你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承乾向何青说道。 “属下知道。”何青一路上看到承乾对宁燕的样子,心下了然。 “在宅子四下多安排些人手,务必保护好她!”承乾吩咐到。 “是”何青领命。 “三弟那边有动静吗?承烈可不是好对付的。”承乾挂念着承茗。“一切还好,茗王以静制动,再加上以前又很低调,暂时没事。”何青答。 “嗯,该来的总会来的。”承乾满腹心事。 第十二章 王后生辰(一) 虽然急着进宫,但承乾知道母后对他的要求:不管身处何地,不管遇到何事,必须保持一个应有的风度与仪表,所以先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冰蓝的丝绸袍子,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琯着一支羊脂玉发簪,腰间别着太子独有的通体墨绿的玉牌,好一个俊雅又不失威仪的高贵王子。 尧国王宫,凤仪殿。 正殿中央有一贵妃榻,赵王后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宫服,上锈鸾凤朝阳,百花簇拥,华丽非常,头发挽着一个高髻,戴着金色凤冠,环佩叮当,画着尧国传统的妆容,眉心一点桃花印,眼睛被一条黑色的眼线拉长,加上艳红色的唇,威仪之色更甚。赵王后此时正端坐于正位上。 “母后万安。”承乾步入凤仪殿,恭敬地行跪拜礼。 “起来吧。”赵后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谢母后。”承乾起身,立于一边。 “你离宫这些时日,应该先去拜见你的父王。这些不用我再教你吧。”赵后语气已有不悦。 “是孩儿考虑不周,但孩儿有要事禀明。”承乾说到。 “坐下说吧。”说到底,这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平姑,去把刚送来的诺山云丝茶泡来給殿下。”平姑是赵后的陪嫁丫鬟,追随赵后几十年,现在是赵后宫中的掌事姑姑,最是可靠,她也是麦冬的亲姑姑。她们娘俩的事情,以后再说。平姑领命而去。“其他人都下去吧。”赵后一向严谨,她知道承乾要说的话肯定事关重大。 “母后,成烈下死手了。” “又不是第一次,他觊觎王位已久,你小心防范便是。”赵后面不改色,毕竟成烈和他母妃吴杏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关键是,承茗也出手了……”承乾抬头看向赵后,想看她的表情如何。 “哦?”赵后终于有了一丝吃惊的表情。“这承茗不是一直以‘隐士’自称吗?那班婕妤也是躲着藏着,你想过缘由吗?” “孩儿愚钝,不知想的对否。” “说来听听。” “孩儿觉得有三种可能:一是护卫正统,胜算大些,再加上孩儿的口碑,会保他们母子一世平安;二是父王授意,用他来牵制我与承烈,以后如何发展就看我的造化了;”说到此,承乾停了下来,赵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承乾继续道:“这其三嘛则是承茗假意投诚,另有打算。但是孩儿觉得这个目的可能性不大,如若他有意争夺,大可继续隐藏实力,不必这般引人注目才对。” “不错,考虑得颇为周全,有长进。”赵后不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依母后的想法呢?”承乾问道。 “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小心谨慎,勿信他人。”赵后言简意赅。 “可是母后……”承乾还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再过两日,便是我的生辰,你可做好准备?万不可出岔子,你父王最讲究孝道,你自己母后的生辰若巴不得头筹,可说不过去啊。”赵后转移话题。 “母后放心,孩儿已做好准备,一定给您惊喜!”说道这个,承乾高兴的溢于言表。 “你父王交给你的任务可已完成?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赵后问到。 “孩儿时刻谨记父王的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承乾拱手叩拜赵后,“母后若没有其他吩咐,孩儿要到父王那复命去了。” “去吧,你父王日理万机,简明扼要即可。”赵后似是无意道。 “孩儿明白。”承乾退下。 承乾此次阙国行,主要目的是俸尧王的旨意去探阙国的虚实。承乾得到的情况是,阙国大量收购珍奇药材,主要以医治外伤的药材为主,另外尧阙两国边境的贸易多以粮草为主,还有就是大王子阙思阳夫妇在全国范围内招贤纳士,也主要以武艺高强的人为主,种种迹象表明,战事是不可避免的了。他将这些情况都禀明了尧王,当然在弄清楚尧王对王位继承意向之前,承乾不会把承烈的暗算和承茗的帮忙告诉他的。 由于临近赵后的生辰,王宫里一片忙碌景象,不管是后宫的佳丽还是王子公主,都在准备献寿的礼物。王公大臣们也想藉此机会攀附大树,更有甚者想携带女眷入宫,其中的缘由就不言而喻了。 尧国唯一的公主尧佳期正在和承熙研究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貌似是为了让佳期在王后生辰之日跳上一舞,大放异彩,可以说是这个礼物是兄妹二人一同完成的;承乾呢,他的礼物相当神秘,听说他早在三个月前就着手准备了,要等要生辰当日才能知道是什么;承茗呢,他已经跟尧王说了,是养颜补气的圣品;承烈他就比较简单了,只要花的银两多就好,没有花多少其他的心思。 承烈的母妃吴杏儿更是机关算尽,想在赵后的生辰上做妖;承茗的母妃班惠呢,她想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金妍呢,也是费尽心思竭尽讨好之能事,想抓牢赵后这个靠山,从这就能看出后宫的关系之复杂。王公大臣们也是有各自的裙带关系和派系,但是也会迫于赵后的地位和娘家势力,都在积极的准备贺寿礼。一场富丽堂皇的生辰大典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