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傲然宠妃》 001 重回十四 眼眸微动,隐隐听见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 栾柔自嘲,谁在哭,是在哭她死了吗,呵呵,这个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愿意为她哭了吧。 “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蝴蝶的声音,是幻觉吧,入宫两年了,她最亲的人只有从小侍候她的两个婢女,蝴蝶和飞鸟了,可惜因为她的缘故,她们都死了,死的还是那样惨烈。 “小姐的眼睛在动。” 一旁还在哭泣的蝴蝶,听见飞鸟的话一愣,“是啊,我去叫大夫,你在这等着。” 蝴蝶离开后,飞鸟坐到栾柔身边,握住栾柔的手。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 这声音,是飞鸟吗,只有飞鸟会像一个大姐姐似的这样说她。 她好想再见见她们。 眼泪从眼角溢出,坐在旁边的飞鸟一愣,看着栾柔闭着眼睛,却流出了眼泪,这就说明小姐能听见她说话。 “小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说你病倒了,大公子很伤心,他来看你好几次了,你难道不想在见见他吗。” 大哥,他终究娶了魏诗澜,连她死前的最后一面他都不见。 眼泪越流越多,飞鸟见了隐隐有些激动,小姐能哭就说明她会好起来。 很快蝴蝶带着大夫走进来。 “府医,你快来看看,我家小姐有反应了。” 那年老的府医,气喘嘘嘘的走进来,坐到栾柔身边为其把脉。 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脉象有些活跃,多跟她说说话,她若是能经过这个坎,人就没事了。” 蝴蝶和飞鸟俩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见了欣喜,真是太好了。 府医还未等离开,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柔儿怎么样了。” 进来的人乃是丞相夫人骆淑,明明三十七岁生育两子的妇人,长得确像二十多岁似的,栾夫人最喜欢蝴蝶,头发上永远带着蝴蝶图案的簪子。 看着高高隆起的肚腹,此时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屋里人看见来人,一起行礼。 “夫人。” “怎么样,柔儿她怎么样了。” “回夫人,小姐有了意识,府医刚刚说只要过了这个坎,小姐就没事了。” 栾夫人一听,坐到栾柔床边,一双柔软的手抚摸着栾柔苍白的脸。 “我可怜的女儿,这是做什么孽了,让小小的你受这些的苦。” 娘亲,女儿好想你。 栾夫人看见栾柔流眼泪,一怔,“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飞鸟上前,“夫人,小姐有意识,她能听见我们说话。” 用帕子给栾柔擦眼泪,“柔儿,既然能听见娘说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栾柔眼眸微动,醒过来,她不是死了吗。 躺在床上,一头乌发散落开,衬托的小脸更加白皙,屋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她都能感觉到,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直到晚上。 —— 栾柔住的院子,进来两个翩翩公子。 飞鸟和蝴蝶看见直接行礼,“大公子,二公子。” “怎么样,听娘说柔儿有知觉了。”说话的人正是栾府大公子栾毅,而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二公子栾洋。 “是。” 栾毅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脸颊煞白的栾柔,眉头轻蹙,俯下身用手摸摸了栾柔的脸颊。 “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是不让人省心。” 尽管语气带着责备,可是眼底慢慢都是关心。 躺在床上的栾柔一怔,这就是她的大哥,她从小就爱慕的男人,真的好想在见他一面。 “大哥你别说姐姐了,要怪就得怪你,姐姐去香山也是为了找你,你若是不去香山,姐姐也不会出事。” 栾毅蹙眉,是他的错,他去香山只是为了。 躺在床上的栾柔,感觉浑身都累,她好想翻个身。 “大哥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去魏王府赴宴呢。” 赴宴,魏王府,那不是魏诗澜的家吗,不行,不能让大哥去。 栾毅看了一眼栾柔,遂而站起身,看着飞鸟和蝴蝶到,“小姐若是有事马上过来通知我。” “是。” 大哥要走了,不可以,他不能走,绝不能让他去见魏诗澜那个女人。 栾毅转身正要走,忽然感觉有人拉他一下。 转过头看见一幕让他惊了一下。 栾柔睁着眼睛,手抓着他的衣摆。 声音沙哑道,“不准走。” —— 丞相府千金在昏迷七天后终于醒来了。 凡是和丞相府交好的人纷纷前来祝贺,都让府里的人以栾柔需要休养为由而拒绝掉。 此时栾柔房间里。 “小姐,在吃一些吧。” 栾柔看着飞鸟手中的白粥,摇了摇头。 到现在她还没有适应,她重生的事。 谁能想到,原本在宫门里形如槁木的她,竟然回到了四年前,她十四岁的时候。 醒来的这两天,无论她有多困,她不敢去睡,生怕一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了,连带这些景象也同梦似的消失不见。 “小姐,大公子来了。” 大哥,栾柔一怔,视线看向门口,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她真的很想见那个人,可是又有些害怕见到那个人。 栾毅走进来,看着床上虚弱的栾柔。 “怎么不躺下。” 果然如记忆中的一样,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这就是她的大哥,栾毅,面貌俊朗,剑眉星目,头发上的玉冠总是绑着两条丝带,一身青白色袍子,上面总是绣着永不变的兰花图案,君子兰是栾毅最爱的花,他的为人也如君子兰一般,如玉出尘。 栾柔怔怔的看着栾毅,前世临死前,她多么想见这个人,可是他呢。 “大哥。” 栾毅一怔,他有多久没有听见栾柔叫他大哥了。 不仅栾毅觉得奇怪,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 在栾柔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栾家亲生女儿,同时她也庆幸自己不是栾家女,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自己的大哥栾毅了。 为了凸显他们不是亲兄妹,每次栾柔见到栾毅,就不再叫大哥,要么直呼栾毅,要么在人后直接叫单字毅,尽管栾毅纠正了许多次,栾柔仍然我行我素。 栾毅走到栾柔身边,伸手要去触碰栾柔的额头,“有没有好一些。” 手刚刚伸过去,栾柔下意识躲开。 栾毅有些微楞,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看到栾毅脸上有些僵硬,栾柔也没有解释,她忘不了前世栾毅狠心的没有见她最后一面,还娶了魏诗澜那个虚伪的女人。 “你去魏王府了吗。”栾柔语气有些不善,在加上昏迷许久,声音异常粗糙。 “没有。” “你怎么没有去。” 栾毅不知道栾柔为什么特别关心这个,淡淡解释道,“一个宴会罢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哪里比得上你醒来重要。” 听见栾毅这样解释,栾柔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心里淡淡讥笑,说的真好听,就不怕你心上人因此而生气。 掀起被子,整个人慢慢躺下去。 “我累了,你出去吧。” 栾毅有些不解,怎么突然生气了,难不成还是因为他去了香山没有带她吗。 不管怎么样,此时栾柔大病初愈,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惹她,于是替栾柔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去。 原本闭上眼睛休息的栾柔,在听见关门声后,慢慢睁开双眼。 一双又圆又亮的双眼,迸发出一丝恨意。 这一世老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不会再让前世的事发生。 魏诗澜,湛佳,你们等着,上辈子她受的委屈她会双倍的还回去。 —— 重生这半个月,栾柔总是被噩梦困扰,每次睁开眼睛,她都要下床去照照镜子,生怕自己又变回曾经那个形如槁木,连排泄都不能自理的人。 吱嘎门被打开,飞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栾柔淡淡一笑,“小姐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再多躺一会儿。” 栾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头看着穿着粉色夹褙子走进来的飞鸟。 飞鸟今年十五,只比她大一岁,她与蝴蝶的性格截然相反,她性子乖巧,处理事情冷静,前世在那样的环境里多亏了有她们的扶持照料,她才熬过一个又一个的艰难日子,可惜前世飞鸟被柔妃扔进了侍卫群里,活活蹂躏而死。 强忍着鼻头酸涩,对着飞鸟淡淡道,“我想出去坐坐。” 飞鸟点了点头,自打小姐病愈后,每天天气好的时候,都会让她准备藤椅,然后躺在外面,一躺就是一天。 喝过药后,栾柔躺在外面的藤椅上,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偶尔还能看见从天空中飞过的鸟儿。 还能再次看见这样的天气真好。 前世,她在废弃的宫门里足足躺了六个月,那六个月里,不能动,不能走,就连想死都做不到,每天只能僵硬的躺在床上,看着那破旧的帷帐。 她的宫里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人,那些宫人就像遗忘她了一样,有时想起她会给她一口馊饭吃,想不起来就要一直饿肚子。 飞鸟拿着毯子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披在栾柔的身上。 “小姐,别看今天太阳特别大,看着挺热的,这小细风贼着呢,你身体才好利索,不宜再凉到。” 栾柔淡淡一笑,“谢谢。” 飞鸟一怔,她身为奴婢做这些事是应该的,小姐怎么对她这么客气了。 院子门口,穿着嫩绿色的蝴蝶飞一般的跑进来。 “小姐,湛姑娘来了。” ------题外话------ 新文,第一次写正剧,谢谢支持。\(^o^)/ 002 恨从何来 湛佳! 栾柔目光死死的盯着园子门口看,指头上的指甲不自觉的抠进肉里,她要忍住,以后见面的次数还长着呢,千万不能被一时之气给弄砸了,她还想好好玩玩呢。 这时一个穿着粉色裙装的女子,迈着莲步走进来。 “柔儿。” 湛佳看见栾柔坐在院子里,立即加速脚步,小跑着走过来。 “柔儿你终于没事了,担心死我了。” 栾柔面无表情,一直看着眼前年纪十六岁的湛佳,前世这个导致她悲剧人生之一的帮凶。 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眼微微上调,双眼如波,眼角处还带着一颗痣,满脸的温柔,浑身上下充满秀气。 曾经的自己和眼前的湛佳比起来,就跟一个草包一样,没有任何发光点,无论谁看见她都会用幸运来形容。 一个侍卫的女儿,只因为保护了主子,被主家怜悯当亲生女儿养着,自以为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敢去肖想有三大公子之称的养兄。 所以上辈子才会被人玩弄的那样惨。 发现栾柔一直看着自己,湛佳有些微楞。 “柔儿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栾柔,脸上扬起怒意,“哼,我病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得罪湛大小姐了呢。” 湛佳一怔,看着栾柔佯怒的脸,捂嘴偷笑,“你这个死丫头,亏我还这般担心你,你倒好还编排起我来了。” 栾柔淡淡一笑,“怎么这么晚才来看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想念你身上的血肉,想要亲手把你抽筋剥皮,想让你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身体也好了差不多了吧,应该多出去走走,可别闷在家里了,我听伯母说你最近总是在院子里面一躺就躺一天。” 栾柔重新躺在竹榻上,“是啊,最近总是没有力气,哪里都不想去。” 湛佳一脸担心,“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这大病初愈更应该出门透透气。” “小姐大公子来了。” 一旁飞鸟突然打岔道。 栾柔转头看过去,视线没有看向门口,反而落在一旁的湛佳身上,只见湛佳站在那里认真的整理自己的仪容。 栾柔愣了愣,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栾毅大步走进来,直接走到栾柔身旁,俯下身伸手摸了摸栾柔的额头。 一脸关切道,“怎么又出来吹风,身体还没有好。” 栾柔把头轻轻一转,不想栾毅触碰她。 栾毅微楞,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怎么有些觉得栾柔病了一场后对他很疏离。 一旁湛佳看见栾毅后,双眼放光,嘴角含笑,两颊绯红道,“毅哥哥,难道你眼里只看见柔儿了,没有看见佳儿吗。” 湛佳的适时出声打破了栾毅和栾柔之间的疏离。 站起身栾毅转头看了看湛佳,“湛姑娘过来看柔儿。” 湛佳甜甜一笑,“是啊,得知柔儿身体好了,想要约她出去走走,让她出去透透气。” 栾毅淡笑,“多出去走走也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栾柔靠在榻上,看着湛佳和栾毅说话。 心里就像在敲鼓一样咚咚咚的跳。 她好傻啊,这么明显的事她都没有发现。 怪不得湛佳前世那么恨她,原来根由在这,她竟然也喜欢栾毅。 栾毅离开,湛佳还一脸的不舍,半天才回神看着栾柔。 “柔儿你刚刚怎么了,怎么对毅哥哥那么冷淡,一点都不像你。” 栾柔一脸茫然,“怎么了,我和平时一样啊。” “哪里有一样。”湛佳坐到栾柔身边。“看看刚刚你的样子,好像在和毅哥哥生气似的,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你不是一直喜欢毅哥哥吗,还说长大了就要嫁给他,平时一见到毅哥哥就跟蜜蜂见到鲜花似的冲上去,在看看方才。” 栾柔心里冷笑,面色如常,“我说佳儿,你把我大哥比作鲜花,难不成你看上他了,想要做我的嫂子了。” 湛佳脸颊羞红,佯怒道,“你浑说什么,我哪有,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你大哥的吗,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喜欢的人我怎么会跟你抢呢。” 若是不知道前世湛佳做过什么,相信她现在听了湛佳的话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只觉得湛佳太会伪装。 “我那是年幼无知,胡说八道的,我们可是兄妹,若是有好人家的姑娘,当然要给我大哥张罗张罗喽,而你身家清白,又是我最好的朋友,若是给我找嫂子你当首选。” 湛佳越听栾柔的话,心激动的就越慌乱。 嘴上却反驳道,“好了柔儿,别拿我开玩笑了,过两天我们出去逛街吧,听说银楼又推出新样式的首饰。” 栾柔目光始终看着湛佳,没有错过湛佳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好啊。” 栾柔的园子门口,栾毅眉头紧蹙,年少无知,胡说八道。 曾经每次听见栾柔吵着嚷着要嫁给他时,他总是斥责她,现在听见她自嘲说她是因年少无知,胡说八道时,应该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怎么有种闷闷的感觉。 吱吱喳喳。 “大哥你怎么在这。” 栾毅一怔,栾洋手里拿着鸟笼子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是什么?” “八哥,给姐姐解闷用的。”栾洋吹了一声口哨,“来说句话。” “姐姐真漂亮,姐姐真漂亮。” 栾毅挑眉,“会说话。” 栾洋一脸得意,“怎么样厉害吧,花了我八十两银子呢,我要送进去了。” 栾毅拿着鸟笼子进入园子。 一进去就看见栾柔躺在榻上,她旁边还坐着一个让他十分讨厌的人,反手把鸟笼子放在背后,大喊一声。 “姐。” 栾洋出现,栾柔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小洋你回来了。” “恩,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栾柔微微一笑,这个弟弟打小就活泼好动,就是有些急脾气,家里人都惹不得,可是独独听她的话,对她好的没话说,但凡自己个得到好东西,就先送她这里。 忽然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栾柔一愣,声音有些微楞,“是是鸟儿。” 栾洋把鸟笼子拿过来,一只白色八哥出现在栾柔眼前。 “来说句话。” “姐姐真漂亮,姐姐真漂亮。” 栾柔看着那浑身通白的鸟儿眼底微热,前世她大病一场后,栾洋也是送给了她这只会说话的鸟,可是她没有照顾好,才养了两天就死掉了。 “这是八哥吗。”湛佳一脸好奇的看着那鸟儿。 栾洋不屑的撇了一眼湛佳,“当然是八哥,要不然哪种鸟能说话。” “可是我怎么听说八哥是黑色的羽毛,而这只确实白色的。” “因为它是长冠八哥,所以很珍贵。”栾柔淡淡解释。 栾洋一愣,“是啊,那卖鸟的人就是这样说的,名为长冠,八哥中的一种,就因为它是白色,极其稀有,足足花了我八十两,不过,姐,你怎么会知道。” 栾柔视线一直盯着那鸟儿看,“我在书上看过。” 一旁湛佳一脸艳羡的看着那鸟儿,八十两,她一个月才有五两月钱零花,一只鸟就抵了她一年半的零花钱。 栾柔真是好命。 “姐,给它起个名字吧。” 栾柔用手戳了戳笼子,“就叫长寿吧。”前世这个鸟在她手里只活了几天,今世一定要把它养的长长久久的。 “长寿,好,就叫长寿。” 湛佳转头看着栾柔开心的逗弄着鸟儿,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柔儿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别忘了我们约好的,到时我来找你。” 栾柔点了点头,“恩。” 湛佳离开后,栾洋坐在栾柔身旁,小眉头紧蹙着,“姐,以后你离她远点。” 逗弄鸟儿的栾柔一愣,转头看向栾洋,“为什么。” 栾洋一脸气愤,“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跟她走的太近了,到时被她算计死你都不知道。” 栾柔脸色一僵,转头看着比她还小一岁栾洋,就连栾洋这样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看人都比她通透,前世若不是湛佳亲口承认,直到死她还在怨恨上天的不公。 ------题外话------ 这个文由今天起正式更新,每天固定早上六点更,咳咳咳,时间不会变,因为伦家有存稿,准备的很充裕。\(^o^)/。 003 八哥之谜 “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栾柔拿着瓜子一边教长寿说长命百岁,一边喂它。 “小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前厅。” 栾柔的手一顿,爹回来了。 “小姐。” “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栾柔走进卧房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父亲栾益达是个特别古板严肃的人,曾经对她一直都是严父的模样,让她生畏,不敢像靠近娘亲那样亲近父亲,可是就是那样一位严父,却在她前世大婚前夕,亲自跑来跟自己讲起了皇上的性格,生活习惯,要如何应对皇上,以保她如何在圣中帝身边存活下去。 这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父亲有多宠爱自己这个女儿。 从前他看见自己总是一脸严肃,那是因为父亲他身为一个有威严的大家长,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和一个小女娃相处罢了。 可惜大婚当天圣中帝暴毙,父亲交待她的话,她都没有用上,后来还把父亲交代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切莫相信任何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最后落得那样惨烈的境地。 换好衣服的栾柔,慢慢走到前厅,人刚刚到前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娘亲娇嗔的抱怨声。 栾柔收敛下自己的神色,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慢慢走了进去。 一进门栾柔就看见,坐在上首位置的那个穿着一身墨绿色,体型高大,一脸威严的父亲,见到此景,眼中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爹爹果然还和她记忆中的一样,那样威严。 “爹。” 屋里栾益达听见小女儿软软的声音,目光立即看向门口。 他出门办事半月有余,本来预计下月初才能回来,可是临时接到家中来信,说小女儿受伤昏迷不醒,心里一急连夜把事情办完后提前五天回来,一路上都在担心女儿怎么样了,可是一见面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他栾益达乃是百官之首,站在皇帝面前都不曾这样紧张过,唯有见到这个小女儿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栾柔没有看出栾益达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已经两辈子没有见到爹爹了,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放下女儿的矜持,地拎起裙角,小跑起冲到栾益达怀里。 “爹,女儿好想你。” 栾益达一怔,被栾柔的突然举动吓了他一跳。 这个女儿从前总是怕他,每次自己想要接近她,她眼中总是透露出畏惧,久而久之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关注她,但凡有关女儿的事,他都得从夫人口中才能得知。 虽然有些惊讶,可是栾益达却很欣喜,女儿终于不怕他了,伸手抚摸了一下栾柔的头发。 “爹听说你病了,身体怎么样了,待爹进宫面圣就奏请皇上,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来给你诊治。” 栾柔满脸泪痕,哭花了整张小脸,在栾益达怀里摇了摇头,“不要,女儿都好了。” 一旁听着大肚子的栾夫人,脸上带笑的站起身,“好了,看你们这样亲近,娘亲都吃醋了,柔儿别靠你爹那么近,他出门在外一身脏兮兮的,赶紧让他洗洗去。” 这时门外小厮道,“大少爷回来了。” 栾柔起身,擦了擦眼泪。 这边栾毅大步走进屋里,“爹,听说您提前回来了。” 听见隐隐抽泣声,转头看见一脸泪痕的栾柔。 眉头微蹙,“柔儿怎么哭了。” “还能什么,想你爹爹了呗。” 栾夫人娇嗔的瞪了一眼栾益达,那一眼别提嫉妒意味有多深刻。 栾益达伸手捋了捋胡须,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扬起了笑容。 栾毅挑眉,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爹娘怎么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都别站着了,你爹风尘仆仆一路了,赶紧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看你脏的。” 栾益达嘿嘿一笑,“知道了,知道了。” 这边人刚走,栾柔便上前一步扶着栾益达,“爹,女儿扶您。” “好好。” 栾柔扶着栾益达走出房门,一旁栾毅一脸诧异,什么时候起栾柔竟然这样亲近父亲了。 看着父女俩离开,栾夫人一阵感慨。 “柔儿真的是长大喽,知道心疼爹爹了。”栾夫人看向栾毅,“毅儿,你在书院里接触那些孩子时间长,有没有好苗子,留心一下,有时间领家里来玩玩。” 栾毅一愣,“娘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柔儿今年都十四岁的年纪,还有一年就及笄礼了,是该给她寻一下婆家了,提前看好了人选,让他和柔儿培养一下感情。” 栾夫人满脸愉悦的想着自己的安排,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栾毅的脸色已经开始降了下来。 “娘,柔儿还小,您想的太远了,我去看爹去。”栾毅突然低吼道。 栾夫人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栾毅离去的背影,这大儿子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大儿子露出异样表情。 —— 栾柔送栾益达离开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园子,今天哭的次数太多,一张小脸魂画的,若是这副模样出去定会吓死个人的。 即将走到自己的园子门口,栾柔忽然转身对着蝴蝶道,“蝴蝶你去准备一下热水,我要洗漱一下。” 蝴蝶淡淡一笑,“哎,小姐我这就去。” 栾柔转身便往园子里面走,可是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的园子里面有个丫头鬼鬼祟祟的。 眉头轻蹙,脚步放轻,慢慢走到门口躲在一旁,探出头看向园内。 园子里,外表普通不起眼,身材微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的丫头,在她左顾右盼时,栾柔看清了她的脸。 “雷儿。” 雷儿乃是她园子里面的洒扫丫头,前世在街上卖身时,被她撞见,看见她实在可怜所以买下,直到后来她死才知道,这个雷儿竟然是湛佳故意安排的,要不然当初湛佳怎么会那样极力的劝她把雷儿买下。 若不是被她撞见,她真的要把这个人给忘干净了。 只是这个丫头要做什么。 园子里,雷儿四处查看一番后,发现真的没有人,于是走到那挂着八哥的鸟笼子旁。 “鸟儿,鸟儿,说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听着八哥一声一声的叫,雷儿那圆圆的脸上一喜。 之前她就知道二少爷给小姐买来一只会说话的鸟,她一时好奇就偷偷的看着,果然那个鸟十分可爱,如今近距离看还是第一次,只是可惜。 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悄悄的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八哥喝水小杯子里。 一脸惋惜的看着八哥,“鸟儿你若是死了千万不要怪我,谁让你碍了小姐的眼呢。”八十两银子,她得攒多久。 雷儿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完后,从新收起放入腰间,转身离开。 门口栾柔双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怪不得前世八哥在她手里养活没有几天就死掉了,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题外话------ 依然早上六点,明天继续,伦家是存稿君。 004 银楼失窃 和湛佳约好出门。 栾柔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街道,真的是无比亲切,在宫里躺着六个月,她有多向往外面的生活。 “小姐,您出门干嘛要带着雷儿。” 被蝴蝶突然提及,一旁雷儿瑟缩的向后躲了躲。 栾柔嘴角轻笑,“今天要买的东西很多,叫上雷儿帮忙拿着东西你们也可以轻松一下。” 蝴蝶抿嘴不在多说,不管怎么样,小姐都是为她们好。 栾柔透过马车看着窗外面,叫上雷儿不仅是为了帮忙拿东西,她可记得前世在银楼里面发生的事,依照湛佳的秉性,这次肯定还会发生,而雷儿可是非常重要的。 银楼门口,湛佳早早就等在哪里。 看见栾柔的马车一脸热情的迎接。 待栾柔下车,湛佳轻声道,“柔儿你终于来了。” 栾柔淡淡一笑,撇了一眼穿着粉色裙装的湛佳,“佳儿,你今天真好看。” 湛佳抿嘴一笑,上前扶着栾柔,忽然看见从马车上又下来三个女子,先是一愣,“呀,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栾柔瞧湛佳指着雷儿,微微一笑,“我想买些东西,害怕蝴蝶和飞鸟拿不过来所以叫上雷儿帮帮忙。” “哦。”湛佳没有多想,反正谁来了都不要紧,更何况是雷儿。 “快进来吧,刚刚掌柜的给我看了几样首饰,可漂亮了,柔儿你见了一定喜欢。” 栾柔任由湛佳拉着她进入银楼,前世也是这样,每次湛佳想要买东西,又没有钱的时候总是能想起她。 银楼掌柜看见又多了一位姑娘,立即把首饰全部拿出供栾柔湛佳挑选。 “二位姑娘,这是我们店新出的样式。” 前世栾柔进过宫,做过太后,对于眼前这些首饰早已没有一点吸引力。 反倒是看着湛佳的表情却觉得十分有趣。 前世的她真是又傻又天真,她是丞相养女没有错,可是生活却比那些正经的大小姐过的都要好。 而湛佳贵为嫡女,日子却过的紧巴巴的,虽然湛家继夫人不曾苛待嫡女,毕竟不会像亲娘一样总是给女儿体己钱花。 湛佳平时看中的东西根本就买不起,所以每次买首饰的时候,湛佳想要的她都会帮着付钱。 “柔儿你看这些哪个好看。” 栾柔看了看那些首饰,“都挺漂亮的。” “你想要买哪些。” 栾柔挑了挑眉,“还没有想好,你呢,有看中的吗。” 知道栾柔会给她付银子,湛佳也没有客气,大方的挑中了五六个上好水头的簪子,首饰。 “哎呀,怎么办啊,这几个我都喜欢,柔儿快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栾柔随意的在湛佳挑选出五六样里面,挑出两三个放到一旁。 湛佳见此眉头轻蹙,若是平时栾柔一定会说把这些都包起来送给她,可是今天怎么还挑上了。 栾柔柔声的对着旁边的掌柜道,“挑出来的这几个不要,其他的连带那些都给我包起来。” 湛佳一怔,“柔儿你。” 掌柜的对于栾柔的大气,笑容满面的开始把首饰装进盒里。 栾柔淡淡一笑,“这些首饰都很漂亮,不知道挑选哪个好,与其费那心思不如全买下。” 湛佳抿唇,栾柔财大气粗的模样真是令人羡慕。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明明她才是大家嫡女,可日子却过的连丫头都不如。 而栾柔明明寄人篱下,又是下人的女儿,却过着小姐的生活,就是因为被丞相收为养女吗。 栾柔不动声色的把湛佳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笑笑也不甚在意,掌柜的很快把栾柔刚刚买下的首饰整理好拿出来。 “姑娘,一共一千两银子。” 栾柔点了点头,给身边飞鸟一个眼色。 飞鸟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掌柜的。 那掌柜的一脸笑眯眯的接过银票。 “姑娘,我们这有个新进红宝石,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栾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重头戏来了。 “好啊,拿过来看看吧。” 掌柜的一听有门,立即把一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拿出来。 “二位姑娘这块红宝石乃是西域贡品,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这个到时把这个红宝石,镶在头面上还是簪子上都可以。” 栾柔拿起那红宝石若有所思,前世就因为这么一个破东西生生毁了她的名声。 “掌柜的这东西确实很漂亮,只是今天带的钱已经花光了,下次我在来的时候若是还在就买了。” 掌柜的笑笑,看得出来眼前的姑娘家中确实有些银钱,即使没钱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落落大方的承认。 而一旁的湛佳却没有那么得掌柜的亲睐了。 在眼前这位姑娘没有来的时候,她就对着那些首饰左挑右选,挑来挑去也没有想要买哪个,看似是一个大家小姐,内里应该是一个穷鬼,而另外一位姑娘就不一样了。 湛佳没有注意掌柜的表情,视线一直看着那红宝石,两眼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掌柜的你这应该有其他的剑坠子吧。” “有有,姑娘要看。” “恩,我想选一个给我弟弟。” 掌柜的转身把红宝石放在柜台下,接着便去给栾柔拿一些剑坠子。 湛佳转头看着栾柔,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栾柔挑选了一个比较通透的绿色玉坠子。 “佳儿我选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湛佳点了点头,俩人刚刚走出门口,忽然听见掌柜的大吼一声,“且慢,二位姑娘。” 栾柔一愣,慢慢转过身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有事吗?” 掌柜的有些难以启齿,眼前的姑娘出手大方,不知是何背景,可是若是不查,那店里丢了东西他身为一个掌柜的可赔不起。 舍得一张老脸赔笑,“二位姑娘,恕老夫无礼,刚刚与二位姑娘看过的红宝石不见了。” 栾柔一怔,黛眉轻蹙,“掌柜的你这是何意,你东西不见了,难不成是我们拿的。” 掌柜的俯首,“姑娘莫气,刚刚那红宝石确实只给姑娘们看过,这一转身的功夫东西就不见了,着实让人怀疑,如果可以,可否让老夫检查一番。” 栾柔大骇,“你放肆,你一个小小掌柜要检查我们。” 掌柜知道栾柔误会,连连挥手,“姑娘别生气,老夫只是想检查一下姑娘们带着的东西罢了,老夫是这店铺的掌柜,这东西若是丢了老夫实在赔不起,还望请两位姑娘见谅。” 一旁湛佳扯了扯栾柔的衣服,“柔儿咱们就让他查吧,我们有没有拿,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栾柔冷笑,前世也是这般呢,心底善良的湛大小姐。 “那怎么可以,进来买东西结果被人怀疑偷东西,这要是传出去让我们以后怎么活。” 湛佳强压着心里的兴奋,继续劝解道,“柔儿算了,这掌柜的也不容易,我们别为难他。” 掌柜的一脸感激,连连道谢,“谢谢姑娘。” 栾柔叹了一口气,“佳儿,你太善良了。”转头看向掌柜的。 “那好吧,若不是湛尚书的千金为你说情,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查的。” “谢谢二位姑娘。” 栾柔坐到桌子旁边,名飞鸟把刚刚收好的东西再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旁湛佳走到栾柔身边。 栾柔淡笑,“佳儿过来坐会儿。”伸手刚刚去拉湛佳,谁料湛佳向前一走,身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骨碌到地上。 005 自食恶果 第4章:痛心疾首 “佳儿,你。” 湛佳看着地上滚落的红宝石,神色一僵,“这个,怎么会。”那个刚刚还一脸恭敬的掌柜的,看见这一幕后,露出鄙夷之色。 “这位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可以做成一个大买卖,没有想到竟然招惹来一个偷儿。 栾柔一脸尴尬,眉头轻蹙的看着湛佳。 “佳儿这是怎么回事。” 湛佳有些茫然,怎么回事,她明明把那个东西塞进了蝴蝶的身上,怎么会跑到她身上来。 起初她本来打算把这个东西塞到栾柔的身上,可是那两个丫头一直看着栾柔,让她不方便下手,所以退求其次塞到离她最近的蝴蝶身上。 现在怎么会从她身上掉下来。 脸色有些涨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若是在别人身上还好说,如今竟然从她身上掉下来。 “这东西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身上。” “难道我这东西会走不成。”掌柜看见那东西出来就有了底气。 “真的不是我。” 那掌柜可记得清清楚楚,他把东西放下后拿着剑坠子给另外一个姑娘看,她身边还有跟着两个丫头,唯独这穿粉衣的女子他没有注意。 栾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佳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好歹你也是尚书家的千金,若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会把这东西买来送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柔儿,不是我,我没有拿。”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前世湛佳对栾柔说了同样的话。 明明她花了大把的银子为湛佳买了首饰,最后还被讽刺,贴身婢女偷东西意味着什么,这个小姐自身有问题。 经过这件事,她在贵女圈中处处受到排挤,唯一湛佳一味的与她交好,之后她便更加掏心掏肺的对湛佳。 不知什么时候起,银楼门口已经聚齐了看热闹的人。 “哇,偷东西吗。” “看看穿的一身华服竟然跑到银楼来偷东西。” “听见了吗,还是尚书家的千金呢。” 看见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湛佳眼底微红,一脸局促,即使她在能言善辩,也抵挡不住这些人怀疑的目光。 栾柔站起身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也许这是一个误会,如果佳儿真的有意要拿那个红宝石,我们就不会在这里花费上千两银子来买首饰了。” 那掌柜捋了捋下巴,现在不管是不是那个姑娘拿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已经找到了。 而这次失窃的教训,也给他了一个警醒,下次他应该把东西看的更严一些。 眼前的人身份未明,刚刚听她说拿东西那是尚书家的千金,那眼前的人身份就应该更高才是。 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他便不能在继续纠缠下去,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东西已经找到,老夫也不打算在纠缠下去。” 湛佳脸色一白,什么意思,认定是她拿的了吗。 栾柔很满意掌柜的识趣,笑颜道,“谢谢掌柜的,银楼的首饰一流,品格也非同一般,不愧为百年老店。” 没有人不喜欢夸奖,掌柜的笑盈盈的送栾柔和湛佳离开。 吩咐蝴蝶和飞鸟把买的东西整理好,栾柔上前拉着脸颊涨红,带着泪痕的湛佳。 “佳儿,别哭了。” “柔儿,我真的没有拿。” “恩,我相信你。” 俩人走出银楼,栾柔正打算坐进马车里,忽然感觉有股视线在看着她,本能的看过去,发现一个奇怪的男子正直直的盯着她看。 眉头轻蹙,这人是谁啊,这般没有礼貌。 —— 回到府邸,栾柔先回到自己的园子。 蝴蝶和飞鸟站在两边,看着雷儿跪倒在地,满脸的疑问。 栾柔把买来的首饰打开,在里面挑选了一个玉簪子和一对金耳环。 “这是赏你的,今天做的很好。” 雷儿一脸惶恐,“谢小姐,雷儿应当做的。” “拿着吧。” 雷儿不敢再推辞,上前接过栾柔给的赏赐。“谢小姐。” 雷儿离开后,蝴蝶和飞鸟问出他们的疑问。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栾柔淡淡一笑,“没什么,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这些首饰你们俩人挑些自己喜欢的拿走吧。” 俩人面色一喜,今天看着小姐又花了一千两买首饰,心疼的不得了,每次小姐买完东西到手的都没有几个全部都让湛姑娘带走了,可是今天小姐竟然一个都没有给湛姑娘。 栾柔起身进入里屋去换衣服,之前雷儿给八哥喂药,她就在等,第一次八哥未死,她就还会下第二次,果然被她抓个正着。 雷儿本身就是湛佳的人,对于雷儿突然出现,湛佳对她绝对不会防备,所以她让雷儿默默观察湛佳,一旦湛佳动手就让雷儿反击,倘若雷儿不愿,对于伤害主家利益的奴婢,只能发卖,选择出卖湛佳得到赏赐,还是被发卖道勾栏院去,是人都 会选择前者。 —— 湛佳回到家里,气的要死,明明把东西塞进蝴蝶身上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她身上来了。 在银楼那样大的地方被怀疑偷窃,传出去会被人议论死。 这件事正如湛佳所想,很快外面就多了传言,只是不止是被怀疑偷窃,而是俩人性格和处理方式。 丞相养女栾柔一掷千金大方有礼,堪称大家闺秀,而尚书府湛佳畏缩小家子气,怪不得被人怀疑偷窃。 听到这个传言后,湛佳气的把屋里面的摆设通通摔碎一地。 006 香山佛寺 第5章:香山佛寺 栾柔重生一月有余,已经适应了回来的日子。 今天是十五,现在她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去拜佛酬神。 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会给她这次重生的机会,既然给了,她便心存感激。 其他的事做不了,上柱香添个香油钱还是能做到的。 收拾好后走出自己的园子,正院中,栾夫人扶着七个月的肚子在院中游走。 看见栾柔淡淡一笑,“柔儿收拾好了。” “恩,娘亲。” 栾柔走上前扶住栾夫人,“这次去拜佛,女儿要为娘亲求个符,保佑娘亲顺利生下宝宝。” 栾夫人拍了拍栾柔的手,“你呀,别光顾着娘亲,也想想你自己,今年十四岁了,明年就及笄,给自己求个姻缘签。” 栾夫人的话音刚落,栾毅便走了进来。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栾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转头对着栾柔道,“柔儿,让你大哥陪你一起去。” 栾柔一怔,“大哥。” “车我已经备好了,就等你了。” “不用了娘亲,让大哥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不忙。”栾毅一脸平淡。 额。 “就让你大哥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得知栾柔出事的情景。 “那好吧,就怕打扰大哥。” “没事的。” 人都这样说了,栾柔也不好在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栾柔刚刚坐进马车里,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谁知,马车帘子忽然被撩起。 “大哥你。” “我让她们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了。” 栾柔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她真不想和栾毅单独待在一起。 栾毅穿着一身白衣,与栾柔衣着相差无几。 栾柔有些懊恼,今天为什么要听飞鸟的穿着一身素衣。 若是飞鸟知道栾柔在怨她,定会委屈的要死,明明栾柔说过今天要去拜佛穿的素一点,所以才给她找了一身素白的衣服。 她却忘记了栾毅时常穿着银白秀着兰花的袍子。 栾毅就像没有看见栾柔懊恼的模样似的,泰然自若的坐在一边养神。 马车中,栾柔是越发的不自在。 只好侧身坐在床边,撩起帘子看着外面。 前世她有多喜欢栾毅,今世就有多讨厌他。 临死最后一面的不想见,还有娶了魏诗柔。 一想到前世栾毅和魏诗柔在她面前亲亲我我。 “柔儿似乎讨厌大哥。” 栾柔一怔,慢慢转过头淡淡一笑,“大哥说什么,小妹哪有讨厌大哥。” 听听这称呼,以前一见他就粘着叫栾毅,没人的时候就叫单字毅,从来没有叫过大哥,现在呢,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小妹。 “大哥做了什么惹柔儿生气?” 栾柔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哥怎么会这么想。” 栾毅挑眉,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自打栾柔病好后,对他总是淡淡的。 这样疏离的栾柔他不喜欢。 栾柔不说话,脸上浮现一丝落寞,马车里清晰的能听见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许久后那沉默的人突然问道,“大哥有心上人了吗?” 栾毅一愣,“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想要假设一下,如果有一天大哥有了喜欢的女子,而那女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大哥还会选择娶她吗。” 喜欢的人吗,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倘若有一天我犯了很大的错,惹大哥厌弃,生病就要死的时候想要见大哥一面,大哥会来看我吗。” 栾毅眉头紧蹙,他不喜欢这个假设。 “别胡说了,你永远是大哥心里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栾柔自嘲,最亲的人前世为什么不来见她,让她含恨而死。 —— 马车行驶道佛寺。 下了马车后,栾柔看着烟雾缭绕的阶梯,有种涉入仙境的感觉。 “这佛寺不能驾马,每个人来都必须亲自爬阶梯才可以进去。” 栾柔点了点头,早就听闻佛寺是个有灵气的地方,故而没有多言,撩起裙摆朝着阶梯走去。 栾毅淡笑,真是个倔强的小姑娘,随后紧跟其上。 一共一百零八个阶梯,等人爬上去时已然气喘吁吁。 栾毅还好,因为会武体力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反观看向栾柔,那张小脸早已香汗淋漓。 回头看去,飞鸟蝴蝶被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 “累不累。” 栾柔用袖子擦了擦脸。 “不累,他们还没跟上来。” “别担心他们,有吉祥在,先进去找个地方歇歇脚。” “好吧。” 栾柔转头又看了看阶梯下,蝴蝶和飞鸟还在费力的向上爬。 转身和栾毅直接进入佛寺。 —— 阶梯上,蝴蝶抱怨。 “这阶梯怎么这么长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在家睡大头觉多好。” “还睡大头觉呢,也不知道是之前谁说的,要来求姻缘签,眼看小姐就要及笄了,倒是不知道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飞鸟调笑道。 蝴蝶有些羞囧。 后面身为栾毅小厮的吉祥看着前面俩人的背影,有些不解,这两个姑娘难道不知道他还在身后吗,当着外男的面讨论将来要嫁的人不觉得害羞。 不过也对,曾经他无数次见过大小姐私下叫大公子为毅,还口口声声说要嫁给大公子为妻,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仆。 吉祥在想事完全没有注意前面的蝴蝶已经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待他发现时,蝴蝶已经站在他面前。 “吉祥。” 吉祥一怔,蝴蝶穿鲜亮的颜色,梳着双髻垂发,眨着一双大眼睛会说话,突然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看着他,到是让他有些不自然,“蝴蝶姑娘有事?” “吉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像飞鸟那样有事不说憋在心里,还是我这种没心没肺啥事都藏不住的人。” 吉祥脸颊微热,哪有姑娘会像她这样,问的这么直白。 一旁飞鸟憋笑,“好了蝴蝶别闹了,咱快走吧。” “哦。”蝴蝶转身直接离去。 留下吉祥站在原地慢慢消热,刚刚蝴蝶的问话太过突然,让他没有一点准备,待那人离开后,竟然飘过一股馨香,让人留恋。 007 两世初吻 第6章:两世初吻 栾柔跪在蒲团上,虔诚跪拜,心里默默祷告求家人一世平安。 一旁栾毅若有所思的看着栾柔。 人大病一场后真的会让人判若两人吗。 栾柔拜完神佛后,求了一道平安符。 “蝴蝶。” “小姐,蝴蝶去求签了。” 栾柔四处查看果然,蝴蝶那丫头坐在签棚跟前。 “小姐咱们也去看看吧。” 栾柔点了点头,“走吧。” 栾毅这次来就是为了陪栾柔,所以栾柔去哪里他都的跟着,叫了一声吉祥俩人也跟了过去。 “小姐,小姐,我求了一只上上签。”蝴蝶一脸兴奋。 “求得是什么?” “姻缘被。”飞鸟打趣着。 蝴蝶脸颊微红,“小姐这的签可准了,你也求一个吧。” 栾柔接过签筒,双手合十晃动,最后掉出一根七十签。 把签递给解签人,那人按号寻找,拿出七十签文念道,“姑娘求的是什么?” 栾柔还未等回答,一旁蝴蝶抢先一步道,“大师,求姻缘。”她家小姐来年就及笄礼了,求姻缘最好。 栾柔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七十签,开天开地作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他时择日帝王宣。” “这时什么意思啊。” “此乃上上签,姑娘姻缘已至,贵不可言,他日有可拜向帝王。” 栾柔眉头轻蹙,拜向帝王,难不成这辈子她还会嫁给皇上。 蝴蝶听闻很是高兴,“好签,好签,谢谢大师,拿出银子给解签人打赏。” 栾柔脸色难堪,那个签文是不是证实她要踏入前世的那条路。 “柔儿你怎么了。” 看出栾柔的不是,栾毅上前扶住栾柔。 栾柔一僵,一下子把手收回。她能说害怕前世的事再次发生吗。 转换神色,淡淡的对着栾毅道,“我没事大哥,听说这佛寺有桃花林,我想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这香山佛寺后山她之前有来过,因为得知栾毅和魏诗柔见面才来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山上滚落导致昏迷不醒,之前因为什么从山上滑落下去,她已经不记得了,她想再去看看,兴许能想起什么来。 “柔儿。” “大哥,我想一个人走走。” 见栾柔执意如此,栾毅只好让步。 栾柔独自一个人慢慢的往后山走去。 映入眼帘一片粉色的桃花林。 站在桃花树下,眼角有些湿润,记忆回到从前,那天从下人口中得知大哥和魏诗澜相约香山,自己偷偷跑去,结果见到的竟然是大哥和魏诗澜拥抱在一起。 微风轻拂,刷刷一片片桃花瓣,从树上飘落。 栾柔站在树下,伸手纤细白嫩的手接着空中飘落的花瓣。 抬头仰望桃花树时,一怔。 颜色微眯细细打量着树上,那个黑影怎么这么像一个男人。 “你。”栾柔试探的出声,可是片刻后,那人好像要掉下来似的。 双眼睁大,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从树上掉下。 “唔。”痛,痛死了。 突如其来的重量,把栾柔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唇上感觉一片柔软和温热。 睁开眼睛看着发大的俊脸,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从远处看漂亮的桃花林下,一对漂亮的男女伏地浪漫的拥吻,画面极美,可是事实上。 栾柔才发觉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亲了,想她活了两世的人还没有和谁亲过,而现在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给亲了。 栾柔蹙眉一脸厌恶的用力推开那个人,“你给我起来。” 那人坐起来后,一脸委屈的看着栾柔,并且捂着嘴。 “呜呜,你欺负我。” 栾柔一怔,她还没有开始抱怨,眼前的人倒是委屈了,语气不善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亲我,我娘说不能让人亲,亲了就失了清白。” 栾柔嘴角抽搐,清白,她一个女子都没有想过失了清白,一个大男人倒是会想。 “你给我闭嘴。” 听见栾柔突然呵斥,那人突然哭的更凶。 “你亲了我,还骂我。” 栾柔气结,骂你,眼前的人用手背擦着眼泪,那动作犹如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啪嗒一下把那人擦泪的手给打掉,恶狠狠道,“闭嘴,在哭就杀了你。” 果然,栾柔的一声威胁,让那人停止哭泣。 只剩下抽搭抽搭的哽咽声。 这时栾柔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从树上掉下来的男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显得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当然得抛去那两滴泪痕,会更加好,眉毛浓密,鼻梁高挺,还有那泛红的嘴唇溢出些许血渍,浑身透着高贵优雅,怎么说起话来却像个孩子。 见那人哭的可怜,栾柔一改刚刚的语气,“这位公子,刚刚你从树上掉下来意外撞到我,知道吗,那只是意外,谈不上亲亲,更谈不上失了清白,总之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如果你要是说出去,我就。” 栾柔伸出手在那男人面前紧紧的握成拳头,表现出一股狠劲。 可惜栾柔天生有一双又圆又亮的双眼,即使表现的再狠,外表看起来也是那种单纯可爱的人。 站起身后,栾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斜眼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道,“刚刚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那人哭的鼻子红红,像被栾柔给吓住一般,机械的点了点头。 栾柔很满意,转身直接离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身后的人眼底泛着光芒。 这时飞鸟和蝴蝶跑过来,“小姐可找到你了。” “小姐,你这嘴怎么了。” 栾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一痛,才想起刚刚被那人突然亲到而磕坏的。 —— 桃花林处,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红色袍子,腰上时常挎着剑,两只袖子挽到手肘的男人。 “主子。” 刚刚还哭的极委屈的男子,脸色忽然变得清冷,身体一动,腹部便传来一股锥心的痛,鲜红的血液也慢慢溢出来。 若不是因为身体支撑不住,他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 “该死。” “主子,属下带您去疗伤。” 那男子点了点头,一想到刚刚那个威胁他的女子,男子脸色一变,动作太大,又扯痛了伤口,痛的让人嘶了一声。 ------题外话------ 有人在看么怎么这么平静o()o。 008 莫名其妙 从桃花林回来,栾柔一脸懊恼,心里暗恨,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无缘无故让个傻子给亲了。 小脸气的鼓鼓的,伸手摸着自己被磕坏的唇。 身后,蝴蝶和飞鸟有些奇怪,小姐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见栾柔回来,栾毅上前,“回来了。” “恩。” 发现栾柔嘴角的伤口,栾毅一愣,“你的嘴怎么了。” “恩?哦,没什么。”栾柔眼神闪烁,用手把嘴上的伤口挡住。 “大哥,我们回去吧。” 栾毅觉得栾柔有些怪异,视线看向蝴蝶和飞鸟。 蝴蝶和飞鸟俩人同时摇了摇头,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 一路从佛寺回来,栾柔脸色看似如常,却给人不寻常的气息,绝口不提在桃花林发生的那一幕。 一心只想快点回家,好把自己求来的护身符给母亲送去,可是谁料一回府就发现家里的佣人,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匆忙走过,神色还有些紧张。 眉头轻蹙,看着院子里面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紧跟其后进来的栾毅也察觉不对劲,顺手拉住一个下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见到栾毅回来了,立即说道,“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她跌倒了。” “什么?” 栾毅和栾柔俩人赶往后宅,一进门发现家里竟然多了俩人。 “表哥你回来了。” 栾毅一愣,“骆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骆呈淡笑,“才回来不久。”这与栾毅说话的人,正是栾毅舅舅骆松泉家的嫡次子骆呈。 而骆呈身后站着的乃是舅舅家的嫡长子骆昂。 栾柔随后走进来,仿佛没有看见其他人似的,直接走到床边。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栾夫人满眼担忧道,“娘怎么会跌倒,有没有哪里伤到。” 栾夫人笑笑,“别担心,没事,只是闪了一下,已经看过大夫了,没有大碍了。” “真的?” “恩。” 身后栾毅带着疑惑的询问,“二位表弟不是在军中,怎么会在这?” 骆呈微笑,“表哥知道,之前我们兄弟二人一直与爹爹在军营,才回来就听闻表妹生病的事,所以特意来看望一下表妹,没有想到刚到府邸就撞见姑母跌倒。” 表妹表妹叫着,栾柔才抬头看去,对于,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的少年她记得,舅舅家的嫡次子骆呈,前世这位小表哥,还帮了她不少忙来着,只是这表哥看着长了一张天生无害充满笑意的脸,实际骨子里蔫坏,用老人的话说,就是把人卖了还会心甘情愿的为他数钱,不过对她确实极好。 而另外一边那个大表哥骆昂,他们交集却很少,这人长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高大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猎鹰,盛气逼人,浑身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一看就能看出他出身军营。 他们兄弟二人真是两种性格,只是不知道骆昂大表哥为什么特别看不上自己,前世他就处处对自己冷眼相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更不知今世会不会还和前世一样。 这辈子她只想和家人好好的,可不希望亲戚中生出嫌隙。 栾柔站起身对着骆昂和骆呈扶礼。 “柔儿见过大表哥二表哥。” 骆呈呵呵一笑,“柔儿表妹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大哥你说是不是。”骆呈伸手推了推骆昂。 栾柔脸颊微红,“二表哥惯会取笑我。”在抬眸间正好与骆昂的视线对上,只见他眼里充满探究,嘴角轻抿好似不想跟她说话似的。 “大哥。” 骆呈适时提醒道。 “恩。” 一声轻哼,传入栾柔耳中却有种轻蔑的意味,她前世今生应该是没有得罪过这位大表哥吧,怎么就这么看不上她。 “我这没事了,休息一会就好,你们哥几个出去说话吧。”栾夫人轻声笑道。 “正好,二位表弟,我们也许久未见了,难得你们回来,咱们好好聚一聚。” “好,我们也想和大表哥聊一聊,就择日不如撞日。” 栾毅带着骆昂和骆呈离开,栾柔抿唇,骆昂大表哥到底怎么回事嘛。 “柔儿。” 栾夫人突然叫道,打断栾柔的思绪,“啊,娘。” 栾夫人抿嘴轻笑,她刚刚特意看了看两位侄子看着自家女儿的神色,还有栾柔这丫头看那两位帅气侄子的表情。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栾柔微怔,“没看什么,哦,对了娘,女儿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在佛寺求到的平安符。 栾夫人接过平安符并且握住栾柔的手。 “谢谢你柔儿,不过柔儿刚刚见你大表哥和二表哥,你觉得怎么样。” “恩?。”栾柔愣神,“啊,娘,什么怎么样,大表哥和二表哥都挺好啊。” 栾夫人微微一笑,“傻丫头,净装傻,你知道娘说的不是这个,你今年都十四了,明年及笄礼就会有人上门求亲,与其那不知根不知底的,倒不如就近,你大表哥和二表哥都一表人才,你可相中谁了?” 栾柔一脸佯奴,“啊,娘,您怎么跟女儿说这个啊,女儿不理你了。” “你这样丫头。” 栾柔假装害羞躲了出去,走到门口才微微叹息,前世她知道二表哥骆呈娶了四公主奚晓君,据说俩人非常恩爱,至于大表哥,他好像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去了军营后没有回来,就连舅舅三番五次去抓他,他都避而不见。 至于她,怎么能去破坏二表哥和四公主的幸福,而那个大表哥,还不知道与她之间有什么仇怨呢,她可不敢招惹。 就算她这辈子为了避免嫁给皇上,急于嫁人,她也不会去嫁给一个讨厌她的人。 —— 前厅,骆呈看着冷脸的大哥,悄悄询问,“大哥,你刚刚怎么对表妹那么冷淡,好歹人家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就你那冰冷的脸,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也不怕给人家小姑娘吓到。” 骆昂脸色微僵,小姑娘吗,哼,那日他站在银楼门口看的清清楚楚,就那样一个看似娇滴滴的小姑娘,陷害起人来手硬心狠,能被他的样子吓到? 009 重回书院 第8章: “来喝酒。” 十五岁的栾洋脸颊绯红,端着酒杯敬骆昂和骆昂,他一直向往军营,而两个表哥又是从军营回来,一时高兴就喝过了头。 骆昂脸色微红,站起身要走出去。 “大哥你去哪?” 骆呈打着饱嗝,询问。 “我出去方便一下。” 额,好吧。 骆昂走出门,夜里风凉,吹过拂面,酒就醒了大半。 顺着长廊往后院走去,对于姑母家他很熟悉,在他还未去军营的时候常来,只是后来。 “小姐您累了把,这一下午都在照顾夫人。” 栾柔淡淡一笑,“不累,倒是你们从佛寺回来就没有休息过,都回去休息吧。” “放心把,小姐我们不累,等伺候你洗完澡我们就去休息。” 栾柔笑面如花的看着蝴蝶和飞鸟,这两个丫头,顺着长廊往自己的园子走去。 且不知道在她的侧对面那站着一个人影,一直盯着她看。 —— 几日后。 栾柔坐在栾夫人身旁,帮忙整理布框里面的线团,看着栾夫人一脸柔和之色淡淡道,“娘,女儿想要去书院。” “书院。”给肚子里面的孩子准备小衣的栾夫人一愣。 “恩,女儿已经好了很久了,早应该回书院了。”上辈子因为她生病,荒废了许久学业,等身体好了之后她便嫌累不愿意再去,前世到现在她已有两年多没有去过书院了,适时应该捡起,重温一下念书的乐趣。 而且她要去书院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因为那里多得是王孙贵族,她要挑选一个做夫君备选,依照爹娘对她的宠爱,她若是有了喜欢的人,爹娘绝对会成全她,为了避免在重蹈覆辙嫁给皇上,她应该主动出击。 栾夫人想了想,应声,“恩,也好,那就去吧。”女孩子一旦定了亲便是人家的人了,到时在想去哪里都得看看夫家的意思,趁着还是姑娘家,多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毕竟书院这样的地方也可以让栾柔多接触接触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栾柔淡笑,她就知道娘亲一定会答应,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大哥栾毅是皇家书院少师,到了书院避免不了要天天与他见面。 经过栾夫人允许,栾柔去书院前做了许多准备。 想想她已经有许久未去过书院,心里倒是有些紧张。 —— 准备好携带的物品,带着飞鸟准备一起坐进马车里前往书院。 “柔儿。” 听见声音,栾柔一愣。 “大大哥。” “娘说你要回书院念书,怎么走的这么早,不等等我们。” “就是,姐。”栾洋突然从栾毅身后走出来。 栾柔垂眸,她就是为了不跟栾毅同行,才故意提早走的。 “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走吧。” 栾柔尴尬的跟了出去,结果一看见外面停着的马车一愣。 “这。”又要共乘一辆马车吗。 “姐,想什么呢,快点啊。” 看见栾洋正在往马车里面钻,栾柔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个栾洋,没事的。 许久未来书院的栾柔,看见属于方正的匾额那一刻,眼底有些微热,从前她最不屑的地方,如今却是她最向往的。 “姐走啦。” 栾洋这个急性子,栾柔还未反应过来,栾洋已经迈进了书院的门槛里。 嘴角含笑的往前走,忽然听见一声,“柔儿。” 顺着声音看去,一身素纱裙的湛佳朝着她挥手。 “小姐是湛姑娘。” 栾柔嘴角轻抿,湛佳快速走过来,一脸热情的挎着栾柔的手臂。 “柔儿听说你要回来读书,我真是太高兴了。” 眉头轻蹙,她才决定回来念书,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湛佳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呵,真是好样的。 淡淡一笑,“太久没有来了,真怕学业跟不上。” “怎么会,柔儿这般聪明,再说教我们的人还是毅哥哥,若是你真的有跟不上的,可以让毅哥哥单独教一下吗。” “我倒是想啊,就怕哥哥不愿意。” “怎么可能,毅哥哥那么疼你。” 俩人相携往院子里面走,突然听见一阵骚乱,俩人看向那聚集的地方,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 看着那人的脸,栾柔一怔。 “魏诗澜。” 恩?湛佳有些奇怪的看着栾柔,“怎么,柔儿你也认识魏郡主。” 栾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圣中有名的才女魏诗澜,谁人不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近距离的看她罢了,不过她也到书院来上学了吗。” 湛佳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忿,“是啊,来了有一阵了,据说她可是特意为了毅哥哥来的。” “我大哥?” “恩,魏郡主的琴技本来就很有造诣,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听过毅哥哥弹琴后,就求毅哥哥教她,后来得知毅哥哥是皇家少师,所以就来这念书了。” 栾柔微怔,原来是这样,魏诗澜与大哥之间还有这样的插曲。 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也是这样,就因为她出了事,所以不知道俩人之间有这么一段。 010 琴声悲凉 第9章:琴瑟和鸣 进入书院里,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 皇家书院,是皇帝御赐之地,特意安排了一些有才学八斗的大儒来任教,并且分设,三纲五常,中医骑射,琴棋书画等科目供选,让王孙贵族子弟在这里学习。 看着这一切,栾柔眼底发胀,真想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场。 “柔儿你怎么了。” 啊,栾柔回神,对着湛佳淡淡一笑。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有回来了,有些想念这里。” 湛佳撇嘴,“就你还想念这里,咱们这些人顶数你成绩差,忘了当初你死活要来书院是为了什么吧。” 额,栾柔有些尴尬,这样的事她怎么会忘,当初得知大哥被封为皇家少师,她便要求爹爹送她来书院念书。 “第一节课,是毅哥哥的琴学。” “琴学。” 湛佳眯眼微笑,“是啊。” 在栾柔所思时,湛佳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 那么久没有来书院,没有想到刚来的第一节课就是大哥的,真是悲催,不知道她可不可以换个别科,她不想在学琴了,改为骑射什么的都比这好。 可是想归想,栾柔还是被湛佳给拉倒琴舍去。 栾柔想挑选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可是湛佳却没有给栾柔机会,硬拉着栾柔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起先栾柔没有注意湛佳的举动,当栾毅出现琴舍后,她才明白。 栾毅进来时,身旁竟然跟着魏诗澜,看着魏诗澜笑面如花的模样跟在栾毅身旁,栾柔明白了湛佳的用意。 嘴角笑笑,脸色并没有太多表情。 一旁湛佳几次偷偷打量栾柔,她与栾柔交好多年,栾柔的心思她最明白不过,最喜欢的大哥时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栾柔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谁料几次看栾柔,发现栾柔的表情平常,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若是以前她必定气急,可是现在。 嘴角轻抿,目光深沉的看向上首,栾毅和魏诗澜两人。 栾毅撩起袍子坐在琴前,声音柔和道,“今天我们复习一下上节课教过的广陵散,谁愿意弹一下。” 皇家书院一天开七科,每科都会因时间学生而错开,此时来学琴的人林林总总共十五六人,听见栾毅这样提问,互相对望,不是他们不愿意弹,实在是这广陵散乃是古曲,他们才学几日,怕弹不出那种韵味,可惜了这琴曲。 “我来弹吧。” 栾柔看向魏诗澜,看着她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头上戴着华丽又简单的步摇,点点红唇,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贵气,在看看她,若是她是男人也会选择魏诗澜而不会选择无论是脾气还是出身都不好的她。 “不过,还望栾公子可以帮我和琴。” 栾毅淡笑,“可以。” 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琴面上轻轻滑过,流露出优雅的琴声,只是视线无意间撇到坐在他对面的栾柔时,栾毅脸色一僵,不知什么原因,那视线没有看着他的栾柔,让栾毅有些心虚,因为许久以前,栾柔曾警告过他,她学琴了,那么以后能跟他和琴的人只能是她。 只是栾毅一直当小孩子的玩笑话,所以没有特别认真,平时教学的时候该和别人和琴的时候还是和别人和琴,可是现在看见栾柔就坐在他对面,他反倒有些不自然了。 魏诗澜发觉到栾毅的不对劲,顺着栾毅的视线看了过去,发觉他一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姑娘,栾柔,栾毅的养妹。 早就听闻栾丞相的养女,曾经扬言要嫁给栾毅来着,可是现在看她的样子,似乎和传闻的并不一样。 嘴角轻轻勾起,不管是真是假。 白嫩的手指在琴上划过,悠扬的乐声慢慢响起,这边栾毅听见声音后开始和琴。 栾柔始终低头,静静的听着这琴声,不得不说这俩人配合的默契相当高,那琴声犹如雨水滴落到清泉中那般清脆。 许久后琴声才完结,看着众人的表情,早已被这优雅的琴声所吸引。 “献丑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就连栾毅也给了鼓舞。 “不,你弹的极好。” “栾公子过奖了。” 湛佳看着上首的俊男美女,刚刚在弹琴的时候是那样般配,转脸偷偷看着栾柔,这该死的栾柔,以前就跟疯了一样跟在栾毅身后,但凡栾毅身边有过暧昧的女子,栾柔都会想办法去警告人家,可是现在栾毅身边出现那么大的一个危机,栾柔怎么反倒变得如此平静。 “魏姐姐的琴声我们是自叹不如,估计唯一能与魏姐姐媲美的应该只有栾老师的妹妹栾柔了。” 听见湛佳的声音,栾柔一愣,蹙着眉头看向湛佳,见她正对着她眨眼间。 湛佳轻轻俯身到栾柔耳边道,“柔儿,看看魏诗澜眼睛都长在毅哥哥身上了,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栾柔心里冷笑,到底是谁会生气。 魏诗澜没有想到湛佳会说出如此的话,目光看向栾柔,莫非她的琴艺真的有那么好。 栾柔淡笑,“佳儿惯会夸我,我这琴技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可不敢和魏姐姐相提并论。” 湛佳不怕死的又继续说了一遍,“怕什么,你的琴技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弹嘛。” 栾柔心里暗骂,该死的湛佳故意的,谈好了跟魏诗澜正是杠上,谈不好就会在丢人丢到整个书院。 上首,栾毅心里很清楚栾柔的琴技到底有多少,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栾柔出丑,于是正在他要开口替栾柔解围的时候,一旁魏诗澜先开口道。 “栾姑娘是害怕让我难堪吗,若是真这样,那倒也不必,栾公子是知道我的。” 魏诗澜那一脸又柔又弱的表情,让人不忍拒绝,而且栾柔还发现,就因为魏诗澜刚刚说的那几句话,让在场学琴的几位男子,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了,就好像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栾柔淡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献丑了,只是弹的不好大家别见怪就是。” “柔儿。” 栾柔没有理会栾毅,而是轻轻滑过琴弦。 随后指尖跳跃的波动琴弦。 琴声开始由缓慢变得欢快,那是因为栾柔开始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栾毅,拼命的追逐,那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随后琴声开始变得凝重,因为她被陷害让已过四旬的皇上看见,被迫入宫,到了中间琴声发出落寞低沉的声音,先皇暴毙,一夜之间她由皇后升为太后,被困宫中,无法再见亲人,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黑色的。 众人听着栾柔弹出的琴声纷纷觉得诧异,这是那首名曲,他们怎么没有听过。 就连栾毅也被栾柔的琴声所惊到,栾柔有几斤几两重他最清楚不过,可是现在这琴声,好像栾柔再弹她自己的一生似的,那样投入专注。 魏诗澜眉头轻蹙,她只是想要听听栾柔到底有何实力,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听着这琴声和栾柔的年纪一点都不相称,那声音吐露出的悲凉凄婉就像生活在大起大落的世界里。 可是栾柔才十四岁,她虽然小时失去父母,可是栾府上下对她都宠爱有加,那这样悲凉的情绪是哪里酝酿出来的。 011 双生公主 琴声谈到一半渐渐变得欢快起来,那是因为前世她遇见了裴子豪,那个欺骗她至深的男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认识裴子豪总是见面的那段时间,她是快乐的,在宫中寂寞,身边的飞鸟蝴蝶都离她而去,家人总是见不到面,一个空聊寂寞的心,终于有了寄托,每天都盼望裴子豪能快点来,好跟她讲讲宫外都发生了什么事。 栾柔指尖越弹越快,直到最后琴声变得无比幽怨,琴声越来越激进,她要死了,她最爱的大哥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在见她一面。 栾柔弹着亲,倏然的抬起头看着栾毅,那一眼恨意十足。 看的栾毅一愣,心底划过一丝慌乱,栾柔恨他。 弹到最后,琴声就像受不住一般,只听瓮的一下,琴弦断,栾柔指尖微颤,被琴弦划破了手指。 “小姐。” “柔儿。” 栾毅见此立即上前,拉过栾柔的手,掏出自己的帕子想要为栾柔止血,只是可惜,栾柔疏离的把手抽回,任由飞鸟为她包扎。 “我没事,只是琴弦断了。” 众人还沉浸栾柔的琴声里没有走出来。 只听飞鸟道,“小姐伤口太深,需要上药止血。” 栾柔点了点头,“恩,大哥我先离开一下。”栾柔转身跟着飞鸟走出琴舍。 栾毅眉头轻蹙,栾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琴技很差的她怎么一跃之间变化这么大,还有那一眼恨意到底是从哪里来,栾柔怎么会恨他。 魏诗澜真真是被栾柔的琴声给震住了,怎么可能,栾柔才十四岁,就算造诣再好也不能弹出这样感情颇深的琴声。 这边湛佳整个人呆住了,怎么会,栾柔她怎么可能把琴弹得这样好,本想着让栾柔出丑,可是现在。 栾柔跟着飞鸟去了书院的医科,哪里不仅叫医理,还有上好的药材。 “小姐,你刚刚的琴弹得太好了。” 栾柔淡笑,她哪里是弹琴,只是在抒发压制她心底的情绪罢了。 至于琴,前世她被困深宫里,整天无所事事,唯有那个琴可以陪她度日,久而久之琴技才越来越好罢了。 刚刚她本不想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现在她只有十四岁,被人发现她的琴技突然变化这般大,会让人误会的,可是刚刚碰到琴后,整个人就像控制不住一样,一直弹,直到琴弦断。 栾柔不知她刚刚弹的那一手琴,顿时激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 琴舍下课后,湛佳有些生气的寻找栾柔,想要质问她为什么琴技那么好,还骗她。 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无意间撞见了一件事,吓的她直接躲到一边假山旁,偷偷看着。 两位长得一摸一样的少女,站在假山前,若是她没有猜错,那两个少女正是四公主奚晓君和五公主奚歆月。 那两位公主都是姚贵妃之女,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四公主天生沉闷喜爱穿阴沉的衣服,而且她一点都不得姚贵妃喜欢,不像五公主,天生性子活泼,酷爱粉色,性子有些跋扈,跟姚贵妃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特别得姚贵妃的宠爱。 看着五公主此时正欺负的人,那人一身白袍,莫不是。 哈哈有意思。 无意间看向园亭外,栾柔包扎好伤口往回走,看着她此时走的路,正好路过四公主和五公主的地方,这五公主有个毛病,就是极其喜欢面子,无论她有多霸道不讲理,就是不喜欢让人看见,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可人的模样。 心里暗笑,让栾柔去蹙五公主的眉头吧,湛佳一脸笑意的从旁边离开。 “我打死你,你这个大傻子。” “五妹算了。” “算了,他刚刚撞到我你没有看见吗,怎么难道说你跟他的关系比我还好。” 四公主不说话,她知道若是她继续劝下去,那么奚歆月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惩罚那人。 见四公主不吱声,五公主一脸得意,抬起脚便要踢趴在地上的人。 “住手。” 一声爆喝,让五公主停下行凶的脚,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妙龄女子。 “你是谁,胆敢拦我。” 栾柔脸色难堪,刚刚往这边走,发现那五公主又在欺负人,前世这个五公主因为姚贵妃的关系没少给她使绊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若不是她长了一张和二表嫂一模一样的脸,真想给她一巴掌。 “见过四公主和五公主。” 奚歆月一愣,“你认识我。” 栾柔不卑不亢道,“听闻五公主和五公主乃是双生子,惊艳才绝拥有天人之姿,所以臣女早有耳闻。” 一旁四公主看着突然出现的栾柔,心里有些暗赞,不得不说这个姑娘还真是会说话。 奚歆月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喜欢被人奉承,听了栾柔的话,刚刚阴沉的脸,顿时好了不少。 “你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栾柔低头,“臣女什么都没有看见。” “恩,很好,他刚刚跌倒了,我和四姐姐路过,看见有人受伤,我们的身份你知道了,所以,让你身边的丫头把他送走吧。” 栾柔心里咒骂奚歆月,真是个阴险的人,那趴在地上的人分明是个男人,竟然让她的丫头去送,刚刚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栾柔一脸恭敬,“是。” 奚歆月和四公主离开后,栾柔俯身去看看那趴在地上的男人。 “喂,你还好吧。” 一旁飞鸟略微阻拦道,“小姐,让奴婢来吧。” 栾柔点头,只是还未等站起身,那趴在地上的人忽然抬起头,当那人的脸暴露在栾柔面前时,吓的栾柔一惊。 “是你。” 012 他三皇子 栾柔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是那天在桃花林的那个傻子。 一见是他,立即松开那人,只见他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呜呜大哭道,“痛,痛。” 栾柔眼角直抽,这人还真是。 飞鸟眨了眨眼,这人长得好漂亮,当然要是没有那张哭脸,应该会更加吸引人,“小姐,你认识他。” “不认识。”栾柔非常干脆的撇清俩人之前见过面的事。 飞鸟从不怀疑栾柔说的话,上前伸手要扶那哭的可怜的男子。 “这位公子你先起来。” 怕的一下,手正要碰到那人时,手被挥开。 看着发红的手背,飞鸟有些诧异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栾柔眉头轻蹙,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别管他,飞鸟我们走。” 本来她都已经把那天的事给忘记了,偏偏让她再一次撞见他,让那天的事如泉水一样,一股脑的全部涌出来。 可恶。 眼见栾柔要走,趴在地上的人突然坐起身,双手抱着头,哇哇大哭道,“娘子别丢下我。” 栾柔微微皱眉,娘子,他已经成亲了,一想到被一个成了亲的男子给亲了,就如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 突然有些好奇,他这样的人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年轻,所以慢慢转身看过去。 四周空无一人,反倒是那人正用一副十分幽怨的模样看着她,并且嘴撇的如一个孩童似的,两手捂着头,跪坐在地上,那样子配一个大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诡异,更有一点,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娘子。” 一个趔趄,栾柔差点摔倒在地。 他他是在叫她吗。 “娘子痛痛。” 飞鸟奇怪的在栾柔和那公子中间来回看。 “小姐,他。”这人怎么这样无理,竟然叫小姐娘子,太过分了。 栾柔有些生气,大步走过去,匡的给了他一脚。 “闭嘴,你胡乱叫什么。” 额,飞鸟眨了眨眼,小姐竟然做了这么粗鲁暴怒的行为,还真是让她有些吃惊。 刚刚被打,现在又被人踢,年轻的公子哭的更加委屈。 “殿下殿下。” 这时从长廊那边,走过来一位穿着红衣男子,大声喊着,忽然看到栾柔这边时,脸色一喜,“殿下。” 小跑着赶到那年轻公子身边,“殿下,你怎么哭了。” 被称为殿下的年轻公子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抱着那红衣男子哇哇大哭道,“星星,娘子她踢我。” 栾柔眼角抽出,真的是在叫她。 红衣男子暴怒,伸手把人拉倒身后,如老母鸡一样把人护在身后,“这位姑娘,你怎么能欺负我家殿下,你知不知道我家殿下是谁,他可是当今三皇子奚贺。” 红衣男子隆重的把人介绍了一下。 栾柔眉头上扬,原来他就是傻子三皇子,怪不得他一副傻子模样,还穿着如此华贵的衣服,而且她才反应过来,这里乃是皇家书院,一般没有身份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栾柔表情淡定,根本就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子而感到惶恐,平静的对着奚贺行了一礼。 “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望三皇子见谅。” 奚贺抽了抽泣,“娘子。” 栾柔圆眼一瞪,吓的奚贺向后一缩。 那红衣男子看见栾柔在瞪奚贺,腰板一挺,用眼神示意栾柔,这可是三皇子,皇子。 栾柔颔首,“小女有事先行告退。” 在栾柔转身那一刻,心里直抱怨,真倒霉,开罪了五公主竟然就下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小姐。” “我们回去。” “奥。” —— 在栾柔和飞鸟离开后,奚贺脸色微变,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碰见那个女人。 “殿下刚刚你装的可真像。”刚刚他就藏在大树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真如傻子似的,任由五公主欺负,还有,那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惟妙惟肖。 奚贺冷眼扫过去,“郭星,听一枫说隐阁好像缺人。”敢看他热闹。 额。 郭星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视线看向别处,今天天气真好,他之前什么都没有看见。 奚贺看着栾柔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那个女人还真有意思,第一次威胁他,第二次踢他,第三次是不是就要杀他了。 —— 三皇子奚贺,这个人她除了知道他是个傻子,不得皇上喜欢外,再无了解,真是倒霉到家了,竟然会遇见他。 “柔儿你去哪了。” 湛佳匆匆走过来,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栾柔竟然一点都没有受伤,怎么刚刚五公主没有惩治栾柔吗,她可是亲眼看见栾柔跑去制止五公主的举动来着。 “我去包扎一下手,怎么了?” 湛佳微笑,“啊,没什么,就是看见你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 “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栾柔挑眉,有些疑狐的打量湛佳,“发生什么事?” 湛佳淡笑,正想转移话题,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 “呀,这琴声好好听。” 这好听的琴声让栾柔一惊,这琴声好凄凉啊,“谁在弹琴?”。 “哦,这个啊,不知道哎,琴舍已经下课了,不过听着声音好像是外舍传过来的,我们去看看吧。” 栾柔微微点头,任由湛佳拉着她走出去。 看着外舍的花园里,几个人围在一起,而那琴声就是从那传来的。 俩人走过去,拨开人群,看向中间,栾柔脸色微微一变,是他们。 013 疑惑不解 夜里,栾柔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今天在书院里意外的遇见了许多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在舍外弹琴的禹栖越和禹栖菲。 前世她之所以敢大胆的向栾毅示爱,就是因为禹王爷的养子禹栖越和嫡女禹栖菲。 只是结果都不如人意,虽然禹栖越和禹栖菲俩人非常相爱,只是天公不作美,竟然让禹栖菲得了那样的病,在舍外看见她半头白发时,心里有些堵塞,那样绝美惹人怜爱的人,生命犹如昙花一现,据说她的头发就是她的生命,一旦全白毫无颜色后,就意味着她的命也到了终结。 前世就是,禹栖越为了禹栖菲甘愿为其换血,只是这样的事在圣中是一件罕事,从来没有成功的例子,尽管做了万全的准备,禹栖菲最后还是死了,而禹栖越看见爱人已逝,再无留恋拒绝了大夫诊治的药,拖着毫无血色的身体,抱着禹栖菲的尸身死在佛寺的桃花林下。 眼底有些酸涩,转头看见窗下放着的琴,慢慢起身走到琴旁坐下。 —— 同样心情不好的人还有一个栾毅。 今天栾柔的举动着实让栾毅吃惊。 先不说栾柔的琴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单凭那一眼。 栾柔恨他,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一眼真的是恨意十足。 心情莫名的烦躁,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走走逛逛竟然来到了栾柔的园子,他现在真的想冲进去问问,栾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看天色,这时栾柔应该睡下了吧。 转身刚想离开,这时栾柔的院子里面忽然传出琴弦的拨动的声音。 脚步微微一顿,这曲子。 屋里,栾柔神情忧郁的弹着前世她独创的曲目,整首琴声都透着孤独寂寞。 门外栾毅蹙眉,他现在越来越想知道,在栾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她变化这么大。 —— 屋顶之上。 奚贺眼神波动,静静的趴在屋顶,透过瓦片看着屋里面正弹琴的人。 从开始出现在这,就发现栾柔躺在榻上看着外面,时而轻叹,时而痛苦,时而惋惜,现在看着她坐在琴旁,用那纤细的白指在琴弦上波动,又露出这样忧郁的神色,好像身负很多秘密似的。 郭星看着出神的主子有些不解,今天本该出任务的,可是途径栾府,主子也不知怎么了,非要到这来看看,主子不是从私下查探朝中众的,而现在竟然跑丞相府来了,看看主子的表情,他到底看见什么了。 探出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可是下一刻,奚贺突然抬起头。 差一点就撞上。 “主子,该走了。” 奚贺神色平淡的看着屋里抚琴的栾柔,“走吧。” 俩人转身一跃,立即消失在夜空中。 ———— 随着屋里的琴声停止后,门外栾毅才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栾柔起身过去把门打开,看清门外的人栾柔一愣,“大哥。” 在门被打开那瞬,栾毅发现栾柔眼底微红,明显哭过的迹象,眼色微微一暗。 “在弹琴?” 栾柔淡淡一笑,“恩,一时兴起,随意弹了一下。” “很好听。” 额,栾柔不想和栾毅单独相处,每次见到栾毅就想到前世,明知道今世和前世不一样,却总是忍不住埋怨。 “谢谢。” 语气淡漠疏离。 “今天你在书院的表现,很出乎人意料,什么时候把琴练的这么好,连我都自叹不如。” 栾柔微怔,“我。”这让她怎么说。“平时练习的。” 栾毅静静的打量栾柔,平时练的,他以前的确有听过栾柔的琴声,技巧娴熟,韵律不足,而今天在书院所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从栾柔的琴声听出,弹琴的人好像经历许多事情似的,可是天天在家的他,从没有见过栾柔有过什么不开心的事,唯有那次意外让栾柔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栾毅细细打量栾柔的脸色,突然淡淡一笑,“大哥粗心,竟然不知柔儿的琴技已经这么好了,那琴还是你初学时买的普通琴,实在配不上柔儿的琴技,大哥房里有把星云琴,才得来不久,本想着等你生辰时送你的,那时心里还有些不舍,实在是因为柔儿你的琴技太差了,但是现在大哥却觉得宝琴赠知音,送给你名副其实。” 星云琴,栾柔并没有得到这把好琴而笑颜逐开,反而眉头里流露出一抹厌恶。 送给她的,既然是送给她的最后怎么会由魏诗澜在弹。 “谢谢大哥的好意,我现在对琴已经没有了兴趣,那么好的琴给我也浪费了。” 栾毅以为栾柔在谦虚不好意思接纳,站起身伸手揉了揉栾柔的头发,“傻丫头,明天大哥就把琴给你送过来,很晚了,你休息吧。”转身栾毅便走出房门。 看着栾毅的背影,栾柔有些为难,对于栾毅她是怨的,今天在书院弹琴的时候,她承认把前世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可是回想一下,那终究是前世的事了,这一世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她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与栾毅走的太近。 014 栾府添子 转眼,栾柔已回来三个月,这三个月她已经彻底适应了曾经活过的地方,再生活一次。 叮。 琴弦突然被拨动,躺在榻上的栾柔淡淡道,“蝴蝶,为什么你每天都要拨动它一下。” 蝴蝶嘻嘻一笑,“小姐,这琴可真漂亮,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琴呢,这琴都放这快俩月了,小姐你怎么不弹呢。” 栾柔眯起眼睛,假意没有听见蝴蝶说话似的,转个身侧躺着。 蝴蝶吐舌,小姐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学会装聋作哑了,这琴是大公子特意送来的,以前小姐不是可喜欢大公子了吗,天天大公子长大公子短的挂在嘴边,现在连提都不提,就连大公子送来的东西都懒得碰上一下。 不在自讨没趣,蝴蝶站起身,走到门口,拿起一粒瓜子递给长寿。 “长寿乖,跟我说说话吧。” “长命百岁。” 蝴蝶嘻嘻一笑,“还是你最好了。” 栾柔嘴角轻轻勾起,不管蝴蝶怎么抱怨,她都不搭理她。 直到飞鸟匆匆忙忙跑进来。 “小姐。” 飞鸟紧张的声音,让栾柔神色紧绷,飞鸟的性子是谨慎的一个了,声音竟然带着颤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坐起身看向飞鸟,“怎么了。” 飞鸟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姐,快去夫人的院子看看吧,夫人发动了。” 栾柔一惊,发动了,现在才九个多月,就要生了吗。 站起身提起裙摆便冲了出去。 来到栾夫人的正院,发现几位妈妈匆匆忙忙的来回走。 栾柔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夫人现在怎么样。” 妈妈紧张到,“夫人刚刚喊肚子痛,八成是要生了,老奴现在就去叫产婆来。” 栾柔神色紧张,急匆匆便想往产房里面冲,只是人刚走到门口就被由妈妈给拦住。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这里可不是你应该进的地方,产房晦气,你一个姑娘家,快回去。” 知道由妈妈是好意,但是栾柔实在是担心栾夫人。 前世栾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没有保住,而且当初发动的时间是夜里,也不是白天,现在怎么了,时间怎么反过来了,而且还是现在,家里除了她外爹和大哥都出去了。 很快产婆被找来,急匆匆的走进产房里,这时产房内传来栾夫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吓的栾柔一惊,她不能在这里等着,前世因为孩子的胎位不正,折腾了许久,最终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娘亲也因为这个难过了好久,这一世孩子会不会还跟前世一样也保不住了,不行,她不能这样等着。 转头看向飞鸟和蝴蝶道,“飞鸟你去告诉福叔,让他去给爹送信,让爹快点回来,顺便让爹进宫请太医过来。” 飞鸟一愣,“小姐,老爷和福叔去了洛府,要是从洛府去请太医怕会用两个个时辰。” 两个时辰,不行,两个时辰太久了,如今娘正在发动,万一这两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得后悔一辈子。 “那就不用爹请太医了,去找个脚力快的小厮,让他快点给爹送信,让爹赶紧回来。” 飞鸟点了点头,“哎,小姐我这就去。” “蝴蝶也一样,叫个脚力快的小厮给大哥送信,大哥现在在书院,书院离太医院近,让大哥找太医过来一定会比爹找快。” “是,小姐。” 安排好后,栾柔看着产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听着产房内栾夫人的叫喊声,栾柔吓的不轻。 这时听见门口传来慌张的声音。 “柔儿,怎么样了。” 栾柔转头看去,栾益达急匆匆走过来,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爹。” 栾益达上前,拍了拍栾柔的肩膀,“柔儿别怕,爹在这呢。”栾益达以为栾柔是因为第一次看见夫人生孩子所以被吓到了,所以才哭的这样难过,其不知栾柔是担心栾夫人和那个上辈子夭折没有见过面的弟妹。 栾益达刚刚回来不久,产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产婆举着一双带血的手道,“老爷啊,夫人胎位不正,生不下来。” 栾柔身体一晃,果然要按照前世的路子走吗。 就在这时栾毅带着太医急匆匆的赶回来。 见到栾益达道,“爹,娘怎么样了,我把太医请过来了。” 看见太医,栾益达心里一喜,“太医有劳了,快点看看,产婆说还在生不下来。” 按理太医应该站在门外,指导医女帮忙接生,可是如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之意,直接背着药箱走进去。 栾益达心里十分欣慰道,“毅儿这太医来的太及时了。” 栾毅也有此意,不过也多亏了蝴蝶找到他,并且告诉他让他找个太医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又折腾许久,太医满脸汗水的走出来,“恭喜丞相,母子平安。” 母子? 产婆一脸喜庆的抱着一个七斤沉的大胖小子,笑眯眯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得一个小少爷。” 栾益达接过皱巴巴的孩子,双眼有些微涨,怎么又是一个小子啊,他想要一个娇滴滴的闺女。 得知娘亲和孩子平平安安,栾柔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摊到了下去,一旁栾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栾柔。 “柔儿你怎么了。” 栾柔神色微怔,忘记了自己正被栾毅抱着,傻呵呵的笑着说,“大哥生了。” 额,是啊,是应该高兴,不过,那是娘亲生了,不是大哥生了。 接近晚上,栾夫人才悠悠醒来,看着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淡淡一笑。 “老爷呢。” 一旁由妈妈道,“老爷在外待客呢。” 由妈妈看着栾夫人轻轻抚摸那刚刚出生的孩子脸颊。 笑眯眯道,“夫人今天可多亏了大小姐了,本来还当她是个孩子,没有想到做起事来,比大人都细致稳重,不过夫人之前叫喊的时候,也把小姐给吓的够呛,刚刚听蝴蝶那丫头说,大小姐现在腿还软着呢,之前还哭了好一阵。” 栾夫人担心,是啊,这小家伙出来的太突然,她已经听了由妈妈讲栾柔是怎么安排的,听完之后甚感欣慰,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如果没有她当机立断派人让栾毅带太医回来,想必她和这小儿子都未必能活下去。 ------题外话------ 上一章大修,看过的亲若有兴趣可以在重新看一下,吼吼。 015 看上谁姐? 孩子出生三日,栾柔天天围着身边转。 这个来自不易的小奶娃子真是太可爱了,一个晚上不见就变一副模样。 用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滑腻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真想咬一口。 小奶娃好像十分喜欢栾柔似的,在栾柔摸他的小脸时,有些困觉的打了一个哈欠,小嘴喏喏的甚是可爱。 转头小声叫道,“娘,小弟好像困了。” 栾夫人淡笑,“让奶娘抱去睡觉吧。” 把孩子递过去,栾柔坐到栾夫人床边。 “娘,打算给小弟起什么名字。” “昨天你爹给起好了,叫栾铭。” “栾铭。”栾柔又重复一遍,“恩,好听哎。” “谁的名字?”栾毅突然走进来出生道。 栾柔脸色一僵,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到哪栾毅就跟到哪似的。 栾夫人看着自己的长子,“还能有谁,老三被。” “恩,确实不错,柔儿觉得呢?” 栾柔站起身,把位子让了出来,“爹起的名字当然好啦。” 打量一眼栾柔的表情,栾毅淡淡一笑。 这边躺在床上的栾夫人,慢慢坐起身,半靠着枕头上,“毅儿,怎么就你自己,洋儿没跟你回来,又跑哪疯去了。” 提到栾洋,栾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略微生气道,“不,他也回来了。”转身对着门口道,“还不进来,要让人请你吗。” 这时门口,栾洋肿着一张脸走进来,不敢抬头看着众人。 “娘。” 栾夫人一愣,“你这脸是怎么了。” 知道栾夫人月子里,栾毅淡淡道,“娘,没事,别太担心。” “这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 做娘的怎么能不担心,尤其是看见自家儿子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 “娘,要知道你这样担心,我就不让他进来了,直接跟你说他去舅舅家住一个月,你是不是就不担心了,把小洋叫进来让你看,就是想让小洋长记性。” 知道自己大儿子办事有分寸,可是看着小儿子的脸还是有些担心。 “过来,让娘看看,伤的重不重。” 栾洋走到栾夫人床边,“娘,我没事,都就是看着挺惨的,都是皮外伤,跟你说,和我打架的那人才叫真正的惨呢。” “到底跟谁打架了,能把脸打成这副模样。” 栾洋一脸气愤,“还能有谁,还不是魏王府魏州,那个臭小子。” 一旁栾柔微楞,魏州,那不是魏诗澜的弟弟吗。 伸手推了推栾洋,“打赢了没。” 栾洋眼底闪过流光,“当然赢了,我是谁啊,我可是圣中打架高手,就魏州那臭小子,看着凶狠,其实就是一个绣花枕头,那胳膊都让我给卸了,要不是大哥赶到,我一定打的他跪地叫我爷爷不可。” “你还敢说,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是不是要当着那些人的面把他废了。” 额,他之前真没有多想,就是想要稍微的揍魏州一顿来着。 栾毅的突然呵斥,让栾洋不在说话,谁料,这边栾洋是老实了,旁边栾柔突然走出来,把栾洋往身后一挡,并且狠狠的瞪了栾毅一眼。 拿起帕子给栾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有些发狠道,“打的好,那臭小子,早就听说不是个好玩应。”仗着他大姐是宫妃到处惹是生非。 栾毅一愣,这是栾柔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吗。 还有刚刚瞪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栾柔转头对着栾夫人道,“娘我先带小洋去上药,回头在训他。” 栾夫人点了点头,“恩,快去吧。” 栾柔拉着栾洋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两姐弟的对话。 “小洋,你有没有发现大哥特别偏袒魏州。” 栾洋应声,“是有点,在书院里每次我和魏州拌嘴,大哥都是说我。” “恩,这就对了,我告诉你,下回在见魏州就往死揍他,等他姐要是入了咱家门,你想揍他都不容易了。” “恩?入咱家门。” 栾柔点了点头,“要不然你以为大哥为啥偏袒魏州。” “啊,你的意思是大哥看上他姐了。” “恩。” 屋里栾毅一个踉跄,他什么时候看上魏州他姐了。 一旁栾夫人也听见,一脸疑问,“毅儿你看上谁姐了。” 为了那姑娘连弟弟都不顾了。 栾毅苦笑,“娘,别听她们瞎说,我谁也没有看上,今天小洋和魏州打架,我身为少师必定出手阻拦的。” 栾夫人一脸疑狐,“真没有看上谁。” “没有。” “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真看上谁,记得和娘说,娘好替你去提亲。” 脸色有些不悦道,“娘,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栾毅走出门外,慢慢回想,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栾柔以为他看上魏州的姐姐了,魏州姐姐是谁?魏诗澜吗。 —— 栾柔拉着栾洋在长廊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教到,“我告诉你小洋,你下回若是在看魏州不顺眼的时候,想揍他,最好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偷偷揍他,虽说那人可气,可是他好歹是魏王府世子,若是闹大了也不好收场,当然咱不是怕他,毕竟他家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一个外姓王罢了,咱爹怎么说都是丞相呢。” 栾柔一脸认真的说道,“主要是对你的名声不好,不能为了教训他把自己搭进去,看看你被大哥骂了后还得被娘说,你等爹回来的,大哥在添油加醋说些坏的,到时就仔细你的皮,看爹怎么收拾你。” 栾洋摸了摸头,当时他就是生气,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就直接上手了。 “姐,大哥应该不会把,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栾柔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你还小不知道美色的力量,在书院的时候你没见过大哥和谁走的近吗。” “这个。”大哥平时也不和谁走的近啊,若是说近,恩,确实,他见过好几次大哥都跟魏州他姐走的近。 “所以,以后在揍他就暗中下手。” 栾洋有些为难,“暗中下手不是君子所为。”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在小人面前还要做君子,活该你被骂,走啦。” 俩姐弟说的太认真,完全没有注意门口那,骆呈嘴角轻扯,有这样正大光明叫弟弟下黑手的姐姐吗。 016 饶有兴趣 “大哥,你在笑啊。” 身后走过来的骆呈突然出声吓了骆昂一跳。 只见骆昂脸色一僵,严肃道,“姑母生子不笑难道要哭吗。” 大步向前走,不在理会骆呈。 骆呈站在其后,他刚刚真的没有看错,大哥真的在笑。 而且还是看见表妹在笑,难不成大哥对表妹她,不会吧,一向冷情的大哥还有这样的心思。 抬脚跟着骆昂,试探道,“大哥,几天不见,表妹又漂亮了哈。” 骆昂眉头轻蹙,“不知道,没注意。” 骆呈一脸坏笑,“表妹今年都十四岁了,来年一及笄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的,你说什么样的男人能配的上表妹,大哥你说我怎么样。” 骆昂身形一顿,半天后才淡淡吐出一句,“你自己的事,问我做什么。” 看着一向冷静的大哥,站在那里故作镇定,真心想笑出来。 从前就听朋友说过有这样一种人,当一个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很显然大哥就是这类的人,每次大哥见到表妹都横眉冷对的,原因就在这,太有意思了。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心里突然有些替大哥着急,像大哥这样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先欺负她,是绝对不会得到女孩子的心的,相反还会把人家越推越远的。 栾毅因为栾柔的胡乱猜想,脸色不虞的往外走。 正好撞见走过来的骆昂和骆呈两兄弟,恰巧听见刚刚骆呈那句,什么样的男人能配的上表妹,他怎么样的话。 眉头微微一蹙,“昂表弟,呈表弟,你们来了。” 骆昂和骆呈同时看去,齐声道,“表哥,毅哥。” 一旁骆昂淡笑道,“表哥哥,我们来看看姑母和刚出生的小表弟。” “恩,娘亲在里面。” 骆呈走上前,“毅哥,听爹说姑父和姑母不打算给表弟办洗三宴了。” 栾毅点了点头,“恩,爹说满月宴要大办,洗三宴就免了,自家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来先进屋在说。” 骆昂和骆呈害怕打扰栾夫人,简单的看过孩子说几句祝贺的话便跟栾毅去了前厅聊天。 “毅哥,小洋怎么了,我看他鼻青脸肿的。” 因为刚刚骆呈说的话,栾毅还在猜测,他是不是真的看上栾柔了,若是嫁给骆呈也算是一门好亲事,骆呈今年十八岁,和栾柔年纪相配,况且骆呈年纪虽小却很稳定,不像是有些官员家的少爷那样纨绔。 “毅哥,毅哥,想什么呢。” 栾毅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额,“表弟他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恩,今天在书院和魏王世子打了一架。” “魏王世子,魏州啊,打的好,魏州那小子可不是东西了,仗着他姐是宫妃就到处欺负别人。” 听闻骆呈的话,栾毅忽然想起之前栾柔在屋里义愤填膺的样子,细想想,魏州确实不是东西。 一旁骆昂亦是如此,魏州确实被宠坏了,不过刚刚在外面时,瞧见栾柔叫栾洋以后在动手时要偷着下手的那狠劲,就跟他在银楼跟前看见她指使丫头陷害那个湛家姑娘时一样。 这个丫头,真是该狠的时候还真是不手软。 —— 次日,栾柔坐进马车里,经过她再三要求,府里给栾柔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 不用每天都和栾毅共乘一辆马车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坐在马车里都神清气爽的。 一旁蝴蝶见自家小姐总是莫名的笑,有些奇怪,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什么好玩的了。 “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栾柔回过神,“没什么。” 栾柔转身撩起马车上的帘子,话说她回来这么久了,现在除了每天上书院,好像就那一次真正出门逛街来着,平时都没有出去过。 她记得这圣中有名的小吃可多了。 “蝴蝶兜里带了多少钱,今天下学后,咱俩出去吃。” 钱,蝴蝶把自己的钱袋翻出来,把钱倒在手里,“一共二两银子,小姐。” 栾柔眉头轻蹙,“这么少。” “小姐,你忘记了,平时都是飞鸟掌管银子的,我手里能有这些都不错了。” 是啊,飞鸟平时就是她的钱袋子,今天要不是她生病了,肯定会跟着一起出来的,虽然二两银子不能吃太贵的东西,不过有够用了。 “小姐反正马车还没有走呢,我下车去取点出来。” 栾柔摇了摇头“算了,二两就二两,吃不了太贵的,就吃点小吃也行,去问问车夫什么时候走,都等多久了,大哥他们要是再不出来,咱们就先走。”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打开,“姐,我跟你坐一辆马车。” “恩,怎么不跟大哥坐一辆。” 栾洋一脸严肃,他不敢说自己害怕见栾毅,反而把自己以前看见的一幕告诉了栾柔,“我想了一夜,觉得姐你说的对,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过你,可是那是我亲眼所见,要不是昨天突然想起来,我都给忘记了。” “什么事?” “有一段时间,我看见大哥抱魏州他姐来着。” 栾柔神色一怔,就连栾洋也见过吗。 “姐,怎么了。” 栾柔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马车突然晃动起来,缓缓朝着皇家书院行驶去。 —— 马车停在书院门口,栾洋抢先一步下了马车,伸手把栾柔扶了下来。 “姐我先去课堂了。” 栾柔点头,“恩,你去吧。” 栾洋刚走,同样从马车下来的栾毅慢慢走过来。 “柔儿。” 栾柔垂眸,“大哥,我先进去了。” 栾毅微怔,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跟栾洋就有说有笑的,跟他就淡漠疏离,真想不透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个一向喜欢自己,粘着自己的栾柔哪里去了。 —— 栾柔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和栾毅保持兄妹关系,可是一听见他跟魏诗澜搂搂抱抱的事她就想起前世,栾毅对她的狠心。 带着蝴蝶走进书院,只是人才刚进去,原本有些喧闹的学舍里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周围,发觉有不少同学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不仅如此,她走其他人跟前时,他们便立即走开,好像刻意的回避她。 017 流言蜚语 绘画夫子乃是刑部尚书阎吏之,年约五十多岁,对绘画颇有造诣。 人虽然长得有些凶悍,不过为人特别细腻,短短几日就把所有学生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并且针对每个学生的性格制定教学方法。 可能是因为在刑部任职的原因,洞察力特别厉害。 栾柔拿着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画着竹子,线条流畅,一笔拉长,不带一点停顿。 “小姐。” 蝴蝶忽然俯身贴近栾柔说道,“小姐,你快看他们都在偷偷的看我们。” 栾柔低着头继续画画,她早就感觉到这些人在打量她了。 啪嗒,一声,栾柔旁边坐着的一位姑娘,毛笔掉在地上。 栾柔淡淡看了一眼那名女子,已经来书院几天了,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位穿着朴素的姑娘。 阎吏之坐在上首,淡淡的看着下面坐着的学子。 “知道今天为何让你们画这普通的竹子。” 底下的学子相互对望,阎吏之静静等待着有人给他答案。 片刻后,一个柔声动听的声音淡淡道,“老师,小女浅见。” “讲” 那女子声音清脆一字一句道,“因为这竹子寻常,随处可见,所以平时我们都不曾留心,其实仔细回想就会发现,竹子离我们真的很近,可以用夜夜相伴来形容,例如纸窗上,粉壁、日光、月影中倒影,随处可见,老师让我们画竹,是让我们多观察、多留心、多多的思考,在生活中,我们应该细心观察,留心身边的一切,才能有所成就。” 栾柔挑眉,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不出她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阎吏之点了点头,“其他人还有要说的吗。” 众人摇了摇头后,阎吏之淡淡道,“你很细心,继续努力。” 那女子抿嘴一笑,“谢谢老师,学生会的。” 直到绘画结束,栾柔带着蝴蝶走出学舍,放眼看去,刚刚那名解说竹子的姑娘,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蝴蝶刚刚那个女子是谁,你见过吗?” 蝴蝶望了一眼过去,“她啊,魏思雅,魏王家庶女。” 栾柔一愣,庶女,皇家书院可以让庶女进来吗。 好像看出栾柔的疑问,蝴蝶淡淡道,“小姐,听说魏思雅很得魏王喜欢,来这可是魏王废了好大功夫,特意求皇上恩典的。” 魏王庶女,前世她怎么没有见过,细细打量魏思雅,她长得没有魏诗澜漂亮,但是相貌也算上等,身上的衣着也不华丽,可是气质却比魏诗澜要好的多,好像是一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别有一番气质。 “真没有想到魏王府还能养出一位这样的姑娘。” “这个啊,就得感谢魏姑娘的娘教的好。” “她娘?” 蝴蝶点了点头,“恩,她娘是魏王府的侧夫人杭静蕾。” “侧夫人。”那她一定没有听过了,像这种大官家里设宴时,侧夫人什么的根本不会抛头露面。 “这名字小姐要是没有听过,那奴婢说杭秋山,小姐一定听过。” 栾柔恍然,“是书院的第一任夫子。” “恩,魏思雅是杭秋山的外孙女,人家那书香气质可是遗传下来的,能不好吗。” 蝴蝶在那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栾柔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直到蝴蝶的话说完,才发现异常。 “小姐,您这样看着奴婢,奴婢会不好意思的。” 栾柔淡笑,“蝴蝶,我才发现你很优秀啊,这些事你是打哪知道的。” 蝴蝶揉了揉鼻子,“小姐,你忘记了,我可是包打听,刚刚看你在学堂上一直关注魏姑娘,所以刚刚趁着去茅厕的功夫打听了一下。” 栾柔很是感动,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蝴蝶就能做到这个份上,在想起前世蝴蝶为她而死,忽然感觉一阵鼻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栾柔坚定的看着蝴蝶,“蝴蝶,等你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我,到时我一定为你做主,把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蝴蝶一脸感动,“小姐。” “蝴蝶。” 俩人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在外舍大树下,有个白衣少年正发笑的看着她们。 “主子,那个魏姑娘就是皇上要给您指的正妃。” 奚贺听见皇上二字后,脸色一变目光深沉,浑身散发冷气。 一旁一枫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因为紧紧因为一个出生日子,从小便受皇上忌讳,只能装傻来保全自身,如今皇上还亲指了一个异姓王府的庶女给主子做正妻。 “殿下,要不然。”一枫摆了一个杀的动作。 府里如今,还有皇上赐的两名女子,明着是伺候主子,实际上是来做皇上眼线的。 若是皇上依然坚持给主子赐婚,他们不介意动动手脚,就是有些可惜,根据调查的资料魏思雅虽然是王府庶女,可是品性不错,是个良善的,就是身份差了些。 奚贺敛去情绪,目光看着栾柔所在的方向。 “不,这件事我不会如了他的意,也不牵连无辜。”他的婚事绝不让老东西插手,要选也是他自己选。 “你先回去吧。” “主子呢。”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脸色有些错愕,每次他和郭星不在,主子就会被人欺负,不过今天五公主没有来,应该会没事的。 “是,属下告退。” 一枫离开后,奚贺立即换了一个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迈着长腿便朝着学舍走去。 —— 栾柔和蝴蝶回到学舍,果然那些人还是见她就收声,神色闪烁,想必议论的绝不是好事。 栾柔也不想理会他们,她是一个活了两世的人,现在这些流言蜚语对她来说一点冲击都没有,她可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快看她。” “丞相府的养女。” “养女还敢勾引自己养兄呢,太忘恩负义了。” 已经坐到自己位置的栾柔在听见勾引养兄后,抬眸慢慢看过去。 勾引栾毅,这可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除了在家里私下叫过栾毅的名字以外,她可没有做过任何僭越的事。 栾柔轻轻推了推旁边的蝴蝶,蝴蝶会意俯下身,“小姐。” “今天看见湛佳了吗。” 恩? 蝴蝶摇了摇头,“没有。” 果然,湛佳定是在背后做了什么事。 018 震慑威胁 奚贺走进来一眼便注意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栾柔,嘴角轻轻勾起,扬起一抹淡笑,高声道,“娘子。” 听见熟悉的叫声,栾柔手上一顿,身体一僵,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蝴蝶没有见过奚贺,亦不知道奚贺在叫谁,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公子长得太过漂亮,就像画里出来似的。 只是奚贺的目光一直盯着栾柔看,蝴蝶才轻声道,“小姐,他是不是在叫你啊。” 栾柔眉头轻蹙,“不是。” 奚贺清楚的听着栾柔否决。 大步走过去坐到栾柔旁边,手拄着桌面,眨着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对栾柔道,“娘子。” 恩? 学舍里面的众人一愣,娘子,三皇子叫栾柔娘子,怎么回事。 栾柔害怕大家把事情想复杂了,淡定的咧嘴笑道,“贺哥哥,你又落了一个字,应该叫我柔娘子。” 伸手在奚贺额头上一敲,打的奚贺一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脸。 栾柔淡笑,“以后别在跟我这样开玩笑了,人家已经长大了,这样大家会误会的,对了你不是说去找大哥吗,怎么会来这。” 一点都不给奚贺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故作大方道,“正好我也有事去找大哥,走吧,咱们一起去。” 伸手拉着奚贺的手臂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直接走了出去。 刚走出学舍,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栾柔,脸色一变,冷眼看着奚贺,伸出小手发了狠的死死掐在奚贺的脸上。 “你给我过来。” 奚贺被栾柔这突然粗暴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太虚伪了,刚刚在屋里还叫他贺哥哥,才刚出门就变脸,现在还敢掐他的脸。 跟在身后的蝴蝶被这栾柔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小姐怎么这么凶,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探究竟。 栾柔掐着奚贺的脸来到屋舍右侧的阴凉地,掐着奚贺的脸往旁边一甩。 只见栾柔一脸暗黑,唯有那双眼发亮,长长的墨发飘了起来,仿佛来自地狱的魔女,“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在叫我娘子,恩。” 奚贺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娘子。” “还叫。” 伸手捂住嘴,一脸惊恐看着栾柔。 跟过来的蝴蝶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双眼瞪圆,小嘴微张,心里直念叨,好可怕。 “小姐。” 栾柔转头,“干什么。” 蝴蝶吓的直往后退,小姐的样子太恐怖了。 栾柔脸色转变太快,看着蝴蝶一脸笑眯眯道,“怎么了,蝴蝶。” 蝴蝶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这时栾柔在看向奚贺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还有再见到我要叫栾姑娘,让我听见你叫娘子娘子的,看我不揍你。” 栾柔挥舞着拳头做了一个打的动作。 奚贺吓的用手一挡,似乎真的被栾柔的举动给吓住了。 察觉自己的震慑起到作用,栾柔很满意道,“蝴蝶咱们走。” 当俩人离开后,奚贺揉了揉被捏痛的脸,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 若是没有见到这个更女人另外一面,还真会被她这副温柔乖巧的模样给骗到,用力揉了揉脸,还真使劲。 —— “小姐他是谁啊,长得那么好看。” 栾柔用帕子擦了擦手,刚刚捏着奚贺的脸才发觉,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然这么好,光光滑滑的,好像小弟屁股似的滑腻。 “三皇子。” 蝴蝶一惊,“三皇子,那你还掐他。”皇上的儿子啊。 擦完手,把帕子往蝴蝶手里一塞,“小声点。”突然附到蝴蝶耳边轻声道,“他是个傻子。” 她也是无意间得知,奚贺当朝三皇子,因为生在龙行雨七月九日,被断定天龙降生,所以被皇帝忌讳,不过皇上倒是有些小心眼,虎毒还不食子呢,就凭着一点迷信,便任由奚贺在宫里自生自灭,后因为一场意外让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傻子,想想这皇家还真无情。 蝴蝶把帕子卷了卷塞进袖口,一脸幽怨道,“可是,要被人发现欺负皇子,咱不会惹事吧。” 啪一巴掌打在蝴蝶额头上,“怕什么,到时不承认罢了,一个傻子在能说,能说的过咱们吗。” 伸手揉了揉额头,心里有些发颤,这样真的好吗,早知道不跟小姐来了,飞鸟要是在这就好了。 蝴蝶光顾想事,完全没有注意,刚刚在抬手之际,那塞进袖子里面的帕子甩了出去。 直到身后跟过来的身影,俯下身把掉在地上的帕子拾了起来。 —— 学舍里,栾柔一脸认真的看着医书,没有发觉一旁魏思雅一直在看着她。 魏思雅悄悄打量栾柔,这位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胆色,威胁皇子,刚刚在外面她不是故意偷看,只是在这个书院里她是异类,唯一一个庶女,那些嫡女们都看不起她,不愿意与她接触,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刚刚她一直坐在大树阴影下,那位相府的姑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她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会这般大胆,三皇子是个傻的,也不受皇上待见,可是毕竟留着的是皇家血脉,若是她绝对不敢做出威胁并且掐人的事,先除去三皇子的身份,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这。 想想刚刚那三皇子被栾姑娘吓的模样,她倒是有些同情那个处处受人欺负的三皇子了。 ------题外话------ 额,上两章大修,并且各加一千字,若是对不上的请回头在看看前面的。,飘走。 019 味如前世 手里一共有二两银子,好好算计算计应该能吃不少好吃的呢。 “小姐咱们去吃什么啊。” 栾柔不假思索道,“臭豆腐。” “啊,臭豆腐。” 栾柔点了点头,“恩。”前世她就曾想吃吃看,只是那等平民所吃的东西,她根本就看不上,其实内心渴望的很,就因为她的身份,害怕给爹爹抹黑,也害怕有些人说她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现在想想,真傻,真傻,以爹娘疼爱她的程度,才不会在乎那点小事。 “太好了,以前我和飞鸟出门的时候总吃,吃的时候就想给小姐带一份,只是那味道有些冲,害怕小姐不喜欢。” 栾柔淡笑,“不就是臭吗,不都说臭豆腐臭豆腐,越臭越香吗。” “哈哈,这倒是。” 俩人有说有笑走出门口,栾柔便看见自己的马车前站着俩人。 神色微怔,“大哥,大表哥。” 栾毅淡笑,“怎么才出来,等你好一会儿了。” “等我。” “恩,昂弟从明天开始也要来书院教学了,正式教你们这班骑射。” 栾柔撇了一眼骆昂,额,教骑射啊,还是大表哥。 “大表哥文韬武略,我们这班有福了。” 骆昂看着栾柔谦逊有礼的模样,心里冷哼,骗子,她心里一定在想,他为什么要来这教骑射。 “呈弟在留一口设了宴邀请我们过去,所以特意在这等你。” 栾柔微楞,“留一口,这名字好怪啊。”她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栾毅淡笑,“是挺怪的,走我们先去看看。” 栾柔先上了马车,栾毅和骆昂紧跟其后。 到了那所谓留一口的酒楼时,栾柔嘴角只抽,这酒楼却是挺大,看外表也很华丽,可是那巨大的匾额,到时有几分趣味,不为别的只因上面的字迹,留一口,写的歪七扭八,横不横,竖不竖,就像一个刚刚会握笔的孩子写的一样。 “进去吧,顶楼。” 进去后,栾柔全然被这奇葩的老板的想法给惊艳到,这里面的格局根本不像酒楼,好像在家一样,好像园林一样,花草虫鱼全都有。 而且位子设计的也不同,一楼有五桌,二楼有四桌,三楼就一桌,而他们恰巧进的就是三楼。 “大哥,大表哥,表妹你们来了。” 进入屋里后,栾柔微怔,房间里面不仅只有二表哥一人,还有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还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见过的四公主。 栾毅和骆昂微楞,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四公主竟然出现在这,立即施礼,“见过四公主。” 四公主奚晓君有些尴尬,狠狠的瞪了一眼骆呈。 骆呈憨笑,立即说道,“大哥,表哥,你们认错人了,这才不是什么四公主呢,她叫君小溪,叫她小溪就行。” 骆昂和栾毅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一旁栾柔嘴角只抽,君小溪,和奚晓君有什么差别吗,只是前世不是几年后他们才认识的吗,怎么现在就一起出来吃饭了呢。 “来柔表妹,你和小溪坐一块,女孩子有话聊。” 转头看着奚晓君,“小溪,我表妹栾柔,比你小两岁,叫妹妹就成。” “柔妹妹。” 栾柔大方的走过去坐下,“见过溪姐姐。” 说起来还真尴尬,若是她和奚晓君没有见过面也就罢了,前两天还因为三皇子那个傻子和五公主发生冲突来着。 俩人尴尬的笑着,只听骆呈豪声道,“没有想到吧,我会在这里请大家吃饭吧。” “是啊,我可是听说这里一天只招待十桌,而且还是价高者得,一层百两打底,二层则千两,这三层吗,没有万八千的可进不来。” 骆呈哈哈一笑,“大表哥知道的真清楚,不过小弟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花,今天这个位子完全是仰仗朋友给的。” “朋友。”骆昂眉头轻蹙,“你什么朋友这般豪爽。” 知道自家大哥特别严谨,也不敢在兜圈子,直言道,“你们也认识,只是和他不熟罢了。” “我们也认识。” “恩,就是你们朋友禹栖越的弟弟,禹栖元,禹王府的世子。” 恩?禹栖元。 听着他们的谈话,栾柔得知,这留一口可是圣中最有名的酒楼了,听说这里里一天只招待十桌,每天都有人花高价买位子,一天只放十个位子,正如刚刚说过一层百两,二层千两,三层万两往上飙价,直到最后价高者得。 之所以这般有名气,全是因为这里的厨子,可是百年一见的奇才,做的一顿饭让食客一次都不敢吃完,因为吃过一次还会想吃第二次,可是那酒楼的老板脾气很怪,这个月份吃过的食客,就不再接待,只能等到下一个月在花高价买位子,对于那些尝过的美食之人是一种折磨,所以他们吃过后都要偷偷留一口,等忍不住的时候过过嘴瘾。 曾经皇上微服吃过这里的菜后,便让宫里的御厨学习,可是尝试过无数次了,都没有留一口的厨子做的好,之后皇上便亲自下旨让厨子进宫专门为他做,可是这厨子特别有个性,竟然公然拒绝,皇上因此大怒,要下旨诛杀这厨子,但因为厨子做饭太过好吃,忍着怒气留着他的命,并且每个月都会花大钱来这吃一次。 “说的也只是听来的,让咱们亲自尝试一下吧,我已经点了这里最有名的五道菜,应该马上就能送上来。” 骆呈拍了拍手,“来人。” 门口忽然闪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客人。” “人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很快五道精致的菜色端了上来,当那菜展现在栾柔面前时,让栾柔一愣,这道菜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别看着,来尝尝看。” 骆呈先下筷子夹了一个虾球放到溪晓君的碟子里。 “你最爱吃的虾球,尝尝看。” 虽然声音小,但是还是让栾柔给听了进去。 溪晓君脸颊一红,偷偷看了看眼前的其他人,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似的。 栾柔面色不显,可是心里却有些羡慕四公主,虽然在宫里不得姚贵妃喜欢,可是却得了二表哥这么一个好夫君,前世他们二人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端起筷子夹了一块和她前世吃过的一模一样的蛋黄鱼片放在嘴里。 双眼瞪圆,怎么会,怎么会和前世吃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020 按迹循踪 每道菜,栾柔都尝试一番,果然味道都无比的熟悉,前世她不知道什么留一口酒楼,但是这些东西她在宫里面都吃过,当然不是御厨房做出来的,而是她落魄的时候,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侍卫给她送来的。 “味道确实不错。” 骆呈轻声问道溪晓君,“怎么样,好吃吗。” 溪晓君淡淡一笑。 一旁,骆昂看见自家弟弟对着四公主一举一动,心神一动,偷偷转头看了一眼正出神的栾柔。 也学着自家兄弟的模样,夹了一个虾球放在了栾柔的碟子里,转头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见此栾柔回神,有些奇怪的看着给她夹菜的骆昂,不是特别讨厌她吗,怎么还给她夹菜。 出于礼貌,栾柔轻声谢道,“谢谢。” 骆昂低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可是嘴角那一抹弯弯的弧度暴露了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那边给溪晓君布菜的骆呈见此,嘴角轻轻勾起,大哥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被隔绝一边的栾毅,脸色有些不虞,最近发觉栾柔变得对他不亲也就算了,昂弟怎么也变了。 栾柔脑中满是疑问,忽见门口那人还站在那里,便轻声问道,“那个,可以叫你们这的厨子来一趟吗。” 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这的厨子不见外人。” “我就见他一面,想要问问这些菜全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中年男子十分肯定道,“是的,我家厨子做菜从不假手他人。” “那这道花枝招展呢?” 那中年男子一听花枝招展四个字后,神情一顿。 一旁骆呈笑道,“表妹,你记错了吧,看着菜做的漂亮就叫花枝招展,那这虾球圆圆的叫什么,功德圆满。” 一个虾子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做成了球,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 众人淡笑,骆昂轻斥道,“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骆呈一噎,得,这人还没有追到手,就开始护着起来了,这要是把表妹娶回家,还不得变成妻管严啊。 有些委屈的转头看着溪晓君,“他欺负我。” 四公主羞囧,心里咒骂,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起初她不愿意来,非拉着她,而且还邀请了这么多人,要是让外人得知她一个公主和外男在外面用膳,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呢,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撒娇。 小手放在桌子下,对着骆呈的大腿狠狠的掐去。 腿上一痛,骆呈嘶了一声,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减,伸手握住桌子下作乱的手,并且继续对溪晓君挤眉弄眼。 一旁栾毅淡笑,假装没有看见,骆昂却一脸阴沉,知道自己弟弟是个有心计的,却没有想到心思这么花花。 栾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的走了出去。 那中年男人听见栾柔刚刚说的花枝招展后,便叫了一个人过来守在门口,他则转身进入另外一个房间里。 那个女人面容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才对,那道菜最先叫的名字的确是花枝招展,可是后来让主子给改了,而且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他和主子俩人,至于这个女人为何知道,难不成是主人亲近的人。 进入另外的房间里,发现自己主子正举着一块菱花宝镜,照着自己的脸。 “主子。” “恩。” 那镜子拿开后,奚贺那张绝美的俊脸暴露了出来,当然脸上若是没有那两个手指印,会更好。 “什么事?” “外面来了一位姑娘,不知道主子是否认识。” 奚贺看着镜子里的直接,心里咒骂栾柔出手太狠,都给掐紫了,“怎么了?” “那位姑娘竟然知道,凤舞九天的那道菜叫花枝招展。” 恩?把镜子放下,“还有其他人吗。”给菜起名乃是留一口内部的事,外人竟然会知道,难不成这里有人混进来了。 “有,丞相府的大公子和和宁国公的两位公子,另外四公主也来了。” “四公主。” “是,与宁国公府的二公子一起来的,来人看起来关系很密切,刚刚说的那个姑娘,叫栾柔,应该是丞相的养女。” 栾柔,奚贺突然笑出声,他们俩还真是有缘分,才在书院分开,这会人就到他地盘来了。 “知道了,退下吧。” “是。” 重新把镜子举起,看着那漂亮的脸蛋上清晰的指印,伸手把腰间的手帕拿了出来,轻轻的在脸上擦了擦,当看见那手帕后奚贺嘴角上扬。 —— 栾柔走出房间后,便一个人去寻找留一口的厨房,她想见见这里的厨师到底是不是前世给她送菜的人,她记得前世那个侍卫跟她说过,宫里没有人原因给她吃的,那菜是他自己做的。 四处查探,终于让栾柔发觉那厨房的位子,刚刚走到厨房门口,一股股菜香飘了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这手艺还真不错。 抬脚便要走进去,忽然听见一声制止,“你干什么?” 021 梦回前世 第20章: 栾柔一愣,回头看去,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站在楼梯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眉头微微一蹙,莫名的有些心虚,明明人家之前都说了,这里的大厨不见客人,她还偷偷的跑来找人。 转过身正对着那带着面具不敢示人的男人。 “你是这的老板吗。” 那人嘴角轻轻勾起,“我是大厨。” 恩? 栾柔一怔,大厨,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般大厨不是老妈子就应该是老头子啊,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人,而且还穿的这样干净。 看着栾柔惊讶的脸,显然愉悦了那个人。 直到人从楼梯走下来,走到栾柔身边,“听说你想见我,有什么事?” 栾柔发怔道,“额,那个觉得菜做的很好吃,所以想要看看出自什么人的手,味道不错。” “谢谢。” 栾柔看着那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具体长什么样,但是光看他那乌黑深邃的眼睛,就觉得此人的容貌定是不俗。 “不打扰了。”从那人身边走过。 忽然听见那人说的,“不知姑娘怎么会知道凤舞九天原名为花枝招展。” 脚步一顿,栾柔蹙眉,这个她要怎么解释的好。 “觉得才做的漂亮,所以随口取的。” 那男子挑眉,随口取的,那还真巧。 栾柔悄悄打量眼前的人,前世给她送菜的那个侍卫,有些驼背,而眼前的这个人身形笔直,但是这里做的菜味道确实和前世的一模一样,虽然那个侍卫说菜是他做的,也不一定全天下就他一个人会。 脸色有些失望,原想着自己能见到前世那个帮助过她的人呢,可是现在。 忽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充斥鼻翼,栾柔微楞,用力的嗅了嗅,这个味道太过熟悉,眼神忽然变得凌厉的看着那人的侧脸,这个味道是他身上的。 头微微一歪,朝着那男子身上嗅去。 这时听到那人淡淡道,“姑娘这是要投怀送抱吗。” 额,栾柔被那人说的脸颊一红,顿时向后退了两步。 “小姐,您在这啊。” 蝴蝶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姐,大公子正找你呢。” 栾柔慢慢转身,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刚刚那个味道她真的太熟悉了,龙涎香,皇家专用的香料。 前世她只在一个男人身上闻过,那就是差点娶了她的皇上。 走到楼梯处,栾柔慢慢转身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 回到府里,栾柔一直不安,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很快梦见了前世,她与湛家一同参加皇后举办的尚菊宴,说是赏菊,实际是给太子选妃,她本来不想去,可是湛佳却积极的很,争不过湛佳,她只好跟着,太子选妃,一般都是从正经嫡出千金身上选,她一个相府养女,无论怎么选都不会轮到她,可是事实往往就是喜欢偏离轨道,不可能的事,发生了,她被选上了,只不过不是给太子,而是给皇上,她还记得当初皇上指名要她的时候,皇后的那张脸有多么难堪。 也就是因为这样,皇上以皇后善妒为名废了,转立她这个没有一点实力背景的人。 因此她得了狐媚的名声。 她怕极了,回去求父亲,去告诉皇上她不愿意嫁,可是看见父亲那为难的脸,她知道嫁给皇上是必须的事。 大婚前一天,她去了栾毅那里,告诉栾毅她真的喜欢她,可不可以带她走,当时栾毅的表情,她还清楚的记得。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穿着大红袍被抬进宫里,想到皇上要与她洞房,心里怕的要命,就在自己想要怎么逃脱的时候,皇上走进了新房,身上带着浓浓的龙涎香。 刺鼻的味道。 正当她拔下头上的凤簪,准备与皇上同归于尽时,皇上突然暴毙,那七孔流血的样子,恐怖极了。 这时,梦,猛然惊醒,一身里衣全部被汗水侵湿。 坐起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淡淡道,“外面有人吗。” 飞鸟走进来。 “小姐,怎么了。” 看见飞鸟,心突然安稳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 “酉时。” 啊,才酉时,晚上回来她就睡了,现在酉时说明她只睡了两个时辰。 “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022 耿耿于怀 三皇子府,奚贺摘掉脸上的面具,坐在书案前。 紧跟其后进来的郭星笑道,“主子,你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了。”说着把自己整理好的信件递给奚贺。 把信件接过来打开慢慢看着,这时听见郭星嬉笑道,“主子,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怪不得。” 奚贺一脸平淡,脸上没有任何生气懊恼的征兆,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望着郭星,一动不动。 郭星脸色一僵,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他怎么就忘了自家主子是个腹黑的手,每次不悦的时候就用这种即平淡又无奇的眼神扼杀你,让你不寒而栗。 “那个,属下告退。” 转身快速离开之际,奚贺收回视线把手中的信件打开。 栾柔,相府的养女,当年相府收养侍卫之女的事早就人尽皆知。 年方十四。 他二十四,才大十岁,恩,不算太大。 性格吗,单纯,活泼,任性,仗义。 奚贺但看栾柔平时的作风,哪里是仗义,显然是一个傻缺,天天被人巴结着挥霍,还觉得人家对她好。 不过这是他所见到的栾柔吗,根据这几次见面,他发觉跟着上面记载的完全不符。 说她单纯活泼,看她的外表确实是这个样子,可是这只局限在外表,看看那天意外亲她时那狠劲,还有在书院威胁他的模样。 揉了揉脸,现在脸颊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接着翻看下面记载,栾府千金三月前大病一场,昏迷了七天,醒来后人变了。 文静,心善,落落大方,看着上面夸赞栾柔的话,奚贺冷笑出声,“假象。”他敢断定那个丫头是装的,什么文静心善,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心上人栾毅。 栾毅,丞相府嫡子,那个男人他知道,才学渊博,年纪二十被亲封皇家少师,被众人称为下一任丞相。 尤其是那个人特别欣赏他。 眼光不错,她倒是会选。 看来书院里面的传言也是真的了。 —— 栾府设宴,新添的三公子满月。 內厅挂满了红绸,整个栾府喜气洋洋,悠车里小家伙穿着一身大红,脖子上戴着金灿灿的长命锁,手脚来回挥舞着。 栾柔坐在旁边羡慕的不得了,真的是太可爱了。 趁着旁人不在意,在那小脸蛋上啊的一下,咬了一口。 白嫩的小脸蛋上多了一副整齐的牙印。 栾柔眨了眨眼,这也太嫩了一点,还没有使劲呢就出牙印了。 栾毅走进来就看见栾柔小心翼翼的站在悠车旁,一脸笑意的看着里面的胖娃娃。 那小心的模样惹人发笑,一会碰碰小脸,一会捏捏小脚的。 “那么喜欢三弟。” 栾柔脸上的笑意还未收回,便听见栾毅的声音,收回逗弄栾铭的手,规矩的站在一旁。 “大哥。” 栾毅噤声,栾柔这样对他的日子持续的太久了,一直不明原因,不如直接问个清楚要好。 “柔儿。” “恩。” 栾柔抬头看着栾毅,心想她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赶紧离开,现在她并不想和栾毅待在一起太久。 “大哥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栾柔眼神微闪,“没有啊,大哥怎么会这么说。” 看着栾柔的表情,栾毅更加确定他一定是做了什么让栾柔不高兴的事,要不然她不会对自己这样疏离,可是到底是什么事,仔细想想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那你是不是有误会我了。” “误会?” 栾柔目光直视栾毅,误会吗,误会他根本就没有爱上魏诗澜,也没有同她成亲,更没有在她临死前要求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来看她。 深深吐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愿再回想前世的事,一想起前世她就一眼都不愿在看栾毅。 “大哥你想多了,大哥没有做什么让我讨厌的事,前面的客人应该已经到了,我去帮娘待客了。” 想多了,栾毅肯定,栾柔藏着什么心事,并且是跟他有关的,只是不愿意告诉他罢了。 栾柔匆匆走出门口,栾毅的声音传来,“我和魏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我并没有看上她。” 听栾毅解释,栾柔脚步一顿,随后头都没有回一下便走了出去。 栾毅微微叹息,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栾柔如此讨厌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不好。 转头看了一眼悠车里面躺着口水,心情不错的栾铭。 “你知道吗,柔儿到底因为什么讨厌大哥了。” 咿咿呀呀。 栾铭摆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看着栾毅,顿时把栾毅逗笑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特别在意起,栾柔对他的看法来了。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哦。哦哦哦 023 勾魂摄魄 第22章: 离开正房,栾柔回到自己的房里稍作打扮了一下,刚刚整理好,就看见飞鸟走过来。 “小姐,夫人刚刚还找你呢,让你去花园。” 去花园,应该是要把她介绍给那些夫人吧,明年她及笄就要择夫了。 也好,先去提前看看哪个夫人适合做她婆婆,先打好关系,届时早些嫁过去,只要不重复前世的路,让她做什么都行。 来到花园,院子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看见栾夫人与一些高官夫人坐在一起,栾柔慢慢走过去。 “娘。” 看见栾柔过来,栾夫人一脸笑意,“柔儿过来。” 栾柔穿着一身淡紫色配着石榴红裙,一头墨发垂落腰际,略施粉黛,额头点着浅蓝色花细,一身出尘气质,着实把各位夫人给惊艳住。 “栾夫人,这就是令千金。” 栾夫人淡笑,“是我那丫头。”转头对着栾柔道,“柔儿过来这边坐。” 栾柔乖巧的走过去,一举手一投足都吐露着优雅。 “柔儿见过各位夫人。” “美,这丫头长得可真漂亮。” 众夫人交头接耳的夸赞栾柔,栾柔自始至终保持一份优雅,这份优雅在众夫人眼中更是赞叹,这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而且还气质十足,虽然身份不是丞相的正经千金,可是听说丞相夫妇对着个养女好的没话说。 栾丞相在朝中是重臣,人缘看似颇好,可是却也保持一份距离,要是把这丫头娶回家去,那么跟栾丞相也就算彻底搭上关系了。 一旁栾夫人看着众夫人夸赞这栾柔,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可是她养大的闺女。 栾柔悄悄观察众夫人的举动,看看那些夫人的举止神态,对她的印象如何,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栾柔细细打量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突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原来是她,魏诗澜的娘亲魏王妃。 魏王妃侯静秋,乃是建安候的亲妹,自诩贵族,对于嫡系十分执着,所以不管栾柔有多么的出色,在她眼里也是一个下人之女。 如何配得上众人夸赞。 语气有些刁钻道,“本宫听我家澜儿说,令千金的琴弹的不错,在书院里弹了一曲惊艳四座,本宫听后心里一直惦记,到底如何动听的琴声,让我儿如此念念不忘。” 众夫人一脸欣喜,原来这丫头还会弹琴,那表情是真的想要听栾柔弹琴。 可是魏王妃却不是这样所想。 栾柔明白,那天弹琴触动了魏诗澜,原本她在书院的琴技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女子根本就比不上她,这样她在大哥面前才能显示出不同来,而她那天无意弹了一曲便成了她心里的刺,魏王妃此时提及估计是来找她麻烦来了吧。 还真是可笑,他们家是什么家教,只允许自己家人出风头,别人出息一点她就不乐意了。 一旁栾夫人一脸疑惑,栾柔的琴技什么样,她这个更做娘的十分清楚,这个魏王妃来此莫不是找事来了。 顿时栾夫人眼神里透露这坚定,她这人性子比较弱,可是谁要欺负她的家人,在弱的人也会硬气起来。 看见栾夫人一脸紧绷,栾柔淡淡一笑,“都说魏姑娘是圣中的才女,能得到魏姑娘的夸赞,柔儿真是荣幸,只是弹的不好怕让魏王妃失望,到时众位夫人听了柔儿的琴声不要笑话我就好。” 栾柔最后一句话说的谦虚,可是配上那一副可爱的表情,变得俏皮极了,就像是自家的闺女在对娘亲撒娇一样,看的众夫人集体抿嘴一乐。 栾柔吩咐飞鸟,“把我的琴拿来。” 如果弹上一曲,能打一打魏家人的脸,顺便还能给魏诗澜添堵,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事了。 很快琴被拿过来,栾柔坐过去一愣,星云琴,怎么会是这把。 抬眼看去,飞鸟低头不语,一旁蝴蝶淡笑。 栾柔会意,定是飞鸟想要拿自己常用的那把,而蝴蝶这个小丫头故意拿的这把。 坐到琴旁,一双玉手轻轻弹起琴弦。 她小弟今天满月,栾柔无法弹奏压抑的琴音,挑了一首欢快的采花扑蝶。 虽然曲子欢快,不能向那种太有情绪的琴声能引人心绪,可是欢快的曲子有欢快的作用。 魏王妃听着栾柔的琴曲,不屑一顾,哪有她家澜儿弹的好。 就在众人觉得普通时,突然发生了一点奇迹。 居然有蝴蝶飞了过来。 众人一脸惊奇。 栾柔的琴声引来不少男宾在园门口张望。 因为是申时,天色未暗,正逢太阳刚欲西沉,那金色的阳光正好照在栾柔的身上。 仿佛洒了一层金光一样。 不少年轻的宾客看见这样一幕,惊了眼,那女子好似仙女一样。 栾毅紧抿着唇,刚刚在前厅听见琴声,他便知道是栾柔在弹琴,本打算过来看看,没有想到一过来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那个浑身散发摄人心魄气质的女子,还是常常粘着他的栾柔吗。 砰砰几声,栾毅转身扶住胸口,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 “大哥,没有想到表妹还有这一手,看来着圣中第一才女的称号要换人了。”骆呈欣赏的看着栾柔。 一旁骆昂抿嘴,眼里闪过一丝惆怅,她终归是长大了,是不是长大的同时,忘却了他们儿时的约定。 “主子。”郭星看着自家主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栾姑娘,这人怎么跟他调查的不一样。 原本丞相家摆满月酒是不会邀请一个傻了的三皇子,可是奚贺为了亲眼悄悄栾柔平时的样子,所以特意黏在太子身后跟过来。 到了栾府便寻找栾柔的身影,直到栾柔自己进入花园,他便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在那些夫人面前虚假的笑,假装的做派,真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女人。 可是在她弹琴那刹那,他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这个女人的多变,让他觉得有趣,这么有趣的人动作若是不快一点,会被人抢走的,刚刚他若是没有看错,那两个男人好像就有些不该有些的想法。 视线落在栾毅和骆昂的身上后,冷哼一声。 在所有人惊愕的状态下,一曲结束,半天后众人才回过神,真的是太好看,太好听了,弹琴居然能吸引蝴蝶,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能吸引蝴蝶这是栾柔早就知道的,前世她可是吸引了无数次,可是太阳配合她的琴曲,在她身上度了一层光辉她就不得而知了。 站起身,谦逊的对众人道,“献丑了。” 在所有人都被栾柔的模样所吸引时,站在门口刚刚来的湛佳,一脸恨意,栾柔,为什么你要存在。 ------题外话------ 二更已到。 024 名声大噪 栾府举办满月酒,让栾柔名声大噪。 原来听闻栾府千金只是个任性挥霍的小丫头,看来时间会改变一个人,那任性挥霍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小姐,现在都在议论你呢。” 栾柔坐在院子里面的竹榻上,闭目养神。 睁开双眸看着蝴蝶,“议论我。” “恩,都说你是天女下凡。” 恩?这是什么称呼。 一旁飞鸟抿嘴笑,“是啊,小姐昨天您弹琴的时候都把我们给惊住了,蝴蝶啊,试问整个圣中哪家小姐弹琴能吸引蝴蝶的。” “就是,就是。” 栾柔淡笑,吸引蝴蝶一事,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前世宫中寂寞,只能整日抚琴消磨时间。 在一次弹琴的时候她意外发现,蝴蝶会在她周围盘旋,而且只有这一首采花扑蝶的曲子时才会有蝴蝶飞来飞去,弹其他的曲目就没有这种效果。 后来为了证实这真伪,每天都弹这首曲子,久而久之越来越熟练,蝴蝶的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多。 嘴角轻轻勾起,那两年宫中生活到是也给她添了一份无人能及的才艺。 “三弟醒了吗,今天还没有和他玩会儿呢。” 蝴蝶和飞鸟淡笑,“醒了,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伺候三公子的奶妈妈们还在议论三公子今天特别能吃呢。” “哦。” 栾柔站起身,“走,去看看去。”哼,那臭小子只要一天不见就和你不亲了。 —— 园子门口,栾毅站在一旁,看着园内栾柔和婢女说话的一举一动。 想起昨天看见的那一幕,是错觉吗,他竟然动心了。 以前他可是一直拿栾柔当亲妹的,尽管栾柔总是嚷嚷着说长大后腰嫁给他,他只当那是小孩子的胡闹,如今他竟然动心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龌龊,竟然对他视为亲妹的人动心。 在栾柔还没有走出来之际,栾毅转身离开。 —— 魏王府,魏诗澜听着魏王妃讲她是如何看见栾柔在府里弹琴,并且引来蝴蝶一事。 引来蝴蝶,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奇事,不,有的,在百年于前有位奇女子弹琴引起鸟儿共鸣过,可是却不知栾柔弹琴还能引来蝴蝶,她是怎么做到的。 “澜儿别担心,那丫头就算才艺再好,长得再漂亮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下人之女,上不得台面的,只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好了。” 魏诗澜沉默不语,上不得台面吗,弹琴引来蝴蝶,这是怎样的奇景,昨天她应该去的,这样她就能亲眼看见栾柔到底是怎样弹琴的。 “澜儿,娘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 魏诗澜回神,“知道了娘。” 魏王妃点了点头,“恩,很好,我听你姐姐说皇上要给太子选妃,我和你爹决定让你诗柔参加宴会,到时你也跟着去。” 魏诗澜一愣,“太子选妃,让大姐去。” “不仅是你大姐,还有你。” 眉头轻蹙,魏诗澜有些不愿意,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能跟着大姐去赴宴,“娘,咱家已经出了一个宫妃,还让大姐去参选太子妃。” 魏王妃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有宫妃又能怎么样,那又不是她的亲女儿。 “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量身定做几套衣服,还有有时间和你大姐去银楼多买些首饰,要订做的。”一想到昨天参宴时,栾柔的那身打扮,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招摇过市,定是个不安分的丫头。 魏诗澜虽然不愿意,可是嘴上还是应声,“知道了娘。” 魏王妃离开后,魏诗澜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还想着栾柔的事,这两天书院里面总是传着栾柔喜欢栾毅的事,让她很不安。 那次凉亭中巧遇弹琴的栾毅,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她决不能让人破坏她与栾毅的事,栾毅那个俊美的公子是她的。 —— 皇家书院,栾柔已然成了众人眼中的新星,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人瞩目。 其实这并不是栾柔所愿,太引人瞩目不算是好事,但无名更不是好事,这出名和不出名也是要分品质的。 例如前世她任性挥霍出名,只要她做了一点点不好的事,就会被人无限放大,以至于被人议论讽刺。 可是现在,也该她利用利用这贤名和某人对比一下了。 魏诗澜圣中第一才女,温柔善良,又有才名,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她正是那个反面的。 湛佳,贤淑可人,柔弱温婉,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看就想让人保护着,而她就是那个欺负人的强者。 这辈子也让她享受享受被人拥护的感觉。 栾柔挺胸带着飞鸟进入书院。 “小姐,他们好像在看你。” 栾柔淡笑,“看吧,反正也不能少块肉。” 一脸平静的走进学舍,迎着众人瞩目的目光迈着方步走进去。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名女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狼狈的跌倒在地,听见众人哄堂大笑后,那名女子脸颊爆红。 栾柔有看见,她是被人推出来的,前世她好像也遭遇过同样的事,那时被人瞩目的是魏诗澜,出糗的却是她,当然还是在栾毅面前出丑。 走到自己的坐为前,栾柔没有坐下,反而走到那名女子身旁,俯下身,伸出手,“快起来,有没有摔痛。” 突然被温柔的对待,那名女子眼底一热,眼泪啪嗒的涌了出来。 被栾柔拉起后,声音哽咽道,“谢谢。” 栾柔微微一笑,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啊,栾柔这前几天和他们一起念书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吸引人,才短短几日整个人怎么都变了呢,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众人小声议论,言语中不免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 栾柔帮了那女子后,从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时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把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动作十分优雅,静静的拿起书翻看着。 后进来的湛佳,一进门就听见众人议论,看向学舍里发现栾柔已经来了。 脸上扬起一抹笑脸,大步走过去,“柔儿,今天来的好早。” 听见湛佳的声音,栾柔转头望去,看见湛佳笑容满面的,以她对湛佳的了解,突然对她笑的这么灿烂,应该是想到什么法子要对付她了吧。 淡淡微笑道,“佳儿。” 025 心思迥异 湛佳一脸惊呼,“柔儿你今天好漂亮,之前我还以为魏郡主是最漂亮的,现在才发现最漂亮的人竟然在我身边。”看着那枚模样仿佛栾柔 栾柔心里冷笑,湛佳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她,现在这样都能给她使绊子,显然在勾起她与魏诗澜之间的战火吗。 “你又编排我,我哪里比得上魏郡主,倒是你越发标致了,你都不知道大哥在私下夸你多少次了。” 湛佳微楞,“你刚刚说毅哥哥夸我。” “恩,可不是。” 伸手拉过湛佳,“快点让我瞧瞧,你到底哪里漂亮了,让我大哥这般夸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心上人呢。” 额。 众人听着栾柔和湛佳的对话,听出一丝微妙。 少师栾毅心仪湛府的姑娘吗。 湛佳听见旁人小声议论,顿时从刚刚的微喜中缓过神,她不相信栾毅真的会夸她,每次去栾府,栾毅虽然对她也笑,可是那种笑容中夹杂着淡漠疏离,怎么会突然就有了改变,栾柔莫不是在骗她,悄悄看了栾柔一样,不知何时起,她发觉栾柔好像变了,变得有些不认识了,她的琴弹的那么好,她都不知道,尤其是栾府宴会上那个锋芒毕露的栾柔,她从未见过。 湛佳面容淡定,没有一丝雀跃,笑道,“毅哥哥当然会夸我了,我可比你听话多了。” 栾柔微楞,湛佳的脸上竟然没有她想看见的娇羞,这一点让她怀疑湛佳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栾毅,还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对栾毅有着占有欲。 微微一笑,“是是,就你最乖了。” 俩人相视一笑,湛佳坐在一旁对着栾柔道,“柔儿,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今天晚上。” “恩,听说尤金儿的花船来到了圣中,就停靠在犹曲河边,我们去看尤金儿的表演。” “尤金儿。” “对,尤金儿是红遍大江两岸清官,听说她的琴技非凡,好多人都争着想要一听她的琴技,这次受到了一位神秘财主邀请,特意来圣中表演一曲,今天是她来这的第一夜,我大哥租赁了一艘船,正好借此机会去听听她弹的琴。” 栾柔喃喃自语,尤金儿,这个人她知道,确实是名声大噪,而且前世她也的确来过圣中,但不是因为神秘财主邀请,而是专门来寻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位尤金儿来圣中不到三天就溺死在犹曲河里。 “柔儿,你怎么了,去嘛,去嘛。” 栾柔点了点头,也好,她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才艺卓绝的奇女子。 “好。” 湛佳淡笑,“那就说好了,下学回家后要好好打扮一下,晚上见。” “恩。” 湛佳离开后,站在一旁的飞鸟小声道,“小姐,湛姑娘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些。” “过于积极。” 恩,就是这个意思。 栾柔冷笑,约她见面能做什么,想必今天晚上就应该见到男人了吧,那个一直深爱湛佳的男人,不过先不管湛佳有什么目的,那个叫尤金儿的人她真是好奇的很。 —— 栾柔换了一身普通素衣,头上只带一根碧绿色朱钗,整个人看起来出尘淡雅。 “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 栾柔应声,“恩,飞鸟多带点银子,晚上我们也逛逛夜市。” “放心把,小姐,一共带了一百两呢。”上次听蝴蝶说,他们去了留一口酒楼吃饭,可惜她生病没有那个口福。 三人走向外走,迎面撞见栾毅和栾洋二人。 “姐。” 栾柔淡笑,“小洋。”视线撇了一眼栾毅,“大哥。” 栾毅脸上没有了往常的温和,有些冷淡道,“恩,这么晚了要出去?” 栾柔点了点头,“恩,佳儿约我去听琴。” 栾洋蹙眉,又是湛佳,“跟她一起听什么琴啊。” 知道栾洋不喜欢湛佳,淡淡解释道,“听闻尤金儿的花船来了圣中,佳儿的哥哥租赁了一艘船,正好临近能听尤金儿姑娘弹琴。” “还有外男,那可不行,我也得跟着,要不然就不准你去。” 栾洋眉头紧蹙,一脸的严谨,仿佛栾柔不答应,就不放人走的架势。 伸手捂着嘴,“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想找大哥和你,想让你们其中一人跟着呢。” 栾柔撇了一眼栾毅,其实她主要想把栾毅带着。 栾毅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环绕着栾柔。 “大哥,可以吗。” “大哥,姐和你说话呢。” 半天后,栾毅才点头,“好。” —— 夜里的圣中异常繁华,人来人往,竟比白日还要热闹,栾柔等人来到犹曲河旁,这边早经聚满了人群。 河里停靠这各式各样的船只,也不知湛佳在哪艘船上。 正在寻找湛佳之际,忽然一抹身影从自己旁边走过,留下淡淡的香味。 栾柔禁鼻,龙涎香。 抬头看着那走过去的人背影,这高挑的身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姐,不是说那女人约了你听琴吗,人呢。” 在这人潮拥挤的地方,竟然让小爷像傻子似的等待了这么久。 湛佳来与不来对她都无所谓,她若真的不来,她可以另外找地方,只是她有些好奇,湛佳这般积极约她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有些可惜了。 “柔儿。” 湛佳忽然从人群冲过来,走到栾柔身边。 “柔儿你来了,刚刚一直在另外一处港口等你,却发现你在这边,快来,船在另外一头呢。” 湛佳伸手拉扯栾柔,忽然发现栾毅竟然也在一旁,俩色顿时转变一抹柔色淡淡道,“毅哥哥,你也来了。” 栾毅应声,“恩,听柔儿说你约她听琴,所以过来看看。” “太好了,有毅哥哥这位行家在,到时听尤金儿弹的琴,就能听出她弹的琴到底如何了,大家这边走吧。” 众人跟着湛佳朝着船只走去。 在去的路上,湛佳垂眸,她没有想到栾毅竟然会跟来,悄悄的撇了一眼栾柔,这样一来她要怎么继续。 026 故人相聚 跟着湛佳来到一处港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能承载十五六人的大船。 “到了,看那边,那个漂亮的花船就是尤金儿的船只了,还好哥哥把船停在这里,兴许我们还能看见尤金儿的真容呢,也不知她到底有多漂亮。” 湛佳的一举一动,仿佛是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 栾柔跟在其后,偷偷撇了一眼栾毅,突然笑了出来。 栾柔笑得很隐蔽,但是还是让栾毅给看见,眉头轻蹙的看着栾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感觉到栾毅的目光,栾柔才收敛自己的神色,佯装镇定的跟着湛佳往船篷里面走。 “大哥,快看我把谁带来了。” 船棚里湛佳的哥哥湛牧听见有人来后,立即整理衣衫等候着。 船篷的帘子掀开,湛佳第一个走进来,视线看向湛牧旁边站着的男人后,对他使用了一个眼色。 栾柔紧跟其后,一进来便看见湛牧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呼吸一窒,虽然早已做好准备遇见那个人,可是当看见他的脸后,心里开始泛起恶心。 栾毅和栾洋随后也跟了进来,屋里几个人对视。 栾柔撇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男人,又看了看刚刚走进来的栾毅,前世伤她最深的男人栾毅,还有那两个骗她骗的最深的裴子豪和湛佳,呵,都聚一起了,哦,对了,还差一个魏诗澜,倘若他们四个都聚集在一起,他们可以举办一次擂台了,一对四。 “柔儿,毅哥哥,小洋,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我大哥湛牧,你们都认识的。” 栾毅和栾洋颔首示意。 看见湛牧,栾柔淡淡一笑,“湛大哥。” 对于湛牧从前她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却三番几次的对她好,尤其是她在宫里被幽禁,湛牧还曾乔装一番进去看他,说他傻,就不怕被人发现丢了性命,也可以说他有另外一番目的,一个被幽禁的太后私会外男,被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所以她不清楚,湛牧到底是真喜欢她还是同湛佳一样,也是别有居心。 湛牧一脸憨笑,抓了抓头,“柔儿妹妹。” 湛佳看着大哥发傻的笑,心里就呕血,大哥喜欢栾柔已经是许久的事了,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哥破坏她的好事。 “还有这位你们都没有见过的,我哥哥的朋友裴子豪,刚刚在外面游历回来,他也是工部尚书的嫡次子。” 裴子豪彬彬有礼道,“见过各位。” 在裴子豪施礼那一瞬,特意打量了一眼栾柔,只见栾柔一脸冰冷,在加上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素衣,浑身发出一抹圣洁的气质,倒是满吸引人,看着这么一个高冷的女子,就是不知道她为何要欺负佳儿。 众人落座,整个船篷里面只听湛佳叽叽咋咋的谈天说地,炒热船篷里面的气氛。 而栾柔进船后除了和湛牧打过招呼后,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她能感受的到,裴子豪一直在看着他,那个视线就跟前世与她偷偷接触时一样。 当初她在宫里弹琴,意外遇见进宫迷路的裴子豪,因为他的误打误撞,让她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变得有了期许,其不然那些都是人为的,想想当时她也真傻,皇宫那样的地方怎么会让人迷路,而且还是一个臣子家的外男。 可是她就是信了,还感谢上天安排了这场邂逅。 裴子豪年纪十八岁,风度翩翩,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待人温文尔雅,只要和他说话就会对其有好感,这样的一个人,是谁在那样的环境下遇见都会陷阱去的。 湛佳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屋里的人却一句话都不说,真是急死她了,这个栾柔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话可多了,看看现在,装矜持吗。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突然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今天我们可都是为了尤金儿姑娘来的,你们猜猜这位尤金儿姑娘到底能有多大。” 一旁裴子豪收起手中的薄扇,轻声说道,“这位尤金儿姑娘,我在外游历的时候见过一次。” “恩,你见过她,她长得漂亮吗。” 裴子豪微微一笑,“漂亮,原本我觉得她惊为天人,可是在看见栾姑娘后才发觉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人。” 如此轻佻的话,听见栾毅耳朵里,顿时如噪音一样刺耳,只是他还未等开口训斥,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你拿我姐比作妓子吗。”谁不知道尤金儿就是个卖唱的。 额。 进入船篷后,一直被忽略的栾洋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就知道今天他跟来是跟对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还敢对姐姐出言不逊。 不仅栾毅和栾洋有些生气,就连湛牧也有些不快,湛牧跟自家小妹是什么关系,他最清楚不过了,而且身为小妹未婚夫婿,当着未来妻子和大舅哥的面,敢夸别的女子漂亮,而且还是对栾柔说。 声音略带深沉道,“裴弟。” 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唐突,裴子豪立即道歉,“抱歉,抱歉,是我逾越了,实在是栾姑娘长得太过漂亮,一时不知该如何夸赞栾姑娘的好。” “我姐漂不漂亮用不着你夸赞,长眼睛的都看得到。” 额,裴子豪被栾洋几番回击,弄得有些尴尬,在来之前佳儿也没有说过会有两个男人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位。 湛佳心里有些急切,她也没有想到栾柔会把栾洋带来。 这里顶数栾洋年纪小,他可不管对方是谁,今天来就是为了保护老姐的,所以见谁把话引到栾柔身上就攻击谁。 “我说,湛姐姐,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见外男吗,你自己行为不端,别把我姐带上,我姐可不像你已经及笄了。” 行为不端,话波及湛佳,让湛佳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故意找茬来了。 “小洋,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我。” 看着湛佳一脸委屈,裴子豪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行为不端。 船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的时候,船外忽然传进来一阵清凉的琴声。 ------题外话------ 上一章,改了,请回头看一下,要不然接不上。 027 双极琴儿 悠扬的琴声传遍整个犹曲河,清脆,婉转,流畅犹如黄莺出谷。 栾柔听着这琴声,赞叹的点头,果然好琴技。 忽然站起身,便往船外走。 “柔儿。” “姐。” 栾柔转头,“我出去看看。” 待栾柔走出船篷,栾毅和栾洋俩人一同跟了出去。 湛牧站起身,“小妹,我也出去看看。” 船篷里只剩下裴子豪和湛佳俩人。 “佳儿。”裴子豪突然站起,一把把湛佳抱住。 湛佳心里一惊,立即推搡裴子豪。 “子豪哥哥,别,让人看见。” 裴子豪偷腥一般,在湛佳脸颊上亲吻。 “你一直说那姑娘欺负你,可是刚刚看她的举子,不像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人。” 湛佳微楞,狠狠推开裴子豪,“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裴子豪一脸无奈,“怎么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管,交给你的事,今天一定要给我办到,要不然别想以后我再理你。” “好好。” 裴子豪这辈子最害怕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湛佳对她任性撒娇。 湛佳垂眸,今天一定要让栾柔身上多一道污点,仙女一般的女子被男人袭身,看看谁还会夸她圣洁。 俩人在船篷里面待了许久后才慢慢走出船。 —— 栾柔站在船头,听着那花船里面传出的琴声,依照这琴声来看,这弹琴之人心情不错,而且还有些跃跃欲试,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吗。 不远处花船内,尤金儿满脸笑容的看着对面,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 直到一曲终,“阁主觉得金儿的琴技怎么样。” 带面具的男子微微一笑,“自然是好的。” “阁主惯会敷衍我,罢了,阁主乃是办大事之人,自然不会拘泥于这靡靡之音。” 看着尤金儿脸色微变,“金儿生气了。” “金儿怎么敢生,堂堂隐阁阁主的气。” “好了,说正事,让你带的东西可带来。” 提及那物,尤金儿脸色严肃,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船篷的一处箱子,打开箱子拿出锦布包裹的长方之物。 “不知阁主为何要把它拿出来。” 隐阁阁主把东西接过来,掀开那锦布露出一柄黑色的琴。 尤金儿看着黑色琴柄,眼神微闪,这琴名为双极琴,一极生,一极死。 很早以前她就曾听闻这琴有魔性,所以在琴艺上有些造诣的她,一直想试一试这琴,只是没有机会。 直到她在江陵时弹曲,遭遇无赖侵袭,幸得遇见这位隐阁阁主,被他救下,当他们认识许久后,她才得知,这位阁主是特意找上她,让她弹奏双极琴,那时一直作为愿望的事,终于得以实现,故而她做了充分准备,想要弹奏一曲,可惜只弹奏几个调子,便无法弹下去,其因是无论你怎么弹,它都不成音,不成调,发出的音律还异常刺耳。 听久了,还会让人陷入魔巅,忘记时事。 那时,她第一次在这位阁主眼中看见了失望。 “我想要把它送人,不知道她能不能弹奏出来。” 尤金儿微楞,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哦,不知道哪家姑娘这般有幸,可以让阁主亲自送这把琴。” “一个有趣的人。” 不在给尤金儿说话的机会,那人拿起双极琴,便走出船篷,留给尤金儿一个背影。 知道人消失不见,尤金儿瘫坐在凳子上,那个清冷的男人有喜欢的人了吗。 自打认识他开始,她就没有见过他眼里流露出那么温柔的神色。 —— 船篷外面,栾柔看着那花船,不知那位叫尤金儿的姑娘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一个身居花船上的女子,还能弹出这般清雅的琴声。 就在栾柔想事想的出神时,她身处的船只,忽然剧烈摇动。 “柔儿妹妹小心。” 听见湛牧的声音,栾柔本能的向后看去,结果看见湛佳紧紧握住船篷边缘,脸上笑容诡异,视线看向她这边,而那个裴子豪竟然快速的朝着她走过来。 心底一沉,看来湛佳是想把她和裴子豪拉拢到一起了。 船剧烈的晃动,两边没有任何可以支撑她的实物,又不能快速离开船只回到岸上。 若是抓住离她最近的人,除了湛牧,就得是哪个正朝着他走来的裴子豪了,若是她被摇晃道水里,到时名声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就在这时,腰间一紧,吓了栾柔一跳,以为是那个裴子豪呢,当她回头看去,看到栾毅一脸担忧。 这时栾柔才稍稍松懈了下来。 保护栾柔,栾毅收紧手臂,抱着栾柔纵身一跃,直接飞到岸边。 就在栾柔还没有回神之际,忽听见一女子的高声喊叫。 “啊,救命啊。” 放眼看去,刚刚还站在安全之地的湛佳,竟然掉进了水里。 随后湛牧和裴子豪共同跳进水里,往湛佳身边游去。 “没事吧。”栾毅轻声询问。 栾柔不留痕迹的拉开自己和栾毅的距离,点了点头,“恩,谢谢大哥。” 栾毅有些不悦,这种疏离感觉让他越来越不喜。 “大哥,姐,你们都还好吧。” 栾洋望着水里挣扎的三人,嘴角笑容越发肆意。 “湛佳怎么会掉水里的。”栾柔喃喃自语,刚刚她明明看见湛佳紧紧的把这船篷的。 一旁栾洋笑容诡异,他才不会告诉姐,是他把湛佳踢水里的。 这个死女人,他早就知道她接近老姐,没有按好心,果然,方才他对琴声没有兴趣,所以听了一耳朵便觉得没有意思,打算重新回到船篷里,结果走到门口船篷里面,湛佳和裴子豪的话,让他听个正着,那两个小贱人,竟然想害他姐,下辈子吧。 “姐,大哥,琴都听完了,咱们也该走了,趁着现在时辰还早,咱们去哪里坐坐吧。” “好,等我先去看看佳儿。” “哎,你别去,姐,她都那样了,你若是去了,她会不好意思的,就当没有看见好了,走吧,走吧。” 临走之时,栾柔看了一眼从水里出来的湛佳,本想先留着湛佳日后用,可是湛佳却不知道收敛,接二连三的害她几次,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应该让她先吃些苦头才可以。 028 是马是骡 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邪魅的脸。 一旁郭星和一枫对着眼前的人行礼,“殿下。” 抱着双极琴,缓缓坐在桌案前。 “一枫,派出两个隐卫,去保护尤金儿。” 一枫一愣,随即点头,“是。” 尤金儿与他结识多年,暗里总是有人对她下手,他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人要致尤金儿于死地,而尤金儿也不曾告诉他真正原因,念在尤金儿与她的几分交情,暗地里已替她解决过几次危机,但是这次,从花船出来,便赶紧到周围的杀气比以往都要重。 轻轻拂过那漆黑的琴面儿。 那琴弦发出呜呜的低沉音色,难听至极。 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有这个能力,弹出双极琴真正的琴音。 —— 湛佳一身狼狈的回到府里,太可恶了,今天她本想好,约栾柔出来,早机会把栾柔弄进水里,届时让大哥和裴子豪去救她,这样一来,栾柔的名声就毁了,到时谁还会用出尘圣洁来形容栾柔。 可是今天,突然出现的栾毅,还有那个臭小子栾洋。 今天她掉水里,若说跟栾洋那臭小子没有关系,打死她她都不信,她明明感觉被人踹了一脚,栾柔距离她很远,大哥和裴子豪都朝着栾柔走去,以栾毅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欺负女子,唯有那个她一直没有注意的栾洋。 该死的小混蛋,处处坏她的事。 “佳儿。”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屋里湛佳换好衣服后,慢慢走出来。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一脸委屈,“子豪哥哥。” 进入湛佳的房里,裴子豪发觉湛佳小脸发白,心头一紧,“佳儿,好些没。” 湛佳点了点头,可是那如扇子般卷翘的睫毛,溢出一滴泪珠。 “好多了。” 裴子豪心疼的搂过湛佳,让其坐在他的腿上,“别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湛佳趴在裴子豪的怀里呜呜哭泣,“子豪哥哥,佳儿真的很委屈。” “怎么了。” “是,是栾洋踢我进河里的。” 裴子豪一愣,“栾洋。” “恩,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裴子豪蹙眉,他时常在外游历,很少在圣中,关于圣中发生的事,他知之甚少。 “佳儿,跟我说说,你为何要让我去教训栾柔。”关于这一点他一直弄不明白,之前说他也没有细问,只因那个叫栾柔的丫头欺负了佳儿。 湛佳断断续续的把当初在银楼的事情,给裴子豪解释了一遍。 这边裴子豪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她居然这般陷害你。” 湛佳点头,哭的更加委屈,“是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我一直拿她当好朋友,可是她却陷害我,让我在众人面前失了丑,而她被人夸赞,子豪哥哥,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湛佳不理解,他裴子豪却知道,各家族后院都会有一些争斗,例如刚刚湛佳所说,明显是那个叫栾柔的丫头,故意拿湛佳当踏脚石,好让她得到贤名,而他的佳儿这样柔弱,哪里是那样人的对手。 眉头紧蹙,一脸信誓旦旦保证,“佳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教训栾柔。” “恩。” 湛佳眼眸微垂,裴子豪自小与她订婚,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她也曾想过与裴子豪幸福一辈子,只是对方身份太低,他又没有上进之心,她想要的,裴子豪都给不了。 然而那次见识了栾毅威风凛凛替栾柔解围时,她发现,她一直想要的还是像栾毅那样的男人,有魄力,有身份,有地位。 而不是裴子豪这样,徒有虚表,只注重贤名,内里却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怂货。 —— 皇家书院。 女红学舍,栾柔手执针线,蹩脚的在秀绷上穿来穿去。 前世她在书院里,只报了一门科目,那就是琴,因为教授琴艺的正是栾毅,只为了时时刻刻与栾毅相处。 而这次重返书院,栾柔为自己增添了三个科目,医学,骑射,还有一个她十分不擅长的女红。 前世她曾想过为栾毅缝制衣袍,配饰,可惜最后手指都扎破了,也没有缝出一件想要的东西出来。 而这辈子再次学习女红,不再是为了讨好栾毅,而只是想给真正喜欢自己的人亲手做衣物。 “嘶。” 手指再次被扎破,鲜红的血珠涌了出来。 “小姐,您还是别学了,看看这手指,东西还没有做成,手先废了。” 栾柔叹气,抬头望了一眼其他人,那针和线就像活了一般,在秀绷上来回穿梭,很快漂亮的花样便秀了出来。 好羡慕。 “小姐,骑马服已经准备好了,下堂课要上骑射。” 骑射,栾柔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的骑射师傅,是骆昂。 —— 换上骑射服后,栾柔来到围场。 二十多匹骏马昂头站在马夫旁。 栾柔双眼放光,以前她就想学骑马,可是因为栾毅说女孩子应该矜持,她便忍着没有做,结果最后淑女没有做成,想学的东西也没有学到。 想想前世真是充满遗憾。 走到一匹红枣马跟前,伸手摸了摸马鬃。 “马儿乖,今天我可是第一次骑马,待会乖乖的,不能对我发脾气哦。” 噗嗤。 栾柔愣神,有人在笑她。 回头看去,骆昂穿着一身骑马装,头上绷着一条抹额,帅气逼人。 栾柔回神,脸色有些不虞。 发觉栾柔有些生气了,骆昂有些尴尬,他刚刚不是故意笑的,只是觉得栾柔对马儿说话有些可爱。 恢复以往严肃的表情,骆昂道,“那个,知道你要学骑射,特意为你专门准备了一匹适合你的马。” “为我准备。” 骆昂点了点头。 栾柔脸色一喜,这位大表哥虽然有些严肃,但是还是比较好的,还特意为她准备马匹。 跟在骆昂身后,走到一处空草地,栾柔四处观望,这里除了一匹还没有她高的小马驹,正吃着嫩草,摇动的尾巴外,在没有看见其它被称之为马的动物。 “就这只,先跟它熟悉一下吧。” 栾柔听见骆昂的话,嘴角只抽,声音有些结巴道,“这这就是为我准备的马吗。” 骆昂点了点头,“恩。” “你确定是马,而不是骡子。” 029 暗箭伤人 栾柔从新回到众人的聚集地后,顿时招来一阵笑声。 所有人都站在高头大马跟前,唯有她牵着一匹小马驹。 看着一脸严谨的骆昂,栾柔小声道,“大表哥,我真的要骑这匹马吗。” 骆昂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故而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他想告诉她,这马虽小,但性子温和,适合她骑,而且这是一匹战马,当得知她要学骑射的时候,特意在他养的军用马匹里面挑出来,马具有灵性,若是从小养会更加忠贞。 看着栾洋骑着马飞驰而来。 栾柔眼前一亮,“小洋。” 栾洋收紧缰绳,“吁,姐。” 栾洋从马背上跳下,把马给了一旁的马夫。 “姐你怎么来了。” 栾柔晃动手里的小马驹缰绳,“学骑马。” 额,栾洋打量了一眼这小马驹,点了点头,“恩,马匹不错。” “姐,你第一天骑马,要不要弟弟我教你。” “好啊,不过,可不可以让我骑你的那匹。” 栾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马匹,“好啊,给你骑。” 栾柔一喜,立即朝着那高头大马走去,谁知忽听得一旁骆昂制止道,“不行。” “为什么。”栾柔语气有些急。 “它不适合你。” 骆昂一点也不为栾柔生气而心软,转身离去开始教众人骑马。 栾柔气的跳脚,“他什么意思吗,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这位大表哥处处看不上她。 额。 “姐,别生气,大表哥也是为你好,不如你先先应了他,等会到了操场,我在把我的马给你骑。” 为她好,故意气她呢吧。栾柔撇了一眼小马驹,只好这样了。 —— 骑上小马驹,跟在栾洋的马匹后面,不得不说骆昂挑的这匹马,确实费了些心思。 骑着这小马,听着栾洋说着骑马的正确姿势,很快对小马有些熟练,加上小马温和,栾柔骑的很顺手。 心情有些雀跃,自认骑马很简单,她已经会了呢。 看着前面比她小的栾洋骑着大马在前驰骋有些艳羡。 “小洋,我要骑你的马。” 栾洋收紧缰绳,把马骑过来,“可以骑吗。” “当然,我已经会了。”栾柔信誓旦旦。 好吧,翻身下马,栾洋把手中的缰绳递给栾柔,“姐,这大马和小马不一样,待会你要小心一点,只能慢慢的走,不能快跑。” “恩恩,我知道。” 栾柔拉过缰绳,由栾洋扶着上了大马,由小马换大马上,光看这视野都不一样。 “准备好了吗。” 栾柔脚踩马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好了。” 栾洋扬起马鞭,刚要抽打马的臀部,忽然听人叫道,“哟,栾洋,谁家的姑娘让你这般殷勤,连自己的爱驹都让了出去。” 栾洋抬头看去,两个骑着大马的少年,一前一后的走过来,冷哼一声,“原来是你,怎么断的那只手好了吗。” 眼前的少年正是魏王府的嫡子魏州,而另外一位则是当今七皇子奚寒。 魏州一噎,显然不愿提及被栾洋打脱臼那次事件。 故而转移话题,“放肆,栾洋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旁边的七皇子吗。” 栾洋扶手,“见过七皇子。” “免礼。” 骑在马上的栾柔,望着眼前的桀骜的少年,说实话她只是听过魏州名字,却没有见过其人,若不是栾洋刚刚说断手,她还真不知道,这魏州的轮廓长得和魏诗澜倒是有几分相像。 这另外一位七皇子,她倒是有几分印象,这七皇子十六岁,德妃之子,因出生时,额头中间有个黑色痣,被称为天赐童子,是皇帝最爱的儿子, 从马上下来对着七皇子行礼,“见过七皇子。” 看着眼前的美人,奚寒眼色微眯,这是哪家的姑娘,他怎么没有见过。 “你是谁?” 栾柔淡笑,这位七皇子聪明绝顶,才德双全,性子外向,人品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和魏州交好。 “我是栾洋的姐姐。” “哦。” “哼,原来你就是栾柔啊。” 魏州语气带着敌意,如今在家里他听的最多的名字就是这个叫栾柔的,而且她还是栾洋的姐姐。 “怎么,你认识。” 魏州冷哼,“当然,虽然没有见过其人,可是栾柔的名字,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弹琴引蝴蝶,在咱们大历还是投一份呢。” 弹琴引蝴蝶,奚寒眼底闪过一丝好奇,弹琴怎么能引蝴蝶呢。 “哎,既然你这么厉害,在这在弹一次,让我们也跟着见识见识。” 听着魏州的话,栾洋早已动怒,立即吼道,“魏州,闭上你的嘴吧,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我姐说话。” “呵,怎么的,她不就是弹这个的吗,更何况又不是亲姐,一个养女罢了。” 一旁奚寒觉得好有语气有些过了,好歹人家是位姑娘。 若是说她是栾洋的姐姐,那么他便记起来,栾丞相有个养女,应该就是她了。 “你。” 栾柔伸手拉过栾洋,“原来你就是魏世子啊,以前只是听人提过,却没有见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魏州挑眉,“你听过我。” “恩,不过那时你应该还小,两年前的事了吧,在琉璃阁因为你。” “闭嘴。”魏州脸色微变,关于琉璃阁的事,没有其他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魏州气鼓鼓的,栾柔垂眸,心里暗笑,跟他那死姐一个德行啊。 关于那琉璃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魏州第一次逛妓院,就去的琉璃阁,因为跟其他恩客抢人,故而被人下了药,后背扒光抬回魏王府。 能知道这些也多可了裴子豪了,在宫中憋闷,为了哄骗她,裴子豪但凡有趣事都会跟她讲。 一边,栾洋和奚寒都有些好奇,琉璃阁可是圣中最大的妓院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经过上次被栾毅教训,栾洋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何人起冲突,对着奚寒道,“抱歉,七皇子,我在教我姐骑马,不打扰了。” 奚寒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边栾洋扶着栾柔再次登马。 而他转身跃到小马身上。 “驾。” 魏州看着栾柔和栾洋要走,拉起缰绳走到栾柔身后,敢让他在七皇子面前丢脸,看他怎么教训她,扬起马鞭狠狠的在栾柔的马腿上抽去。 那马儿一惊,扬声大叫,快速朝前飞奔而去。 这边栾洋一急,“姐。” 栾柔一惊,大声啊了一下,下意识紧紧握住缰绳,生怕摔下去性命不保。 就在自己被晃动的前仰后合,要抓不住缰绳脱落下去时,忽然感觉一个旋转,自己被人凌空的从马背上抱起。 随后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030 有惊无险 当马飞奔时,栾柔已经做好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准备,只是等了半天也没有感觉疼痛袭来。 而后,耳边忽听到一个略微紧张,呼吸不稳的声音道,“没事了。” 栾柔慢慢睁开眼,迎面便是刺眼的阳光,因此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看出那轮廓是位高大的男子,栾柔虽然看不清抱着她的人,但是那人却能看清栾柔的一切面目表情。 例如此时栾柔睁着又黑又亮,又带着些许害怕的圆眼,小嘴微张,模样煞是可爱。 “还需要我继续抱着你吗。” 栾柔回神,才惊慌的从眼前的人身上了跳下来。 “姐,你没事吧。” 栾洋快速冲过来,查看栾柔浑身上下。 栾柔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这位。” 这时栾柔才转头看向救她的人,额,原来是大表哥骆昂,真是意外。 他刚刚不是在那边指导学生骑马吗,怎么速度这么快跑过来救她。 看见栾柔无事,栾洋当即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一脸得意的魏州,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大步朝着魏州走去。 栾柔见此,心里一惊,害怕栾洋一时冲动坐下错事。 伸手拉了一下栾洋问,“小洋,你干什么去。” 栾洋大手一挥,大喝道,“别管我。” 一旁骆昂见此拉了拉栾柔,“让他去。” 刚刚他在一旁教骑马的基本动作,没有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栾柔骑上了大马。 这边他刚想制止,谁料那魏王府的世子倒是个损的,竟然在栾柔的马上狠狠抽鞭子,若是他动作在慢一点,栾柔今天不残废也会毁容。 栾洋积攒着怒气,走过去大喊,“魏州,有种给我下来。” 魏州见栾洋气急,冷哼,“怎么,想干架。” 同样骑在马匹上的七皇子,眉头轻蹙,刚刚他清楚的看见魏州挑衅,接着又拿起鞭子很大栾柔的马身上。 欺负女孩子根本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之事。 利于身份最大,奚寒冷声制止,“魏州,你刚刚太过分了,应该像栾姑娘道歉。” 魏州一怔,没有想到七皇子竟然帮着栾洋,当下让他有些不是心思。 于是对着七皇子语气不好道,“凭什么,她一个下人之女,也配让我道歉,小爷我打她的马,也是抬举她。”最后一个字没有说话,魏州整个人就被拉下马。 栾洋最讨厌别人拿她姐姐的身份说事了。 当即把魏州拉下来,坐在魏州的身上,当当两拳。 魏州嘴角见血,双眼猩红道,“栾洋,你居然敢打我。” 栾洋冷笑,“打你,今天我还要打死你呢。”接着又给魏州两拳,只见魏州吐出一只白粒,他的牙齿被打掉了。 看见牙被打掉,魏州跟疯了似的咒骂,“栾洋,你这个混蛋,你敢打我,今天我和你拼了。” 魏州虽然是王府世子,可是功夫底子却不如栾洋,栾洋几下就把魏州按在地上翻身不得。 这时栾柔和骆昂赶过来制止,“住手。” 见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栾洋也无需在下手,于是松开魏州冷冷的警告着,“我告诉你,在敢说我姐坏话,让我听见,我劈死你。” 栾洋转身欲走,那魏州不知在哪里拿出一只匕首,在栾洋不防备的情况下,狠狠的刺向栾洋,只是下一刻那匕首被人拦住。 “魏州,背后偷袭乃是小人行径。” 七皇子伸手抓着魏州的手臂,冷冷的警告着。 魏州心有不甘却也不能违抗奚寒的话,于是收起匕首,跃上马匹负气离去。 栾洋性格冲动,却十分讲义气,对于皇家子嗣,他有听过栾丞相的安排,不准他与皇子私交,可是这七皇子帮了他,他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扶手道,“谢七皇子搭救。” “搭救不敢当,只是看不惯魏州这不入流的手段,举手之劳罢了。” 抬眼看着栾柔,“刚刚让栾姑娘受惊了。” 栾柔颔首,“多谢七皇子,小女无事。” 围场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太子奚晔,六皇子奚昱还有一个傻子三皇子奚贺,共同进入围场。 “太子来了,先过去。” 骆昂为首带着栾柔和栾洋往太子身边走,这边七皇子奚寒撇了一眼太子和六皇子后,眼底微暗,只是片刻后整理好思绪才往人多那边走。 “见过太子,六皇子,三皇子。” “免礼。” “大哥,六哥,三哥。” 看见奚寒也在此,奚晔淡淡一笑,“没有想到七弟也在这里。” “小弟与栾洋是好友,听说栾姐姐今天第一日骑马,所以特意过来指导一二。” “哦。”奚晔瞧了瞧栾柔,淡淡一笑。 “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七弟了,请便。” “是。” 站在太子身旁的六皇子,听闻细细端详了栾柔一番,在看奚寒脸上的表情,眉头轻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嘻嘻。”一声傻笑,吸引了众人。 “怎么了三弟。” 奚贺伸手捂住嘴,继续嘻嘻的笑着。 对面栾柔蹙眉的撇了一眼奚贺,忽然看见奚贺对着她又笑,又眨眼的,张了张嘴,轻声喊道,“娘。” 栾柔一惊,这混蛋不会要叫她娘子吧,快速摆出一个杀人的动作,用手在脖子处狠狠的划了一下。 吓的奚贺一缩,立即闭嘴不语。 一旁六皇子挑眉,“三哥,你有什么话要说?” 奚贺紧紧闭着嘴,偷偷的瞄了一眼栾柔,看着栾柔凶狠的模样,用力的摇着头。 太子奚晔,“听说骆公子在教学,不必理会我们,继续做你自己的事就好,我与三弟和六弟骑会马就会离开。” “是。” 奚贺被奚晔带走,让栾柔松了一口气,若是在这众人面前被奚贺当场叫出娘子二字,还不得被人拷问的追其原因。 想想当初自己被傻子亲了,浑身不寒而栗。 031 娘子是屎 太子器宇轩昂,带着三皇子和六皇子一起赶到马厩。 “大哥,这匹马怎么样。” 太子撇了一眼六皇子,没有说话,伸手抚摸着马鬃,转身看了看马腿,是否有力能够跑多远行程。 “上来试一试吧。” 六皇子伸手拉了一下太子,扶住太子的臀部把人送上马去。 这边奚贺百无聊赖,看着那马不如去看栾柔。 笑嘻嘻道,“大哥,六弟,我不骑马了,我要出去玩。” 太子神色一僵,还未等开口说话,一旁六皇子奚昱便开口道,“去吧三哥,你要注意安全,别乱跑乱走。” 还未等六皇子把话说完,奚贺早已跑远。 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太子。 “要比一场吗,输了就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若是。” “若是孤赢了,你就在皇子府闭门思过三个月。” 六皇子微楞,随即笑了笑,“好。” 太子拉起缰绳,骑马离开马厩,这边六皇子选了一匹白色的马匹跟了上去。 —— 奚贺终于有了机会单独去见栾柔,再来之前他听人报备,栾柔被魏州算计,所以特意过来瞧一瞧,没有想到在路上竟然碰见了太子和六皇子。 在围场寻寻觅觅终于看见栾柔后,嘴角轻轻勾起的朝人走过去。 “七皇子,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奚寒微笑,“是啊,因结识魏王府世子的原因,在他那里听了你不少坏话,差一点就错过了你这样的朋友。” 栾洋和奚寒相视一笑,其实俩人性格差不多,唯有七皇子生在皇家,城府要深一些,只是尽管七皇子心思重,可是看着他为人处世不乏是一个正人君子。 所以很快和栾洋便成为了好友。 一边,栾柔看着自己的小马,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强烈要求骑下大马,差一点就出事,害她骑马的心情都没有了。 骆昂安排好其他学生后,走向栾柔,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若有所思,知道栾柔想要骑马,只是以她现在这个资质不宜自己单独骑,但是若是有他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拉过一头骏马,翻身跃上,骑到栾柔身旁,伸手在栾柔面前道,“上来。” 栾柔微楞,骑马吗,可是和大表哥共乘一匹马,不好吧。 还未等她做出决定,骆昂已经把栾柔拉到马背上,正好让她侧身的坐在骆昂前面。 “带你去兜个圈。” 扬起马鞭大喝,“驾。” 奚贺赶到栾柔跟前时,人已经被骆昂带走。 看着那俩人的背影,奚贺抿了抿嘴,真是一块嫩肉,谁都惦记。 眉头上扬,不过,他看上的猎物怎能让其他人有机会猎去。 转手拉过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扬起马鞭追了过去,边走边对着那栾柔的背影大喊,“娘子等等我。” 前面栾柔尴尬的坐在骆昂前面,不是因为和男子共乘而不舒服,实在是骆昂的呼吸就在她的脖子处,那传过来的微微热气,着实的痒到了她。 身子向前倾了倾,尽量避开和骆昂近距离接触,只是骆昂担心栾柔掉下来,大手一挥挽住栾柔的腰,把人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栾柔愣神,浑身紧绷的对着骆昂道,“大表哥,停下来吧,我有些不舒服。” 栾柔连着叫了几遍,骆昂才出声,“好,转个弯咱们就停下。” 骆昂的说话喷出的气息,仍然搭在栾柔的脖子上,有些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这时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声叫喊。 仔细一听,似乎有人在叫娘子。 在骆昂转弯之际,栾柔扭头看去,在看清身后的人时,倒吸一口冷气。 奚贺咧着大嘴,朝着她嘿嘿傻笑,嘴里并清晰的喊着,娘子之类的话。 栾柔一惊,他怎么跟上来了。 “吁。” 拉了一下缰绳,骆昂把马停在一边,翻身下马后,伸手拉着栾柔。 “来。” 栾柔此时满脑子疑问,奚贺突然跟上来要做什么。 “娘子,娘子。” 奚贺的马停在一旁,下马后,飞一般的冲着栾柔跑去。 走到栾柔身边,抓起栾柔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欣喜。 “娘子,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栾柔脸色一僵,转头看着骆昂,害怕骆昂误会,于是解释道,“大表哥,三皇子,跟大哥是朋友,总是叫我柔娘子来着,习惯了就叫娘子了,那个我跟他说两句话,你先回去吧。” 可是骆昂已经误会了,他从来不记得栾毅有和三皇子交好过。 面无表情,“这里离围场很远,我等你一起回去。” 额。 栾柔拉着奚贺,“走。”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骆昂若有所思的想着刚刚那句娘子,一脸暗沉。 栾柔拉过奚贺,带着怒气道,“你是傻子吗,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准叫我娘子么,你听不懂?” 奚贺低头,一脸委屈,“可是可是人家都是你的人了。” 一个趔趄,差点让栾柔跌倒,“你说什么,你是谁的人,我怎么着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奚贺一脸羞意,伸手摸了摸嘴,“你都亲我了,星星说了,只要俩人亲亲,抱抱,就是一家人,就可以生小宝宝了。” 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道,“娘子,我是不是快要当爹了。” 栾柔静静的看着奚贺那一脸天真的模样,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她是怎么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傻子,跟傻子较真不就是等同她也傻吗。 “三皇子,记住,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在叫我娘子了,记得娘子二字不好,她打人,骂人,还吃人,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在叫了,若是你再说了娘子二字到时你就会。” 栾柔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忽然看见地上有坨马的便便,于是栾柔手指着它道,“你就会变成它。” 奚贺一怔,顺口说出,“屎。” 栾柔点了点头,心里冷笑,恶心到你了吧。 谁料奚贺紧接着又来一句,“娘子是屎。” ------题外话------ 明天会补上的 032 真假难辨 栾柔嘴角直抽,不过为了不让奚贺在继续叫她娘子,是屎就是屎吧,反正是他的娘子是屎,她又不会嫁给他,管他呢。 只是此时栾柔不知,因为这句玩笑话,日后被奚贺捉弄了多久。 “你找我做什么。” 奚贺慢慢抬起头,一脸正经道,“我听说有人欺负娘子,所以特意来救你。” “救我。”栾柔一脸诧异。 “恩。” 栾柔撇了撇眼,看来是刚刚那事了,不过他在哪里听到的,才发生的事就传出去了。 不远处,骆昂看着俩人说着话,偶尔还有一些肢体动作,很是诧异,不知栾柔何时和三皇子这般熟悉了。 “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以后在看见我就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认识,走,赶紧回去吧。” 听闻栾柔要走,奚贺一脸迟疑,“可是,人家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你有话就去找你家人说去,你跟我说不着,赶紧走,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打你哦,走。” 奚贺一脸委屈,嘴角撅的如稚龄幼儿似的。 边走边回头,看的栾柔于心不忍,于是又喊了一声,“回来。” 奚贺脚步一顿,面容一喜,立即转身走到栾柔身边。 “赶紧说,你到底要干嘛。” 奚贺一脸别扭,“五妹又打我了,父皇不理我,今年夏天的俸禄被花了,隔壁的小太监还放狗咬我。” 站在一旁栾柔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用得着跟她说吗,皇家的事她一个丞相养女管的了吗,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在那里抹眼泪吗,真受不了。 奚贺还没有抱怨完时,栾柔突然打断道,“等会,你跟我说这事干嘛,这你和别人说去。还有,你今年多大了。” 奚贺掰了掰手指头,一脸憨厚的告诉栾柔,“二十四。” 比她大哥年纪都大,还在那掰手指呢。 “你身边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奚贺摇了摇头,“母妃去世了,父皇不理我,星星总是和别的女孩子玩,一枫冷冰冰的不让我玩这还不让我玩那,娘。”当奚贺要说出那娘子二字时,栾柔的眼眸一瞪,立即让奚贺改了口。 “我们是一家人,已经亲亲抱抱过了,所以这些话只能和你所说。” 栾柔叹了一口气,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就去了一趟桃花林,就招惹这么一个煞星回来。 该死的,她刚刚就不应该心软。 “好吧,但是这样的事,你只能和我说一次,一次知道吗。” 奚贺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五公主在打你的时候,你也反击揍她啊,把她打哭后,让她不敢在惹你。” “不行,姚贵妃会骂的。” “笨啊,你不会偷着打,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打,若是有人看见你了,你就直接装傻,躺地上打滚撒泼,反正你已经是个傻子了,谁还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奚贺心里直翻白眼,打滚撒泼,亏她想得出来。 “还有啊,你不是说皇上不理你吗,你哭啊,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奶。” 栾柔点了点头,“你会哭不。” “会,我哭的可凶了呢,我给你哭一个,哇。” “停。”栾柔一脸不耐,“别在这哭,要哭回家哭去。” “还有你刚刚说小太监放狗。” 栾柔把奚贺一些列的问题通通解决后,又嘱咐了一遍道,“这回记住了没,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我们不认识。” “恩。”栾柔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我们不认识,这回走吧。” 奚贺转身走到自己的马匹处,撇了一眼骆昂,翻身跃到马背上,伸手挡住自己的嘴,用着只有身旁骆昂能听到的声音道,“娘子,你放心,你刚刚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让人知道你是我娘子,我们亲亲抱抱过了。” 骆昂听此话,脸色一僵,抬头看向奚贺,奚贺已经扬起鞭子抽打在马腿上。 栾柔走过来,看着脸色难看的骆昂道,“大表哥,刚刚三皇子说什么了。” 她刚刚看着奚贺嘴唇在动,应该是在说话吧,和谁说话,是和表哥吗,说什么让表哥脸色如此难堪。 “大表哥。” 骆昂收敛神色,“柔儿,你和三皇子认识。” “我们不熟,那个我们回去吧。” 骆昂没有在继续询问下去,牵过马匹同栾柔一起回围场。 —— 夜里骆府,骆昂独自坐在自家凉亭里,端起酒杯,看着天上的日月独饮。 思绪飘远,九年前栾柔五岁,长得粉雕玉琢,因为栾家以及周边的亲戚都没有女儿,唯有栾柔一人,所以从小养成了她骄纵霸道,以及想要什么必须得到的霸道的性格。 那年他十二岁,刚刚与父亲从军营回来拜见姑母,结果一进门无意间撞倒一个小丫头。 最后惹来那小丫头一顿打,他从未与女孩接触过,没有想到那一次意外之举,便与那小丫头结下梁子,每次自己去栾府都要被她整蛊一番。 一次,他在府中收到了栾府送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到林子里面赴约。 看着那上面歪七扭八的纸条,以为是谁恶作剧,故而没有理会,便去做自己的事。 谁能想到,当天晚上收到栾府下人送来的信,栾柔不见了,让帮忙去找,这时他才想起那个纸条。 于是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去了树林,寻找许久后,他才在一棵大树下发现栾柔的身影。 那小小的一团子,坐在大树下睡觉,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上前把人抱起,得到了小丫头一顿抓,嘴里还嚷嚷着,她爹是丞相。 当看清他本人后,搂着他的脖子猛哭。 在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中讲述,他真是可气又好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五岁大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记仇,为了捉弄他,约他到林子里,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来,等着等着自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她已分不清回家的路,夜里林里的鸟儿蝉鸣还有那咕咕的蛙叫全部现,吓的她大哭,最后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五岁的栾柔趴在骆昂的背上,因为天色漆黑还有恐怖的声音,小手越发楼的紧。 就在骆昂感觉呼吸难耐的时候,听见栾柔喏喏的声音道,“大表哥,长大后我嫁给好不好。” 骆昂一僵,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虽然还处于孩童时期,可是那句话在他心里却扎了根,发了牙。 骆昂轻声应承,算是同意了栾柔的话。 时间推移,五年以后,他一直在军营历练,本想等栾柔长大便上门提亲,每天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努力学习。 在父亲任职期满,已经十七岁的他随父回家,他带着在外给栾柔买的礼物来到栾府。 那时已经十岁的栾柔出落的十分漂亮,他满心欢喜,再过几年这小丫头就就是他的了。 在他满怀幻想时,才发觉那曾经说长大要嫁给他的小丫头已经把他给忘记了,并时刻跟在大表哥栾毅身后吵着嚷着要嫁给他。 他一直不知道,那小丫头当初说要嫁给他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处于恶作剧,若是后者她做到了。 他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只能远远的看着栾柔追随栾毅的身影,还有那一声声亲昵的称呼。 端起酒一饮而尽。 爱撒谎的小骗子。 033 心痛至极 七皇子奚寒和栾洋接触后,越发的发觉栾洋的性子太对他的口味。 栾洋性子冲动,却十分仗义,眼里揉不得沙子,跟栾洋在一起游玩放松肆意,快活的很。 今日,书院沐修,奚寒和栾洋相约。 来到栾府,奚寒对着栾丞相有了大大的改观。 “七皇子,往这边走便少二少爷院子。” 奚寒淡笑,这栾洋也够实在,竟然让他亲自前往他的院子,而不是出来迎接。 跟着管家途径一处院落时,忽然听见一阵琴声。 脚步一顿,顺着那发出琴声的地方望去,眉头一挑,脸上挂着笑意,“这琴声可是贵府的大小姐弹的。” 之前听魏州说栾柔的琴技可以吸引蝴蝶,若是赶巧碰见栾柔弹琴,他还真想去看看这人弹琴是如何吸引蝴蝶的。 管家栾福回应道,“这不是小姐弹的,是大少爷。” 额,栾毅。 他差点忘记了,栾毅的琴艺在圣中也是一绝来着。 可惜,他还以为是栾柔弹的呢,女人弹琴看看倒是美,男人吗,算了吧。 “走吧。” —— 此时,栾毅的初月斋内,栾毅坐在树下,拨动的琴弦,一身白衣被风吹起,以及那长长的墨发随风飘动。 “大哥叫我来有何事?” 栾柔站在一旁,她已经听栾毅弹琴好一会儿了,若是前世就算听一天,她都愿意,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兴趣。 许久栾毅停止弹琴,抬眸看向栾柔。 “想不想和我弹奏一曲。” 恩?栾柔微楞,“大哥琴艺超群,我这两笔刷子实在难以和大哥媲美。” 栾毅脸色微僵,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栾柔如此避讳他。 这边栾毅还没有出生,那头吉祥就已经把琴摆放在栾毅对面。 栾柔眉头轻蹙,看着本该在她房里放着的星云琴。 “坐吧。” 栾毅突然冷声道。 “我不想和大哥合奏。” 栾柔拒绝的干脆。 那站在身后的蝴蝶和飞鸟俩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那抹疑惑。 小姐和大少爷俩人吵架了吗。 站在栾毅身后的吉祥,很有眼力的退到蝴蝶和飞鸟身后去。 “我们先出去。” 蝴蝶蹙眉,小声道,“为什么,小姐还没有让我们走呢。” 知道蝴蝶是个楞性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所以看向飞鸟,飞鸟则点了点头。 最近她也发觉了,小姐和大少爷之间出了一些问题,若是能借此机会说开也挺好的。 于是挎着蝴蝶便往外走。 蝴蝶微楞,觑声道,“飞鸟,你干嘛,小姐还没有让咱们走呢。” 整个初月斋只剩下栾毅和栾柔二人。 僵持片刻后,栾柔坐在了琴前。 “要弹什么?”伸手在琴弦上整理琴音。 栾毅沉吟片刻,自古琴艺有个说法,若是俩人配合的融洽,无需专门提出弹奏哪个曲子,只要弹奏对方就一定能跟的上,他寻了多年至今无法找到能与他这样合奏的人。 栾毅没有说出琴谱,自顾自的弹奏着。 栾柔听着那琴音,抬眸看了一眼栾毅,这是琴谱吗,她怎么没有听过,难不成他故意乱弹。 不管是不是乱弹,赶紧弹上一曲后离开。 双手平放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后,在栾毅弹奏的音节上直接接了进去。 当俩个琴声渐渐融洽在一起后,栾毅的心乱了节奏,手上的琴弦如他心情一般弹的毫无章法。 栾柔不以为意,一直以为栾毅故意为之,所以不管栾毅如何弹奏自己的琴曲,栾柔都接的上。 栾毅的情绪渐渐平复,开始认真的弹奏,由跌宕变起伏,由悠长变深远,琴声渐渐平淡绵长。 这边栾柔越弹心越烦躁,不知道栾毅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琴声枯燥无力,若是继续谈下去,估计她会睡着的。 不知不觉弹琴的主导变了,刚刚还是栾毅领着栾柔,转眼间变成了栾柔为主导。 琴声的节奏变得飞快,以刚刚栾毅那乏味的琴声,栾柔弹奏的便变得多姿多彩。 看见栾毅心情不佳,栾柔的心情就越愉悦。 刚刚栾毅不是故意把琴弹成那个样子让她心烦吗,这回她要让栾毅尝尝她在深宫受难时的心情。 嘴角轻轻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 琴风变了,抬头看着栾柔,只见她手指飞快的在琴弦拨动,速度变幻的让他有些应接不暇,额头溢出点点汗水。 不是栾柔的琴艺难缠,而是那琴声起伏,好像如利剑一般的穿透了他的心里。 怎么会,为什么他会被栾柔带入这样令人难耐的情绪里。 栾柔越弹,前世的情绪散发的就越强烈。 看着栾毅眼神都变了,心里大声叫嚷着,难受吗,痛苦吗,知不知道她更痛苦。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有最亲近的俩个婢女,还惨招横死,生活不能自理,每天饥肠辘辘,躺在脏乱的床上,她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求人发了无数封信给栾毅,只想在死前看自己最爱的人一眼。 而他呢,郎心如铁,即使再看不惯她,在觉得她轻浮可贱,就算他不念旧情,哪怕她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一个陌生人,他都应该来看看不是么,可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一想到她前世死时那个惨状,栾柔紧闭双眸。 双手用力抬起,猛地拍在琴弦上,只听巨大的瓮声,刺人五官。 当栾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恢复一丝清明,有些气虚不稳的对着栾毅道,“大哥,柔儿累了,就不陪大哥了。” 不等栾毅回答,栾柔转身就走。 当栾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初月斋后,栾毅眼底一花,脸色煞白,一只手杵在琴上,另外一只手捂住胸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心—痛—至—极。 吉祥飞鸟还有蝴蝶三人等候在初月斋外面。 听见巨大的琴声后,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琴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蝴蝶转身便想往里面冲去,谁料吉祥一个反手把蝴蝶挡住。 “不能进。” 蝴蝶蹙眉,“你家啊不能进。” 吉祥也不恼,因为在蝴蝶这里听了太多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让开你。” 吉祥如柱子一样挡在哪里,任凭蝴蝶怎么闯,都冲不开吉祥的束缚。 这时栾柔从初月斋里面走出来。 “做什么呢。” “小姐。” “走了。” “哦。” 栾柔走在前,飞鸟和蝴蝶紧跟其后。 这边吉祥蹙眉,这几日他天天看着大公子因为大小姐愁眉不展,今天他本想借此机会让大公子把藏在心里的话通通都说出来,只是,看着小姐的模样,难道大公子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走进初月斋,看见那一脸狼狈的栾毅后,吉祥大惊。 “少爷。” —— 栾柔发泄出多年的憋闷,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双手举天用力的抻了个懒腰。 一身轻松的对着蝴蝶和飞鸟道,“走,咱们出去逛逛,很久没有逛街了。” 蝴蝶和飞鸟对望,她们怎么觉得小姐今天很不对劲啊。 ------题外话------ 还是,上一章又更新一千多字,亲们请回头看看,有个重要的梗哦,关于骆昂大表哥的 034 如出一辙 栾毅被吉祥扶进屋里。 “少爷,要不要叫府医来。” 栾毅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吉祥退出后,躺在床上的栾毅,慢慢闭上双眼。 他不相信,年仅十四岁的栾柔能弹出这样的曲子。 那琴音,就像栾柔曾经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痛楚似的。 可是她才十四岁,能发生什么事,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顺风顺水,若说痛事,那就是她昏迷的那七天。 但是再痛也是身体痛,可她的琴音却告诉他,栾柔的心正备受煎熬,很痛苦。 慢慢睁开困惑的眼后,呢喃道,“柔儿,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阿嚏。 这是栾柔打的第三个喷嚏,到底是谁在念叨她。 揉了揉鼻子,忽然闻到一股香气,好像是从这边传过来的。 额,臭豆腐。 看着那油炸的臭豆腐被笊篱捞起放在盘子里,那飘出的一股股香气着实吸引了栾柔。 转身看着蝴蝶和飞鸟,“走,吃臭豆腐去。” 蝴蝶和飞鸟对望,这,小姐穿成这样站在大街上吃臭豆腐,是不是太不雅了。 只是还未等俩人做出回应,栾柔已经站在臭豆腐跟前,大喊,“老板来十块。” 十块包好递给栾柔,栾柔转身递给蝴蝶和飞鸟一人一只签子。 “来,一起吃。” 蝴蝶性子大咧,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形象问题,更何况吃的还是臭豆腐,那就更不必在意了。 反观飞鸟便不一样了,本身飞鸟保守,认为女子应该矜持,这在大街上吃东西的事,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看着栾柔递过来的签子,有些局促,“小姐,奴婢不吃了。” 恩? 栾柔挑眉,“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 飞鸟有些为难,“是是因为唔。” 栾柔扎了一块臭豆腐直接塞进飞鸟的嘴里,并且说道,“嚼。” 飞鸟下意识听从栾柔的命令,咀嚼了一番,这嘴里的滋味还真好。 “好吃。” 栾柔嬉笑,“那当然了,我告诉你们,在家里呢,咱是大家闺秀,这出来呢咱们就是平民,平民中不需要矜持,给,敞开了吃,吃完这个,还带你们去吃别的。” 栾柔把手中的臭豆腐给蝴蝶和飞鸟分了,自己则扎了两个走在头前,边走边吃。 矜持是什么,在她这里根本就没有矜持二字,前世没有,今世更不会有。 —— 留一口酒楼里,奚贺品尝着他新研究的菜式,排骨。 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后,眉头微微一蹙,味道不正。 这道菜他已经试过无数次了,总是味道不对,跟他当年吃的那个味道实在是天差地别。 看着盘子里面的排骨,这到菜虽然普通,他却想把味道做出极限来,犹如当初他就要饿死时,那个人给他的排骨。 可惜总是有个地方感觉不对,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来。 站起身慢慢走窗前,少时,他每天都要挨饿,尤其是那次足足三天没有吃东西,就在他感觉自己会被饿死时,一个老太监把他的下酒菜给了他,就是一盘普通的排骨,却让他吃出生路来,他能活到今日要多亏了那个太监,可惜在他有能力可以感谢他的时候,那太监已经去世多时。 眺望窗外,看向远方,天空蓝而平静,像蔚蓝的湖面一般,没有一片云彩。 站在窗前站立一会儿,正要转身之际,奚贺忽然看见楼下的街道边,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糖人摊子前,手执糖人,用力吃着。 那样子就跟爱吃甜食的孩子似的。 时不时还舔舔手指。 灵光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来人,拿笔墨。” 楼下,栾柔和蝴蝶还有飞鸟站在糖人摊位前,边吃边看那做糖人的人,心灵手巧的把糖人一个个做好。 这时听见身后的人吵吵嚷嚷道,“快看,留一口举行试吃。” 试吃。 看见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留一口的酒楼门口涌去,这时上一次见过的那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把一张长长的条幅从楼上摊开。 上面写着,留一口新菜试吃,只挑选一位味觉特别灵敏的食客,如果试吃成功,日后这位试吃者可以免费在留一口用膳,并且率先尝试留一口的新菜试。 留一口的菜式远近闻名,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吃的到,而今天竟然会有这样的好机会,那些听闻却没有吃过的人通通都想尝试一下,还有一个更吸引人的就是日后来这吃还可以免费,那么贵的东西,这个便宜谁会不想占。 栾柔吃着糖人,看着那长长的条幅,上次她吃过留一口的食物,确实好吃,除了好吃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味道如同前世,是凑巧吗,还是那个人和这留一口有什么关联。 含着糖人向前走去。 身后蝴蝶和飞鸟齐声叫道,“小姐。” 栾柔转头,伸出手指对着蝴蝶和飞鸟勾了勾,“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栾柔加入众人的排队行列,直到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淘汰,到了她这,看着那曾经招待他的中年男子,笑意盈盈道,“要做什么。” 那中年男子拿出一个新的碟子,并且在里面到了一点调料。 “请品尝这调料里面都有哪些。” 栾柔把小碟子放在鼻翼嗅了嗅,随后放在嘴里浅尝。 “花椒,甘松,小茴香,白寇,肉寇,砂仁,香叶,醋还有绍兴酒。” 那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才尝一口就能把这些料全部念出,这女子。 “怎么样,可全对。” 片刻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位姑娘里面请。” 蝴蝶和飞鸟满脸惊讶,“过关了。” “对。” “小姐你好厉害。” 栾柔淡笑,哪里是她厉害,她能这样尝出这些调味,完全是因为前世饿的太惨,什么难吃的好吃的,她都吃过,就这几味料她一尝便知。 “首关过了,里面还有,请姑娘进去继续。” “好。” 转身看着飞鸟和蝴蝶道,“走吧。” 蝴蝶和飞鸟就要跟进去时,那中年男子忽然拦道,“姑娘且慢,这里只允许姑娘一人进去,这二位只能留在这里。” “这。” 栾柔转头,“你们就留在这吧,我一个人进去。” 这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人胆大行凶,更何况还是这里。 栾柔走进去发现,这留一口里面竟然没有客人。 映入眼帘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 这是让她去哪啊。 就在四处张望时,楼上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 “这位姑娘请到二楼来。” 二楼。 栾柔顺着楼梯走上去,二楼里的包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新鲜的菜式。还站在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 “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淡笑,为人的亲和度显然比那中年人要好很多。 “这是第二关,品食材。” “品食材。” “对,刚刚一楼尝料,姑娘一次通过,这第二关就是尝食材,这里一共三种食材,分别为三种不同类的鱼,每种鱼都是可以生食,请尝出这三种鱼,哪个最鲜。” 栾柔拿起筷子,把每种鱼都尝了一遍后,放下筷子慢慢道。 “第一条,肉泄没有嚼劲,不鲜。” “第二条,腥味浓厚,肉质带着些许臭味,最次。” “第三天,肉嫩,色泽润,肉质纹理鲜明,不硬不软,腥而不臭,乃新杀之鱼。” 那公子神色微僵,随后点了点头。 “姑娘,三楼请。” 栾柔嘴角含笑,就这还想为难她,她可是连宫里养的观赏鱼都吃过的人。 不过还要多谢那个侍卫,若是没有她自己怎么会对这些东西这么懂。 真希望今世还能找到他。 终于到了二楼,一进那敞开的客房就看见上次吃饭时,所遇见的那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有些惊讶,“是你。”不过他是这里的大厨,能看见他也正常。 奚贺嘴角淡笑,“这么巧。”这个女人还真是多变,琴弹的好不说,味觉也这么灵敏,他本想设那两个局,只是为了给人看看,届时只要她来,就放水让她进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尝出了那些味道。 栾柔走进去,撇了一眼桌子上放着带盖子食盒。 “第三关是什么。” “请坐先,在下贺三,请问姑娘芳名。” 栾柔撇了一眼对面的人,“女子的名讳怎能随意告诉外人。” “抱歉,是我唐突了。” 栾柔淡淡一笑,“但告诉你也无妨,毕竟日后我们还是要常见面的。” 奚贺眉头微挑,眼底饱含笑意,这丫头还真自信。 “我叫栾柔。” “原来是丞相府千金,怪不得气质与众不同。” “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 把桌子跟前的食盒打开,一盘排骨端了出来。 “请常常这个。” 栾柔眨了眨眼,排骨,一楼尝味道,二楼尝食材,那这排骨应该就是尝味道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脸色一僵,抬眸眼底带着探究的看着奚贺,这味道跟前世还是一样的。 奚贺一愣,“怎么了?” “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奚贺摊手,当然可以。” “可以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下了吗。” 奚贺垂眸,眼中涌出一丝伤感,伸手摸了摸脸,“面具么,抱歉,因为我的脸曾经受过伤。” 受过伤,前世她见那个侍卫时,她已经十七岁,她的样貌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应该不会是眼前的人才对。 又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奚贺悄悄的打量栾柔,这道菜让她想起谁了么。 栾柔放下筷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淡淡道,“肉质松软,不硬不韧恰到好处,只是这个味道。” “怎么样。” “半成品。” 奚贺脸色一僵,随后干笑了两声,“怎么会,这可是我新做的菜式。” 栾柔极为严肃,“这排骨看着与普通店里做的一样,但是肉质和味道却截然不同,要高出普通的排骨许多,只是这猪肉本身就有一股淡膻味,细细品尝便能吃出,但是若是在里面家一点配料腌制一下,在按照你做排骨的方法做一遍,味道会大大不同。” 奚贺挑眉,他不相信这个小女人会这般厉害。 “什么配料。” 栾柔喝了一口茶水,轻声道,“红柿。” 红柿,这个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好,既然姑娘这般肯定,就让我们尝试一番,来人。” 门外走进来刚刚二楼出现的那名男子。 “把排骨端下去重置,按照这位栾姑娘的说法在做一份。” “是。” 厢房里只剩下奚贺和栾柔二人静坐。 奚贺发觉他对栾柔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是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之前郭星给他调查来的资料里,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可是现在呢,琴艺超群,惹人惊艳,就连对吃都别有一番见解。 同样栾柔也在细细观察奚贺,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谁呢,他做的菜为何跟前世那个人做的一样。 难不成他在几年后入宫做了侍卫,可是前世那人的脸没有坏,好好的,而这个叫贺三的却带着面具。 真是的,早知道她可以在重活一世,当初就应该问清那个侍卫到底叫什么名字,也好过她现在这样对那人一无所知。 很快,按照栾柔所说的那样,用红柿腌制的排骨做了出来。 奚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浅尝。 当那肉入口时,奚贺心神一震,猛地抬头看着栾柔。 怎么会,这个味道正是当初他吃的那个。 ------题外话------ 有没有看见,伦家今天更新了好多。快四千字的大章恩,橙子真棒,吼吼,好害羞 035 醉翁之酒 栾柔得到了可以免费在留一口试吃的机会,并且这药栾柔来或者带着谁,都会让她直接登入三楼用食。 当下栾柔约好明天,她要带爹娘一起来。 站在窗口遥望楼下,看着栾柔带着飞鸟和蝴蝶二位婢女离开的身影。 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他不敢相信栾柔那个十四岁的丫头,竟然解了他的困惑。 栾柔,就让他来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手中的面具紧紧的握成团。 —— 得到在留一口酒楼的特殊殊荣,对她着实是一件好事,倘若她有交好的朋友,就请他们去哪里吃一顿,脸上也有光不是,越想越觉得开心。 “小姐,咱们去哪。” 栾柔走在前,“当然是回府了。”已经出来小半天了,有些累了。 三人回府的路上,途径银楼无意间撞见裴子豪和湛佳,俩人正从银楼从里面走出来。 看着那二人的亲密举动,栾柔想,前世自己真是瞎子,枉她自认对湛佳好,其实她真的没有去了解湛佳,裴子豪那么大的一个人,就算湛佳再能隐藏,自己也会察觉才对,可见前世的她也很自私。 “小姐。” 栾柔回神,“我们换一条路走。”她不想和湛佳还有裴子豪有正面接触,不管前世她有多忽略湛佳,这也不能成为湛佳伤害她的理由,带着蝴蝶和飞鸟错开湛佳和裴子豪。 栾柔转身离去,这边和裴子豪说笑的湛佳,笑盈盈道,“子豪哥哥,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就不害怕太子选妃宴上,我被太子看上,到时被选上太子妃?” 裴子豪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声,“臭美吧你,太子妃早内定了人选,你啊,只会给我当媳妇。” 说着伸手把湛佳搂过来,在裴子豪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微沉,太子妃的位子她得不到,不知道侧妃的位置,她会不会有机会。 —— “小姐,到家了。” 栾柔点了点头,“是啊。”终于到家了,走了这么久,真累。 “驾。” 忽然驾过来一辆马车,正好停在栾府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对着马车内道,“小姐,栾府到了。” 栾柔一愣,上她家的,谁啊,这马车她怎么没有见过。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栾柔眉头微蹙,魏诗澜,她怎么来了。 魏诗澜下了马车后,抬头便看见站在栾府门口的栾柔,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对着栾柔点头。 “栾柔妹妹。” 魏诗澜笑容温婉,心里却极为别扭,栾柔她从不在意的一个人,竟然以一曲琴曲,风靡整个圣中。 早先与栾柔弹琴的时候,就发觉栾柔的造诣不浅,可是现在,她没有想到,栾柔的琴艺,竟然能吸引蝴蝶。 近日书院里突然涌出传言,说栾柔喜欢栾毅,而且这样的传言越演越烈,这一点她早就听闻,只是之前栾毅一直当栾柔是妹妹,可是现在她不敢保证,栾毅的心会不会变。 在魏诗澜打量栾柔的同时,栾柔也看着魏诗澜,栾柔妹妹,令人恶心的四个字。 微微俯身,“魏郡主。” 一句魏郡主,直接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魏诗澜也不在意,笑盈盈道,“栾柔妹妹,得知先前我小弟对栾柔妹妹不敬,所以特意前来向栾柔妹妹赔礼道歉。” 栾柔淡笑,“魏郡主太客气了,小孩子胡闹罢了,我从没有放在心上。” 魏诗澜脸色微变,她说是替魏州道歉,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来看看栾毅,最近几天总是看不见栾毅的身影,没有想到栾柔还真自以为是,小孩子胡闹,每次胡闹就要让她弟弟受伤吗,第一次断手,第二次掉牙,那再来个第三次第四次,是不是就要她弟弟的性命了。 见栾柔转身便要往府里面走。 魏诗澜立即喊道,“栾柔妹妹,我是真心诚意想栾柔妹妹道歉的,小弟鲁莽冲动差点害了栾柔妹妹,特意带了些许薄礼表示歉意,请栾柔妹妹务必收下。” 栾柔慢慢回头,“魏郡主的好意,我已经收到了,至于道歉什么,魏郡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这礼物,还请魏郡主拿回去吧。” “栾柔妹妹大度不与小弟计较,是小弟的之幸,但是这礼物务必请栾柔妹妹收下,若是栾柔妹妹拒绝,便代表栾柔妹妹还因小弟而生气。” 栾柔下意识打量一眼魏诗澜,这个女人这般积极送她礼物又道歉的,莫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既然魏郡主如此诚意,那我就收下了。” 魏诗澜脸上终于扬起点点笑意,“不知栾公子可在,我有一些事想要请教。” 栾柔挑眉的看着魏诗澜,心里冷笑,就知道她不会有这样的好心,道歉,说的好听。 “哦,原来魏郡主是看大哥的,正好大哥在家,请进吧。” 魏诗澜脸色有些微僵,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来看栾毅,因太子马上就要选妃了,她也是其中一个候选,本来想要在书院见到栾毅后直接和他摊牌,谁知他已两天没有见栾毅,所以打着道歉的名义直接来到栾府。 栾柔带着魏诗澜进府,招呼下人道,“带魏郡主去大公子的院子。” “是。” 栾柔看向魏诗澜,“魏郡主,请,跟着小厮去就可以见到大哥了。” 魏诗澜对着栾柔点头,随后自己跟着小厮离去。 看着魏诗澜的背影,栾柔淡笑,“才子佳人,还真是绝配。” —— 小厮把魏诗澜带到栾毅的初月斋,“郡主,这就是大公子的院子。” 魏诗澜点头直接踏入院子,整个院子空无一人。 没有小厮,也没有丫头。 顺着刚小厮所指,直奔第一间屋子,走到门口,对着身边的婢女道,“你在这等着。” “是。” 轻轻推开门,魏诗澜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一片,魏诗澜有些蹙眉,栾毅真的在家吗。 站在客厅,忽然听见里屋里面传出唏唏嘘嘘的声音。 顺着声音直接走去,这时看见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魏诗澜一怔,下意识转过身避讳着。 在这大白天里,她不知道栾毅竟然躺在床上休息,她身为一个女子,这般贸然的闯过来,着实失礼。 只是,屋里没有别人,应该不会有人在意吧。 定了定神色,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因为琴声而吐血的栾毅,疲惫的躺在床上。 不知是梦见了什么,额头布满汗水,嘴里呢喃着。 魏诗澜一怔,栾毅生病了吗。 走上前,伸手触碰栾毅的额头,轻声叫道,“栾公子栾。” 栾毅突然伸出手,猛地抓住魏诗澜的手腕。 神色焦急的叫道,“柔儿,别走。” 魏诗澜微怔,“栾公子,你说什么。” 栾毅眉头紧蹙,不知梦里梦见什么,嘴里一个劲叫嚷着,“柔儿,柔儿,大哥来晚了,大哥错了,柔儿你别走。” 这下魏诗澜听清了栾毅嘴里的话。 只是她不解,栾毅口中的那个人,是栾柔吗。 036 突然偷袭 骤然惊醒。 栾毅看清眼前的人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淡。 “怎么是你。” 魏诗澜一惊,她从来没有在栾毅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还有这么冷的的话。 “栾公子。” 栾毅慢慢坐起身,“魏郡主怎么在我房里。” “我是来替我弟弟魏州,向栾柔妹妹道歉的,故而想起,栾公子已经几天没有来了,借此机会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 栾毅面无表情,目光一直看着魏诗澜的脸。 他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梦见柔儿死了,还是死在皇宫里,魏诗澜带着栾柔的遗言,说希望他能娶了魏诗澜。 魏诗澜有些发怔,“栾公子,你做噩梦了吗,我刚刚听见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栾毅回神,转头看向自己的手,“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用这双手打了栾柔一个耳光。 —— 栾柔躺在浴桶里,享受这一刻的安逸。 重回这里已经几个月了,日子过的太幸福,让她幸福的都快忘记自己的恨了。 今天看见湛佳魏诗澜,竟然没有起初回来的那种恨的刻骨,看他们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样的感觉很好,若是一看见她们就刚回来那时,恨意丛生,被情绪左右,那她什么仇都报不了。 伸手撩起浴桶中的水,有时她便想,老天让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死的太惨,所以让她重生化解她心中的怨气,待她大仇已报后,就要收走她的性命,还是另有原因。 屋里的门被打开,栾柔一愣,抬起头便看见飞鸟端着热水桶走进来。 “小姐,我给你加点热水。” 说着提着桶往浴桶里面倒了一些。“烫不。” 栾柔摇了摇头,“温度正好。” 飞鸟把桶放下后,拿起一旁的花瓣篮子,往浴桶里面洒。 “小姐,奴婢刚刚提水的时候,碰见吉祥了。” 栾柔抬起手臂,浴桶里的水哗啦撩起,“哦。” “听说大少爷病了。” 栾柔面无表情,好像那人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小姐,一会儿要去看看吗。” 栾柔垂眸,“看什么,他身边有人伺候着,再说他最喜欢的人都已经来了,还缺咱们去看吗。” 额。 栾柔拿着帕子擦身,栾毅病的还真是时候,早上还好好的,偏得魏诗澜来看他,他就病了,不过病了也好,没准俩人还因此而暗生情愫呢,多好的一件事。 飞鸟拿着帕子给栾柔擦身,“小姐,之前你不是一直喜欢大少爷吗,每次都说,长大了要嫁给大少爷,就连上次你出意外,也是因为看见大少爷和魏郡主抱在一起,所以才,这次魏郡主来,你不生气吗。” 栾柔表情一顿,“我生什么气,再说那是以前,现在我只当他是大哥。” 飞鸟小心翼翼打量栾柔,真的吗,可是现在小姐的表情,可不像不生气的样子。 她打小就伺候小姐,小姐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真的只拿少爷当大哥吗,那次小姐昏迷,她一直守在身边,昏迷中的小姐叫了无数次大公子的名字。 她之所以提起,全是因为魏郡主对大少爷的心思太过明显,害怕小姐因为置气,而把大少爷推到别人那里,到时在想后悔都难了。 栾柔没有多想其他,不过飞鸟的话到让她想起一件事,关于她从山上掉下来的具体原因,自始至终她都不记得。 她只记得自己确实有看见栾毅和魏诗澜俩人抱在一起,后来因为难过转身离开,记得她身边没有跟任何人,自己边走边哭,直到眼睛红肿模糊,紧接着她便滚下山去,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她是怎么滚下去的,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她都不记得了。 “飞鸟,当初我从山上掉下时,是怎么被发现的。” 飞鸟微楞,“是魏郡主的婢女发现的。” “魏诗澜。” “是啊,当初小姐跑开,我和蝴蝶没有追上,便在周围找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你,后来我们遇见公子,说你不见了的事,之后便派人到处找,辛亏魏郡主的人先一步找到你,要不然小姐的命就不保了。” 魏诗澜,她还真不知道,魏诗澜还间接的救了她呢。 “小姐,你怎么了。” 栾柔回神,“我没事,只是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摔下去的。” “失足呗,当初小姐看见大少爷抱着别人,哭的那样伤心,所以很容易出意外的。” 栾柔垂眸,真的是这样吗。 —— 从浴桶起身,一双白儿修长的腿,跨出浴桶,用白巾擦拭身体,随手穿上一层外衣。 转身坐在梳妆前擦拭头发,看着镜子里越发俏丽的容颜,以前她还真没有怎么关注自己,现在看来自己长得还真挺漂亮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栾柔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想想再过半年她就要及笄礼了,上辈子她因倾心栾毅,在她及笄礼后,上门求亲的人,都让她拒绝了,因此被魏诗澜陷害嫁给了皇上。 还有上次去佛寺抽的签,让她一直很在意,她害怕自己还会走上辈子的老路嫁给皇上。 虽然那件事是两年以后发生,她还是要早做准备,不能有一丝一毫意外。 这辈子,她宁愿嫁给平民百姓,也不愿意与皇家有半点瓜葛。 把头发擦干后,随手挽起。 至于夫君人选,嘴角轻轻勾起,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 皇家设宴,太子选妃在即。 栾府。 栾柔被栾夫人叫去前厅,看着满桌子上的布匹,栾柔微楞。 “娘亲,是要给柔儿做新衣服吗。” 栾夫人一脸慈爱,“过几日太子选妃,皇后特意下帖让一些妙龄姑娘去参宴。” 恩? 栾柔微楞,太子选妃,“娘,女儿那天称病好不好。” 栾夫人查看手中的布匹,听着栾柔的话,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抬头看一眼女儿,忽然明白了栾柔的意思,于是笑盈盈道,“傻丫头,放心去,太子啊是不会选你做正妃的。” 被看出心思,栾柔脸颊羞红,“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栾府淡笑,“傻丫头,就算你是这个意思,爹娘也不会让你嫁到皇家去,更何况太子的正妃已经有了人选。” “有了人选。” “是啊,我特意问的,就是害怕你去了之后被选上,不过具体是谁,你爹倒是没说。” 这个栾柔知道,前世太子娶了杭秋山年纪十五岁的孙女杭雪,杭家没有太大背景,但是在文人眼中却有一定地位。 而且杭老先生一生忠君,教养出来的子女完全配的上太子妃这个身份。 只是一点,杭家与魏王府有些关联,上次蝴蝶提醒她都忘记了这事了,杭秋山的嫡女嫁给了魏王爷做了侧夫人。 —— 挑选出一块素雅的布匹,“娘,我喜欢这个。” 栾夫人看了一眼,小碎花淡雅不出挑,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去参加皇家宴会只是走个过场,没有必要打扮的太过引人注目。 这时门口,栾毅走了进来,引起几天前病倒,脸色有些发白。 “娘,柔儿。” 栾夫人抬眸,“呀,毅儿,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 栾毅走进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已经好多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目光看向栾柔,栾柔一直打量手中的布匹,一点目光都没有给他。 不知道是他最近太在意栾柔还是因为其他,最近今日她总是梦见栾柔,梦里的他们相处的一点都不愉快,他甚至于不愿意见栾柔。 栾铭的奶妈妈匆匆走过来,“夫人,小少爷醒了。” 栾夫人一惊,“呀,醒了。”放下手中的布匹便往后宅走去,临走时还特意交代栾柔,“柔儿在多选点,回头一起做了。” 栾柔点头,“知道了娘。” 栾夫人离开,大厅里面只剩下栾毅和栾柔俩人。 栾柔虽然看着布匹,却仍然感觉得到,栾毅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 这时栾毅突然站起身,朝着栾柔走去。 栾柔慢慢抬起头,发现栾毅眼底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盯着她。 “大哥,你的脸色不好,真的不用回去休息么。” 栾毅没有回答,伸手握住栾柔的手。 用力拉扯把人拉近怀里,直接对着那红唇吻了上去。 栾柔大惊,她不敢相信,栾毅竟然在亲她。 待她回过神时,栾毅已经退开,目光灼灼。 梦里他梦见栾柔几次强迫的亲吻他,而他总是反抗,终有一日被栾柔偷袭成功。 他们站在他的院子底下亲吻,想想可笑,明明是梦里的事,他却感觉到了真实。 亦如他亲吻栾柔那一下,好像证实了,梦里的吻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触感清晰可见。 栾柔蹙眉,扬起袖子用力擦嘴,“栾毅你疯了是不是。” 她都已经忘记他了,现在招惹她干什么,竟然敢偷袭她。 放下手中的布匹,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抬眼便和门口站着的那人目光对上。 栾柔身体一僵,面色有些尴尬,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037 三足鼎立 “大表哥。” 骆昂脸色暗沉,他没有想到自己刚进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怎么,他们俩人在一起了。 栾柔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低头快速跑了出去。 栾毅伸手摸去嘴角上栾柔的唇脂,那模样动作,完全与他平时的气质不符,优雅贵公子的气息全然不见。 看见骆昂,栾毅没有任何反应,转身走向门口。 “大表哥爱上柔儿了。” 栾毅表情微僵,骆昂喜欢栾柔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参合他们之间的事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一向缄默的表弟会质问他,对于他刚刚的举动,他不后悔,所以面对骆昂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动心了。” 动心了,那就是爱上了。 骆昂脸色发青,他早就知道栾柔一直喜欢的人是大表哥,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去喜欢栾柔,明明她早就答应过说长大后就要嫁给他的,可是中途她却反了悔。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可是道德上是不被允许的。 栾毅淡笑,这一向自持的表弟失控了吗,这样一个牵强的理由。 之前他是有这样的顾虑,前提是他只当栾柔是妹妹,找了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现在,他要栾柔。 “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不是别人说了算的,只要栾柔愿意,我们就能在一起。” 越过骆昂,栾毅淡淡说道,“昂表弟,有时候太隐忍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栾毅离开,骆昂脸色微变,他只是不愿意伤害她的心而已,所以才放任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双手握拳,现在他不愿意了,她的幸福要由他来给。 —— 栾柔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擦着嘴,栾毅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过来亲她。 贱人,她都把栾毅忘记了,为什么现在又跑来招惹她。 转身趴到床上,把被子先过来蒙到头上,随后发出惊声尖叫。 —— 三皇子府,奚贺研制新菜,好利用试菜的机会和栾柔私下多接触一番。 谁料才两天没见的女人,竟然给他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礼。 和男人亲嘴,她到真敢。 抬眼看着一枫,“多派两人看着栾柔,我要时时刻刻知道她的事。” “是。” 一枫面无表情走出门,门口郭星嘴角含笑,心知道主子打算俘虏那个小丫头,于是好信的问一枫,“她真的和男人接吻了,真看不出来哈,那小丫头胆子还挺大。”伸手摸了摸下颚,脸上的笑容越发邪佞。 一枫一脸平静,眨了眨眼,他刚刚好像少说了一字,是‘被’人亲上,而不是与人两情相悦亲上,少一个被字,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反正都是亲上了,主动被动还有分别吗。 看见一枫半天不语,郭星挑眉,“怎么了?” “没事。” 一枫不知道,因为他的木讷,不知道男人的嫉妒心有多重,间接的造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 皇家设宴,太子选妃。 栾柔跟随栾夫人赴宴,栾毅以及栾洋随从。 到了宫门,栾柔撩起车帘,便看见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 抬头望去,栾毅一身正装,风度翩翩的欲扶她下车。 自那日被栾毅强吻起,她便不忌讳的躲着栾毅,于今日还是头一次碰面。 栾柔直接避开栾毅的手,直径的下了马车。 这边骆府的马车直接停在栾府旁边,第一个下了马车的骆昂,难得和颜悦色对着栾柔笑道,“柔儿妹妹今天真漂亮。” 额。 栾柔蹙眉,骆昂的突然夸奖让栾柔有些吃惊,那个每次见面就挑她毛病的表哥今天竟然夸她。 这时骆呈也从马车上下来,刚刚他便听见骆昂的说辞,心里暗笑,这几日他可是帮助自己这傻大哥补习来着,特意教他如何与女孩子相处,单凭大哥刚刚的那说辞,这几天自己没白教。 一旁栾毅嘴角淡淡一笑,看来骆昂表弟开窍了。 栾柔垂眸,“大表哥谬赞了。” 马车上,栾夫人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外甥,笑盈盈道,“昂儿,你娘可来了。” 骆昂颔首,“来了,只是稍晚一些,姑母今天也来了。” “哦,凝儿也来了。” “是,祖母看姑母长期闷在家里,想要借此机会让姑母出门透透气。” 栾夫人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也好久没有看见凝儿了,走吧,咱们先进去。” 骆昂伸手扶了一下栾夫人的手臂。 栾柔紧跟其后,他们刚刚说的姑母,乃是娘亲的亲妹,骆府的嫡幼女,今年应该二十有五了,她记得上辈子这位姨母在二十三岁时,夫家已姨母不能生育之名而休弃,故而性子骄纵的她,因为这个变故导致性情大变,变得温婉懦弱,轻易不愿出门。 拿出腰牌进入皇宫,只是人还未等进去,就听见皇宫门口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娘子。” 038 各怀心事 栾柔瞪大双眸,看着皇城门口,奚贺如一只笨拙的大鹅,啪嗒啪嗒的朝着她过来,嘴里还不断喊着娘子娘子的。 众人不解,这三皇子叫谁娘子呢。 栾柔囧,这奚贺到底怎么回事,每次都答应好好的,扭头就忘,一见面就叫娘子,是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教不通吗。 众人不明奚贺在叫谁,可是站在栾夫人身边的骆昂却知道,因为那天奚贺于栾柔谈话,还有奚贺那小心翼翼叫栾柔娘子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奚贺跑过来,越过众人,直奔栾柔去。 “娘子,人家在这等你好久了。” 栾夫人呆愣。 栾毅蹙眉。 骆昂神色淡淡。 骆呈一脸惊讶。 洛阳一脸不快。 栾柔心咚咚跳个不停。 怎么办,要怎么解释,这个大傻子,她要怎么办。 奚贺咧着大嘴,等待栾柔回应。 栾柔伸出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拧在奚贺的手臂上。 “三皇子,你刚刚叫什么,恩?” 栾柔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吓的奚贺打了一个冷战,伸手捂住疼痛,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 “认认错人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心知这三皇子是个傻的,认错人也有心可原。 刚刚听见他叫栾柔娘子,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三皇子的一脸无措,惹笑了众人。 栾夫人知道这三皇子脑子有问题,故而也没有深究,一脸慈爱的对着奚贺道,“三殿下,宴会就要开始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奚贺垂眸,偷偷的打量着栾柔,一脸的不甘愿很明显。 栾柔对他使眼色,让他快一点进去,无奈奚贺只好可怜巴巴的进入宫门。 送走奚贺,栾夫人感慨,“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了,记得当年三皇子生下来时还。”感觉言语有偏失,及时的闭住嘴边,眼神微闪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走吧,咱们进去吧,切莫耽误时辰。” 栾夫人率先走去,栾柔紧跟其后,可是忽然感觉身旁两边站着俩人。 抬眼望去,栾毅站在左边,骆昂跟在右边,而前方骆呈和栾洋跟在娘亲身旁,并且笑盈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柔儿,三殿下刚刚是在叫你么。” 栾柔一怔,看向栾毅,“大哥在说什么,小妹听不懂。” 栾毅嘴角勾起,转头注视着栾柔,“早先就听闻三皇子在书院里公然叫柔儿娘子,当时我还不信,可是现在。” 栾柔眉头紧蹙,不仅是因为栾毅的话,还有就是栾毅俯身对着她,那微热的鼻息扑在脸上,让她有种压迫感,故而特意把身体向一旁倾了倾。 谁料直接撞上骆昂。 骆昂低头,居高临下看着栾柔,“表妹。” “大表哥。”栾柔微楞,干什么,骆昂也要说她吗。 骆昂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踩到我了。” 额。 栾柔低头,果然,她那一双银色绣花鞋直接才在骆昂的那双官靴上。 下意识把脚收回,只见骆昂嘴角轻轻勾起。 栾柔一惊,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骆昂在笑。 好吓人。 在大家进入宫门后,那本该早一步进入皇城的奚贺,突然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栾柔那娇小的身影,被两个身材高大的栾毅和骆昂夹在中间,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 进入宫内,看着这皇宫内熟悉的环境,那藏在脑子里面深处的记忆,犹如春笋一样破土而出。 前世,她穿着皇后的正装由正门,被抬进宫里,至此后她便再也没有踏出宫门一步。 回忆前世的种种,脚步突然发虚,栾柔差点跌倒在地,好在一旁骆昂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栾柔。 “怎么了?” 栾柔苍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没事。” 原本她以为,这几个月过的顺心安逸,她便会忘记了前世的种种,可以轻松面对,可是现在,她高估了自己的自持力。 她在自欺欺人,以为看不见她曾生活的地方,便不会在想起,可是一但接触了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全部再现。 跟随栾夫人被领路的宫人带到玉明殿,此殿是专门设宴而准备的。 已进入殿门,便看见早已到场的栾父坐在一品大员的位置上和人寒暄。 大哥栾毅坐在栾父下首,端着一杯酒自饮。 栾柔和栾夫人被带到女眷席位。 刚坐下不久栾柔便感觉到两股视线在盯着她。 抬眸不经意的看了看周围,一蹙来自大哥栾毅,另外一蹙便来自大表哥骆昂。 舅父骆松泉虽是武将,官居四品,可是也是未来的宁国公,故而坐在栾父对面。 骆昂栾毅与她的位置呈三角状。 栾柔有些烦躁,自从大哥亲了她后,便对她热切起来,一时让她有些不适应。 还有大表哥骆昂,他不是一向讨厌她的吗,自打那天被他撞见后,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周边空下的位子接二连三的坐满后,身边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 “柔儿。” 栾柔抬眸,“娘。” 栾夫人轻声问道,“你与那魏郡主可有过节。”栾夫人刚刚与人攀谈时,无意发觉那魏郡主看着自己闺女的眼神,充满敌意,一向护短的栾夫人担心自己单纯的闺女一时不妨在收到伤害。 那魏家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想上次在自家满月宴上,魏王妃那趾高气昂的态度。 魏郡主。 栾柔抬眼望去,那魏诗澜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眉头上扬,“并不熟悉,只是她与大哥交好。” 栾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知道大儿子生病时,魏郡主过来看过,只是那天她记得,魏郡主是哭着走的,当时为什么,下人只是说,不知大公子说了什么,让郡主伤心了。 难道俩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导致魏郡主迁怒。 抬眼瞪了一眼栾毅,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还处理不好。 栾毅视线看了过来,正好看见自家老娘等他,有些不明,他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 栾柔对上魏诗澜的视线,感觉出对方眼中的敌意,这种感觉前世她便在魏诗澜身上感受到,只是她一直注意栾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不明白,这辈子她又没有像前世那样追逐栾毅身后走,也没有像前世那样口口声声嚷嚷着喜欢栾毅,魏诗澜现在这样看她,为了哪般啊。 魏诗澜面无表情的盯着栾柔看,她想看看那个十四岁的丫头,到底有和魅力,能让栾毅如此痴心,梦里都能叫着栾柔的名字。 那天她借着,向栾柔道歉去探访栾毅,无意发现栾毅梦里叫喊这栾柔。 还有那天他说的直白的话,他把自己那点心思探究的一清二楚,还那么大咧咧的指着她说,不要让她枉费心机,他是不会喜欢她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栾毅用那种厌恶的眼神警告她。 从小到大,她一向自持天之骄女,备受追捧,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折侮。 栾柔,都是因为她。 栾柔端起眼前的茶水引下,自动忽略魏诗澜投过来的目光。 心里暗想,看来他们二人天生就是敌对的,这辈子她还没有主动去报复魏诗澜呢,她便主动缠上她,真有意思。 就在所有人心思迥异之下,突然听见一声高喊。 “皇上,皇后娘娘到。” 039 惊人发现 听着那两个称呼,栾柔心神一颤,手中的茶杯被打翻。 栾母见此,立即招呼人把茶杯收走,检查栾柔的手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栾柔回神,“对不起娘。” “傻丫头,有什么对不对得起,是不是说皇上和皇后来吓到了,没事的,皇上是明君,皇后娘娘很和蔼,别怕,再说有爹娘在这呢,你怕啥。” 通过栾夫人这么一安慰,栾柔心里有了一丝底气。 是的,她不能怕,现在她才十四,不是两年后的她,以后的事不会现在就发生的,一定不会。 皇上,奚龙胜一身龙袍加身,天生的王者气质,身后跟着皇后童婉姚,还有一众嫔妃施施然走出来。 底下众人站起身对着皇上皇后行礼。 “臣等,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奚龙胜和童婉姚入座。 “免礼。”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栾柔心里一阵慌乱,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看一眼上首的那个人,她真的害怕,害怕当年的事在发生一次。 “众卿请坐。” 当所有人全不入座后,栾柔两只手交缠在一起。 一旁栾夫人发觉有些不对劲,轻声道,“柔儿,别怕,抬头看看。” 听了栾母的话,栾柔才慢慢把头抬起,看向上首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人。 心神一窒,奚龙胜,圣中皇帝,唯吾独尊,生性多疑,前世她始终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为何看上她,还为她做到了那种地步,废了自己发妻也要娶她。 视线落在坐在奚龙胜旁边的童婉姚身上,栾柔眼底闪过一丝悲悯。 那个一身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的皇后童婉姚,本是一个温婉,智慧型女人,那样骄傲的人因为她的出现,被废了皇后之位,乃至贬入冷宫,最后吞金而死。 看着那张保养极好的脸,想起前世种种,记得她最后见到皇后时,她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头发披散,脸色惨白的站在宫门口,望着她的红色步撵慢慢抬进宫里。 当时是她见皇后的最后一面,那张绝望的脸便在她心里深深的留下烙印。 心口忽然闷涨,透不过气来,好像出去透透气,可是皇上与刚到,她就走,是对皇家的不敬,于是强忍着身心不适,聆听皇上讲话。 皇后童氏,坐在上首,跟在她身侧两边的三个妃子,分别为姚贵妃,七皇子生母德妃,还有一位便是魏王府出身备受宠爱的静妃魏诗静。 童氏满脸笑意,“皇上,宴会可以开始了。” 奚龙胜点头,“宴会开始。” 皇上的一声令下,大厅里便走上来十名舞姬,身披绫罗,迈着莲步走上来,手中的绫罗一挥,脚步扭动翩翩起舞。 栾柔坐在栾夫人身旁,是不是的偷瞄上首的俩人,每看他们一眼,心里就不痛快一次。 实在难忍,便悄悄对坐在身旁的栾夫人道,“娘亲,我现在出去小解,会不会不好。” 栾夫人微怔,宴会已经开始没什么事。 于是点了点头,栾柔起身便走了出去。 —— 走出门外,被夜里的微风一吹,栾柔仿佛获得新生一样,胸口那股闷气慢慢消散。 前世她虽无辜,可是无辜的人何止她一人。 皇后童氏,执掌后宫,以贤惠闻名,却因为她落得那般下场,更是可怜。 眼前越走越黑,待栾柔发觉时,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刚刚出来只顾顺着脚下的路一直走,完全没有注意周边的环境。 现在外面漆黑一片,皇宫又这么大,她要往那边走好。 心下懊恼,前世她虽然在宫里生活两年,但真正熟悉的地方只有她那冷宫而已。 四处观望,看着远处的光亮,心想只要有亮的地方就应该会有人在,等找到宫人在让人带她回宴会上去好了。 抬脚便走过去,只是人刚刚要到那微亮的地方,忽然听见一阵争吵。 栾柔下意识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去。 “奚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都和我闹别扭多久了,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与我僵持下去?” 栾柔一惊,奚晔,这不是太子的名讳吗。 探头看去,仔细一瞧栾柔才发觉,那说话的俩人竟然是太子和六皇子,他们在争吵吗,六皇子怎么会直呼太子的名讳。 她可记得,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六皇子都一直跟随太子身边,对太子最是忠诚,而太子最信任的弟弟也只有六皇子,如今俩人吵架,着实少见。 俩人脸上都见盛怒,似乎谁都不愿退让一步一般。 太子奚晔冷声道,“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奚昱别忘记了,你只是一个无名无势的可怜皇子罢了,若不是本太子,你找就死了。” 奚昱一怔,浑身散发冷气,“你现在是用身份与我说话?” 奚晔转身,背对着奚昱,“我在警告你,我是太子,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奚昱冷笑,双手抱拳,对着奚晔行礼,“是,太子殿下,臣弟之罪。” 奚晔猛地转身,一脸怒气的看着奚昱,上手一拳,“奚昱你混蛋。” 栾柔有些哑然,在她的认知里,太子一直都是属于温文尔雅的那种人,因为他的长相太过阴柔美,实在想象不出发怒俩字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可是现在看见了,到让栾柔有些惊奇,这发怒怎么像个女孩子似的。 若是男人一拳不应该打在对方的脸上更有气势吗,太子怎么会一拳打在奚昱的胸口上,还是一记少女似的粉拳。 栾柔惊讶不已,转身背靠在假山坐在地上。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遐想,前世她在深宫无聊,曾经花银子在小太监宫女哪里买过画本,那画本上写着的春闱故事,例如断袖之类的事,她也看过,现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间不会是这样吧,若是如此,太子为何还要选妃。 用力摇了摇头,不管太子和六皇子之间有何事,她还是趁着没有注意她,赶紧回去好了。 若是被发现会不会被灭口。 转身提起裙摆,想要离开此地,只是才迈开一步,忽然听见假山后唏唏嘘嘘的声音,好奇心作祟,栾柔再次趴在假山跟前偷看着俩人。 只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俩人在在。 栾柔脸颊突然爆红,双手捧住脸,转身再次坐在地上。 两个长相绝美的男人在接吻,之前她只看过画册,现在竟然看见真的了。 啊。 内心好奇驱使,栾柔再次站起身,双手捂住脸,内心告诫自己,在看一眼,就一眼就好。 两根指头分出一个缝隙,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那刚刚还在拥吻的俩人,此时那俩人已经纷纷滚在地上,六皇子奚昱竟然把太子殿下死死的压在身下。 她记得,太子今年二十五岁,奚昱才二十岁,只是奚昱因为习武,身材高大跟太子比起来,他更像哥哥。 气喘吁吁,“奚昱,你放开我,孤还没有原谅你。” 奚昱居高临下的看着奚晔,“你到底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置气,你这个混蛋,你骗了我还说我和你置气。” 奚昱不解,“我何时骗了你了。” “还说没有,你和溧阳郡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口口声声说要父皇指婚。” “溧阳郡主,我不知道。” “你还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等孤选完妃,你就娶妻。” 额。 奚昱一头雾水,是这哪跟哪啊。 “我没有,我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你骗我,你骗,唔。” 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栾柔站在一旁,双眸睁大,小嘴微张,脸颊通红。 心里知道她不能在看下去了,可是脚就跟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040 她不知羞 这时眼前突然被挡住,栾柔一惊,刚要出声骂过去,耽误她看戏呢。 可是人刚回头,便看见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贺三。 “你唔。” 嘴被捂住,身子一拉,栾柔蹲下身去。 小声道,“你怎么在这?” 奚贺淡笑,“我受邀来做菜,你呢,刚刚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说着便要起身看过去。 栾柔一愣,立即抓了一下贺三的手臂,“过来,别站起来。” 奚贺一脸惊奇,“怎么了,那有什么人在吗。” 栾柔摇了摇头,不能说,也不能让贺三看见太子和六皇子在哪里,若是被人发觉了,会出大事的。 “没有,只是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走乱看。” “哦。” 奚贺心里冷笑,这个该死的女人,看那两个男人亲嘴看的那么来劲,若是他在不出现,她是不是就要看全套的。 害怕被贺三看见,太子和六皇子的事,轻声说道,“那个,我出来太久了,要回去了,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奚贺诚心想要逗弄栾柔,故而说,“不了,你先走吧,我需要在这走会,透透气,然后在回去。” 走会,那怎么能行,若是被发现她刚刚看太子和六皇子之间发生的事,到时他还不得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呢。 “要不然我陪你一会吧,这太黑,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奚贺淡笑,“好啊。” 俩人站起身,悄悄的往一旁走,临走之时,奚贺望了一眼远处的人。 他与太子和六皇子交好,就因他曾经撞破过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当时着实被他们二人吓了一跳,原本六弟打算杀他灭口,因为太子心软饶了他,故而把他天天待在身边,说是照拂不如说拿他做把子,方便他与六弟之间的事,只要有他在,无论太子与六弟之间多暧昧,都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比较感谢太子,若平时没有太子的照拂,他也不会自由自在做任何事。 栾柔和奚贺并肩走回宴会的路上。 奚贺撇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看她眼中笑的暧昧,脸颊通红,应该还在回忆刚刚看见的事情吧。 看两个男人在哪里亲亲我我的,她也能看的下去,这个女人还真不知羞。 想起之前她和栾毅接吻,心里莫名的涌出一丝怒气,伸手捏住栾柔的下颚,对着那红艳艳的小嘴,吻了上去。 栾柔一惊,还未看清状况,嘴已经被钳住。 这个突然的吻,来的轻柔绵长,让栾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记忆回溯,那个夜晚,因为饮酒过多,她哭诉他淡笑。 许久后奚贺松开双眼瞪大的小女人,轻声笑道,“呼吸。” 栾柔回神,深深呼了一口气。 “是你吗?”伸手便要去摘奚贺脸上的面具。 奚贺一怔,以为栾柔认出他是谁来,心里暗叫不好,若是被栾柔发觉他就是三皇子,总是装疯卖傻出现在她身边,这小丫头会抓狂的。 当栾柔的手伸过来时,他下意识挡了回去。 “你说什么?” 栾柔定定神色,细细打量奚贺带着面具的脸。 忽然扬起手,怕的一巴掌打在奚贺的脸上。 “谁允许你亲薄我的。” 额。 奚贺整张脸被打偏。 待他转过头,那小女人已经跑开。 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气急,这个女人变的太快,她和栾毅亲吻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打栾毅,跟他亲吻不是打就是喊杀的。 —— 栾柔气喘的回到宴会上,听栾母抱怨,“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栾柔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娘亲,宫里太大,一时迷路了。” “你呀,到时再出去一定要带个宫人。” “恩。” 栾柔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那个叫贺三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偷吻她,刚刚真不应该只打他一巴掌,应该多打几下的。 伸手触碰自己的唇,脸上扬起懊恼之色。 抬眸之始发觉,不管是栾毅还是骆昂都在看着她。 心里的烦躁更甚。 “太子殿下到。” 额。 栾柔微怔,所有的思绪全部那太子殿下到五个字所消散。 这时殿门口,太子一身明黄正装,从门口慢慢走进来。 “儿臣参加父皇母后。” “免礼。” “谢父皇。” 栾柔坐在栾夫人跟前,看着太子的一举一动,真的想想不出,方才还和六皇子在那搂搂抱抱的,现在变一本正经,衣冠楚楚的站在大殿上准备选妃。 也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被他看上。 奚晔感觉有股视线一直盯着他看,毫无征兆抬头看去,发觉一个女子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目光直视,忽然想起,这女子不就是那天在骑马场上见到的女子吗。 她这般打量自己,莫不是。 果然,天下女子都是这般肤浅,轻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栾柔微楞,奚晔刚刚是在无视自己吗。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被那啥的,竟然无视她,她还没有笑话他呢。 栾柔的目光被有心人看去。 栾毅和骆昂俩人彼此对视,眼中的不悦清晰可见,栾柔年幼,太子长得又极为俊美,莫不是因此看上太子了。 魏诗澜勾唇,笑的诡异,又想要勾引太子吗,依照她的身份也配? 若是做妾吗,她到是不介意帮她一把。 —— 栾柔感觉背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这时身旁的宫人突然走过来,端着托盘走到她跟前,并且放下一碗羹还有一盘点心。 栾柔微楞,看向那宫人,“这是什么?” “回栾姑娘的话,这是莲茸奶羹和椰奶糕,是膳房特意吩咐给姑娘送来的。” “膳房,谁啊?” 宫人没有回话,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栾柔一脸不解,在皇宫里谁会给她送东西,莫不是有人要害她。 不对,她今年才十四岁,没有得罪任何人,若说有仇的唯有魏诗澜和湛佳,不过依照他们俩人的身份,不可能驱使道御膳房哪里去吧。 想了片刻,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羹汤,味道浓厚,不稠不稀。 拿起一块椰奶糕,咬了一口,口感松软,入口即化。 果然是皇家御膳房,做出的东西味道就是好。 忽然看见那奶糕下竟然有张纸条。 把纸条抽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发觉没有人注意她,才悄悄打开。 看了上面的字,栾柔脸色惊变。 ------题外话------ 额,请回头看一下,038和039,这两章分别加了一些。sorr,sorr,sorr,sorr,sorr。 041 是她造孽 栾柔的心咚咚跳个不停。 这东西竟然是贺三那家伙送来的。 看着纸条上面的字,脸颊羞红,‘素齿朱唇,软若如斯。’ 他真敢说,竟然把自己的唇比作椰奶糕。 这混蛋,是在调戏她吗。 栾柔的举动异常,一旁栾母轻声问道,“柔儿,怎么了。” 栾柔紧张的把纸条收起,“没事的娘,这点心很好吃,要不要尝一块。” 栾夫人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味道独特。 “是不错,软软的。” 栾柔笑的勉强,软软的,伸手摸了摸唇。 —— 太子妃已内定,适龄女子还是得纷纷献艺,以展示自己的才华,希望有幸能选上太子侧妃之位。 栾柔看着那表演的美人,又瞥了瞥坐在皇帝下首的太子奚晔,不知道他面对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想法,明明刚刚和六皇子做了那样的事,现在怎么能这般平静的坐在那里观看表演,他就不会心虚吗。 额。 不过一想起刚刚的画面,嘿嘿,嘴角挂着淡笑,好可惜,没有看全。 栾柔低眸,拿起一块椰蓉糕放进嘴里咀嚼。 “娘子。” “咳咳咳。” 栾柔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愣,那在口中的椰蓉糕顿时噎在喉咙处。 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好在奚贺还没有傻透气,知道拿茶水过来给她喝。 当食物咽下去后,栾柔一巴掌打在奚贺的手臂上。 “你是不是想要噎死我。” 奚贺一脸委屈,“对不起。” 那副模样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旁人看见奚贺和栾柔的互动,有些好奇,这丞相家的养女和这痴儿三皇子是什么关系,怎么还敢打皇子啊。 栾柔脸色憋的通红,埋怨之色溢于言表。 该死的奚贺,总是这样出来吓人。 栾柔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奚贺低头,“我刚刚看见你坐这,所以忍不住来找你,娘子,你生我气了。” 栾柔偷偷瞥了一眼周围,转头低声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人多的时候不要叫我娘子。” “说了。” “那你想什么呢,娘子,娘子叫的那么欢。” “人家想你嘛,刚刚在宫外,你都不理我,还掐我,手臂都肿了。” 奚贺说着,便把胳膊露了出来。 栾柔一撇,果然通红一片,只是她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多使劲才对。 奚贺撇了一眼桌子上的椰蓉糕,顺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恩,好吃,娘子这点心好好吃,软软的就像你的嘴唇似的。” 栾柔一怔,冷眼扫过去,“你胡说什么。” 奚贺脸颊被点心塞的满满的,正好符合他现在呆呆的模样。 “就是很像嘛。” 栾柔伸手扶额,她真是造了孽了,竟然和一个傻子较真,真是够傻的。 “趁现在注意你的人少,你赶紧走,我告诉你,以后你在叫我娘子,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娘子。” “走。”栾柔伸手又杵了奚贺两下,“赶紧给我走。” 一旁栾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自家家闺女和三皇子这个痴儿对话,冷声道,“柔儿。” 栾柔回神,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转头发现娘亲脸色暗沉,还有一旁周围好多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的。 反观奚贺,那一脸委屈劲,好像谁欺负他了似的。 “娘。” 栾夫人眉头轻蹙,这柔儿是真的和三皇子认识,那之前在宫外,三皇子急切的叫着娘子是在叫柔儿?这怎么行,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不能跟皇家有牵扯,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傻子。 伸手拉了拉栾柔,对着奚贺柔声道,“三皇子,今天是太子选妃盛宴,三皇子一个人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快回你的位子去,要不然皇上会生气的。” 奚贺冲着栾夫人嬉笑,“娘,我就和娘子说句话,很快就回去。” 栾夫人心里一惊,娘,三皇子竟然叫她娘,我的天啊,这要是让人听见可糟了。 心里一急,想要赶紧想办法把三皇子哄走,再在这胡咧咧,她家可吃罪不起。 看着桌子上的苹果,随手拿了一个,递给三皇子,“三皇子乖,拿着苹果边去玩,哦。” 奚贺嘴角只抽,这栾夫人倒是个实诚的,真的拿他当孩子了,面上不显,喜滋滋的接过苹果,对着栾柔道,“娘子,有空你一定要来找我。” 栾柔勉强的笑了笑,表示已经知道了。 奚贺捧着栾夫人给的苹果蹦哒的离开。 待人一走,栾夫人脸色顿时难堪起来,“你和三皇子怎么回事?他怎么叫你娘子?” 栾柔有些尴尬,“娘,这个说来话长,他。” “别说了,等回家再说。” 栾柔从未见过自家娘亲这般生气,心里暗趁,该死的奚贺,害死她了。 —— 栾柔和三皇子刚刚的举动,全部落入栾毅的眼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栾柔竟然和三皇子这般熟稔了。 歌舞停止,忽然听见皇后童婉姚道,“早就听闻魏王府柔郡主书法一绝,不知能否有幸一瞻。” 魏诗柔,栾柔微楞,她刚刚若是没有听错,皇后说的是魏王府的魏诗柔。 那不是皇上的妃子吗。 下首,魏诗柔慢慢站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施礼。 “能与娘娘一瞻是臣女的荣幸。” 魏诗柔落落大方的走出座位。 那一幕看的栾柔一呆,魏诗柔竟然不是皇上的妃子,那魏家进宫的妃子是谁啊。 轻轻推了一下栾夫人,“娘,魏家进宫的妃子是谁啊。” 栾夫人一愣,“魏家。” “恩。” “是长女魏诗静啊。” 栾柔神色异常,心里有些发冷。 魏诗静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题外话------ 有木有很惊讶。这么早看见伦家。吼吼,哇卡卡卡 042 做我妻子 栾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在选妃宴的第二天,便听闻魏王府的魏诗柔被指为太子妃。 栾柔听见这个消息,郁闷的躺在床上一天。 前世听闻过魏王府秘辛,魏王爷没有成亲前,喜欢上了自己的洗脚丫头,并且纳入房中,之后在要娶正妃前,那洗脚丫头在魏王爷的维护下偷偷的诞下子嗣,当现在的魏王妃侯静秋嫁入魏王府才得知这件事,老魏王妃为了安抚侯静秋,支走魏王爷,当着侯静秋的面处死了那洗脚丫头,当时俩人生下的女婴,也要溺死,好在魏王爷安排的奶嬷嬷是个极为忠心的,在处死孩子之前偷偷把孩子抱走,后魏王爷回来后悔莫及,没有救下心爱的女人,拼命也要保住孩子。 故而魏王爷发了好大脾气,魏老王妃和侯静秋俩人才各退一步,允许魏王爷把孩子给留下,并且记在了侯静秋的名下。 记得人说,魏王府的嫡女魏诗静颇受魏王宠爱,只是好景不长,魏诗静在八岁时失足落入湖里溺死。 而现在她却顶替了原本属于魏诗柔的位置,做了静妃。 魏诗柔却做了太子妃。 真乱。 魏诗柔被赐为太子妃,在堂上确实惹来许多非议。 —— “满意了。” 皇宫内的钟楼,站着一男一女。 “谢谢你,六皇子殿下,只是不知道太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原本太子妃是定了别人,是她求六皇子,让太子选择魏诗柔。 奚昱瞥向对面的女子,“这就不是静妃娘娘所需要关心的。” 魏诗静抿唇,身为女人,有时她还真羡慕太子,身为一个男人还能得到另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的爱。 旁人见到六皇子天天跟在太子身后,以为六皇子在巴结太子,岂不知,太子在人后是一个多么软弱的人,而六皇子恰恰充当了保护神的作用,不管周围有和流言,六皇子全然不在乎。 当初太子被人刺杀,六皇子为了保护太子差点被人杀死,也因此给了她一个机会救下六皇子,正是这个无意之举,反倒成全她今日之事,六皇子真的帮了她许多。 魏诗静笑了笑,“总之谢谢六皇子。” 奚昱转身离开,钟楼只剩下魏诗静一人,看着这威严的皇宫,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魏诗柔,让她这个堂堂王府嫡女,嫁给一个断袖的太子,有什么比这个更侮辱人的。 呵呵,哈哈,笑着笑着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想到魏王妃日后知道真相的表情,做梦她都会笑醒。 —— 奚昱走下楼,卓越的身姿,衣袂飘然。 在钟楼下的石狮子处,太子奚晔慢慢走出来,抬起头看着钟楼上那个穿着华丽,貌美如花的静妃。 刚刚楼上俩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奚昱和魏诗静,袖口下的拳头紧握,俊美的脸上布满怒气。 —— 栾柔待在房里一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死的人没死,本该是皇上的妃子反而嫁给了太子做正妃,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吗,所以其他人的命运也跟着改变了。 越想头越痛,踹了几下把被子踹到脚底,露出一身白色里衣,伸出两条修长的腿,用力瞪了几下表示心情不满。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栾柔躺在床上,瞥了一眼门口,谁啊,一直敲门,飞鸟和蝴蝶哪里去了,怎么不开门啊。 笃笃笃,敲门声不断。 栾柔躺侧身躺在床上,看着门纸上映出的影子,眉头微蹙,浑身无力的她,真心不想起来。 可是门口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到底是谁啊,笃笃就知道敲,屋里没有声音就代表人睡着了不行啊。 真是的,让她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见。 费力的支撑起身子,穿上绣鞋慢慢走到门口。 伸手把打开,下午的夕阳光了照进来。 门口,栾毅端着托盘,一身儒雅的装扮,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柔儿,听说你不舒服,早饭都没有用,我特意命人做了一点燕窝粥给你端来。” 栾柔看着栾毅手中的托盘,淡淡一笑,“谢谢大哥。” “进去吧,我给你端着。” 额。 “这。” “走。” 栾毅直接走了进去,连拒绝的话都不给栾柔说。 “过来坐啊。” 栾毅自顾自的把燕窝粥端在桌子上,笑呵呵的招呼栾柔。 栾柔有些惊讶的看着栾毅,栾毅疯了吗,慢慢走过去坐在栾毅对面。 发觉栾柔离他那么远,脸上扬起淡笑,想起那天突然亲栾柔时,她脸上的惊恐。 “坐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栾柔冷笑,“怎么会,大哥这么温文尔雅。” “那过这边坐。” “不用了,坐这也一样。” 看着栾柔疏离的表情,栾毅也不恼,正所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站起身挪到栾柔旁边坐。 栾柔蹙眉,“大哥你离我太近了。” “毅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栾柔有些呆愣,这人是她所认识的栾毅吗,怎么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登徒浪子。 伸手触碰栾毅的额头。 “大哥你的病还没有好吗。” 栾毅淡笑伸手紧紧抓住栾柔的手,“柔儿。” “恩?”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什么?” 栾毅一手握栾柔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抚摸栾柔的头发,“从前你还小,我便一直当你是妹妹,可是不知何时起,我的柔儿已经长大了。”视线温柔的看着栾柔,“也不知何时我的心也跟着变了,记得那天亲吻你吗。” 栾毅手轻轻触碰栾柔的嘴唇。 “才明白,对于柔儿已经不单纯是妹妹的心思,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叮当,栾柔猛然起身,手中的碗勺被打翻,热的燕窝粥洒落在手背上。 “小心。” 栾毅把栾柔的手抓回,发觉栾柔手背被烫的发红,抬起栾柔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气。 那从栾毅口中吐出的凉风,吓了栾柔一跳。 立即把手抽出,转身避开栾毅。 “大哥,你别这样。” 栾毅动作微僵,脸上有些受伤,声音发沉,“柔儿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栾柔背对着栾毅,大口大口的呼气,栾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喜欢上她了,一时间还真让她接受不了。 定了定神色,转过身对着栾毅道,“大哥,这不是儿戏,我们是兄妹,应该牢记彼此的身份才是。” “身份吗,柔儿,现在的你才跟我谈身份吗,曾经的你天天追着我跑,私下里无数次跟我说要嫁我为妻,天天撒娇的叫着我的名字,时而还偷袭我,那时你怎么不想想彼此的身份,更何况现在你是我的妹妹,但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栾柔语气生硬,“大哥,你别这样,从前是我年幼,分不清亲情和爱情,现在我已经长大了,知道大哥就是大哥,再无其他想法。” 栾毅站起身走到栾柔身边,一点点把栾柔逼近角落。 单手拄着墙壁,“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爱我,继续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大哥。” 伸手捏着栾柔的下颚,轻轻抬起,“不过不要紧,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好好休息,晚点在来看你。” 栾毅放开了手,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屋里残留着栾毅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栾柔咬紧薄唇,心里有些恼意。 栾毅这个混蛋,这辈子她就算嫁给阿猫阿狗,都不会再跟他有交集。 043 女婿人选 栾毅走出房门后,面色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举动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可是这次皇家宴会上,他发觉了,除了昂表弟外,那三皇子似乎对栾柔也有些不怀好意,虽然三皇子有些痴,可是他终归是个男子,他有种预感,比起那个不懂情趣如同木头疙瘩的表弟,这三皇子确实个危险人物,因为他痴,没有能猜透他的想法,万一他真的喜欢栾柔,不看时机的跑去皇上那请旨什么的,到时无论他与昂表弟在怎么竞争,都于事无补,没有人可以跟皇家抗庭。 想到栾柔刚刚吃惊的表情,心想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 —— 翌日,栾柔整理好衣装。 笃笃。“小姐,早饭已经备好了,老爷和夫人等着你过去呢。” 栾柔微微叹息,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愁眉不展。 自那日栾毅对她表明心迹,要娶她为妻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天天都要在自己的面前晃荡,并且他那从未有过的温柔来对待她。 她几次想要对栾毅发怒,可是想到今世的他并不是前世的他,她做不到这种迁怒的行为。 但是每次看到他的脸,就让她想起,前世他有多心狠,就算再讨厌自己,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可是他呢,抱着美人享受齐人之福。 “小姐。”丫头再次催促。 “我知道了。” 栾柔临走之时,撇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随后转身离开。 —— 栾府前厅,栾府和栾母二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沉稳又不善言谈的大外甥。 “你刚刚说什么。” 骆昂忽然跪倒在地。 “姑父,姑母,昂儿真心喜欢表妹,想要求娶表妹为妻,并且发誓,日后娶了表妹,一心一意待她,并且终身不纳妾。” 栾父和栾母被这外甥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俩人对视一眼,“这。” 门外,刚刚走过来的栾柔在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刚要喊出声,忽然听见骆昂那惊人的话语。 这是怎么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前几天大哥才对她表明心迹,现在大表哥又向爹娘说要娶她为妻,而且还发誓终身不纳妾,这太意外了,表哥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会喜欢她。 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直接离开。 屋里,骆昂一脸诚恳的跪在地上。 原本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这样鲁莽,可是面对大表哥的挑衅,他有些不知所措,明知道柔儿表妹最喜欢的是大表哥,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借酒消愁来逃避此事。 幸而弟弟骆呈愿意做自己的后盾,特意为自己出招,与其被动的控制不住事情发展,不如主动出击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妹不喜欢自己不要紧,先得到姑母和姑父的认可,待把柔儿表妹娶回去,他有信心用一辈子时间让表妹爱上自己。 栾夫人得知外甥的心意,脸色有些喜意,她早就相中外甥的人品,不是她夸赞自己的娘家,爹娘的人品不说,大哥和大嫂的人品皆属上乘,若是柔儿嫁到自己的娘家,大嫂定会像对待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柔儿,再加上这外甥骆昂,年纪十二便在军营中出类拔萃,性子沉稳不骄不躁,柔儿嫁给他一定幸福。 上前把骆昂扶起,“昂儿起来,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若是能把柔儿嫁给你,我和你姑父是一百个放心,只是柔儿的心思我们也要问问,倘若她也是这般想,姑母立即为你们定亲。” “姑父也愿意把柔儿交给我。” “当然。” 栾丞相也点了点头,骆昂他自幼看着长大,人品性格都没得挑,柔儿嫁给他,他很放心,“但还是要听听柔儿的意见。” 骆昂脸色一喜,看来弟弟是对的,姑父和姑母真的打心眼里认同自己。 “先谢过姑父姑母,昂儿愿意等。” 屋外,栾柔咬唇,重生回来,她还真没有把大表哥当成男人对待,只认为那是哥哥而已。 现在听了他的话,她是不是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大表哥。 —— 很快骆昂去栾府有意求娶栾柔的事,由下人的口中传了出去。 栾毅下了学,便听见家里的下人面带喜色的窃窃私语。 回到自己初月斋,退下身上的长袍。 吉祥站在一旁,把衣服接了过来。 “公子,今天表公子来了。” “表公子,谁啊,昂表弟,还是呈表弟。” 吉祥把干净的袍子递给栾毅。 “是骆昂表公子。” “哦,他来做什么。”栾毅接过衣服,穿在身上,系着衣带。 “好像是跟老爷夫人提亲。” 怔,栾毅手下一顿,转头看向吉祥。 “你说什么,提亲。”这骆昂怎么会突然跑来提亲。 “是,并不是正式的,只是跟老爷和夫人吐露了这个意思,不过听老爷和夫人的意思,他们二人很满意表公子,说只要大小姐同意,夫人就要替二人定亲,待小姐及笄就为俩人安排婚期。” 栾毅眉头紧蹙,才说不把骆昂放在眼里,这家伙就闯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昂表弟聪明了,竟然知道先下手为强了。 “大小姐什么意思,她同意了。” “没有,老爷和夫人吧大小姐叫道了前厅,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 把衣服穿戴好,对着吉祥道,“走,去见爹娘。” —— 三皇子府,奚贺躺在书房的竹榻上,一本书盖在脸上。 “主子。” 书房门被推开,郭星大咧咧的走进来。 “主子,不好了,你媳妇被人惦记上了。” 竹榻上的奚贺,把脸上的书拿了下来。 慢慢睁开眼睛。 “谁媳妇?” 额。 郭星面色尴尬,他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呵呵,主子是栾姑娘,不过快要成为骆大公子的媳妇了。” “你说什么?” “今天骆大公子去栾府提亲了,人家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同意了,而且听说好像特别满意这个女婿,等栾姑娘一及笄就让他们成亲。” 当郭星的话没说完,一阵清风从身旁刮过,本该坐在榻上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044 追妻备战 “柔儿,你对你表哥骆昂是什么心思。” 栾夫人细细打量栾柔的表情。 栾柔半低头,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骆昂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可是就是她这样的表情,让栾夫人误会,栾柔是因为害羞才会这样。 伸手握住栾柔的手,“柔儿,娘跟你说,昂儿是我和你爹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没得挑,若是跟那孩子你这辈子只有享福的命,昂儿那天跪在我和你爹跟前,认真的说着他这辈子不纳妾,娘相信他说到便做到,当然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想法,我和你爹只是作为过来人帮你参谋参谋,跟娘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栾毅一来便听见栾夫人在跟栾柔说骆昂的人品,显然娘亲对骆昂确实很满意,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想要听听栾柔会怎么回答。 栾柔心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大表哥喜欢她,大表哥竟然喜欢她。 “怎么样。” 抬眸看着栾夫人,“娘,以前柔儿一直当大表哥为兄长,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您这么突然说大表哥喜欢我,有些意外,我可以和大表哥在见见面吗,若是大表哥真跟娘说的一样,特别喜欢我,那我愿意嫁给大表哥。” 栾夫人面色一喜,“真的。” “恩。” “好好,回头我让人去请昂儿过来用膳。” 栾柔摇了摇头,“不,娘,我要约大表哥单独出去。” “这。”栾夫人不解。 “大表哥的人品,我要自己看,有的时候人在长辈面前总是装的很听话老实,谁知道在外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万一是个伪君子呢,娘,好不好嘛。” 栾夫人噗的笑出声,“你呀,到是个鬼精灵,好好,都依你。” 栾柔抿嘴,大表哥,起先真的不觉得,后来想了想,大表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相貌端正,人品出众,只是不爱讲话,他常年在军营,若是俩人成婚后,她肯定要跟过去,到时可以远远的离开圣中,也算是一举两得。 就让她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大表哥吧。 门外栾毅脸色暗沉,栾柔她竟然应下了。 —— 骆府,接到栾柔信件的骆昂,脸上隐隐挂着激动,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老远看见自家大哥有些不对劲的骆呈,笑眯眯的悄悄走过来。 “大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骆昂一怔,手中的信也没有遮掩,直接递给骆呈。 骆呈接过看了看上面写的内容,“哦,看来进展很顺利,表妹主动约你了。” 骆昂脸色有些沉重,“呈,万一柔儿她是想拒绝我所以才写的这信该怎么办。” 骆呈挑眉,看着大哥那不自信的表情,会心一笑,转身坐在一旁。 “放心吧大哥,就算表妹是要拒绝你,我也能帮你把局给扳回来,不过呢,我认为拒绝你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骆呈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对感情一窍不通的骆昂道,“以我多年的经验,倘若表妹要拒绝你根本就无需亲自给你写信,让姑母捎个信就可以了,亲自写信肯定是另有想法,想法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想借此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谁让你以前总是冷冰冰的,一看见表妹就训斥她。” 骆昂有些懊恼,他本就不善于和女子沟通,若是在军营里,让他怎么和将士说话都可以,可是女孩子,他真不懂,就想着说点什么严厉的可以让表妹多注意他。 “恩,我想,表明是想亲自看看你的人品,值不值得托付终身,不过放心,我为你准备对策,到时你就这么办。” 赴约这天,骆昂穿着骆呈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身华丽又花哨的长袍,只因骆呈说女子都喜欢俊俏的男子,他平时喜爱深色,看着十分深沉,压抑,到时定不会得表妹喜爱,强忍着不习惯,还是决定穿着这花哨的衣服早早去赴约。 —— 栾柔和骆昂约在,杨柳溪边,天色晴朗,细细微风。 早早来赴约的不止是骆昂还有栾毅和奚贺。 栾毅得知栾柔同意了这门亲事,心里诸多不喜,故而坐上马车停在俩人相约地点的不远处,想要看看这位不善言谈的大表弟是如何讨得栾柔欢心。 而奚贺得知骆呈去了栾府提亲后,便一直密切的注意骆昂和栾柔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他只当骆昂喜欢栾柔,但是也没怎么太注意骆昂,只因栾柔以前表现出喜欢的只有栾毅,这突然上门提亲的骆昂,到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那可是他先看上的猎物呢。 骆昂自幼习武,比别人反应都要敏锐,就算暗卫再能隐藏气息,也不敢太靠近骆昂,只好把注意全部集中在栾柔身上。 得知俩人约会在这,他便早早过来,躲在大树上,想要看看栾柔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如何勾引骆昂的。 明明在暗里跟栾毅接过吻,现在又跑来勾引自家表哥。 她眼光倒是好,专挑人品,性情出挑的男人下手。 —— 栾柔坐在马车里,约会嘛,定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天她穿了一身浅黄色裙装,领子偏宽,漂亮的锁骨上戴着点绿色的项链,画了一个淡色妆面,额头点了一个小小的花细,留着薄薄的刘海。 头上插一直步摇,一走一动,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可爱。 若是单独走在大街上,很容易让人产生歹念。 她特意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就是想看看骆昂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小姐,你看那是不是表公子。” 栾柔掀开马车,看见远处大树下,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不是骆昂是谁,只是他身上的那个衣服是怎么回事,她可是第一次看见骆昂穿这么花哨的衣服,一点都不像他穿衣风格,不过跟她今天这身黄色嫩装倒是也般配,还挺会穿的吗。 “停下吧,我们等会在过去。” 飞鸟不解,“小姐为什么啊,咱们今天已经出来的很晚了。” 她是故意的,她就像看看她来的这么晚,骆昂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发怒,像从军营里面出来的人脾气不是都很暴躁吗,骆昂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 在哪里等了许久,骆昂依旧如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也不怕热,站姿挺拔一动不动的,果然是军营出身。 栾柔下来马车,转头对着飞鸟道,“你们在这等着。” “是。” 伸手拿过水壶,慢慢朝着骆昂走去。 因为自幼习武,骆昂早就发觉有马车停过来,只是他没敢回头,按照骆呈的教法,说女孩子一般都会暗中观察男子的一举一动,相信表妹也不例外,于是在他听见声音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让表妹挑出不喜来。 “大表哥。” 听着栾柔的声音,骆昂身形一动,假装镇定慢慢转过身去。 当他看见栾柔的一身打扮,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柔儿你来了。” 当骆昂转过身,栾柔有些微楞,她还以为大表哥不热呢,可是看着骆昂脸上留着的汗水,就跟洗了脸似的,心里有些触动。 “大表哥,这么热怎么不到阴凉的地方躲一躲。” 骆昂难得露出笑容,淡淡说道,“我害怕我一走,你来了就看不见我,反而要在这等,天气热,我皮糙肉厚,不怕晒,你就不一样了,女孩子皮肤嫩。” 额。 栾柔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一向严谨的大表哥吗,怎么这么傻。 把水壶递给骆昂,“先喝点水,凉快一下。” “恩。” 骆昂没有客气,把水接过便豪饮起来。 那水顺着骆昂的嘴角流出,留到一上一下的喉结处。 看的栾柔想笑又笑不出来,拿出自己的帕子,伸手为骆昂擦拭。 不远处那两个密切关注这边动静的栾毅和奚贺,看见这一幕,对骆昂顿时涌出一丝敌意。 ------题外话------ 有没有感觉,我们家大表哥虽然单纯,可是背后还一个长留花丛的军师呢,一点不比腹黑的大哥,还有心眼贼坏的三皇子差o( ̄ヘ ̄o) 045 就是他了 骆昂身体一僵,身体像吃了麻沸散一样,浑身发木。 感觉到骆昂的不适,栾柔一脸温柔道,“怎么了,大表哥。” 骆昂把水壶放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没什么。” 虽然骆昂嘴上说没什么,可是栾柔还是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朵。 心里有些暗笑,“大表哥。” “恩?” “娘说你喜欢我,所以。” “咳咳。”骆昂忽然被水呛到。 “怎么了?” 骆昂摇了摇头,轻微咳嗽几声,他之前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可是现在被栾柔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如果没有看见栾柔,骆昂到是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可是现在听见栾柔提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栾柔一直仔细观察骆昂的表情,想要看看骆昂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见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到是觉得有趣。 栾柔低眸,表现的有些害羞,“我从来没有想过,大表哥会喜欢我,我还以为大表哥特别讨厌我呢,动不动就。” 骆昂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按照自家弟弟的话来了,他之前那样做,是有些故意的,他有些生栾柔的气,明明先答应他,长大便嫁他为妻,可是转眼便去追着别人身后,她就是一个小骗子。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骆昂声音低沉,隐隐有些激动,生怕栾柔误会他。 抬眸轻轻撇了一眼栾柔,如果现在跟她提起当年的事,她会想起来年幼时说过的话吗。 额。 栾柔有些微怔,这大表哥真是空有一副严肃的外表,让人感觉有些压力,可是现在才一句话就让他紧张成这样,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紧张。 栾柔淡笑,“真的吗,之前大表哥对我冷淡,我还以为大表哥不喜欢我,吓的我总是想要避开你。” 骆昂不知栾柔心里所想,只是听了栾柔的话十分后悔,自己之前太自以为是,伸手抓了抓头,一脸呆萌。 栾柔见了伸手挡住嘴,淡淡一笑。 这边躲在大树上收敛身上气息的奚贺,脸色暗沉,这个女人好像对谁都能笑的出来,而且还笑的那么虚伪,是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做作喜好伪装的人。 同样观察栾柔和骆昂一举一动的栾毅,优雅坐在马车内,撩开帘子看着栾柔笑面如花的模样,看来俩人相处的不错。 骆昂的人品他不会怀疑,而栾柔的态度他也已经知道了,若是没有失误偏差,栾柔一定会应下这门亲事。 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招惹他,就要承担招惹他的后果,他爱上的人也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拱手相让的。 放下马车帘子,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回府。” 坐在马车外的吉祥听见收到命令,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背上,架起马车扬长而去。 —— 俩人沿着小溪边走,骆昂身材高大,栾柔娇小玲珑,从远处看,俩人十分相配。 骆昂脚步偏大,栾柔慢慢跟在身后。 盯着骆昂的背影,心里想着,骆昂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刚刚她扬袖,撩头,摸耳儿,无一处不透着引诱骆昂的想法,而骆昂自始至终都没有逾越一步,趁机与她近距离接触。 前世她一心投在栾毅身上,本身与男人接触的就少,后来在宫里除了那个侍卫,最常见的便是裴子豪,在裴子豪身上她见到了男人所有的劣根,每次与裴子豪单独相处,他都有意无意的接触自己,若不是一心只装着栾毅,她早被裴子豪吃的一干二净。 忽然闪现出一个主意,想要再试探骆昂一下。 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草地上爬过一只绿油油的毛毛虫,嘴角扬起淡笑。 “啊,救命啊。” 骆昂本走在前,忽然听见栾柔尖叫,本能回头查看发生何事,谁料,人刚刚转身,栾柔就突然冲过来,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这边坐在大树上的奚贺,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掰掉一个如胳膊粗的树干。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轻浮,主动往男人怀里钻,还楼的那么紧,没见过男人怎么着。 翻身从树上跳下,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女人是不是要主动送上门去。 栾柔身体微颤,好像真的受到惊吓一般,“大表哥,你看。” 骆昂被栾柔的突然举动吓了一愣,顺着栾柔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条肥胖的毛毛虫慢悠悠的在草地上爬着。 一抹苦笑,这丫头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为了捉弄自己敢独自一人上山,现在怎么脸毛毛虫都怕了。 栾柔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在骆昂身上,让骆昂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好,只好僵硬的任由栾柔搂着,声音有些尴尬道,“柔儿,你先起来。” 恩? 栾柔抬起头,睁着那双又黑又亮的圆眸,一脸无辜的看着骆昂,声音软软道,“表哥。” 声音入耳,骆昂倒吸一口气,在出门的时候他明明做了许多功课,骆呈教了他许多和女子相处的方法,可是唯独没有教过他,女子会因为害怕虫子主动抱着他要怎么办。 “柔儿。” 骆昂转身避开栾柔,耳根通红,不敢去看栾柔的脸。 声音微颤,“这虫子太多,我们离开这吧。”转身大步往前走,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骆昂不知所措的反应,取悦了栾柔,这回她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骆昂不仅人品端正,还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同时也明白了,骆昂之前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原因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故意表现冷淡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可是这个傻子不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样一幅生人勿进的男人,可是他偏偏这样做了。 可想而知他这样一个不会表达的人,突然提出求娶自己是鼓了多大勇气才说出来的。 骆昂远远的走开,站在距离栾柔一定距离范围外,一手擦着汗,另外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向外散热。 嘴角轻轻勾起,她的夫君人选就是他了。 046 女婿上门 第45章 在外一整天,栾柔算是对骆昂有了一定了解了。 虽然人有些木,不过可比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男人要好太多了。 一路回府,栾柔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回府换了一身衣裳,就听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谁啊?” 门外,蝴蝶当当当的敲门,“小姐,你快出来啊,出事了。” 屋里,栾柔眉头轻蹙,这蝴蝶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这样毛性子,一点都不如飞鸟稳重。 走到门口,把门拉开,“怎么了,这么急。” 蝴蝶惊呼,“小姐,你快去前厅看看吧,夫人生气了。” “娘,为什么生气。” 蝴蝶没有解释,不管不顾的拉着栾柔往前厅走。 栾柔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急切。 当人走到前厅门口时,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耳朵微微支起,想要仔细听听,这声音莫不是。 屋内,奚贺一脸殷勤,端起茶杯送到栾夫人跟前,“娘,您喝茶。” 栾夫人一脸铁青,也不看奚贺一眼,活了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事。 奚贺也不恼,傻兮兮的走到栾夫人伸手,“娘,你累不,小婿给你捶背。” 栾夫人虽然不待见傻子奚贺,可是也不敢让堂堂的皇子给她捶背。 忙的一惊,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三皇子,您是贵客,别忙乎了,赶紧坐着歇歇。” “娘,小婿不累,捶捶。”栾夫人气呼呼的撇了一眼奚贺,你是不累,我累。 奚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傻气,栾夫人满头黑线,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突然冒出的女婿,只盼女儿赶紧回来,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 栾柔突然走进来,栾夫人眼底一亮,立即站起身直奔栾柔去,“柔儿你可回来。”了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人撞了一个趔趄。 “娘子,你可回来了,为夫好想你。” 奚贺突然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把栾柔抱了个满怀,撒娇似的在栾柔脸上乱蹭。 栾夫人一惊,她闺女虽然未及笄,还算是个孩子,可是到底是闺女家,轻易不能让人碰的,而这个傻子竟然不顾女儿家的名节,胆敢抱着她的宝贝。 栾夫人一怒,蹭的一下把奚贺拉开,把栾柔拽到她身后,如护小鸡似的把栾柔挡住。 “三皇子,您请上座。”栾夫人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吓的奚贺一个瑟缩,满眼委屈,恋恋不舍的看着栾柔,有些不情愿的坐在座位上。 栾柔有些不悦的撇了一眼奚贺,这个傻子怎么来了。 栾夫人把栾柔拉倒一旁,有些气不顺的问道,“柔儿,你跟娘说,你和三皇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娘,什么怎么回事,我都不认识他。”栾柔拒绝的彻底,却忘记了当初在太子选妃宴上,和奚贺热聊那么久的事。 “不认识。”栾夫人一脸凝重,“不认识他怎么口口声声说已经是你的人了。” 额。栾柔一头黑线,她多冤啊,明明是她被占便宜,反倒弄得奚贺理亏,真是点背。 “娘,您宁愿相信傻子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女儿的话吗。” 栾夫人有些疑虑,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不是,娘当然信你,只是。”一个傻子怎么会懂是谁的人,若是真没有点什么事,他怎么会这样说。 栾夫人转头偷偷撇了一眼奚贺,可是回头就发现人不见了。 “娘子,你去哪了,我已经和娘说了咱俩的事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就住一起,星星说,住一起后就可以生宝宝了。” 听见声音,栾夫人一吓,这傻子怎么跑这来了。 栾柔翻了个白眼,她早就习惯奚贺说话冒傻气了,而且她发觉奚贺这傻子是不长记性的,跟他好好说话是不行滴,非得让她老虎凳辣椒水伺候着才老实,于是眼眸一瞪,“你皮痒痒了是不是,恩?” 栾柔一横,奚贺果然闭上了嘴,老实的站在一旁。 终于安静了,栾夫人真心松了一口气,她真不想训斥这三皇子。 伸手拉了一下栾柔,“赶紧把他赶走,你爹回来要是听见他胡说八道,到时不得气个倒仰。” 栾柔点头,“放心娘,我知道了。” 冷哼一声,“跟我走。” 奚贺老老实实跟着栾柔离开,许久后栾夫人只见栾柔一人回来。 这下好了,人终于走了,就他那些胡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问罪她家。 “柔儿,这三皇子。” 栾柔上前,“放心吧娘,他不会再来了。”他要是在敢来,就打他个满堂红。 “哦,这样好,这样好。” 不再来了就好,忘记刚刚的不愉快,栾夫人开始询问栾柔今天去见骆昂的事。 栾柔淡淡一笑,“娘,我同意嫁给表哥了。” “真的?” 栾夫人面色一喜。 “恩,我今天试探了表哥很多次,的确是个君子,可以托付终身,只是娘先不要给我们定亲,等女儿及笄礼后再定。” 这期间她还是要多多了解一下骆昂才行。 栾夫人抿嘴一笑,“你呀,真是个鬼精灵。” “娘,我和爹一起回来了。” 还没有高兴多久,又听见奚贺那渗人的声音。 栾夫人和栾柔抬眸看去,见丞相栾益达一脸铁青的走进来,奚贺紧跟其后。 “老爷你这。”栾夫人眉头紧蹙,这怎么回事,刚刚不是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栾柔也一头雾水,亲眼看见奚贺上了马车的,怎么回事? 栾益达走进来,“三皇子您请进。” “岳父请。”彬彬有礼,是个好贤婿。 栾丞相强忍着怒气道,“夫人,你带柔儿先进去,我和三皇子有话要说。” 恩?栾柔一脸诧异,她爹爹和奚贺这个傻子有什么话要说。 “爹。” “进去。”栾丞相难得呵斥栾柔。 栾柔有些委屈,栾母伸手拉了一下栾柔,“走吧柔儿。” 奚贺满脸笑意,摆了摆手,“娘子你先进去,我和岳父单独说。” 说,说什么说,一个傻子和我爹有什么可说的。 狠狠的瞪了奚贺几眼,奚贺就跟没看懂似的,坐的留直,一副好学生似的等待岳父的教诲。 栾府和栾柔没有走出前厅,反而进入偏房里,因为在这里,无论栾父和奚贺说什么,她们都能听见。 前厅内,栾丞相直言问道,“三皇子,你刚刚在门外说的可是真的。” 奚贺用力点头,“恩恩,我已经是娘子的人了,只是娘子不让我说,所以我一直等到现在才来,请岳父见谅。” 栾丞相努力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生怕一时没忍住,斥责三皇子,这三皇子怎么可能是他宝贝女儿的人。 “三皇子,这娘子二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恩恩,小婿知道。” 恩,总算是没傻透,还知道分寸。 “星星说,我和娘子已经亲亲抱抱过了,所以叫娘子是名正言顺的。” 栾益达一惊,什么叫亲亲抱抱过了。 偏厅内,栾柔再也听不进去奚贺胡说八道,噌的一下踹开门走出来,大喝,“奚贺,你找死。” 047 住在府上 真心想掐死奚贺,这混蛋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亲亲抱抱的败坏她名声,她还想嫁个好人家过几天好日子呢。 “放肆,柔儿怎么和三皇子说话呢。” 栾柔哑然,一天内,爹竟然训斥她两次了,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这么严厉的对过她,都是奚贺的错。 此时的栾柔完全失去了理智,枉她还是比他们多活一辈子的人。 “爹啊,他胡说八道的,女儿从来没有做过有辱门风的事。” 栾益达点了点头,他也相信女儿说的是真话,更何况这三皇子本来头脑就不好使。 “三皇子。” 奚贺一脸委屈,眼睛有些湿润。 一只手塞进嘴里。 抽泣两声道,“我没撒谎,我说的是实话,在桃花林下,娘子把我按在地上亲亲,我还记得娘子的嘴唇特别软,就像椰蓉糕一样好吃。” “奚贺。” 栾柔一声暴怒,这混蛋没完了是不是。 奚贺抬眼看着栾柔,瞬时觉得委屈大了,眼泪霹雳巴拉的往下掉,“娘子凶我,我要告诉我父皇和皇奶奶,你亲了我还不负责,还凶我,之前你威胁我说,要是把那天发生的事说出来,就杀了我,在书院里你还不让我叫你娘子,说要是再叫就打我,(抽泣,抽泣)我要告诉我父皇和皇奶奶,哇。” 见奚贺要走,栾丞相上前把人拦住。 “三皇子殿下且慢。” 栾益达头痛,现在家里把这事说出来还好,若是捅到皇上哪里,坏的是他闺女的名声,虽然皇上不喜奚贺,可是毕竟是他儿子,万一皇上信了这话突然下旨,把闺女许给眼前的人,到时他后悔都来不及,百年之后更无颜去见栾柔的父母。 伸手为奚贺擦了擦眼泪,“殿下别哭。” 想他堂堂丞相,百官之首,但凡想挣脱储君之位的皇子都要过来巴结他,希望他加入哪个皇子一派,可是如今面对眼前这个傻了的三皇子,他却束手无策,打不得,人家是皇子,教训不得,人家是傻子,听不懂。 就方才栾丞相为奚贺擦眼泪那一瞬,奚贺眼内突然闪过一丝迷茫,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抓不住。 “爹,你让他走,我看他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他。”栾柔恶狠狠道,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她就不信了,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傻子。 “柔儿。” 栾丞相呵斥一声栾柔。 栾柔有些委屈,她怎么这么倒霉,招惹来这么一个瘟神,转身坐在凳子上。 栾丞相和栾夫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有些头晕,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一副计谋得逞的贱样。 “娘子。” 栾丞相回头看了一眼奚贺,微微叹气,“三皇子,娘子就先别叫了,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我要陪娘子。” 奚贺用力晃动了一下肩膀,那模样就跟小孩耍赖一般。 “老爷,天色不早了,要不然留三皇子在府里住一晚。” “这怎么行。”栾益达直接反驳到,他是皇上一派,万不可和皇子混在一起。 “老爷,三皇子和又和其他皇子不一样。”栾夫人伸手指了指头,轻声道,“先稳住他,万一他上皇上面前胡咧咧该咋办,咱家柔儿可不能嫁给他啊。” 栾丞相也明白,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不能断送在这傻子身上,对,傻子而已,那住就住吧。 “那好吧。” 栾夫人转头看向奚贺,“三皇子,今天就在府里住一晚吧,但是不可以叫柔儿娘子。” “那叫什么?” “叫栾柔姑娘。” “没有娘子好听。” “” 栾丞相打断二人的对话,“好了,来人,先带三皇子下去休息。” “是。” “爹,娘,小婿先出去了。” “恩。”栾夫人用力点了点头。 待人离开后,栾益达第一次严厉的质问栾柔,“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头说。” ------题外话------ 有二更,有二更 048 烫手山芋 “就是这样。” 栾柔小心翼翼的瞥了栾丞相,她没有完全把实话说出来,让傻子亲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耻辱。 “爹,那三皇子真是个傻的,根本就不懂,他就是突然冲出来扶了我一下,就到处嚷嚷说他是女儿的人了,其实真没什么。” 栾丞相一动不动的盯着栾柔看,想他在朝多年,对方有没有说谎一眼便知,更何况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闺女,看了栾柔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撒谎,那之前三皇子奚贺所说的话,是真的了。 “爹。” 栾丞相微微叹气,“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爹会处理的。” “哦。” 栾柔走出房门,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举一动都没有太过某人的眼里。 —— 客厅内,栾夫人轻声道,“老爷,这柔儿撒谎了,她明明和三皇子是认识的。” 栾丞相点了点头,这个傻丫头,就连她娘都看出来了,他还能看不出来。 “当初在太子选妃宴上,我就看出不对劲来,那三皇子别人不找,独独跑来找柔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娘子,他俩还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许久。” 栾夫人一脸懊恼,暗怪自己平时对栾柔的关心不够。 “昂儿那事怎么样,柔儿同意了吗。” 栾夫人淡淡说道,“我正要说呢,柔儿同意了,这小丫头鬼精着呢,说什么要亲自考研昂儿的人品,出去疯魔一天。” 栾丞相沉吟片刻,“明天叫昂儿来家吃饭。” “恩?” “让昂儿来咱家勤快一些,要让外人知道咱家有意和骆家定亲。” 栾夫人有些为难,“这,是不是不太好,坏了孩子的名声。” “怎么,你不愿意柔儿嫁给昂儿了。” “这道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昂儿坏了女儿名声道不要紧,就怕三皇子坏了闺女名声。” 栾夫人吓一激灵,确实,这三皇子是个烫手山芋,万一到外胡咧咧,她家的闺女名声就真毁了。 “明天让昂儿过来吃饭,多走动走动,今天早朝的时候见到舅兄,说柔儿好久没有去岳家了,听舅兄的意思,他们都同意昂儿娶柔儿的事,昂儿品性好,是个好夫婿人选。” “恩,我知道了。” 两夫妻在客厅里谈话,全部落入门口外,栾毅的耳朵里。 他才回来便听到下人议论,三皇子突然到访,他本想过来询问到底何事,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些话。 看来爹娘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柔儿嫁给昂表弟了。 —— 夜里,奚贺睁开双眸,打量着这朴素雅致的客房,纵使是客房,他竟然也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把被子抻过来,嗅了一下,一股皂角的味道,嘴角轻轻扬起。 咚。 窗子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奚贺回神,微微叹息。 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主子。”郭星一脸笑嘻嘻道。 奚贺转身靠在窗子边,“这么晚了什么事?” “嘻嘻,主子,我是特意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没。” “没有,赶紧走。”奚贺转身便要把窗户关上。 “哎,别,主子,我可是好心来给你报信的,你要是不听,那属下可就回府里睡大头觉了。” 奚贺眉头轻蹙,心里暗自反省,他最近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竟然敢来调侃他。 “说。” “我刚刚看见栾大公子往你媳妇院子去了。” 奚贺眼神一凛,轻吐出一个字,“滚。” 门啪嗒关上,郭星从窗口掉了下去。 哎哟喂,痛,郭星看着那紧闭的窗户,心里满满的怨念,他好心好意的跑来告诉主子消息,还不被待见,诅咒主子娶不到栾姑娘,扶着老腰转身离开奚贺入住的客房院子。 —— 客房内,奚贺蹙眉,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本想来个捷足先登,可是凭着栾丞相夫妇对他的态度,明显是不待见他。 就算他用些手段把骆昂赶走了,可是家里还有一匹腹黑狼栾毅呢。 栾毅,在别人眼里,他总是温文儒雅的模样,可是只有他知道,栾毅到底有多少底牌,那绝对是阴险型的。 穿好衣服,吹灭屋里的烛火,打开门便悄悄走了出去。 —— 栾柔所处的园子里,飞鸟抬起水桶往栾柔的浴桶里面加水。 伸手在里面试探了一下,“小姐,温度够了没,要不要在加点热的。” 栾柔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浴桶就放这,明天早上再来收拾。” 飞鸟微微蹙眉,按理她应该等到主子沐浴后,收拾妥当才可以回去休息,可是自打小姐大病初愈后,就再也没有让她们超过戌时休息过,开始还会让她和蝴蝶守夜,现在连守夜都不需要了,每天除了端茶倒水外,什么活而都没有,小姐都快把她们二人宠坏了。 “小姐,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完吧,最近我和蝴蝶都养胖了。” 栾柔淡笑,“就是要把你们养胖,等养的肥肥的杀了吃肉。” “小姐。”一声娇嗔,“奴婢去在拿些花瓣过来。” 飞鸟走出门,栾柔脸色淡了下来,前世飞鸟和蝴蝶为她付出太多,今世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她们二人幸福,过完一生。 外面奚贺看着栾毅离开,他想不明白栾毅为何站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却不进去。 难不成栾柔已经睡觉了,可是屋里的灯还亮着,怎么睡。 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谁料屋里的房门忽然被打开,那个一直跟在栾柔身边的飞鸟,突然走出来。 有些奇怪,屋里面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飘出一股股香味。 走过去,趴在窗子前,透着窗户的缝隙看了过去。 谁料一眼便把他定在那里。 ------题外话------ 二更已到, 049 撞到美景 屋内,烟雾缭绕,栾柔一头墨发披散在桶外。 整个人坐在浴桶内,露出白皙肩膀,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半圆。 只见栾柔双臂抬起,撩起浴桶中的水花,嘴角挂着淡淡微笑。 如画一般的景象。 咚咚咚。 奚贺屏住呼吸,伸手捂住咚咚跳个不停的胸口。 他这是怎么了,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第一次乱了心跳,就算他为了练武在三伏天晒三天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呼吸不畅一般。 忽然感觉鼻翼下一热,伸手擦了一下,他居然流血了。 身体向后一靠,无意撞上窗子。 屋里,听见叮的一声,栾柔微楞,看向窗户处轻声道,“飞鸟是你吗。” 闻声,奚贺立即屏住呼吸。 他现在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留着鼻血的糗样,万不能让栾柔看见。 一个翻身直接跃到长廊的横梁上。 屋里栾柔等待半天也不见有人回答,从桶里站了出来,妙曼婀娜的身姿,暴露在空气里。 栾柔伸手抄起一件蚕丝纱衣,套在身上,心想她的园子不会有人来,所以只穿了件纱衣出去也不会有人看见,故而完全忘记了,那轻薄的蚕丝纱衣,一旦碰见水会迅速侵湿,随即紧紧贴在身上,那一对饱满的形状,清楚的印了出来。 走出门,除了门口这点灯光外,外面是漆黑一片。 左看又看也不见有人,“飞鸟,是你吗。” 横梁上,奚贺眼神隐晦,心里暗骂这个无耻的女人,穿成这样就敢走出房门,看看那胸前,也不怕招狼,忽然感觉鼻子上又来一股热流,啪的一下一滴血液留在了地上。 奚贺伸手捂住鼻子,害怕栾柔发觉横梁上有人。 “哎,小姐。” 飞鸟手里拿着花瓣慢慢走过来,看见栾柔只穿着一见纱衣,顿时惊呼起来,“小姐,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回去。” 飞鸟吓的伸手挡住栾柔胸前。 那小心的模样,让栾柔暖心。 “傻瓜,这里就你我怕什么,又没有外人在。” 飞鸟脸颊微红,“那也不成,您快进去吧。” 栾柔被飞鸟推进屋里去把门关上。 这时奚贺才从横梁上跳了下来。 伸手捂住鼻子,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他敢发誓今天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 转身离开这里,快速回到自己的客房去。 一进门奚贺就用铜盆里面放着的凉水,猛地往自己脸上扑,希望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侵湿了衣襟,奚贺瘫坐在地上,那妙曼的身子,还有那突出的半圆,就像鬼魅一样在眼前晃荡。 呀,用力的摇了摇头,低声咒骂,真是该死,那个女人。 —— 栾柔洗了个舒服的澡,一夜好眠。 却难为了在客房入住的奚贺。 难得在栾柔家里感受到家的味道,谁料这一夜折腾的,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神色有些恹恹的坐在栾府客厅内。 “三皇子昨夜没有睡好吗。”栾夫人发觉奚贺眼底的乌青,突然轻声问道。 奚贺回神,用力摇了摇头,“不,娘,小婿昨夜睡得很好,只是后半夜的时候做了噩梦,吓到了。” 奚贺这一声娘叫的极为顺嘴。 栾夫人也没有了之前的慌张,眼下她只希望这三皇子赶紧走,一听奚贺说昨夜做了噩梦,心里一喜。 “那应该是换地方住的事,三皇子从小在宫里住惯了,令补丁换地方住一定会做噩梦的,还是自己家里好。” 栾夫人潜台词极为明显,就是让他赶紧回家去吧。 奚贺一怔,明白栾夫人的意思,可是他偏不想如了对方的愿,“没关系的娘,反正早晚都要习惯的,小婿不怕,到时就算在做恶梦,小婿就搬去和娘子同睡。” 门外,栾柔刚刚过来,结果一到门口就听见奚贺又在那胡咧咧了。 屋里,栾夫人眼色微眯,心想若是眼前的人不是皇子,她一定一饭勺子撇过去,抽死这混小子。 奚贺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并且哈了一下,美滋滋道,“娘,好喝。” 看见栾夫人脸色铁青,嘴角轻轻勾起。 他可没有忘记,这位岳母一心相中骆昂做女婿来着。 “娘。” 栾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都没有看奚贺一眼。 “娘,爹呢。” “早就走了。”栾母现在的心情不悦到了极点。 看见栾柔,奚贺倒是不自在起来,心口有些微热,联想到昨天夜里看到的美景,心又开始不听使唤的来回乱蹦。 站起身大献殷勤,“娘子你坐。” 栾柔淡淡撇了一眼奚贺,“吃完早饭就回家去吧。”真是越看越讨厌。 奚贺捕捉到栾柔眼中的厌恶,心脏收紧,有一丝不痛快,但是脸上仍然保持傻笑。 栾府墙边的两排大树上,郭星和一枫早早就蹲在那里,从小就接受训练的他们,有着目能夜视,耳能听八方的能力。 屋里三人的对话,还有那一举一动,全部落入郭星和一枫眼里耳里。 一向喜欢嬉笑的郭星,难得严肃了起来,看着栾柔,冷冷道,“她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主子真跟傻子似的围着她转。” 一旁一枫挑眉,用手肘撞了一下郭星,“生气了,难得啊。” 他自打认识郭星起,就很少见郭星生气,唯有那一次是因为主子独自一人出任务,一时失察被江湖一帮派趁机袭击,受了重伤,郭星得知后,明知道寡不敌众,却只身一人挑了那帮派。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原本得知主子亲自看上一人,忠心的为主子高兴,可是现在,他不愿意栾柔做主母。 一枫淡笑,轻轻拍了拍郭星的肩膀,“你应该站在栾姑娘那边想一想,若是你闺女,你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傻子吗。” “我当然不。” 郭星不假思索的回答,之后一怔,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只认为,他主子不管是不是傻子。天下就没有能配的上他家主子的。 一枫细心劝解道,“而且你看看,主子装傻子的地步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但凡见过主子的绝对会认为他就是天生傻子,若是你,你会相信这样的主子,背地里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吗。” 郭星再次看着屋里的人,只见奚贺傻兮兮的围在栾柔身边,当下否决,不能,但看主子那笑,那举动,活脱一个大傻子。 “不能。” 见郭星一脸嫌弃,一枫笑了。 “主子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做属下的顺从就好。” 一枫撇了一眼屋内的人,轻声说道,“你在这守着主子吧,我要去处理一下别的事。”转身,一个纵身人便消失在视线里。 郭星淡淡的看着屋里,主子一脸殷勤的讨好栾柔。 他还是不喜欢栾柔做他主母。 —— 当得一下,郭星毫无防备的掉在地上。 额头上传来阵阵刺痛。 伸手捂着头,呵斥道,“谁啊,谁敢打小爷。” 抬眼一个穿着素色花衣身上套着粉色夹子的姑娘映入眼帘。 郭星一怔,“你敢打我。” 飞鸟面色冷淡,“你是谁啊,胆敢躲在丞相府家的大树上,你信不信我喊人了。” 郭星站起身,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这不是栾姑娘身边的那个丫头吗,切,跟她主子一样讨人厌。 “我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特意保护他的。” 原本就没有想要藏着,索性大方的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飞鸟一脸疑狐,之前她是见过郭星的,只是没太注意还有这么一个人物罢了,所以现在见了有些眼生。 “你说的可是真的?” 郭星不屑和栾柔身边的人说话,“我有必要骗你吗,若我真的是贼人,会穿的这样清新脱俗吗,还有哪个贼人长得我这般英俊潇洒。” 额。 飞鸟一头黑线,他主子是傻子,做属下的也不太正常。 050 心生愧疚 在栾府住了一夜,奚贺完全化身为跟屁虫,栾柔走到哪他便跟着那,把那一身的傻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饭后,栾柔依照平时的习惯,要在藤椅上躺上一会儿,晒晒太阳。 一旁奚贺如奴仆似的,乖巧坐在栾柔旁边,手执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栾柔扇风。 屋里,蝴蝶看了一眼门外的俩人,对着绣花的飞鸟道,“飞鸟你说着三皇子是不是傻啊。” 飞鸟把手上的真传过来,在头上划了两下,低声道,“你才看出来。”他若是不傻,堂堂个皇子,怎么会任小姐给他气受。 蝴蝶撇嘴,继续看着门外,这三皇子无论是身份,还是长相真的很配自家小姐,可惜了他长了一个傻脑袋。 栾柔躺在竹榻上浅眠,一双卷翘的睫毛又黑又密。 小嘴微微翘起,红润的像个樱桃。 看着那随意躺在榻上的身材,又让奚贺想起昨夜栾柔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手上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扇,嘴角无意识的勾起都不自知。 躺在榻上的栾柔,眉头轻蹙,额头隐隐冒出一丝薄汗。 奚贺微怔,以为栾柔生病,伸手附上栾柔手腕上,感觉栾柔脉搏异常活跃,暗自猜测,这丫头定是做噩梦了。 刚要重新执起扇子继续扇,谁料栾柔突然握住他的手掌。 低喃道,“别走,别我害怕,我不要一个人在宫里。” 栾柔的声音极轻,奚贺只听到了她说害怕,嘴角轻轻勾起,这丫头果真做恶梦了。 伸手紧紧握住栾柔的手,喜欢可以给她勇气。 看着栾柔紧皱的眉头,奚贺忽然一本正经,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去抚平栾柔额间的紧蹙。 手刚碰到眉宇间,栾柔忽然睁开双眼,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栾柔静静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奚贺,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她的错觉,奚贺的双眸怎么会像古井一样深邃。 奚贺微怔,脸色立即恢复之前的傻样,笑嘻嘻道,“娘子,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 奚贺淡笑,“天气很热,我来给娘子扇风啊。” 低眸一看,果然奚贺手里握着蒲扇。 身体微微放松,这时栾柔才注意,她竟然一直握着奚贺的手,紧忙把手甩开,坐起身。 栾柔甩开奚贺手的动作,让奚贺很受伤,一脸无辜道,“娘子,你怎么了。” 栾柔轻轻揉了揉头,今天是怎么了,已经很久没有在梦到从前的事了,今天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努力平复自己的思绪,不再去回想以前的事,谁料奚贺刚刚的神色忽然从栾柔眼前划过。 抬眸撇了一眼奚贺,只见奚贺那一脸傻笑,眼里透露着天真,双瞳如葡萄似的漆黑,就像从为受过污染的孩童似的,眼眸微垂,暗斥自己是不是和奚贺接触久了,也傻掉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奚贺眼眸深邃。 再次抬头,栾柔恢复之前色神色,轻斥奚贺,“你怎么还在这赖着,不赶紧回家去。” 奚贺摇了摇头,“我不走,娘子在哪我就在哪。” 栾柔蹙眉,“又叫娘子,早先跟你说什么来着,真想让我揍你一顿是不是。”说着还扬起手比划着。 奚贺一惊,下意识伸出手臂挡在头前,双眼紧闭。 看到奚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栾柔的手有些微僵,她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傻子而已,自己怎么老跟他较劲,身边有对她那么狠的人,她都没有去对付,反而老欺负眼前的傻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把手收回。 “好了,你乖乖的赶紧回家去吧,你若是在不听话,我可就真打你了。” 奚贺不知栾柔心里所想,放下手臂,露出无辜的眼神,“不回,家里冷冰冰的,我要和娘子在一起。”说着突然扑在栾柔身上,双手紧紧握住栾柔的腰。 栾柔一惊,双手并齐打着奚贺的头。 “你疯了,你给我放开。”原本她是不想在对奚贺用粗,可是这人屡教不改,不打真不听话。 许久奚贺才松开栾柔,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 远处栾毅站在园子外,看着栾柔不知道在训斥奚贺什么,奚贺低着头,像认错一般,偶尔抬一下头对着栾柔嚷一下,只是每当奚贺抬头,栾柔都要敲打一下奚贺的头,单看俩人的互动,一点也看不出俩人才认识不久,反而像一起长大的朋友。 眼神微眯,迈开双腿朝着园子里走去。 051 “柔儿。” 栾柔抬眸,栾毅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走过来。 自打那天栾毅突然向她表白后,她便有几天没有见过栾毅了。 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大哥。” 栾毅没有在意栾柔的脸色,反而看向奚贺。 “三皇子怎么在这里。” 栾柔不想解释,伸手抓住奚贺的衣服,“三皇子是来找我的,我们正在商量要出去走走呢。” 栾毅刚刚走到跟前,奚贺便一直斜眼看着他,“见礼。” 恩? 栾柔和栾毅同时看向奚贺,只听奚贺又说了一句,“大舅哥,你还没有给我见礼呢。”双手抱臂等待着。 奚贺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栾柔差点笑出声。 栾毅淡淡一笑,举止优雅,“哦,抱歉。”双手抱拳,“下官见过三皇子。” 奚贺点了点头,转头便发现栾柔笑的畅快,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原本他没有想整栾毅,只是看见他后,便想起之前一枫向他报备,栾柔和栾毅亲一起的事,原本他这个有名无实的三皇子处处不受待见,故而没有几个人愿意向他行礼的,一旦给他施礼就像收到侮辱似的,所以用这个由头消遣一下栾毅。 可是栾毅动作自如,竟然一点恼意都没有,他还真能装。 其实完全是奚贺自己的想法幼稚,宫里那种踩低捧高的事随处可见,这是丞相府,身为栾丞相的嫡长子,怎么会做侮辱自家名声的事。 再说人家栾毅真心没有把奚贺放在心上,见不见礼只是顺带脚的一句话而已。 栾柔站起身,伸手拉起奚贺,“贺哥哥,我们走吧。” 贺哥哥?栾毅眉头微蹙,这是他进入院子里变幻的第一个表情。 什么时候栾柔和三皇子之间这么亲昵了。 见栾柔主动挎他,奚贺脸上的笑容放大,也因此顺杆往上爬,紧紧的把栾柔那一只洁白的小手,握在手里。 傻兮兮道,“走吧,娘子,我带你去吃好吃哒。” 额,栾柔翻了白眼。 谁说奚贺傻,看看多上道。 俩人转身要走,栾毅没有阻拦,只是平淡的说道,“柔儿我有事要和你说,既然你有事,那晚上说也一样。” 栾柔微怔,脸色表情有些暗沉,显然不愿单独和栾毅见面。 脚步一停,甩开奚贺的手,慢慢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栾毅。 奚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暗暗的瞪了一眼栾毅。 栾柔声音平淡,“不知大哥有何事,现在说也无妨,晚上我要和大表哥出去呢,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大表哥来家提亲,爹娘已经同意了呢。” 栾柔是真心不想和栾毅再有牵扯,前世她确实爱惨了他,但是她也得到报应了,因为爱上他,故而招惹到魏诗澜那个疯女人,被她算计嫁入宫里惨死。 这辈子她只想和栾毅保持距离,直到她嫁出去。 栾毅知道栾柔故意提起骆昂就是想要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惜这个傻妹妹太不了解他了,他想要的,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栾毅的话隐隐带着胁迫,他们之前的事让众人知道,他是不介意。 栾柔眉头紧蹙,现在不用栾毅说,她都能猜到栾毅要说什么了。 冷笑一声,“我与大哥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避人的话,大哥尽管言明就是了。” 一旁奚贺绕要有兴趣的看着俩人,他也想听听呢,栾毅到底想和栾柔说什么,还要晚上单独谈。 栾毅心顿,果然是个倔强的丫头呢,“好,那就依你。”栾毅慢慢走近栾柔,“我不允许你。” “姐,快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栾洋的声音突然而至,打断了栾毅所说的话。 栾毅收声,眼色微眯的看着园子门口走进来的两名少年。 栾洋一脸愉悦,自打他结识了七皇子,可真真是见识到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今天他们去了猎场,猎了一只马鹿,特意让宫里的御厨为他们烧烤,考好后拿回来给大姐享用的。 “姐。” 走进院子,栾洋才发现姐这里的人还他挺多,大哥竟然没有去书院反而在家里,还有旁边这个,这个人。 “三哥。” 栾洋身后一同走进来的七皇子奚寒,瞥见自家三哥,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奚贺闻声,有些意外,奚寒怎么也来这了。 这个七弟性子磊落,与其他人不同,在宫里对他也照顾过几次,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欺负他,扬起一抹傻笑,“七弟弟,你怎么来这了。”奚贺禁了禁鼻子,“好香啊。” 栾柔和栾毅对视,彼此谁都不让。 栾毅不明白,栾柔为何如此抵触他。 栾柔也不懂,前世对她爱理不理,今世为何要求娶她。 “姐,我给你带回好吃的了。” 栾洋像献宝似的把马鹿肉递到栾柔跟前。 这才把栾柔和栾毅僵持的气氛给冲开。 栾柔淡笑,“真的好香啊,是什么。” 栾洋笑眯眯道,“马鹿肉,我亲自猎的,要知道这马鹿,可是非常难猎的,而且七皇子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大厨给烤制的,快来尝尝,味道特别好。” 栾家不愿与皇子有牵连,可是栾洋就是铁了心的要和奚寒结交,家里怎么劝阻都说不通。 栾柔不再和栾毅对持,吩咐飞鸟和蝴蝶摆放了个小桌子,又端了两壶酒,五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栾洋把肉分割好,递给栾柔,因为栾柔心里有气,故而也没客气,接过肉直接放在嘴里,只是咬了一口,肉放在嘴里咀嚼一下,便再也吃不下了。 不好吃。 一旁奚贺也是如此,切了一块肉片放在嘴里,心里摇头,毁了,好好的马鹿让宫里那群蠢货给毁了,这肉烤的又柴又硬,调料放的还冲。 抬眸发现栾毅奚寒吃的很香,栾毅吃相极其优雅。 在转头看向栾柔,发现她竟然在撇嘴,不由的有些欣慰,看来这女人跟他一样,吃不下去了。 “姐,你怎么不吃。” 栾柔淡笑,“味道不错呢。” “那是,姐你多吃点。” 栾柔点了点头,不想拂了栾毅的意,重新拿起鹿肉吃了进去。 052 “七皇子,改天我们再约。” 对于栾洋,七皇子真觉得此人可交。 嘴角淡笑“好。” 一旁栾柔,因七皇子的出现,终于想到一办法可以处理掉奚贺。 扬起一抹淡笑,“劳烦七皇子了。” 奚寒颔首,转头看了一眼趴在马背上昏厥的奚贺,心想,不知道三哥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人家下药也要把人给赶出来。 “三哥给栾姑娘添麻烦了。” 栾柔有些歉意,“是小女斗胆才对,竟对皇子下药,只是希望七皇子谅解,小女实在是迫不得已。” “无事,本殿相信栾姑娘没有恶意。” 千恩万谢,七皇子终于把人带走,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直到七皇子的马匹彻底离开,栾洋才问出自己的不解。 “姐,三皇子怎么会在咱府啊。” 栾洋这几日一直和七皇子混在一起,所以家里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栾柔也没有想多给他解释,只是一句来玩,给打发了。 转身便要往屋里面走,只是刚回头便看见栾毅站在门口。 栾柔有些恼意,刚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一个。 —— 奚贺被栾柔迷晕,隐匿暗处的郭星,当即恼了栾柔。 枉费主子这般喜欢她,她却不知好歹。 于是趁人不备的情况下,给栾柔下了点药,待三日后那药效就会发作出来,正好让她尝尝被人下药的滋味。 三皇子府,奚贺被放在床上后,便睁开了双眼,栾柔那个死女人,竟然敢给他下药。 其实在栾柔特意给他到了那杯酒,他便嗅出里面放了迷药,只是那个女人不知道,他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顺了她的意,把酒喝了下去。 卧房门被打开,一枫端着水走进来。 发现奚贺已经醒来,淡淡道,“主子,先净面吧。” 奚贺应声,一脸正色,与之前那浑身傻气截然不同。 下了床,挽了挽袖子,“郭星呢,怎么不见他?” 一枫垂眸,“郭星在外面练功呢?”刚刚他若是不拦着,郭星那个冲动的家伙定会去寻栾姑娘的麻烦。 奚贺走到水盆,用凉水敷面,不用一枫说,他就猜到郭星为何不早不晚的跑去练功。 用帕子把脸上的水珠擦干,淡淡道,“让郭星进来。” “是。” 奚贺转身坐在了书案前,门外,因练功而消散怒气的郭星,顶着一身臭汗,摆了一张臭脸走进来。 “主子。” 奚贺面无表情,“你跟了我多久了。” 郭星脸色难堪,他知道主子最忌讳私自行事的人了,而他已经犯了几次了。 “十三年。” “隐阁的规矩你还记得。” 郭星脸色微怔,当即跪在地上,隐阁的规矩他自然记得,但凡违反纪律的人,轻者要回隐阁面壁思过,但凡超过几次便永远留在隐阁不得出任何任务,严重者要自废武功逐出隐阁。 “主子属下愿意领罚,但对自己做下的事却不后悔。”栾柔那个女人他是真的不喜,现在可以对主子下迷药,倘若有天会不会对主子下毒。 奚贺提起笔墨,显然不愿意在和郭星继续解释下去。 “她的事,我自会处理,你去吧。” 郭星低头显然不服气,但是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 奚贺停下手中的笔,慢慢勾勒出栾柔的轮廓。 053 栾柔毁容 看着画上的人,奚贺眼色微眯,栾柔这个女人,到现在为止她都认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桃花林吧。 其实在早几天前他便见过栾柔了。 那天他在银楼里交代完任务,正要离开,便看见楼下来了两位女子,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在银楼,便一直站在楼梯处等着二人买完东西离开,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却看了一场女子间的争斗。 他自幼生活在宫里这样陷害来陷害去的事情见多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陷害手法,却让那个尚书千金吃了憋,不过在他看来,那个尚书家的千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不过没有对方手段迅速罢了。 看见栾柔明明陷害对方,自己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心觉得可笑,她们女子也就这点伎俩,在人前装柔弱博得同情罢了。 待他离开银楼时,这件事很快就让他淡忘了。 之后他出任务回来,受了重伤,为了不让人起疑,他继续装疯卖傻,公然去了佛寺,可是最后还是让人跟踪了,为了躲避眼线,他拖着带伤的身体只好爬到树上,郭星去引开跟踪他们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他趴在树上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栾柔突然出现,还很不凑巧的发生了那样的事。 若是一般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亲薄,她一定会吓的惊呼大喊救命,可是栾柔却胆敢威胁他,若是把这事说出去就要杀了他,呵呵,长这么大他被人威胁过无数次,可是被一个还为长开的女人威胁,还是第一次。 于是他又施展了他的扮傻技能,明明是占了便宜的却装成一副理亏的模样。 后来栾柔离开,他才想起这个女人他在哪里见过。 当时他还有点委屈,毕竟是他的初次,竟然给了那个虚伪的女人。 只是世事难料,在那个他不常去的书院里竟然又碰见那个女人,一连几次总是见她,若不是他以傻示人,他真以为栾柔是故意的。 突然间奚贺把手中的图画握成一团,仍在地上。 善变,虚伪,做作,厚颜无耻,还背着他跟勾三搭四,大哥,大表哥,呵,还真会随近逐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处处远离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让他有了兴趣。 —— 栾府,天色已经正午,卧房里,栾柔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这一觉睡的可真好。 因为奚贺离开栾府,栾柔特意吩咐飞鸟和蝴蝶第二天不要叫醒她,她要睡个自然醒的好觉。 毫无形象的抻了个懒腰,坐起身准备到梳妆前把头先整理好,只是人刚做到凳子上,拿起木梳梳了一下胸前垂发,美滋滋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呆住了。 门外天色已经中午了,飞鸟和蝴蝶坐在院子里,看着栾柔紧闭的房门,夫人都问过几次了,小姐到底要不要吃饭,她们应不应该上前去叫一遍。 正在俩人犹豫不决时,忽然听见栾柔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飞鸟和蝴蝶察觉声音不对,猛地站起身冲进去。 结果看见栾柔穿着里衣,站在一旁,双手微颤的指着镜子。 “蝴蝶,飞鸟,你们快看,那镜子是不是坏了。” 俩人走上前,查看一番,镜子没事啊,哪里坏了。 俩人回头想要跟栾柔说无事,可是当她们回头后,彼此都吓了一跳。 “小姐,你的脸。” —— 栾柔的脸被毁,惊动了栾府所有人,栾夫人特意叫人去寻栾丞相,让他赶紧回府。 栾柔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想不通,一夜之间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脸上长满红点,说是起疹子,可是却不痛不痒,若不是看见那一个个小红点,一点感觉都没有。 栾丞相接到栾夫人的信,心里一急,他好好的闺女怎么毁容了,立即拿了自己的牌子寻了太医。 卧房内,老太医给栾柔把着脉搏,伸手捋了捋洁白的胡须。 沉吟,思考。 一旁栾父和栾母一脸急切。 “太医,我儿到底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长了这么多红疹子。” 老太医好番查看,摇了摇头,“恕下官才疏学浅,令千金这病,下官诊治不出来。” 栾丞相和栾夫人一惊,“这这可怎么办啊。” 床上,栾柔忽然鼻头一酸,她完了吗。 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还是非常喜欢自己这张脸的,试问这整个圣中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 如今她长了这一脸红疹,她将来要怎么过。 身体微微侧身,脸冲里,背对着众人。 栾母知道栾柔心有不快,小心安慰道,“柔儿别急,娘定会为你找最好的大夫治脸的。” 栾丞相对太医行礼,“劳烦太医走这一趟。” 老太医有些愧疚,枉他为天子治病,竟然连这个小小的疹子是何病因他都不知,枉为仁医啊。 栾柔脸上长了奇怪的疹子一事,很快的传了出去。 三皇子府,一枫站在一旁,偶尔抬头观测主子的表情。 栾姑娘脸上的红疹,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个郭星还被贬回了隐阁。 听闻栾府已经找了好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包括圣中最好的太医。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起疹子的药是他们隐阁专门调配的,一般人无解。 抬眸看了看泰然自若的主子,按理说这个时候主子不是应该拿着解药大献殷勤的告诉众人,他能治病,这样不是在栾府上下都有了好印象,也不至于再被下药给送了出来,可是主子这么安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忽然间一枫有些想念郭星了,若是他在一定会把主子的想法给问出来,像他,还是算了把。 被人频频打量,奚贺早已察觉,突然说道,“你有事?” 额。 一枫抬眸,“没事。” 一枫和郭星跟了他已有十多年,每个人的人品性格他早就摸透了,但看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栾柔脸上的红疹起出来了。 起初他是有些气郭星私自给栾柔下药,可是后来他一想,应该给栾柔一个教训,这女人真拿她当傻子呢,动不动就下巴掌威胁的,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 让她继续找名医把,等他心情好了,自会让人给她送解药的。 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某人。 —— 栾府栾柔穿着里衣头不梳脸不洗的坐在床上,一整天了不吃不喝。 栾毅得知栾柔的事后匆匆赶了回来,可是一到门口就听见栾柔拒绝让他进屋的话。 他很着急,想要进去看看栾柔到底病成什么样,为什么连太医都说无法查明的病。 飞鸟端着吃食走过来,栾毅见此把食物端过来。 挥了挥手让飞鸟退下,这回他不打算争得栾柔的同意,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栾柔侧躺着,消沉的气息弥漫满屋。 栾毅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慢慢走了过去。 “柔儿。” 栾柔听见声音,身体一僵,抻过被子把头蒙起来,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你进来做什么,给我出去。”头蒙在被子里,说话嗡嗡的。 栾毅坐在一旁,伸手扯过被子。 “柔儿,出来,让我看看。” “我不要,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无论栾毅怎么撕扯,栾柔都不松开自己的被子。 栾毅微微叹息,“那好吧,我出去,我把吃食放在了桌子上,你要记得起来吃,还有,别把头蒙在被子里,对你的脸不好,听说越捂着,脸上的疹子会越多的。” 听见脚步声,栾柔断定栾毅应该走了,立即掀开被子,冲枕头底下抽出镜子查看自己的脸。 可惜疹子依旧在,好像比早上还要多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 栾柔一惊,转头看去发现栾毅根本就没有走。 有些恼意,声音微大,“你怎么还不出去。” 栾毅轻咳,重新坐了回去。 栾柔见此还想再吃把头蒙上,这次栾毅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被子夺了过来。 “柔儿,别挡。” 栾柔蹙眉,把头微微转向一边。 她这个样子,真的是谁都不想见。 栾毅深情的看着栾柔,伸手轻轻触碰栾柔的脸,“柔儿,倘若这脸上的疹子治不好,别人都嫌弃你,嫁我可好,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照顾你。” 栾柔一怔,慢慢转头看向栾毅。 想要探究他是不是在说谎。 栾毅表情坚定,说的极为认真。 “柔儿,也许我这么说很自私,刚刚听说你毁了容,确实有些担心,可是后来慢慢的却很高兴,若是别人因为你的脸而嫌弃你,这样我就有机会靠近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对我疏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错了哪里。” 栾柔看着抚摸她手的栾毅,眼底忽然一湿,伸手推开栾毅的手,“大哥,别这样。” 栾毅有些受伤,“柔儿,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不,我从没有讨厌你,只是晚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反倒喜欢起我了,大哥,你应该知道一句话,没有人会永远的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栾毅一怔,栾柔的话像刀子一样直接插入他的胸口。 栾柔说的对,没有人会永远的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栾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栾柔的房间的,只是他在想看看栾柔怎么样时,听闻骆昂回来了。 ------题外话------ 未修版,先更三千,明天会多更的,真的,保证。 054 它会传染 不管看过多少大夫,栾柔的脸始终没有起色。 出使公差回来骆昂咋一听栾柔脸被毁的消息,来不及洗漱,直奔栾府。 栾柔已经认命,反正脸已经毁了,她也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要不然白白浪费了老天给她的这个重生机会。 栾夫人和栾丞相得知女儿已经看开,没有了往日恹恹的神色,很是欣慰女儿长大了。 这几日因为脸,栾柔饭都没有吃多少,所以今天她决定敞开了吃,脸都已经毁了,再也与漂亮无缘了,既然如此她也无需管理好自己的身体了,以前她总是拍胖,喜欢的东西吃几口解解馋,现在已经无需顾忌了,脸都已经这么丑了,还会害怕胖吗。 栾柔特意点了一桌子菜,坐在那里大口的吃,栾母坐在看着栾柔胃口出奇的好,很是高兴,时不时的还为栾柔添菜。 就在这时,下人突然禀报,说表少爷来了。 骆昂因担心栾柔,直接冲进来,结果一进门,整个人僵住了。 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他从小就喜欢的表妹吗。 一整张桌子都摆着美食,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夹菜往嘴里送,一张小嘴吃的油腻腻的,两颊还被美食塞的鼓鼓的。 见女儿多吃,栾母是很高兴,并且看着栾柔还觉得可爱。 可是认识栾柔多年,骆昂可是第一次看见栾柔这副模样,额,很惊奇。 栾柔在看见骆昂那一刻整个人呆住,她敢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次,一张脸全是红疹子,嘴巴子吃的满嘴流油,两只手还都没有闲着。 眨了眨又黑又亮的圆眼,嘴里还塞得鼓鼓的,这突然安静的客厅,总该有些动静吧,栾柔用力的咽了一下,好了,终于有声音可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了。 只见,栾柔突然扔掉鸡腿,撇开手里的筷子,猛地捶胸顿足,脸色憋的涨红,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没错,她噎住了。 栾母一惊,“柔儿,你怎么了。” 栾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骆昂来不及反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扬起手一个用力打在栾柔的后背,呕,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 额活过来了,可是她再也没有脸活下去了。 因为噎到,眼睛都憋出眼泪来,再看向骆昂时,双眼变得水汪汪的。 “大表哥,刚刚的事忘了吧。” 骆昂一怔,木讷的点了点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虽然骆昂很给面子,可是这件事终究在栾柔心里烙下了阴影。 直到日后,栾柔得知自己的脸是因为奚贺,被郭星给下了药,间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栾柔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折腾他们,把三皇子府的人脸上通通画上了大麻子,不准洗脸。 —— 吃过饭栾柔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里,骆昂心知栾柔因为刚刚的事尴尬了,很贴心的待在客厅。 “姑母,柔儿的脸。” 提起栾柔的脸,栾母心里一痛,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祸端。 拿出帕子伸手擦了擦眼睛的湿润。 “看过很多大夫了,说无药可解,开始柔儿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吃不喝好几天,好在现在看开了。” 栾柔心里一痛,毁容这件事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不会好过。 栾母说着看了看骆昂,心里无比的叹息,多好的一个孩子,本想着把柔儿嫁给昂儿,这样他们夫妻而已也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脸竟然毁了,试问哪个男儿愿意娶一个丑妻。 骆昂不知栾母心里所想,他只知道栾柔的脸毁掉了她很难过。 手紧紧握住拳头,像是做了某个决定,忽然站起身对着栾夫人道,“姑母,我想与柔儿尽快成亲。” 恩? 栾母一怔,“什么?” 骆昂又重复一遍,“姑母,我想与柔儿尽快成亲。” “你这。” “柔儿的脸已毁,断然会被人嗤笑,我不愿意柔儿被人议论,所以侄儿想去柔儿尽快成亲,成亲后我便带她去边关,边关之地虽然没有圣中富庶,但是确实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柔儿在那里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栾母没有想到骆昂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被骆昂的一片诚心给感动了。 可是她不能自私,能把柔儿嫁给骆昂确实是好,可是骆昂毕竟是骆府的嫡子,若是要与官家结交,柔儿的样貌定会给昂儿带来麻烦,既是昂儿不介意,但哥哥嫂嫂那里也要说明才行,断不然做出为难人家的事。 “昂儿,这事不急,等栾柔及笄后再说。”栾母届时赴宴骆昂,不想让他一时冲动做错了决定。 骆昂眼眸一沉,当下明白了姑母的意思,话不多说,淡淡道,“姑母,让柔儿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栾母点了点头,看着骆昂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 —— 奚贺在皇子府待得悠闲自在,并且又新研制出一道菜。 一旁守着的一枫看的有些着急。 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主子还不打算给栾府送去解药吗。 “一枫,几天了。” 恩? 一枫颔首,“主子,算今天已经五天了。” 五天了,应该可以了,哪个丫头一定窝在房里无助的哭泣呢吧。 奚贺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栾柔哭的模样。 “把解药给我。” 一枫双手把解药奉上。 奚贺兴致盎然,这次把药送去,一定要栾柔欠他一个人情不可。 —— 栾柔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已然十分平静。 就这样吧,总比没命要强,拿起锦帕戴在了脸上。 照了照镜子,还可以,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蛮好看的,颇有种神秘感,以后她就这副样子出门好了。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飞鸟走进来,“小姐,湛姑娘来了。” 栾柔一愣,湛佳,她怎么来了,自从上次约她去花船后再也没有和她单独见过面。 今天怎么会突然来。 “让她进来。” “是。” 很快,湛佳被飞鸟引进来。 一进门湛佳一副伤感不已的模样,“柔儿。” 栾柔带着面纱转过头,虽然看不见脸,但光是看眼睛也能看出她在笑。 “佳儿你可来了,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真是想死我了。” 湛佳眼神微闪,显然没有想到栾柔脸都毁了,不应该是伤心不已的模样吗,怎么她还能笑得出来,很快湛佳又恢复了神色。 “柔儿我也想你,因为上次去花船失足落水病了几日,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娘便让我在家休养。” 生病,栾柔眨了眨眼,她生病了吗,那上次在银楼前看见的湛佳和裴子豪是假的吗。 一脸关切道,“柔儿,听说你的脸受伤了,怎么样,现在好些没,乍一听这个消息,可把我给吓坏了,伤成什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湛佳便伸手去掀栾柔脸上的锦帕。 栾柔伸手一挡,眼眸微垂,“佳儿,别。” 栾柔的阻挡,让湛佳一怔,“柔儿。” “别,佳儿,我只是害怕吓到你。” 湛佳松了一起气,随后笑了笑,“怎么会,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不管你现在什么样,我都不会害怕。” 栾柔抬眸,一副非常感动的模样,眼泪汪汪道,“谢谢你佳儿,只有你对我最好。” 伸手慢慢掀开脸上的锦帕,湛佳目光灼灼的盯着栾柔看,她在家里听到传言,栾柔脸毁了,故而特意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连太医都无法诊治。 很快栾柔脸上的红疹子暴露出来,湛佳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好恶心。 栾柔冷笑,她是瘟疫吗,这么躲她,既然害怕就别来啊,装模作样。 湛佳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关切道,“柔儿痛吗。” 栾柔眼神微暗摇了摇头,“不,没有任何感觉。”栾柔伸出两只手捂住两颊蹭了蹭。 湛佳看着栾柔长满红疹的脸,虽然有些同情,女孩子脸最为重要,可是心底深处又有些幸灾乐祸,毁了好啊,这样看她还如何勾引栾毅。 “柔儿,别担心,会好的。” 湛佳表现出的关怀备至,让栾柔有些反感,于是一个恶趣味想法油然而生,想要吓唬一下湛佳。 突然握住湛佳的手,栾柔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佳儿,有件事我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一直不敢告诉其他人,我害怕说出来后再也不会有人理我了。” “柔儿,你别哭,什么事,和我说说。”湛佳扶着栾柔坐在一边。 栾柔哭的有些泣不成声,“我。”栾柔几次欲言又止,惹得湛佳有些心急。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别光顾着哭啊,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栾柔哭的眼泪婆娑,加上脸上的红疹子更加令人恶心。 湛佳真心看不下去了,只是栾柔牛紧紧握住她的手,很是激动。 “佳儿,其实我这脸它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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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下马,骆呈笑嘻嘻的走过来,“爹,大哥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呀。”这里他可是占了很大的功劳的,若不是他在大哥背后出谋划策,能应得表妹的同意吗。 一旁官媒看着骆呈,立即娇笑道,“哟,这是贵府的二公子把,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精神。” 栾父却蹙着眉头,“你跟着瞎捣乱什么,赶紧回去。” 骆呈摇头,“我哪里捣乱,分明是帮忙来了。”伸手把骆昂手中的礼物给抢了过来亲自抱着。“大哥,我帮你拿着。” 骆昂对这个弟弟很是敬佩,若不是他教他主动出击,他现在肯定还在暗处偷偷看着栾柔呢。 淡淡一笑,“爹,让弟弟一起吧,人多气势大一些。” 骆府吹胡子瞪眼的,没有言语,双手摆后率先走进栾府大门。 —— 栾府内,栾母一直跟栾父抱怨可惜,骆昂不能成为她的女婿了,并且把这件事跟也栾柔讲了一遍。 好在栾柔比她看的开,表示理解,并说骆昂是个好人,她也不想连累他。 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你说着柔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哎,你就别哭了。”栾父单就听栾母的抱怨已经听了一晚上了,现在还在说,她也不嫌累。 骆昂是个好孩子他也知道,可是为了骆昂以后的官路,他也不能强求把女儿塞给他毁了人家。 就在屋里的俩人愁眉的时候,门外的小厮突然跑进来。 “禀老爷夫人,舅老爷和两位表少爷带着官媒提亲来了。” 恩?栾母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栾父。 好在栾父比较淡定,站起身交代,“快去把人请进来。” “是。” 很快,门外边传进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妹婿,大妹。” 见骆松泉,栾丞相立即迎上去,“大哥,你这是。” “我这是来给昂儿提亲来了。” 栾父微楞。 伸手骆昂和骆呈也跟了进来,把礼品放在地上。 “姑父姑母。” 看见骆昂栾母有些惊讶。 “大哥。” 骆松泉淡笑,“大妹,昨天听你说,柔儿的脸毁了,便不能嫁给我儿了,这可把我和你嫂子吓坏了,心里一急今天直接来上门提亲来了,你不会怪大哥冲动吧。” 骆松泉转头给媒婆使个眼色。 那官媒立即上前笑眯眯道,“先给栾丞相和栾夫人道喜了。” “额。” 官媒笑,“早就听闻栾府有位绝色千金,琴艺更是了得,据说令千金今年十四岁,就已经名声在外,唯恐栾姑娘及笄礼便被其他才子定去,这不骆家大少爷,栾丞相和栾夫人已知晓,自己的侄子,人品怎么样也无需我这外人来讲,终归是你们打小看着长大的,和栾姑娘又是青梅竹马,感情也深厚,两家本就有亲戚关系,这若是能结亲,更是亲上加亲。” 这官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都不带歇气的。 栾母还处于震惊中,之前她还可惜骆昂不能当她女婿,现在竟然上门提亲来了。 “大哥,你先坐,昂儿,呈儿。” 栾父转身伸手拉了拉栾母。 这时栾母才回神。 骆松泉爽朗大笑,“今天我来就是想要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你们俩可别说柔儿的脸毁了怎么地,我可不看重那个,我骆家可没有那种只看重外表的人在,柔儿是我和你嫂嫂大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善良的孩子,这脸长不长疹子,我们可不在乎。” 骆松泉的一番话,说的栾母眼底微红。 “大哥,你有这番话就够了。”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栾父一旁微微叹息。 他认识这舅兄二十几年,这人品那可是没得挑,今天既然能说出这番话,那就代表着整个骆家都认可了柔儿,而且都不会因为柔儿的脸被毁而对柔儿不好,着实让人感动不已。 “今天给个痛快话,同意就直接把亲定了,官媒我都带来了,把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一交换,待柔儿及笄礼后就给两个孩子安排日子成亲,等他们成亲后想在哪都行,想在圣中就在圣中,若是觉得圣中不好就去边关,都随柔儿的意。” 骆松泉的话跟骆昂一个意思,若是栾柔的脸永远不好定会受人非议,骆昂是无所谓,一个大男人被人说就被人说,可是栾柔不成,一个女子天天被人议论,难免会想不开。 —— 门外,栾柔站在门后静静的听着屋里面的人对话,心里微微动容。 之前听闻舅舅带着大表哥来提亲,着实吓了她一跳,昨天娘还跟她说表哥不能娶她了,表示可惜,才短短一夜的功夫,大表哥就上门来提亲来了。 而且还处处为她着想。 一时间,栾柔突然觉得自己愧对大表哥。 —— 栾府外,奚贺晃晃悠悠的赶到栾府,手里惦着解药,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等栾柔欠他人情后,让她用什么偿还好。 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那听着一辆马车,马车横条上赫然写着骆字。 看了看那马车上坐着的小厮,回头给一枫使了个眼色。 一枫会意,上前询问。 片刻后一枫回来。 “骆府谁来了,又是骆昂。”他可听说骆昂回来了。 一枫抬眸,“回主子,不止是骆昂,还有骆大人和骆呈。” 恩? “他们怎么都来了。” 一枫撇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后慢悠悠道,“还有官媒。” “” 056 第54章 卡拉一声,奚贺手中的的解药碎了一地。 一枫悄悄低下头,不敢看浑身散发冷气的奚贺。 心里暗趁,这骆昂动作倒是蛮快的,不过主子,好吧,他之前有提醒过的,是主子太自信,偏要给栾姑娘一个教训,现在栾姑娘要与人订婚了,看看现在要怎么收场。 眉头微微低垂,只是主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便迟钝了,难不成是因为跟郭星在一起太久才会这样。 一枫理所当然的把主子最近的转变全部按在郭星身上。 那远在隐阁内,“阿嚏——阿嚏——阿嚏。” “星爷,看来有人想你了,该不会是圣中你的某个小情人吧。” 听见调笑,郭星出奇没有发怒,揉了揉鼻子,脸上挂着淡笑。 心里默默道,一想,二骂,三念叨,伸出手指又数了数,他刚才正正好好打了三个喷嚏,很显然有人在念叨他,谁?除了他家主子还能有谁,呵呵,他就知道,不管他如何惹主子不快,主子心里都会念叨他。 心里一喜,执起笔奋力疾书,快点抄书反省完好回去。 —— 奚贺抬眸看着栾府的匾额,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官媒。” 来提亲吗,就算栾柔的脸毁了,骆昂也不介意是不是。 “主子。” 奚贺紧握手中的解药碎片,转过身冷声道,“回去。”奚贺脚步生风,无比气愤,他这是间接的做了一次试炼石吗,骆昂突然来这么一出,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痴情男子,就算心爱的女子脸毁了,他仍然不离不弃,哼,想必栾柔那个虚伪的女人,此时虚荣心非常满足吧。 —— 恰恰相反,栾柔此时很不安。 对于骆昂的举动她确实感动,只是她不值得大表哥这样做。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栾柔惊道,“谁?” “小姐,是我。” 蝴蝶笑眯眯的走进来,“小姐,您刚刚听见了没,表少爷过来提亲来了。” 栾柔垂眸,她不仅听见了,还亲眼看见呢。 “前厅现在怎么样,舅舅走了吗。” “没有呢,老爷和夫人正和舅老爷谈小姐和表少爷的婚事呢。” 栾柔眉头轻蹙,“蝴蝶,你去前厅把娘亲叫来,我有话要说。” 恩? “快去。” “哦。” 蝴蝶看着栾柔一脸正经,也不敢耽搁,立即走出房门去寻栾夫人。 前厅,本因为骆昂突然来提亲,让栾父和栾母有些吃惊,好在还有一个会缓和气氛的骆呈。 见婚事几乎摆在明面上,只要栾父栾母应声,当即就可以把婚事定下。 于是骆呈用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又把自家大哥的种种好处说了一通。 原本有些犹豫的栾母渐渐松了口,其实她是极为中意骆昂的,之前还因为骆昂不能成为她的女婿而伤心难过,现在人家都不介意柔儿的事,她又怎么会介意,就在她要点头时,蝴蝶突然冲冲跑过来。 看见栾母,小声道,“夫人,夫人。” 栾母蹙眉,隐隐听见有人叫她,四下回头看去,发现蝴蝶鬼鬼祟祟的冲她招手。 栾夫人对着众人颔首,转身走了过去,轻斥蝴蝶,“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没规矩,难道没有看见有客人在。” 额,蝴蝶吐舌,“夫人,是小姐让我叫您过去一下。” “柔儿。” “恩。” 栾夫人转头,栾丞相和骆松泉相谈甚欢,放心的便走了出去。 这边,骆呈推了推骆昂的手臂,小声道,“信不信,定是柔儿表妹叫姑母过去。” 除了这个难道还能有别的理由。 “我猜柔儿表妹定是听说你来提亲了,心里有了想法,关于这想法嘛。” 骆呈笑的诡异,骆昂一时却有些不安,不知表妹会应下这门亲事吗。 057 提亲被拒 栾母满脸惊愕,她没有想到,栾柔怎么不愿意嫁给骆昂了。 “娘,我知道表哥是好意,可是我这张脸。”栾柔一脸落寞,伸手附在自己的脸上。 栾母心一疼,坐在栾柔身旁握住栾柔的手。 “柔儿,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表哥他既然能上门来提亲,就说明已经下定决心的了,你又何必。” “娘。”栾柔打断栾母的话,“现在表哥也许是真心的,可是一辈子何其长,日子久了看了一张漂亮的脸都会腻歪,何况是我这毁了的脸。”栾柔眼泪汪汪,“倘若嫁给表哥,时间久了难保他不会厌弃了我,娘,届时你要女儿痛苦的过下半辈子吗。” 栾母被栾柔说的眼角一湿,“傻丫头,你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在说你有爹娘在你怕什么,即使爹娘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还有哥哥弟弟呢。” 栾母把栾柔搂进怀里,栾柔垂眸,嫁给骆昂她会幸福,可是她不想害他,对于骆昂她没有一丝丝男女之情,先前她决定嫁给骆昂,是因为骆昂一心喜欢她,而她的脸也完好,与其嫁一个自己爱的,不如嫁给爱自己的,可是现在她没有勇气了。 —— 栾母回到前厅,因为都是自家人,说话也没有避讳,直接把栾柔的顾虑说了出来。 骆父挑眉,栾柔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转头看了一眼骆昂,显然骆昂有些呆愣。 一旁骆呈推了推骆昂,“大哥。” 骆昂抿唇,他等了她这么多年,明明就要是他的人了,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手。 脸毁了又能怎么样,他要的是栾柔这个人,又不是为了她的脸。 猛地站起身对着栾母道,“姑母,我想见见柔儿。” “这。” 栾母有些为难,转头看向栾父,栾父刚要开口,就听旁边坐着的骆松泉突然呵斥骆昂,“昂儿,不得无礼。” “爹。” 骆父给了骆昂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对着栾丞相和栾母道,“妹婿,大妹,今天也是我们来的突然,让柔儿受惊了,其实提亲这事不急,毕竟柔儿还未及笄,距柔儿及笄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让柔儿先考虑考虑,等及笄礼后我们在来提俩个孩子的婚事,你们觉得可好。” 栾父和栾母点头,“大哥,这样最好,柔儿因为这脸想的有些左,一时看不开,先前得知昂儿要娶她,自己个还高兴了好几天,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骆父摆手,“就让孩子自个想吧,咱们也帮不上忙,能做的就是多给她一些时间。”不得不说骆父的话说进栾母的心坎里。 送走骆家父子,栾母一个劲叹息,一边心疼闺女,一边又埋怨老天不公平。 —— 马车内,骆昂神色恹恹,来时兴致高昂,回时却如霜打的茄子。 骆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被拒绝一次就这副模样。 他是一个打仗的军人,儿女情长的事,他是不懂,他能做的也就是拖延一下时间了,在这短短的数月内,能否让栾柔那丫头松口就得看他的了。 一旁骆呈嬉笑,“大哥,你就这么喜欢柔儿表妹,非卿不娶的地步了。” 骆呈没有想到,骆昂竟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突然间见没了逗趣的意思。 大哥对儿女情长之事,太过认真,这样下去会受伤的,娶到了表妹还好,若是却不到他想象不出大哥会做出什么事来。 —— 原本因为骆家人突然去提亲,而心生不满的奚贺,现在听闻提亲不成,心里倒是有些快意。 亏得栾柔那个女人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骆昂。 不过骆家的亲没有提成,可是风声却哪个多嘴的下人给泄露了出去,满圣中的人都知道,丞相千金脸都毁了,那骆家的少国公不离不弃的去提亲。 湛府,湛佳一脸气愤,昨天她还很高兴湛佳的脸毁了,终于没有人愿意要她了,可是今天就传出这样的消息,骆家的少国公。 不就是骆昂吗,若是她没有记错,每次她去栾府撞到那个骆昂时,他就用一张冷脸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吃掉一般。 他一直喜欢栾柔她是知道的,只是栾柔的一门心思全放在栾毅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他。 这个贱人,为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喜欢栾柔,而她什么都没有,想要求得什么还得靠自己去争取。 越想越恨,啪啦一声,湛佳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仍在地上。 眼眸微距,忽然想起,栾柔拒绝骆昂的提亲,莫不是还惦记着栾毅呢。 哼,真是个贱人,口口声声说把栾毅当大哥,之前的事都是她年幼不懂事,结果呢,心口不一的贱人。 “小姐,裴公子来了。” 湛佳一脸阴狠,慢慢收起神色,“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 走到镜子前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058 太子大婚 距骆昂提亲已经过去几天了,栾柔这几日非常乖觉的待在房里。 栾母下意识认为栾柔是因为难过而不愿见人。 实际上,屋里栾柔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刚刚接到的信伐。 竟然是留一口里那个叫贺三送来的。 他倒是有脸,上次明明在宫里胆大妄为的偷袭她,这次还能送信来让她去试新菜。 把手中的信,撕成碎片仍在一边,以后她都不会再去留一口吃饭了,恶心。 门外,飞鸟捧着新衣走进来。 “小姐,夫人让人送来的,说是让你挑选一件,太子大婚要去观礼。” 恩? 栾柔眉头轻蹙,她都这副模样了还去观什么礼,也不怕惹太子晦气。 “跟娘亲说,我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 飞鸟淡淡一笑,“夫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虽然特意命我和蝴蝶一起,架着也要把你给架去。” “什么?” “夫人说你总窝在家里会闷坏的。” 栾柔转身躺在床上,顶着一脸红疹子,气的鼓鼓的,最近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心,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故意和她作对似的。 —— 太子大婚定在八月八日,是个黄道吉日。 整个圣中都喜气洋洋的,因为未来储君大婚,皇上宣称减三年赋税。 栾柔坐在赴太子大婚宴的马车上,无论脸色多么难堪,栾夫人全然不见。 皇宫内,太子气宇轩昂,穿着一身大红袍,手里扯着长长的红绸,另一头牵着魏诗柔走进来。 众人坐在一旁观礼,唯有栾柔嗤之以鼻,亏得太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咳咳。 四处寻找,栾柔忽然看见了六皇子奚昱,正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喝酒,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不知道他内心是不是和他表现的一样,自己的爱人娶了别的女人,还正大光明的大婚,而他们俩人只能偷偷摸摸不被人承认。 行礼后,魏诗柔被送进洞房。 太子穿着喜服,四处敬酒,脸上的喜意溢于言表,好像对这门亲事特别满意一般。 栾柔有些诧异,六皇子竟然没有反应,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 面纱下,栾柔直咂舌,谁料听见旁边传来软软的一声。 “是栾姑娘吗。” 栾柔回头,半头白发的少女映入眼帘。 “禹郡主。” 禹栖菲面露惊讶,有些惊喜,“你认得我。” 栾柔没有想到禹栖菲竟然主动跟她说话,虽然带着面纱,仍然能冲眼中看出笑意,“之前在书院有幸听到郡主的琴声。” “我也听过你的琴,不过你的琴弹的要比我好太多了。”禹栖菲一脸高兴。 虽然她面容一脸病态,可是眼睛却炯炯有神。 “郡主谬赞了,琴由心生,我听过郡主的琴,看似平淡可是却十分清澈灵动,能谈出这样琴声可见郡主心性纯净。” 栾柔说的不假,禹栖菲是禹王府的嫡女,自幼体弱,所以常年待在家里,家中所有人都十分宝贝她,从不被世间丑恶的所染指,但凡她见到的世界都是与世无争的。 禹栖菲有些落寞,清澈灵动,她宁愿能弹出栾柔那种直击人心的琴声。 “对了,听闻你的脸起了红疹,所以我特意拿来这个。”禹栖菲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瓶,“玉凝露,治脸的良药,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愈你脸上的红疹,拿去先试试。” 栾柔有些哑然,玉凝露她是知道的,那是宫里的秘药,宫中的妃子为了永葆青春故而万种珍贵的药材炼制,只因药材极其难集齐,所以制成的药少之又少,即使有万金都买不到。 “郡主,这药。” “这是我生病的时候,太后娘娘赏给我的,我现在病好了,已经用不到了,给你用吧。”说着就把药塞进栾柔的手里。 栾柔眨了眨眼,细细打量禹栖菲,她与禹栖菲并不认识,就算上辈子也只是听闻却从未有过交集。 她竟然会把这么贵重的药,轻易的就给她了。 “表姐,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和大哥找你好久了。” 禹栖菲回头,有些不悦的撅起嘴,“我就出来玩一会儿,又不会丢。” 栾柔抬眸看着那走过来的女子,一身飒爽之气,和禹栖菲相比,显然眼前这个人强势了许多。 禹栖菲淡笑,“这是我表妹耿岑淑,叫她淑儿就好。” “淑儿,这位是栾丞相的千金,栾柔。” 耿岑淑上前打量一番栾柔,栾柔也不觉得耿岑淑无礼,因为她打量归打量却没有一点恶意,落落大方充满探究和好奇。 栾柔挑眉,大方的让她看。 “原来你就是表姐口中的栾柔,听说你琴弹的特别好,不知道可否让我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琴声能让表姐天天挂在嘴边。” “淑儿,不得无礼。” 耿岑淑禁鼻。 栾柔淡笑,“没事,正好我也想和郡主合弹,有时间我们一起弹奏可好。” “真的。”禹栖菲一怔,她早就想要和栾柔合弹一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恩。” “菲儿。” 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禹栖菲知道她该走了。 有些抱歉的对着栾柔道,“我得走了,我们以后再聊。” 栾柔点头,便看着禹栖越像对待瓷娃娃似的,把禹栖菲呵护在怀里,很是羡慕。 曾经她最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二人一眼,即使人生短暂,但有那么相爱的人在身边陪着,也够了。 059 新婚之夜 婚宴上一片嘈杂,只见太子已经喝的微醺,但仍然保持太子气度。 只是他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三皇子奚贺吧。 太子大婚,奚贺竟然也穿了一套红色袍子,这是来抢太子风头来了。 席间,栾柔坐在那里蹙眉的看着傻笑的奚贺,亏得这人是傻子,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被太子忌惮。 奚贺有样学样,太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酒敬到六皇子奚寒那里。 太子微微一笑,“六弟,大哥敬你,谢谢你来参加大哥的婚礼。” 奚昱站起身,淡淡一笑,回敬太子,“祝大哥新婚之夜过的愉快。” “那是一定的。” 奚昱嘴角轻轻勾起,转头看向奚贺,“三哥今天穿的真好看。” 奚贺一听满脸自豪,“好看吧,大哥送我的。” 奚昱笑而不语,默默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脸色暗沉,端起酒杯转身离去。 奚贺不明所以抬脚跟了上去。 走到角落,太子的脸上终于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奚贺道,“大哥有些喝醉了,这杯酒你替我喝了吧。” 奚贺淡笑,“好啊。”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看着奚贺如此信任自己,太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拳,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喝酒的奚昱,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眼中没有了犹豫,伸手拍了怕奚贺的肩膀,“三弟,帮大哥一个忙。” “什么事啊。” “你替大哥去新房,告诉新娘子先休息,大哥会晚点才能过去。” 奚贺一脸疑狐,“恩?大哥我还要替你挡酒呢,让下人去不好吗。” 太子摇了摇头,“不行,大哥不想让别人看见你新婚嫂嫂,你是我弟弟,所以我信任你,快去吧。” “哦。”奚贺表现的似懂非懂的模样,转身便走开。 看着奚贺的背影,奚昱脸色凝重,他本不想拖奚贺下水,可是他不喜女子,更不会和女子亲近,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别人故意给他的,但他需要一个嫡子,原本还想着让六弟去替他入洞房,可是现在还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奚贺,模样又与他有几分相似,奚贺虽然傻,可是他毕竟是皇家子嗣,生下孩子他定会视为己出。 至于六弟,太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奚昱的方向,枉他那么信任他。 —— 奚贺本要去后宅,可是途中却转到栾柔那里,他天生百毒不侵,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合欢散,而这合欢散只有一半,相信在太子的新房里一定放了某种熏香,到时两者掺一起,哼,太子倒是大方,竟然把新婚妻子推给他,让他去入洞房,那也要看小爷愿不愿意,哦,不对,应该是去问问他娘子愿不愿意。 奚贺走到栾柔身边,“娘子,娘子。” 栾柔眉头一蹙,“你怎么过来了。”他刚刚不是和太子敬酒呢吗。 奚贺笑眯眯的走到栾柔一旁坐下,“娘子,娘子,我终于看见你了,你为什么把锦帕戴在脸上啊,害我都没有认出来你,不过这个样子不好看,摘下了吧。” 伸手便要去摘栾柔脸上的丝巾,谁料栾柔一个扬手,打在奚贺手背上。 “你别乱动。” 额,奚贺捂住手背,有些委屈道,“娘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你别生气,其实上次我不知道怎么就跑自己家里去了,走的时候都没有和你说。” 提起上次的事,栾柔面色有些不自然,稍微解释了一下,“没生你气。” “真的。”奚贺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娘子最好了,我走这几天娘子是不是也想我了,等这忙完了,今天晚上我就跟你一起回去,等我啊,我先去洞房,完了就跟你走一定要等我啊。” 栾柔一怔,她刚刚听见什么了,他去洞房。 奚贺起身要走,袖子忽然被栾柔给抓住。 “娘子,你别拉我,我还有事呢,等晚上咱们回家再慢慢聊。” 栾柔是发现了,奚贺总是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一个用力把人给拉了过来。 “你别走,你刚刚说什么?” 恩?奚贺抓了抓头,“我刚刚说什么了。” 栾柔试探的询问,“你说,你要去做什么。” “我洞房啊,大哥说让我先去洞房。” 奚贺甩开栾柔的手,“娘子,我得走了,晚了就不好了,新娘子还等着我呢。” 栾柔越听越不对劲,太子大婚,他洞什么房。 想要把奚贺拉过来问个明白,可是抬眼那混蛋已经跑开很远了。 心里忽然有种不安心,起身也跟了过去。 奚贺走走跳跳,那动作和孩子如出一辙,可是脸上却扬起了诡异的笑。 栾柔跟在后面细细观察,越发觉得奚贺被人利用了。 刚刚她少问奚贺一件事,他今天怎么就穿着红衣服来了,但看奚贺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太子呢。 一路跟着奚贺去了太子新房,那新房处竟然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直到奚贺推门而入,栾柔紧接着跟了过去,人刚到门口,就听见奚贺嗷了一声。 栾柔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奚贺双手捂住脸,被对着床。 栾柔不经意的看向床铺,吓了她一跳。 魏诗柔竟然被人脱光仍在床上。 在看奚贺,奚贺就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似的,浑身颤抖。 栾柔忽然笑出声,果真是个傻子,若是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此美色,还不得立即扑上去享用这道盛宴,可是他倒好吓成这样。 上前一步把扶了一下奚贺,奚贺就像晕厥了似的,整个人摊在栾柔身上。 “娘子,我好热。” 热,怎么回事。 伸手触碰了一下奚贺额头,果然很热,难道是因为他心智是孩子,可是身体毕竟是成年人,所以看见了魏诗柔*的模样,所以身体有了反应。 奚贺偷偷打量这栾柔,就知道她不懂这些,于是虚弱的吐出一句话,“娘子,洞房不好,闻闻好臭哦。” 栾柔不经意的嗅了嗅,扬起袖子猛地盖住鼻子,这屋里竟然燃了熏香,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立即把奚贺给扶了出去。 这时,奚贺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在压在栾柔那娇小的身躯上。 “娘子,你好香,好软哦,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栾柔一头黑线,她是馒头吗。 “手别乱动,在动就剁了他。” 眼看着一高一矮二人离开洞房,走到后院的假山。 那洞房周边走出俩个黑衣人。 “怎么办,需要告诉太子吗。” “当然了,人都走了,谁来洞房。” 这俩黑衣人刚刚要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只听闷哼一声,俩人直接倒了下去。 六皇子奚昱突然走过来。 “殿下。” 奚昱一脸冰冷,“给这俩人喂药,扔屋里去。” “是。” 奚昱眼色微眯看了一眼奚贺和栾柔离开的方向,这俩人不能留了。 —— 假山处,栾柔实在是扶不动比她高一头的奚贺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长的这般高大。 “好了,你就在这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栾柔转身欲走谁料奚贺一个回手把她给拉了回来,直接趴在奚贺的胸膛上。 “娘子,你别走,我好难受。” 栾柔被摔的一痛,忽然嗅到从奚贺身上散发出的阳刚气息,神色一怔,用力的又嗅了嗅,这个味道好好闻,让人有些沉迷。 发觉栾柔一动不动,奚贺嘴角轻轻勾起,用力的把人往怀里一搂。 “娘子,我好热,帮我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感觉腰间多了一双手,栾柔这才回神,猛地把奚贺推开。 “混蛋。”脱衣服就脱衣服,脱她衣服做什么。 栾柔发现奚贺有些不对劲,转头便发现奚贺双眼放光直钩的盯着她。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起身便想要跑。 谁料奚贺手比她快,一把把人给拉了过来,对着栾柔直接亲了下去。 栾柔心里害怕,一时慌乱,用力一咬,听见奚贺闷哼一声,猛地推开奚贺,也不管他现在难不难受直接跑了。 奚贺擦了擦嘴角,一滴血渍印在手上。 真是的本想借机占点便宜,还弄伤了自己。 这时假山中,一枫慢悠悠的走出来。 “主子。” 奚贺一怔,“你怎么在这。” 一枫垂眸,其实他也不想藏在这里,实在是别的地方已经有人了,他不得不藏在这里。 奚贺恨恨的瞪着一枫,好似把刚刚没有占到便宜的错全赖在一枫身上。 —— 栾柔回到前厅,栾母已经找了她好一阵了。 看见栾柔回来,不免有些抱怨。 “你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天色不找了,我们该回去了。” 栾柔有些慌张,“哦,快走吧娘。” 另外一边厢房里,太子一直等待他派出去的人送来消息,他担心三弟痴傻,不懂男女之事,最终办不成事,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索性自己去看看一二,也比在这里干等要好。 刚走到房门伸手去把门拉开,可是手还未碰到门把,门便被推开。 “是你。” 奚昱站在门口,冷冷一笑。 “不然你以为是谁,太子妃,还是三弟。” 太子蹙眉,“你来这做什么。” 奚昱反手把门关上。 “我倒是想要问问大哥不去洞房怎么会跑到厢房来了。” 太子脸色有些僵硬,“孤喝多了,在这里醒酒不行吗,你出去,孤要去陪太子妃了。” 奚昱冷笑,“大哥不必去了,嫂嫂现在有人陪着。” 太子一怔。 难道三弟办成了。 “只可惜不是三哥。” “你说什么?” 奚昱没有继续和太子说话,而是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太子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躲,“你做什么。” 奚昱淡笑,“难道大哥看不出来吗,当然是陪你过新婚之夜了,难不成大哥忘记了,之前敬酒时,我是如何对大哥说的。” 太子越来越往后躲,转身欲跑,奚昱伸手狠狠的抓住太子的头发,把人往后一抻,撞入满怀。 “跑什么?恩?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还知道跟我藏心眼,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事不说,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替洞房的事你都能想得出来,真真是长能耐了。” 太子感觉头顶吃痛,心底那股倔强劲也跟着出来了。 咬着唇一言不发。 奚昱把腰带扯下,直接把奚晔的手在背面绑住。 把人一甩直接仍在床上。 ------题外话------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我们家太子不会武功,因为他不喜欢武力,会的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没有,现在补上吧,这是第二更,很肥的 060 永不后悔 太子大婚过去,看似热闹喜庆的一夜,却不知道间接改变了所少人的命运。 厢房内,床上太子奚晔披头散发,身上的白色里衣还带着血渍。 一旁奚昱穿戴整齐,坐在一旁,手里还捧着药碗。 “把它喝了,一会儿要去给父皇请安。”奚晔冷冷的瞪着六皇子。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奚昱手上一顿,冷声道,“昨天晚上的事还想在尝试一遍。” 太子微怔,老老实实的把药喝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奚昱冷声问,“谁?” “殿下,太子妃醒了,正寻殿下呢。” “知道了,派人过去给太子妃洗漱,要进宫朝拜。” “是。” 转头看着一脸难堪的奚晔,“起来吧,若是晚了,父皇会不高兴的。” 站起身奚昱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这时听见身后悠悠传来奚晔略微沙哑的声音。 “奚昱,你恨我吗,当年若不是我,你会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以享受娶妻生子的乐趣,可是因为我,这些都毁了。” 奚昱放下东西,慢慢转身,又重新走到奚晔床边,伸手抚摸了奚晔苍白的脸。 “不悔,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有没有子嗣我都不在乎。” “那身份呢,你不想坐到最高的位子上吗。” 奚昱捋了捋奚晔的头发,“你呢,对太子之位留恋吗。” 奚晔摇了摇头,“我宁愿生在普通家里。” 伸手把奚晔搂在怀里,眼中透露着一丝凝重。 奚晔眼底微湿,人的命运真的很奇怪,得到一样就会让你缺失另外一样。 例如有钱人缺失家庭温暖,穷人有家庭温暖却没有钱,他有身份有地位,唯独没有他最想要的,倘若可以,他愿意用自己所有荣华富贵换取一副女儿身,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 栾府,一大早栾柔便受到来自于禹王府的拜帖。 看着上面的字迹,栾柔淡淡一笑,原以为禹栖菲郡主是一个安稳沉静的大家闺秀,可是近距离才发现,她的性格倒是俏皮的很,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才表现出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栾柔坐在梳妆前,看着脸上的红疹,这脸上的红疹不疼不痒,如果不是照镜子,还真感觉不到脸上长了这奇怪的东西,拿出禹栖菲给她的玉凝露,用指尖挖出一块涂在脸上,丝丝凉凉的,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管用。 门敲了两下,随后从门外推开。 “小姐,有人送信过来。” 栾柔回头,“吉祥,怎么是你送过来的。” 吉祥一脸恭敬,“小人与大公子正要出门,正好撞见一个小厮,听说是留一口酒楼遣来的,看那人神色有些急,并且说要亲自交予小姐,大公子不放心那人,故而让小人把信送过来。” 大哥,自从她毁容那天,跟大哥说了那样的话后,大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准确的说是刻意避开她。 栾柔接过信件,“我知道了。” 吉祥颔首慢慢退了出去。 栾柔打开信,又是贺三送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来让她去试吃,并且在信里跟她道歉,上次在宫里亲她完全是情不自禁,希望她能原谅他。 栾柔抿唇,贺三确实轻浮,可是他烧的菜,太让她怀念了,况且那个人她还没有查到。 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字,吹干墨迹装进信封里。 ------题外话------ 咳咳,今天只有一千了,本来想的好好的要继续更五千来着,可是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码出来,伦家是不会告诉乃们,就连这一千也是昨天那最后一更里,克扣下来的,偷偷告诉乃们我现在的状态,刚刚吃完烤肉回来,就跟没见过肉似的,撑得直哼哼,刚刚上了体重秤,妥妥的65公斤,于是我决定了,我要减肥,首先我要先去吃两粒酚酞片,清个肠先。其次我要去睡个早就,听说早睡早起有助于瘦身,还有,还有,我发誓,我明天要多更,跟我同期首推的人,人家已经二十多万了,今天入的v,我呢,才十二万,明天开始,我要万更,更,更。别当真,我只是说说而已,明天五千,保证了。 061 王府赴约 栾柔把信送出,带着飞鸟和蝴蝶二人去了禹王府。 禹王府,禹栖菲从来没有邀请过朋友到她家做客,一是她身体不好,二是某人看的紧,生怕她有一丁点闪失,若不是她念叨栾柔念叨的紧,家里的人还不会让她邀请栾柔来家里做客。 一想到栾柔回来,禹栖菲脸上露出从未有的愉悦,精神头倍好的吩咐下人把家里好好整理一番。 远处,禹栖越站在假山旁,盯着禹栖菲的一举一动,眉头微蹙,心里自省,他平时是不是管的太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菲儿这般开心的笑了。 “大哥。” 肩膀突然多了一双手。 禹栖越回头。 “不是要出去,怎么还在这。” “我。”来人还未解释,这边突然传来女子大喊声。 “禹栖元。” 禹栖元一惊,“大哥,就说没有看见我,再见。”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禹栖越摇了摇头,看着禹栖元的背影。 这时,耿岑淑怒气冲冲的跑过来。 “大哥,二表哥呢。” 禹栖越一脸冰冷,“他往那边走了。” 呵,耿岑淑脸色暗沉,看着禹栖元离开的方向,恶狠狠道,“等被我抓住,他就死定了。” “大哥,我先走了。” 禹栖越平静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为他刚刚出卖禹栖元而感到愧疚。 “大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禹栖菲站在房门口,看着站在假山旁的禹栖越。 禹栖越抬头,冰冷化为笑容,“我看你忙着,不敢上前打扰。”迈开长腿,便走向禹栖菲。 —— 栾柔乘坐马车来到禹王府。 “小姐,到了。” 栾柔从马车下来。 “小姐,禹王府好气派。” 栾柔淡淡一笑,“禹王府乃是百年世家,气派可是理所当然的,去叫门吧。” 飞鸟上前叫门,很快内里走出一年轻公子。 栾柔抬眸,竟然是禹栖越。 “见过禹公子。” 禹栖越淡淡打量栾柔,在禹栖菲嘴里一直念叨栾柔的时候,他便把栾柔的事打探的一清二楚。 相府养女,跟他的身份一样,都是从小被收养。 他爱上了王府的嫡女,而栾柔却爱慕这自己的养兄,按理他没资格说栾柔什么,可是对于栾柔私下追逐栾毅的举动,让他有些不齿,但是禹栖越一脸平静,没有表露出一点轻视。 “她身体不好,望栾姑娘不要逗留太久。” 额 栾柔略微尴尬,这禹大公子是在告诉她呆一会儿就让她赶紧离开吗。 栾柔点了点头,禹栖越转身往里面走。 身后,蝴蝶小声道,“小姐,他是什么人人啊,这么傲气,好像谁稀罕去他家似的。” “好了,注意你的言辞。” 蝴蝶瑟缩,本来就是吗,是他们邀请小姐来的,可是现在又这般怠慢她们,还告诉小姐不要待太久,什么人啊,还王府呢。 进入王府内,栾柔被这王府的景象震惊到了,这里奢侈的简直像小皇宫了,难道禹王爷就不怕被人告发道皇上哪里,被人说是大逆不道,预谋造反。 栾柔自知禹王府有百年底蕴,却不知道之所以禹王府建立跟皇宫一样,实在是皇上先祖曾说要禹家先祖共拥天下,只是禹家先祖有自知之明,推辞了皇上的好意,皇上也没有为难,故而用皇家专用建筑师打造了如皇宫一样的园林给禹家做宅子。 进入禹王府后宅,忽然听见柔柔的声音。 “柔儿你来了。” 禹栖菲为了迎接栾柔,一改平时的素衣,特意传来一身水蓝色长裙,在加上那一头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些许仙气,好像现在若不抓住她,她就要回到天宫去了似的。 栾柔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禹栖越,只见他一脸隐忍,眼中还喊着痛苦似的。 “柔儿,你终于来了,快过来。” 禹栖菲走到栾柔跟前,热情的跨上栾柔的手腕。 栾柔淡淡一笑,“见过郡主。” “什么郡主,都叫生疏了,叫我菲儿就好,快来我准备了好多东西。” 禹栖菲既然表现的如此亲切,栾柔也不做作,直接回挽着禹栖菲,“好,菲儿。” 身后禹栖越皱眉,深深感觉自己的地位在动摇,菲儿只见过栾柔一次面,就对她这般亲近了吗。 —— 这边接到栾柔的回信,奚贺脸上扬起了淫荡的笑容。 从胸口处拿出栾柔的锦帕,放在鼻翼下轻轻嗅着。 太子大婚那晚,他借机对栾柔又搂又抱,那小腰不堪盈盈一握,好像一用力就要断了似的,加上那小胸脯微微鼓,撞到自己胸前,柔柔软软,虽然隔着几层衣服,奚贺也知道那衣服下是怎样的美景。 想想那天在栾府住下的时候,他不就已经见识过了吗。 一回想这些,奚贺整个人都荡漾了,他活了二十四年,对女子还真没有怎么上心过,栾柔是第一个。 哦对了,还有那小嘴又软又甜,滋滋,好像在尝一下那滋味。 就在奚贺嘴角笑容越来越大,三楼的客门突然被撞开。 “贺,干嘛呢,笑得这么淫荡,有女人了。” 奚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眼眸一沉,“你怎么来了。” 禹栖元走上前,大大咧咧的坐在奚贺对面,自己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来躲躲。” 奚贺冷笑,不用禹栖元多说,他就知道禹栖元在躲谁。 这样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生一次,他们不嫌烦,他这个看热闹的人都烦了。 “我说你刚刚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恶心。” 奚贺脸色一沉,慢悠悠的把栾柔的手帕放进胸口处。 “怎么,笑还不允许吗。” “恩,不是不允许,只是那笑在你脸上出现,太不寻常了,怎么,思春了,谁?哪个女人,我见过没,长得漂亮吗。” 禹栖元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奚贺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顺窗户看下去,大街上一个长得娇俏,穿着一身绿衣的女子,四处瞻望。 “那就是你媳妇,耿岑淑。” “什么?”禹栖元一脸随意,走过去看了看,当视线看到那某人的身影后,下意识躲在窗户后,把自己藏好。 “快把窗户关上,别让她看见我在这。” 奚贺淡淡一笑,“知道怕就好。” “恩?”禹栖元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奚贺从腰间拿出一个铜板,在手心掂量掂量,对着窗外撇了下去,正正好好打在耿岑淑的身上。 只听楼下传来一声咆哮,“谁?哪个混蛋打我,给姑奶奶我站出来。” 禹栖元吓了一惊,立即蹲了下去。 “哥,你是我亲哥,求你了。” 奚贺淡淡一笑,优雅的转身坐回原位。 禹栖元跪爬着,爬回到自己的位子去。 避开窗口,坐到自己位子的禹栖元,恶狠狠的对着奚贺道,“行,你够阴险,枉我和你二十多年的交情,你竟然这般对我。” 奚贺冷哼,“二十多年前,谁认识你。” 额禹栖元一噎,是啊,他今年才十九,二十年前奚贺也不过是穿开裆裤的奶娃娃而已。 “确实,二十多年前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确实不认识这样的你。” 奚贺冷眼扫过去,禹栖元识相的闭上嘴。 “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在家听人弹曲了,听说丞相府那小姐,弹的曲可是一绝,还能招揽蝴蝶呢,可比花船里的姑娘厉害多了,就算小丫头在能烦我,家里有人她也会收敛的。”瞪了一眼奚贺,总比他在这看奚贺白眼要好得多。 奚贺表情一顿,“你刚刚说什么。” “啊,什么。”禹栖元变的一脸纯良,“哦,我说我妹菲儿邀请了栾府千金来家里弹琴。” —— 光瞧着这准备,就能看出禹栖菲真的是用了很多心思,一个王府的郡主,竟然不借下人之手,而亲自准备,着实难得。 “柔儿,听说你在令弟的白日宴上,弹琴吸引蝴蝶,可否再弹一次,我身体不好平时除了王府就是书院,很少去别人家里,听闻你弹琴后,我便一直想要见识一番。” 栾柔淡笑,“好啊,只是上次能吸引蝴蝶完全是侥幸,如果这次没有,你可不要笑话我才好。” “不会,不会。”禹栖菲立即摆手,能听到栾柔弹琴,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栾柔走到禹栖菲为她准备的琴旁坐下。 上次在家里弹的采花扑蝶,今天她很想弹首别的,但是能吸引蝴蝶的曲子只有那个了,怎么办。 沉吟片刻,栾柔决定把两首曲子合在一起弹。 062 琴声流畅,缓缓响起。 禹栖菲静静听着栾柔弹的琴,那一音一律好像都弹进她的心里一般。 她自幼体弱多病。 家人不允许她做任何事,生怕她有些闪失,为了不让家人为她担心,她只能装作乖巧听他们的话,外人也一并不与接触。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这样,她就越向往外面的生活,她的生命是有限制的,她不想在这有生之年留下遗憾。 琴声渐循渐进,只见栾柔双手指尖在琴弦上跳跃。 —— 马车内,禹栖元眼睛微眯,看着奚贺一脸探究,他与奚贺认识这么久,从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连他家,奚贺都没有去过一次,今天着实可疑,竟然主动要去他家,有猫腻啊。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禹栖元咂舌,“我只是好奇,认识你这么久了,今天怎么突然想来我家了。” 奚贺冷声,“怎么,不愿意。” 禹栖元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让三皇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奚贺闭紧双眼,任凭禹栖元奚落他,他也不反驳,正因如此,禹栖元就愈发觉得奇怪。 —— 王府中,栾柔的琴声越来越快,那琴声跳跃异常。 这首采花扑蝶,栾柔谈过不知多少遍,熟练的很。 抬眸看着禹栖菲双眼放光,认真聆听她弹的曲子,眼眸微垂,面纱下的脸带着紧张,心里默默祈祷,蝴蝶啊,蝴蝶,看在郡主如此诚心的份上,你可千万要来啊,要不然不仅让禹栖菲失望,她也丢人丢到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上次弹奏是动了什么手脚呢。 栾柔刚祈祷完,蝴蝶便极为给面子的一个一个飞了过来。 栾柔见此,悄悄松了一口气。 禹栖菲发现真的有蝴蝶,脸上的表情溢于言表,站起身如孩童似的伸手触碰蝴蝶,本身穿着一身水蓝色,加上那半头白发,在蝴蝶中翩翩起舞,好似精灵下凡一般。 栾柔微微触动,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要让她这样短命。 远处,禹栖越亦是如此,他的菲儿是世上最美好的姑娘,老天却如此薄待她,眼角微湿,手握成拳,对着旁边的假山一锤,瞬间假山碎裂了一些石子。 “哎哟,我说世上还真有此奇女子,弹琴还能吸引蝴蝶,看看她那模样,还挺漂亮的吗,你说我追求她怎么样。” 禹栖元光顾夸赞栾柔,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奚贺的脸沉的都能滴出墨汁来,而某人还不自知。 抬眼看着正抚琴的栾柔,心里又把栾柔骂了一遍。 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处勾搭男人。 转头瞪了一眼禹栖元,他眼睛长脚底下了吗,她哪里漂亮。 —— 一曲终。 忽然传来一阵掌声。 “不错,不错,果然好琴技。” 顺着掌声看去,禹栖菲嘴角含笑,“二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我小妹嘴里时常念叨的栾姑娘吧,果然,琴声美,人更美。” 栾柔微微颔首,禹栖元,禹王府的世子,对于他的事,她也不太了解。 看见旁边多了一个俊俏的男子,禹栖菲问道,“他是谁啊。” “哦,他啊。”禹栖元还未来得及介绍。 奚贺如阵风似的,跑到栾柔身边。 “娘子,你也在这。” “。” 所有人微怔,“娘子。” 栾柔略感尴尬,起身走上前,偷偷的掐了一下奚贺。 “不是,三皇子是叫柔娘子。” 奚贺向后退了一步,用力揉着腰上的软肉,“娘子,你又掐我。” 额,栾柔瞬间感觉自己的人生变得黯淡无光了。 只希望,他们千万不要想歪了好。 —— “柔儿,你和三皇子之间。” 坐在凉亭里,禹栖菲悄悄问道。 栾柔立即辩解,“不是的,菲儿,你千万不要误会。” 栾柔把和奚贺见面以及叫她娘子的事和禹栖菲说了一遍。 当然栾柔掐头去尾,把中间几个对自己不利的部分给删掉。 禹栖菲听完,安慰栾柔,“原来是这样,也难为你了,听说三皇子是个傻的,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栾柔垂眸,就算三皇子再傻,他也是个成年男子。 天天这样娘子娘子的叫,真会毁了她的名声的。 —— “哈哈,娘子。” 禹栖元想起刚刚奚贺一举一动,笑的肚子都痛了。 “怪不得今天主动要来我家,原来娘子都有了,哪天成的亲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酒都不给喝一口。” 奚贺脸色暗沉,他发现禹栖元的皮子是越来越紧了,适时该松松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禹栖元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可是刚喝一口,就全部喷出。 “好笑吗。”奚贺面无表情,语气阴森可怖。 “咳咳,不是,你说那姑娘才十四,你说你都二十四了,你是怎么在她面前表现的跟吃奶的孩子似的。”也不闲丢人,当然最后一句话禹栖元没有说出口。 可是刚刚娘子,娘子叫的奚贺,真是颠覆他的形象。 奚贺脸颊微红,如若禹栖元不这般提出来,他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妥。 “二哥,你给我出来。” 门外传来叫喊,禹栖元一听,脸色一变,“坏了。”耿岑淑追回来了。 看着禹栖元上窜下跳,奚贺笑了。 不是喜欢笑吗,今天我让你喜极而泣。 奚贺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大步走向门口把门拉开。 禹栖元一愣,“别开门。” 奚贺嘴角轻轻勾起,伸手便把门给拉开,大喊,“禹栖元,你刚刚说不让我告诉谁,你在这呢。” 禹栖元低咒,“该死,奚贺,你这混蛋。” 奚贺冷笑,不知错。 这时耿岑淑匆匆跑过来。 “人在哪呢?” 奚贺指了指屋里,“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他说他要躲着母老虎耿岑淑。” “母老虎。”耿岑淑咬牙切齿,竟然叫她母老虎。 屋里头,禹栖元真心想要拍死奚贺。 耿岑淑走进屋里顺手把门关上直接把奚贺隔绝在外面。 门外,奚贺奸诈的笑了。 谁不知道禹王府世子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未婚妻。 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禹栖元从小就怕她这个小未婚妻。 —— 凉亭中,禹栖菲和栾柔有说有笑。 在远处守着的禹栖越早已不耐烦了,之前明明警告过栾柔,不能让她待的太久,看着那两个聊着热切的女人,显然都忘记时间了。 “大公子,门外魏郡主求见郡主。” 魏郡主,禹栖越蹙眉。 魏诗澜她怎么来了,之前菲儿说过不喜欢她来着。 刚想吩咐下人拒见魏诗澜,可是抬眸便看见笑得开心的栾柔。 根据他的调查,这魏诗澜和丞相府的栾毅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据闻栾柔因为她一直和栾毅置气来着。 话锋一转,“不用告诉郡主了,直接带她进来。” “是。” 下人默默退出。 —— 禹栖菲发现,越和栾柔聊天,她便越喜欢眼前的人。 “郡主,魏郡主到了。” “魏郡主。”禹栖菲诧异的看着下人。 她今天只邀请了栾柔,可没有邀请什么魏郡主。 放眼看去,魏诗澜迈着莲步,穿着与禹栖菲同颜色的衣服慢慢走过来。 栾柔微微蹙眉,魏诗澜,她与禹栖菲也认识吗。 魏诗澜见到禹栖菲,脸上的笑容刚刚扬起,可是下一刻看见栾柔的身影后,僵硬在脸上。 063 第61章 自打发现栾毅爱上栾柔,魏诗澜对栾柔有着莫名的敌意。 脸上挂着无暇的笑容有些惊奇道,“柔儿也在。” 柔儿,多亲近的称呼。 栾柔点了点头,“魏郡主。”一句魏郡主把魏诗澜亲昵的叫声顿时拉开。 魏诗澜笑而不语。 禹栖菲略有惊奇。 “你们都认识。”恍惚一声,惊愕,“瞧我,你们都在书院念书,认识也无可厚非,来,这边坐。” 魏诗澜看见凉亭中摆放着琴,心思一动。 “魏郡主怎么会来我家。” 魏诗澜淡淡一笑,“郡主忘记了,上次在太后宫里,因为我的过失让弄坏了郡主的衣服,回去之后一直过意不去,虽然我知道郡主不缺这一件衣服,可是我心里总是有些愧疚,所以亲手做了一件,希望郡主会喜欢。” 亲手做,一旁栾柔冷笑,魏诗澜还真会哄人啊,堂堂的王府郡主,为了道歉亲手做做衣服。 前世她只知道禹栖菲死的早,她与魏诗澜是否有过交情她一点不知道。 魏诗澜招呼身旁的丫头,把衣服带过来。 那丫头捧着一个托盘,魏诗澜站起身把托盘里面的衣服打开,一件浅紫色,长裙,半围抹胸,两只丝制的广袖,样式漂亮极了。 “这衣服好漂亮。”禹栖菲虽然身体不好,可毕竟是女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是高兴之余,禹栖菲神色黯淡下来。 “只可惜我不能穿。” 魏诗澜不解,“为什么,郡主容貌惊为天人,这件霓裳是我特意参照郡主气质所做出来的。” 禹栖菲一脸遗憾,“郡主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天生体弱这样漂亮的衣服给我穿实在是糟蹋了。”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样的原因,魏诗澜淡笑,“郡主说笑了,郡主能穿这件衣服是我的荣幸,怎么会糟蹋,郡主别跟我客气了,如若郡主不接受,那就代表着郡主还在生我的气。” 禹栖菲听了魏诗澜的话,不在推辞,命人把东西收起。 魏诗澜和禹栖菲笑盈盈的聊了几句。 魏诗澜能言会道,栾柔今天真的是长见识了。 心里冷笑,前世她就不喜欢魏诗澜,认为这人虚伪做作,总是在大哥面前表现她的善良,而自己骄纵挥金如土,两者相比谁见了都会偏向魏诗澜吧。 只有自己傻傻的钻进去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 “柔儿的琴,我也听过,在书院里第一次听时便把我震惊住了,可是后来听闻柔儿弹琴能吸引蝴蝶,这个我一直想要见识一下呢。” 栾柔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完全没有发觉魏诗澜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旁边禹栖菲轻轻的拉了一下栾柔,“柔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栾柔回神,“啊什么。” “柔儿,是不是因为我突然出现,让你不高兴了。” 恩? 魏诗澜一脸受伤,“柔儿,我。” 栾柔蹙眉,她刚说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不知道魏诗澜为何突然这样,但是栾柔能感觉出,魏诗澜在做戏呢,是想让她在禹栖菲面前难堪吗,呵,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魏诗澜始终是魏诗澜,她们天生相克,扬起一抹微笑,“魏郡主怎么会这样说,其实在这能看见你我高兴的很呢。” 魏诗澜微微叹息,“柔儿,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知道因为某些事,所以让你不高兴了,在这里当着郡主的面,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栾柔微怔,魏诗澜今天是打算跟她撕破脸了吗。 “魏郡主你说的这话好唐突,你犯了什么错,要向我道歉,若是平常冲撞的小事,我都没有放在心里,郡主不要因为这等人家都想不起来的小事而自责愧疚,要不然会让人觉得魏郡主心思敏感,八百年前的事都能记得,让人感觉有些难以相处。” 魏诗澜一噎,本想给栾柔点难堪,让栾柔在禹栖菲面前没有面子,结果让她这么一说自己反倒成了真小人。 一旁禹栖菲差点笑了出来,越发觉得栾柔是个有趣的人。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魏诗澜,就在上次在太后宫里,看着魏诗澜一举一动让她觉得很假。 那一身高贵大度的气质,好像都是装出来的。 之前她还觉得自己性子敏感,可是今天一看,魏诗澜是真的假。 魏诗澜尴尬一笑,“柔儿大度,小事不与我计较,倒是我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忧心。” 禹栖菲和栾柔俩人笑容淡淡,也不接魏诗澜的话茬。 一时间让魏诗澜更加尴尬。 这时,早已不耐烦的禹栖越走过来低沉道,“菲儿,你该休息了。” 064 禹栖菲觉得很不好意思。 可是她知道,倘若自己要是忤逆了禹栖越的意思,下次她就再也不要想和朋友接触了。 面对栾柔,禹栖菲觉得很愧疚,明明是她主动邀请的,可是连饭都没有留,就下逐客令了。 见此栾柔到是不觉得什么,禹栖越有多紧张禹栖菲她是知道的,若不然前世禹栖越也不会舍弃性命随禹栖菲而去。 送走栾柔和魏诗澜,禹栖菲第一次怒了。 —— 府外,栾柔带着飞鸟和蝴蝶坐进自己的马车里。 “小姐,那个禹家大公子对郡主可真好。” 一旁蝴蝶陷入幻想,“倘若有那样一个男人对我,我死也甘愿了。” 栾柔疑狐的看着蝴蝶。 飞鸟淡笑,“某人听了王府的下人夸赞禹大公子如何如何的好,春心萌动了呢。” 蝴蝶脸颊一红,“怎么,难道说你以后不嫁人啊。” 飞鸟和蝴蝶进入王府后,便由禹栖菲身边得力的丫头招待,在聊天的过程中得知禹栖越是如何宠爱郡主禹栖菲的。 那样深情的男人固然是好,可是时时刻刻都被管着,也会很累。 马车内主仆三人正议论禹栖越,谁料马车突然剧烈晃动。 车夫拉起缰绳努力安抚着马匹。 “发生什么事。” 飞鸟撩起车帘,看向外面。 车夫低沉道,“姑娘,有人故意当着我们的马车。” 故意,谁啊。 栾柔探头看去,原来是魏诗澜。 “小姐,奴婢下去看看。” 栾柔摆手,“不用了,我下去,你们俩在马车上等着。”撩起帘子,栾柔牛直接下了马车。 看着魏诗澜一身水蓝色站在马车前,冷笑,“魏郡主这是何意?” 魏诗澜柔柔一笑,“刚刚在禹王府,都没有和柔儿好好说几句话,所以我想趁此机会约柔儿喝杯茶,聊聊天,不知柔儿赏不赏脸。” 没说几句话,两句话就给她下套,还想说什么。 “不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还请魏郡主让开。”转身便往马车走。 这时魏诗澜突然喊道,“我有关于栾毅的一些事,难道柔儿不想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栾柔喜欢栾毅,可是那时栾毅并不在乎,所以她也没有把栾柔这个还为及笄礼的小丫头放在心上,可是现在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睡梦中都叫着栾柔的名字,这代表什么,栾毅心里有了栾柔。 “大哥?” “对。” 栾柔淡淡一笑,“大哥的事,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无权过问,若是真有什么事,魏郡主还是直接和大哥一起说,比较好。” 还想那栾毅吊着她吗,前世如此,今世还这德行。 可惜她不知道,如今的栾毅无论有什么事,她都不会在意。 魏诗澜脸色微怔,没有想到栾柔竟然不好奇。 栾柔一脚踏在马凳上。 这时,魏诗澜的声音又响起,“那事关你摔下山的事呢。” 栾柔脚步一顿,慢慢转身,“你说什么?” 魏诗澜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难道你不记得你昏迷前去了哪里,是怎么掉下山的,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栾柔记不起那天的事了。 栾柔咬了咬唇,“不知道魏郡主想要去哪里喝茶。” 魏诗澜红唇勾起,“三天后,留一口酒楼见。” “好。” 栾柔进入马车里,脸色直接暗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 马车重新架起,在马车启动错过魏诗澜的马车时,栾柔透过车窗正好看见魏诗澜那诡异的笑。 心头一颤,一种古怪的感觉涌入心头。 065 骆府拜见 回到栾府,栾柔便被告知,家里的人全部去了骆府,让她一回来就赶往骆府。 栾柔换好衣服,门外蝴蝶走进来。 “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大公子在外等着呢。” 栾柔微楞,“大哥没走吗。” “没有,大公子好像特意等大小姐呢。” 栾柔垂眸,特意等她。 走到梳妆台前,重新拿出一个丝巾戴在脸上。 门外,栾毅的马车早早停在那里。 吉祥上前,“小姐,家里的马车都已经去了骆府,如今只剩下这一辆,望小姐别介意跟大公子挤一辆马车。” 栾柔看向马车,就算没有马车,不是还有轿子吗。 “家里的轿夫因有事没有来。” 额,栾柔挑眉看向吉祥,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吉祥不卑不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栾柔错身过去,不愧是跟在大哥身边的,有时她发觉吉祥身上的某种特质跟大哥真像。 走到马车跟前,撩起马车帘子,结果映入眼帘的便是栾毅一身白装,坐在马车内闭目。 还好,栾毅闭着眼睛,若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进入马车侧身坐在窗边旁,这样方便她看向窗外,以至于不那么尴尬。 马车外,吉祥作为车夫驱赶马车,蝴蝶和飞鸟坐在吉祥旁边。 “驾。” 一路上,栾柔如坐针毡。 听着栾毅的呼吸频率,这人根本是假装休息吗。 视线看着外面,希望马车能快一点赶到骆府。 当的一下,马车颠了起来。 栾柔一个不察,随着马车的惯性向后仰去。 马车外,传来一声尖叫,吉祥蹙眉,用力拉起缰绳,让马走的慢一点。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蝴蝶用力拍着胸脯,刚刚马突然颠簸吓了她一跳。 待马车平稳后,吉祥目视前方,淡淡道,“可以松手了吧。” 恩? 蝴蝶抬眸,这才发觉自己因为害怕,竟然紧紧抓着吉祥的手臂。 下意识松开手,一脸尴尬的往飞鸟身边靠了靠。 “真不知道怎么驾车的。” 吉祥嘴角轻轻勾起,他是不会告诉蝴蝶他是故意的。 马车内,因为马车突然颠簸,栾柔惯性的跌倒,好巧不巧的直接撞到栾毅的怀里。 本想挣扎起来,谁料马车竟然再次晃动一下。 “啊,吉祥,你到底会不会驾车。” “要不然,你来。” “啊。” “好了,蝴蝶。” 马车内,因为马车再次晃动,为了保护栾柔,栾毅直接把栾柔抱住。 一时间俩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栾柔一脸尴尬,用力推开栾毅。 栾毅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栾柔整理好衣衫坐回自己的位子。 “没事,谢谢大哥帮我。” “恩,没事就好。” 栾毅继续闭紧双眼,好似刚刚那一幕只是举手之劳,好无涟漪。 栾柔微微吐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栾毅。 刚刚她看栾毅的眼神,好似不在意她了,就跟从前哥哥看妹妹一样。 难道说栾毅放下了。 若是如此,是最好的结果,她不愿意把前世栾毅对她做的事,在加在现在的栾毅身上,以后他们安心做兄妹就好。 马车行驶道骆府。 登入骆府大门,自打回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登入外祖家的门庭。 就连前世她也很少来这里。 “柔儿。” 听见熟悉的声音,栾柔抬眸,因为上次拒婚,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大表哥了。 “柔儿,你来了。” 栾柔虽然带着面纱,可是仍然能看见额头上的红点,看见这骆昂脸色一暗。 伸手便想触碰栾柔的脸,可是手刚刚伸过去,一旁传来栾毅的声音。 “表弟眼里只看见柔儿了吗。” 骆昂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表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大哥一般见识了。” 骆呈突然走过来,调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因为柔儿表妹拒婚,大哥都颓废成什么样了,那胡子留的都快赶上爷爷了,这不听说表妹今天来,才见识到大哥的本来面目。” 栾柔微怔,“大表哥你这是何苦。” 骆昂被骆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当着栾柔的面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尴尬。 一旁栾毅略微蹙眉,可是很快便收敛神色。 面含微笑道,“外祖在哪里,我好久都没有见他了。” “爷爷在里面,正和姑姑姑父叙话呢,大表哥我带你去。” 骆呈在前领路,栾毅跟其走去,离开时一眼都不曾留给栾柔。 栾柔也不在意,一心认为栾毅是真的放下了。 看着骆昂眼底的淡淡乌青,她相信骆呈说的话是真的。 现在面对骆昂,心里越发愧疚。 “柔儿,我们也进去吧,爷爷念叨了你许久了。” 栾柔点了点头,当下心里有些不舒服,骆昂这样优秀的人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 到了骆府前厅,还未进门便听见爽朗的笑声。 不用说便知道,笑的这般洪亮的人定是骆老爷子骆翔庆。 “毅儿年纪不小了,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有没有看中的姑娘,若是没有,让你外祖母给你张罗一个。” 栾柔进门便听见骆翔庆对栾毅说道。 栾毅撇了一眼栾柔,随即淡笑,“外祖父,孙儿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正打算这一年半载之内就成亲。” 骆翔庆眼前一亮,“哦,哪家的姑娘。” 栾柔淡笑不语。 门口栾柔有些惊讶,大哥有了新的心上人,谁,莫不是魏诗澜。 “柔丫头,你可终于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栾柔淡淡一笑,立即走上前行礼。 “柔儿见过祖父,祖母,舅舅,舅母。” 骆老妇人胡雪贞,一脸慈爱,“快起来,快起来,你这丫头,几月前生了场大病,可把我们担心坏了,现在怎么样,身体可还有异样。” “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忧了,孙女身体已经好利索了,一点病根都没有留下。” “你这丫头,快过来到祖母身边来。” 栾柔走过去,胡雪贞一把把栾柔搂在怀里。 一时间和家人这般亲近,让栾柔有些尴尬,抬眸之间栾柔忽然看见坐在舅母桓美君旁边的美妇,这人好似她姨母骆凝。 066 感受到栾柔的视线,骆凝立即把头低去。 栾柔微楞,她的记忆里,小姨母骆凝是个特别张扬的人,可不是现在这般畏缩,眼底闪过一抹幽暗,全是拜邓家所赐。 难得一大家人坐在一起用膳,骆老夫人和骆老爷子俩人是十分高兴。 “可惜铭儿没带来,这样咱家就聚全了。” 骆老爷一丝高兴,忘记了言语。 一旁,骆老夫人蹙着眉杵了一下骆老爷。 视线撇了撇自家神情落寞的小女儿,这是骆老爷子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有些尴尬。 别看骆老爷子是位老国公,上过战场,带过三十万大军,击退突厥签订百年条约,可实际上的他确实一个心思单纯且惧内的老头。 骆凝看出娘亲和爹爹在使眼色,心里有些不好受,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自顾自站起身对着众人施礼。 “爹娘,大哥大嫂,大姐和大姐夫,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虽然骆凝如此,可是其他人心里如明镜一般。 骆老夫人心疼自家闺女,连连点头。 当骆凝走出去后,骆老夫人完全不给骆老爷子面子,当着一众儿女的面,伸手狠狠的掐着骆老爷子的耳朵。 “你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存心往闺女心窝子捅刀啊。” 感觉吃痛,骆老爷子觉得自己面子有些过不去,当着这些孩子面,这死老太婆竟然这般不给他面子,说掐就掐,“哎哎,你给我松手,你这无知夫人,胆敢如此欺负我。” 骆老夫人深知自家老头子是什么德行,拧了一下就松开手,“等晚上孩子们都走地。” 被拧的通红的耳朵,骆老爷子揉了揉,嘴里还有些不甘愿的嘟囔道,“晚上,就晚上,谁怕你。” —— 骆凝年纪二十五,出嫁八年,因为无所出而被休弃在家。 栾夫人害怕小妹看见而心里发闷,故而把孩子单独放在家里,由看守妈妈照看着,没成想,妹妹还是因为孩子而难过。 栾柔看着骆凝的背影,其他人不知道,可是她却知道,前世姨母也是因为孩子而被休弃在家,可是后来又嫁了他人,结果不到一年就怀有子嗣,直到后来姨母才查清楚,不是姨母不能生育,而是有人故意不让姨母生育,那人便是当年因为家族没落而投靠祖父一家的邓氏,因为攀上祖父这颗大树,那邓家一家人从此水涨船高,可却因为姨母的身份高贵,而让他们在圣中无法堂堂正正抬起头,总是背负着夫凭妻贵一说,故而暗地里算计姑姑。 好在姨母人好,老天没有薄待她,让她遇见了那个真正珍惜她的男人。 算算现在的时间,那个她还未见过的姨夫应该还是别人家的相公,要等她及笄礼以后,那位姨夫才会和离,而且他与姨母在一起也是他和离以后的半年左右时间,看着姨母现在这个样子,时间有点久啊。 不过没关系,事在人为吗。 栾柔古怪的笑了笑。 一旁骆昂瞥见,有些不明,这栾柔脸上的笑容,怎么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坏他的时候,莫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夹起一筷子栾柔爱吃的菜,讨好似的放在栾柔碗里。 “柔儿,多吃点藕片,这是新磨的花生油拌的,味道不错。” 栾柔回神,刚刚她忘记了,她们小辈正坐一桌。 栾柔尴尬的笑了笑,拿起筷子正欲去夹,可是筷子还未到,碗里的藕片就被夹走了。 “昂表弟又说不知,柔儿对花生过敏,这个为兄就代劳了。” 骆昂眉头一蹙,“柔儿何时对花生过敏?” 栾柔淡淡一笑,这个,她也是才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的。 ------题外话------ 2015再见,2016你好,祝大家新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恭喜发财。\(^o^)/ 067 撞见渣子 “既然吃花生过敏,那吃些笋子。” 骆昂把新鲜的笋子夹给栾柔。 栾柔淡笑,“谢谢大表哥。” 栾毅垂眸,心里暗自唾弃自己,他刚刚在做什么,竟然像个幼稚的小孩似的,看着表弟给柔儿夹菜还能抢过来。 栾柔撇了一眼栾毅,刚刚大哥应该是无意的吧。 骆昂这边傻了吧唧的给栾柔夹菜,只希望栾柔多吃一点。 而另外一边,骆呈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栾毅栾柔骆昂三人。 端起酒杯轻轻一抿,刚刚栾毅抢夺栾柔碗中的菜时,那眼神分明是嫉妒吗。 “二表哥,你干嘛总看我姐啊。” 额,骆呈手中的酒杯一顿,溢出几滴酒水,洒在桌面上。 转头撇了一眼栾洋,这死小子,那只眼睛看他瞅栾柔了。 这不让人误会吗。 抬眸看去,果然栾毅栾柔还有自家大哥通通都在看他。 嘴角一咧,“都别看我呀,吃饭,吃饭。” —— 吃过饭,栾柔在院中消食,正遇骆凝。 栾柔上前轻呼,“姨母。” 骆凝微楞,看见栾柔淡淡一笑。 “柔儿,你怎么出来了。” “晚饭吃的有点多,出来走走消消食,姨母你这是去哪?” 骆凝下意识把手中的物品转向身后。 “没什么,就是走走。” 额,栾柔打量这骆凝,感觉有些不对劲,光是走走吗,刚刚姨母吃饭的时候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才对。 “那我陪你吧。” 骆凝急于阻止。“哦,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那个柔儿你自己在这吧,我先走了。” 骆凝神色匆匆,栾柔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在自己家里姨母有必要这般紧张吗,还有她分明是换了衣服,头上也多了几个朱钗,不像四处走走,倒是像去见什么人。 没有顾忌,栾柔抬腿便跟了过去。 —— 骆府后门,骆凝四处瞻望,看了看周围发现无人,骆凝才去把后门打开。 很快一个穿着青袍的男子进入栾柔的视线。 栾柔一愣,眉头紧蹙,“小姨夫,邓炳华。” 姨母怎么会和他又联系了。 —— “这是我所有的首饰,你拿回去给娘看病吧。” 邓炳华接过骆凝给的首饰盒,眼眸微垂,“凝儿,我对不起你。” 骆凝眼底微湿,“别说了,是我不好。”她嫁入邓家多年,却不能生育,是她耽误了邓炳华。 邓炳华上前握住骆凝的手,“凝儿,若有机会,我们复婚好不好。” “不。”骆凝垂眸,直接拒绝掉。 邓炳华一脸悲戚,“你还在怪我,凝儿,你知道其实我不想休了你,只是娘她。” “我知道,你别说了,炳华,你走吧。” “凝儿。” “我不怪你,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炳华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娘。” “凝儿对不起。” “走吧,别让我家人看见。” 邓炳华上前抱了骆凝一下,拿着骆凝给的首饰盒转身离开。 看着邓炳华的背影,骆凝抽泣的哭了一阵后才把门关上。 当骆凝离开,栾柔才从暗处走出来。 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栾柔一脸气愤,邓炳华这个不要脸的,枉他长了一副儒雅的书生气质,实际内里都烂透了,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些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小姨母生不出孩子,全是拜他们母子所赐,如今还敢上面拿小姨母的首饰。 小姨母真是蠢透了。 不行,不能再让邓炳华哄骗小姨母了,要找个机会揭穿邓炳华的真面目才行。 转身欲走,忽然撞见一堵肉墙。 鼻子吃痛,抬眸便发现栾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那刚刚小姨母的那一幕他是不是也看见了。 “大哥。” 栾毅表情淡淡,“大家在找你。” “哦,我这就回去。” ------题外话------ 我昨天就已经答应编辑要二更了,所以今天才回来,就不算了,明天正式开始,明天第一更十点,准时,撒谎让我胖十斤。 068 从骆府回来,栾柔心里多了两件心事。 一是小姨母骆凝的事,二便是大表哥,在离开骆府前,舅母一本正经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让她放宽心,嫁到骆家定会像照顾亲生闺女似的疼宠她。 关于这一点她相信,只是她配得上大表哥吗。 “小姐,到家了。” 栾柔回神,应了一声。 晚上沐完浴,栾柔坐在梳妆台前擦拭头发。 门外笃笃笃的传来敲门声。 手上的白巾一顿,她心疼飞鸟和蝴蝶,故而不让她们守夜,可是有时还真是不方便,她要不要让母亲再给她买两个年纪小,伶俐一点的跑脚丫头。 走到们去,把门打开,看向门口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四处瞻望,这时眼前突然窜出一人。 “小姐。” 栾柔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眉头轻蹙,栾柔轻斥,“雷儿,怎么是你。” 伸手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雷儿跪在栾柔面前,一脸惶恐。 “小姐,奴婢有事要禀。” 栾柔看了看雷儿的神色。 “进来吧。” 一进门,雷儿就跪在栾柔跟前,“小姐,求您救救我。” “什么事啊?” “小姐,这个。”雷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栾柔。 “小姐,这是奴婢三天前收到的,是湛姑娘送来的。” 栾柔把信接过来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都气笑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湛姑娘的意思是说,让奴婢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姑娘迷晕,然后带出府去,然后,然后。”雷儿眼神闪烁。 “我知道了,她是想让人毁了我是吧。” 雷儿低头,一副认可的模样。 栾柔把信捏成一团,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得罪湛佳了,让她这么恨她。 低头看着雷儿,“三天前就接到信了,怎么现在才想起给我。” 雷儿一脸惶恐。 “小姐,奴婢,奴婢求小姐救救我的家人。” 恩?栾柔挑眉看着雷儿,她知道雷儿是湛府的家生子,父母都在湛府。 “小姐,因为银楼的事,湛姑娘把事情全怪在奴婢身上,还有这次姑娘脸上起了疹子,奴婢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所以,所以湛姑娘对奴婢起了疑。” 栾柔心里冷笑,看着雷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的雷儿正是如此,她根本就是个墙头草。 在湛佳面前说自己的事,得到益处,待湛佳哪里一无所获后,就想到她了,真看不出来,雷儿年纪不大,长得又一副憨憨的模样,可是心里倒是十分有心思。 “去吧,应了她这件事,告诉湛佳,这个月的十五,我回去佛寺进香。” 雷儿抬眸,有些不敢相信,小姐竟然主动出门。 “去吧,关于你家人的事,我会把他们接出来,倒是替你们家人除了这奴籍,让你们看管我名下的一处庄子。” 雷儿面色一喜,连连给湛佳磕头谢礼。 待雷儿出去后,栾柔脸冷了下来。 看着手中被她捏成团的书信,这湛佳,她原本没想这时对付她,可是她偏得自己找上门来。 等后天她约见完魏诗澜,就去处理湛佳这个小人。 还要毁了她,那就看看谁先毁。 把手中的信在蜡烛上点燃,吹灭蜡烛后,转身上床休息。 ------题外话------ 今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所以为了不食言,胖十斤,先更一小章,第二更在四点, 069 再见奚贺 三天期限已到,栾柔给自己穿了一套美美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妆,不得不说禹栖菲给她的玉凝露确实是好东西,脸上的皮肤确实比以往好多了,只是这药对皮肤很好,可是对于脸上的红疹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的面纱,这个面纱是她特意准备的,上面绣着黑色曼陀罗花,把头发撩起,戴在脸上。 一想到她今天要做的事,眉头上扬,面纱下的嘴角挑了挑。 忽然发现,她自己变坏了,而且还不是一丁半点的坏。 转身把门打开,“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飞鸟上前,“好了,小姐全在这呢。” 栾柔看着飞鸟手中的食盒,满意一笑。 今天她除了要赴魏诗澜的约,还有贺三那个家伙的。 去他那虽然可以免费吃,但是人也应该要几分脸面,所以她特意命自家厨子做了一些小点心,意思意思。 坐进马车里,看着马车外的蝴蝶,“之前交代你的话,记住了。” “恩,放心把,小姐,保证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栾柔淡笑,“好,事若办漂亮了,就带你们去庄子玩几天。” 蝴蝶面色一喜,“放心把,小姐,指定完成任务。” 放下帘子,栾柔轻声道,“走吧,去留一口酒楼。” —— 马车一路行驶,来到留一口。 早就约定今天见面的奚贺,早早便等在留一口三楼处。 “主子,禹世子来了。” 奚贺眉头轻蹙,“他来做什么。” “奚贺,你在哪。” “把他赶走,告诉他我没在这。” 奚贺一脸不耐烦,他可不想让禹栖元知道他和栾柔有约的事。 “嘿嘿,我已经知道你在这了。” 禹栖元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奚贺看着那张欠扁的脸,“你来做什么。” 下一刻他便看见禹栖元嘴角乌青,突然好笑道,“被人打了,上我这来疗伤来了。” 咳咳,禹栖元轻咳一声,“撞的。” 奚贺冷笑,也不揭穿他,视线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栾柔何时才能来。 说谁谁来,栾柔的马车缓缓停靠在酒楼下。 奚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 “你赶紧自己玩去吧,我今天没时间陪你。” 恩?“你有什么事吗,对了,我想起一件事,郭星怎么不在你身边了,就剩下一枫一个人。” 奚贺现在没时间跟禹栖元谈论郭星的事,栾柔已经到了。 “主子,人来了,属下已经把人接到二楼雅间去了。” “恩,我知道了。” 禹栖元一脸好奇,“谁啊,让你这般紧张。” 奚贺把面具待在脸上,睨视了一眼禹栖元,“你若不走,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要不然你以后就别踏入留一口半步。” 额,这么狠。 禹栖元心里腹诽。 —— 奚贺来到二楼,便看见栾柔一身美装,脸上带着面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秘。 “柔儿,你来了。” 栾柔抬眸,发现贺三双眼热切走进来,当下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 感觉到栾柔有些疏离,奚贺才发觉自己是不是太上赶着了,到时栾柔这女人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 咳咳,“你来了。” 栾柔淡笑,“恩。” 自从那次在宫里被偷袭,这是她第一次见贺三,难免有些尴尬。 “对了我带了一些点心,我亲手做的额,给你尝尝。” “亲手做的。”奚贺眼中一喜。 栾柔亏心的点了点头,“许久没有做了,有些生疏了。” 一旁飞鸟上前把点心递给奚贺,奚贺打开食盒,里面各种各样的点心呈现眼帘。 拿起一块藏了一口,眼中划过一抹柔情,长这么大,他除了吃过母妃给他做的点心外,这是第一次吃其他女人给他做的,心里感动的不行。 “味道不错。” 栾柔淡笑,“你喜欢就好。” 奚贺打量着栾柔,没有想到栾柔还有这样美好的一面,虽然点心味道很普通,可是她竟然能亲手给他做,着实难得。 因为一时的感动,奚贺更不愿把眼前让他兴趣十足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当他用尽手段把人娶回家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栾柔这个死女人,不仅虚伪,还会骗人。 什么她亲手做的点心,她亲手做的那玩意能吃吗。 —— ------题外话------ 第二更,这本该是四点那更,提前更新了,人家我现在特别有感觉的,待四点的时候一定能码到三千大更的,就因为我旁边有个急屁猴,一个劲催我去逛街,码字最忌讳的就是被事情打断,一旦断了就写不进去了,所以我要出去溜达去了,晚上有第三更,时间先不定了,因为我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但是第三更是一定有的。 070 PK演技 魏诗澜来到留一口,没想到一进门便看见栾柔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又说又笑的。 眼底微暗,不知何时起,栾柔竟然如此有男人缘。 每次看见她,身边都会跟着不同的男人。 “小姐,魏郡主到了。” 魏诗澜,奚贺听见这个名字,有些微楞,栾柔竟然约了魏诗澜。 她不是栾毅的情人吗,他可不相信这俩人约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眉头上扬,轻轻撇了一眼栾柔。 “柔儿来的真早,这位是?” 栾柔未起身,直接介绍,“我的一个朋友。” “哦。”魏诗澜打量了一眼奚贺,看着人身材笔直,因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其容,但是单看那一双深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睛,让人发憷。 栾柔倒是好人缘,这般神秘的男人她也能结交到。 “呵呵,柔儿的朋友倒是随处可见,在这难得一进的留一口里也能遇见朋友。” 栾柔此时还不想把贺三的身份解释给魏诗澜听。 抬眸看着贺三道,“我的朋友来了。” “好,回头我们在聊。” 栾柔点了点头,奚贺才转身离去,离去的空隙错过魏诗澜,高傲的脸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魏诗澜原本还想客气客气,可是奚贺的举动让她那完美的表情皲裂在脸上。 抬头看着栾柔道,“柔儿真是好兴致,不管在哪里都有男子相伴。” 栾柔嘴角上扬,魏诗澜在讽刺她吗,到哪都有男子相伴,想说她不检点吗。 “这也是托郡主的福,我这朋友平时神出鬼没的,若是郡主今天不约在这人人向往的留一口,我们今天也许碰不上呢。” 魏诗澜走上前坐在栾柔对面,“都是缘分吗,你那朋友想必也是排了许久对才轮到今天的吧,这留一口的确难得一进,如今我能排上二楼,也是托了人费了好大功夫,才等到这个机会,对了你的那个朋友在几楼。” “他一楼。” 他是这里的厨子,平时可不就在一楼干活吗。 “一楼,也不容易了。” 魏诗澜一脸得意,这样的魏诗澜是栾柔从未见过的,前世的魏诗澜自始至终都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傲模样,从不像现在这样,就来了一次留一口二楼,竟能让她这般自鸣得意,真降了她的格调。 栾柔对现在的魏诗澜特别失望,从前那个特别有心计又傲娇的魏诗澜哪里去了。 —— 栾柔不知,前世里,她的眼中只有栾毅一人,旁人她从未看尽眼里,直到被设计嫁入宫里,她才了解旁人的心思。 “据说能尝到留一口做出的菜肴,可让人回味许久呢,如今有幸能来一次,下一次估计又要等一个月了。” 看着魏诗澜语气颇为遗憾,魏诗澜的形象又降低一分。 谁料,魏诗澜又说道,“不过还好,三天后我姐姐太子妃,也预定了这里,到时便可以在来一次,无需等待一月时间了。” 呵,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是想向她炫耀吗。 “魏郡主可能是第一次来,所以听信了外面的传闻,觉得这里的菜肴乃是极品,人人都觉得这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可我却不这么想,对于那种吃一次都特别难的人,却是是人间美味了,像我这样,不用来这就能吃到的人,却觉得乏味的很。” 隔壁,奚贺嗤笑,这个女人又在那虚伪做作了。 乏味的很,她一共才吃两次而已,好像天天都在吃似的。 吹牛也能这样面不改色的,也就只有栾柔一人了。 奚贺淡笑,完全没有听见旁边传来的脚步声。 “喂,傻笑什么呢。” 奚贺回神,这才发现禹栖元不知何时进来了。 眉头紧蹙,“你怎么进来了,不是不让你出来。” 禹栖元刚要反驳,立即被奚贺制止,安静的听着隔壁的声音。 魏诗澜眉头微蹙,感觉被剥了面子,可是又想栾柔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吗,乏味的很,谁敢说吃留一口的东西能乏味的。 栾柔突然娇笑,“对了我刚刚忘了给你介绍,刚刚带面具的男人正是这留一口的老板。” 留一口老板,魏诗澜一声惊呼,“你说刚刚那个男人是留一口的老板。” “恩,我曾经救过他一命,看见他脸上的面具,那就是证据,所以魏郡主觉得吃不到这里的食物,也不必觉得可惜,只要提起我的名字,随时可以进,而且还是最高层。” 栾柔一脸俏皮,好似说的不经意一件事一般。 隔壁,奚贺蹙眉,他好像没有告诉栾柔这留一口的老板就是他。 魏诗澜脸色微变,这该死的栾柔说的是真的假的,谁不知道,留一口的老板从不示人。 栾柔不知道魏诗澜到底信不信,但她却很满意看见魏诗澜现在的表情,她就不相信魏诗澜敢去找贺三对质,她说的是真是假。 呵呵,这撒谎骗人的感觉还真好,怪不得他们都喜欢骗她,看着眼前的人被耍的团团转,整个心情都愉悦了。 “说正事吧,魏郡主今天不是要告诉我当初我是怎么掉下山的吗。” 魏诗澜定了定神色,露出与进门是一样的笑容。 “是啊,光顾着聊天了,都忘记正事了。” 栾柔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确定自己刚刚是在聊天,而不是话里话外吐露着炫耀之意。 隔壁,禹栖元一脸好奇,“那是谁啊,听那声音有些耳熟,我是不是也认识啊,听听她刚刚那语气,都让你惯的吧,无法无天了快。”留一口可是奚贺最宝贵的东西,敢说这里的食物乏味,胆子还真大。 奚贺撇了一眼禹栖元,不想理他。 呵,这个小女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吃这的东西吃乏味了,下次他就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乏味。 门外传来敲门声,奚贺的门被推开,来人走到奚贺身旁小声报备。 听完后奚贺眉头轻蹙,他怎么来了。 —— 栾柔所在的房间内,魏诗澜轻声道,“其实那天推你的人就是我。” “是你。” 栾柔轻轻嗅了一下,忽然一股异香充斥鼻翼,嘴角轻轻勾起,静静看着魏诗澜表现。 “怎么,没有想到吧,其实那天栾毅也知道,但是他却不让我说出来。”说着,魏诗澜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魏郡主,你在说什么,大哥也知道。” “惊讶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你无冤无仇。” 栾柔脸上带着面纱,虽然看不清她具体的表情,可是透过语气就能猜出栾柔有多吃惊。 魏诗澜淡淡一笑,“当然是因为栾毅他讨厌你。” 栾柔的突变让魏诗澜不安,还有那日栾毅的低喃细语,让她感觉到,她要是在不做些什么,栾毅就要从她的身边中溜走了。 栾柔语气带伤,“你说大哥他讨厌我。” “我时常和栾毅在一起弹琴,总是能听他说道,栾毅对你的种种纠缠不厌其烦,每次勒令你,他不可能喜欢你,可是你总是厚颜无耻的黏上去,栾柔你身为一个女子,你要脸吗,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议论你,因为你连栾毅的名声也跟着受了影响,所以为了不让他的前途尽毁,唯有除掉你。”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了我,让我昏迷整整七日,差一点死掉。” “对,你不知羞耻,你与栾毅明明是兄妹,你却总粘着他,你就是想毁了他。” “我没有,我们不是亲兄妹,他只是我的养兄。” 魏诗澜冷笑,“难道养兄就不是兄了吗,栾柔你真自私,你只顾你自己,从不为别人着想。”魏诗澜看着栾柔,心里念着愤怒吧,越生气越好。 一步一步走到栾柔身边,一边走,一边说,“你有多喜欢栾毅,他就有多讨厌你。” 栾柔双手捂着头,好像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 “不是的,我已经不喜欢大哥了,我已经拿他当哥哥了,大哥不会讨厌我的,不会的。” “真的吗,你就那么笃定,栾毅不讨厌你。” “一定不会的,大哥不会讨厌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栾柔的情绪有些失控,魏诗澜把袖子里面的沙漏拿了出来。 她自出门便开始测试时间,一个沙漏滴完正正好好一个时辰。 看着情绪不安的栾柔,嘴角轻轻勾起。 伸手去触碰栾柔,“柔儿。” “不要。” 栾柔一个反击,魏诗澜直接跌倒在地。 随后魏诗澜突然抽泣,“柔儿,是我做的,真的是我,是我把你推下山去的,你怪我吧。” 心里默念,一,二,三。 吱嘎,房门被打开。 071 栾柔和魏诗澜同时望向门口。 栾毅一身白衣,脸色凝重的站在那里。 栾柔脸色震惊,好似不知栾毅什么时候来的。 而魏诗澜坐在地上,可怜兮兮道,“栾毅。” 谁料下一刻,便听见扑通一声。 魏诗澜回眸,栾柔已然倒在地上。 栾毅脸色突变,立即走上前,把栾柔抱起。 “柔儿。” 栾柔缓缓睁开双眼,眼睛流出两行泪水。 伸手去触碰栾毅的脸颊。 “大哥,这是真的吗。” 栾毅眼眸微缩,起身把栾柔抱起。 这边魏诗澜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一切都按她视线安排好的来的,只是没想到栾柔竟然突然晕倒。 栾毅只顾着栾柔牛,她只好自己站起身走到栾毅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栾柔。 “柔儿,你怎么了。” 栾毅冷声道,“让开一下。”抱着栾柔错身离开,一个眼角都没有给魏诗澜。 魏诗澜脸色突变,双手狠狠的掐在手心里。 这晕倒的人应该是她,栾毅怀里抱着的人也是她才对。 栾毅紧张的把栾柔抱出去。 隔壁房间,禹栖元推了推旁边的人。 “那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奚贺眼底隐晦,那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博取栾毅的怜爱吗,他才不相信仅凭魏诗澜的几句话,她就能脆弱到这种程度。 —— 出了酒楼,栾毅把人抱进马车里。 身后跟出来的飞鸟,想要跟着进入马车,突然听见栾毅道,“你坐外面。” 恩?飞鸟微楞,“可是,小姐。” “我来照顾。”说着,栾毅放下帘子,把飞鸟隔绝在外。 “回府。” 飞鸟有些不情愿,但又不能违背栾毅的意思。 坐在马车外,只盼着马车快一点到府。 马车内,栾毅没有把栾柔放在一旁,而是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 犹如抱着婴儿似的,下颚还紧贴着栾柔的额头。 栾柔半眯着眼睛,浑身不适应的窝在栾毅的怀里。 大哥为什么抱的这么紧,真有这么在意她吗。 天啊,她快要窒息了。 栾毅低头便看见栾柔,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眼珠子却仍然在动。 嘴角轻轻勾起,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几分。 声音低沉道,“柔儿。” 栾柔身体一僵,大哥发现她是装的了。 感觉到栾柔身体僵硬,栾毅的嘴角笑容更大。 淡淡道,“柔儿,你千万不要有事,魏诗澜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那样做过,请你相信我。” 额。 她要被勒死了。 “从前,我是有些恼你,因为你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跑我跟前说要嫁给我,那时你还小,我一直认为你只是孩子气,可是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也不自知,还嘴硬的说,一直拿你当妹妹,我真龌龊,枉读圣贤书,竟然对你有了其他想法。” 栾柔眉头紧蹙,栾毅在干吗,表白吗,他以前就喜欢她了,什么时候,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若是喜欢上她,为何前世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最终还让她嫁入皇宫。 哼,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还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唔。 唇上传来一片柔软,吓的栾柔直接睁开眼睛。 大哥又亲她。 双眼睁得老大看着离她只有几毫米的男人。 栾毅眼底的笑意一览无遗。 唔啊。 用力推开栾毅,猛地坐起身。 马车内沉静片刻。 “醒了。”栾毅戏谑道。 栾柔没有抬眸,侧身背对着栾毅。 “医书上写过,度气可以救人,以前我不相信,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栾柔伸手捂住嘴,什么度气救人,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大哥根本早就发现她是装的了,故意占她便宜。 这下要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昏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继续帮你医治。” 栾柔有些气恼,忽然大喊,“停下。” 马车一晃,停在一旁,栾柔掀开帘子走下马车。 飞鸟愣神,“小姐你怎么。” 栾柔有些生气,“飞鸟,我们走。” 恩?这。 栾柔下了马车后,便快速向前走,飞鸟顾不得细问发生什么事,便跟了过去。 马车帘子再次被打开,栾毅淡笑的看着栾柔的背影。 “大公子。” “你赶车先回去吧。”栾毅下了马车对着车夫道。 嘴角含笑,抬脚追了过去。 栾柔负气的向前走,真是该死,刚刚那个举子轻佻的人还是她曾经穷追不舍的大哥吗。 “小姐,咱们去哪啊。” 去哪都比跟栾毅待在一辆马车上要好。 ------题外话------ 明天我要更新三更,共一万字,第一个定在早上十点,撒谎胖十斤 072 江湖术士 栾柔匆匆向前走,忽然被一个弹力给撞击回来。 就在她差一点跌倒的时候,一双温柔的大手拉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 栾柔神色怔怔的看着眼前出现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却因为太阳光太强烈,反射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飞鸟走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栾柔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边飞鸟上前一步呵斥,“你们怎么走路的。” 对面站着的两个男子,有些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身后那名年少的人向前一步,“你讲不讲理,没看见是她先撞过来的吗,你看她脸上的妆把我师兄的衣服弄脏了呢。” 栾柔揉了揉脸,抬眸一看,果然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胸襟前,多了一张红色唇脂印。 一时间,栾柔有些不好意思。 伸手拉了拉飞鸟,“我没事。”抬头对着那俩人道,“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路。” 那名少年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因为这俩人的出现,让栾柔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 身后跟过来的栾毅走过来把栾柔护在怀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公子。” 栾柔看见栾毅有些不自在,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刚刚没有看路撞到人了。” 撞人,栾毅转头发现对面站着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看他们的打扮,好像不是圣中人士。 对面那个男子看见栾毅正脸后,眉头微蹙。 上前扶手,“在下西陵绝,可否让在下看一下这位公子的面相。” 栾毅蹙眉,“不了,我不信相面术。” “舍妹刚刚撞到你们,甚感抱歉,若是有任何赔偿,请到栾相府。” 伸手扶住栾柔,“我们走吧。”一时间栾柔也没有心思跟栾毅闹别扭,便要跟着栾毅离开。 这时,那穿着白衣的男子突然道,“这位公子,一在下观测,近年内公子要有一次大变故,会改写你的命运。” 恩? 栾毅蹙眉看着眼前的人,这人长得出尘,不像江湖术士,但他却是不相信神说的人。 “谢谢这位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西陵绝知道栾毅不信,转而看向栾柔,瞳孔一缩。 “这位姑娘怨气太重,故而能得新生,也是爱你之人成全所至,切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栾柔身体一僵,怔怔的打量眼前的人。 “你胡说什么?” 飞鸟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从不与人发生口角,可是这人说话太晦气,说大公子有变故,又说姑娘怨气太重。 亏得蝴蝶没有在这,要不然非教训眼前的人不可。 站在西陵绝身旁的少年冷哼一声,“胡说,这位姑娘,我师兄可是修道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天命,可逆改命盘,你敢说我师兄胡说,就连你们圣中国主,曾三番五次求我师兄批命,我师兄都不给面子,看着你家公子小姐,好心看相,你竟然敢说我师兄胡说。” “好了,屈一。” 西陵绝再次看向栾柔和栾毅淡淡道,“我这几日暂住佛寺,二位若有何疑惑,可以去佛寺找我。” “屈一,我们走。” 栾毅不相信神论,可是看那人的神情又不像作假。 只是栾柔却呆愣在那里。 她怨气太重,她前世死的那么委屈,怎么会没有怨气。 “柔儿,你没事吧。” 栾柔眉头深锁的看着栾毅。 刚刚还不想看见栾毅,可是现在她浑身无力,好似要瘫倒在这一般。 “大哥,我想回去了。” 以为栾柔是被那个道士的话给吓到了,没有细问便挽着栾柔往栾府方向走。 屈一看着西陵绝往佛寺,大声道,“师兄,怎么不往前走了,这么快就回去。” “我们回去跟师叔拜别,三天后就回岛去。” “啊,回岛啊,为什么啊,不是要出来寻人吗。” 西陵绝转身回头,看了看栾毅和栾柔离去的背影。 “人,已经找到了,相信这三天,她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恩?屈一一脸不解,找到了,在哪呢,他怎么没有看见。 ------题外话------ 第一更,。 073 第71章 栾柔神色怔怔,一旁栾毅安慰道,“柔儿,人命虽然是上天注定,可是也需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无需因为那人的一两句胡话便耿耿于怀。” 栾柔垂眸,是不是胡话,她很清楚。 那人竟然看出她是获得新生的。 脸色褪去,由内感觉到凉,伸手摸了一下,忽然发觉自己脸上的面纱不见了。 怪不得刚刚撞上那人时,唇脂会蹭到那人的身上。 当下四处翻了翻。 你在找什么。 “我的面纱不见了。” 栾毅袖口紧了紧。 “丢就丢了把,你脸色苍白,先回去休息吧。” 栾柔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关注面纱的事,对着栾毅点了点头,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栾毅转身,袖子里隐藏的面纱拿了出来。 —— 魏诗澜越想越觉得气愤,栾柔晕倒了,事态要如何发展。 她要不要去看一看,栾毅会不会就此厌恶栾柔了。 真是该死,本来今天应该让栾毅更加讨厌栾柔才对,因为她的晕倒一切都变了。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王妃让您过去。” 恩? 魏诗澜蹙眉,大姐怎么回事,成婚才半个月,怎么天天往家里跑。 “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出去。” 魏诗澜因为栾柔的事,魏诗澜整个人脸色臭臭的。 见到魏诗柔也没有好脸色。 一进门直接道,“娘,大姐。” 转身坐到一旁,魏王府看着魏诗澜的举动,严声呵斥,“好好坐着,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魏诗澜直起腰身,好好端坐一旁,撇了一眼魏诗柔,这时她才发现,魏诗柔消瘦了不少。 “大姐,你怎么瘦成这样,在太子府过的不好吗。” 魏诗柔微楞,伸手摸了摸脸,有些难以启齿,故而随意解释道,“因为刚刚离家,有些想家罢了。” 魏诗澜挑眉,是这样吗,新婚燕尔不是应该甜蜜幸福才是吗。 “行了,你姐的事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该问的。” 魏王妃乃是过来人,看着女儿那眼憔悴的脸,便知发生了何事,新婚燕尔的夫妻,难免有些过火,太子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很高兴的。 等会她多给女儿一些补身子的方子,好好养养就好了。 “娘,叫我来干嘛。” 魏诗澜有些不耐烦,她心里还一直惦记栾柔的事。 魏王妃瞪了一眼魏诗澜,“叫你过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爹商议,定安候的嫡次子,人品上乘,我和你爹都中意他,正好你姐今天回来,先支会你一声,让你们定亲。” “定亲。” 魏诗澜脸上露着紧张,当即反驳道,“娘,可不可以在晚一点时间,现在我。” “你已经十六了,还要晚到哪里去。” “娘。” “好了,你退下吧,我有事要单独和你大姐说。” 魏诗澜一脸不甘愿,磨磨蹭蹭走出去。 魏王妃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亏我往日那般教导她,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魏诗柔淡笑,“娘,妹妹还小。” 魏王妃转头看向魏诗柔,“你和太子。” 魏诗柔脸颊一红,“娘,我和太子很好。” “即使再好也应该注意,有些事不宜太频繁,次数多了对你和太子身子都不好。” “女儿知道了,只是。”太子对那事好像特别热衷,每天晚上都要,就像要不够似的。 “太子年轻气盛,你和太子成婚已有半月,正是新婚燕尔,那事频繁也正常,这样你也能早点怀上子嗣,等到你一怀上,就张罗给太子纳妾吧。” 太子侧妃,不是太子妃一人可以决定的,但是找几个漂亮的丫头塞进太子床榻上,还是可以的。 魏诗柔眼眸低垂,在她嫁给太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当折磨得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心里还是不好受。 “女儿知道了。” 魏王妃知道女儿不是心思,可是作为女人这些是必须经历的,小家小户都要为相公纳妾,更何况是皇家,女人她可以随意塞,大不了给她们灌了绝育汤,一绝后患。 —— 因为那个叫西陵绝的人给栾柔相过面,栾柔就恹恹的。 做什么都毫无力气。 “小姐。”飞鸟端着刚刚洗好的水果进来。 栾柔顶着一脸红疹子,撇了一眼,有气无力道,“那是什么?” “小姐,是芒果和荔枝。” “芒果和荔枝。” 栾柔坐起身,走到飞鸟跟前,看着那极为新鲜的水果上还滴着水珠。 “哪里来的。” 现在应该吃不到这些水果才对。 “是表少爷送来的。” “大表哥。” “对,表少爷真是个好男人,小姐都忘记了吧,小姐之前无意间说要吃芒果和荔枝,表少爷知道圣中没有,就算有也是宫里贵人才能吃到的,所以表少爷趁着出公差,特意命人到南方买来的,小姐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为了保持水果新鲜,特意用冰块护送,就这两筐水果,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额。 大表哥他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就这么喜欢自己。 “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议论,说表少爷是难得的好男子,都希望小姐能嫁给表少爷呢。” 飞鸟把荔枝一个个剥开,放进碗里,继而递给栾柔。 “大表哥人呢。” “刚刚送来水果,就被叫去兵部去了。” 栾柔吃着饱满多汁的荔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个叫西陵绝的男人说,她之所以可以获得新生,是爱她的人成全所至,那爱她的人不会就是大表哥吧,他做了什么,能让他重获新生。 栾柔把手中的碗放下,语气颇为凝重道,“飞鸟,去准备东西,我要去佛寺。” “啊,现在。” “对,快去准备。” 那个人既然能相面看出她是重生的,必定能看出她生命中的贵人到底是谁。 她要去佛寺问个清楚。 换好衣装,栾柔匆匆走出府邸,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栾毅。 “这么匆忙,要去哪?” 栾柔一愣,怎么会这么巧碰上栾毅了呢。 嘴角淡笑,“就是出去走走。” “小姐,我多支了一些银子,香油钱够了。” 蝴蝶突然冲出来,嘴里把她们的目的地全部说出。 栾毅淡淡的撇了一眼栾柔,“香油钱,你要去佛寺。” 自知瞒不住了,栾柔直接承认,“恩。” “你还是相信那个术士的话。” 栾柔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想要问问而已,大哥不必理会我,就当我去进香好了。” 栾柔错过栾毅,直接进入马车,谁料马车帘子一番,栾毅也跟了进来。 “大哥你。” 栾毅坐在一旁,“他不是说我将来也有个大坎吗,我也问问,看看如何能化解,走吧。” 马车外,蝴蝶和飞鸟坐在马车边,吉祥命栾柔的车夫回去,他亲自驱赶马车。 ------题外话------ 第二更嘤嘤玩了一天。 074 解密疑团 第72章佛寺内,屈一躺在摇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坐在蒲团上打坐的西陵绝。 “师兄,咱们不能出去走走吗。” 西陵绝慢慢睁开双眼,“可以,你去寺门口吧。” 恩?屈一突然跳起身,“真的。” “恩。” 屈一,一脸高兴,突然冲出去,在佛寺憋了两天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佛寺外,栾柔的马车停在一旁。 下了马车后,栾柔看着佛寺来来往往的人,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二次来了,还记得那次来抽的那个签,说她日后还会跟皇家结缘。 不知道这次这个相面术士能不能看出她将来的际遇。 “我们走吧。” 栾柔和栾毅走进佛寺,恰巧遇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屈一。 当屈一看见栾柔还有飞鸟后,恶劣因子突然暴露出来。 冷声道,“哟,这是谁啊,怎么来佛寺了,莫不是想让我师兄给你们相面吧,我师兄可不是那种随便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你。” 飞鸟发现,这个男人还真小气。 “喂,他是谁啊。” 蝴蝶推了推飞鸟,飞鸟低声道,“一个特别小气的男人。” 蝴蝶努嘴,不用飞鸟说,她也看的出来,这人小气。 “这位小哥,我想见见西陵绝。” 屈一轻哼,把头扬起,“我师兄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不在,蒙谁啊,那人当初说要在佛寺待三天,今天正好就是第三天,他怎么可能不在。 “屈一,把人接进来。” 屈一身形一僵,额,师兄竟然用传音术,这么说师兄早就知道他们回来,所以故意让自己出来,就是为了迎接他们,太可恶了。 “屈一。” “知道了,知道了。” 栾毅和栾柔不解,那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只听到屈一说,“跟我来。” 屈一不甘不愿的带着栾柔进入佛寺,来到西陵绝打坐的禅房。 “你们留在这,你们两个进去吧。” 伸手指了指,栾柔和栾毅二人。 “大哥。” 栾毅淡淡一笑,“我们走吧。” 进入禅房,看见西陵绝正闭眼打坐。 这人穿着一身素白,头上戴着玉冠,虽然一身出尘气质,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修道之人,反倒有股柔弱书生气质。 栾柔和栾毅进门,等待半天也不见西陵绝有任何反应。 “大师。” “西陵绝。” 西陵绝仍一动不动的打坐,没有半点回应。 栾毅本来就不信这等神说,那人还故弄玄虚,他就不信他与栾柔进来他不知道。 四处打量这禅房,没有桌椅,只有两个空着的蒲团,看来这是为他们所准备的了。 “柔儿,我们坐。”打坐吗,他们也打,比耐力被。 栾柔点了点头,现在她深信,西陵绝道行高深。 坐在蒲团上,栾柔和栾毅效仿西陵绝,闭目打坐。 禅房内,焚烧香烛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中,栾柔陷入梦里。 “这位公子。” 听见声音,栾毅忽然睁开双眼,转头发现栾柔竟然歪着头睡着了。 伸手推了推栾柔,“柔儿,醒醒,柔儿。” “不用叫了,她暂时不会醒。” “什么?”栾毅眉头轻蹙,西陵绝已经睁开双眼。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她睡一觉做个梦而已。” “睡觉做梦。” “我不会伤害她,她来这,只是为了引你过来而已。” “引我。” “受你前世之托,今世为你解惑。” “荒谬。” 栾毅眉头深锁,越发觉得此人妖言惑众。 知道栾毅不相信,西陵绝也不恼,而是起身端过来一盆清水。 “盯着这盆水,它会为你解开,你最疑惑的事。” 栾毅一脸疑狐,这明明就是一盆清水,会为他解开最疑惑的事。栾毅低头看去,差一点惊住他,那盆水里竟然有栾柔的样子。 猛地抬起头看向西陵绝,只见他紧闭双目,继续打坐。 栾毅的心突然有些慌乱,他竟然不敢去看那盆水,害怕是这才这使用妖术,可是再次看向那盆清水,整个人像被吸住了一般。 —— 忽然惊醒,栾毅发现自己竟然身处自己的家里,而自己就趴在书案上。 四处看了看,突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副画,这画中的人好似栾柔。 “不好了,少爷。” 突然听见吉祥慌乱的声音,栾毅轻斥,“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吉祥脸色发白,声音微颤,“少爷,太后役了。” ------题外话------ 第三更,我是骗子,没有更新一万,那个明天更新好了,下集预告一下,明天解惑,我们家大哥前世做了什么,哇卡卡卡。 075 前世起因(一) “太后,太后不是死了一年了吗。” 吉祥眼底通红,“少爷,你怎么了,是大小姐去了。” “你说什么,柔儿。” 栾毅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什么意思,柔儿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怎么突然就去了。 不可能。 来到正院,栾毅才发现不同之处,自家父亲竟然老了十岁,而他的弟弟栾铭竟然这般大了,而且还会走。 “爹,娘。” 栾丞相一脸疲惫,看着栾毅有气无力道,“太后役了,皇上让我们去见太后最后一面。” 见太后,为什么,太后都死了一年了。 直到栾毅跟着栾丞相夫妇去了宫里,栾毅才知道为什么皇上让他们去见太后最后一面。 当今的太后竟然是柔儿,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柔儿为什么会是太后,那棺木里形如槁木的女人怎么会是柔儿。 尽管听着娘亲哭声,他还是不能相信那就是真的。 那棺木里酷似牛鬼可怖的人绝不是他的柔儿。 忽然一个回神,栾毅重新回到了禅房内。 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呼吸。 栾毅回神,看了看周围,发现栾柔坐在那里昏睡,上前一把把栾柔抱进怀里。 嘴角扬起淡笑,“太好了,刚刚的只是梦,柔儿没有死。” “你可看清了。” 栾毅转头看向西陵绝,“这一切都是你虚幻出来的对不对。”柔儿才十四岁,她怎么会成为太后呢,想起棺木里容貌尽毁的女人绝对不会是柔儿。 “那是你们的前世,真真正正发生的过往。” “不会的,柔儿不会死,更不会做什么太后。” 西陵绝也不与栾毅辩解,只是淡淡问道,“你还要继续看吗,她为何如此厌恶你。” 栾毅一怔,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这次让你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 “盘观者。” “为了避免你改写逆境,去看吧。” 西陵绝挥了挥手,栾毅身体向后一倾,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他从未经历过的世界。 —— “大哥回来了。” 已经十六岁的栾柔,穿着一身粉色纱裙,妙曼身姿一览无遗。 犹如欢快的小鸟似的,扑向冲外面回来的栾毅身上。 栾毅眉头紧蹙,轻轻推开栾柔的身体,淡漠疏离道,“柔儿,以后不要靠近我。” 额,栾柔一脸受伤,轻声怯懦道,“哦。” 栾毅面无表情,大步走过去。 栾柔见此又上前,可是一想到栾毅刚刚说的,稍稍退后一步,“大哥,你累不累,我命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一会你一定要尝尝看,还有还有,我为你做的里衣已经做好了,吃完饭记得试穿哦,大哥大哥。” 呈虚幻身影的栾毅,站在旁边静静的观察栾柔和实体栾毅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冷漠的对待栾柔,难道他没有看见栾柔被他刺伤了吗。 栾毅在栾府漂浮,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他就站在他自己身旁,静静看着实体栾毅坐在书案旁看书。 “少爷,二更了。” “恩,你先去休息吧。” “是。” 吉祥默默退出去后,栾毅立马站起身走到床铺身边,解开自己的衣服,把栾柔亲手为他做的里衣拿出来套在身上。 站在镜子前,来回转身,虽然针脚大出奇,可是衣服的样子已经似模似样了。 嘴角轻轻勾起,不错,他喜欢。 虚幻中的栾毅,鄙夷的看着自己,明明收到栾柔亲手做的衣服很高兴,可是脸上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实体中的栾毅,把衣服脱下,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放在箱子里。 顺便把里面收藏的东西,全部抚摸一遍。 虚幻中的栾毅看着那个箱子,忽然想起了,那个箱子是他以前备下的,以前栾柔还小,却总在他身边晃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要嫁给他为妻,每次送他东西,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不敢拿出来。 次日,一家人围坐一张桌子上,气氛显得十分低迷,唯有那两三岁的栾铭懵懂无知。 栾洋去哪里了。 栾夫人叹了一口气,“老爷,待会我要去牢里看看洋儿。” 栾丞相应道,“去吧,此次案件重大,不要过分对洋儿好,会惹怒皇上的。” “妾身知道。” “娘,二弟会没事的。” 栾夫人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二弟,牢里,栾洋坐牢了。 栾毅一路漂浮,终于弄明白了,魏王府世子双腿被打断了,竟然是栾洋动的手。 —— 虚幻中的栾毅跟随栾母和实体的栾毅还有栾柔走出牢房。 他真没有想到,年轻气盛,朝气十足的弟弟,如今憔悴成这般模样,好似整个人都废了。 抬眼便看见坐着轿子走过来的魏诗澜。 栾柔小脸不虞,一旁栾母也有些不快,她相信她儿子不是那等狠戾之人。 魏诗澜的出现,让栾柔变了气息。 整个人带着怒气,撇了一眼栾毅,魏诗澜的出现没有让他起一丝涟漪。 “栾毅。” 魏诗澜露出极为端庄的笑,对着栾母点了点头,“见过伯母。” 眼角撇了一眼气鼓鼓的栾柔,淡淡一笑,“柔儿妹妹。” “哼。”栾柔冷哼一声。 “郡主怎么会来这。” 魏诗澜看向栾毅,“我本来去了栾府,结果扑了空,得知你们来看望栾洋弟弟,所以敢过来了,栾毅,我弟弟醒了。” “什么?” 栾母和栾柔皆楞。 “魏州醒了,那他说什么了,凶手是谁?” 栾母一脸急切,渴望得知那真凶到底是谁,她相信,她儿子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娘,你和柔儿先回马车去,我有事要和魏郡主说。” “这。”栾母想要亲自听听,那伤害魏州的人到底死死谁。 “柔儿,带娘回马车去。” 一向骄傲的栾柔,每次看见栾毅就像老鼠见猫似的,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虽然极为不喜欢魏诗澜和大哥单独相处,却也按照栾毅的话做。 “娘,我们走。” 待栾柔和栾母走后,虚幻中的栾毅一脸疑问,他平时与魏诗澜都说不到几句话,现在能有什么需要单独与她谈的。 看着栾柔恋恋不舍的表情,魏诗澜冷冷一笑,“这柔儿妹妹对你还挺深情的。” 栾毅睨视魏诗澜,“你大老远特意来此,不是为了探讨柔儿的性情吧。” 对于栾毅的冷淡,魏诗澜早就领教过了。 嘴角淡笑,“当然,我特意来问你,根据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听我大姐说,皇上很生气,要严查此事,倘若我弟弟说打他的人就是栾洋,到时你们谁都救不了他。” 栾毅冷笑,“枕边风。” “枕边风又怎么样,如果你早就答应娶我,栾毅根本就不会遭受此劫。” “我到是小看了你,你就这般喜欢我,连你弟弟的性命都不顾。” 魏诗澜脸色微变,“我弟弟是被栾洋害的,我只是利用这次机会而已。” 栾毅鄙夷的看着魏诗澜,“真的是这样吗,栾洋性子冲动,可是心本善良,他打魏州只为栾柔出气,却从不伤及性命,而我也从不相信我竟然有这般大的魅力,可以让你命人亲手打断魏州的腿,而嫁祸给栾洋,你觉得想这样恶毒的你,我会娶吗。” 魏诗澜脸色暗沉,“栾毅,别把话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你以为你比我好哪里去,你不接受我的条件,不就是因为栾柔,你不敢让众人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你爱了你的妹妹。” 栾毅脸色难堪,下意识出手掐住魏诗澜的脖子。 “我爱上栾柔又能怎么样,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爱她娶她那都是我的事。” “咳咳。” 魏诗澜感觉呼吸困难,“栾毅,你别忘记了,她是栾柔,她姓栾,即使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改变不了你们同姓,如果你娶了她,世人不会说你,不代表不会说她,嫁给了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养兄,可见你们私下的关系有多混乱,咳咳。” 栾毅瞳孔一缩,用力一甩,把魏诗澜甩开。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栾毅转身离开。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魏诗澜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他感觉的到,栾毅是真的要杀了她。 栾毅的冷漠刺伤了魏诗澜,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出来。 “栾毅,既然你这么爱栾柔,我就亲手毁了她,也不让你得到。” 虚幻中的栾毅,心头一惊,他有种预感,柔儿要发生什么事。 076 前世起因(二) 栾柔这几天,天天在自己的房内画画,画的都是他。 以前他就知道栾柔喜欢他,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在这小丫头心里已经这般重要了。 能有个人这般喜爱自己,就算他是男人,虚荣心也得到满足了。 “小姐,湛姑娘来了。” 栾柔面色一喜放下手中的纸笔。 “佳儿。” 湛佳手里拿着包袱,慢慢走进来。 “柔儿。” 湛佳对栾柔亲亲热热。 “柔儿,我给你送来一件衣服。” “衣服?” “恩,皇后寿诞,官员及家眷必定要去,所以我准备了两套一样的衣服,我们一起穿。” 说着把包袱打开,两间水粉色,长裙,袖子纱制,胸前镶着红色宝石,裙摆挂着孔雀毛翎。 栾柔看见这件衣服,双眼放光,“这衣服好漂亮啊。” “漂亮吧,这是我大哥特意找人定做的,咱俩一人一件,等皇后寿诞那天我们一起穿,羡慕死她们。” 栾柔双眼湿润,这辈子虽然只有湛佳这一个朋友,她对自己真的特别好,无论有什么都会想着她。 “佳儿,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来试试吧。” 栾柔很快把衣服套在身上,大大小小正合适。 虚幻中的栾毅,看着栾柔穿着美美的,心里感叹,他的柔儿真的长大了。 不经意看到旁边的湛佳,发现湛佳眼底闪过的一抹精光,让栾毅有些不安。 湛佳一直是栾柔的朋友,应该不会有坏栾柔的心思吧。 在看向栾柔,那一身美服确实漂亮。 只是这衣服怎么会有些熟悉,脑子里面闪过一幅画,栾毅忽然大喊,“柔儿,这件衣服你不能穿。” 他想起他在哪里见过这衣服了,是一幅画,皇宫内皇上珍藏的一幅画,有次他被叫到殿前,讲解皇子的学业,无意间看见的。对了是这样。 虚幻中的栾毅无论怎么喊,怎么叫,栾柔都听不到。 湛佳笑眯眯道,“柔儿,这件衣服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你穿上那天,在外面加个披风,把衣服挡一下,到时到了宫内,皇后娘娘定让贵女们表演,那时你可以弹奏你练了许久的琴,你不是说一直想给你大哥一个惊喜吗,我相信到时你的出现,一定让毅哥哥大吃一惊的。” 栾毅终于知道湛佳那一抹精光是为何,她竟然有这等心思,怎么样才能告诉柔儿,那件衣服不仅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所爱,还是皇后的一大禁忌。 这时栾毅忽然想到西陵绝说的那句话,害怕他改写逆境,故而让他以虚镜来到这里,原来是这样,若是实体他便可以化解栾柔的危机。 —— 果然那天栾柔按照湛佳的说法,穿上了那件衣服。 皇后寿诞,宴请权臣。 栾柔把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似的,栾母看着她进入宫中还披着披风有些奇怪。 “披风怎么不脱了。” 栾柔淡笑,“一会儿再脱。” 栾母也不勉强栾柔,也没有理会。 一旁栾毅心里十分着急,要怎么办。 栾柔身上的那件衣服,曾经是皇上最爱的女人所穿过的款式,当时那个女人穿着这件衣服,与皇后冲撞,皇后年轻气盛,故而命身边的官人惩治那个女人,导致那女人的衣服撕破,露出肤脂,被人看去,皇上大怒,斥责皇后,差一点废黜了皇后身份,后因皇后身怀六甲,才保住凤位,故而与那个女人的一切皇后极其厌恶,直到那女子突然而亡,皇后便吐露消息不允许任何人穿带孔雀毛翎的物件。 心意传递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生,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四处瞻望忽然发现实体栾毅坐在男席,假若魂魄上肉身是不是就可以操纵那身体了,更何况那就是他的身体。 栾毅打定主意试一试,一定要在栾柔穿着那件衣服出去之前,阻止事情发生。 栾毅走到自己身前,用力一撞,他整个人从实体栾毅身上直接穿过去。 心里一凉,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栾毅站在角落,看着栾柔为了给他惊喜,而钻进别人的圈套里,还不自知。 那披风一脱,明白里面缘由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唯有栾柔十分欢快的在众人面前弹琴。 看着上首,皇后脸色惨白,皇上却一脸愉悦。 栾母眼中布满惊慌,栾父脸色凝重。 —— 皇后寿诞结束第二天,宫内传来废后的旨意,紧接着十六岁的栾柔被册封为皇后。 昏昏沉沉,栾毅看着栾府阴霾环绕,伤心难过的栾柔被接进宫里,一夜的功夫又由皇后变为太后,那两年的囚禁,宫妃的苛责,宫人的践踏,由娇俏的少女变的行将就木,生活不能自理,眼睁睁的看着栾柔痛苦的活着,他都无能为力。 心里突然有些恨自己,现在的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柔儿都这样了,实体的栾毅还不来, 就在栾毅觉得栾柔要不行的时候,穿着一身大红袍的魏诗澜突然出现在宫里。 “怎么是你?”栾柔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鬼哭。 魏诗澜微微一笑,“栾柔妹妹。” “听说你想见我夫君,可是夫君说了,他不想见你,只好我这做妻子的代他来看望栾柔妹妹了。” “夫君,你们。” “诗澜姐已经和你大哥栾毅成亲了。” 突然传出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栾柔看过去,轻声道,“湛佳。” “是我,柔儿。” 魏诗澜羞報一笑,娇嗔道,“佳儿,就你多嘴。” 栾毅面色一慌,成亲,什么成亲,实体栾毅娶了魏诗澜这个女人,不,不可能,不管是实体还是虚幻,他都不会娶魏诗澜的。 更何况那次栾毅还要杀魏诗澜呢。 “诗澜姐,您也真是太好心了,像她这不知羞耻,爱上自己大哥的女人,你还好心要来看她,也不怕沾染晦气。” 听着湛佳的话,躺在床上的栾柔身体一僵,“湛佳你,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当然。”湛佳脸色阴狠,“栾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讨厌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朋友,谁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我那都是骗你的。” 湛佳尖锐的话,深深刺伤了栾柔。 —— 魏诗澜娇笑,“好了佳儿,怎么说她也是夫君的妹妹。” 魏诗澜走到栾柔床边,替栾柔掖了掖被角,然后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栾柔妹妹,嫁给皇上的滋味怎么样,原本我是想设计湛佳嫁给皇上,可是谁让你不知羞耻的爱上我的夫君呢,所以就不要怪罪姐姐心狠了。” 栾柔双眼睁大,原来她被皇上看上,全是魏诗澜捣的鬼。 “你。” “你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废了皇后,转而立你为后吧,那是因为皇后寿诞上,你穿的那件衣服,其实那衣服是我让佳儿给你送去的,只因那衣服是按照皇上生前,最爱的女人所穿的衣服而制。” 栾柔喃喃自语,皇上最爱的女人,怪不得大婚那天皇上叫她彤儿,随后因为太过激动突然暴毙而亡。 魏诗澜重新站回原位,一脸柔色的对着一旁的湛佳道,“佳儿,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栾柔妹妹说的吗,怎么说你们也是是朋友一场。” 湛佳假作思考的模样,红唇轻启道,“别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栾柔,我要嫁人了,希望栾柔给我祝福,哦对了,那个人栾柔你也认识,就是承诺带你走的裴子豪哦,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魏子豪从小就有婚约,他之所以去接近你,都是我—授—意—的。” 湛佳的话像在栾柔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痛的栾柔无法呼吸,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被气的更加发青。 一旁栾毅第一次如此厌恶女人,这两个女人怎么会这般卑劣。 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 伸手触碰栾柔的脸,可是无论栾毅手伸过去几次,都扑了个空。 “好了,佳儿,咱们走吧,让栾柔妹妹好好休息,这屋里总是有股怪味,熏得我都要吐了。” “诗澜姐别介意,栾柔不能自理,总是拉在床上。” “兹兹。”魏诗澜一脸鄙夷的看着栾柔。 俩人终于完成了她们想做的事,手挽着手兴高采烈的离开。 床上,栾柔眼角划过一丝清泪,“栾毅,我恨你,倘若有下辈子,我愿与你身份颠倒,让你爱我一生一世,却永远得不到我。” 偌大的房间在夜里显得十分空旷,而屋里面频频散发出渗人的惨笑,在这宫廷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栾柔去了,带着满腔恨意去了。 栾毅同样恨自己,他要去看看实体的自己,为什么要娶了魏诗澜,连柔儿的最后一面都不来看。 ------题外话------ 第二更,里面把简介加进去了,而且还改了一些细节,本来不想加的,但在520看的能看见简介这一段,别地方看的就看不见,到时别的地方看这章该看不明白前世发生了什么,所以加了一点,吼吼^o^,我今天四处逛了一下,就点开了腾讯,吼吼,看了之后吓了我一跳,那的收藏已经飙到一万了,顿时动力十足,今天五千,明天继续。 077 栾毅还未等回到栾府,身体便有了种强大的吸引力,再次睁开双眼时,栾毅已经回到了禅房。 看着眼前的西陵绝,栾毅有些激动道,“为什么拉我回来,我还没有弄清楚,我为什么要娶魏诗澜那个女人。” 西陵绝摇了摇头,“有些事你早晚会知道,何必拘泥于现在,你只要知晓,这位姑娘的前尘过往即可。” 栾毅转头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睡着的栾柔。 心里一痛,谁能想到从小被娇养长大的栾柔会受这么多苦。 栾毅猛然惊醒,疑问西陵绝,“我刚刚见到的是还未要发生的事。” 西陵绝淡淡道,“既是发生,亦是未发生。” 栾毅眉头微蹙,显然没有明白。 这时西陵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带血的荷包,递给栾毅。 栾毅见了心里一紧,这荷包怎么会在这,这是当年栾柔第一次学女红的时候给他做的,他一直收藏在房里。 西陵绝把荷包给了栾毅,“我来于此,是受师傅遗命,亦是受你前世之托。” “我的前世。” “对,在盆中你所见到的便是前世,这位姑娘含恨而死,起因便是因为你。” 栾毅心里痛意更深,在虚幻里看见栾柔无助痛苦的死去,一切皆因他而起吗。 “前世的你,为了换取这位姑娘的重生,改写这一世的命运,千里朝拜来我西陵岛求得重生之术,师傅算出与你有师徒劫,便为其改写天命,以至于犯了天规而阳寿折尽。” 不管栾毅平时遇事有多冷静,现在仍然变了脸色,西陵绝说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那盆中看见的事却是那样真实。 “这次我来便是要带你回西陵岛履行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 “生生世世留在我西陵岛。” 怔的一下,栾毅僵在那里。 “你骗我对不对,你之前给我看的都是幻术中,你说受师傅遗命,而又受我前世之托,难不成你师傅是神仙,可以穿越古今,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可以来去自如。” 西陵绝知晓他现在把事情跟栾毅解释的再清楚,栾毅都不会相信。 语气略带强制道,“不管你相信与否,你都要随我回西陵岛,若不然盆中的虚镜会发生,这位姑娘也会走上同样的命运。” —— 栾柔再次醒来时,自己竟然在马车内,而且就躺在栾毅的腿上。 心里一惊,立即坐起身,“大哥,我怎么。” 栾毅回神,露出淡淡一笑,“你醒了,我们正要往回走,再有一炷香就到家了。” 额。 栾柔满脑子疑问,怎么回事,她之前不是在佛寺吗,怎么会到了马车上。 栾毅现在所想的全是西陵绝跟他说的话。 他若不去西陵岛,栾柔会跟上辈子一样,十六岁嫁入宫里。 转头看着栾柔瞧着马车外的小脸。 心里一痛,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马车到了栾府,下车后栾柔刚要往自己的院子走,谁料栾毅突然叫住栾柔道,“柔儿。” 栾柔脚步一顿,慢慢转头看去。 “大哥有事?” 栾毅欲言又止,心口发闷,半晌后淡淡道,“你可恨我。” 恩? 栾柔微楞,尴尬的笑了笑,“大哥为何这般说,我怎么会恨大哥呢。” 栾毅笑的勉强,“没什么了,回去休息吧。” 栾柔挑了挑眉,发觉栾毅今天有些奇怪,还有她今天明明是去询问西陵绝相面的事,结果稀里糊涂的便睡着了,等明天有时间她再去一次佛寺。 看着栾柔离去的背影,栾毅把那个带血的荷包拿了出来。 起初对西陵绝的话仍是半信半疑,可是当他把荷包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封纸条,那上面是正是他的笔迹,“生在阳间无相聚,死归地府又何妨。”如此绝笔竟然出自他手,想必是栾柔离世,他也活不下去了吧,可是有一点未明,他为何会娶魏诗澜。 若是他自己,即使栾柔嫁入皇宫,不喜欢的女子他也不会碰,他不可能会娶魏诗澜的。 既然今生的自己不可能娶魏诗澜,那前世的自己依然不能。 终于想通一些事,栾毅把荷包紧紧的握在手中。 —— 三皇子府,奚贺收到消息,栾柔竟然和栾毅同乘一辆马车去了佛寺。 这个女人又和栾毅勾搭上了是么。 手中抄着食谱,本该记载加一勺盐的食谱生生让他写成了十勺也不自知。 把笔放下,把纸折起便递给一旁的一枫。 “送出去,这个月的新食谱。” 对于食谱一枫不懂,主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 转身欲走时,奚贺突然淡淡道,“送信到隐阁,让郭星回来。” 郭星终于可以回来了,深深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愉悦,一枫颔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当一枫离开,奚贺靠在太师椅上,仰着头,栾柔,栾柔。 这个难得让他感兴趣的女人。 ------题外话------ 看见那个绝笔诗了吗,嘿嘿,唐寅的绝笔诗,改动了那么一下下,吼吼。 078 第76章 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栾府门口。 身旁的丫头把轿门拉开,魏诗澜穿着一身素雅,慢慢走出来。 “郡主,我们到了。” 魏诗澜撇了一眼栾府的匾额,自那日栾柔突然昏倒,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今天终于找了一个借口带着厚礼来到栾府。 “去叫门。” 栾府内,栾毅坐在自己的房里,手里握着那带血的荷包,从佛寺回来,他便翻开自己的箱子,结果那个荷包不见了。 一时陷入迷茫。 吉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低声道,“公子,魏郡主求见。” 恩?栾毅微怔,“魏诗澜,她来做什么。” “她说来看小姐,那日小姐晕倒,她心里不安。” 哼,栾毅眼神微凛,若不是看见那盆中景象,他还不知魏诗澜是个什么样的小人。 “让她进来,她来的事不需要让柔儿知道。” 吉祥垂眸,“是。” 很快,魏诗澜迈着莲步走进来。 一看见栾毅轻声细语道,“栾公子。” 栾毅把手中的荷包装进袖子里。 “魏郡主。” 魏诗澜淡笑,“那日柔儿晕倒离去,我心里一直挂记着,不知柔儿现在怎么样了,那日怎么会突然晕倒。” 栾毅面无表情,“柔儿自从山上摔下来,身体就一直很弱。” 魏诗澜眼神微闪,她不确定那天在留一口酒楼内,栾毅到底有没有听见她与栾柔的对话。 “对不起。” 恩?栾毅挑眉,“魏郡主为何道歉。” 魏诗澜一脸歉意,“栾毅,那天在留一口酒楼里,我对柔儿妹妹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她才情绪失控的。” “你说了什么吗。” “我说。”魏诗澜身体转了一下,“我对她说,我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栾毅一副早已猜到的神情。 “栾毅我。” —— 栾柔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湛佳又一次给雷儿送信,脸上笑的这个酸爽。 这湛佳还真是不怕死,这几天她都快要把湛佳忘在脑后了,非得每天都要提醒她,生怕别人忘记她的存在似得。 既然湛佳这般着急作死,不送她点礼物,还真对不起她。 “小姐,小姐。” 蝴蝶风尘仆仆的跑进来。 栾柔见此,眉头轻蹙,“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慌慌张张的。” 蝴蝶不管不顾,赶紧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给栾柔听。 “小姐,魏郡主被大少爷接进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恩? “什么?” 这时,飞鸟端着茶水走进来看见蝴蝶唏唏嘘嘘一副做贼的样子。 “是真的,我刚刚无意间看见的,吉祥亲自把人给接进去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生怕谁看见似的。” 栾柔表情淡淡,魏诗澜被大哥接进自己的院子,看来他们的关系又近一步了。 哼,难道说他们今世会比前世提早成亲,若是如此,她真要好好祝福他们,前世没有参加成的婚礼,这次得好好参加一次。 —— 栾毅一副深情款款的看着魏诗澜,好似被魏诗澜突然的表白给感动了。 走上前一步,伸手撩起魏诗澜胸前一缕头发。 轻轻放在鼻翼下轻嗅。 “我真迟钝,竟然不知澜儿对我有这般心思。” 魏诗澜一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脸颊微烫,“栾栾毅。” “咳咳。” 门口传来轻咳声,栾毅和魏诗澜同时看去。 栾柔竟然出现在门口。 一旁蝴蝶拼命的发出咳嗽的声音。 ------题外话------ 有木有想要拍死我的冲动。 079 看见栾柔出现,栾毅表情微微一顿,可是仍然保持原有的动作。 反倒魏诗澜一脸娇羞,好似被人抓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把头发从栾毅手中抽出,柔柔道,“柔柔儿,我和栾毅我。” 栾柔轻哼,她本不想过来,实在是拗不过蝴蝶这丫头,只好被她拉着过来,没有想到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幕。 不愧是前世的夫妻,俩人之间的缘分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打扰大哥和魏郡主叙旧了,实在是爹回来了,让大哥去书房有事相商。” 栾毅微微蹙眉,若是他没有猜错,他爹此时应该在皇宫与皇上对弈才是,怎么会在书房。 心头一紧,看向栾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柔儿她。 “既然丞相找栾毅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魏诗澜眼神躲闪,走到栾柔跟前特意避开,一副做错了的模样。 当魏诗澜离开后,栾柔觉得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转身欲走,手腕忽然被人拉住,转头一看,栾毅眼底含笑的拉着她。 栾柔用力的挣了挣,“大哥这是为何?” “爹真的回来了。” “当让,难道我还能骗大哥不成。” 栾柔眼神闪烁,明显有些心虚。 “哦,真的,那我的去看看爹有何事要找我。” 栾柔扭头,不敢去看栾毅的脸,都怪蝴蝶,非要拉着她过来。 “恩,那你快去吧,爹还等着呢,我也得走了。” 栾柔快速走出栾毅的院子。 伸手栾毅眼神微暗,西陵绝态度强硬,非要让他去西陵岛,倘若不去栾柔必走前生之路,可是他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栾柔,脸上扬起一抹苦笑,也许这辈子真的如前世栾柔离世时所发的毒誓那般,让他爱上栾柔,却永远都得不到她。 既然得不到那就许她一世安好,那前方的荆棘就由他亲手解除掉。 栾毅此时还不知栾柔亦是重生并且带着前世的记忆,他一心以为只有他才是这世的唯一变数。 —— 已经几天没有看见栾柔的奚贺,难得被官家想起,一道口谕,奚贺换上了皇子朝服进入皇宫。 奚龙胜年过四旬,保养得体乍一眼看去年约三十多岁左右。 因手握生死大权,奚龙胜浑身环绕威慑气息,给人以无形压力。 后宫中,奚龙胜有些不耐,看着太后道,“母后,就为了奚贺一人的婚事,有必要让朕跟着参与,这件事交予皇后就可以了。” 太后习珍贞六十多岁,虽然年老,耳聪目明,心清睿智,喜爱吃斋念佛,无论朝堂后宫通通不予插手,可是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帝,都喜欢与这位太后商议大事。 太后慈眉善目的微微一笑,“怎么,我让你过来你不高兴,皇上,本宫年纪一大把了,还能见皇上几次面,倘若本宫突然故去,你想见我也只能见一堆白骨了。” “母后。” 奚龙胜最怕的便是太后说这件事。 “好了好了不说了,贺儿一会就要到了,收起你那不悦的脸,别吓到他。” 奚龙胜最不喜奚贺这个孩子,可是母后对他却总是另眼相待,每每自己起了杀意,母后总是维护他。 很快奚贺被带到宫内,他穿着一身皇子正袍,可是身上却挎着一个和皇子朝服极为不符的挎兜,走路一碰一跳,嘴里还哼着小调,朝着太后宫中走去。 080 通往太后寝宫,奚贺的一举一动极为扎眼。 迎面,四公主奚歆月和五公主奚晓君也赶往太后寝宫请安。 “咦,那不是,傻子奚贺。” 听着奚歆月讽刺的话,奚晓君眉头微蹙,轻斥道,“五妹,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皇祖母的寝宫,别忘记了,他是咱们的三哥,即使头脑不清楚,他也是父皇的儿子。” 奚歆月知晓在太后这里说奚贺不对,可是她也不需要让奚晓君来教训她。 “三哥,就他也配,谁不知道父皇最讨厌他。” 奚晓君睨视了一眼奚歆月,不想在听奚歆月胡说八道,“好了,我们赶紧去给皇祖母请安吧。” 奚晓君不等奚歆月直径往前走,身后奚歆月冷哼,她最讨厌的便是奚晓君那股清高劲,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仗着皇祖母喜欢吗,在母妃面前还不是得向她低头。 这边奚贺突然扬声喊道,“四妹妹。” 恩?奚晓君脚步一顿,转头便看着奚贺傻兮兮的朝她跑过来。 “四妹妹。” 奚晓君微微一笑,“三哥来看望祖母吗。” 奚贺点了点头,“是哒,皇祖母应该是想我了,今天特意让人去找我哒。” 一旁奚歆月听着奚贺傻言傻语,不屑一笑,二十四岁的成年人,还以为自己是孩子。 “怪不得,那么维护他,感情你们俩的关系要比我这个亲妹妹还要好啊。” 奚晓君没有理会奚歆月的讥笑。 一旁奚贺更是没有把奚歆月放进眼里,看着溪晓君满脸笑意,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扒开自己挎包,拿出一个做的精致的粉色盒子,递给奚晓君,“四妹妹这是给你哒。” 奚晓君微楞,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用吃的做成她模样的水晶糕。 “三哥。” 奚贺嘿嘿一笑,“这是我亲手做哒,你尝尝,可好吃了。” 奚晓君淡笑,看着那自己的头像做出的吃食,她还真下不去这个嘴。 “三哥哥,这个等会再吃,不是来看祖母的吗,我们先进去请安吧。” 奚贺用力点着头,“恩恩,我们走。” 俩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徒留奚歆月一人在后面。 奚歆月一愣,奚晓君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有心可原,那好歹也是她亲姐,可是奚贺算哪根葱啊。 撩起裙摆,大步向前走去。 “奚贺,你眼睛瞎了吗,你没有看见我吗。” 奚贺和奚晓君同时回头,奚贺无辜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奚晓君。 伸手抓了抓头,“四妹妹和五妹妹长得太像了,光顾着盯着四妹妹看了。” 奚歆月气急,“你。” “好了,我们走吧。”奚晓君才不会让奚歆月这个时候对奚贺动手,如若不然被皇祖母知晓肯定要怪罪母妃,而追究到底最后受伤的反倒是她。 一路,奚歆月气呼呼的跟在俩人身后。 进入太后宫内,奚歆月一看见皇上,立即娇滴滴扬声道,“父皇。” 奚龙胜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满脸笑意,“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奚歆月撇着嘴,看向门口奚晓君和奚贺俩人。 奚龙胜一直宠爱奚歆月的母妃姚香,故而对姚贵妃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十分宠爱。 然,一旁太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她最讨厌姚贵妃这样以色侍人的女子,连教养出的女儿也这般,一点都不像皇家的人。 不过抬眸看见奚晓君,勉强脸上露出点笑意。 奚晓君虽然也是姚贵妃所生,可是性子颇为像她年轻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孙女好。 “贺儿和君儿怎么一起来的。” 奚晓君和奚贺上前行礼。 “孙儿,孙女见过皇祖母,父皇。” 奚龙胜看见自己最不喜的儿子,还有那个平时和自己极为不亲近的女儿,低沉应声,“恩。” 一边太后一脸慈爱,“快起来,快起来,快让祖母看看,君儿这是越发的漂亮了。” “谢祖母夸赞。” “祖母,祖母,还有我呢,我也漂亮。” 听着奚贺胡说八道,奚龙胜就越发不待见。 太后却十分高兴,笑骂道,“你这个傻小子,能用漂亮形容你吗,快让我看看。”太后视线看向奚贺腰间挎着的包,一愣,“哟,这是什么啊。” 奚贺低头一看,立即转头偷偷瞄了一眼奚龙胜,小心翼翼的把包往旁边塞了塞。 奚龙胜看见奚贺的小动作,一脸不悦,呵斥道,“你身为一个皇子,腰间挎着那么个玩应,成何体统。” 奚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奚晓君身旁躲了躲。 太后蹙眉,“好了,别吓到他。” 那边窝在奚龙胜旁边的奚歆月添油加醋道,“父皇你不知道吧,三哥哥那包里的东西可宝贝着呢。” “恩?什么宝贝。”奚龙胜撇了一眼奚贺。 奚贺一脸谨慎,伸手捂着挎包。 “这个。” 奚晓君知晓奚贺害怕父皇,立即帮忙解释,“回祖母和父皇的话,三哥这包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装小点心的包包。” 装点心,一听是吃的,奚龙胜更加生气,他皇家怎么允许有这等废物出现。 “是啊,不止是点心,还是三哥哥亲手做的呢,那人物似的点心,四姐姐可喜欢了呢。” 奚歆月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奚贺竟然敢无视她,看她怎么收拾奚贺。 “哦,贺儿亲手做的,还人物似的点心,这是什么样,拿出来让我这老婆子也看看。” 奚晓君笑笑的把奚贺送给她的点心递过去。 太后一瞧,果然啊,似模似样的人物。 伸手递给奚龙胜,奚龙胜冷哼,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看。 把点心放回盒子里,笑眯眯道,“贺儿偏心,就给你四妹妹做,怎么不给祖母也做一个。” 奚贺一听这话立即解释,“不是的,不是的,祖母的孙儿也做了,还有还有。” 奚贺又偷偷撇了一眼奚龙胜,声音越来越低。 太后满脸笑意,已经猜到,奚贺可能是做了皇上的,只是不敢拿出来罢了。 “快拿出来让祖母看看。” 打量半天,奚贺翻了翻挎包,又拿出三个不同颜色的盒子,分别给太后皇上以及皇后的。 太后把盒子打开一看,顿时笑翻了天。 “哟,这还真像我,让我瞧瞧你们那个。” 把皇上和皇后的盒子打开,那肖相做的是惟妙惟肖,看不出来,奚贺虽然脑子不好,手倒是挺巧。 奚龙胜不愿意看奚贺傻样,直言道,“母后,说正事吧,朕还有事要办。” 太后收敛笑意,心道,在宫里侵淫多年,孩子都长大了,根本就不由她再像对普通孩子似的对待皇上和那几个孙子,心都大着呢,唯有奚贺还能让她找到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祖母感觉。 把点心放在一旁,淡淡道,“贺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你找个媳妇了。” ------题外话------ ,这几天事都聚在一起了,特别闹心,尤其是昨天,一天都不顺,所有的事都像事先预谋好一样,。 本文入v的时间已经定下了,这个月的13号,没错,乃们没有看错,确实是十三号,本来八号那天就通知了,因为我好几天都没有上过网了,又赶上有事今天回来才看见,我已经应下了,入v后要天天万更,保持一个月,知道不,我,伦家,橙三千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突然天天万更真的是个挑战。但我决定拼了,等我成功那天,请叫我橙一万。我去码字了,记得13号那天,我要来个两万开篇。 081 “啥是媳妇。” 噗嗤,奚歆月笑的前仰后合的。 一旁太后脸色一沉,掷声有地道,“放肆。” 奚歆月脸色一变,立即收声,身子向奚龙胜身边紧靠。 奚龙胜拍了拍奚歆月,对着奚贺冷声道,“已经为你定下亲事,成亲后就前往北方封地去吧。” 众人一愣,让奚贺这个傻子去封地。 “皇上。” “好了母后,这件事让皇后处理就行了,朕还有公事要处理。” 奚龙胜起身,直接离去,错过奚贺一个眼角都吝啬给予。 众人送奚龙胜离开,奚贺恭敬的弯腰,眼眸划过一抹冷意。 他们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所以这辈子才做了父子。 奚龙胜突然离开,奚歆月一时没有了仰仗,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太后也无心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招呼道,“君儿,贺儿你们坐。”睨视了一眼旁边的奚歆月,奚歆月老老实实的走到奚晓君身边站着。 奚贺见皇上离开,立马恢复了本色,笑嘻嘻道,“皇祖母,你快尝尝,那是孙儿亲手做的,可好吃了,我在家里做了好多个自己,通通让我给吃掉了。” 太后撇了撇嘴,吃自己,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先放着等会在吃,跟你说说你父皇给你指的婚,人已经选好了,是魏王府的庶女,叫魏思雅,那姑娘我见过性子是个稳重的,模样也俊俏。” 听见那人的身份,奚歆月笑了,她就知道,父皇才不会给一个傻子指个有身份的嫡女呢,一个庶女,跟他也配。 奚贺一点也不惊讶,父皇为他指婚的事他早就知晓了。 魏王庶女,不过也难为他了,若是许给他一个大家的嫡女,估计那些大臣也会寒了心。 “庶女,是什么?”奚贺扭着头,装着一脸天真。 知道奚贺的脑子是个轮不清的,太后也不恼。 “就是王府最小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她性子好,身份又低,是我特意挑选让你父皇指婚的,到时嫁到你府上,断不然敢端架子,欺你不懂事。” 奚贺微怔,原来那个女人是太后给他选的,怪不得,他还奇怪,父皇那种人怎么会突然,记得给他这个他忽略二十多年的傻儿子指婚。 若是太后选的,那便真的是太后心疼他,而精挑细选的,只是他先前不知原因,如今心里亦然有了别人,那个让他不省心的女人。 之前调查,若是娶了好性的魏思雅,也算得上是个贤妻,若是娶了栾柔那个虚伪的女人,家里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奚贺光顾自己所想,已然忘记了,栾柔的身份,纵使她是养女,也不会嫁给他一个傻皇子的。 说说笑笑,到了下午,奚贺在太后宫中留饭后才走出皇宫。 奚晓君是宫中少有对奚贺好的人物之一,曾因为奚歆月的关系,奚晓君每次见到奚贺都尽量避着走,可奚歆月还是能找机会欺负奚贺。 难得今天因太后的关系,奚歆月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不敢放肆。 “三哥,出门坐马车就直接回去,别可哪乱走,改天我会去皇子府看你的。” 奚贺点了点头,“好,四妹妹到时来,我给你做好吃哒。” 奚晓君淡笑,“恩。” 望着奚贺的背影,奚晓君真是羡慕他,心思简单又容易满足。 “哼,就那么舍不得,怎么不见你这般舍不得我。” 奚晓君慢慢转过身,轻声问道,“妹妹不去母妃哪里吗。” 奚晓君高傲的抬起头,“我当然要去,我还要告诉母妃,你和那傻子奚贺关系已经好到什么程度了。” “那就赶紧去吧,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母妃那里了。” 奚晓君转身欲走,奚歆月突然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去做什么,奚晓君你身为公主竟然不知检点,私下会给男子缝制衣服,看我不告诉母妃。” 奚晓君眉头紧蹙,继续向前走,也不理会奚歆月,爱说说去,她做男子衣服从不避讳奚歆月,到时母后问起,她就说是给父皇做的。 奚歆月气的跺脚,打定主意在姚贵妃面前给她上眼药。 离开皇宫的奚贺,坐进马车里,回想刚刚奚晓君像对孩子似的对他,就想笑,对于奚晓君他还是比较喜欢的,这个妹妹性子偏冷,一般不会主动对人好,所以总给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倘若不是那天他误打误撞看见四妹妹偷偷在哭,也不会走进她的世界。 至于五妹妹,性子被父皇和姚贵妃宠的太过骄纵,在宫里能衬托他傻又无辜的人,非她莫属。 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周边的街头。 今天进宫又正式向他提起选妃的事。 想来不出两天这件事就要昭告天下了,也不知那个女人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相信那丫头一定特别高兴可以摆脱自己了。 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虽然知道栾柔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他还是想要试探一下栾柔反应,倘若她敢露出高兴的模样,就再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毕生难忘的。 冲着马车外扬声道,“掉头,去栾府。” —— 栾府,栾柔已经习惯脸上长着红点,在家里脸面纱也不戴了。 坐在书案前,等着一脸红疹子,手执着笔,认真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心里想着怎么精心策划一个完美的计划对付湛佳呢。 前世湛佳送了她那么大的一个礼,连自己亲亲的未婚夫都送出了勾搭她,她若是不送点什么特别难忘的礼物,还真对不起她。 “小姐,吃点水果吧。” 飞鸟端着果盘走进来放在桌子上,看着一脸认真的栾柔道,“小姐,大公子让奴婢给您送来这个。” 又送东西,栾柔停下笔,抬头看着飞鸟,“又送什么东西啊,” 栾柔发觉,她现在越来越弄不懂栾毅了,避而不见,看见她就躲,然后又总东西过来,显示他的存在,比大表哥送的都勤。 “是个木簪子,我听吉祥说,这可是大公子亲手雕刻的。” 把装站在的木盒子递给栾柔,栾柔不太情愿的接过来一看,并蒂莲花,额。 栾柔忽然趴在桌子上,紧握成小拳头狠狠的敲打桌面。 她要怎么办,若是在这么继续下去,她害怕对大哥的那点旧情全部勾起来。 不可以,她不想这样。 猛然起身把那簪子装起来,打开一口大箱子,啪的一下丢进去,看着那箱子里面的满满的礼物全部都是栾毅送的。 眼不见为净,啪,栾柔把箱子关上,又在那口大箱子上面压了一层。 —— “小姐,三三皇子来了。” 蝴蝶突然冲进来,栾柔一愣,“你说谁?” 前厅,栾丞相和栾母一脸急色。 三皇子怎么一个人来这了,还一口一个爹娘一口一个娘子的叫着,这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被皇帝降罪。 “三皇子,你今儿怎么会过来。”栾丞相轻声问道。 奚贺声音脆脆道,“我想爹娘了,还想娘子了,我还给娘子带好吃的了,另外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娘子,让她跟着高兴高兴。” “老爷,夫人,小姐到了。” 栾柔匆匆走过来,每次听见又奚贺的事她都要快点的敢过来,生怕奚贺当着爹娘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有的没的毁她名誉的事。 看见奚贺,栾柔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宫中设宴后,她好像好久没有看见奚贺了,若不是今天听见丫头报备她都快要忘记还有奚贺这么个人了。 发现栾柔,奚贺先是一愣,因为他一看见栾柔那一脸红疹子,他就有些尴尬,之前在留一口的时候,栾柔还知道戴面纱,现在为了见他脸面纱都不戴了。 脸上扬起一抹喜色,“娘子,我好想你。”说着站起身扑向栾柔身上。 栾丞相和栾母对望,若是眼前的人不是皇子,非得一脚给他踢飞了不可。 奚贺还未等上前,便被栾柔一个眼神制止。 “坐那。” 奚贺怯懦的慢慢退到座位上。 “你来干嘛。”栾柔又问了一遍。 奚贺摸了摸挎包,在里面掏出一个白玉做的盒子,递给栾柔。 “娘子给,送你的,这是我亲手做的。” 见那白玉盒子,栾柔微怔,什么东西竟然用这么贵重的盒子装。 把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额,竟然是点心,果真是个傻子,分不清贵重。 栾柔一脸嫌弃的把点心拿出来,“这是什么,人头吗。”把点心接过来咔吃一口,把那点心做的脑袋要掉一半。 “恩,味道还不错。” 倘若不是有栾丞相和栾夫人在,他真想一巴掌怕死栾柔。 这个女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女人应有的娇羞呢,一个男子当面送礼不是应该不好意思一下吗。 她倒好,竟然拿过来就咬。 栾丞相和栾母也按怪栾柔轻浮,怎么能随便拿人东西过来吃。 奚贺瘪了瘪嘴,“娘子,那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礼物,娘子肖相。” 额,栾柔把那掉了一半脑袋的点心举在眼前看了看。 这丑不拉几的人竟然是她,额,还别说确实有点像她。 这怎么办,嘴里的东西又不能吐出来,于是栾柔把剩下的一半也塞进了嘴里。 “谢谢,这点心我很喜欢,味道也好。” 奚贺强忍着笑意,面色却一片平静道,“娘子,我要成亲了。” 咳咳,奚贺突然的话,让栾柔一噎,用力敲着胸口,“咳咳,水。” 飞鸟为其到了一杯茶,让栾柔喝了一口把也在喉咙处的点心顺下去。 “柔儿。” 栾丞相轻声呵斥,一个女孩子家家这般没有矜持,成何体统。 “爹,我不小心。” 转头看向奚贺,“你刚刚说什么?” 奚贺一脸娇羞,“皇祖母说,要给我娶媳妇。” 栾柔面色一喜,“真的,恭喜恭喜。”太好了,她终于摆脱奚贺了。 看着栾柔发光的小眼神,奚贺心里冷笑,看看,他就知道栾柔会是这种嘴脸,哼。 栾丞相早闻太后有意给三皇子选妃,只是皇上不曾过多关注,眼下看来应该是定了人选,不过这样也好。 三皇子脑子不清,终于有人管制了,应该不会在缠着他闺女了。 “不过我拒绝了,我跟皇祖母说,我有娘子了,而且我们还亲唔唔。” 栾柔突然捂住奚贺的嘴,笑呵呵的对着栾丞相和栾母道,“娘,我们有事要出去谈。” 附在奚贺耳边,“老实的给我闭嘴,要不然让你好看。” 奚贺满眼惊恐,用力的点了点头。 ------题外话------ 今天收到通知,上架时间推到十五号了,恩,就是这样。 082 第80章 俩人离开,栾夫人面带疑问的看着栾丞相。 “老爷,柔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栾丞相双眼微眯,心里想着却是这三皇子时不时冒出的那句娘子,太过危险,他可不想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好在皇上已经为了三皇子指婚了。 栾柔强拉硬拽的把奚贺拉倒外面。 “娘子,你轻点,你捏痛我了。” 栾柔死死的抓着栾柔的胳膊,恶狠狠道,“奚贺,我不让你提之前发生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对你动大刑你才能记住教训。” 奚贺心里大笑,他就喜欢看栾柔气鼓鼓的模样,面色保持平静,低着头,伸出两根食指对着兜兜飞,装无辜。 “人家,人家实话实说嘛,你本来就亲我抱我了唔。” 栾柔伸手捂住奚贺的嘴,四处看了看,她本要励志做淑女的,可每次遇见奚贺她都会变成一个暴躁的小泼妇。 “你给我闭嘴。” “柔儿。” 栾柔一怔,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转头一看,栾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大哥你怎么。” 栾毅看了一眼奚贺,还有那被某人抓着不放的手臂,“听闻三皇子过来了,就过来看看。” “你们在谈事?” 恩?栾柔顺着栾毅的视线看去,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死死的挎着奚贺的胳膊。 双手一收,干笑,“呵呵,三皇子送了我一点礼物,我正感谢他呢。” “哦。” “大哥,我们有事要谈,就不打扰你了。”伸手拉了拉奚贺的手臂,“你跟我过来。” 奚贺一愣,“干什么。” 栾柔轻声道,“别问了,你跟我来了就知道了。” 栾柔转身便走,奚贺小跑着跟了上去。 俩人前脚刚走,栾毅静静的看着栾柔的背影,在前世的回忆里,他似乎没有见过三皇子的身影,为何这世,栾柔会认识他。 低声对着旁边的祥子道,“去调查一下,柔儿和三皇子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他没有太过注意,可是最近几次越发奇怪,这三皇子似乎与柔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似的,每次柔儿见了他都十分气愤。 “是。” —— 奚贺跟着栾柔一路来到栾柔所住的园子,他还真想看看这栾柔想要对他做什么。 “小姐。” 飞鸟和蝴蝶追过来。 栾柔淡淡道,“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别人打扰我和三皇子谈话。” 蝴蝶和飞鸟对视,和三皇子谈话有必要进入屋里吗,若是被人发现这不影响小姐的名声吗。 “小姐。” “哼,我娘子说了,让你们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我告诉你们若是不听话,我就让星星把你们发卖了,就卖到那脏地界去。” 奚贺突然双手掐腰,对着蝴蝶和飞鸟训话,那动作实在太像大街上扯人闲话的妇人们,让人忍俊不禁。 飞鸟和蝴蝶对视,这三皇子管的太宽了吧,她们家小姐都没有这么说过她们,还要把她们卖到脏地界去,亏得眼前的人还是皇子呢。 栾柔蹙眉,脏地界,他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污话。 “奚贺,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丫头,你算是那根葱竟然敢呵斥她们。” 奚贺回头一脸讨好道,“可是星星说了,丫头若是不听话就卖掉。” 奚贺故意扮傻,却不知道无形中,自己已经得罪了飞鸟和蝴蝶,待日后家中形成对立时,飞鸟和蝴蝶统一战线站在栾柔身边不说,还故意勾走了他身边最有利的左膀右臂。 害他在王府成了众矢之的,也无人怜惜的地步。 ------题外话------ 本来答应编辑到入v前的这几天,每天更四千,结果明天我会补上的,这两天天天有事,真的好累,身体累睡一觉就好了,精神累,真不知道怎么去缓解。压力好大 083 “你们俩在这守着,你,跟我进来。” 奚贺得意洋洋的跟着栾柔进门,临进去时还高傲的冲着飞鸟和蝴蝶仰头。 飞鸟和蝴蝶一怔,这三皇子是向她们炫耀吗。 “不行,飞鸟,你在这守着,我去叫人,若是被人知道小姐和三皇子单独在屋子里,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 奚贺进入栾柔的房间,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个进入一个女子的闺阁中。 看着这屋里的摆设,真真与栾柔不符,屋里各个地方,无一处不显露出书香气息,在看看栾柔,这书香气息在她身上有吗。 “长命百岁。” 恩,奚贺一愣,什么声音。 “长命百岁。” 奚贺四处望望,忽然发现在栾柔中门房檐处,挂着一只浑身通白的八哥。 这个女人倒是会玩,还能养出这种珍品的鸟儿。 “长命百岁。” “来,说句别的。” 奚贺拿出一粒瓜子,递给长寿,“再说一句。” “姐姐真漂亮。” 额。 自打栾洋把鸟带回来,栾柔就教了它一句话,天天在那里说长命百岁,亏得它还记得当初栾洋教过的那句,姐姐真漂亮。 栾柔瞥见奚贺逗弄八哥,也没有太在意,她原本想着在外教训教训奚贺就够了,却没想被栾毅撞见。 为了不让人看见她的另外一面,还是把她带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更为好,只是她要怎么教训奚贺,才能让他涨涨记性呢。 揍他一顿吧,不行,皇子身上若有伤必定让人发现,要是骂他几句把,他还真没有记性。 要怎么办才好。 忽然看见书案前飞鸟专门为她准备的开胃零嘴,醋味花生。 栾柔脑子里顿时显现出一个想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把醋味花生拿过来。 笑眯眯道,“奚贺。” 恩?奚贺一愣,瞬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子,干啥啊。” 栾柔招了招手,“来,做桌子旁边,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栾柔先坐过去,奚贺紧接着坐下。 “先把眼睛闭上。” “还要闭眼睛。” 栾柔用力点了点头,“恩。” 奚贺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接着慢慢闭上眼睛。 他从小便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宫里,危机四伏的过日子,从来不敢懈怠,在他不相信的人面前,从来不会把自己摆在被动的位子。 如今当着栾柔的面,要让他放下戒备闭上眼睛,一时他还接受不了。 虽然奚贺眼睛看似紧闭,若是仔细观察发现眼珠动的厉害,随时处在戒备中。 栾柔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捏着奚贺的鼻子。 奚贺已经,立即睁开双眼,眼底一冷,只听到栾柔继续说道,“张嘴,闭上眼睛。” 看着栾柔毫无危险气息,奚贺才放心的闭上眼睛,谁料下一刻,他的嘴里多了一粒物体,且带着重重的酸味。 栾柔用力顶着奚贺的下颚,直到奚贺把嘴里的花生咽下去为止。 “睁开眼睛吧。” 奚贺慢慢睁开双眼,清楚的感觉到口腔那股难耐的味道。 “娘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栾柔一改刚刚温柔之色,恶狠狠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酸。” 奚贺点了点头,“恩,好难吃哦。” 栾柔一脸得意,“哼哼,难吃就对了,我告诉你奚贺,刚刚你吃的那个是我精心调制的穿肠毒药。” 额,奚贺满头黑线,这个女人真当他是傻子吗,好歹他也是留一口的厨子,难道一个开胃小点,醋味花生他都吃不出来吗。 脸上瞬间露出难过之色,“娘子,你为啥要给我下毒啊。” 伸手掐住奚贺的下颚,“就因为你的嘴太欠了,我告诉你,这毒特别霸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这个位子特别痛。” 栾柔伸手点在奚贺的膻中穴上,奚贺本能的运气真气。 亏得栾柔不是敌对之人,如若不然他会亲手解决她。 “痛吧。”栾柔还在认真的对奚贺讲解。 “恩,很痛。” “那就对了,这只是开始,到时你不止这里痛,还有这以下。”栾柔伸手指了指奚贺的腹部,“最后腹中的肠子也会跟着痛,而且肚皮还会自动烂掉,肠子会从肚子里面溜出来。” “啊。”奚贺满脸惊恐。 “娘子。” “哈哈,不过呢,我这还有解药,到时你七天来这一次,我就会给你一颗解药,来缓解身上的毒素,若不然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看着奚贺吓的满头是汗,栾柔心满意足的笑了。 知道害怕就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若是你想要解药,就把嘴给我闭的紧一点,若是再提起当初在桃花林发生的事,我就让你毒发身亡。” 奚贺一惊,下意识捂住嘴,用力摇着头表示不说。 “好,先给你一粒解药,缓解身上的疼痛,张嘴。” “啊。”奚贺把嘴张的老大,栾柔又拿出一粒醋味花生放进栾柔嘴里。 说实话,奚贺是真心嫌弃这醋味花生,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真难吃,花生都软了,这种东西栾柔也吃的进去,看来他真应该好好给栾柔改改味觉了。 —— 听闻栾柔把奚贺领到自己的房间内,栾丞相当即拍响桌子,斥责栾柔太不懂事了。 “老爷,我这就去找柔儿。” 一旁,栾毅蹙眉,“娘,你别去,还是让我去看看吧,柔儿还小,只是一时忘了分寸而已。” 栾丞相沉吟,“你去也好,若是三皇子不走,你就把他拉出来,你们同龄,若是有事就说他是冲着你来的。” 栾毅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栾毅走出门,栾母一脸焦急,“这,老爷,你说着三皇子是不是真的看上咱家柔儿了,若是让柔儿嫁给三皇子,我可不依。” “你放心吧,不会的。” “不行,我还是担心,老爷,让昂儿过来提亲吧。”她相信只要她们做父母的态度强硬,柔儿也不会反对的。 “别太担心了,柔儿还小。” 栾毅来到栾柔的院子,就看见栾柔和奚贺已经走了出来。 “娘子,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忘记给我解药。” “恩,放心,只要你听话,解药就会按时给你,若不然。” “我知道,肠穿肚烂。” “恩。” 俩人刚刚走出房门,便看见栾毅走进来。 “柔儿。” “大哥。” 栾毅看向奚贺,“三皇子,中午就留在府上用餐吧。” 奚贺面色一喜,刚要答应,谁料栾柔一个眼神过来,那到嘴边的话立即改了风向。 “不了,我还要回府呢。” “哦,那就不留殿下了。” 奚贺一脸憨直,心里却以暗骂,栾毅这厮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好,既然这样大家都别好过。 趁着栾柔不备,奚贺突然上前猛的在栾柔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向后跳了两步,一副防备的模样说道,“娘子,我先回去了,七天后我再来给我解药,回见。” 还不等栾柔反应,奚贺已经小跑到院子外。 栾柔脸色憋的涨红,伸手捂着自己的脸,这该死的奚贺,刚刚真不应该用花生骗他,就应该给他下真毒才对。 栾毅脸色暗沉,那个傻子,他怎么敢。 上前一步,伸手附在栾柔的脸上,用大拇指轻轻擦拭奚贺刚刚亲过的地方。 084 奚贺回府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老老实实的站在书房门口。 “主子。” 奚贺微楞,“你回来了。” 郭星立即跪倒在地,“属下已经知错,望主子允许属下伴随左右。” 奚贺没有回应郭星,直径进入书房。 不知何时躲在暗处的一枫突然现身。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去。” 郭星面色一喜,刚要进入书房时,突然想起自己一路扛回来的手抄本,在旮旯处把手抄本拿出来,一并带入书房。 “主子,这是属下罚写,请主子过目。” 奚贺没有吱声,而是坐在书案前翻阅书籍。 郭星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奚贺一个不喜在把他发配到隐阁去。 他为了能回来,真是费劲千辛万苦,天天写夜夜写,手都快写断了终于把罚写写完。 “主子,听说栾姑娘脸上的疹子还没有解,属下愿意亲自去。” “不用了。”栾毅突然扬声制止。 栾柔的脸上的疹子他还有用呢。 一旁一枫知道郭星急于表现,好消除上次私自行动在主子心里造成的影响,于是对着奚贺道,“主子,您刚刚从栾府出来后,栾丞相便向骆府下贴子,邀请骆家大公子到栾府一叙。” 恩? 他光顾着注意栾毅那个家伙了,差点忘记了那还有一个栾丞相和栾夫人都十分看中的准女婿呢。 “郭星。” “属下在。” “。” —— 栾府吉祥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把栾柔和奚贺相遇给调查了出来。 栾毅看着上面的记载,陷入沉思。 他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桃花林,栾柔大病初愈那次。 那次他们一起去的佛寺,竟然没有察觉。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件事。 记得栾柔当时求过一个姻缘签。 栾毅坐在桌子前,伸手扶住额头。 那个签文写着什么来着,开天开地作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他时择日帝王宣,是了。 栾毅眼底一片清明,他记起来了,当时虽然不以为意,现在想起会不会和三皇子有关。 想了片刻,栾毅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历朝历代,皇子娶妻必须得在皇帝承受的范围内,就怕皇子借助妻族的力量,威慑朝堂。 他爹贵为丞相,百官之首,女儿若是出嫁同样得是在皇上承受的范围内。 虽然栾柔是养女,可是也得爹娘的百般宠爱。 皇上是不会允许栾柔嫁入皇家的。 只是奚贺是个傻子,不惧任何威胁,至于奚贺与任何势力联姻,都不会起多大效果。 何况各个大臣都希望女儿嫁的好,万不会考虑奚贺这个傻子。 就算皇上强行下旨,也要看大臣在朝中的重要性,以皇帝精明是不会为了一个自己不宠爱又傻的儿子来得罪一个位高权重的众臣,例如他爹。 分析明白,悄悄松了一口气,栾毅把那记载有关奚贺和栾柔的纸收起。 相信他们俩人认识只是个意外。 “公子,您让我注意湛姑娘和魏郡主的动向,今天有消息送过来。” 栾毅微楞,“哦,什么消息。” “据属下派出去的人查明,湛姑娘在小姐身边安插了奸细。” “什么。” 栾毅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竟然没有人知道。 吉祥也觉得可怕,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竟然有这般能耐,敢在丞相府安插奸细。 “是先前姑娘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雷儿,她一直暗中给湛姑娘送信,报告姑娘平时的近况。” 雷儿,栾毅双眼微眯,回想起,栾柔的院子里面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忽然想起那个洒扫丫头,想到是谁,栾毅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管是湛佳还是魏诗澜,但凡伤害过柔儿的人通通都该死。 雷儿。 “魏诗澜呢。” “魏郡主最近很老实,只是魏王府要和侯府联姻。” “联姻。”栾毅冷笑,魏诗澜吗,她要嫁入了,她不是一直爱慕自己吗,这么快就相看别人了。 “我知道了,命人继续看着。” “是。” 吉祥退出栾毅的屋子。 栾毅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案前。 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到,“澜儿亲启。” 洋洋洒洒写满整张纸,每一句话都吐露着暧昧相思的气息。 把纸封在信封里,眼中满满嘲讽。 —— 收到姑母的信,骆昂便着手准备着,自那日栾柔来到骆府后,因为差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见栾柔。 恰巧今天沐修,就收到姑母的帖子,站在镜子前,整理这一身暗紫色长袍,把袖口紧了紧,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妥帖,终于放心的去赴约,转身欲走,忽然看见靠在门口的骆呈。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骆呈淡淡一笑,“就在你美滋滋的照镜子时进来的。” 骆昂心有尴尬,蹭了蹭鼻子,随即道,“怎么样,这身衣服还精神吧。” 骆呈点了点头,“恩,不错,挺适合你的。” “哈哈,那就好,我要去姑母家,今天回来会晚,爹娘哪里替我说一声。” “知道了,就算不说爹娘也知道你去哪里了。” “好了,我走了。” 骆昂转身欲走,谁料骆呈突然道,“大哥,大表哥和柔儿是什么关系。” 怔,骆昂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 骆呈忽然笑出声,“得,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大表哥也喜欢柔儿对不对。” 骆昂蹙眉,这件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对不对。” 骆昂抬头,看向骆呈,他知道这个弟弟头脑比他聪慧。 “大哥不担心吗,记得以前柔儿可是特别喜欢大表哥的。” “那是以前。”以前骆昂当然知道柔儿喜欢的是栾毅,可是现在他确定了,栾柔不喜欢栾毅了,所以不管栾毅如何喜欢栾柔,他都不会放手。 听见大哥如此笃定,骆呈心知他不该继续说下去,只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骆昂的肩膀道,“大哥我只想告诉你,你心性单纯,虽然擅长谋略带兵,可是和大表哥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大表哥看似正派,其实心计无人能及,倘若他动了什么心思,你与柔儿必定不会成,所以日后有什么难办的别忘了后面还有我,对于大表哥我自信还是有些了解的。” 骆昂抿唇,“知道。” “那就好,不是要去姑母家,快去吧,没事的时候,腿勤快一点。”骆呈真心为大哥担忧,别人他不了解,大表哥他是真见识过,说什么温文儒雅,出尘公子,其实坏着呢,但凡跟他作对的人,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解决掉奚贺这个麻烦,这边就听到娘亲邀请骆昂来家里的事。 栾柔第一次觉得焦头烂额,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办呢,就总出现这样那样的事一堆。 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带着面纱的自己,忽然烦躁的把面纱拽掉。 露出一张满是红疹的脸。 伸出食指在鼻翼旁扣了扣,这疹子还真奇怪,不痛不痒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它就是不下去。 笃笃。 “谁啊?” “小姐,是我,夫人让你打扮一下去前厅。” 栾柔禁鼻,去前厅,还打扮一下,在打扮能漂亮哪里去,那一脸疹子怎么弄都弄不下去。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脸厌烦,这恼人的红疹。 恩?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就顶着这一脸红疹出去,会不会吓到人家。 随即栾柔又摇了摇头,不会吓到人家的,反而还会让自己难堪。 之前大表哥就见过她一脸红疹的事,人家不仅不怕,还好心的让她跟随他去边关。 真是个好男人啊,这世上怎么会唯一仅有的好男人,就在她身边,啊,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啊,就因为不心动吗,对大哥她到时心动了,可是最后她落得是什么下场。 栾柔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声尖叫。 门外蝴蝶和飞鸟突然冲进来。 “小姐,怎么了。” 栾柔趴在梳妆台前,手握成小拳头用力敲打着梳妆台的桌面。 起身看向进来的俩人。 “我要怎么办啊。”她要怎么办。 栾柔难过的表情,一时让蝴蝶和飞鸟无措,小姐这是怎么了,表公子来就这么让小姐不高兴吗。 栾夫人身边的丫头再一次过来催促栾柔。 栾柔别别扭扭的往前厅走去。 —— 前厅,栾夫人和骆昂有说有笑。 “娘,大表哥。” 看见栾柔顶着一脸大红疹就出来,栾夫人一怔,立即看向骆昂,生怕骆昂嫌弃栾柔。 谁料,骆昂眼底笑意满满毫不介意一般。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栾柔不敢说她是故意的,只好胡乱编个理由道,“我听说表哥来了,一时来的匆忙,所以忘记遮挡了。” 栾夫人蹙眉,还一时着急,谁信啊,她可是叫丫头连连催了两遍,这丫头才来,真会说。 亏得骆昂还乐呵呵的,真是冤家。 “好了,你大表哥特意来看你,我刚想起还有点事要准备,柔儿好好招待你表哥,待会儿你爹回来,咱们坐一起吃顿饭。” 栾柔点头,“知道了娘。” 转头看向骆昂,笑嘻嘻道,“大表哥。” —— 俩人走在栾府院落,栾柔有些局促,脑子里面出现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边问要不要嫁给骆昂,千载难逢的好男人啊,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另外一边又问,你真爱骆昂吗,若是爱就嫁,若是不爱就不要害别人。 脸上犹豫不决,抬眸看着骆昂的背影。 感情可以培养,可是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难看的脸,都怪这张脸,当初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嫁给骆昂了,中途发生这种事,若是脸一直都完好无损的,哪里还有这么多烦恼可想。 骆昂看见栾柔摸着自己的脸,心知她还在介意,其实自己爱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这张脸,而是她这个人。 伸手捂住栾柔的手腕。 “柔儿,难道我就这般不可信。” 恩?栾柔一愣,“大表哥。” 出门时骆呈所说的话,其实在他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天他亲眼看见大表哥栾毅亲吻栾柔,他害怕,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最爱的人丢了。 伸手把栾柔搂进怀里,“我说了,无论你的脸上长了什么,我都不介意,到时我们成婚后可以带你去边关,哪里跟圣中不一样,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容貌。” 轻轻推开栾柔,让栾柔直接面对他,“倘若这样你都不相信,担心时间久了我会因为容貌而厌弃你,那我就自毁容貌,到时两个容貌尽毁的人就再也无需担心谁会嫌弃谁了。” 额,栾柔一怔,一丝不知该在怎么回答好。 谁想,骆昂不知哪里弄出来的匕首,扬手就要往脸上划,还好栾柔反应及时,骆昂的脸上划了一个小口,流出两滴血。 栾柔惊呼,“骆昂你疯了。” 见栾柔如此担心他,骆昂笑的把栾柔搂住。 “是啊,我真的要疯了,栾柔你听着,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嫁给我,这是你对我许的承诺,也是你欠我的。” 啊,她什么时候对骆昂许过承诺了。 “知道你不记得,可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十二岁的时候,你就答应了,这辈子只嫁给我。” 栾柔微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他十二岁的时候,那自己岂不是五岁的时候,额,不能把,她五岁能知道什么。 “当时我背你从山上下来,你就许诺,长大了要嫁给我,后来我去军营历练,五年的时间,我特意赶回来看你,谁料你却移情别恋,不仅忘记了当初的承诺,还喜欢上了大表哥,天天跟在他跑,口口声声说嫁给我的,转眼间又要嫁给大表哥,而且每次看见我还总躲着我。” 栾柔被骆昂的话弄得有些混乱,什么时候的事啊,她怎么不记得了。 俩人拥抱在院中,却没有发觉在门廊口处,栾毅一直盯着那俩人看。 心像被鞭策一样难耐。 有些事栾柔还小不记得,他却记得,那天栾柔失踪一天,家里人到处寻找她,结果一天下来,骆昂背着她回来,那天开始栾柔就一直说要嫁给骆昂,当时他还把栾柔当妹妹,没有太在意,没想到骆昂竟然因为栾柔孩童时的一句话而记得这么久。 一时脸上布满落寞,在想想前世他做的事,他不配得到栾柔。 骆昂一直一直复述当年的事,越听栾柔越觉得熟悉,忽然一怔,栾柔想起了一切,脸颊突然爆红,她还那么小竟然就开始为自己找夫婿了。 在抬头看向骆昂,便听见骆昂道,“从小你就定下了我,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额 栾柔一时无言,大表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还怎么说出拒绝的话。 ------题外话------ 历经三个月,这个文终于要在明天入v了,当然入v晚也赖我,关键是我更新不给力,首定预计是两万字,还是希望亲们支持正版,明天的首定至关重要,关乎以后更新的问题,明天有首定活动,目前还没有定下要怎么做,详情请看评论区,关于明天的更新,开v的通道应该是十点,所以十点更新,关于内容提示,明天我们家小三子,会使大招,先把我们家柔儿的身份给定下,这样就没有人敢惦记了,关于什么大招明天揭晓。 085 互相算计 (求首定) 栾柔答应了骆昂的婚事,只是有个要求,在及笄礼时在下聘求娶,骆昂也同意了。 栾丞相和栾夫人很是欣慰,距离栾柔及笄礼还不到半年,眼下就应该开始筹备。 郭星被派到栾府监视栾柔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被从新召唤回来,郭星特别认真的把栾柔和骆昂的一举一动,以及说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充满生动的表情动作。 一五一十的表演给奚贺看。 奚贺双眼微眯,手指不断的敲打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郭星得意洋洋,他就知道栾柔那个女的不是个好的,现在主子应该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吧。 当初他给栾柔下药都是轻得了。 一旁一枫频频给郭星使眼色,希望他能注意到主子的表情,好家伙,郭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奚贺的脸色已经变得难堪了。 奚贺转头看向窗外,这个女人竟然答应了,虽然他早有准备,当初栾柔和骆昂在河边约会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出来,栾柔已经同意定下骆昂这门婚事,若不是因为郭星突然下药让栾柔的脸起满疹子,他们早就定亲了何必等到现在。 “主子?” “行了,你回去继续看着。” 恩?郭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这般沉静,竟然没有发火。 接受命令,转身走出奚贺的书房,继续盯梢栾柔的动向。 郭星走后,一枫也默默离开,徒留奚贺一人待在书房内。 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平静,及笄礼就定亲。 他应该怎么做,要不要把人给抢回来。 他看中的猎物怎么能这般轻易的让人领家去。 更何况唯有她能品出他做的吃食,那道加了红柿的菜。 —— 栾柔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答应了骆昂的婚事。 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大咧咧的躺在床上,顶着一脸红疹看着帷帐。 及笄礼她就要嫁给大表哥了,啊,她就要嫁给大表哥了。 身体摆了一个大字,在床铺上来回的蹭,细想嫁给大表哥也好,总比嫁入皇宫里要好太多,更何况大表哥啊,模样俊俏,为人忠厚,对她又好,为了她五岁时的一句儿语,竟然为她守了这么多年,可见为人有多钟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色已近中午,她应该起床吃早饭了。 爹娘心疼她及笄礼就要嫁人再也不能这般随便了,故而由着她随便犯懒。 起身穿戴整齐,走到水盆前洗了一把脸。 忽然听见院中传来争吵声。 拿着白巾擦拭脸上的水珠,走到门口看向外面发现蝴蝶竟然和雷儿吵了起来。 “我要见姑娘。” “姑娘在睡觉,等会在过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蝴蝶一脸诧异,“你,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小姐呢,干嘛,想要告诉小姐今天你扫了多少落叶啊。” 雷儿被蝴蝶羞的脸颊通红,一脸恨恨的模样。 这边听着蝴蝶的对话,不由的蹙起眉头,蝴蝶总是这样口无遮拦,且不知道一个再无不足道的人也能坏了大事吗。 何况还是雷儿这种有心计的人。 上前一步轻斥道,“嚷嚷什么呢都。” 看见栾柔过来,雷儿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立即上前道,“小姐,奴婢有事要禀。” 看雷儿这般急色,栾柔知晓定跟湛佳有关。 于是淡淡道,“知道了,你先进我房里。” 恩?还进房里,当下蝴蝶便炸了起来。 “小姐,为什么要让她进你房里啊。” 一旁雷儿才不管蝴蝶什么样的情绪呢,得意的瞪了一眼蝴蝶转身便往栾柔的房里跑。 蝴蝶见此立即不干了,大吵大嚷的,非要宝雷儿给抓出来。 栾柔蹙眉,心想她实在是太惯着蝴蝶了,让蝴蝶当着她的面质疑她的决定。 于是栾柔呵斥道,“蝴蝶,你太放肆了。” 听着栾柔训斥的话,蝴蝶整个人蒙了一下,小姐很久没有骂过她了,今天却因为那个洒扫丫头斥责她。 眼圈一红,一脸委屈的看着栾柔,转身便跑了出去。 蝴蝶离开,栾柔微微叹息,都是她把蝴蝶宠坏了,先不管她,眼下先听听雷儿有什么话要说,回头再去找蝴蝶。 到了屋内,栾柔坐在桌子旁边,“什么事?” 雷儿小声道,“小姐,我已经把你要去佛寺的事告诉湛姑娘了,她说,正好借这次机会把计划实施了。” 雷儿在栾柔的屋子待了许久,才从里面走出来,得知这个消息的躲在假山处的蝴蝶又哭了一阵。 雷儿离开后,栾柔便到处寻蝴蝶的身影。 吉祥一直暗中观察栾柔院子的事,那个雷儿和蝴蝶争吵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一向开朗的丫头却因为小姐的一句轻斥,躲在这里哭鼻子。 “咳咳。” 吉祥轻咳一声,蝴蝶哭的难过,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模样而丢脸,听见声音立即擦了擦眼泪。 站起身从假山里面走出来。 看见蝴蝶,吉祥道,“哟,这怎么还有一个大活人啊。” 偏想是谁,原来是吉祥,双眼通红还不忘瞪一眼吉祥,“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吉祥难得脸上挂着笑容,“我刚刚路过,听见有猫的叫声,所以来看看是哪里来的猫躲在这里叫,没有想到一过来就看见一个大活人,像小孩似的哭鼻子。” 蝴蝶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这家伙在骂她是猫。 “你,你混蛋你。”她本来就伤心难过,又生气,这该死的吉祥又来惹她。 蝴蝶上前扬起粉拳,谁料吉祥直接把栾柔的手给抓住。 “你,你做什么?” 吉祥紧紧抓着蝴蝶的手,一步一步逼近蝴蝶,蝴蝶一愣,一步一步向后退,就在吉祥靠近她,吓的蝴蝶紧闭双眼,本想会发生什么,这时栾柔突然大喊,“蝴蝶,你在哪。” 蝴蝶微楞,立即睁开双眼,猛地把吉祥推向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快速走出去。 身后吉祥嗤笑,这个傻丫头,那一脸急切的模样,还有整理衣服的动作,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是非出来。 看见栾柔时,蝴蝶的双眼还是红肿的,栾柔叹息,这个傻丫头就凭自己那一句话,就能哭成这样,若是自己惩罚她或者疏离她,她得闹成什么样。 —— 吉祥回到栾毅的院子,把雷儿和栾柔所说的话复述一遍,于此同时郭星也把这信息传到奚贺耳中。 栾毅因知前世所发生的事,在听闻吉祥报告的消息,脸色暗沉,双手紧捂着胸口。 “我知道了,去吧。” 待吉祥出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霹雳啪啦摔东西声,吉祥微楞,大公子发火了吗。 屋内,栾毅一脸受伤,他真该死,栾柔身边有这么大的隐患他竟然一无所知。 所以才让别人有机会设计栾柔。 眼底布满阴鸷,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 “去佛寺?” “是。” 想到佛寺,奚贺不由的想起他与栾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佛寺吗,好,我们也去。”他到想看看那个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 约定时间,栾柔事先准备一下,湛佳要毁了她,她也得送湛佳一程,所以出门必备的防身武器,通通戴在身上。 一旁飞鸟问道,“小姐,咱们去佛寺进香吗。” “恩,表少爷来了没有。” “还没有,估计快到了。” 栾柔应声,“出去看看吧,等表少爷来了让他直接来我的院子。” “是。” 原本她想自己去,可是面对湛佳和裴子豪,不免有些担心,他们两人一个阴损,一个卑鄙,而且还是有备而来,若是动用什么武力,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的来,骆昂武功高强,怎么着也得找个贴身保镖不是。 “小姐,表少爷到了。” 话音刚落,骆昂便大步的朝着栾柔这边走来。 自从栾柔应下骆昂的婚事,骆昂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看着栾柔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笑意满满,“柔儿。” “大表哥。” “今天怎么突然要去佛寺进香。” 栾柔把手中准备的东西递给旁边的飞鸟。 “也不是突然啦,其实早就想去了,只不过没有时间,正好借着今天求一个姻缘签。” “姻缘签。” “恩。” 骆昂对于儿女只是有些愚钝,栾柔说干嘛就干嘛好了,只要能用得到他,他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栾柔进入马车,蝴蝶和飞鸟也跟着同乘进去,骆昂即位保镖也兼差马夫,扬起马鞭打在马背上。 —— 这边和雷儿约定好的湛佳,已经准备就绪,看着镜子里面美美的自己,一想到栾柔吉祥的下场,就笑的十分得意。 “小姐,裴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 裴子豪一脸雀跃,走进门挥了挥手,湛佳屋里的丫头十分懂事的退了出去,裴子豪上前把湛佳搂在怀里,对着那红润的娇唇吻了上去。 许久后,湛佳敲打裴子豪的胸口。 “裴哥哥你坏。” 裴子豪恋恋不舍的离开湛佳的红唇,时不时还偷个香。 “佳儿,不是说今天要去进香,走吧,马车都已经安排好了。” “恩,好。” 裴子豪和湛佳自幼定亲,这次两家已经商定俩人的婚事,湛佳便以到佛寺求签为由,求得一个好的姻缘签送与裴子豪。 裴子豪很是欣喜,对于湛佳打小他就喜欢,如今终于可以把心上人娶回去,无论心上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一一满足。 —— 佛寺的厢房内,栾毅冷冷道,“人呢。” “在这。”吉祥单手拎起,雷儿如小鸡似的被地拎过来。 雷儿双眼含泪,满脸惊恐,她本按照小姐的要求,去跟湛佳街头,没有想到就在等待湛佳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黑翼给地拎走。 看清周围,一个陌生的房间,抬眸便发现一个熟悉的声影。 “大大公子。” 栾毅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 “你就是雷儿。” 雷儿连忙点头,“是。” “你不在小姐的院子洒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雷儿一怔,不知改变怪把她与大小姐之间的事说出来。 “说,你和湛佳之间的关系,把柔儿引在这里要做什么。” 栾毅一声呵斥,吓的雷儿一惊。 雷儿支支吾吾,她从未见过栾毅这般冰冷过,一时吓的忘了言语。 “我。” “说。”栾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雷儿吓了一愣,断断续续把湛佳还有栾柔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栾毅蹙眉,柔儿竟然早就知道雷儿是湛佳的奸细。 可是她为什么不把雷儿赶出去处置了。 雷儿支支吾吾的解释,栾毅终于明白了原因。 看来栾柔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纯,既然她想自己动手做,那他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 这边奚贺在自己的专属禅房内,与佛寺的主持共同下着黑白棋子。 “大师你的棋艺越来越退步了。” 主持淡淡一笑,“是殿下的棋艺又进步了,不过依老衲与殿下对弈,老衲发现殿下似乎为某人着急。” 奚贺淡笑,“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师,今天我来确实是为了一个人。” 主持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收起,“有些人或事,该到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急是急不来的。” 奚贺与佛寺主持认识多年,曾经主持为奚贺看过相,说他是龙主,倘若这话被那个厌恶父皇知晓,定会亲手结果了他。 而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有一丝传播出去的可能。 本想下手杀了他,没成想这老和尚还有几把刷子,既然杀不成就那拉拢过来,经过几番相处,这住持还真是怪人。 “大师现在还要为我看相吗。” 住持淡淡一笑,继续整理手中的黑白棋子。 这时禅房外传来敲门声,一枫突然隐匿过来,“主子,人到了。” 栾毅脸色一变。 —— 栾柔和骆昂来到佛寺,这已经是她来的第三次了,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记忆。 例如第一次,见奚贺,那个让她不喜签文,还有第二次西陵绝明明说要为她解惑的,结果呢,在佛寺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便回来了,而这一次她亲手算计湛佳,在佛寺作恶,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报应。 “怎么了柔儿。”见栾柔发呆,骆昂不由的上前问道。 栾柔淡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充满仙气。” “听说佛寺主持看相很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让他给相面。” 相面吗,那个西陵绝相面也挺准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算了吧,在相个一知半解的还不如不相。 “大表哥,我们进去吧。” “恩。” 俩人迈上台阶,骆昂扶着栾柔吵着佛寺内走。 身后,飞鸟和蝴蝶紧跟其后。 发现飞鸟神色恹恹,飞鸟微微叹息,“我说你怎么回事,还跟小姐置气呢。” 蝴蝶一脸别扭,“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的脸,长的都要拖地了。” 蝴蝶低着头。 “你呀,蝴蝶小姐对我们好,那时小姐为人和善,那好不是我们可以肆意妄为的资本,惯说雷儿,一个洒扫丫头而已,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冲着小姐大嚷。” “我哪里有?” 蝴蝶突然反驳道。 “还说没有,那事我都听说了,你不仅大吵大嚷,还偷偷跑出去,小姐还亲自去找你,你仔细想想,若是这种性子在别的府里当差早就会被使用家法了,还容得身为小姐的去哄一个丫头,蝴蝶你真是被小姐给惯坏了。” 蝴蝶被飞鸟数落的脸颊绯红,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吗,雷儿只是一个洒扫丫头,凭什么的小姐的另眼相待。 “蝴蝶。” “我知道了。” 蝴蝶别别扭扭的向前走,身后飞鸟无奈摇了摇头。 有些事小姐没有告诉蝴蝶,就是因为她性子太冲动,不管了,反正过了今天蝴蝶得知真相就不会在这般别扭了。 —— 栾柔和骆昂到了佛寺大殿,栾柔拿起一炷香跪在蒲团上。 心里默念,“佛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重生,但是你既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就意味着你想让我好好活着,一定不是让坏人在随意迫害我的,所以今天我要在这里手刃仇人,你不会怪罪我吧,好吗,好吗,我今天教训完湛佳后,就沐浴斋戒,吃斋念佛三天,来自省,恩,就这么说定了,好。” 不知栾柔在求什么,一脸虔诚的模样。 栾柔起身对着骆昂道,“大表哥,好了,我们去求签吧。” “好。”伸手扶起栾柔,有些好奇的问道,“刚刚求的什么。” 栾柔努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额,好吧。 俩人来到签舍,栾柔随手抽了一张,递给解签人。 “大师。” “姑娘所求何事。” “姻缘。” 俊男美女,一坐一站在签文门口,引来不少人瞩目。 解签人把签文打开一看,“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上上签。” 一旁骆昂听着这签文的寓意,难得露出笑意。 栾柔没成想,自己只是随意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谢谢大师。” 把签文收好,栾柔看向骆昂,“大表哥,我们去厢房休息一下,吃过斋饭再走吧。” “好。” —— 这边湛佳和裴子豪也来到此地。 “裴哥哥,这里人这么多,等到我们上香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走了这一路,好累啊,我们去厢房休息一下吧,顺便去后山的桃花林看看。” 裴子豪点头,“好。” 湛佳添了香油钱,随着寺里的沙弥带领前往佛寺厢房。 谁料一到厢房院中,便看见栾柔和骆昂有说有笑的站在那里。 “是栾姑娘。” 裴子豪之前见过栾柔,还因为栾柔欺负湛佳而对她下手,只是她运气好躲过了一劫,后来听说她的脸毁了,如今出门都要带面纱,纵使如此,他还是能认出那人正是栾柔,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湛佳发现裴子豪看见栾柔后便一直发呆,下意识认为裴子豪看上栾柔,当下没好气道,“裴哥哥,你做什么。” 裴子豪回神,“什么。” 对裴子豪这种态度,湛佳心生不悦,在看向栾柔的神色又冰又冷。 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好像是骆昂。 “裴哥哥,是柔儿,我们去打声招呼吧。” 裴子豪点了点头。 “柔儿。” 听见湛佳娇滴滴的声音,栾柔眉头上扬。 来了,她还以为还有等一会才能到呢。 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佳儿,这么巧,你是来上香吗。” “是啊,早知道你也来,我们就一起了。”湛佳撇了一眼骆昂。 “是大表哥吗,你们怎么会一起。” 栾柔淡笑,她与骆昂准备定亲的消息没有公布,故而湛佳这般惊讶也有心可原。 “大表哥今年休沐,就让他陪我一起来了,你呢。” 栾柔看向一旁,那裴子豪的脸,差点呕出来,太恶心了,一看见他们就能想到前世,被这两个贱人耍弄的团团转自己。 “我和裴哥哥捧起撞见的。” 一旁裴子豪一怔,没有想到湛佳竟然这般说,难道说出俩人已经定亲就这般难吗。 栾柔面色一喜,“这样啊,我还以为,哎,算了,是我胡乱猜测了,哦对了,佳儿,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可还记得。” “什么事?” “我大哥啊,我大哥年纪不小了,我娘一直想给他定亲,我向娘亲推荐了你,娘也说你人品好。” 栾柔撇了一眼裴子豪的神色,忽然捂住嘴,“呀,瞧我这张嘴,一看见你高兴的什么都忘记了,这是我们有时间在聊。” 湛佳脸色微僵,其实她很想听听栾夫人如何说,只是碍于裴子豪在这里,勉强的笑了笑,“好。” “施主,厢房准备好了。”突然过来一个小沙弥对着湛佳道。 “知道了。” 转头看向栾柔,“柔儿,一会食用斋饭,我们一起吧,我们都好久没有见过了呢。” 栾柔淡笑,“好啊,我也这么想的。” 裴子豪和湛佳离开,骆昂饶有兴趣的观察栾柔,他记得那次在银楼门口,栾柔亲手设计了一把刚刚那位姑娘,怎么现在俩人还能这般有说有笑的。 “大表哥在看什么。”栾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纱,怎么了,脸露出来了。 骆昂担笑,“没事,只是想起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对了,柔儿你和那位吏部尚书的千金,关系很好吗。” 栾柔微怔,之前湛佳见过几次骆昂,却因骆昂对她冷淡而不敢靠近,怎么大表哥还能记得她。 栾柔睨视着骆昂,“大表哥看上她了。” 骆昂脸色一变,伸手点了点栾柔的额头。 “你浑说什么,我怎么会看上那个有心计的姑娘。” 有心计,栾柔一脸惊讶。 “大表哥是这样看待佳儿的。” 骆昂双手背后,“不是吗,不过跟那个姑娘比,还有一个姑娘更有心计。” “恩?谁啊,我认识吗。” 骆昂目光不怀好意道,“当然认识,她不仅有心计,还十分喜欢骗人,还喜欢见异思迁。” 栾柔微怔,感情骆昂说的是自己啊。 “大表哥,你。” 栾柔刚要伸手去打骆昂,谁料骆昂大手一挥把栾柔给抓住。 院子里面只有栾柔和骆昂俩人,那一举一动全部落入别人眼中。 湛佳和裴子豪一进房,裴子豪就把湛佳压在门上,粗声道,“佳儿喜欢别人了。” 湛佳一愣,“裴哥哥,你胡说什么呢,从小到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裴子豪不信,“那刚刚那个叫栾柔的为何这样说。” 湛佳眼神微闪,“还不是玩笑话,我们从小在一起,她总是拿这样那样的话逗我,一会说让我做她嫂子,一会儿又说让我做她弟妹的,我都习惯了,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怎么,裴哥哥生气了。” 裴子豪确实生气,他生气是因为湛佳没有和栾柔解释他们早已定亲了,竟然说他们是巧遇的。 看出裴子豪生气,湛佳伸出雪白的双臂挽住裴子豪的脖子,送上红唇,吻了好一会儿后,湛佳娇滴滴道,“裴哥哥现在还气吗。” 被湛佳这么温柔的一对待,裴子豪哪里还有气要生,单手把湛佳打横抱起,往床边走。 —— 过了许久后,湛佳拾起地上被裴子豪扔掉的衣物,穿在自己光裸的身上,谁料胸前忽然被握住,湛佳一惊,转头发现裴子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裴哥哥,别闹了。” 裴子豪忽然坐起身,一把把湛佳拉进自己的怀里。 对着小嘴猛的亲。 “佳儿,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你,从佛寺回去后,我们就成亲吧。” 湛佳轻轻推着裴子豪的头颅。 “裴哥哥,你先放开我。” “不,你要答应我先。”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裴子豪十分稀罕的抱着湛佳的身子。 “裴哥哥,我们在房里待的太久了,我得先出去,若是被人发现就糟了。” 裴子豪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一听湛佳的担忧,也不在做纠缠,立即放开湛佳,“那好,你先出去等我,我过会也出去。” 湛佳点了点头,心里皆是嘲弄,问世上最了解裴子豪的人是谁,那非她莫属。 裴子豪绝对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不要命的那种人,虽然外表看着软弱,内里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若不是为了把他绑在身边,乖乖听自己的话,她才不会把自己交给他,湛佳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直奔和雷儿约定好的地方去。 佛寺恭房处,湛佳匆匆走过来,雷儿早已等在哪里。 “小姐,我在这。” 看见雷儿,湛佳蹙眉,“怎么这么晚。” 雷儿一怔,“小姐,奴婢为了找机会给栾柔下药,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 湛佳蹙眉,“怎么样,药下了吗。” “恩,下了。” 湛佳淡笑,终于能有件事让她满意的了。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额。”雷儿欲言又止,“小姐,我爹娘。” “这次事成了,我就把他们放出去,让你一家团聚。” 雷儿面色一喜,“谢谢小姐成全。” “好了,你赶紧走吧,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 “是,小姐放心。” 湛佳转身离开。 这时佩尔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你是。” 雷儿还未等说话,人便被来人给打晕了过去。 “嘿嘿。” 随后又出现一个身影。 “郭星,你打她干什么。” 郭星笑的邪魅,看着一枫道,“当然是有用处了。” 一枫不解,主子只是让他们搞点破坏,可没有说让他们怎么做,这个郭星又想做什么。 郭星扛着雷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厢房,好在现在的人都去用膳,院子里安静的很。 轻轻推开裴子豪所在的房间,看着里面昏睡的人,这一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平时他便讨厌与女子打交道,说一句简单的话能让对方自动补脑无数个想法。 看看这位,刚刚还跟他翻云覆雨的女人,转头就给他下了药。 郭星上前把雷儿身上的衣服一扯,直接露出女子特有的红肚兜。 接着把刚刚随身携带他们隐阁自配秘药塞进裴子豪的嘴里。 他虽然不喜欢栾柔,可是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她,可是对待其他下三滥的人,他就无所谓了,反正眼前这个男人又不亏。 事情办完,郭星悠哉的走出房门,一旁一枫摇头,辛亏身旁有个郭星,要不然这样的事他是做不出来。 —— 食用斋饭,栾柔才看见湛佳缓缓而来。 “佳儿,怎么休息这么久。” 湛佳摇曳着身姿慢慢走过来,“有些累了,睡了一觉。” 平时斋饭完全可以送进厢房里食用,只是今天心思迥异,各有所思,为了让彼此都能跳进自己设计的陷阱里,坐在对面虚假的笑着。 “大表哥呢,怎么不见他一起。” 栾柔淡笑,“大表哥去给我买栗子去了。” “哦,真看不出来,大表哥这般体贴,平时他总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湛佳抬眸看向栾柔,“你平时不是也不喜欢大表哥吗,现在突然和大表哥在一起,让人很意外。” “以前不喜欢,可是现在喜欢了,人嘛总是会变的,对了佳儿我哦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大表哥来我家提亲了,我已经应下了,待我及笄礼过后,就成亲。” “什么?”湛佳一怔,没有想到栾柔脸都毁了,竟然还有人愿意娶她。 一股嫉妒的火苗蹭蹭从心里涌出。 栾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那模样真想让人把那张脸给撕碎,到底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明明是低贱的身份,却拥有身为丞相的父母,所有的财富用之不尽,上面还有一个特别疼宠她的哥哥,下面也那个比她小的弟弟也对栾柔唯命是从。 而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又能怎么样,一年的零花钱都抵不过栾柔的一只鸟钱,唯一的哥哥憨厚耿直,没有一点进取心。 纵然从小有个青梅竹马,面上他是对自己很好,可是身份太低,上头永远有个压他一头的哥哥。 跟栾毅比,连人家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心里越想越窝火。 栾柔见湛佳不在说话,嘴角轻轻勾起。 她总算是了解湛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嫉妒,自卑,虚荣心强,处处都要与自己攀比,可是怎么办,自己就是这么好运。 转头便看见骆昂拿着新出炉的栗子走过来。 “柔儿。” 对于刺激某人的行为,栾柔最在行了。 上前一步挽住骆昂的手臂。 “大表哥,你回来了。” 对于栾柔的突然热情,骆昂一怔,“柔儿。” “大表哥快过来坐。” 骆昂坐在一旁,栾柔结果栗子,那栗子还热乎着,抓了一把递给湛佳。 “佳儿你也吃吃看,还热乎着。” 湛佳勉强的笑了笑,心里的怒气越发不受控制。 栾柔笨拙的把栗子抠了又抠,无论怎么弄,栗子就是打不开。 “怎么办,怎么办,表哥,你看看,吃不到。” 骆昂听着栾柔娇滴滴的声音,浑身一震酥麻,轻咳一声,把栗子接了过来,“笨丫头,应该这样。” 那栗子在骆昂手中像有了生命似的,用指尖在栗子横向刻出一个印,两指间用力一捏,栗子叭的一下打开,栗子里面的瓤完整的被拿出来。 “给,吃吧。” 栾柔刚要伸手去接,一个恶劣因子,如泡泡似的往外冒。 “啊。” 骆昂一怔,脸颊微热,若仔细便看出骆昂羞涩了。 恰巧仔细看的人正是湛佳。 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眼睁睁的看着骆昂把栗子送进栾柔嘴里。 “好吃。” 一旁湛佳再也忍受不了栾柔的举动,真是个贱人。 骆昂满脸羞涩,栾柔却一脸得意,嫉妒吧,越是嫉妒的人下起手来越狠,这样她反击的时候才越痛快。 骆昂给栾柔喂食物的动作,全部落入角落的栾毅眼中。 满眼的苦涩,若是没有西陵绝的出现,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即使栾柔在讨厌他,他也再说不惜,可是看过前世发生的事,他胆怯了,三月之期,他就要离开这里,这三个月内,他能做什么,只能保栾柔平安,替她除掉荆棘。 让他把自己喜爱的人,亲手送到别人的怀里,痛苦又难以抉择。 “这个死女人,没见过栗子吗,竟然吃的那么香,还有她没有长手吗,看看那些和尚用什么眼神看他们,不知检点,伤风败俗。” 奚贺站在那里碎碎念,一旁一枫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家主子是嫉妒了,这么说完全是因为那个喂栗子的人不是他。 难得郭星竟然和一枫想到一块去了。 “柔儿,我先出去一下,看看裴哥哥怎么还没有来。” “哦,好,你去吧。”栾柔转头拿起一个栗子,按照骆昂教她的方法扒开一个栗子递到骆昂嘴边,“大表哥你吃,啊。” 骆昂有些尴尬,可是又不想扫了栾柔的兴致,张嘴含住栾柔递过来的栗子。 还未走远的湛佳,恶狠狠的看向这边,心里愈发笃定栾柔是故意的,等着把,让你幸福,就让你在你未婚夫婿面前丢进脸面。 湛佳转身往后堂走,途径路过一处人少的地方,突然闷哼一声,湛佳啪嗒晕倒在地上。 “飞鸟你做什么,打晕她做什么。” 一时飞鸟没有解释,只是道,“快点,帮我把她抬起来。” “恩?” 蝴蝶十分不满,总感觉飞鸟有什么瞒着她。 “我不管,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晕她。” “蝴蝶,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快点抬。” 被飞鸟这么轻斥,蝴蝶不情不愿的跟飞鸟把湛佳抬起来。 俩人费力的抬起湛佳,抬到一处厢房,打开门把人抬进去仍在床上。 “飞鸟,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把湛姑娘打晕带到这里来。” 飞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只跟你说一件事,剩下的回头在和你解释。” 飞鸟趴在蝴蝶耳边嘀咕两句,只见蝴蝶一惊,“什么,这贱女人。” “虚,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听见。” 蝴蝶回头看了一眼昏厥的湛佳,当的一脚踢在湛佳的身上。 亏得她家小姐对她这么好。 “好了,别踢了,走。” 飞鸟来到栾柔身边,对栾柔报备事情已经准备好。 栾柔十分满意,她就知道飞鸟办事妥帖。 等会让飞鸟把她准备来的那个男人送进湛佳房里,在去找裴子豪过来一瞧。 哈哈哈,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被毁。 一旁骆昂忽然感觉一冷,好似哪里冒出的凉气,转头看了一眼栾柔,是他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冷气是来自于栾柔的身上。 迷糊中,湛佳揉了揉头,感觉吃痛,一时混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好端端的走在哪里,怎么会突然遭受袭击。 艰难起身,拖着不稳的身子慢慢走出房门。 这边飞鸟把她花钱顾来的大汉,带到湛佳所处的厢房内,结果一进门发现刚刚还昏迷在这里的人竟然不见了。 一时间四处查探,也没有查到湛佳的下落。 紧接着另外一头便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众人随着声音而去,发现湛佳痛苦的跪坐在厢房门口,而那厢房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女子的娇吟和男子的粗喘声。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 086 我怀孕了 栾柔同骆昂来到厢房前,便看见湛佳痛苦的神色坐在门口,栾柔微楞,怎么回事,和她预定的不一样呢。 四处查探终于在人群中看见飞鸟对着她摇了摇头。 栾柔挑眉心知,事情应该是没有成,那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鉴于她与湛佳认识,走上前对着扶起湛佳,关切道,“佳儿,你怎么了。” 听见栾柔的声音,湛佳眼底布满恨意,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全部怪在了栾柔身上,用力一推,栾柔一时不查向后倒去。 “滚,不用你假好心。” 栾柔一怔,眼看着自己就要跌倒,幸好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拉住她。 栾柔回眸,“大表哥。” 骆昂满脸担心,“没事吧。” “恩,我没事。” 骆昂扶起栾柔,忽听见房间内又传出女子和男人的声音。 一时微楞,栾柔抬头看去,额,那个好像是。 忽然眼前一黑,一只大手挡住了栾柔的视线。 栾柔气急,她还想在看一眼呢。 伸手去推挡住自己眼睛的那双手,谁料听见骆昂低沉道,“柔儿,儿童不宜。” 额。 表面上栾柔面露羞涩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可是心里却怪骆昂多管闲事,她只是想要看看裴子豪狼狈的样子罢了。 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湛佳会出现在这个门口,本该被捉奸的人在外面,而抓奸的人反而在屋里坐着苟且的事。 “走吧,别污了你的眼。” 不想让栾柔看见不洁的东西,拉起栾柔转身就走。 暗处奚贺撇嘴,骆昂真不懂栾柔的心思,她最喜欢看的就是那点事。 例如在宫里看见太子和六皇子亲热时,哼。 不知羞的女人。 这边湛佳双眼猩红,为什么,她今天明明设计的很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屋里还在发出男女交织的声音。 湛佳顾不得里面伸手去拉栾柔,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让栾柔背上点污名。 “栾柔,你不能走。” 栾柔微楞,慢慢转头看去,“佳儿,你到底怎么了,我刚刚好心好意的帮你,你反过来推我,我要离开你又不让我走,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糊涂了。” 湛佳上前一把拉住栾柔的手,“栾柔,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栾柔蹙眉,用力甩开湛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看看屋里面,那个女人你认不认识。” 栾柔转身看向里面正想看看里面的人到底谁,谁料眼睛再次被挡住。 骆昂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漠视湛佳。 “里面的女人我们不认识,那个男人倒是清楚,要不然我帮你把人带出来,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这屋里面的人湛姑娘应该不熟悉才对,为何这般紧张,难不成你认识里面的人。” “我。” 湛佳一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与裴子豪的婚事只有他们两家人知道。 “别你呀,我的,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栾柔随着骆昂离开,嘴角的笑意不减,大表哥还挺能噎人的。 不过屋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啊,让湛佳这般激动。 —— 屋内,湛佳一脸挫败,转身进屋把门关上,抄起茶壶,猛地把里面的茶水倒在裴子豪和雷儿的脸上。 裴子豪回神,发觉湛佳满脸怒意的瞪着他。 “佳儿,你怎么在。” “恩,继续啊。” 旁边突然传出娇滴滴的声音,这时裴子豪才感觉到胸前多了一双柔软的手,裴子豪一愣,自己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在看向湛佳,裴子豪脸色褪去,“佳儿,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湛佳扬手一个巴掌打在裴子豪脸上,“裴子豪,你对得起我。” 裴子豪被湛佳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了个倒仰,长这么大他也不曾被人打过。 “佳儿。” 湛佳忽然坐在地上,呜呜大哭,一脸悲戚道,“裴子豪,我把所有一切都给你了,可是你倒好,我才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起了外心,看看她。” 雷儿天生微胖,一张脸圆圆的,并且紧紧的搂着裴子豪。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那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既然不喜欢我,我们取消定亲就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裴子豪一时无言,可是他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湛佳看着还如水蛇一般蠕动的雷儿,心里暗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雷儿会在这,她不是应该走了才对嘛,难不成真的是栾柔动的手脚,不可能啊,刚刚他们一直在一起来着,她根本不能有时间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子豪,先把衣服穿上吧,回去后我们就解除婚约。” 怔的一下,裴子豪僵硬在哪里。 “不,佳儿,我不解,她,我真的不认识。”转头看向一脸陌生的雷儿,裴子豪发怒的上前啪啪给了雷儿几巴掌。 “你这个死女人,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雷儿被下药太多,一直被药物支配这,所以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无论裴子豪怎么打他,她都没有太多反应。 湛佳双眼含泪,看的裴子豪十分心疼,急忙的把衣服穿上,一脸忐忑的看着湛佳,生怕心上人在说出解除婚约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圣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工部尚书二公子,在佛寺做的好事。 裴家,裴父裴忠,裴母杨淑珍,俩人一脸气愤的数落裴子豪。 裴子豪自认理亏,垂头丧气的跪在那里。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裴家长子裴子方,暗暗的观察自家弟弟,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心知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性子虽然软弱,可是颇为爱惜自己的名声,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绝不会做,也不敢。 心里有了计较道,“子豪,跟我来。” 裴子豪起身跟着裴子方走出房门。 门外裴子方道,“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裴子豪断断续续的讲解,裴子方相信弟弟是被设计了。 “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发生,也没有见过任何特别的人。” 裴子豪回想,忽然想起,“有,我在佛寺看见了栾府的姑娘,还有宁国公大公子。” 裴子方微怔,他们与骆家还有栾家没有任何冲突,见不见他们都无所谓。 “那个丫头呢。” 裴子豪哭丧着脸,“不知道,那个丫头我压根就不认识,开始的时候还在呢,等我和佳儿要带那人回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裴子方拧眉,看来这一切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冲着他弟弟来的。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老实待在家里,待外面的谣言声小了后你出门。” 裴子豪点了点头,在家里他最信任的人便是他大哥了。 —— 栾柔回到府后,也在诧异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啊。 “飞鸟。” “小姐来了。” “雷儿回没回来,让她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飞鸟一怔,脸色有些为难,“小姐,雷儿不见了。” “恩?不见了,什么意思。” “小姐,在佛寺的时候您没有看见吗,裴公子床上的女人就是雷儿。” 栾柔一怔,顿时吓了一跳。 “你刚刚说什么,裴子豪床上的女人是雷儿。” 飞鸟点了点头,“正是。” 栾柔飞快的回想,雷儿竟然爬到裴子豪的床上,怎么可能,是谁做的。 湛佳本想利用雷儿已达到陷害她的目的,断不能把雷儿送到裴子豪的床上。 不过这人下手还真是干净利落。 “小姐。” 栾柔正寻思今天所发生的事,听见声音,回头看去,蝴蝶一脸局促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 回来后飞鸟便跟她解释了关于雷儿的事,她真该死,怪不得小姐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飞鸟,也不愿告诉她。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 恩? 栾柔微楞,“发生什么事了。” 蝴蝶一脸愧疚,“小姐,关于雷儿的事,奴婢知道了,在此之前奴婢还以为小姐不疼奴婢了呢。” 栾柔明白了,蝴蝶的意思,饶有兴趣道,“怎么,现在是明白了,不跑,不哭鼻子了。” 蝴蝶一脸羞囧,“小姐,奴婢真知道错了。” “好了,不逗你了,下回记住,不管我做什么绝对是为了你们好。” 飞鸟和蝴蝶是她最信任的人,前世这俩人为了她丢失性命,这点小事她不会挂在身上的,但蝴蝶的性子真应该改改。 “恩,奴婢知道,那小姐,雷儿怎么办。” 雷儿,栾柔真的没有想到,雷儿竟然会爬到裴子豪的床上。 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过罢了,雷儿自叛主起,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不会同情雷儿的。 “不用管她,至于她去哪,相信会有人处理这件事的。”不管是谁害她爬上裴子豪的床上,湛佳都不会放过她的。 —— 栾柔猜测没有错,湛佳确实不想放过雷儿,想要询问她是怎么爬到裴子豪的床上的,只可惜她与裴子豪前脚刚走,后脚雷儿就被带走了。 并且翻遍整个佛寺,都不见雷儿的身影。 此时得知自己已经*与裴子豪的雷儿伤心不已,也不知自己现在身陷在哪里。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雷儿更是心惊胆战的。 忽然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红袍,脸上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摇晃这身姿走进来。 “哟,醒啦。” 雷儿吓的向后一退。 “哼,连自家小姐夫婿的床都敢爬,怪不得让人卖到青楼里来。” 听见青楼二字,雷儿一惊。 “这位,大神。” “什么,大神,你这个小浪蹄子,你在叫谁大婶。” 雷儿吓的一惊,立即改口,“姐姐姐,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那中年女子撇了一眼雷儿,“这里啊,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翠花楼。” 雷儿如同雷击,翠花楼不是青楼吗。 在反应过来后,雷儿立即跪倒在地,赶紧给那中年女子跪地磕头,“姐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 说着邦邦给那女子磕头。 那女子嘴角一撇,“得得,你可别这样,进入我们这翠花楼的人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说实话就你这姿色我还真没看上你,若不是人家给了我银子,让我好好教教你,我还真不愿意收,谁让你不争气,非得爬小姐的床,行了,洗洗脸,一会让人给你拾到拾到,今天开始正式接客吧。” 雷儿瘫坐在地,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随后又问一句,“敢问姐姐,是什么人把我卖到这里来的。” 那中年女子不耐烦道,“还能有谁,你家小姐被。” 我家小姐,栾柔。 不,不知怎的,雷儿第一个想到送她来着的竟然是湛佳,依她对栾柔和湛佳的了解,只有湛佳才会这般阴损。 那中年女子离开后,走到隔壁的房间,看见里面站着的男人笑嘻嘻道,“这位官人,事已经办妥了。” “恩,你的酬劳,看住她,别让她死了。” 中年女子笑眯眯道,“放心好了,保证让她活的好好的。”到她们这的女子要死要活的多了去了,经过她一番教训,现在还不是跟小猫一般听话。 翠花楼外面,栾毅抬头看着星空,还有两个月零二十五天,他要在走之前,把挡在栾柔身前的荆棘全部除掉。 “公子,事情办妥了。” 栾毅回头,吉祥扶手。 “走吧。” —— 栾柔应下婚事起,骆昂的小腿便异常勤快,每天必须要到栾府报道,惹得骆母一顿抱怨,说儿子是给栾家生的。 因为长时间相处,栾柔到是越发了解骆昂了。 相貌英俊,为人可靠,一身正气,最重要的便是特别爱她,还不嫌弃她脸上的红疹子。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天气晴朗,心情也跟着愉悦,栾柔忽然有了兴趣,扬声道,“飞鸟,把我的琴拿出来。” “哎,奴婢这就去。” 飞鸟把星云琴拿出来放在院子里,栾柔坐在琴旁轻轻拨动。一曲清风弄竹缓缓弹起。 隔壁栾毅的院子,听着这轻灵的琴声,不由的站起身,慢慢朝着栾柔的院子里走去。 啪啪啪,传来鼓掌的声音。 栾柔忽然停下手指,看向巴掌声的来源。 “大表哥。” 骆昂淡笑,“以前就知道你琴弹的好,可是身边总是围绕许多人呢,今天终于可以听一次独奏了。” 栾柔淡笑,“大表哥你最近可是越来约会说话了。” 骆昂摸了摸鼻子,他能说每次回家,骆呈就拉着他谈论女子经。 不过刚刚的话是他发自肺腑的。 “大表哥有兴趣舞剑吗。” 恩? 知道骆昂一定没有做过,栾柔更加想要试一试。 “我弹琴,你舞剑,看看大表哥能否跟上,输了的人请客哦。” 看着栾柔俏皮的模样,骆昂也有些意动。 “好。” 飞鸟到栾洋的院子里取来一把长剑,交到骆昂的手里。 坐在琴旁的栾柔,看着骆昂比划着手中的剑,忽然起了点坏心思。 “大表哥,开始咯。” “好,来吧,我准备好了。” 骆昂把剑举平,栾柔刚弹奏出一个音节,骆昂便把剑高高举起。 刚要准备下一个动作的时候,谁料栾柔双手梦的拍在琴面上,发出当的重音。 骆昂微楞,一时不知如何动作好,下一刻便听见栾柔银铃般的笑声。 知道自己被戏耍了,骆昂也不恼,看着栾柔的眼神那叫一个宠溺。 躲在大树上的郭星,鄙夷的撇了撇嘴。 这种女人也值得主子这般惦记,看看她笑得,跟大花痴似的,嘴在张大点都看见嗓子眼了。 “好了大表哥,要开始喽。” 因为骆昂练过沙场,故而栾柔选了一曲十面埋伏,这首琵琶曲。 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乐曲激烈,震撼人心。 骆昂心神一定,眼尾撇了一眼正认真弹琴的栾柔。 随后全身投入其中,闭上双眸随着琴声随意挥舞。 琴曲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把沙场对战,危机四伏弹奏的淋漓尽致。 骆昂拿着剑在院中挥舞。 一柔一刚,旁人看去,那一男一女真是绝配。 在栾柔院子旁边的角落里,栾毅一脸悲痛的看着那俩人。 栾柔的世界,他再也走不进去了是吗。 那个将照顾栾柔一辈子的人也不会是他。 起、承、转、合,从沙场点将到胜利归来,一曲舞完,骆昂早已汗流浃背,仿佛刚刚就在沙场一样。 栾柔放下琴,笑眯眯的看着骆昂。 “大表哥,咱俩谁赢了。” 眼眸流光溢彩,无一处不吸引人的目光,骆昂知道,这辈子他栽了,栽在一个叫栾柔的手里。 上前一步,把栾柔抱在怀里。 “你赢了。” 因为舞剑,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直接袭进栾柔的鼻翼里,一脸嫌弃的推着骆昂,“大表哥,你好臭啊。” “哈哈。”骆昂爽朗的笑,若是可以真想现在就把栾柔娶回家去,放在外面实在太危险。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惦记着。 趴在树上的郭星,真是半拉眼睛都没有看上栾柔,于是添油加醋的把栾府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奚贺。 —— 三皇子府,郭星眉飞色舞的讲解今天在栾府发生的一切。 一旁一枫突然觉得,郭星被发配一次,怎么连智商都发配没了,这么在主子面前抹黑栾府千金,倘若主子真有一天把人娶回来,到时人俩感情好了,会不会把郭星给卖了。 那时得罪主母的郭星要怎么办。 “主子,你都不知道,栾姑娘她对着骆昂笑的有多灿烂,一口一个表哥叫着,声音可甜了。俩人在院子里面一个舞剑,一个弹琴,当然不能说栾姑娘一点优点都没有,她琴弹的确实好,十面埋伏弹的特别有气势,只是栾姑娘的行径,属下却不能认同。” 奚贺睨视侃侃而谈的郭星。 “说完了。” 额。 郭星僵硬的点了点头,“完了。” “既然完了,就回去盯着吧。” 奚贺突然起身越过郭星直接离开府邸。 郭星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主子怎么不生气。” 一枫上前拍了拍郭星的肩膀,“兄弟,经过这次我发现你变了。” 郭星一脸疑问,“我哪里变了。” “嘴。” “嘴。”郭星把嘴撅起,“我嘴挺好的。” 一枫特别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发现你的嘴,爱扯老婆舌了。” 说完留给郭星一个背影。 —— 奚贺走在大街上,黑漆漆的夜里万家灯火昼亮,却没有他可以待的地方。 从小在皇宫里,他便是那个最不受宠的,并且可以让人随意欺凌的孩子。 直到他几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太监,教会了他喝第一口酒,教会了他做菜,更教会了他如何在宫里生存。 整个圣中看似繁华,却没有一个地方真正属于他的。 幸福,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幸福。 夜里的微风清凉,眼底闪过一丝清冷,心里有了计较,顺着通往留一口的路走去。 —— 次日,栾府栾柔收到了贺三的来信,让她去试菜。 坐在镜子前发呆。 她一直想找前世给她吃食的那个人,食物是找到了,人却没有见到,每次看见贺三都想把他脸上的面具扯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她一心惦念的那个人。 把信放在一旁,拿起木梳整理了一下头发。 门口,“小姐,表少爷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如今栾柔已经喜欢骆昂天天出现在她面前了。 “柔儿。” 栾柔放下木梳转头看向骆昂。 “大表哥你天天来这,舅母会不会不高兴啊。” “当然不会。”骆昂难免有些心虚,今天出门的时候娘还在抱怨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呢。 视线看向旁边的信件,骆昂表示他不是故意看的,只是无意间扫了一眼,结果便让他看向信的落款,写着贺三二字。 贺三,男人的名字。 发现骆昂盯着信件看,栾柔也不躲闪,这与贺三本就没有什么何必遮遮掩掩的。 于是把信拿了过来。 “大表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是这样的。” 栾柔解释后,骆昂有些惊讶,栾柔竟然毫无保留的把信的事告诉他。 “既然是你的朋友,又邀请你试吃,那就去吧。” 栾柔一怔,“大表哥就不怕我见陌生男子,行为不捡。” 骆昂担心,伸手揉了揉栾柔的头发。 “傻瓜,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 栾柔再次感叹,骆昂对她太好。 “大表哥,我们一起去吧,顺便给他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婿,走。” 骆昂十分喜欢听栾柔刚刚说的那句未婚夫婿,若是啊未婚二字去掉就更好了。 —— 奚贺待在留一口三楼,视线一直望着楼下。 栾柔和骆昂没有骑马,而是悠哉的在大街上行走,因为有骆昂在,栾柔连蝴蝶和飞鸟都没有带。 看见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栾柔到处摸摸看看。 忽然走到一处面具摊,栾柔突然冲过去,“大表哥快看。”伸手抽过来一个嫦娥面具,戴在脸上。 “我漂不漂亮。” 骆昂手握成拳,淡笑,“漂亮。” 栾柔把面具放下,接着又看见一个猪八戒的面具。 “老板,这两个怎么卖。” “两文钱。” “两文这么便宜。” 栾柔把面具抱在怀里,“大表哥快付钱。” 骆昂乐得悠闲,从腰间拿出两文钱递给摊主。 栾柔一脸笑眯眯的把猪八戒面具给骆昂带上。 “这个送给你的,不许摘下了。” 骆昂苦笑,栾柔还真是会选,一个嫦娥,一个猪八戒,得,若是能让她开心,猪八戒,就猪八戒吧。 堂堂军营少师,就为了哄心仪女子一个笑容,便带着一个其丑无比的猪八戒面具满大街走。 栾柔和骆昂又说有笑,切不知在他们刚站着的位置二层茶楼里,正在谈论她。 “你说爬子豪床的女子是栾丞相家的丫头。” 湛佳一脸悲戚,“是啊大哥,起先我也不相信,可是越看那个女子越觉得熟悉,后来才想起,那个女子叫雷儿,是栾柔院中的洒扫丫头。” 裴子方眼色微眯,他裴家与栾家素日并无来往,也没有任何冲突,为何栾府的丫头会爬到子豪的床上。 “大哥,我与子豪自幼定亲,有些事我实在不该说,可是又觉得委屈。” “你但说无妨。” 湛佳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其实子豪哥哥与栾柔有些过节,原因都是因为我。” —— 栾柔和骆昂来到留一口,在老远的时候,身处三楼的奚贺便瞧见了。 真没有想到,以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栾毅的人,转眼的功夫竟然能和另外一个男人亲亲热热的。 “主子,人到了。” 喜欢转身把面具戴在脸上。 “知道了,把人迎上来吧。” 见到栾柔,发现栾柔满脸喜色,喜欢阴阳怪调道,“栾姑娘,近日口有喜事,红光满面的。” 栾柔没有理会奚贺,转身拉着骆昂坐在一旁。 “是啊,我定亲了,这位我的未婚夫婿,骆昂。” 栾柔笑意满满,“大表哥,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留一口老板,贺三。” 骆昂对奚贺点头,“久仰。” 奚贺同样坐在俩人对面。 “原来是宁国府的大公子。” 骆昂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人不简单,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不同寻常。 可惜栾柔没有察觉,对着奚贺道,“贺三,不是说让我来试菜吗,我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了。” 奚贺微怔,“为什么,难道骆公子不许。” 一旁骆昂也觉得奇怪,刚刚在家里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过栾柔出来。 栾柔淡笑,“当然不是,是我不想再来了,我快要及笄了,到时要与大表哥成亲,在那之前,我要在家里秀嫁衣,还要学一些后宅的事,总是出来也不好。” 骆昂满脸喜意,没有想到栾柔会为他做这些。 奚贺冷笑,“我听说栾姑娘毁了容,面纱之下不知是何种光景,骆公子难道就不介意。” 栾柔脸色微变,伸手附在面纱下。 骆昂脸色不虞,淡淡道,“当然,容貌而已,又不能代表柔儿本人。” 好一个容貌而已。 “可是我听闻栾姑娘之前不是有个心上人,记得好像叫栾毅的,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栾柔终于听出奚贺话里的不对味。 “这是我家里的事,对了,你不是让我过来试吃吗,快点上来吧,一会我们还要走呢。” 栾柔立即转移话题,她才不想和贺三讨论她家里的事呢。 奚贺眼底不悦,一下子扫到栾柔手中抱着的面具,不仅如此,骆昂手中也有一个,看来这俩人还挺开心的。 “好,我现在就叫人把菜上来。” 奚贺出门,栾柔看向骆昂,“大表哥,这人原本挺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生病了吧。” 骆昂淡笑,栾柔这个傻丫头,刚刚那人对他充满敌意,这种敌意他只在栾毅身上见过。 很快,留一口的下人送上来四盘菜,其中有三盘是栾柔第一次见,还有另外一盘是栾柔以前吃过并且十分钟爱的。 花枝招展。 栾柔一看见这道菜便能想起前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令人怀念的味道。 栾柔吃了半天,发现贺三竟然不见了。 对着门口守着的人,“贺三呢。” “回姑娘的话,老板有事出去了,临走时说姑娘对新菜有何意见写在纸上即可。” 奚贺真没有礼貌,她之前都说是最后一次来了,还不好好招待她。 “拿笔过来。” —— 奚贺实在是不想看见黏黏糊糊的那俩人,带着怒气离开留一口,果然栾柔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能喜欢这个,明天就会喜欢另外一个。 还在家秀嫁衣,救她那样,能秀出什么嫁衣来,她就那么喜欢嫁入。 一路回府,满脑子都是栾柔的幸福样,想起他就来气。 他最见不得就是人家比他幸福。 晚上,奚贺又以贺三的名义约见栾柔,可是栾柔拒绝的很彻底,根本不愿再见一面。 奚贺气急,这个女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说是最后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不出来相见是吧,那他就直接闯进去。 一个飞身,来到郭星长待的大树上。 郭星一愣,“主子,你怎么。” “栾柔人呢。” “晚上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里,那也没有去。” “知道了,你在这守着。”一个飞身,奚贺跳跃下去。 在外面晃荡一天,实在是累,洗漱完后,栾柔便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想在动弹。 邦邦两声。 窗户被敲响。 栾柔慢慢睁开眼睛,谁啊,哪里发出的声音。 不想理会,只听见窗户又传来邦邦的声音。 栾柔不耐烦的起身,语气烦躁道,“谁啊。” 起身走出房门,外面漆黑一片,哪里有来人,是她太困出现幻觉了吗。 正欲关门,谁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吓的栾柔整个人都精神了。 “你你是谁啊。” “虚,是我。” 奚贺伸手把门关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具。 “贺三怎么是你,你怎么来我家了。” 奚贺看着栾柔,“我约你为何不来见我。” 栾柔眉头轻蹙,心里突然对眼前的人有些抵触。 “我为什么要见你。”身子慢慢像书案前移动,这大半夜的贺三突然前来,指不定有何事要做呢。 若是对他的图谋不轨,她哭都找不到地方。 奚贺看出栾柔对他的戒备,突然笑出声。 “怎么,害怕我,怕我什么,拍我吃了你。” “你。”栾柔脸色一慌,伸手抓住书案上放着的匕首。 “贺三,平时我当你是朋友,却没有想到你如此轻浮,大晚上竟然跑来我的房间,你现在赶紧给我离开,若不然我要叫人了。” 奚贺看见栾柔如此谨慎的模样,冷笑一声,“喝,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如此刚烈的一面,只是和你那哥哥又搂又抱,还亲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对他使用这招。” 奚贺向前走一步,“对了,你的大表哥知道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跟自己的个大哥栾毅,该做的事都做了,转身又对大表哥投怀送抱,你说若是他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哦,差点忘记了,之前你我之间还有一吻呢。” 栾柔脸色煞白,“贺三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要问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嫁入了。” “那是当然。” “好,既然如此。” 奚贺一步一步朝着栾柔走去,吓的栾柔一步一步向后退。 就在感觉奚贺要过来时,栾柔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拿着匕首用力一刺。 “贺三,你不要逼我。” 奚贺辛亏有防备,稳稳的抓住那匕首。 “你就这般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跟你根本就不熟。” “跟我不熟,我们可是亲过的人了,这种关系还不熟,那你和谁熟,栾毅,骆昂,还是三皇子。” 栾柔越发觉得贺三奇怪,怎么她的事,他全部知道似的。 努力给自己壮着胆子,“栾毅是我大哥,骆昂是我未婚夫婿,三皇子只是一个傻子,和你只是几面之缘罢了,你觉得我和谁应该更熟。” 三皇子是个傻子,这句话深深的刺进奚贺的心里。 “你喜欢三皇子吗。” “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了,三皇子只是一个傻子而已。”栾柔语气略带嘲讽。 奚贺眼底微暗,是啊,他只是一个傻子而已。 —— 奚贺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府里,一夜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次日奚贺神色恹恹的来到太后寝宫,栾柔那个死女人,竟然侮辱他,看他怎么整治她。 不是要定亲了吗,倘若一个被人染指过的女人还有谁会要,他就不相信骆昂那般大方。 事实上骆昂就是大方,既然喜欢一个女人,就喜欢她的全部,不管她做了什么。 太后从佛堂里面走出来,发现一向精神的奚贺神色恹恹毫无精神的躺在椅子上,关切道,“贺儿,你这是怎么了。” 奚贺看见太后,一副撒娇的熊孩子似的,往椅子上一靠,“皇祖母,贺儿好像要死了。” 太后蹙眉,身为一个长着,最讨厌的便是年纪轻轻的孩子把死啊死挂在嘴边,第一次对奚贺生气,轻斥道,“你这混小子,胡说什么。” 奚贺立即坐起身,认真解释,“皇祖母,孙儿说的是真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时不时还总呕。”奚贺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 太后一惊,“怎么了这是。” 奚贺摇了摇头,随即又呕了一声,“皇祖母,我呕。” “快传太医,让太医给三皇子诊治一下,怎么回事。” 奚贺摆了摆手,“皇祖母,别担心,贺儿没事,这几日天天这样,贺儿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生病哪有习惯的,快来人宣太医。” 宫人立即传召太医,年迈的老太医听闻太后传唤,片刻不敢耽搁立即赶到太后寝宫。 看见太后直接跪倒在地,“老臣参见太后。” “别行礼了,快给三皇子瞧瞧怎么了这是。” 老太医看了一眼躺在凳子上的奚贺,立即走上前附在奚贺的脉搏上。 奚贺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来人,虚弱道,“抬眼,太医我死不死要死了。” 老太医沉吟,这三皇子的脉搏跳动有力,不像是有病啊。 “三皇子,你哪里不舒服啊。” 奚贺伸手扶住额头,“我最近吃不进去东西,还总是恶心想吐,尤其是闻到饭味,特别爱吃酸的。” 亏得老太医侵淫太医院多年,什么奇难杂证都知道,听了奚贺的讲述,这老太医差点笑出来,这不是女子有孕的征兆吗。 三皇子虽然是个傻子,可是备受太后喜爱,故而老太爷又认真的给喜欢检查了一遍。 太后一脸认真,还期待这太医能查出什么病症呢,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病了。” 检查再三,老太医确定奚贺没有病,却有不能把奚贺酷似女子怀孕的征兆说出来,只能实话实说道,“三皇子脉搏正常,没有病,胃口不好可能是天气热,让人食欲大减,待老臣开一副开胃的方子,给三皇子食用就可药到病除。” 一听奚贺没事,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快开方子。” “是。” 这边奚贺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太医都来了,怎么能让他简单的开个方子就走,不行,于是奚贺再一次做出呕吐的动作。 “呕,好恶心,我好难过。” 奚贺艰难的坐起身,伸手扶住额头,“太医,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是有身孕了。” ------题外话------ 早上失误,我不知道在评论区置顶的消息,手机看不见,后来用手机登录才发现的,今天首定的活动是这样的,抢楼,订阅后到留言区留言,分别抢到,6—16—26,三个楼数,可以获得666个520币。 除外还有十个小楼层,11—22—33—44—55—66—77—88—99—这九个楼层可以获得3币——另外一个特别数字15,因为今天上架十五号,抢到这个可以获得66个520币。表示顺顺哦,可重复留言,一个会员号只允许中一次奖。 以上参加抢楼活动的只限于参与订阅的读者。 然后明天公布抢楼情况。 086 谣言四起 奚贺的话,顿时让太后怔住,让老太医笑出了声,周边的宫女太监低下了头。 而奚贺却一脸认真,好似觉得自己真怀孕了一样。 太后轻斥,“你这个混小子,浑说什么呢。” 奚贺一脸难过,突然掩住面容呜呜的哭泣道,“皇祖母,孙儿给您丢人了,若是孙儿真的有了身孕,就让孙儿生下来吧。” “噗。” 太后脸色惨白,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闭嘴,胡咧咧什么。” 一旁太医实在忍不住道,“三皇子,这受孕皆是女子,男儿不会有孕的。” 恩? 奚贺一愣,“你说真的。” “恩。” “可是,不是说,男子和女子搂搂,抱抱,亲亲的,就会有小宝宝了吗,我这几天恶心,想吐,还吃不下饭。” 太后蹙眉,才发觉这小子这几天是不是接触什么女子了,是谁这般大胆,勾引心思单纯的皇子。 “贺儿,你跟祖母好好说说,谁教你这些话的,你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了,是不是有女子勾引你。” 奚贺低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后看出她猜对了。 “贺儿,你说,皇祖母为你做主。” 一向慈爱的太后,眼底闪现过一抹杀意,不知道是哪个痴心妄想的丫头,胆敢勾引她的孙子,若是让她知道非扒了她的皮。 奚贺抠了抠手指头,“皇祖母,孙儿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怪她,孙儿真的很喜欢娘子。” “娘子。”这俩人都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还叫起了娘子。 “她到底是谁。” —— 栾府,栾柔真的按她所说,选了一批上好的红色锦布,准备亲手秀嫁衣。 这时,蝴蝶匆匆忙忙跑进来大喊道,“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以为自称是太后身边公公。” 恩? “你说什么。” “外面来了个公公说是来传旨,让小姐进宫面见太后。” 栾柔微怔,让她进宫面见太后。 为什么,她与太后并没有接触过。 “小姐,怎么办。” “人呢?” “在前厅,夫人招待呢。” 栾柔放下手中的嫁衣,立即赶往前厅。 来到前厅,穿着一身太监服的老太监,睨视着栾柔道,“栾柔接旨。” 栾柔跪倒在地。 “太后有旨,宣丞相府栾柔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臣女接旨。” 把旨意放在栾柔手中,那老太监抖了抖手中的拂尘。 “栾姑娘,跟咱家走吧。” —— 栾柔莫名其妙的被带进宫里。 怎么自打重生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呢,原本想着还会按照前世的轨迹行走,到时遇见困境的时候可以避免,可是现在总出现岔路。 前世她从未见过太后。 今天太后竟然下旨让她入宫。 进入皇宫,栾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心理毛乎乎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一路跟着那个冷着脸的老太监更是压抑。 “栾姑娘,这就是太后的寝宫了。” 栾柔立即回应,“是,只是公公,我可以问问太后老人家找我什么事啊。” “太后的事,岂是你随意问的。” 老太监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栾柔。 栾柔咯噔一下,这老太监一定知道太后召见为啥,要不然为什么老用这种眼神看她,瞧瞧那老太监看她的厌恶劲,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进入太后寝宫,栾柔越发觉得不对劲,这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怎么了,干嘛看她就笑啊。 “太后娘娘,栾丞相的千金栾柔带来了。” “哦。” 栾柔上前跪倒在地,“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瞅瞅。” 栾柔抬眸,一双明亮的眼睛露了出来。 太后细细打量这栾柔,不像是那种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臣女栾柔,今年十四岁。” “才十四岁。” 栾柔低头,一时不解,太后为什么询问她。 “本宫问你,你与三皇子可是认识。” 恩?栾柔一愣。 不敢迟疑立即解释,“见过几面,我们都在书院读书。” “关系可好。” “不算好,只有几面之缘。” “哦,可是本宫怎么听说,你们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三皇子对你是一口一个娘子叫着。” 栾柔一怔,立即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明鉴,臣女与三皇子真的不熟,至于三皇子总是叫臣女娘子,完全是落了臣女的名讳。” “哦,但三皇子说他有了你的。”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后庭的奚贺突然冲出来。 并且跪在栾柔面前,一脸哭泣的对着太后道,“皇祖母,你别难为娘子。” 转头看向栾柔,“娘子放心,只要我在这,不会让皇祖母伤害你的。” 太后看见奚贺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奚贺好的,去了解一下俩人之间到底是和关系,这臭小子竟然跑出来护着栾柔,她虽然贵为太后,但也知道审时度势,栾柔虽然是养女,可是她爹毕竟是朝廷重臣,牵一处而动全身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怎么可能去为难一个丫头。 奚贺突然出现,让栾柔一怔,“你怎么在这。” 奚贺一副乖巧的模样,跪在栾柔旁边,“娘子,你放心,我已经和皇祖母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会让祖母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栾柔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我何时要与你订婚了。” 奚贺一愣,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当初在桃花林,你就把我压在身下,又亲有抱的,还有后来。” 奚贺短短许许讲述了俩人认识的经过,并且用他自己神奇的语言,让整段过程变得暧昧无比。 栾柔脸色褪去,若是再让奚贺这么胡咧咧,她就是一个奸邪的大*了。 伸手捂住奚贺的嘴吧,咬牙切此道,“你给我闭嘴。” 奚贺眼底掩饰不住笑意,一个巧劲把栾柔的手按在一旁。 “而且你还每七天就让我去你房里一次,这些我都牢牢记得。” 栾柔仿佛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太能歪曲事实了,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说喜欢每七天去她房里是拿解药的,若人家问为什么拿解药,她说利用奚贺傻,用醋味花生当毒药给奚贺吃了。 栾柔迷离的双眼,就看见奚贺的那两张薄薄的嘴唇在那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脑袋有些晕眩,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好像说什么,谁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是她的,呵呵,她怎么会让人怀孕呢,真可笑。 当的一下,栾柔晕倒在地,昏迷不醒。 —— 很快三皇子怀孕的消息流通出来。 大街小巷都成了笑话,这三皇子这个傻子,一个大男人还能怀孕。 “哈哈,几个月了。” 禹栖元自得知这个消息便匆匆赶到三皇子府,对奚贺一顿调侃。 奚贺嘴角微抿,他没有想到栾柔这般不惊吓,竟然晕过去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栾府呢,生怕被栾丞相给轰出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栾柔伤害他,她若不是一直当自己是傻子,自己怎么会那么做。 只是旁边这位笑的前仰后合的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我说贺,你就那么喜欢栾府千金,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怎么,这样不好吗,三皇子的傻又进一步证实了。” 禹栖元一脸正色,“你真打算娶栾府的千金,看情况,皇上根本不可能把栾柔嫁给你。” “我知道,但是凡事都不是绝对的。” 奚贺笑的诡异,他要先毁了栾柔的名声,然后在一点一点蚕食,直到把人纳入囊中。 —— 栾柔悠悠转醒,就听见耳边传来啊啊的声音。 栾柔眉头微微一蹙,天啊,她在哪啊,不是应该在太后寝宫吗,这里怎么这么熟悉。 睡的太久,眼睛发干,眨了眨眼后,眼睛才感觉好点。 “额啊啊。” 忽然感觉脸颊一痒,一个软软的东西在自己脸颊来回蹭。 栾柔扭了扭头,想要躲闪,实在是太痒痒了。 “啊喔喔额。” 实在是扭不开头,栾柔转过头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总往她脸上抓。 结果一回头,一个漂亮的眸子落入眼帘。 “啊。” 栾柔突然笑出声,谁啊,竟然把小栾铭放在她旁边,要是翻身掉下去怎么办,太不细心了,不过看着那如葡萄一般黑又亮的大眼睛,白皙皙胖嘟嘟的脸颊,真是太可爱了,额流哈喇子就不美了。 出生四个月,栾铭已经会翻身,并且趴着了,就是头抬的有些费劲,一张肉乎乎的脸,贴在她软枕旁边,压的脸颊像宣呼的大馒头似的,真想咬一口。 当然栾柔也这般做了。 翻身,探头过去,在栾铭肉乎乎的小脸猛的亲了一口。 就听见栾铭张嘴小嘴,哇哇大笑。 这时离远处与骆昂说话的栾夫人听见声音,立即赶过来。 看见栾柔醒来,面色一喜。 “柔儿你醒了。” 看向来人,栾柔惊讶,“娘,大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回来了。” “你这个丫头,你在宫里晕倒了,太后就命人把你送回来。” 终于回家了,栾柔也就放心了,不过,“娘,太后送我回来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好好养身体,才跟你说了两句话就晕倒了,你都不知道,你刚回来的时候是被抬回来的,吓死我了都。” “娘,我没事,太后没有对我做什么。” 栾柔若有所思,她记得自己在晕倒前,奚贺那个傻子好似对她说了些什么,啊,想起来了,他把他们相遇的事告诉了太后。 轻轻闭上眼眸,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吗,干嘛无缘无故的把她叫道宫里,就因为知道了她与奚贺认识的过程吗,好奇怪。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骆昂欲言又止,他在来之前,外面的传闻已经四起,他都不知道栾柔和奚贺还有这样的相遇。 —— 栾夫人抱着栾铭同骆昂走出来。 微微叹息,“昂儿,三皇子的事。” “姑母,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相信栾柔会喜欢上栾毅,也不会喜欢上三皇子的。 栾母真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生这三皇子是个不省心的,竟然弄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 怀孕,也就他说的出来。 —— 皇宫内,栾丞相站在书房下方。 奚龙胜满脸怒气,堂堂的皇子,竟然哭丧的说自己怀孕了。 岂有此理,丢尽了他们皇家的脸。 “皇上,小女早已经定给我妻兄家大哥儿骆昂,就等到小女及笄就为二人成亲。” 奚龙胜低沉道,“恩,是门好婚事。” 他一直重用栾益达,并且把兵权放在宁国公手中一直没有收回,就是看清他们二人深知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三皇子哪里无需担心,朕已经给他定亲了,即日就会宣旨下去。” 栾丞相一听,心里一喜,只要有皇上这句话,他就不担心三皇子胡作非为了。 “微臣,谢过皇上。” “禀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听闻太子,栾丞相识相的告退。 临出门时,看着玉树临风,红唇齿白的太子,历朝历代的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都要拉拢朝臣,可是这位太子似乎对皇位不感兴趣一般,一天到晚只做皇上交予的差事,平时只在太子府从不到处走动,让皇上极为放心,为人本分的很。 只是这太子年纪二十五,一点皇上威严的气质都没继承上,反而越来越俊美,倘若真的继承了大统,要如何震慑朝堂。 太子进入书房,“儿臣见过父皇。” 奚龙胜抬眸,淡淡道,“太子,成婚一月有余,该做点正事了。” “是,父皇。” “南疆最近有异动,屡犯我圣中边城,你带着一些将领去南疆处理一下,也给你日后添一些功绩。” 奚晔扶手,“儿臣接旨。” “离开前去看看你母后吧。” “是。” 看着奚晔离开,奚龙胜双眼微眯。 圣中帝奚龙胜,在位二十年,有五子,四女,太子是他在府邸时诞下的第一个孩子,他曾寄托重任。 但登基后,唯吾独尊的性子,让他越发留恋这个皇位,如今他处于壮年,太子也已成年,这几年级他无时无刻不监视太子,怕他出异心。 年轻时,他立下奚晔为太子,就是为了避免当年他经历的夺嫡之争,导致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等他到了中年,他才真正了解父皇废了大哥,又复立大哥的心。 —— 奚晔从皇上的书房走出,直接来到皇后的寝宫。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童婉姚面色一喜,“人在哪。” 太子一身明黄,大步走进来。 “母后。” 看见奚晔,童婉姚笑意满满,“今天怎么会来宫里。” “父皇交代了差事,去边关,若是离开指不定会何时回来,在离开前,想来看看母后。” “去边关。” 童婉姚一脸惊讶。 奚晔点了点头,“恩,处理一点事,母后,我听宫人说你不舒服,可有叫了太医诊治。” 童婉姚摆了摆手,“放心,母后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 “到是你,成亲才一个月,突然离开太子妃指不定怎么不舍呢。” 想起魏诗柔,太子脸色微沉,随即笑笑,“儿臣身为太子,长时间处理公事是必然的,她应该会理解。” “你出门办差,凡是要小心,你的身份特殊切莫出什么偏差。” “儿臣知晓。” 童婉姚不断嘱咐,奚晔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直到奚晔离开,一直笑的童婉姚脸色暗了下来。 皇上竟然派她的晔儿去边关。 —— 栾柔待在家里认真的秀嫁衣,对于外面的谣言栾柔是一无所知。 那天被太后送回家里,栾夫人得知宫里发生的一切后,便命人闭好嘴边,禁止议论一切是非。 而栾柔也只记起,奚贺把他们相遇的事与太后说了,具体太后为什么要她进宫,她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奚贺最后说的那句他有了身孕,栾柔因为晕的太及时,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柔儿。” 听见声音,栾柔一时不查,针扎进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染在嫁衣上,原本鲜红的嫁衣,多了一滴褐色污渍。 骆昂上前,一把把栾柔的手抓起,“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把栾柔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含着。 感觉手指温热,栾柔脸颊一红,辛亏自己脸上带着面纱挡着,若不然丢脸死了。 “大表哥。” 手指不在出血,可是嫁衣却脏了怎么办。 栾柔微微叹气,沾了血渍真不吉利。 “大表哥今天怎么过来了,不去书院吗。” 骆昂坐在栾柔旁边,“我接了太子的懿旨,要跟太子去边关一段时日。” “恩?去边关,要去多久。” 骆昂摇了摇头,“不知道,兴许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那么长时间。” 骆昂淡笑,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 栾柔把头微微一转,“哪里,我巴不得你赶紧走,别天天来这烦我呢。” 看的出来栾柔口是心非,伸手握住栾柔的手。 “柔儿。” “恩。” 栾柔和骆昂对视,骆昂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栾柔给融化了一般。 “大表哥。” “柔儿。” 骆昂有些意动,那天站在客厅门口,看见栾毅强吻栾柔时,他便恨不得给栾毅两拳,只是那时他没有立场,可是现在他有资格了,因为再过不久,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永久属于他了。 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骆昂捧起栾柔的脸,隔着面纱吻了下去。 骆昂身上特有的气息充斥栾柔的鼻翼。 许久后,骆昂才放开栾柔,把人搂在怀里,轻声道,“等我回来。” 栾柔趴在骆昂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安逸,这个男人将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轻声应道,“恩。” 骆昂离开,栾柔送给骆昂一个她亲手缝制的荷包,希望骆昂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 不知不觉过去半月,九月的天气渐凉。 栾柔的嫁衣已经秀绣了一半。 虽然骆昂离开半个月,却时常让人送来信,才十五天,就送来四封,若是让人知道还不得说他不务正业。 坐在书案前,提起笔在宣纸上写到,“表哥亲启,天气渐凉,边关军务辛苦,表哥你。” 奚贺看着那信中的字里行间满满的爱意,气不打一处来,任谁能想到,栾柔前脚刚把信送出,后脚就放在了奚贺的书案上。 还表哥亲启,天气渐凉,转头看着那一包男人用的衣物,真想给他撕碎了。 当然奚贺也这般做了,还有这衣服,冻着去吧。 边关,骆昂在帐篷里,挑灯写信。 信中抱怨栾柔,总是不给他回信,看他回去的时候怎么收拾她。 帐篷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哟,副将,写家书呢,是嫂夫人?” 骆昂笑了笑,伸手抓了抓头,“是我未婚妻。” “怪不得,总能看见你写家书,不过还好是未婚妻,若是新婚,心都得飞回去。” 骆昂笑而不语,其实他想说,就算他还没有和栾柔成亲,心也早就飞回去。 帐篷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骆昂蹙眉,与刚刚那个中年男子走了出去,伸手拉住一个士兵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副将,太子殿下受伤了。” “什么?” 骆昂脸色一急,立即大步朝着太子帐篷走去。 —— 天天在家里绣嫁衣,让栾柔整个人都僵硬了,真应该出去走走。 “飞鸟,蝴蝶。” “哎,奴婢在。”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出去走走。” 啊,蝴蝶和飞鸟对视,小姐要出门,这可怎么办,虽然过去半个与,可是外面的留言一点都没有减弱的意思。 “怎么了。” “小姐,您不绣嫁衣了,现在都九月份了,还有几个月您就十五岁了,待十五岁生辰一过,就要嫁人了,现在不绣会来不及的。” 栾柔抻了抻懒腰,“还有好几个月呢,不急,你们看,我这都绣了一半了,赶趟,赶趟,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飞鸟和蝴蝶欲言又止,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夫人。 三人收拾好后,还未出去便收到来自禹王府的帖子。 四天后,禹栖菲十七岁的生辰。 禹栖菲的生辰,栾柔必然得去的。 栾夫人自知阻拦不住,又害怕流言伤害栾柔,于是便让栾毅跟随栾柔一起去赴宴。 四天以后,为了不抢夺主角的姿色,栾柔搭配了一身略素的打扮,一身白裙,手臂上挂了一条嫩绿色缎带,腰间陪衬了同绿色的束腰,头上只带一株玉打磨的步摇,没有了以往俏皮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得体大方。 栾毅应栾母的要求,收拾好后,便等在门外。 当栾柔出现在门口,栾毅眼眸微暗。 之前栾柔在宫里发生的事,他也想守在栾柔身边,只是骆昂在那里,他只能躲在一边窥视着。 后来骆昂去了边关,栾柔每天乖乖的就在家里绣嫁衣。看着骆昂送来的信。 自打认识栾柔起,就没有见过她这般乖巧过。 骆昂与栾柔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包括骆昂才出去半个月,就已经送回四封信。 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又羡慕又嫉妒,多希望那个能让栾柔惦念的人是他 栾柔走到马车旁边,看着栾毅,“大哥不必非要听娘的,我自己也可以。” “我与你一起吧,若是有何闪失,就算娘不说,表弟回来也会不高兴的。” 额,栾柔真心不愿与栾毅一起,可是栾毅都这样说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到了禹王府,栾毅先下车,接着伸手扶下栾柔。 当栾柔出现,就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着。 栾毅知道哪些人议论何事。 看了一眼栾柔,栾柔一脸平静。 禹王府门口停靠了许多的马车,看了禹栖菲今天请了不少人,对着栾毅淡淡道,“大哥,我们进去吧。” “好。” 禹栖菲十七岁生辰,第一次操办如此隆重,并且邀请了众多圣中的贵女,只因今天不止是过生辰,还有重要一个原因要宣布。 跟随下人,来到禹王府庭院,禹栖菲便突然出现迎接栾柔。 脸上满满的笑意,“柔儿,你来了。” 栾柔含笑,“菲儿,你今天的气色好好啊,看来是人逢喜事哦。” 禹栖菲娇嗔,“还说我,你不也是,我可是听说某人定亲了。” 栾柔含羞,“还没有啦,只是定下,还没有定亲。” “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定下了,我听说是宁国公的大公子,我记得他一向冷冰冰的,你是怎么看上他的,快给我讲讲。” 额,这禹郡主好奇心还挺重的。 “大表哥只是看上去很冷,其实心底很善良。” 禹栖菲促狭的看着栾柔,栾柔一脸羞涩。 目光看向栾柔身旁的栾毅,“咦,栾先生。”栾毅在皇家书院教琴,同时也教过禹栖菲。 栾毅颔首,“见过禹郡主。” “栾先生这边坐,柔儿也是。” 俩人走到一旁坐下,栾柔四处看了看,忽然调侃道,“我怎么没有看见某人啊,他对你不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吗。” 禹栖菲娇嗔,“那个,大哥有事,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禹栖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旁边的议论声。 “快看,就是她,栾丞相的千金。” “哦,真的是她啊,真不要脸,勾引三皇子。” “我们赶紧走,离她远一点。” “。” 旁边突然传来女子的议论声。 一旁禹栖菲听闻脸色一变,刚要斥责,就见栾柔喃喃道。 “怎么了,她们在议论什么呢?最近有什么热闹让我错过了吗。” 禹栖菲以为栾柔是故意这样说,伸手拍了拍栾柔的手背,“柔儿你别担心,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受委屈,谁啊,我,什么意思啊。” 栾柔看向那议论她的千金,一头雾水,她怎么了吗,议论她。 “柔儿你等着,我现在就把她们撵走。” 禹栖菲从小受宠惯了,对于那些不喜的千金说撵就撵,站起身直奔那个两个议论栾柔的千金小姐走去。 栾柔蹙眉,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有人在说他。 一旁栾毅脸色难堪,只希望栾柔不要知道真相的好。 谁料,这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娘子。” 栾柔微怔,该死的,奚贺怎么会出现在这。 因为在太后宫里发生的事,栾柔是越发不待见奚贺,一脸厌恶的撇了一眼奚贺。 “你来做什么。” 奚贺一脸受伤,“娘子。” 一旁栾毅上前,把栾柔挽在一边。 “三皇子。” “大哥。” 三皇子一声大哥,让栾毅蹙眉,这种场合他无法对三皇子做什么,只能循循善诱道,“三皇子希望柔儿不高兴吗。” 柔儿不高兴,奚贺摇了摇头,“不希望。” “既然不希望柔儿不高兴,那就不要叫柔儿娘子,见她的时候叫柔儿就好,若是你在继续叫娘子,柔儿不高兴,别的人也会笑话柔儿的。” “那叫柔儿,就高兴,别人就不笑话她了吗。” 栾毅点了点头,“当然,不信你叫一下。” 一旁栾柔目瞪口呆,忽然觉得大哥威武。 听了大哥刚刚善诱的话,发觉自己平时对待奚贺的方法真是大错特错了。 她不应该威逼利诱,应该像大哥这样善诱他才是。 果然,奚贺乖乖的叫了一声柔儿。 栾柔淡笑,“三皇子,我很喜欢柔儿这两个字,以后在见我记得叫柔儿就好。” “可是,柔儿没有娘子好听。” 奚贺和栾柔的对话,又惹来旁人一阵笑。 三皇子虽然傻,还挺执着的,就是那个栾相千金太过分了,连三皇子这样单纯的人都骗。 一旁,隐匿的角落,魏诗澜一直观察这边的动向,看着栾毅护着栾柔,还有三皇子愚蠢的做派,嘴角轻佻。 禹栖菲回来,便看见三皇子竟然出现在栾柔身旁。 用力一跺脚,二哥这个惹祸精,干嘛要带三皇子来。 四处查看,忽看见禹栖元飞奔的朝着栾柔的方向跑去。 “娘子我。” “奚贺。” 禹栖元突然赶来,一把拉住奚贺的手臂。 转头对着栾柔笑眯眯道,“栾公子,栾姑娘,给你们添麻烦了,一时没看住,不过你们放心,直到宴会结束,他不会再出现了。” 伸手便拉着奚贺往旁边走。 奚贺好不容易才来这的,说什么都不能让禹栖元给破坏了,俩人同时使用内里对抗。 禹栖元自认打不过奚贺,于是哀求道,“哥,你是我亲哥,求你了,今天少见栾柔一面,若是你把这宴会弄砸了,把栾柔惹不高兴了,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我。” 奚贺才不管禹栖元会不会倒霉的,他早就想找机会见见栾柔了,问问她在家里绣嫁衣的感觉怎么样。 于是用力往回挣。 禹栖元气急,“求你了,别动了,你知道我妹身体不好,没有几年好活了,为了不连累别人,一直都没有答应大哥求婚,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大哥定亲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奚贺一怔,宣布订亲。 怎么到处都有人要订亲。 他最见不得人家比他幸福了。 只是,禹栖越这人他听闻过,能力非凡,只有一个弱点,那便是禹栖菲,爱她爱进了骨血里,若是真的把他定亲宴搞砸了,他是没有什么问题,禹栖元吗,应该是废了。 收起内力,奚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好。” 禹栖元一喜,“谢谢你兄弟。” “回头把你那金丝铠甲给我。” 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奚贺就扔下一个重击。 禹栖元一口回绝,“不行。” “我去找我娘子聊聊孩子的问题。” 奚贺转身欲走,禹栖元一急,非常纠结的做了决定,“借你一年,不能变了,若是不行,你就去破坏吧,大不了我跟大哥摊牌,让他找栾柔的麻烦去。” 奚贺脸色一变,冷冷道,“好。” 奚贺转身看着栾柔所处的地方,只见她有说有笑的,只是有一点让他很奇怪。 难道栾柔不记得,他说自己怀孕了,是她的孩子。 —— 禹栖越等待禹栖菲应下他的亲事,等了许久,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难得换掉一身漆黑,传来一件极为风骚的酒红色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禹栖菲看见禹栖越的装扮时,一脸惊呼。 “大哥你。” 禹栖越淡笑,“好看吗,那个店家说这件衣服很漂亮。” 禹栖越一脸局促不安,看的禹栖菲鼻头一酸。 “大哥。” 禹栖越揉了揉禹栖菲的半头白发,“走吧,我们去告诉他们,我们要定亲了。” 禹栖菲眼底一湿,“恩。” —— 禹栖越和禹栖菲当众宣布他们在下个月的二十六号成亲消息。 坐在宾客席上的栾柔,又惊又喜,前世禹栖菲和禹栖越一直是她最崇拜的人,只是天妒红颜,禹栖菲去的太早。 禹栖越也死的那么坚决,到死他们都没有给彼此一个名分。 眼睛控制不住的留下眼泪。 一旁栾毅蹙眉。 “怎么了。” 栾柔吸了吸鼻子,“太感动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栾毅满头疑问,什么叫终于在一起了,他们不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成婚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栾毅此时还不知道有关前世的事,直到他从西陵岛回来,才知道他与栾柔错过了多少事。 —— 宣布订亲后,禹栖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就连万年冰山的禹栖越,脸上也难得挂着笑容。 俩人来到栾柔身旁,禹栖越声音愉悦道,“麻烦栾姑娘,帮我照看一下菲儿。” 栾柔点头,“大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菲儿的。” 禹栖越还是不放心自己不再禹栖菲身边,絮絮叨叨许久,禹栖菲不耐烦道,“好了大哥,你赶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 禹栖越一愣,立即收敛自己,安顿好禹栖菲后,才去男宾席饮酒。 这边看着禹栖菲幸福,栾柔真心的恭喜道,“恭喜你,菲儿。” “谢谢。”禹栖菲脸色微变,“柔儿,其实我很害怕。” 恩?“怕什么。” “我害怕我死后,大哥承受不了。” 原本她不想嫁给大哥,她早晚会死,何必连累大哥呢,可是听见栾柔弹琴后,她的心思起了变化,想要活的肆意一点。 所以就答应了大哥的求亲。 可是刚刚看大哥满脸期盼,她又退缩了。 栾柔知道禹栖菲顾忌,伸手拍了拍禹栖菲的肩膀。 “菲儿,你告诉我,你爱他吗。” 恩?禹栖菲微楞。 “当然。” “那你还纠结什么,我问你,倘若今天有病的人是他,而不是你,你明知道他的生命无多就要死了,可你却还爱着他,他也爱着你,那时你会怎么办。” 禹栖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会无时无刻的陪着他,直到他生命终结。” 栾柔淡笑,“他也一样。” 忽然想通,禹栖菲一脸感激,“谢谢你柔儿。” “傻瓜。” 禹栖菲能和禹栖越在一起,栾柔乐见其成,她不希望前世那种悲剧再现。 俩人在这里有说有笑,且不知道她们刚刚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进入禹栖越的耳朵里。 面对禹栖菲,他是又高兴又难过,一直知道菲儿的心结在哪里,可是他不管怎么解释,菲儿都听不进去,没有想到那个栾府的姑娘,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菲儿改变的心思,这个人情他记住了。 庭院里,禹栖菲淡淡道,“柔儿,你先做这一下,我去去就来。”她要去见大哥,告诉他,她要在有限的生命里,一直陪着他。 “好。” 禹栖菲走后,栾柔独自坐在宾客席上,端起一杯茶水轻抿着。 “快看,栾府千金。” “额,真的是她。” “真看不出来,这女子会是这样的人。” “那有什么的,你也不看看三皇子那长相,起了色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也不能对人家又楼又亲啊。” 一旁栾柔蹙眉,听着身旁传来的对话,不用问就知道是在说她,该死的奚贺,专门败坏她的名声。 再次端起茶杯,一口把茶水饮进。 “你不知道吧,三皇子在太后寝宫,亲口承认他有了身孕,还说是他娘子栾柔的。” 噗,一口茶水全部喷出。 转头看向那议论她的姑娘,满脸惊讶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题外话------ 咳咳,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三千三千的习惯了,一时让我万更,需要点时间,等习惯了在固定时间,几点更。 下面昨天抢楼的情况:6楼,玉莹llv316楼,丁长新dx21726楼,msllv3,恭喜这三位亲,每人奖励666个520币。 下面是特别楼层15楼:方水儿lv3,恭喜这位亲,奖励66个520币 最后是小楼层:11楼,1869371893022楼,小姐momo217,33楼,13982378440,这三位亲,恭喜,奖励3币。 以上的亲看见请给我留言,我好吧520币打给你。若是不解请关注橙子的微博,橙子殿—s 稍后我会把抢楼的图片发到微博上。 088 边关出事 栾柔气的浑身发抖,这下她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什么要宣她进宫。 而家人又三番五次的不让自己出门,原来是这样,奚贺那个混蛋,他竟然口不择言说怀了自己的孩子。 呼,深深呼出一口气,该死的,人呢,哪里去了。 在宴会上四处查看,不见奚贺一丝的身影。 这时,栾毅匆匆走过来。 “柔儿,我们回去了。” “啊,为什么,宴席还没有结束。” 栾毅一脸凝重,“边关传来消息,太子负伤昏迷。” 栾柔一惊,脱口问道,“那大表哥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栾柔的话如一记重击,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没事。” 栾柔轻呼,终于放下心了,大表哥没事就好。 栾毅观察栾柔的神色,其实他刚刚撒谎了,骆昂不是没事,而是不见了。 —— 朝堂上,奚龙胜震怒,“我圣中二十万精兵,竟然惨败,让堂堂的太子负伤昏迷。” “皇上息怒。” 群臣低头负罪。 堂下六皇子奚昱眉头紧蹙。 本在父皇下达旨意让太子去边关时,他便要求一起去,可是太子这次特别坚决,不管他做什么,太子就不让他跟着。 真是该死,他不应该放任太子这般任性的,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办。 向前一步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请求去边关支援。” 奚龙胜看着跪倒在地的儿子。 “这事无需你担心,朕已经派你二哥奚皓前往。” 奚昱脸色一变,竟然二哥前去,他自认了解父皇,一旦下定决定,轻易改不得,于是退回自己的位子,低头倾听。 下来朝堂,奚昱便看见奚皓一脸兴奋的来到皇宫。 奚皓,年纪二十四,从未得到父皇的重用过,只因她的母妃是一个掌灯宫女,由父皇酒醉临幸,因此意外生下一个皇子,所以他同他母妃一样身份低微。 撞见奚昱,奚皓笑吟吟道,“六弟你也在。” 奚昱点头,“二哥可是来见父皇的。” “是啊,今天突然接到旨意,到是有些意外。”奚皓一脸憨厚。 “既然如此,二哥快去见父皇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 奚皓离开,奚昱脸色微变。 他不知道父皇为何把事交给从不接任务的二哥,也不愿交给他。 大步朝前走去,临走出宫门时,忽然过来一个小太监在奚昱身边停下,轻声道,“六皇子,柔妃娘娘有请。” 奚昱眼眸微动,柔妃,抬脚跟随太监离去。 —— 告别禹栖菲,栾柔同栾毅共乘马车,准备回去,只是人还未走,就被人给拦住。 “柔儿,栾毅。”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用问,栾柔就知道是谁。 “大哥是找你的。”栾柔冷笑,她可没有忘记,那天俩人在栾毅院中的暧昧举动。 不过,管他呢,俩人前世就是夫妻,这辈子也不能让这俩人断了姻缘啊。 进入马车身体靠向一边。 栾毅心里有些雀跃,其实看见栾柔生气,他还是很高兴的,这表示栾柔还在乎他。 只是,对于魏诗澜,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魏郡主。” 魏诗澜一惊,“栾毅我。” 栾毅一脸淡漠,“魏郡有事吗。” 魏诗澜眉头一蹙,“栾毅,我看见你给我写的信了,其实你误会我了,那不是我的意思。” 栾毅冷笑,“哦,难道你不同意,人家会强迫你。” “不是的,那是母妃私自做主的,我根本就不知情。”魏诗澜一急,伸手抓住栾毅的手臂。 栾毅轻轻拂袖,“魏郡主,请你自重,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对你影响不好。” “栾毅,你别这样。” 魏诗澜也爱惜自己的名声,心知栾毅误会她,日后好好解释便好了,转头看了看栾府的马车。 声音柔柔道,“柔儿呢,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马车内,栾柔直翻白眼,眼下的魏诗澜真真是与前世如出一辙,就是这一副柔弱的模样,勾引的栾毅神魂颠倒的。 如今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以前的自己是傻子,一看她就发火,当着大哥的面对她不好,让大哥对她越来越厌弃。 不过他们俩刚刚在争执什么,吵架呢。 “柔儿只是不舒服而已,那天的事她早就忘记了,魏郡主无需如此在意。” 栾毅一口一个魏郡主,让魏诗澜心生恼意,那天她好不容易才跟栾毅表明心迹,让栾毅知道自己喜欢他,而现在。 “栾毅,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我说了,那只是母妃的提议而已,我一点都不知情,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好了,魏郡主,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我要与柔儿回府了,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 栾毅毫不留恋的转身,深深刺激了魏诗澜。 紧紧咬着下唇,声音柔柔道,“栾毅。” 不管魏诗澜做任何事,栾毅都表现的无动于衷,正要上马车时,马车帘子忽然被打开。 “大哥。” 栾毅微楞,“怎么了。” 栾柔忽然娇嗔道,“魏郡主在叫你,你怎么不理她,你这个样子可不好。” 栾毅蹙眉,打量栾柔的神色。 谁知栾柔笑眯眯道,“魏郡主你可别生气,我大哥他啊,就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在家里的时候,他总是提起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吵架,总的来说大哥他吃醋了。” 栾毅脸色暗沉,没有想到栾柔会这般说。 只是他微变的脸色,在魏诗澜和栾柔眼里变成了难为情。 魏诗澜心里一喜,却仍然努力保持一副平静。 “柔儿,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啦,魏郡主,若是有时间来我家里玩吧,我大哥一个人可是无聊的很呢。” “柔儿。”栾毅一声怒喝,才让栾柔收敛。 眨了眨又黑又亮的圆眼,无辜道,“大哥好凶。” 栾毅如泄了气的皮球,淡淡道,“进去,我们要走了。” 栾柔退进马车内,栾毅紧跟着进去,直到帘子落下也没有去看魏诗澜一眼。 “回府。” 栾府马车离开。 魏诗澜留在原地。 身后的丫头突然上前,“小姐。” “我们也走吧。” “是。” 上了马车后,魏诗澜伸手把腰间栾毅写给她的信拿出来打开,上面的字里行间都吐露着斥责,怒气。 难道真的如栾柔说的,他吃醋了。 母妃给她定了门亲事,她也是才知晓的,没有想到才两天的功夫,栾毅就知道了。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才这般在意。 原本因为喜欢他,所以总想慢慢靠近他,却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心里也有了她。 脸色由暗沉,一点点变得愉悦。 栾毅这样的男人,比什么侯爷之子要好百倍千倍,任谁选都会选前者。 —— 马车内,栾毅脸色难堪。 栾柔一脸无辜,她只是想要帮帮忙,和解一下吗。 毕竟前世俩人那么相爱来着。 “你什么意思。” 栾毅质问到。 栾柔一怔,“什么。” “刚刚做的事情。” 栾柔淡笑,“没什么啊,我看你们俩人在闹别扭,就想帮帮你罢了。” “帮我。”栾毅冷笑。 “对啊,你看魏郡主一个大姑娘,都那么低三下四的说她错了,你还不原谅人家,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台阶,让你们俩人的关系缓解一下吗,不过,大哥你眼光不错,魏郡主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长得漂亮,琴艺俱佳,是个完美的妻子人选。” 栾毅脸色一变,“你是这样想的。” “恩。” 栾毅积攒一肚子怒气,目光阴鸷的看着栾柔。 栾柔也不怕,继续说道,“大哥,以后不要这么冷淡,会吓跑人家的,整天摆个冷冰冰的脸,哪有姑娘会喜欢你,也就魏郡主吧,见了你跟见了猫似的。” “我若对你温柔,你会爱上我吗。”栾毅突然开口道。 让栾柔一怔,片刻后,栾柔淡笑,“大哥,一直爱着你啊。” 栾毅一怔,目光灼灼的看着栾柔, “我也爱爹娘,也爱栾洋,栾铭,我们是兄妹,我爱你是理所当然的。” 栾毅脸色微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男女之间的爱吗,大哥,我们可是兄妹,难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那时是我太幼稚,对你造成的困扰,真对不起,如今我定亲了,大表哥是个好人,对我也好,嫁给他我会幸福的,还望大哥不要在说这样的话,我不想让大表哥误会。” 栾毅满脸苦涩,“那你恨我吗。” 栾柔摇了摇头,“当然不。”对于栾毅,她把对他的很,很全留在前世了,眼下他就是自己大哥而已。 马车内的气氛,一时变得了味道。 栾柔虽然悠然自得的看着外面,可是心却烦躁的很,栾毅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如坐针毡,若马车能在快点就好了。 还未等马车行驶到栾府,栾柔突然扬声,“停一下。” 转头看向栾毅,“那个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去买一些胭脂水粉,买完我自己回去就好。” 马车停靠在一边,栾柔越过栾毅直接走下马车。 “柔儿,你要去哪。” “大哥,你先走吧。”对着车夫到,“快点回府吧。”说着用力打了一下马匹。 栾毅蹙眉,知道栾柔不想面对自己,可是他还得追过去,来禹王府蝴蝶和飞鸟谁都没有带,故而银钱也没有拿,孤身一人能买什么东西。 下了马车,栾柔呼了一口气,太压抑了。 如今她已经应下了大表哥的亲事,万不能节外生枝,即使前世有多喜欢大哥,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这辈子还是做兄长比较好。 眼下只希望大表哥快点回来。 因为突然下车,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抬头就看见一间胭脂铺,栾柔抬脚便走了进去。 —— 骆府。 骆母掩面痛哭。 骆父微微叹息。 一旁骆呈劝慰道,“爹娘,你们别担心,大哥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必定会有惊无险。” 骆母脸色难堪,擦了擦眼泪,“老爷,咱们派人去找找吧。” “不行,私自派人去,皇上会动怒。” “那我儿怎么办。”一想到她的昂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娘,你别担心,让我去找吧。” “你。”骆父蹙眉。 “爹,大哥失踪这件事,不能让祖父祖母知道,就让我乔装去边关走访一下,也比咱们在圣中等消息,无尽担忧要强。” “只是。” 栾母十分赞同骆呈的提议,立即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呈儿,你一定要找到你大哥。” 骆呈拍了拍骆母的肩膀,“放心,娘,我一定不会让大哥出事的。” 骆父其实也希望去找骆昂,只是有些事不是他可以随意决定的。 “呈儿,既然这样,带几个人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爹,我现在就去准备。” 骆昂离开,骆母轻声问道,“老爷,栾府知道昂儿的事吗。” 骆父点了点头,“大妹和妹夫都已知道,唯独瞒着柔儿呢。” “这样,瞒着也好,一个小丫头,怕她一时承受不住。” 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儿的命怎么这么苦。” —— 栾柔进入胭脂铺,那琳琅满目的女儿家用品,真不知道买些什么好。 走到柜台前,看着那发出阵阵馨香的胭脂淡淡道,“老板,给我看看这的胭脂。” 胭脂铺老板撇了一眼栾柔,发现她带着面纱,心下以为女子出门怕看,故而才戴上的。 “好嘞,姑娘这边坐,小的把胭脂拿过来,让姑娘细细看。” 栾柔转身坐下,四处打量这间胭脂铺,别说,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胭脂水粉,珍珠美钗,样样都有。 “姑娘,这是小店新研制的胭脂,请过目。” 栾柔拿起一盒,放在鼻翼下轻嗅,山花的味道,用手指点了一下,在手背上慢慢晕开,颜色极正。 “这款怎么卖。” “姑娘好眼力,这款是新品之一,山花加红蓝花研制,用起来十分自然,只需五两银子。” 栾柔淡笑,“先准备三盒,我在看看别的。” 那掌柜面色一喜,一看栾柔的穿着,就知道这女子出身不凡,于是立即去拿出三盒新的胭脂。 栾柔又继续挑选别的,三盒胭脂,她与蝴蝶和飞鸟每人一盒。 看了看口脂,颜色鲜红,用同样的方法试了试,恩,不错,东西甚好。 “老板,给我拿你家上好的胭脂水粉。” 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栾柔一愣,什么人啊,这般大声喧哗。 抬头看去,栾柔一愣,额,小姨父邓炳华,天啊,他竟然来胭脂铺。 望了一下旁边,栾柔才发现,小姨夫旁边还跟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 “华哥,我们这边坐。” “好,阮妹妹。” 哥哥,妹妹。 栾柔心里吐槽,小姨夫家里有妹妹吗。 “二位客官,这是小店最新研制的胭脂水粉,请二位挑选。” 邓炳华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二位客官挑选好,在唤小的。” 看着邓炳华一副大爷的模样,栾柔翻了个白眼,忘记了当初是谁,穷搜搜的,上外祖母家打秋风来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姨夫的娘不是病了吗,还特意去小姨母那拿钱来着,他娘的病好了。 看着那俩人亲昵的动作,还有挑选这胭脂水粉的大方经,她敢肯定,邓炳华是在骗小姨母。 这个渣子,就知道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 “这位姑娘,可还有要选的。” 栾柔抬头看向掌柜,轻声问道,“掌柜,我问你,那俩人可是经常上这来。” 掌柜的撇了一眼栾柔所指的方向,“这个吗,男的倒是常来,女的今天好像是第一次。” 恩?小姨夫常来胭脂铺。 “姑娘可是认识。” 栾柔摇了摇头,“不,不认识,原以为看着眼熟,可是现在在这么看,只是长得像而已。” “哦。” 看栾柔孤身一人,好心的解释,“姑娘,容小的多句嘴,那个男子若是认识也要躲远点,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每次到小店来买胭脂,都会带来不同的女子。” 额,栾柔被掌柜的话给惊住了,小姨夫是这样的人,看着邓炳华笑眯眯的模样,心里暗怪老天太厚待他,竟然给了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让他欺骗别人。 邓炳华和那阮妹妹买了许多胭脂后,俩人亲亲我我的离开。 自始至终邓炳华都没有发现栾柔的存在,当然若是他看见栾柔也不一定记得住,当年见过栾柔时,栾柔还是个孩子,何况如今还带着面纱呢。 栾柔冷冷一笑。 “姑娘,可还有要的。” 栾柔把手中的胭脂放下,“没有了,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 “哎,好嘞。” 栾柔站起身,准备去拿钱时,忽然一愣,她竟然没有带钱。 天啊,钱都在飞鸟那里呢,这可怎么办,挑选了这么就竟然没有拿钱来,掌柜的会不会骂她啊。 栾柔偷偷的撇了一眼掌柜的,只见他认真的给胭脂打包装,转头又看了看那门口的位置。 不行,若是被老板发现她没有钱,一定会臭骂她一顿,先溜吧还是。 栾柔地拎起裙角,悄悄的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这边掌柜的把东西包好,笑盈盈道,“姑娘,东西好了,一共三十八两银子。” 额,人呢。 —— 栾柔走出胭脂铺,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泪。 太丢人了,出门买东西竟然不带钱。 抬眼看看天色,已近下午,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现在她处于哪里啊,从哪条道才是回家的路,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心里愈发的后悔,为啥要任性的下车。 身后栾毅从胭脂铺走出来,便一直跟着栾柔,看着她在那的一举一动,以前栾柔也是这般可爱吗。 买东西不带钱,就偷跑,不坐马车回家,就迷路。 那现在又饿又不知道家在哪要怎么办。 栾毅静静的跟在栾柔身后,不让她发觉,就想看看栾柔在困难的时候会怎么办。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一路上是又累又饿,从发白的天色到天色渐黑,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看着每家每户,屋里的灯火亮起,栾柔急的眼泪要掉了下来。 她记性本来很好,只是有一个缺点,一旦到了陌生的地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若是旁边有人稍微提醒她一下,她马上就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天色越来越黑了,她要怎么办才好,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栾柔觉得找人问路,不管怎么样,赶紧回家去先。 看着路上的人,栾柔挑选了一个和蔼的大娘,上前走一步客气道,“大娘,向你打听一下,栾丞相府怎么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大娘一个劲的像栾柔摆手,神色急冲冲的离去。 栾柔有些失望,原以为像大娘这种岁数的人肯定能帮她呢。 转头重新寻找目标,忽然看见一个三个小孩坐在院落门口玩耍。 栾柔走上前,扬起一抹笑容,“小弟弟们,可不可以帮姐姐一个忙。” 那三个孩子看见陌生的栾柔对他们笑,立即站起身大喊,“爹,娘,有抓小孩的。” 啊?栾柔一懵,她长得这么清纯可爱,哪里像拐子。 谁料那敞开的大门里,走出几个拿着搞把,铁锹的大人,气势汹汹的大喊,“拐子,在哪,在哪呢。” 那几个小孩,齐刷刷的指向栾柔。 栾柔一惊,正想解释,谁料那人不由分说,拿起锹就冲了过来。 栾柔吓的赶紧跑,越跑越觉得难过,她堂堂丞相千金,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就算前世受尽苦楚,也没有人拿她当拐子啊。 不知不觉走到另外一条街,女人,小孩她都已经问了,结果不如人意,这回换男子可好。 在大街上,栾柔挑选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心想,像这样的青年定会怜香惜玉,帮她忙的。 于是上前道,“这位公子,可不可以帮个忙。” 那人看见栾柔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好啊,不知道姑娘想让在下帮什么忙。” 终于有人肯帮她了,栾柔十分高兴,一时不查,忽略了那个青年眼里的淫邪。 还十分认真的打听,“公子,你知不知道栾丞相府往哪边走。” “知道啊,我还可以带你去。” 带她去。 栾柔看了看眼前的人,笑呵呵道,“那就不用了,公子只要告诉我往哪个方向就好。” “哦,这样啊,来我告诉你。” 那人突然伸出手,去挽栾柔的腰,栾柔一愣,立即推搡大喊道,“你干什么。” “我帮你指路啊。” 栾柔啪的给了那男子一巴掌,正当那男子脸色大变时,栾柔抬起脚啪的一下踢在那人的小腿上。 那男子吃痛,在摸向小腿时,趁这个时候,栾柔拔腿就跑。 这时一直跟在栾柔身后的栾毅,一脸阴鸷的走过来,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一惊,“你你干什么。” “哪只手碰她了。” “什么。” 栾毅不知在哪里拿出来的匕首,对着那男子刷的两刀,那速度快的让人抓不住,把匕首收好后,对着那人冷冷道,“日后在让我看见你,就要了你的命。” 栾毅转身离去,那僵在地上的男子才回过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在汩汩冒血。 这时他才感觉痛意,发出一声哀嚎。 栾柔努力向前跑,实在跑不动了,找个门口坐下休息,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突然迷路,身上又没有带钱,找人问路又弄出这么多事,天色都这么晚了,她要怎么回家啊。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栾柔嘴角一撇,哇哇道,“爹,娘,你们谁来救救我。” “喂,你坐这干嘛,不是在家绣嫁衣么。” 栾柔收起声音,抬头看去,“贺三。” 像看见救星一样,猛地坐起身,扑向贺三的胸前,“贺三,求你救救我,我找不到家了。” 奚贺蹙眉,听着栾柔断断续续的讲解,嗤笑一声,“进来,丢死人了。” 栾柔回神,转头一看,天啊,她竟然走到留一口的门口了,既然走到这里,那她就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了。 “那个,贺三,不用了,既然这是留一口,那我就知道家在哪个方向了,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要不然我在把你丢一个陌生的街道,在让你自己到处找回家的路。” 说完,留给栾柔一个漂亮的背影。 栾柔撇嘴,那就进去好了。 这边栾毅教训完哪个好色之徒后,一个转身的功夫,栾柔竟然进入了留一口酒楼。 留一口不像普通酒楼,一般的情况下,根本就进不去,不过他早就听闻栾柔认识留一口的老板,在听着他们刚刚的对话,那人应该不会伤害他。 —— 栾柔进入留一口后,被带进三楼,留一口的下人给栾柔上了一壶热茶。 圣中夜里清凉,栾柔又饥肠辘辘,喝了一口热茶,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一样。 奚贺离开一会儿,再出现时,手里端着一碗面过来。 接着留一口的下人又陆陆续续的端来两盘刚炒的菜。 奚贺坐在栾柔对面,“吃吧。” 栾柔看着那汩汩冒着热气的饭菜,特别丢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肚子又传来咕咕的叫声音。 “那,我就不客气了。” 饿了一天,栾柔狼吞虎咽的吃着,边吃便称赞奚贺的手艺好。 一旁,奚贺鄙夷的看着栾柔,“饿死鬼托生的。”嘴上虽然说着让人不喜的话,手还是把菜往栾柔跟前挪了挪。 栾柔嘴里塞的满满的,“没办法,饿了一天了。” “你是傻子吗,连家都找不到。” 栾柔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汤,“我也不知道,原本脑袋挺清晰的,可是从胭脂铺偷跑出来后,就不知道方向了,结果四处走,四处看,越走越找不到路,你都不知道,这一路我发生多少事。” 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我那个嘴里塞。 “今天我还遇见色狼了呢,差点被非礼了。” 奚贺眉头一蹙,“没事吧。” 栾柔把碗放下,“没事,没事,我可厉害了,踢了他一脚,还甩了他一巴掌。” 奚贺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郭星一直负责见识栾柔来着,栾柔走丢,郭星为何没有出来帮她,看了郭星又欠教训了。 同样躲在外面的郭星,不知道奚贺所想,若是知晓定会大呼冤枉,栾府的大公子一直跟随在后,他怎么敢出来。 吃完饭,栾柔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太好吃了,谢谢你奚贺,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怎么,利用完就扔了。” “额,那要怎么办,天真的很晚了。” “坐那,等会我送你回去。” 栾柔一脸为难,“这,不太好吧。” 奚贺挑眉,“不好,那把吃的给我吐出来。” 恩? “快。” 奚贺把盘子往栾柔跟前一推,一副今天不吐出来就没完的样子。 “那我在坐会儿。” 栾柔从新坐下,奚贺挥了挥手,留一口的下人端上来一份饭后甜点。 “吃吧,我新研制的。” 额这。 栾柔搓了搓肚皮,刚刚她吃的太饱,这点心。 “吃不下就尝一口。” “哦。” 栾柔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一股奶香充满口腔。 “恩,好吃哎。” “我新研制的,乳奶点心。” “味道好好。” 奚贺把点心推了推,推到栾柔跟前。 “我听说,三皇子怀孕了,你的孩子。” “咳咳。” 一口点心呛到鼻翼里,栾柔用力咳嗽,脸颊憋的涨红。 “咳咳。” “好点了。” 栾柔伸手捏着脖子,“你胡说什么。” 奚贺嘴角勾起,“怎么,假的,可是外面都传遍了,说你好色成性,看上三皇子俊美的容貌,强暴了他,让他一个傻子误以为自己怀孕了,并且闹到太后哪里,不是说你还晕倒了吗,难道没有这事。” 栾柔一脸难堪,她是晕倒了不假,可是她什么时候强暴三皇子了。 奚贺饶有兴趣的看着栾柔的表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在禹王府的时候,栾柔见他不生气质问了,感情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他说的话。 栾柔走出留一口,天色已过酉时。 看见栾柔平安出来,一直站在外面的栾毅,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个,贺三,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已经知道路了。” “怎么,还想碰见色狼吗。” 额,这个,刚刚那个是意外好吧。 “走吧,我不会让人看见是我送你回去的,快到门口时,我会自动离开的。” “这样啊,那好吧,谢谢你。” 其实那天奚贺来她房里,说了那些话,她便以为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没有想到今天的突发事件,让她又走到留一口。 一路无话,栾柔多少有些尴尬,勉强的找话题道,“贺三。” “恩?” “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 奚贺挑眉,“怎么,你也想学。” “确实有一点。”其实她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师兄弟,和他做菜一个味道的人,前世那个给她吃食的人,她真的还想在见他一面。 奚贺嗤笑一声,“开玩笑的,你一个相府千金,怎么能下厨房。” 栾柔嘴角淡笑,“相府千金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神仙,不务凡尘俗事,我确实想要学做菜,做给喜欢的人吃呢。” 奚贺饶有兴趣道,“你不是很会做点心,那天的点心味道不错。” 栾柔微怔,忽然想起那天与魏诗澜见面时,她吩咐家中的厨子做的一些点心。 于是心虚道,“我只会做点心,做菜不行。” “既然你这么想学,哪天我教你。” 栾柔面色一喜,“真的。” 奚贺轻笑,这么想学是想给骆昂做饭吃吗,哼,那就让他好好教教她。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看着栾柔的笑脸,奚贺道,“快进去吧,很晚了。” “恩,好。”栾柔小跑的进入栾府。 奚贺脸色暗沉,栾柔还有心思与她说笑,讨教厨艺,她是不是不知道骆昂失踪的消息。 看了一眼庄严的栾府大门,撇了一眼旁边的大树,刚要飞跃上去,谁料这时忽然飞过来一个石子,打在他的身上。 跟在栾毅身后的郭星,一脸着急,心里祈祷主子可别在栾府外又蹦又飞的,若是让栾府大公子看见,他也就跟着暴露了。 奚贺被打,新生疑虑,原本要飞上的心,沉了沉,把那个石子紧紧握在手里。 转身离去。 这时,手里一直拿着之前栾柔挑选的胭脂水粉包的栾毅,慢慢从黑影种子走了出来。 眼色微眯,看着奚贺离去的背影,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身形为何这般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看了许久后,栾毅才转身进入自家大门,慢慢的走进去。 “主子。”郭星突然出现在奚贺跟前。 “刚刚辛亏主子没有飞上去,若不然以后就没有办法在监视栾府了。” 奚贺蹙眉,“那石子你扔的。” “是啊,在万般着急的情况下,属下只好得罪了。” “今天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栾柔被人调戏,你都没有出手相救。” 郭星脸色一沉,把整件事通通说了一遍。 得知栾毅用刀把那人手腕的筋割断,心里也惊骇了一把。 栾毅他一直知道他腹黑,却从不不知,他也有身手,而且还这么毒。 —— 南疆屡犯。 太子被袭昏厥。 副将骆昂消失不见。 边关已然乱了套。 圣中内,六皇子奚昱来到太子府,因为六皇子与太子关系甚好,早在以前,太子曾宣布,日后奚昱来到太子府,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人不得阻拦。 一路畅通,来到奚晔的书房。 昨日他去见了柔妃,没有想到会听见一个他从不知道的消息。 怪不得太子自打成婚后就开始反常,然听闻柔妃的解释后,一切都明朗了。 那个傻瓜,看见他与柔妃私会,误以为他与柔妃有关系,之后便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也不曾开口询问他事情的真伪。 若不是柔妃对他解释,太子出征前曾去找过她,并且询问他们二人的关系,他竟然都不知那个傻瓜已经嫉妒到这个份上。 进入书房,坐在奚晔常坐的位置上。 书案上,宣纸,笔墨,纸砚,摆放的十分整齐,奚昱重头看到尾,希望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与太子在一起多年,太子的压力很大,一边要做好太子分内的事,另外一边又害怕他们之间的事暴露出去,故而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把不开心的事写下了。 以前他就总斥责太子,这个习惯不好,如果真的想写,写完就烧掉,可是他总是忘记。 他便一直担忧,倘若被有心人发现,绝对是个致命的大忌。 在桌子上四处翻看,果然,看见一个信封的一角。 把信抽出打开,上面记载太子满满的怒火。 全是他与柔妃算计他,把魏诗柔塞给他的事。 找到了事情的症结,奚昱显然轻松了不少,之前因为太子的心情不好,让他很压抑。 嘴角笑容放大,这个大笨蛋,等他去了边关,看他怎么收拾他。 把信卷了卷塞进袖子里。 走出书房,直接离去。 这时魏诗柔身旁的丫头,看着六皇子离开后,神色匆匆的回到后院。 “太子妃,六皇子离开了,奴婢亲眼看见的。” 魏诗柔神色恹恹,轻声应了一下,“知道了,下去吧。” “是。” 紧闭双眸假寐,她有时真不理解太子,身为皇家的人,会和兄弟之间有那么好的关系吗。 在没有登上那个位子,每个人都是敌对的不是吗。 反而他与六皇子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书房那种重地,六皇子都可以随意进去,而且每次俩人一进去就要待上许久。 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 之前太医为她诊治,说她纵欲过度。 真真是难为情,可是没办法,新婚一个月间,太子天天都要,每次她提出让太子纳侧妃,太子便直言拒绝,让她很困扰,可是自打太子去了边关后,她真的轻松好多,可以有更多时间休息了。 现在太子在边关被袭,一直昏迷,她又有些担忧,太子因此而丧命。 伸手附在肚子上,不知道这里何时才能有个小生命存在。 ------题外话------ 万更,又坚持了一天,鞠一把心酸泪。 089 每天栾柔都重复着这一件事,绣嫁衣,着实无聊至极。 看着那个她绣了一半的嫁衣,虽然才绣了一半而已,不过也显现出它的漂亮了,穿上试试好了。 把针线插进针线团上,把嫁衣摊开放在床铺上,自己则把外套脱掉,把半成品的嫁衣套在身上。 虽然前世穿过更加华丽的嫁衣,栾柔还是觉得身上这件更养眼。 简单,朴素,大方,漂亮。 站在镜子前,来回转圈,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小姐,午膳备好了,您是要在房里吃,还是到前厅吃。” 飞鸟突然走进来。 栾柔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去前厅和爹娘一起吃。” “老爷和夫人去了舅老爷家了,不在家里。” 栾柔一愣,“恩?爹娘去外祖家了。” “是的,听说舅老爷家里发生了一点事,特意来请老爷和夫人的。” 栾柔把嫁衣板正的叠起来。 “什么事啊,还让爹娘一起回去。”手上的动作一顿,栾柔一惊,“莫不是大表哥他。” 看见栾柔一脸急色,飞鸟立即解释,“不是的小姐,那个来报备的小厮说的好像是关于姨奶奶的事。” “恩,小姨母?” —— 骆府中,骆母看着呜呜哭泣的小姑子,心里颇有微词,她的昂儿如今生死未明,不知所踪,她倒好,都被休弃了还在约见前夫,弄出些幺蛾子来。 这几日下人就曾对她禀报过,说最近二姑奶奶总是去账房支取银子,起初她也没有在意,小姑子因为被休在家,心情一直不好,若是能出门走走,花钱买些东西,换换心情也是好的,谁料她竟然把钱全给前夫邓炳华了。 今天若不是让她给撞上,她还不知道这小姑子竟然,把自己手里的那点嫁妆都已经给了出去。 一旁栾母骆淑,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地那么傻,他都休了你,你为何还去帮他。” 骆凝低头,声音哽咽,“他说娘病了,家中的钱全部拿去看病,看他一脸急色一时想不到办法,我想能帮,就帮一把。” 栾母狠狠的戳了一下骆凝的额头,“他娘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哪里需要你去帮衬。” 啪嗒,骆凝脸上掉下一滴眼泪。 “娘的病都是因为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栾母气急,自己这个妹妹自幼性格张扬,就因为嫁给邓炳华后,性子被蹉跎的越来越懦弱。 如今还做出这等糊涂事。 “好了,别在哭了,若是让爹娘看见又该担心了,小妹,你告诉嫂子,你到底给了他多少钱,这是第几次了。” 骆凝看向地面,犹豫片刻后淡淡道,“除了我的嫁妆里的私房钱,还有账房上的银子,一共八千两。” 一旁栾母倒吸一口气,骆凝这个傻子,八千两,她还真敢给,她也不想想一个被休弃了的女人,没有儿女防身,唯有能能依靠的便是银钱,傻呀。 骆母心里也憋了一口气,不想在再这件事上浪费唇舌,扬声道,“来人,带二姑奶奶去洗漱一下。” 骆凝离开,骆母微微叹息,对着栾母道,“大妹,今天我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这几日昂儿的事太突然,根本没有时间照看二妹妹,所以我请你来是想让二妹妹去你那里住几日,倒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容不下二妹妹,实在是有心无力,爹娘还不知道昂儿失踪的事,这边二妹妹又总是和那邓炳华私下联系,我想等过几日昂儿的事有了头绪,我在亲自上府把二妹妹接回来,你看可好。” 栾母知道自家大嫂不是那等恶人,二妹这时出这样的事,着实在给大哥大嫂添乱。 “大嫂放心,小妹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到是昂儿,边关有消息了吗。” 骆母一脸落寞,不由的鼻头一酸,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呈儿已经派人私下去找了。” “昂儿是个好孩子,老天必定不会薄待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栾母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宽慰大嫂的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失踪了。 一想到骆昂失踪的事,她还没有跟柔儿提起,若是柔儿知道指不定会怎么难过呢。 —— 栾府,栾柔来到客厅用膳。 一瞧,栾毅正坐在那里等她。 虽然她不想与栾毅独处,只是无法避免,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大哥。” “过来用膳吧。” 栾柔慢慢走过去坐下。 整个客厅只有栾柔和栾毅俩人,碗碟的碰撞声异常清晰。 栾柔闷着头吃自己的东西,心里极为别扭,真是该死,她应该让飞鸟一起过来的,而不是让她自己去吃饭。 栾毅神情淡漠,栾柔那别别扭扭的神情全部落入他的眼里。 轻声道,“我已经让你厌烦到,连饭都不能好好吃的地步了吗。” “咳。” “大哥,你胡说什么。” 她发现栾毅最近总是突然说话吓她。 昨天是,今天也是。 栾毅一脸平静,动作流畅的给栾柔到了一杯茶水。 “顺顺。” 栾柔努嘴,接过茶一饮而尽。 谁料栾毅又亲自为她布菜。 “女子应该多吃些藕片,对身体好。” 栾柔拿起筷子,猛地插在藕片上,“谢谢大哥,您也吃,无需管我。”一筷子全塞嘴里。 栾毅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栾柔鼓鼓囊囊的脸颊,其实他根本就不饿,只是想要陪她一起用餐罢了,他害怕日后,在想要陪她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吃饱后,栾柔搓了搓肚子站起身,“大哥,您慢用,我吃好了。” 转身欲走,小脸暗沉,一顿饭吃的胃痛死了。 “凝儿,这几天就住在大姐这里,别再去见他了。” 栾柔还未走出去,就听见栾母的声音传来。 栾母还有骆凝一同走进来。 栾柔一怔,“娘。” “小姨母。” 骆凝看见栾柔,淡淡一笑。 栾母接应道,“你小姨母要在咱家住上几日。” “真的吗,太好了。” 栾柔早就希望能和小姨母单独聊一聊了,顺便好给小姨母讲讲那个渣子姨夫的真面目。 “让你小姨母先坐下,我去命人把院子收拾出来。” 抬眼看见栾毅从屋里走出来。 “毅儿,你在啊。” “娘,姨母。” 骆凝点了点头。 这边栾母道,“毅儿,你知不知道洋儿在哪,去给他送个信,让他回来,别一天到处疯。”尤其是总跟着七皇子身边。 “知道了娘,回头我就给他写。” 栾母看向一脸憔悴的骆凝,淡淡道,“凝儿,我去收拾一下院子,你若是累了,就先跟柔儿去她的院子休息。” 骆凝低头,畏畏缩缩道,“知道了大姐,你去忙吧。” 栾母微微叹息,“柔儿,照顾一下你姨母。” 栾柔淡笑,“放心把娘。”伸手挽住骆凝,“姨母,去我院子坐坐。” —— 来到栾柔的院子,骆凝有些局促。 自打她被休弃回来,家人嘴上不说,她也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不喜,每次听见下人议论她的身后,她就感觉自己多余的,是个处处碍人眼的存在。 所以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可是最终。 “姨母你坐这,我让人给你沏壶茶过来。” “啊,柔儿,不用了。” “没事的姨母,很快的,等我一下啊。” 骆凝坐在栾柔的屋内,看着女儿家的香闺特有的摆设,一时间神色恍惚。 曾几何时她在宁国公府内,随性张扬,爹娘宠爱,那时还懵懂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休弃在家。 忽然悲从心来,鼻头一酸。 这时栾柔端着点心和茶走进来。 骆凝见此,立即擦了擦眼角,恢复神色。 “小姨母,这点心是刚刚做出来的,又软又香,在配上茶水,可好吃了。” 栾柔端起茶壶倒满杯子。 嘴上无意间提到,“对了姨母,昨天我从禹王府回来的路上,进了一间胭脂铺,你猜我看见谁了。” 栾柔把茶杯端给骆凝,“我看见小姨夫了。” “什么。”骆凝一惊,那茶杯里面的热茶溢了出来。 栾柔像没有看见骆凝的神色一般,继续道,“我看见小姨夫进了一间胭脂铺,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俩人有说有笑的。” 栾柔的话还没有说完,骆凝的茶杯啪的一下摔的稀碎。 “呀,姨母,你没事吧,有没有烫伤。” 骆凝满脸吃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栾柔点头,“恩,当然,只是小姨夫好像没有认出我来,不过也难怪他认不出我,我的脸如今长了这么多红疹,还带着面纱,任谁都不会认出来的。” 栾柔边说边注意骆凝的神色。 心里叹气,得知小姨夫带个女子就这副模样,倘若知道她不能生育也是小姨夫造成的,她会怎么样。 “姨母,你怎么了。” 骆凝回神,“我,没事,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栾柔脸色微变,“是啊,我当时也觉得意外,明明你们才和离不久,小姨夫就找好下一家了。”说的好听是和离,说的不好听骆凝就是一个不能生育的下堂妇,栾柔因此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刺激一下骆凝,希望她不要在这般傻下去了。 骆凝心里吃痛,昨天他带人去了胭脂铺,她与他成婚多年她从未给她买过半点女人物件。 忽然一怔,他不是说母亲的病加重,身边离不开人照顾,他怎么会有时间去胭脂铺。 “姨母。” “小姐,姨奶奶,夫人传话,院子已经整理好了,让姨奶奶过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栾柔撇了一眼难过的骆凝,上前挽住骆凝道,“小姨母,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骆凝神色恍惚,无意识点了点头,现在无论给她看什么她都不会上心的,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邓炳华他有人了。 ------题外话------ 本想继续坚持的,结果没有坚持住,今天完全是意外,明天还万更走起 090 对付渣子 第88章 连着骆凝在栾府小住几日,栾柔见天的到骆凝面前,给她洗脑,讲述自己从话本上看的那些负心男子的故事,以及前世自己的经历稍作改变的讲给骆凝听。 这几天骆凝总是神色恍惚,栾母见了蹙眉,以为是她把骆凝带到家里,不让她见邓炳华而难过呢。 早饭间,栾父和栾毅早早出去,栾母实在是忍受不了便提到,“凝儿,你是怪大姐让你来这住,所以不满。” 骆凝恍惚,“什么大姐。” 栾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凝儿,不是大姐说你,实在是你太左了,那邓炳华若是心里真的有你,根本就不会同意他娘亲的话而休了你,随便纳个妾生个孩子寄养在你身边不也是条路子,非要走那种极端的休妻,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你被休弃后,又不能生育后半辈子要怎么过。” 骆凝从来没有这般想过,她只认为,自己嫁给邓炳华多年,一直无所出,平白耽误了人家,所以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一直愧疚着。 一旁栾柔表面静静聆听着,心里却极为高兴,小姨母性子太左了,就得让人骂她。 “娘,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带小姨母出去散散心,小姨母好像很久没有出去逛街买东西了吧。” 栾母微微叹息,对自己这唯一的妹妹,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吧,出门的时候多带点银子,多买些漂亮的衣衫首饰,好好捯饬一下,你看看你才二十五岁,看起来比我这奔四十的都老气。” 栾柔娇嗔。“噗,娘,不带这么夸自己的。” 一旁骆凝低头,出嫁那么久一直为子嗣发愁,更处处对婆婆和邓炳华处处赔小心,哪里有时间拾到自己。 —— 栾柔与骆凝出门,身边只带了飞鸟一人,鉴于上次的教训,栾柔在自己身上也带了些银钱。 所以把腰间的荷包里塞的满满银块和银票。 坐在马车上,栾柔对着骆凝道,“姨母,我们先去布店看看,挑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做几件衣裳,然后在到银楼逛逛,我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保证让人家看了觉得我们像姐妹似的,回头让娘瞧见了,让她嫉妒去。” 骆凝淡笑,难得栾柔有这份心思,于是点了点头。 “等我们逛完了,我带你去吃圣中最好的酒楼,留一口去吃东西。” 骆凝微怔,留一口,这个她听邓炳华说过,据说那的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得去。 “不是说留一口很难进,若是去得排很久的队吗。” 栾柔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不一样,我和留一口的老板是旧识,只要想去那,可是随时。” 骆凝了然,心下有些羡慕外甥女这还是女儿家的生活。 一旁栾柔暗地看向坐在一边的飞鸟,飞鸟则轻轻点头。 栾柔带骆凝出来,其实是另有目的,就是要小姨母亲眼看看小姨夫的为人。 这几日她一直派人监视邓炳华的动向,得知今天他在哪里出没。 有什么比巧遇且亲眼见看见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为真实。 马车一直摇摇晃晃的走,这时飞鸟道,“小姐,姨奶奶,布庄到了。” “恩。” 马车停靠在一边,飞鸟下去后,扶着栾柔和骆凝下车。 看着这布庄的门庭,骆凝感叹,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永发布庄的常客,直至后来嫁人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姨母,走吧。” 栾柔和骆凝进去后,店内的掌柜的立即热情招呼着。 “栾姑娘,您可有阵子没来了。” 栾柔回应,“是啊,这几日太忙了,都没倒出空来,掌柜的,这有什么上好的布料拿出来让我看看,我想做几件漂亮的衣裳。” “好嘞,今天正巧新进一批好货。” 掌柜的无意间撇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骆凝,忽然一怔,“呀,这不是宁国府的小姐,您可是好久没有来过了。” 骆凝淡笑,“劳掌柜还记得。” “记得,记得,您曾经还帮过我的忙呢,这种恩情怎能不记得。” “一点小事,还让掌柜的记这么久。” “不小,不小,对于姑娘来说是小事,对于我可是救命的事,来来,我给你们拿些我镇店的好货,给你们打七折。” 掌柜的显然很激动,一旁栾柔面纱下的脸,满满都是笑容,她今天的每一步安排她都有特别的用意,比如她打扮的十分张扬,性子也比以往骄纵,因为她做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模仿八年前的小姨母。 为了今天的安排,她还特意打探了小姨母以前最喜欢去的布庄,首饰店,她就是要让小姨母从新回忆起她曾经的自己。 转头看着小姨母脸上愉悦的笑容,心想,已经成功的踏出第一步了。 这永发掌柜的果然是个实诚人,拿出的货都一等一的好。 栾柔更是不知钱财为何物,大手一挥几百两银子出去了。 临走时,骆凝眉头紧蹙,还一直抱怨。 “柔儿,买的是不是太多了,而且那布料的颜色也太艳了。” 栾柔跳了许多正红色,石榴色,还有一些水粉,水蓝,那些布料哪里是她一个妇人穿得的。 骆凝哪里值得栾柔的心思,她就是想把骆凝重新改造一下。 “不多,不多,我还觉得不够呢,那颜色我觉得正好,小姨母肤色白皙,配那样的颜色很漂亮。” 转头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装好后,给我送栾相府去。” 掌柜的笑眯眯道,“好的,两位姑娘放心,保证安全送达。” 栾柔很是满意,今天花钱也花的痛快。 “小姨母,我们去银楼买些首饰吧。” 拗不过栾柔,骆凝只能任由栾柔拉着走。 重新进入马车,飞鸟快速的在栾柔耳边小声嘟囔几句。 栾柔一听,心里暗笑,终于等来了。 上了马车,栾柔拿出一个新的面纱,递给骆凝。 “小姨母,一会儿带上这个面纱吧。” 骆凝不解,“为什么。” “我一个人戴总是怪怪的,刚刚那个老板认识我,到不觉得什么,上一次我去银楼的时候,和我那闺中密友吵了起来,她就拿我的脸说事,我怕这次我去了,那银楼的人会笑话我。”栾柔一脸落寞,让骆凝很心疼。 栾柔的脸被毁,她是知晓,也心疼外甥女年纪小小的就遭遇这事。 “柔儿我们别去了,我的首饰已经够了,不需要在添置。” 栾柔一愣,那怎么行,她可是都安排好的了,可不能中途变卦,要不然上哪找这机会去。 “不行,小姨母,今天我们一定得去,好不好嘛。” 现在的骆凝耳根子十分软,一点也都经不住栾柔的哄,于是伸手把面纱接过来戴在自己的脸上。 栾柔隐去脸上的笑意,坐在马车直奔银楼。 —— “姨母到了。” 经过和栾柔出门这么一折腾,骆凝没有了多愁善感的时间,觉得眼下这功夫过的倒是快了许多。 从马车上下来,栾柔撇了一眼飞鸟,见她使了一个眼色,转头对着骆凝轻声道,“姨母,你先进去,把拿点东西就过来。” “这。”太久不出门,骆凝一时有些打怵,可是毕竟她是个长辈,不能让小辈笑话了,于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快着点。” “好。” 待骆凝进门,栾柔立即问道,“怎么样。” “人已经在里头了。” “哦,几个人?” “两个,他,还有一个女子。” 栾柔撇了一眼银楼的大门,“蝴蝶呢。” 飞鸟低声到,“不知道,之前在布店时,来报信的小厮没说。” 栾柔蹙眉,“那就先不管她了,反正看不见咱们,她会自己回家的,让你带的钱都准备好了。” 飞鸟淡笑,“放心把,小姐,不说把整个银楼买下了,买半个银楼也够了。” 恩,栾柔很是满意,今天就让她好好羞辱一下邓炳华。 “走先进去,我怕小姨母看见邓炳华会控制不住。” 屋里面,果然如栾柔所想。 骆凝一进门就看见她一直所惦念的夫君,此时正佳人再侧,红光满面的与那女子共同挑选珠宝首饰,哪里还有母亲生病在榻的凄苦。 这时栾柔走进来,正好看见骆凝朝着那俩人走,暗叫不好,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骆凝。 “小姨母,你做什么。” 骆凝双眼模糊,她要上去问问邓炳华,娘不是病的不行了吗,他不在家侍疾上这来做什么。 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她要问清楚了。 栾柔死死的握住骆凝的手。 骆凝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用力扭着,“柔儿,你别管我,我有事。” 栾柔一脸无辜,“你有什么事啊,快来挑选首饰吧。” 那个站在邓炳华跟前的掌柜的,看见栾柔出现,立即招呼道,“二位姑娘,看看要买些什么。” 栾柔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骆凝,环顾银楼屋内的首饰,淡淡道,“老板,我要挑选一些步摇,还有耳环,朱钗,总之整套的女人头面,挑些上好的给我拿过来看看。” 那掌柜的一脸喜气,“哎,客官先这边坐会儿,小人马上就拿过来。” 骆凝目光一直没有移开邓炳华,她好想上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在骗她。 只可惜栾柔不给她这个机会,紧紧的抓着她走到一边坐下。 那掌柜的拿过来四套头面放在栾柔和骆凝跟前。 “二位姑娘,请看看,这是我们店里最新的款式。” “恩。” 骆凝有些急切,心里害怕邓炳华和那女子离开。 声音带着哀求道,“柔儿,让我过去。” 栾柔声音冷冽,“过去做什么,质问他为什么身边有了女人而不告诉你,还是想要问他,为什么欺骗你,小姨母,别傻了,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你以为他让这一切发生吗。” “可是。” “挑首饰。”她才不会让姨母过去呢。 一旁,邓炳华身边的女子轻声道,“华哥哥,那两个女子真奇怪,竟然还带着面纱,看来应该是个绝色美人了。” 邓炳华撇了一眼栾柔和骆凝,轻哼,“在漂亮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见不得人,哪有你这样的好啊,是不是。” 这边骆凝听着邓炳华的话,心里一惊,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邓炳华一样,因为与她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他说过这般难听的话。 “华哥哥,你真讨厌,你看啊,这的首饰都不好看,她们那边的个个比这个漂亮。” 邓炳华轻轻安抚道,“别急啊,看我的。” “掌柜的。” “哎,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 “为什么我们要的首饰,没有她那好,是看不起我们吗。” 听着邓炳华嚣张的话,栾柔忍不住笑,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邓炳华会如此对待小姨母了。 追根究底就是自卑。 当年他与邓家母亲,来到祖母身边求助,一直寄人篱下,定是受了不少人的白眼,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久而久之压在心里,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故意勾引小姨母,就是为了出气,当初都看不起他,到头来他还不是娶了宁国公的千金,为了处处打压小姨母,又弄出不孕而休妻的事。 越想越生气,不自觉中,栾柔把手里的一支金子打的步摇,给捏变了形。 一旁,骆凝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这般陌生。 掌柜的一脸笑意,“二位客官,别生气,刚刚您进门的时候说要看耳环,小人便把店内最好的耳环带过来,那两位姑娘一进门就要头面,两者不一样。” “感情还是我的错了。” “不敢,不敢,您还想要什么,您说,我现在就去拿。” 邓炳华挥了挥手,“我要她们那的首饰。” 掌柜的一脸为难,“这,客官,您否看点别的。” “不,我就要那个。” 掌柜的实在为难,他又不能得罪眼前的这两个人。 只好硬着头皮周达栾柔身边,“二位姑娘,那边,这。” 栾柔头不抬眼不睁,拿起一对玛瑙耳坠,举起来看了看。“小姨母,这玛瑙漂亮吧。” 骆凝十分抑郁,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玛瑙。 “二位姑娘,你看你们打算买那套,那其余的可不可以先拿走,那两位客人也想看看。” 栾柔挑眉,“这四套头面我都要了。” 恩,骆凝一怔。 一旁掌柜的也是一愣。 “真的。” “你觉得我像在说笑吗。” “不是,只是。” “不仅这四套我要了,就连那边看过的我也全要了。” 恩? 邓炳华一听栾柔狂妄的话,立即炸了起来。 气势汹汹的走到栾柔跟前伸手指着她。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霸道。” 一旁骆凝紧咬着唇,慢慢站起身直直的看着邓炳华。 邓炳华一脸的厌恶,他最讨厌那种大家闺秀,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出个门还带面纱,面纱下长龅牙了吗。 哼。 骆凝看出邓炳华没有认出来她,更是心痛。 他们夫妻八年,日夜相见,仅仅带个面纱他就认不出自己来。 这边栾柔撇了一眼受伤的小姨母,心里淡笑,她相信今天过后,邓炳华在小姨母心里绝对是渣的存在。 慢慢站起身,直视着邓炳华,“有钱啊。”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 “对啊,有钱就是这么了不起,要不然你把东西都买走?” 邓炳华一脸阴鸷。 栾柔也不怕,扬声道,“掌柜的一共多少银子。” “那掌柜站在一旁。” “一共一千四百两。” 邓炳华脸色一变,他今天出门只带了三百两,没有想到几个首饰竟然一千四百两之多。 这时坐在那里的女子突然走过来。 “华哥哥,怎么了。” 邓炳华脸色难堪的回到,“没事。” 只可惜,栾柔却不给邓炳华机会挽留面子。 “能怎么,装大发了被,看上了首饰却没有钱买,这位姑娘,你这看人的眼神可不好啊。” “你胡说什么。” 栾柔一愣,“哟,恼羞成怒,要打人啊,没王法了是吗。” 骆凝被今天这一幕深深刺痛,越发不想见邓炳华,伸手拦住柔儿,“柔儿,我们走吧。” 栾柔的目的已经达成,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本来要买的东西栾柔一口气全扔了。 临走时淡淡道,“掌柜的,今儿可真晦气,原本想着给我这姨母添些首饰头面,结果全被这人给搞砸了,东西我不要了,若日后你们店里再有这样的人,我可再也不来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跟我的亲人朋友说,也不让她们上这来做首饰,若是这气还不让我顺心了,我就到处嚷嚷,反正圣中几这么大,转个弯都是亲戚朋友。”栾柔把任性霸道显现的淋漓尽致。 那掌柜的一头冷汗,人都说圣中的钱跟流水似的,且不知道那为难的事也跟流水似的。 在圣中这地方,稍微得罪一个人便就得罪一大家子,尤其是女人,那嘴才碎呢。 “二位姑娘招待不周,一切都是小人的错,等下次二位姑娘再来,小人必定给二位姑娘留两套别致的头面。” 栾柔轻哼,“下次啊,等着吧,这人什么时候再也不出现了,我再来。” 转头看向栾柔,“小姨母,我们走吧。” 临走之际,骆凝又看了看邓炳华,只见他一脸乌青,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他。 邓炳华一脸阴鸷,这边掌柜的心里气急,可是面上仍然笑盈盈道,“这位客官,您要多少首饰。” “我一个都不要。”邓炳华突然大喊道。 “华哥哥。”那女子突然上前挽住邓炳华的手臂,谁料下一刻,邓炳华突然一甩。 “滚,被在让我看见你。” 说着甩袖大步离开。 徒留那女子坐在地上。 掌柜心里暗骂,坏人生意,活该。 坐进马车后,骆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大哭起来。 091 心生疑虑 栾柔心里很不好受,但她相信,只要小姨母过了这次的坎,日后会非常幸福的,她那个未来的小姨夫,性格可是一等一的好。 栾柔一脸愧疚,“小姨母,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出来的。” 骆凝摇了摇头,“不怪你,若是不出来我根本就不会知道,相处八年的夫妻,站在对面竟然都认不出来。” 恩? 原来小姨母哭是在哭小姨夫没有认出来她,而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了别的女子。 “小姨母带着面纱,认不出来也有心可原,只是她身边的那个女子。” 提到这骆凝哭的更凶,他们才和离多久他就有人了,即使她也劝过邓炳华,找到了相当的就成亲吧,赶紧生个孩子好为邓家传宗接代,却没想他会欺骗她。 回到栾府里,骆凝一脸憔悴,“柔儿我先回房去了,替我跟大姐说一声。” 栾柔点头,知道骆凝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于是转身去了前厅。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放了满满一桌子布匹。 心道,这布庄掌柜的办事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送来了。 “娘。” 栾母听见栾柔的声音,立即道,“柔儿,你过来,看看这些布,都是你今天买的。” 栾柔快速走过去坐下,笑盈盈道,“是啊,怎么样,漂亮吧。”栾柔点了点那些布匹,足足有十二个之多。 “你怎么买这么多布,这些得多少银子。”栾母轻声抱怨道。 栾柔坐在一旁。“才几百两而已。” “几百两,你这丫头。”她从不知道几百两银子在栾柔嘴里这般轻易的就说出来了。 害怕栾母念叨,栾柔娇嗔道,“娘,先别说,这布也不光是给我买的,你看看这些还有这些。” 栾柔挑选出一些彩色淡雅的布匹,“这些都是给小姨母买的,还有这些颜色深一些的,是给爹还有大哥买的,最后这四匹青色和暗红色,是给你和小洋买的。” 栾柔挑眉,“没有你的吗。” “当然啦,今天出门主要目的是为了小姨母,娘,想我这么贴心又孝顺的孩子上哪找去啊。” 栾母被栾柔的话给气笑了。 “娘倒不是不让你买,只是一下子买太多了,用不了就是浪费。” “我知道娘,若是以前的我不觉得什么,可是大病一场后,我才知道,我们的吃穿用具来的多不易。” 栾母微微叹息,“你小姨母也回来了。” 栾柔点头,“恩,她先回院子了。” 接着把俩人遇见邓炳华的事说了一遍。 栾母听过立即炸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邓炳华真的如此。” “是啊,娘,不仅如此他还看见我和小姨母,就像不认识似的,张牙舞爪的对我们发火。” “他怎么这样。” 栾柔努嘴,还继续添油加醋道,“他不止这样呢,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长得娇滴滴的,比小姨母可小多了,还一口一个华哥哥,一口一个阮妹妹叫着。” 栾母脸色气的发青,当初因为小妹不能生育被休弃时,她就觉得邓家人十分可恨。 停顿片刻后,才察觉不应该在栾柔面前提及邓炳华的事,淡淡道,“好了,我们先不提他了,毕竟他与你小姨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再嫁再娶,俩人也是无关的。” 栾柔轻轻挑眉,扯出一块淡黄色的布匹,左看右看,“是啊,女儿不想提他,就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您都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小姨母哭成什么样了,哎,真是的,俩人夫妻八年,换了谁都会这般伤心的。” 栾母面色平常,心里却气的直哆嗦,当年邓炳华那厮要什么没什么,就凭着那一点点才华,就勾搭小妹甘愿下嫁给他,而他却是个不知福的,竟然这般糟践自己妹妹。 “娘,你听说了吗,他骗小姨母的钱,说他娘病的起不来了,他需要天天侍疾,结果呢,在外面找了一个小的,今天我和小姨母买首饰,他还敢明目张胆的过来抢小姨母看上的步摇呢,若不是我今天揣的银子多,还真被他给羞辱了呐,今天我不是说要给小姨母添置几件首饰吗,因为他的出现,什么都没有买上,还弄得一肚子气。” “谁敢羞辱你们。” 门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栾柔回头望去,栾毅回来了。 “大哥。” 栾毅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门就听见栾柔说被人欺负的事。 “是谁羞辱你,你告诉我。” 栾毅一脸严肃,栾柔知道他误会了,轻声道,“不是羞辱我,是羞辱小姨母。”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的一个小丫头突然冲冲跑进来。 “夫人,小姐,姨奶奶自尽了。” “什么。” 栾母站起身,差点晕厥。 这边栾柔脸色同样一变。 怎么会,小姨母刚刚还好好的。 “走我们去看看。” 栾柔栾母三人来到骆凝的院子内,就听见丫头们呜呜的哭泣声。 骆凝因为上吊已经被下人给救下,现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栾母一进门就看见这副模样,立即上前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凝儿有没有事。” 府医摇了摇头,“姨奶奶被救下的及时,只是昏厥了过去,暂时无大碍。” “真的。” 栾母坐在床边,伸手握住骆凝的手,“凝儿,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想不开,要寻了短见。” 跟栾毅一同进来的栾柔,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骆凝。 心里一怔,她以为小姨母一个人回到屋里哭一哭就会好了,却没有想过她竟然怎么会自尽。 骆凝的脸色发白,栾柔却不敢在看她,脚步慢慢向后缩。 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出来。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可以帮助小姨母摆脱邓炳华,却让小姨母伤心绝望的想要自尽。 “柔儿你怎么了,小姨母没事了。” 栾柔咬着唇,眼泪劈了啪啦的往下掉。 听见栾毅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头跑了出去。 栾毅看了一眼床上的骆凝,心想有娘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于是转头便去追栾柔。 “柔儿。” 栾柔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 栾毅追上来便看见栾柔呜呜大哭。 以为是看见小姨母自尽心里不好受,走过去淡淡道,“小姨母没事了。” 栾柔用力摇着头。 片刻后,一脸激动道,“大哥,是我害了小姨母。” “恩?” 栾毅蹙眉,听着栾柔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伸手把栾柔搂在怀里。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小姨母好。” “不,大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邓炳华不是好人,应该让小姨母看透他,却忘记了邓炳华曾经是小姨母的夫婿,在一起八年的情分。” —— 栾父回府便得知小姨子自尽,于是拿出自己的腰牌去找了太医来此,结果得出和府医相同的结论,就在这时,骆凝醒了过来。 “大姐。” 听见骆凝的声音,栾母立即过去。 “凝儿,你这傻丫头。” 骆凝淡笑,“我还没有死吗。” 栾母声音哽咽,“你还想死呢,你这个傻丫头,倘若你真的死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我不让爹娘来见你最后一遍,还把你匆匆烧成灰,在把你骨灰装在一个瓶子,一个瓶子里,让你无法完整的去投胎。” 噗呲,骆凝被栾母幼稚的话给逗笑了。 “对不起大姐。” 栾母呜呜大哭。“你这个傻丫头,真真是想吓死我。” 这时红着一双眼睛的栾柔走进来。 看见骆凝后,普通跪倒骆凝跟前,“小姨母,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今天的那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人让你看的,我就是想让你看清小姨夫的为人,不想让你在被他骗了。” 骆凝嘴角轻扯,声音淡淡道,“好了柔儿,都不重要了。” 她原本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竟然被人救下,就说明老天都不想让她死,那她为何还要与天作对。 她要好好活着,活着比任何人都要好,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 —— 果然骆凝身体好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好像获得新生一般。 栾母看着自家妹妹,“凝儿,你今天就走吗。” 骆凝点头,“大姐,我已经在这里打扰太久了,我要回家去了。” “可是你知道家里。” 骆凝淡笑,“我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回去,昂儿失踪,大嫂的心里一定不好过,所以我要回去帮大哥大嫂的忙。” 栾母微叹,“这样也好,呈儿也离开了,家里的庶务终归是要有人管的,你回去多帮帮大嫂,让她安下心来找昂儿。” “娘,小姨母,你刚刚说找谁?” 栾柔突然出现,让栾母和骆凝一怔。 “柔儿,你怎么过来了。” 栾柔手里捧着衣物,“听说小姨母要走了,我特意把这些做好的衣服给小姨母带来。” 走上前看着栾母和骆凝,“娘,小姨母,你们刚刚说谁不见了。” “额。” 栾母和骆凝互相对视。“没什么,你听错了。” “不是,不是,我刚刚真的又听到,你们说帮大哥大嫂的忙,是不是在说舅舅舅母啊,娘,到底是谁不见了。” “没谁?” 栾母给骆凝使眼色,“天色不早了,凝儿赶紧走吧。” 骆凝立即点头,“恩,大姐,我先回去了。”转头看栾柔,“柔儿,有时间去外祖家看看小姨。” 栾柔木讷的点了点头。 可是刚刚娘和小姨母的话深深刺进她的心里,到底是谁不见了。 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莫不是大表哥。 ------题外话------ 太可恶了,本该一章就结束的,结果让我弄成了三小章出来。鄙视我自己。 092 留书出走 第90章 栾柔回到自己的院子,心里还在想着姨母和娘刚刚的表情。 她没有听错,娘和姨母确实有说过谁失踪了。 是谁啊到底。 难道说真的是大表哥。 进入屋里匆匆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宣纸上写到,“大表哥,许久不见大表哥回信,心里十分惦念,不知大表哥在边境过得。” —— 三皇子府,奚贺再次接到栾柔的信件,淡淡笑出声,“又是想念,又是惦念的,她的情绪还挺多。” 身旁郭星轻声问道,“主子,信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送去被。” “只是。” “你不是说她已经怀疑了吗,今天就把她的怀疑做实了,我到想看看,听说骆昂不见了,她会怎么办。” 奚贺从来没有想过,栾柔会敢这般做,也正是这个原因,加注了栾柔在他心里的地位。 —— 栾柔看着被退回来的信,听着送信人捎来的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前世大表哥从来没有失踪过,一直好好的生活在边关。 而这一次任务,竟然会让他失去踪影,一定是她的错,她是个不详的人,前世就是这样,刚刚嫁给皇上,就让皇上暴毙而死,如今她应下大表哥的婚事,大表哥就失踪了。 飞鸟从外面走进来就瞧见栾柔呜呜哭泣,心里一惊立即走上前。 “小姐你怎么了。” 栾柔抬眸,声音哽咽道,“我没事。”她不能把原因说出来,爹娘他们肯定知道大表哥不见了,他们不说应该就是怕她担心。 当天晚上,大家坐在客厅内如往常一样用膳。 “柔儿你的脸色怎么不好。”栾母关切道。 栾柔微楞,“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你这个丫头,一天什么都不做还能累到。” 栾柔淡淡一笑,没有回应,一旁栾毅有些奇怪,依照栾柔最近的性子定会像娘亲撒娇,今天这是怎么了。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让府医看看。” 栾柔摇了摇头,“不用了娘,我想先回去休息。” 栾柔走后,栾母淡淡询问栾父,“昂儿那边有消息没。” 栾父摇头,“皇上已经派了二皇子去支援,相信会有结果的。” “真怕柔儿知道昂儿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若是知道了可怎么好。” 对面栾毅眼色微沉,手上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碗底。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心里竟然有种心思在叫嚣,希望骆昂消失不要出现才好。 —— 门外,栾柔紧紧的贴着门,双手捂住嘴,刚刚栾父和栾母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落被她听了进去。 没有想到,那是真的,大表哥真的不见了。 抬脚悄悄的回到自己的院内,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去。 大表哥失踪了,她要怎么做。 难道注定了她要走前世的路子,待两年后嫁给皇上,所以老天才把大表哥带走。 回到屋里坐在床铺上,伸手把那个还未绣完的嫁衣抱在怀里。 瞳孔一聚,栾柔忽然打起精神,不可以,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既然重生了,就要改变这辈子的命运,绝不嫁入宫里去。 —— 三天过去,奚贺听闻栾柔继续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绣嫁衣,冷笑出声,看来骆昂在栾柔也不怎么样吗。 抬眸看向郭星,“这几天你也辛苦了,给你放一天假,休息去吧。” 郭星面色一喜,“谢主子。”他自打从隐阁回来,就一直守在栾府,每天还有隐蔽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发现,天天风吹雨打的,累死他了,这次回来他可得好好大吃一顿后洗洗睡睡。 奚贺不知,他的一时松懈,差点和栾柔天人永隔。 —— 当天夜里,栾柔趁着所有人睡着之际,换上了一身她事先准备好的栾洋的衣服。 站在镜子前,梳了一个男人的发髻,把脸图了一层灰色,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瘦弱少年,整理了一下衣衫。 接着把桌子上准备的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取出四张放在了两只袜子里,另外拿出二张放在左右两只袖子里,余下的四张解开衣襟放在胸前肚兜里,为了保险起见,栾柔特意在肚兜上缝了一个小兜,这样把银票紧紧的贴在胸前,任谁都不会偷走吧。 银票已经安置好,又拿了一百两散碎银子,银块子太大,也不好拿,故而换成了一两五两的散碎银子分开放在腰间,一半放在腰包上。 看着自己做好的斜跨包,栾柔突然特别想谢谢奚贺,若不是他整天拿个包装吃的,她也学不来。 检查了一下包包,换洗衣物,散碎银子,还有一些点心。 东西没有少,接着把事先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栾柔挎起挎包悄悄的走了出去。 栾府后门,栾柔走出去后,看见停在那里的马车。 摆了摆手,那马车上跑过来一个小厮,“小哥,准备好了。” 栾柔点头,“恩,走吧。” 上了车后,马车便慢慢远离了栾府。 马车内,栾柔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栾府的墙围。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辞而别会让爹娘担心不已,但是她做不到安心在家里待着等待消息,她要亲自去找大表哥。 马车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夜里。 —— 次日,蝴蝶难得比飞鸟起的早,一早神清气爽。 伸了个懒腰后便去敲栾柔的门。 “小姐,起床了。” 笃笃笃。 “小姐,起床了。” 蝴蝶满脸笑意,若是小姐看见叫门的人是她,一定会惊讶的。 吱嘎一下,门还没有用力就自动开了。 蝴蝶一愣,怎么回事,门怎么没有关上呢。 “小姐。” 推开门,蝴蝶直接走了进去。 结果一进门便发现栾柔的床铺整整齐齐,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小姐怎么起的比她还早。 四处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爹娘亲启。 蝴蝶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飞鸟端着水盆走进来,连连抱怨道,“蝴蝶,你起这么早怎么不去打水啊。” 蝴蝶一脸茫然,“飞鸟,你快看看,小姐给夫人还有老爷留了一封信。” 飞鸟手上一顿,把手中的白巾仍在盆里,直接走过来。 “什么信,我看看。” 当飞鸟看见那封信时,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把信直接打开。 蝴蝶一怔,“哎,你怎么打开了,那时夫人老爷的。” 飞鸟没有理会蝴蝶,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里越看越慌,拿着信转身便走了出去。 栾母和栾父来到客厅,正准备用膳。 栾父淡淡道,“今天我有应酬,回来的会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什么应酬啊。” “大学士,刘老昨日回来,我们约好今天晚上喝酒。” 栾母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老爷,你去时可得少喝点,年纪大了喝酒伤身。” “知道了,知道了。” 栾父抬头,看着对面空空的位子,“毅儿和柔儿怎么还没有来。” 栾母把碗筷布置好,“孩子吗,多睡一会,毅儿每天都要出去做事,很累的,柔儿年纪小,正是贪睡的时候,更何况她今年及笄就要嫁人了,还不让她怎么随意怎么来。” 知道栾母有理,栾父坐在主位静静吃饭。 这时飞鸟匆匆走过来,一脸急色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离家出走了。” 栾父脸色一变。 栾母心里一惊。 接过飞鸟拿过来的信,才得知,栾柔竟然只身一人去了边关。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栾父第一次对动了怒气,对象还是栾柔。 —— 此时栾柔不知道因为她私自离家,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坐在马车里悠悠转醒,马车还在继续前行,撩开马车的帘子,外面已经大亮。 询问车夫道,“师傅,咱们到哪了。” 车夫扬起马鞭打在马背上。 “小哥,再有五百米,咱们就到晋城了,把您送到了那小的就要回圣中去了。” 栾柔点了点头,“好。”转身退回马车内。 这辆马车是她花五十两雇的。 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但尽管不安,她也不能退缩,她一定要找到大表哥为止。 从挎包里面拿出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也不知道家里爹娘看见她的信会是什么样。 —— 三皇子府,奚贺浑身散发冷气。 这该死的栾柔,竟然一声不响的独自离开。 真是有出息,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 站在奚贺对面的郭星和一枫,俩人双双垂眸。 这边郭星深深我自己捏了一把汗。 辛亏昨天是主子让他留下的,若不然定会让主子劈死。 “主子,据栾姑娘留下的书信,目的应该是去边关了,若是按昨天晚上走的,此时人应该到了晋城,要不要属下去追。” 奚贺挥手,转身坐到书案前,“你很闲吗,去追她?让她去,我到想看看一个女人能走到哪,等她吃亏了就知道这世间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 栾柔到了晋城,住进一家最贵的客栈。 前世的时候,她听裴子豪说过他游历的事,因为年轻第一次独自出门,防范意识太低,到了一个地方随意找了一间普通的客栈,没有想到是一间黑店,一夜之间银子被洗劫一空。 所以从那以后,裴子豪只要出门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住最贵的客栈,钱财不要紧,主要是安全,每一处最贵的客栈背后一定会有个强大的靠山,那些劫匪必定不敢去招惹。 所以栾柔学会了,十两一晚的客栈,里面装潢确实不错,快赶上她们家的客房了。 而这的店小二也特别的激灵,让人送来了热水,栾柔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洗过后,为了安全起见,栾柔又在脸上画了一层灰色,万一她一时忘记了,顶着原本的脸出去,必定招惹是非。 093 踏入田林 第91章 栾柔在晋城待了一天一夜,这一天里,栾柔一直研究路线。 从圣中到边关,走陆路需要大半个多月,走水路需要十几天。 具体的路线是圣中—晋城—平常府—通图镇—思白县—乐州—田林县—河清乡—图礼阜—甸河谷—西郡边境大营。 如今她身处晋城,在走九个地方就到边境大营所处在的西郡。 一想这遥远的路程,栾柔是又担忧又激动。 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笃笃笃。 听见敲门声,栾柔把东西收好,扬声道,“进。” 门被推开,店小二端着吃食走进来。 “客官您点的红烧排骨,还有羊奶。” 栾柔淡笑,“放在桌子上吧。” “小二,我问问你,你出过远门没有。” 店小二一愣,“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西郡的圣中大营吗。” “当然知道,前些日子还听说太子遇袭了呢。” 栾柔眼前一亮,“那你可知去西郡大营走陆路安全,还是走水路安全。” 店小二抓了抓头,“客官,我虽然没有出过远门,可是在我家客栈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少,小的听他们讲过,这陆路水路,若是运气不好都会碰见什么,水匪路匪什么的。” 栾柔一怔,难道除了劫匪,还有别的匪患。 “不过他们还是走陆路的多,客官你打听那干啥,莫不是想去边关,若是如此我劝你还是别去,现在兵荒马乱的,太子都遇袭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小老板姓呢。” “谢谢你的提醒,给你赏钱。” 接到栾柔的打赏,店小二更加热情的帮栾柔干活。 为了更加方便赶路,在离开晋城之前,栾柔去了一趟街面。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虽然与圣中相同,价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同样的一把铜镜,在这只卖五十文,而在圣中就得一两银子,真是天子脚下,什么都贵贵的。 栾柔一直流连在女人首饰摊子上。 一旁路过的女儿家频频对着栾柔笑。 栾柔一怔,那姑娘笑啥,难道是她脸上的妆花了。 这时摊主大娘笑道,“这位小公子,是要给心上人买首饰,还是给娘亲买首饰。” 栾柔抬眸,“这个。”她只是随便看看。 可是摊主的大娘笑的太过和蔼,栾柔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好,于是点了点头道,“我是想给心上人买。” 果然,那旁边的姑娘笑的更欢起来。 “若是给心上人挑的,就得看这些,你手里拿的那个,是像我这种老妇人用的,若是这拿去送给了姑娘,姑娘一定会生气的。” 栾柔恍然大悟,其实她并不想买什么簪子,所以随手拿了一支看看,没成想到让人笑话了。 看着大娘所指的簪子,栾柔挑选几款,玉制不是很好,倒是精致。 “大娘,要这两个。”随手又挑选了几对耳环。 “这些也要。” 摊主大娘把钱算了一下,这么多漂亮的首饰,才三两多。 栾柔笑眯眯的把银子一付,转身离开。 看着手里漂亮的首饰,栾柔决定,走一路采买一路,多挑选一些漂亮的物件到时拿回家送人,好歹这些也是在外地买的,一定手欢迎。 途径一间药铺,栾柔忽然想起自己要买的东西。 转身进去买了几根迷香,巴豆,泻盐另外粉面似的迷药,买了几包。 接着又去了兵器店,栾柔挑选出一柄大刀和长剑,又买了一个小小的匕首。 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客栈。 店掌柜的看见栾柔带着兵器回来,心里一惊,立即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随即便跟了上去。 “哎,客官,你上街回来啊这是。” 栾柔应声,“是啊,明天我就要赶路了,买一些路上用的东西。” “那这刀。” “我要用的。” “客官,圣中律例咱这种普通人是不能随意带刀上街的。” 栾柔把东西放好,笑眯眯的看着店小二,“你看我像普通人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 “客官一表人才,当然不像普通人。” “那不就得了。” 此时栾柔忽然觉得她特别适合游走江湖,真是太好玩了。 “小二,我看你老实,不像让你卷入是非,给你看一眼这个,你就都明白了。” 栾柔随手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军令。 店小二伸手抓了抓头,“客官,小的不认字。” 栾柔淡笑,“没有关系,你上来应该是掌柜的看我带着刀所以才上来的吧,把这个拿下去给掌柜的看一看,他就懂了。” 店小二不知道栾柔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感觉栾柔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于是结果令牌走了出去。 屋门一关,栾柔嘿嘿直笑。 人说官家有人好办事。 确实啊,那个令牌是她自己仿造大表哥的令做的,九成像,唯一不像的便是不是朝廷亲自发送的。 所以没有亲自见过真令牌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不过这还的感谢大表哥,跟她讲过出入军营的事,通常军营的大兵过多,有些将领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所以他们指认令牌。 很快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来的不仅是店小二,还有掌柜的。 “客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双手把令牌送上,栾柔淡笑,“没关系,掌柜的,有防范意识是好的。” “客官听小二说你明天就要启程了。” “是啊,我要去西郡大营,要早点启程。” “客官,看你年纪小,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办事,听小老儿一句话,这个令牌若是见了官府,也别拿出来让人看见。” 栾柔微楞,“为什么。” “客官别问为什么,听小老儿一句话就好,另外出门在外,不要把自己的目的地告诉别人,尽量少说话,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掌柜的和店小二离开后,栾柔脑袋一懵。 那个掌柜的为何这般说啊。 门外,店小二问道,“掌柜的,那个令牌是啥啊。” “是军令。” “军令?” 掌柜的点了点头,心里还落了一句没说,假的军令。 这丫头啊,那明晃晃的耳洞在耳朵上摆着,谁看不出来,还真当自己是小子了,不过她倒是聪明还知道伪装一下,看她这打扮,一定是私自出来的,而且家庭背景还不小,要不然怎么仿造这么真的军令出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二天栾柔结完账雇了一辆马车接着上路。 —— 栾府栾毅准备了行囊。 栾母进来一边生气,一边骂栾柔不懂事。 “毅儿,你一定要快点找到柔儿。” 栾柔颔首,“知道了娘,你放心我一定把柔儿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栾毅走出房门,只见飞鸟和蝴蝶也跟了上来。 “大公子,也带上我们吧。” 栾毅蹙眉,“你们在家里等信吧。” 飞鸟和蝴蝶对望一眼,普通跪倒在地,“少爷带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栾毅想快一点去找栾柔,若是带着两个丫头,必定耽误行程。 “不行。” 栾毅转身欲走,蝴蝶一愣,也不管主仆尊卑,一把抱住栾毅的大腿。 “少爷,少爷,求求你了,你若是不带我们去,我们也会偷偷跟着去的,小姐她孤身一人,还是个女子,如果你找到她了,也无法亲自照顾她,我保证,我和飞鸟绝对不会拖你后腿,你就按你自己的进程,就当我们俩人不存在就行,我们俩就是跟你认个路,你完全可以当我们是陌生人。” 栾毅用力甩开蝴蝶,谁料蝴蝶抱得太紧,栾毅走一步便把蝴蝶拖一步。 “蝴蝶,你放开。” “我不,少爷你若不答应,我就一直抱着你,打死都不松开。” 转头看向飞鸟大喊,“飞鸟你过来抱住少爷腰,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飞鸟一怔,这抱着一个大男人她可不敢,略微尴尬的跪在一旁。 蝴蝶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紧紧闭着双眼就是不松开。 栾毅无奈的看着蝴蝶,这两个丫头真是被栾柔给宠坏了。 身旁,吉祥看着蝴蝶的模样,冷笑一声,淡淡道,“少爷,天色不早了。” 栾毅蹙眉,“走吧,若是在路上若是出事,被人调戏非礼时,别向我们求救就行了。” 飞鸟一惊,心下一喜。 蝴蝶听明白了,立即道,“放心,若是少爷出事,我和飞鸟也会袖手旁观的。” 栾毅嘴角直抽,这丫头性子够直接的。 栾毅和吉祥刚走出门,飞鸟和蝴蝶就已经拿着包袱走出来,并且门口还停靠着一辆马车。 栾毅见到嘴角勾起,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估计栾柔走的时候,也是和这两个丫头一样。 上了马车,蝴蝶和飞鸟十分激动。 “小姐太坏了,竟然一个人出去玩不带我们。” 飞鸟垂眸,小姐太傻了,竟然自己独自去寻找表少爷,也不怕危险。 —— 连着赶了七天的路,栾柔来到田林县。 马车停靠在县门口。 “少爷,小的只能送你到这了。” 栾柔探出头,一看田林县县门口,眉头轻蹙,“怎么不进去啊。” 那车夫下车看着栾柔,“少爷,不是我不进去,是这田林县实在进不得。” “为什么。” 车夫犹豫片刻,“反正雇车前,小的就和少爷说过了,田林县小的进不了。” 栾柔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只好老老实实的走下马车。 接着那马车便毫不留情的调头就走。 栾柔挎了挎包,又动了动腰间的大刀。 直接朝着田林县走。 一踏入田林县,栾柔便赶紧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街上虽然人来人往,可是各个贼眉鼠眼。 栾柔心里涌出一丝隐隐不安。 怎么回事啊,这田林县这么阴森呢。 栾柔一路寻了一间比较大的客栈,一进门便招呼着,要间上房。 结果话音一落,便招来客栈不少人的瞩目。 掌柜的看着栾柔,讨好的笑道,“客官你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一间上方,然后要几道菜,送房间里去。” “好嘞,客官稍等,我让人带你去天字号方。” 栾柔点头,当下四处看看,这客栈确实是好,但是为什么没有她在其他地方待的舒服呢。 “客官,来这边走。” 栾柔跟着店小二一路上楼。 栾柔上楼后,那楼下本该吃饭的人立即喧闹了起来。 “客官,请进这间房。” 栾柔点头,“恩,给我烧点热水,我要洗个澡。” “好嘞,客官,小的这就去准备。” 店小二离开后,栾柔把客房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才放心的把挎放在床上,接着把荷包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点了点,还剩三十两散碎银子。 她出门一共拿了一百两散碎银子,走了这一路才用三十两,对于栾柔来说真是太节省了。 光是这三十两足够她用到下一站河清乡,倒了河清乡在换点银子出来。 把钱放在挎包里,身上放着的刀和剑放在桌子上。 很快店小二把热水送上来,并且端来一些吃的。 为了吃的舒心,栾柔先洗了个热水澡,接着又在脸上画了一层灰,随后才坐在桌子前用膳。 这一路上,她也算是吃过各种美食了,还真别说,这每个地方的食物价格都不一样。 出来这一趟,真是一种体验。 吃过饭,栾柔走到门口把门插上,转身便躺在床铺上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 躺在床上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不知不觉人陷入梦里。 —— 夜里,窗外飞过三道黑影,直接落在客栈的屋顶上。 打开屋顶的一片瓦片。 透过空隙看尽屋里。 栾柔此时穿着男人的里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主子,有人来了,好像是冲着栾姑娘来的,怎么办,要不要把栾姑娘叫醒。” 男子冷哼,“叫她干什么,没看见她睡的跟猪似的,不管,她自己能来这么远,就能处理这小问题,别打扰了栾千金睡觉,看热闹就行了。” 额。 可是那些人好像是有备而来啊。 094 天堂地狱 第92章 奚贺眼睁睁的看着,那过来两人一高一矮的男人,往栾柔所住的房间吹了一些迷香。 接着撬开门栓,俩人顺利进去后,把栾柔的包袱翻了个遍。 “老大,就三十两银子。” “什么,就三十两。” “可不,就这一个包袱,全部翻个遍,就三十两。” “他妈的,出门就带三十两银子,谁信啊,她的衣服呢,有没有。” “衣服也找遍了,没有。” 那高个子男子,走到栾柔身边,四下打量,“来,翻翻她的身上,看看在没在身上藏着。” 那矮个的人立即走过来,伸手便要去翻栾柔的身上,只是下一刻手背一疼,那矮个人一惊,“谁?” 奚贺从窗子一跃而进,一脸阴鸷的看着屋里面的俩人。 “你是谁。” 奚贺没有理会那俩人,而是直接坐到栾柔床边,看着栾柔睡的香甜的姿势,真想把这个女人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什么做的。 他连夜赶路,就是为了能追上栾柔,没有想到他刚到乐州,就得知栾柔来了田林。 田林是有名的贼城,若是进入这里,不是丢钱,就是丢人,依照栾柔的模样,估计他是得又丢人又丢钱的那种。 故而片刻不敢耽搁,立即往田林县走。 结果一见她就遇见这种情况。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有点脑子,看看那张小脸抹的,还知道伪装成男子,不过她的那身男人衣服是哪里弄来的。 栾柔无意间翻了个身,结果衣服无意识被拉开,里面通红的肚兜暴露出来。 奚贺眼神一暗,下意思躲开。 转眼看见那两个人正盯着她看,下意识把被子撩起把栾柔裹个严实。 那两个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奚贺,对望一眼后,拿起匕首直接朝着奚贺刺去。 结果这屋里又出现俩人。 一枫和郭星也从窗户跳了进来。 俩人分别用剑抵在那俩人的脖颈上。 “主子。” 奚贺转头,双眼微红,“杀了。” 恩,那俩人一脸惊恐,“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说着便要反抗,当下便赶紧脖颈一痛,人就没有了知觉。 接着郭星和一枫一人扛着一个,从窗户跳了出去。 屋里只留下栾柔和奚贺俩人。 奚贺再次看向栾柔,嘴上直骂。 这个笨女人,竟然敢只身一人闯入贼城。 倘若他今天没有来,估计丢失的就不止是三十两了。 把被子撩开,伸手去为栾柔把衣服合上,避免在让肚兜露出来。 结果手刚伸过去,忽然看见栾柔胸前露出一块白角。 奚贺一愣,那个是什么东西。 好奇使然,奚贺直接把那个白色一角抽了出来。 竟然是一张纸。 好端端的把纸塞肚兜上做什么。 把纸打开一看,奚贺笑了。 这个女人还有点小聪明,竟然把银票放进肚兜里,任谁都不会往那猜测吧。 既然让他发现了,就让他替栾柔收着好了。 好端端四百两银票揣进了奚贺的兜里。 他到时想要看看,明天一早栾柔起床后,发现自己的银票和银子全都不见了会是什么心情。 站起身正欲走时,奚贺突然被一个熟悉的物件给吸引住。 挎包,这挎包怎么和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走过去把挎包打开,这大包小包的药装的还真不少。 个楞一下,一块重物掉了出来。 奚贺把那块铁器翻了过来一块,军令。 眉头一蹙,栾柔真是大胆,竟然把军令都偷出来了,难道她不知道私自偷军令是要杀头的。 就在奚贺谩骂栾柔胆大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军令有点毛病,经过仔细检查后,奚贺又笑了。 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不仅性子假,东西也能造假,看着这军令,足以以假乱真了。 撇了一眼因为中了迷香而睡的跟猪一样的栾柔,嘴里轻哼,若是衣服钱,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全都丢了,会怎么样。 这时办完任务回来的郭星和一枫俩人。 “主子,处理掉了。” “恩,把这些东西拿走。” 恩? 郭星和一枫一愣。 接过奚贺递过来的挎包。 “走吧。” 三人的速度如风一样,嗖的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 —— 次日,栾柔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栾柔微楞,怎么回事,衣服怎么不见了。 站起身四处找了一下,栾柔才发现不仅是自己平时穿的衣服丢了,连自己的挎包也不见了。 栾柔就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在房里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翻找自己的东西。 怎么会,东西怎么全都没了,昨天晚上还在这的。 难道说有人进来了,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门栓好好的插着呢。 衣服不见了,只剩下一身里衣,让她怎么出去啊。 出门这么多天了,栾柔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呜呜大哭了起来。 得知栾柔醒来后的表现,奚贺很是失望。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丫头孤身在外,一睁眼睛包袱银钱全都不见了,任谁都会惊慌的。 转头看了一眼栾柔的衣服。 原本他不想拿的,可是越看那衣服越碍眼,因为衣服布料都属上乘,而且颜色样式,他只在栾毅身上见过。 可是经过他一晚上的研究,这衣服这么小,栾柔穿着又正合适,不可能是栾毅的,若是这衣服,栾洋的还差不多。 —— 栾柔哭了好了一会儿,直到脸上的妆哭花,那涂灰粉的小脸,露出一个一个小红点,在灰与红的交错下,那张小脸十分滑稽。 起身擦了擦眼泪,辛亏她有先见之明。 坐在床上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兜,结果一愣,继续摸了几下,她的她的银票哪里去了。 不可能,肚兜里的没有人会知道的。 栾柔把肚兜都给脱下来了,翻了个遍,只见那兜里空空如也,一点银票的影子都没有。 这下栾柔是真的慌了,在这陌生的地方,没有钱,还没有衣服,她要怎么办。 于是哭声更大,更加难过了起来。 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栾柔,如同孩子一般,来回瞪自己的腿。 她要怎么办。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住进了一间黑店。 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床帏许久。 当一个人陷入绝望的时候,脑子就会陷入一片空白,不知哪里才有路可走。 呆想了半天的栾柔,忽然鼓起勇气,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要去找掌柜的赔她银子,她不管这里是不是黑店,就算撒泼也要弄些银子回来,大不了找大表哥的路上,要饭去,反正她脸上的红疹子也渗人。 栾柔穿上鞋子,站起身正要走时,忽然感觉脚底有些不舒服。 于是又重新坐回床上,把鞋脱掉,袜子脱了下来,结果被她叠成片的银票掉了出来。 栾柔一愣,接着便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栾柔又把另外一只袜子也脱下。 看见里面的银票以同样的姿势掉出来,栾柔心里的大石,突然掉了下来。 太好了,袜子里面的银票没有被偷走。 把银票摊开,点了点,在家出门的时候放在一只袜子里面两百,一共是四百,可是后来到了晋城她害怕两只袖子里面的二百两银票丢失,于是就拿出来也放在了袜子里。 虽然丢了四百三十两银子,可是袜子里面还有六百两存货。 在这一时刻,栾柔终于体会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拿出一百两银票,其余的又放进袜子里,这回她是确定了,只有袜子是最安全的。 把里衣重新整理好,站在水盆前洗了洗脸,拿过桌子上唯一没有被拿走的灰,把脸又涂了涂。 发现自己不是一无所有后,栾柔顿时有了底气,站在门口大喊着,“店小二。” —— 这边奚贺一直等待着,栾柔最脆弱的时候在施以援手,谁料他再次听见栾柔的消息便是栾柔出门买了新衣服,重新置办了一些药粉。 栾柔并没有质问店家丢失东西的事,只是从店小二要了一套他的衣服,栾柔不管那衣服脏乱,套上便出门去,把一百两银票换成了散碎银子和一些铜板,又扯了几米暗色的布匹和针线,加上一些成品的衣物,便匆匆回到客栈。 如今她已经确定了,这田林县真不是个好地方,要不然那车夫为什么到了县门口都不愿进来,只有她这种外地人傻了吧唧的往里钻。 在客栈里,把该用的东西准备好,亲手又缝制了一个新的挎包,并且把这次买的新衣服全部打了补丁,这回任谁能看出她手里有钱。 穿着小厮的衣物并带着补丁汗衫,挎着一个腰包,带着干粮点心,水,当天退房当天离开。 坐上新雇的马车上,栾柔才把新买的食物拿出来大口大口吃着。 若是再有危险,她就真的选择要饭去边关找大表哥。 身后,奚贺和一枫还有郭星三人,一路骑着马匹跟随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栾柔的花花肠子这么多。 银票明明让他给顺走了,竟然还能弄出银子来,看来还是他太小瞧栾柔了。 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大喝,“驾。” 095 突然遇袭 第93章 吃饱喝足,栾柔撩开马车帘子,结果一看,窗外已黑,马车仍在动。 “师傅,这是到哪里了。” 马车师傅低沉的声音道,“公子,现在才酉时,再有四五个时辰就到河清乡了,你可以先眯一会儿。” 栾柔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转身进入马车,把挎包放在一旁枕着休息。 希望最后这几站可以平平安安的。 眼皮渐渐打架,闭上眼睛渐渐入梦。 却不知那赶马的车夫,正冲着天空放了一支烟火。 烟火飞入天空发生爆破,栾柔被吓的一惊。 揉了揉眼睛,又坐起身道,“师傅刚刚是什么声音。” 半天马车外毫无反应。 栾柔微楞。 下一刻就听咣当一下,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栾柔瞬时惊醒,心里有些不安,伸手到挎包里拿出自己新买的匕首,放在手里。 悄悄挪到马车前,撩起帘子的一角。 栾柔一愣,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子。 而那个刚刚还在赶车的人已经不知踪影。 “师傅。”栾柔试探的问道。 外面仍空无一人。 心越来越慌乱,为什么她一到田林县后,运气变得这般差了。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有匪徒,杀了她的车夫。 心咚咚跳个不停。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还不出来。” 栾柔微怔,“谁。” 听见车里的人发出的声音带着颤音。 露出一抹讥笑。 “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不敢吗。” 马车内,栾柔紧紧握着匕首。 向前挪了一下后,撩起马车帘子,结果栾柔一愣。 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柄火把站在马车前,傲居的看着她。 “贺三。” 看见熟悉的人,栾柔面色一喜,顿时没有了胆怯,立即下来马车飞一般的走到奚贺跟前。 一把扑进奚贺的怀里。 见栾柔扑过来,奚贺脸色一怔,可是怒气代替了欣慰,冷声冷气的推开栾柔。 “栾姑娘,孤男寡女。” “哇,贺三,真的是你吗,是不是我在做梦。” 栾柔哭的极其伤心,好似把心里的委屈全部都要发泄出来一样。 奚贺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去拍栾柔的后背。 可是下一刻理智回笼,把手背到身后。 再次冷声道,“栾姑娘,请你自重。” 这些栾柔终于从自己的悲伤中回神。 知道自己僭越了自己的本分,一个女子不应该对男子投怀送抱的。 可是当她看向奚贺实在是太亲切了,就算此时不是奚贺,是那个她恨得要命的裴子豪,心里都会觉得他慈眉目善了,更何况还是贺三呢。 放开贺三,栾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结果那一个一个小红疹子便暴露了出来。 奚贺见此,差点笑出声,可是却没有忘记,那红疹的起因正是因为他。 “脸花了。” “什么?” 栾柔声音哽咽,只顾着自己悲伤了,谁还记得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车夫呢。” 奚贺一脸鄙夷的撇了一眼栾柔。 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栾柔才看见,马车另外一端地上躺着三人。 栾柔一惊,“他们怎么了。” 奚贺面无表情的解释道,“田林县是远近闻名的贼城,想必你一踏入田林县就被人盯上了,这三人是田林县一恶霸,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并且喜爱抓一些少男少女,卖到脏地界去。” 栾柔吓了一身冷汗,辛亏在这里遇见贺三,若不然指不定的会发生什么事情来呢。 “原来他们都是坏人。” 见栾柔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奚贺嘴角轻扯。 他是不会告诉栾柔这都是他顺嘴胡诌的。 方才他与一枫和郭星一直在后面跟着,便发现这车夫不太对劲,一个车夫在深夜里放出烟火信号。 随之而来便多了俩人,奚贺也没有询问着三人的来意,便叫一枫和郭星直接把人杀了。 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那小喽啰身上。 “没有了车夫我要怎么办。” 在栾柔看不见的情况下,奚贺狠狠的瞪了栾柔一眼。 就知道车夫没有了吗,难道就不会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奚贺淡淡的看了一眼栾柔,“因为得知有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家出走,所以过来看看热闹。” 栾柔知道贺三在说她,也无法辩驳,她确实是为了大表哥而离家的。 见栾柔一直低着头,奚贺也不想继续在这树林里与栾柔争执。 “天色太晚,先上车吧。” 栾柔因为做了亏心事,性子异常乖巧,贺三话音刚落,栾柔便乖乖的坐进马车里。 看着栾柔顺从的模样,奚贺嘴角轻轻勾起,只是下一刻一支利箭嗖的一下射了过来。 奚贺凭着感觉躲闪,那箭直直射在马车上。 树林里只有奚贺手里一只火把,在夜里十分扎眼。 车内栾柔听见了声音,撩起车帘询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肩上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滚进马车内,后背吃痛,就听奚贺道,“老实在理坐着,刚刚那些劫匪的同伙追来了。” 一听劫匪的同伙,栾柔小脸一绷,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里不动,心里到身边有个熟人真的是太好了。 马车外奚贺神情紧绷,他刚刚清楚的看到,那个射在马车上的箭,是曾经暗杀过他的人使用过的。 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莫不是那人追上来了。 真是该死。 奚贺架着马车用力抽打缰绳,那刺箭没有再次袭来,说明一枫和郭星在后面当着。 本想驾着马车快速逃离之类,谁料天不遂人愿,突然四个黑衣人冲天而降,挡在马车前面 奚贺拉紧缰绳,那马匹用力嘶吼,马匹向上扬起身子,栾柔所做的马车便向后倾斜,连累着栾柔也跟着向后仰去。 呼听见马车内传来尖叫,奚贺立即撩起马车帘子,查看栾柔牛手否受伤。 只是一刻松懈便招来突然袭击。 那四人一拥而上。 栾柔见此立即大喊,“贺三小心。” 奚贺回神之际把马车上的箭用力拔下甩了出去。 临身跃起时大喊,“在里面待着别出来。” 栾柔还为来得及消化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为了保命,栾柔胡乱的把手中的物件丢了出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神丢。 那黑衣人见马车内有人,便扬起大刀砍下去,谁料下一刻眼睛突然传过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大叫声,并且在地上打滚。 栾柔这是才睁开双眼,撩起马车帘子看向马车外。 见那人满地打滚,栾柔一懵。 这人怎么了。 莫不是贺三使用了什么暗器。 抬眸去寻找贺三,栾柔发誓,在这一夜,她对贺三彻底改变了看法。 她原以为贺三只能烧的一手好菜,没有想到他武功这般高,一个人赤手空拳对战那三人,只见那三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再次站起又倒下的过程。 被啊啊大叫声,惊回神,栾柔撇了一眼那个黑衣人,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辣味,栾柔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猛地咳嗽。 心想这味道怎么跟辣椒面似的。 栾柔一边用袖子捂住嘴,一边翻看只见挎包里的药物。 忽然一件事从脑子里面破壳而出。 天啊,她忘记自己之前买的辣椒面了。 她因银子丢失而伤心欲绝,后又因为还有余银而心情愉悦。 她穿着店小二的衣服去兑换银子时,曾在银号前遇见一个卖调料的老太太。 她穿着一身补丁,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女。 得知她家中已无人,唯有一个年幼的小孙女,祖孙二人靠卖的调料而过生活,可是地摊上的调料一般人不愿意买,故而生意也不好做,栾柔新生怜悯,立即去兑换了银票,用力一两银子把老太太的调料全部买下,并且放在挎包里。 刚刚她一阵乱抓,乱扔,竟然把辣椒面抓开,就这样丢了出去,看地上那个嚎叫并且捂着双眼的黑衣人,想必那辣椒面全部进入他的眼睛里了吧。 嘿嘿,她这样是不是属于哪种好人有好报啊。 栾柔再次把视线放在贺三身上,发现那三个黑衣人已经跌倒在地。 而贺三正朝着她走来。 “走吧。” 奚贺坐上马车,扬起马车的缰绳,大喝,“驾。” 栾柔刚要询问他们要去哪,谁料便看见贺三的后背湿了一大片红色血迹。 栾柔脸色退怯,声音微颤道,“贺贺三,你受伤了。” “没事。” 奚贺突然道,刚刚因为栾柔这边大喊,他一时担心栾柔出事,便回头望了一眼这边,结果没有看见栾柔受伤,反而看见那个黑人在地打滚。 当下觉得自己担心多余,已栾柔这样虚伪胆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可是就在这一刻分神,奚贺后背就被人砍了一刀。 不过还好,辛亏他躲闪的快,只伤到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上个药休息两天就应该好了。 只是奚贺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栾柔一直对贺三愧疚,以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奚贺若不是救她,也不能受了这么重的上,看看那衣服,全湿透了,这得流多少血啊。 096 借宿 奚贺在前赶车,栾柔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她,贺三绝对不会受到这般重的伤。 看着奚贺的背影,眼神波动。 奚贺不知栾柔心里所想,但是却知道栾柔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以为栾柔觉得他刚刚耍弄武功有些神采,故而装作不知道,腰板挺的老直,眉头微蹙勒起缰绳更加用力。 且不知奚贺蹙眉,让栾柔觉得奚贺因为受伤十分痛苦。 眼圈一红,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马车后,一枫和郭星默默跟在其后。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那里好,值得主子这般。” 一枫扬眉,“怎么,我劝你还是收起对栾姑娘的敌意,万一主子哪天真的把她娶回来当主母,到时看你哪有立场站在她面前。” “切。” 郭星冷切一声,他才不管栾柔将来会不会是主母呢,反正他是不认同。 “快走吧,看主子的伤好像很重。” 俩人勒紧缰绳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 一路颠簸,奚贺驾着马车来到河清乡,这里与田林县不同,田林县是远近为名的贼城,故而各个方面颇为富裕,而河清乡便是*裸的穷乡僻壤,但是有一点,河清乡虽穷风气却很好,这里的人以打鱼为生,为人朴实。 天色一亮,奚贺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分吓人。 而栾柔因为哭泣脸上的红疹全部露出,更是可怖。 俩人互相对望一眼后,噗呲笑出了声。 同时开口道,“你怎么样。” “你好些吗。” “你。” “我。” “你先说。” 栾柔先问道,“你的伤。” 奚贺身后触碰了一下背脊,“已经不痛了。” “你的脸?” 栾柔伸手摸了一下脸,有些尴尬,“吓到你了吧。” 奚贺摸了摸鼻子,内心有些心虚,这本就是因他而起,“没有。” 栾柔露出一抹笑容,怎么可能没有吓到,好歹之前她还一个面纱戴,如今。 “先找个地方洗洗换身衣服吧,要不然这个样子出去定会吓到别人。” 栾柔点了点头。 俩人把马车停在一旁。 奚贺指着河水道,“这里无人,水也清,你下去洗洗把,我帮你看着。” “啊,河水。” 栾柔撇了一样蓝蓝的河水,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长这么大她还没有下河洗过澡呢。“ 奚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就知道栾柔这种千金小姐,才不会放开下河洗澡呢。” 只是奚贺还未吐槽完,栾柔已经去解身上的衣服,并且一本正经道,“我下去洗澡你怎么办,你会不会偷看啊。” 感受到栾柔怀疑的眼神,奚贺一噎,栾柔还真看得其他,他堂堂一个皇子会下作的偷看女子洗澡。 奚贺声音带着怒气道,“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么。” 栾柔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能怪她啊,这里空无一人,她又是一个女子,不得不防着点。 奚贺没有在给栾柔说话的机会,而是丢下几句话道,“我去那边看着,你爱洗不洗,你若是不洗就去看着,我下去洗,反正我不怕看。”说完大步离开。 “你。” 刚刚她还在感动贺三救了她,怎么一下就变脸了。 转头看了一眼河水,她还是别下去洗了,拢了拢衣服,独自走到河边,撩起水洗了一把脸,把那原本花了的小脸洗了个干净。 奚贺离开,一枫和郭星便突然出现。 “主子。” 一枫和郭星扶手,“主子恕罪,让主子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 “昨天的事怎么样。” “回主子,还是以前那伙人,只是他们是如何得知这里而追赶过来,属下还未查到。” 奚贺双眼微眯,有些事根本就无需查探,每次他出门行动,那些杀手一定会出现,明显是他身边出现了内鬼。 更可恨的是,这连着追杀他多年的人到底是谁他都没有查到。 所以一直无从下手,揪出内鬼。 “主子,栾姑娘已经找到了,要继续走吗。” 奚贺微楞,看了一眼栾柔所处的方向。 他来找栾柔纯是无聊,一时不知去哪玩,所以才来的,现在是河清乡,再过两个地方便是通往西郡地界的大营所在。 他真想看看栾柔长途跋涉受尽千辛万苦后,见不到骆昂是什么模样。 “继续走下去。” 一枫挑眉看了一眼郭星。 郭星一脸挫败。 果然按照一枫的说法来了。 开始他还真以为主子是只是好奇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 看来主子对栾柔是真的上心了,恐怕连主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吧。 奚贺再次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且神清气爽的,而栾柔除了脸上的会干净外,一个个小红疹子全部露了出来,衣服也还是之前那套。 “你没有换衣服。” 栾柔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都脏了,就身上这身还算干净,先应付着,等到了可以住的地方再换。” 奚贺不予置评,心里却气的要死,这该死的女人,是不是打心眼里认定他就是那种喜欢偷窥女子沐浴的小人。 嘴角轻轻勾起,“前面就有人家我们去借个宿吧。” “恩。” 一前一后,进入乡内。 看见一处四合院落,虽然是土坯结构的房子,但是看去却简洁的很。 栾柔跟着奚贺走过去,便看见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大胖小子,坐在门口啃着玉米。 “小朋友,你家有人吗。” 跟在奚贺身后的栾柔,一听奚贺笑呵呵的问那小孩,心里立即浮现起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那次在圣中迷路看见几个小孩问路,后来被当成拐子。 害怕奚贺也被人误会,伸手抓了抓奚贺的衣袖。 “贺三,咱们走吧,别在这问。” 奚贺不解,“怎么了。” “有小孩。” “有小孩怎么了。” 栾柔看了看那啃着玉米,一脸好奇看着他们的小胖孩,又瞥了瞥院子门口。 “万一把我们当成拐子怎么办。” 噗呲,奚贺笑出声,栾柔的话也让他想起了那次栾柔的遭遇。 伸手拨开栾柔的手淡淡道,“恩,确实有可能,不过你比我更像一些。”奚贺明显告诉栾柔,他不会。 栾柔一噎,贺三这混蛋,敢笑话她,就凭他脸上那个面具,就够让人起疑的了,还敢笑话她。 行,她也不管了,就让她看着,那屋里出来的人会不会把奚贺当成拐子,若是当真了,她立马转头就走,就说不认识他。 说着,栾柔向后退了两步,跟奚贺拉开了一点距离。 感觉身后走动,奚贺轻轻撇了一下头,结果看见栾柔跟他拉开了距离。 轻哼一声,他就知道栾柔这个女人不靠谱,倘若他要是遇难,栾柔绝对会第一个闪人。 很快院子里面走出一个农妇,看见栾柔和奚贺诧异的问道。 “二位这是?” 奚贺因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听声音低沉正色,让那妇人神色一松。 打量了一眼栾柔和奚贺的穿戴,虽然看着奚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但是栾柔的表情憨厚到也不像坏人。 “大嫂,我也舍弟途径此地,不曾想路过田林县时,不了解那的风气,被洗劫一空,唯一剩下十两银子,却不够住客栈,所以想要借个地方休息,这十两银子可以用作住宿费。” 一听是冲田林县过来,农妇立即明白了。 “要银子作甚,我们这就一个普通农户,乡下小地,南来北往的借宿的也多,就怕二位住不惯。” “不会,不会,有个地方可以歇歇脚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农妇微微一笑,“那好,二位随我进来吧。” 临进屋时,奚贺撇了一眼栾柔。 栾柔察觉后便瞪了一眼奚贺,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进来屋里,栾柔发现这小屋内十分干净整洁。 而且里面的摆设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有这是什么东西,竹子做的席子,伸手触碰,邦邦硬,下面好像是砖砌成的。 奚贺撇了一眼双眼放光的栾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 “怎么样,栾大小姐第一次见百姓家里的火炕吧。” “火炕?” 奚贺嘴角上扬。 “圣中的地龙可记得。” 栾柔用力点头,当然记得。 “地龙就是由这而来。” 栾柔很是好奇,坐在上面感受一下,太硬了,一点都没有床铺舒服,而且家中的地龙也不是这样的。 它旁边立起来的那个是啥啊。 “那是墙壁,到时烧火也会热起来。” “也会热。” 奚贺脱掉鞋坐在炕梢,“现在是九月份渐进十月份时,各家就要烧火来保存屋里的温度,好取暖过冬。” 听奚贺解释,让栾柔知道,这火炕竟然来源于北方,火炕,火墙,铺的那个编织的席子叫炕席,用来隔热的,而在圣中只有一个长铺是热的。 栾柔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奚贺嘴角淡笑,“我曾经去过北方游历,所以知道一些。” “你还游历过。” “当然。” 看着栾柔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个高度,奚贺心情很好。 奚贺静静的看着栾柔跟好奇的孩子似的,在炕上坐下又躺着,时不时还翻滚几下。 突然起来一点坏心思,许久后奚贺突然问向栾柔。 “你从家里出来是打算去哪?” 栾柔从新奇中回神。 “我。” 奚贺斜视着栾柔,眼底露出一丝讥讽。 怎么样,不敢说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这是为了寻男人吧。 只是栾柔还未说个所以然,屋里竟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让奚贺和栾柔皆是一愣。 097 误伤 刚刚坐在院落门口啃着玉米的大胖小子,突然出现在他们屋里。 奚贺微楞,“你怎么进来了。” 那小胖孩不屑的撇了一眼奚贺,转头看向栾柔。 奚贺一怔,这小胖孩是在无视他。 撇了一眼栾柔,“看来是找你的。” 栾柔坐起身,嘴角含笑,“小宝贝,你怎么进来了。” 栾柔冲着小胖孩招了招手。 小胖孩一脸害羞,哒哒跑到栾柔跟前。 奚贺淡淡的撇一眼小胖孩,却对栾柔道,“看来你们还挺投缘的。” 栾柔伸出手,把小胖孩胖乎乎脏兮兮的小手,我在自己的手里。 这小手又软又滑,让人爱不释手。 奚贺嗤笑,“没见过小孩吗,我记得你弟弟也有五个月了吧。” 栾柔把小胖孩抱到自己的怀里,在那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这不一样,我弟弟现在除了流口水还什么都不懂呢,我娘说了,小孩子四五岁的时候最好玩了,行动笨拙,想法天真,还可以和你聊天。” 奚贺一脸不屑,好玩吗,又傻又天真,又没有自保的能力,一个小破孩,看看他胖的,兹兹。 由于童年过的不幸,在奚贺最弱小的时候备受欺凌,所以奚贺最讨厌的便是小时候。 当看见毫无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孩,打心底厌烦。 直至与栾柔生下孩子,也是对孩子不喜,所以造成他日后备受栾柔娘仨挤兑。 栾柔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脸,“小宝贝,告诉姐姐,你几岁了。” 小胖孩伸出五个手指,用力张开,栾柔一乐,“五岁啦。” “真乖,来,姐姐给你糖吃。” 栾柔在腰间摸了摸,辛亏之前她买了一些小点,为了饿时充饥。 把糖果放进小胖孩的嘴里,那小胖孩脸色一惊,脱口而出道,“甜。” “甜吧,那,这些都给你。” 栾柔把剩下的糖果全部放在小胖孩的手里。 “小胖。” 门外传来妇人的声音,那小胖从栾柔身上跳了下来。 “娘甜。” 那妇人走进门,便见小胖孩举着手让她看。 “娘,糖。” “什么糖。” 看见妇人到来,栾柔从炕上下来,一脸笑意,“大嫂,我刚刚给了孩子几块糖。” 妇人一瞧孩子手里,果然啊。 “那多不好意思,这孩子有没有谢谢两位哥哥。” “姐姐。” 小胖孩嘴里含着糖,模糊不清的说道。 可是妇人还是听清了,“什么姐姐。” 小胖孩回头看了一眼栾柔。 栾柔笑眯眯道,“让大嫂子误会了,我是个女子,为了一路方便所以才穿着男人的衣服。” 妇人仔细的又打量了一眼栾柔,见栾柔唇红齿白,可惜一脸红疹,刚开始见她就是因为红疹所以就没有仔细看,现在再看果然啊,正儿八经的女子呢。 “瞧我着眼神,还不如一个孩子,连是男是女都没有分出来,还一个劲叫公子,真是抱歉。” 栾柔淡笑,“无碍的。” “二位,长途跋涉饿了吧,我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二位不嫌弃一起用吧。” 俩人来到院落的正房,一进门一张落地小桌子已经摆放好。 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盘水煮鱼肉,一盘玉米,还有两碗稀粥。 经过这几天吃苦,栾柔早已没有了大家小姐的娇生惯养。 那飘满香气的鱼香饭,看的栾柔垂涎欲滴。 一旁奚贺眼神微暗,神色难辨。 妇人笑盈盈道,“粗茶淡饭,二位别嫌弃,来坐下吃吧。” 栾柔笑眯眯道,“谢谢大嫂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大步走过去,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粥。 放下碗时对着奚贺道,“快来啊,好好吃。” 奚贺慢慢走过去坐下。 见栾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 “恩。” 栾柔一惊,看的奚贺一愣。 连忙问,“怎么了。” 栾柔微微转头,用筷子指着鱼,“贺三,你快尝尝,这鱼真好吃。” 切,奚贺嗤笑。 “赶紧吃吧,丢人。” “不是,不是的,你快尝尝看,真的好好吃,这鱼看着做法简单,可是味道却极其鲜美。” 抬眸看向那夫人,“大嫂子,你这鱼是怎么做的,好好吃。” 妇人淡笑,“姑娘夸赞了,这鱼就是寻常做法,用水煮熟了,在上面撒点盐巴。” “这么简单。” “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农家饭哪有什么复杂的。” 栾柔拿着筷子又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可是这鱼肉做的却是比家里的还好吃。 一旁奚贺默默不语,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鱼煮的火候不错,但是腥味仍在,看的出来却是如那妇人所说,只是平常水煮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种在平常不过的鱼,也能让栾柔吃得这般香,若是他出手,舌头还不得吞下去。 不过也不怪她,从昨天到现在她应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难得吃个正经的家里饭,给她一碗糠她都会觉得好吃。 看着栾柔满足的表情,奚贺忽然想到自己幼时,当初他年幼在宫里,差点饿死,后来吃人家剩下的半块风干已久的馒头,就着水吃时,比栾柔表现的还要夸张。 嘴角露出一抹回顾往事的笑,伸出筷子夹了一口鱼肚子上的的肉,放在栾柔跟前的小碟子里。 “多吃一点。” 栾柔是真的饿坏了,之前在那些乡镇,她吃的虽然不比家里,可是顿顿是热乎的饭,却因为后来到了田林县,真是倒霉又悲催,害的她饭没有好好吃,觉也不能好好睡,还差点丢了小命,果然一个人不能轻易离家。 如今终于可以安稳的坐在这里吃上一顿正经的饭,栾柔觉得自己幸福死了。 当栾柔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炕上直哼哼,嘴里还吵着好吃。 一旁奚贺嗤笑道,“原以为你一个千金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是个不能吃苦的,却没有想到你会一个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一顿农家饭能让你吃的这般满足。” 栾柔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假寐,这哪里算是苦,只是第一次经历有些新奇和害怕罢了。 想想前世她在宫里的那两年非人的待遇,一顿农家饭对她来说,已经是美味佳肴了,所以这一世对于吃穿,栾柔都没有太大讲究,偶尔几次挥霍也是因为整治渣渣。至于千金小姐,她一个侍卫之女,有幸被丞相收为养女,对她又宠爱有加,故而给了她一个千金小姐的名号,让她享受了十多年荣华富贵,若是没有被丞相收养,她哪里配得上千金二字。 奚贺不知栾柔所想,以为栾柔累了,没有听见栾柔回应,便合衣躺在一边。 —— 栾毅带着吉祥还有蝴蝶飞鸟,四人一路赶到晋城。 原本吉祥找了一间极为低调的客栈,供他们四人休息,谁料蝴蝶和飞鸟强烈反对,偏要入住最贵最好的客栈。 本来就不想带蝴蝶和飞鸟二人,结果她们还想要享受高级待遇。 就算不愿动气的吉祥也和蝴蝶犟了起来。 客栈门口,俩人不相退让。 这边。“大公子,不是我和蝴蝶非要住贵的客栈,只是依照我们与小姐的了解,小姐若是路过那里必定会住贵客栈,因为小姐曾经说过,越是名气大的地方靠山就越硬,所以不会有人敢上门寻事,也是最安全的。” 栾毅挑眉,“柔儿她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子会这般说?” 飞鸟垂眸,“大公子有所不知,小姐上次大病后变了许多,一个人总是在院子里面一坐一天,时常拿着游记说,希望有一天可以出门走走,然后就把在游记里面所看见的和奴婢们讲,所以奴婢才斗胆猜测小姐出门一定会住这最贵的客栈,若是真的我们可以打探一下小姐的踪迹,总比一路直奔北郡的好。” 栾毅撇了一眼飞鸟,栾柔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他还算了解,蝴蝶泼辣,飞鸟稳重,她们与栾柔相处的时间要比他久。 扬声喊道,“吉祥,换间客栈。” 吉祥蹙眉,一时不解。 反观蝴蝶嘴角扬起,一脸得意。 “哼,早说让你换间客栈了。” 重新找了一间,进入客栈,共要了三间房。 客栈里,飞鸟整理的行礼,一脸愁苦。 “蝴蝶,你说咱们真能找到小姐吗。”自打小姐不见了她便一直担忧着,小姐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能去哪里。 知道飞鸟担心小姐孤身一人,又是女子,害怕路上遇见危险,蝴蝶坐到飞鸟身旁安慰道,“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会平安的。”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蝴蝶飞鸟,饭菜已经备好了。” 听着吉祥的声音,蝴蝶愤愤道,“知道了。” “好了,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小姐的,等会下楼吃饭,我们再问问店小二看看他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小姐。” 飞鸟抹去眼睛的湿润,点了点头。 二人走出房门,吉祥一直等在门口。 看见蝴蝶率先出来冷哼,“谱摆的很大吗,竟然让大公子等。” 蝴蝶也不甘示弱,仰着头道,“谁让你们等了,不是说好就当我们是陌生人吗。” “你。” 蝴蝶挑眉,“怎么样。” “好了蝴蝶,我们快下去吧,别让大公子等。” 飞鸟拽了拽蝴蝶的袖子。 蝴蝶轻哼,“本来吗,是他说当我们是陌生人的。” 三人下楼,栾毅早已在楼下坐着。 蝴蝶和飞鸟快速走过去一脸歉意,“奴婢有错,让大公子久等。” 栾毅挥了挥手,“无妨,都坐吧。” 蝴蝶和飞鸟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尤其是蝴蝶与刚刚一脸凶悍截然相反。 吉祥眼底讥笑,这个女人还真能装。 “小二,上菜。” “好嘞,客官。” 蝴蝶环顾这店面,刚刚在楼上一直安慰飞鸟,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她也担心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等店小二端着两盘菜过来放在桌子上,“四位客官你们点的菜,请慢用。” 蝴蝶冲着店小二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声音轻柔道,“谢谢。” 声音一出,众人一愣,就连飞鸟也觉得十分怪异。 只是蝴蝶就像没有见到似的,继续对着那店小二抛媚眼。 “小二哥哥,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店小二长期在客栈里跑堂,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是眼前这位女子长得水灵灵的,声音又这般甜美。 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这位姑娘,请问你要打听什么事。” 蝴蝶伸手拉着店小二的袖子。 “小二哥哥,你是一直在这店里做事吗。” 店小二微微一笑,“满打满算,正好五年了。” “哦,这么久,那小二哥哥一定特别机灵,十分得掌柜的意。” 被蝴蝶这么一夸,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 “哪里,姑娘真会说话。” 蝴蝶抿嘴,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帕子挡在嘴前。 那一举一动十分撩人。 飞鸟有些尴尬,蝴蝶这是在做什么呢,大公子还有吉祥都在这看着呢。 一时不知蝴蝶到底要做什么,目光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栾毅和吉祥。 栾毅表情淡淡,没有发怒的迹象,让飞鸟不由的心里一松。 可是一旁吉祥的脸色却十分难堪,认识吉祥这么久,虽然俩人之间的话很少,但是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吉祥脸色这般黑。 而蝴蝶不知收敛继续对那店小二抛媚眼。 “小二哥哥,这几天你有见过一个十四五岁带着面纱小姑娘吗。” 蝴蝶的话因一出,飞鸟立即明白了,感情蝴蝶是在向店小二打听小姐的踪迹呢,可是也不需要抛媚眼的勾引吧。 店小二一怔,“小姑娘,天天见,有来吃饭的,也有住宿的。” 蝴蝶一脸娇嗔,“讨厌啦,人家说的不是这个,是一个单独的小姑娘,带着面纱。” “带着面纱。”店小二努力回想,“小姑娘倒是见了不少,可是戴面纱的没有。” 蝴蝶蹙眉,没有,难道说小姐没有住在这过。 想了想后又开口道,“按,就这几天内,那有没有年纪十四五岁,一个人出门住店的人,出手还特别大方的姑娘。” “这个嘛。” 店小二用力想也没有见过什么特别,出手还大方的姑娘。 “这个真没有,你们看这每天人来人往,而且你们还说她带着面纱,这么特别的记号我若是见了一定会记得的。” 蝴蝶又开口声音拉的老长,“小二哥哥,你帮忙好好想想嘛。”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惹得店小二面红耳赤,“那好,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一个十四五岁,还出手特别大方,脸上还带着面纱,哎呀,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谁会记得那么多。 就在这时突然传过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十四五岁的少年,到是有一个,但是却不是你们说的带着面纱的姑娘。” 众人回头一看,店小二开口道,“掌柜的。” 掌柜的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可以出去忙别的了,店小二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离开,临走时还特意撇了撇蝴蝶的脸蛋。 “掌柜的你说什么少年。” 柜台内,掌柜的低头继续写着账本。 “就是前几天,我这来了一个行为举止很奇怪的少年,在这住了一夜,当时她还问过,西郡是走陆路还是水路。” 飞鸟和蝴蝶对视,西郡,表少爷就在西郡。 转头一起看向栾毅。 “大公子。” 栾毅眉头紧蹙,目光一直盯着掌柜的看。 一旁蝴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听掌柜的说出小姐的下落,急于问道,“掌柜的,那你可还记得那少年的长相。” “这样嘛,记也记不清了,但是有一点,那个少年年纪不大,但看她的穿着,就能看出她的家境不错,那衣服的面料,好像是几两银子一尺的,那跟那位公子身上的面料倒是挺像的,而且样式也差不多。” 众人看了一眼栾毅身上的衣服,栾毅身上的衣服乃是相府特制的,能与他穿一样的衣服除了栾丞相,那就是栾府的二少爷栾洋了,这么说小姐是穿二少爷的衣服走的。 那掌柜的又道,“那少年虽然穿的好,长得却不行,小脸却黑,眼睛圆圆的倒是挺亮。” 那掌柜越说,他们便越觉得那是小姐。 真是的,小姐太狡猾,竟然穿二少爷的衣服,还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少年。 “掌柜的,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记得这般清楚。” 那掌柜的终于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眸看向栾毅四人。 “我这一天除了看账也没啥要做的,实在是那个少年太有意思了,明明是个男孩子把,竟然有了两个耳洞,小小年纪,一看那稚嫩的模样就知道第一次出门。” 听到这,栾毅手下意识收紧。 “不过那个孩子到是有几分心计,为了防身还特意买了刀和剑挎在腰上,这在晋城官吏严明,到是不用怕悍匪什么的,可是继续往北走就不知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了。” 栾毅眼眸微暗,立即站起身对着掌柜道谢,“谢谢掌柜告知,他日找到人后,在下必有重谢。” 掌柜的摆了摆手,“公子太客气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而已。” 栾毅微微颔首,对着三人道,“即刻启程。” —— 到了傍晚,九月份的天气渐凉。 好在这吴家嫂子用柴火填炕,栾柔和奚贺所躺的炕上渐渐上来热乎劲。 躺在热乎的炕上,闭目享受这一刻安逸,谁料院落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屋内,躺在炕上休息的栾柔一怔,立即坐起身仔细辨别外面的声响。 好像有人在哭,那哭声还是那胖娃娃的。 起身推了推奚贺,“贺三,你听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会有哭声。” 奚贺把头转向一边,“没有,你听错了。” 屋外呜呜的哭声渐渐放大,这么清晰的声音,这么会是她听错。 看了一眼背对她的奚贺,心里气不顺,什么人啊,在人家住着,听见有声音也不出去帮忙看看。 不出去拉倒,她自己出去看看,坐起身穿上鞋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 院内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个人,与吴嫂子对持。 而那妇人身后,小胖孩呜呜直哭,一双胖手紧紧抓着那妇人的裙子。 “她张嫂子,你不能这样。” 其中一个体型偏胖的中年女人,声音尖锐道,“我不能,我怎么不能,本来我家那口子好好的在家里带着,是你家吴青非要扯上我家那口子出去打鱼,现在好了,他们如今被掉进河里寻不到了,到时你让我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哟。” 吴嫂子也呜呜哭泣,明显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栾柔看见小胖孩被吓的浑身发抖,立即走上前把孩子抱起。 众人一看见一个陌生的人,还一脸红疹,立即吓的往后退。 “你你是什么人。” 栾柔没有理会,心疼的看着小胖孩被吓的一抽一抽的,栾柔心疼的在小孩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小宝贝别哭。” 众人看见栾柔穿衣打扮,又顶着一脸红疹,立即胡乱猜测道,“小吴家的,你家吴青出门打鱼,你一个女人竟然在家招男人。” 好心招待栾柔和奚贺的吴嫂子一愣,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转头看向栾柔。 声音哽咽道,“劳烦姑娘帮我照看孩子,我要出去去寻他爹。” 栾柔微楞,还来不及反应,吴嫂子不顾众人的议论就冲出人群。 院子里面的几个人叽叽咋咋的在后面咒骂。 栾柔感觉不对劲,立即转身进入屋内,把孩子往炕上一放。 “贺三,你醒醒。” 栾柔用力推了奚贺几下,也不见奚贺醒过来。 “贺三,你快一点起来。” “干嘛。” 奚贺声音沙哑,浑身发热,头昏昏沉沉,转过身。 “贺三,你快起来去看看吴嫂子去哪了,好像不对劲。” “她愿去哪就去哪呗,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因奚贺脸上带着面具,栾柔根本就没有发现奚贺的脸是红的。 “你快起来。” 奚贺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便看见那小胖孩看着他一抽搭抽搭的。 “贺三,你会武功,你快帮忙去看看。” 奚贺穿起鞋,身体微晃。 栾柔没有注意,只顾着把孩子抱起来。 “我刚刚听外面的人说,吴嫂子的相公出去打鱼没有回来,应该是去那个河边去找。” 奚贺回身撇了一眼抱着孩子的栾柔,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出屋去。 出了门,郭星和一枫突然出现。 “主子。” 奚贺摆了摆手,“去找找那妇人去哪了。” “主子你身体不舒服。” 奚贺摇头,“我没事。” 郭星斗胆给奚贺把了一下脉。 “主子你发热了。” 奚贺一时站不稳,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他后背有个小伤,在河水洗过后,只是简单的上了一点伤药,他自认身体好,没有太在意,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伤口竟然发炎,导致他浑身发热。 郭星从腰间拿出他们隐阁特制的秘药,“主子,服下一粒吧。” 奚贺接过药含在嘴里。 头还是昏昏沉沉。 可是却没有忘记栾柔叫他做的事。 “去看看去。” “主子。” “快去吧。” 奚贺此时浑身难受,就连发火都没有力气。 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生病呢。 “郭星你留下,我去看。”郭星点头,一枫一跃直接飞了出去。 这边郭星看着身体不适的奚贺,心里又把栾柔恨上了。 自打主子认识了栾柔,就没有好过。 栾柔独自守在那农户里,看着小胖孩睡得安稳。 掖了掖被角,走向大门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里。 也不知奚贺到底去哪里找人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直到后半夜,睡梦中,栾柔被惊醒。 听见声音立即走出房门。 结果看见奚贺和那妇人还有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回来。 “贺三,吴嫂子。” 栾柔的话音刚落,就见奚贺脚步虚浮,人差一点就倒了下去。 好在栾柔眼尖,一把把奚贺托起。 “贺三,你怎么了。” 吴嫂子对栾柔和奚贺出手相助十分感激。 感激道,“大妹子,你男人病的这般重,你还能让他去找我们,真是太感激你了。” “病了。”伸手摸了摸奚贺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栾柔这时才反应怪不得今天奚贺如此疲懒。 “麻烦大嫂子帮我扶他进去。” “哎。” 那妇人还未上手,便恶狠狠的吆喝一声,“傻愣子着做什么,快扶啊。” 那个浑身湿透的男子,木讷的伸手去扶奚贺,谁料下一刻手就被打掉。 “娘子,我不让别人碰我。” 额 栾柔一脸尴尬,这贺三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娘子啊。 一时尴尬,还好那吴嫂子先反应过来。 尴尬笑笑,“这公子不喜人碰,大妹子快先扶他进去把,我去给他熬药。” “哦,谢谢吴嫂子。” 栾柔吃力的把奚贺扶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咒骂。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还不喜人扶,你是冰做的一碰就化了。” “只给娘子扶。” 栾柔只顾的费力的把奚贺扶进去,完全没有注意奚贺的语气和某人很像。 奚贺因为身体有伤,又服用了隐阁的秘药,本来休息一晚就好,可是看着栾柔如小丫头似的,又喂水又喂饭,围着他团团转。 奚贺决定好好享受一把,他好歹也是为了她才来到这的。 要不然至今他还在家好吃好喝呢。 栾柔端着盆水走进来。 奚贺见此立即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呻吟道,“娘子,我不舒服。” 栾柔把帕子侵湿拧了拧,听见奚贺叫她撇了一眼炕上。 “叫娘子还叫的挺顺口,我刚刚吴嫂子说了,你也是为了方便才这样叫的,当着人面叫也就算了,私下里你就别叫了,让人误会可怎么好,亏得这不是圣中,在圣中本就有个傻子天天撵屁股后娘子娘子叫,这又遇上你了,真是的。” 听着栾柔抱怨,奚贺不自觉的嘴角勾起。 这个女人,还敢叫他傻子。等回圣中的,看他怎么收拾她。 “娘子。” 奚贺再次叫出娘子,声音带着颤音。 听着栾柔头皮发麻。 恶心死了。 把帕子拧干走到炕前。 “我给你降降温,省的你发热热糊涂了,谁是都分不清。” 伸手便想去掀开奚贺脸上的面具。 谁料下一刻手就被握住。 “娘子,千万别偷看我,会做噩梦。” 栾柔眉头轻蹙,“你醒了。” “没,还昏着。” 栾柔斜了一眼奚贺,“你不让我给你降温,那你就这么热着。” “不要。” 奚贺突然翻身,伸手拉住栾柔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胸口贴去。 “我这也热。” 栾柔一惊,吓的直接把手抽回。 “你发什么疯,我不管了,你爱病病去。” 这时,吴家嫂子敲了敲房门。 “大妹子,药熬好了,快给你相公喝下吧。” 栾柔一愣,瞪了一眼奚贺,起身笑脸相迎的走出门口。 “吴家嫂子。” “药给你,趁热给他喝,喝完后,捂一身汗人就好利索了。” 栾柔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毕竟奚贺这样是因她而起。 把药接过来,对吴家嫂子连连道谢。 回到屋里,栾柔把药端过去,“起来喝药了。” 奚贺慢慢睁开眼睛,“我头晕,你喂我。” “好,我喂你。” 栾柔努力压制心里的闷气,笑眯眯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滚烫的药,轻轻吹了吹,“来贺公子,小女子喂你用药奥。” “啊。” 奚贺闭着眼睛张着嘴,栾柔故意使坏的又重新舀了一勺微烫的喂进奚贺嘴里。 感受到烫意,奚贺立即睁开双眼,“好烫好烫。” 看见奚贺吐舌乘凉,心里这个笑啊,叫他生病使坏,占她便宜。 可是栾柔还没有高兴多久,就被奚贺阴鸷的眼神给吓住了。 “贺三。” 奚贺把舌头伸出来,只见那舌头烫的通红。 这时栾柔才注意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连忙道歉,“对不起,贺三,我。” “枉我这么信任你,听说你离家,我便担心你的安危千里追来,没有想到就受你这般待遇。” “贺三。” 栾柔真心觉得抱歉,可是奚贺没有给栾柔这个机会,端起药碗不顾是否烫嘴,直接饮下,转身躺在炕上,把头蒙上,不理栾柔。 栾柔意识到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坐在一边温柔小意道,“贺三,你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坏你了,对不起。” 奚贺紧紧的蒙着被,不理会栾柔。 栾柔有些挫败,暗怪自己太过分了。 且不知被子底下奚贺笑的邪恶,那么一点点温度怎么可能伤害的了他。 他就让栾柔内疚。 —— 次日,栾柔没有了对奚贺那种随便。 早早起床端水送药,让奚贺正正经经享受了一把,有娘子照顾的感觉。 当着栾柔的面,奚贺一脸难堪,反而栾柔离开,奚贺便偷偷窥视栾柔的表情。 真心觉得逗弄栾柔十分有趣。 到了饭间,栾柔终于看清了这家的当家的吴青。 原来昨天一早吴青便出海打鱼,因为找到一个海点知道那里鱼群多,为了能多捞回一些鱼卖钱,靠他一个人的力气是根本不行的,于是觉得找个伴,便找到了张家人,没有想到晚上天色变暗,便起了风。 渔船不稳,最后连鱼带网全部刮进海里,害的他们白忙一天,吴青心有不甘,他好不容易才打来的鱼,就这么丢了。 经过与张家的一商量,吴青决定跳水把渔网捞回来,里面能有多少鱼就有多少鱼。 正巧吴青跳海这一幕被另外一艘船看见,才造成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贺兄弟,昨天的事谢谢你了,若是你和大妹子没有在我家借宿,我还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事。” 奚贺摆手,“是我应该谢谢大哥大嫂才对,若是大哥大嫂没有收留我与拙荆,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落脚呢。” 听着奚贺与吴青的对话,栾柔又从新认识了一把奚贺。 真不知道这贺三到底是何人,明明是留一口的老板,却在那里掌厨,明明没有什么太显赫的身份,却能出入皇宫,若是说他有大背景,可是在这农家务院的事,全都精通,看着他与吴青互动,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呢。 “贺家妹子。” 恩? 栾柔回神,该死的贺三,竟然给她定了名分。 看见吴家嫂子,栾柔淡笑,“吴家嫂子,怎么了。” “瞧瞧你,一直看着贺兄弟,放心跑不了,来这是我做的鱼糕丸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栾柔抿嘴,没有解释,拿过筷子夹了一个鱼糕尝了一口。 “唔,这个也好好吃。” 看着栾柔可爱的模样,吴家娘子哈哈哈大笑。 栾柔也有些羞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看什么都好吃。 小胖孩突然扑通扑通跑过来。 “姐姐,给。” 栾柔看着小胖孩手里拿过来的活物一怔。 “这是螃蟹。” 吴嫂子走过来,立即呵斥,“小胖子,你又偷摸下河了,不是跟你说了,河里危险。” 小胖子摇了摇头,“没有,是大牛哥给我的。” “大牛哥,张家那小子,我告诉你,以后不准你去跟他玩。” 经过昨天张家婆娘过来一闹,吴家嫂子心里存了芥蒂。 转头看向栾柔,“贺家妹子,瞧着螃蟹又肥有大,今天给你们蒸些螃蟹吃。” “那感情好,只是这螃蟹。” 螃蟹贵,就算是他们家吃也要花费百两银子在外购买。 “前面有条河,那里啊螃蟹田螺什么都有,不过需要咱们一起去抓。” 栾柔点了点头,“好啊,我还是第一次亲手抓螃蟹呢。” 本来今日栾柔打算赶路,可是因为奚贺身体病重,为了保险起见,栾柔决定在休息一晚。 因此是打定主意要奚贺一路陪同护送她去北郡,田林县的事,真是太可怕了,有奚贺在还能安全一点。 栾柔光顾想事,连奚贺走过来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 栾柔微楞,对着奚贺笑笑,“五嫂子说要带我去抓螃蟹和田螺。” “哦,这还有这个。” “有,可多了,在这这些螃蟹和田螺不值钱的。” 栾柔微楞,“怎么可能,这螃蟹在我们那需要花费几百两银子才能买的到。” 吴嫂子笑而不语,用过完饭,吴嫂子带着栾柔去抓螃蟹。 —— 来到河清乡的一条长河,吴嫂子一口一个贺家妹子叫着。 栾柔是真心不习惯,她一个还未及笄礼的少女,硬生生被人当成了小媳妇,这一切都是贺三造成的。 故而栾柔决定待她抓到螃蟹,一定要让贺三来做。 他可是留一口的大厨,做出的螃蟹一定好吃。 “贺家妹子,把这个穿上,然后在下水,这九月份的河水清凉,你又年轻,你与贺家兄弟还未生孩子吧,凉水对女子身体不好,保护一点总是好的。” 栾柔接过吴家嫂子准备的裤子和鞋穿上。 吴家嫂子的话很对,她确实要保护一点,毕竟是未出嫁闺女,可不能光顾着玩而忽略自己。 将来嫁给大表哥还有生一堆娃娃呢。 穿戴整齐,栾柔跟着吴家嫂子一同下河,看着清凌凌的水里,有游来游去鱼虾。 栾柔觉得新奇,伸手捞了一只虾放在手里。 “吴家嫂子,看我抓了一只虾。” 吴家嫂子回眸,笑道,“这鱼虾蟹这河里多的很。” 栾柔低头继续捞着虾蟹。 这时吴家嫂子忽然想起,这河里不仅有鱼虾蟹,还有一些带毒的水蛇,虽然不是致命的毒,但是也能让人昏迷一阵了。 起身刚要提醒栾柔,就听见栾柔尖叫一声。 “啊,痛。” 吴嫂子一惊,立即扔掉手里的筐,快速走向栾柔身边。 “贺家妹子,怎么了。” 栾柔感觉脚踝很痛,还有游戏麻嗖嗖的。 “贺家妹子。” “吴嫂子,我脚不能动了,好像什么东西咬了我。” 吴嫂子拉着栾柔走上岸,把鞋脱掉裤腿往上挽了挽,见栾柔雪白的脚踝多了两个发黑的咬痕。 “蛇咬的。” “蛇。” 栾柔一惊。 “毒蛇吗,那我会不会死。” 看着栾柔担忧的模样,吴嫂子淡笑,还来不及解释,突然一道黑影如一阵风似的飞了过来。 098 栾柔看向来人,声音哽咽道,“贺三,我要死了。” 奚贺眼神一暗,立即检查栾柔的伤口,看着那蛇咬出的两个伤痕,半点犹豫没有,举起栾柔的小脚,对着那蛇咬的伤口吸了下去。 栾柔一愣,“贺三,脏。”天啊,那是她的脚啊。 奚贺没有理会,而是吸一口毒血,吐了一口。 一旁吴嫂子见此,也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当即涌出一个奇异的想法,淡淡道,“贺家妹子,你还是让贺兄弟吸吧,这蛇毒很霸道,一旦被咬,不及时吸出来,一炷香的功夫人便不行了。” 栾柔一惊,“这么严重,贺三,不要吸了,会连累你的。” 奚贺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因为吴嫂子说蛇毒霸道而迟顿片刻,自顾自的把毒血吸出来吐掉。 栾柔眼角微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蛇毒就这样被奚贺一口一口的给吸了出来。 一旁吴家嫂子敛去眼底的笑意,果然是个好男人。 当蛇毒被吸出后,奚贺嘴角泛起了乌青,紧张道,“还痛吗。” 栾柔鼻头一酸,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 “傻子,这蛇有毒,你会死的。” 奚贺伸手把人搂过来,“别担心,我有内力护体,不会轻易死掉的。” 栾柔呜呜直哭,只是哭着哭着人忽然感觉头一阵晕眩,整个人晕了过去。 奚贺一惊,一旁吴嫂子大叫,“快,抱她回去。” —— 当栾柔再次醒来,吴家嫂子正拿着帕子在栾柔脸上轻轻擦拭。 “吴嫂子。” “呀,贺家妹子你醒了。” 栾柔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贺三的踪迹,“贺三呢。” 吴嫂子脸色微变,“他。” “他怎么了。” 吴嫂子欲言又止。 “娘子,你快来看看,他好像不行了。”这时吴青突然走过来。 吴嫂子立即起身,神色紧张,“贺家妹子,你身上的余毒刚清需要躺着休息,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 吴嫂子和吴青俩人匆匆走出房门。 栾柔艰难起身,不行了,谁不行了。 穿上鞋子走出房门,便看见吴嫂子所在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带着药箱的老头,接着吴青跟在其后,好似在给那老头银钱。 随后吴青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去。 栾柔慢慢往前走,走到门口忽听到屋里传出吴嫂子和吴青的对话声。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贺家妹子。” “这该怎么说啊。” “可是终究要告诉她。” 门外栾柔听见吴嫂子和吴青谈论自己的名字。 什么事要告诉她,之前吴青说谁不行了,莫不是贺三,他之前帮自己吸蛇毒。 栾柔跨步走进去,结果看见吴家嫂子和吴青挡在一双男靴前面。 这个靴子她认得,是贺三脚上穿过的。 “吴嫂子,吴大哥。” 听见栾柔的声音,吴嫂子和吴青俩人回头一愣。 “贺贺家妹子,你怎么过来了。” 栾柔慢慢走过去,果然让她看见脸色惨白的奚贺毫无生气的躺在炕上,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因为她,才让他变成这样。 “贺三。” “贺家妹子,都怪我,不应该叫你跟我一起去下河,若不是因为这个,贺家兄弟也不会因为。” “娘子。” 吴青挽了一下吴嫂子的肩膀,吴嫂子整个人难过的靠了过去。 栾柔伸手摸了摸奚贺的脸。 冰凉毫无温度。 “贺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贺家妹子。” “吴嫂子,大夫怎么说,他会死吗。” 吴家嫂子叹口气,“大夫说,只要今天晚上之前,人醒过来,就没事了,若是人一直不醒。” 吴家嫂子的话没有说完,栾柔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醒了就会没事,奚贺你听见了吗,醒来就没事了,你快点醒过来啊。” 吴嫂子和吴青对视一眼。 随后夫妻俩默默离开屋子,把房间留给栾柔。 出门后,吴青埋怨道,“都是你弄出的幺蛾子,看看把人家姑娘给吓的。” “我怎么了我,人家贺家兄弟也同意的了。” “那万一贺家妹子生气了怎么办,到时看你们怎么收场。” “怕什么,让贺家妹子知道这贺家兄弟这么在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青无奈的指着吴嫂子,“你呀,就是欠。” 吴嫂子才不管自己相公说什么,她就是愿意看这种有情有义的一对,怎么地。 屋内,躺在床上的奚贺确实因为栾柔脚上的蛇毒晕了一阵,只是他身体健朗比栾柔要好,只晕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醒来了。 于是便去看被蛇咬的栾柔,结果刚坐在炕沿上,就听见那个女人,口口声声叫着大表哥大表哥。 他担心她的安危,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还为了救她吸蛇毒,结果她倒好,昏迷了还叫着别的男人。 栾柔的叫声惹来吴家夫妻的猜疑。 他还得冒名顶替,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大表哥。 吴家嫂子看着奚贺脸色难堪,以为栾柔受伤而生气,自责不已。 随口说了几句,小夫妻俩人感情好的话,无意中提出若是他受伤了,想必栾柔会更加难过。 自尊心在作祟,便他鬼使神差的装死起来,看看栾柔会不会真的紧张他。 —— 躺在床上,清楚的感觉到栾柔的担心,奚贺心里有一丝窃喜。 栾柔在屋里守着奚贺许久,门外吴家嫂子端着一碗鱼粥走进来。 “贺家妹子,你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栾柔摇了摇头,是她连累贺三这样,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吴嫂子微微叹气,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跟贺兄弟串通糊弄人家姑娘,看看这姑娘难过的,哭的眼睛都肿了。 无意间看到栾柔半挽的裤腿,红肿的脚踝露了出来。 吴嫂子心思一转,“呀,贺家妹子,怪我,怪我,刚刚忘记跟你说了,你这脚不能下地,这蛇毒未清,若是下地走动会让血液流动,脚踝会坏掉的,到时不是跛子就是瘸子。” 栾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踝,果然肿的跟馒头似的。 床上,奚贺眼眸微动。 她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吗,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有清出来做什么。 “不了,吴嫂子,我要在这等他醒来。” 栾柔的话音一落,奚贺很是欣慰,还好,冒着自己的脚踝废掉的危险也要看着他醒来,讲义气,看来栾柔还是有些可取的地方。 为了不让栾柔继续担忧,奚贺决定先想个理由赶紧醒来再说。 “贺家妹子,我知道你与贺兄弟感情好,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啊,看看今天你被蛇咬,贺兄弟那个紧张劲,嫂子我是真真看进眼里,贺兄弟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的是你,看在他这么紧张你的份上,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你吴大哥呢,贺兄弟一醒,我们马上告诉你。” 栾柔撇了撇奚贺,嘴唇轻抿。 奚贺救她确实让她感动。 只是自己的脚。 想了想后,栾柔点了点头,“有劳嫂子,帮我照顾她。” “没事,没事,赶紧回去休息吧。” 栾柔起身被吴家嫂子搀扶着休息。 这边栾柔前脚刚走,奚贺便睁开眼睛看向栾柔离开的方向,这个女人,白夸她了。 这时吴家嫂子又走了回来。 看着炕上的奚贺,“贺兄弟,刚刚也验过了,这大妹子是真心在意你,别在吓唬她了,赶紧起来吧。” 奚贺点头,他也觉得该起来了,真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事,是他一个皇子做出来的。 奚贺从新躺在炕上,就等着从昏睡醒来,这样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只是人还未堂下,那去而复返的栾柔突然出现在门口。 “贺三。” 吴家嫂子和奚贺同时一愣。 就看见栾柔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 “呀,贺家妹子。” 栾柔没有去看吴家嫂子,直直的盯着奚贺看。 咬了咬唇,转身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吴家嫂子一脸紧张,没有想到栾柔会突然回来。 立即招呼,“大兄弟,快点去追。” 奚贺下炕直接追了出去。 栾柔一瘸一拐根本就走不远。 很快就被奚贺给抓住。 “好了,别闹了。” “我闹。”栾柔猛地甩开奚贺的手。 “你竟然说我闹,贺三,你装死骗我怎么不说,竟然说我闹。” 奚贺揉了揉鼻子,“刚刚只是。” “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因为我而要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自责,因为我,让你受伤,又因为我让你生病,现在又因为我害你中蛇毒。” 她都自责死了,这混蛋还在骗她。 栾柔和奚贺在院子外面。 不知不远处的树上,一枫和郭星俩人沉默的看着他们。 “真讨厌,主子为何要放下身段去哄她,看看她哭的样子,真烦人。” 一枫一脸无奈,她已经听过无数一枫数落栾柔了。 他真的为郭星担忧,看这架势,主子娶栾姑娘的希望很大。 到时主母入府,郭星要怎么办。 —— 栾柔越哭越难过。 贺三怎么这么坏,干嘛要骗她,她都已经够难受的了。 奚贺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色,可是若仔细看,仍然能从奚贺眼底看出懊恼。 伸手去扶栾柔的肩膀,“你别哭了。” 栾柔用力一耸肩,“我就哭,你走,别管我。” “额,太丑了,吓人。”奚贺保证他说的是真心话。 栾柔一愣,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红点清晰可见。 “你。” “贺家妹子。” 吴嫂子从院子里面走出来,走到栾柔身边歉意道,“贺家妹子,你可别生气了,这都怪我,若不是我让你跟我去捞虾,也就没有这事了,看看这整的,真是抱歉。” 栾柔擦了擦泪水,不说话。 “看着小脸花的,来进屋洗洗。” 不顾栾柔的抵触,那吴家嫂子硬拉着栾柔走进屋。 身后奚贺吐了一口气。 对于女子哭,他还是第一次见,又累又吓人。 抬脚便要跟进去。 这边树上的一枫和郭星见奚贺要走,立即从树上跃下。 “主子。” 奚贺撇了一眼院落。 三人闪到一边。 “主子,收到暗信,骆昂有消息了。” 奚贺眉头轻蹙,“消息属实。” “属实。” “他没死,人在哪里。” “回主子,具体的还不清楚,只是骆家二公子查到的消息,据说骆昂人还在南疆。” “主子,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栾毅带着三个下人,也追了过来。” 奚贺冷哼一声,“栾毅也来了。” “是。”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一枫和郭星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奚贺双眼微眯,看来他得启程了。 跨着大步朝着院子走去。 —— 屋内,栾柔洗着脸,一旁吴家嫂子淡淡道,“贺家妹子,这一切都是我弄出来的,什么蛇毒会致命,其实都是我胡诌出来的,那个水蛇是有毒,只是轻微的毒性,会让人麻痹昏睡,却不至死,我的当时看贺兄弟那么紧张你,就下意识撒了个谎,想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府,经过这一早啊,嫂子我看得出来,这贺兄弟是真心对你好,看看他给你吸蛇毒的时候,我都已经说了蛇毒会致命,他还是吸了,并且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样的好男人上哪找去。” 栾柔擦着脸不语,先不管这吴家嫂子是不是骗人,就看贺三舍命救她,便对奚贺又高看一眼,只是他为什么骗她。 “你刚刚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大表哥大表哥叫着,人家贺兄弟就立即到了你身边守着。” 额,她昏迷的时候叫大表哥了,怎么会。 “我一想啊,你中蛇毒的时候人家贺兄弟就这么紧张你,那贺兄弟若是有事你肯定也得紧张,所以才有了这试探的一幕,贺家妹子,要怪你就怪我吧,都是我出的馊主意。” 栾柔微楞,试探她是不是紧张他,贺三他凭什么啊,他们俩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担心紧张那也是朋友之间的,这一点他不知道吗。 那吴家嫂子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解释一遍。 栾柔才明白,心想也许贺三并不想这样,纯是顺着吴嫂子的意不好推脱也说一定。 奚贺再次回来,栾柔已然不生气了。 吴嫂子笑眯眯的对着奚贺道,“都解释清楚了,贺兄弟你们在好好唠唠。” 吴嫂子离开,栾柔有些局促。 “那个我。” 奚贺表情淡淡,“我收到消息,你亲亲的大表哥有消息了。” 099 栾柔和奚贺准备离开,告别吴家夫妇,临走之际奚贺留下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 一路上,俩人无花,栾柔坐在马车上,时不时撩起车帘。 奚贺背对着栾柔,一言不发。 马车行驶许久,栾柔终于开口询问道,“贺三,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贺面无表情,用力拉紧缰绳,让马匹慢慢的行走。 “什么我怎么知道。” “就是,那个大表哥的事。” 奚贺一听,冷哼一声。 “哦,这个啊,栾相家的千金,留书离家,这么大的事,想让我不知道都难。” 栾柔一惊,“这么说别人也都知道了。” 奚贺微叹,“这个我不知道。”奚贺知道自己不能在继续说下去,现在吓唬吓唬她就行了,若是哪天回去了,栾柔知道他又胡说八道,到时又该事了。 栾柔垂眸,脸颊微烫。 她当时离家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担心大表哥的事,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传出去。 还以为家里会把这件事瞒的死死,栾柔微微叹气,是她想太多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声音变低,“爹娘是不是很生气。” 奚贺扬起缰绳抽打在马匹身上。 “不清楚。” 栾柔不知道,她私自离家只有家中几人知道,因为奚贺这几句话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直到见到栾毅之前一直心存愧疚。 —— “你和我说说,这一路你是怎么走到这的。” 那天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奚贺还真没有功夫从栾柔嘴里套出她手中的银钱是哪里来的。 他真是好奇的很。 栾柔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我在家里得知大表哥出事,家人都瞒着我,所以我就想亲自来看看。” “你一个女子,就算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奚贺不知栾柔心里所想,当然栾柔也没有解释,她是害怕前世的事发生。 “我只是害怕。” 奚贺冷哼,用力把生栾柔的气用力打在马背上。 “于是我就计划了一下,拿了我弟弟栾洋的两套衣服,又准备了一些银子,换成男装后,把脸上涂了一层灰,就这样出门了。” 奚贺轻声应道,他知道栾柔是女伴男装走的,还有那小脸画的他也亲眼见到了。 眼下只剩一些细节他还不清楚。 栾柔继续道,“我来到第一站晋城,因为曾经。”栾柔脑袋回转了一下,那裴子豪说过的话,她不能与奚贺提,于是按照他曾经的说法,淡淡道,“我来到了第一站,晋城,找了一间客栈。” 奚贺听着栾柔讲述,终于知道那个假的军令是来自哪里。 这个女人真是大胆,私造军令是犯法的。 不仅是她有罪,就连那个被仿造的骆昂也跑不了哪去。 加上之前的事跟他知道的差不不多一样了,现在听着栾柔说道田林县,心想,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果然,栾柔一脸愤恨,把自己在田林县客栈里的遭遇说了一遍。 “我长这么大,什么气没受过,就是没有受过这种气,贺三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坏呢,我还怕遇见那些抢匪什么的,结果就让我遇见了,你说她偷了我的银子就偷被,偷我衣服做什么。” 奚贺忍不住笑出声,轻咳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是挺坏的额,你一共丢了多少两银子啊。” “四百三十两。” “哦,这么多,你都藏哪了。” 想到那天栾柔的肚兜露出来,奚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可惜栾柔没有看见,只顾回忆自己的事。 栾柔吞吞吐吐,“也没特意藏哪,就是放包袱里了。” 奚贺嘴角笑容放大,原来肚兜也叫包袱。 “那你后来怎么办了,没有银子,也没有衣服,在哪雇的马车。” 栾柔淡淡一笑,“嘿嘿,这都得归功于我的先见之明了。” “哦。”奚贺挑眉,转头便看见栾柔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当初从家里出来时,害怕银钱被偷,于是把钱分成好几份放在身上,两个袖子,包袱里,还有两只袜子里,最后衣服和包袱里的银钱丢了,袜子里的没丢,于是我从店小二要了一套衣服,出门兑换了银子。” 奚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嘴角轻轻勾起。 “恩,很聪明。” “那是,之后我就遇见你了。” “驾。” 奚贺架着马车一路晃动。 “贺三,你真的愿意与我一起去北郡吗。”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是怕到了北郡,让你大表哥知道,一路上是由一个男人护送,担心失了名誉,让你大表哥不喜。” 栾柔眉头轻蹙,“你胡说什么,大表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只是以为你一路陪我去北郡,若是耽误你的事可怎么办,我会自责的。” 奚贺轻哼,看见马车前尽是石块,也不让马车绕行,直接在上面轧了过去。 栾柔一时不查,马车剧烈晃动,颠簸的她直接摔进马车内,里面传出一声惊呼。 奚贺笑笑,也不理会栾柔,用力抽着马背让马车快速前进。 —— 北郡大营。 二皇子奚皓早就带着一对人马来到北郡。 奚皓多年不被皇上问津,接到这次任务颇为激动,一心要把这件事做好。 来到大营,见到太子,只见太子一脸憔悴,毫无往日风采。 “大哥。” 太子奚晔,占着嫡长子,对以下的兄弟都十分平和,无论是与哪个兄弟都称得上没有冲突芥蒂。 “二弟。” “大哥,父皇派小弟前来支援,如今行事如何。” 奚晔眼眸暗沉,自他来到北郡处理南疆进犯之事。 就接二连三遭遇变故。 如今,他带来的人,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其中两位将军身负轻伤,命不致死,最为在意的便是宁国公嫡长子,骆昂。 “大哥。” 奚晔回神,“二弟长途跋涉一路辛苦,大哥先为你接风洗尘,用过膳后在把一切讲与你听。” 奚皓为人敦厚,对太子奚晔十分敬重,点了点头,“好,那小弟先去把自己带来的人安排一下。” 奚皓离开,大帐内,奚晔的心腹詹阅,上前,“殿下,皇上突然派二皇子来是不是。” “不是。” “可。”二皇子身份低微,若是皇上想派人来,也应该派六皇子,七皇子等人,为什么要派二皇子。 奚晔不知詹阅心里所想,不管父皇派谁来对他都没有太大影响,因为他对于这个皇位本身就没什么可留恋的。 詹阅退出奚晔营帐。 奚晔便起身躺在榻上假寐。 自打他冲圣中出来,就一直心烦意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大帐外,传来一阵声响。 “你是谁,太子寝帐不准进。” “我是二皇子派来的,有事要禀太子。” 不知门外做了什么,声响不见,只听到揭开营帐细微的声音。 营帐内,奚晔没有睁开眼睛,继续假寐。 等待着进来的人报备,只可惜等待许久也不见回应,这才睁开眼睛去看到底是何人。 只是下一刻,唇瓣一凉,奚晔心里一惊,睁开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的容颜映入眼帘。 刚要挣扎,手脚一齐被困住。 眼前的人好像发怒一般撕咬着他的唇瓣。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无需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他便已知晓。 俩人撕咬许久,直到一股腥甜涌出嘴里,才罢休。 六皇子奚昱,满眼阴鸷,看着奚晔苍白消瘦的脸,伸出大拇指轻轻擦拭奚晔的唇瓣。 “痛吗。” 奚晔眼底微红,不予回应。 “怎么不说话,恩。” 大帐外,忽然传来詹阅的声音。 “殿下,二皇子已经准备好了。” 奚晔撇了一眼奚昱。 只听奚昱道,“告诉他你马上就出去。” 奚晔一直等着奚晔,也不开口。 谁料下一刻,奚昱用和奚晔同样的声音,替奚晔说出。 放眼圣中,没有人值得,堂堂的六皇子奚昱会有这般绝学,一个皇子学起他人的口技可算是神乎其技。 唯有太子奚晔知晓奚昱这个秘密。 奚晔起身,奚昱忽然附在奚晔耳边呢喃道,“你最好快去快回,要不然。” 奚晔腰间一痛,痛的挺了挺身子。 轻微点了点头。 自始至终奚晔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起身便朝着帐外走去。 在奚昱看不见的情况下,奚晔眼底酸涩的厉害,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很快奚晔便恢复了神色。 因为二皇子的到来,本让士气低迷的圣中大营,立即变得士气高涨。 太子亲自与二皇子奚皓讲解了关于最近发生的事。 二皇子听得认真,太子又亲自作陪,俩人不多不少饮用了一点点酒水。 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等待计划如何对付南疆犯乱的事。 奚晔带着一身酒气,回到自己的营帐,只是回去的半路,突然吩咐身后的侍卫詹阅道,“让火头军送点吃食到我的营帐里,今夜我要看兵法。” 詹阅颔首,这几日太子总是不眠不休,他已经习惯。 很快便本向火头营。 奚晔站在自己的营帐前,微微吐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向前伸手拉开营帐,感觉手腕一紧,人就被一股力气拉了进去。 天旋地转,奚晔整个人躺在地上,一股重力压了过来。 “奚昱。” “呵。” 一声嘲讽。 “你还认得我是谁。” 奚晔看着奚昱冷峻的脸,“你为什么会来这。” 奚昱眼眸微冷,冷声冷气道,“除了这个你就不想问问别的,例如我与柔妃的事。” 奚晔一惊。 但看奚晔的表情,奚昱就笃定,这个混蛋确实是因为这件事而自请来边关的。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殿下,吃食送来了。” 奚晔和奚昱同时望向帐营门口,奚昱一个翻身,立即躲了起来。 奚晔整理了一下衣服,低沉道,“进来吧。” 詹阅把吃食端进来。 “殿下。” “放那吧,出去后告诉旁人不要进来打扰我。” “是,属下遵命。” 詹阅再次推出,奚昱慢慢走出来。 奚晔走上前把吃食摆放好。 “过来吃吧。” 奚昱嘴角一勾,慢慢走过去。 —— 兵分两路,因为有奚贺在,前往图礼阜走了水路。 在汪洋的海面上,栾柔由开始兴奋,最后变得萎靡不振。 难得坐在船舶上行驶,她竟然晕船了。 以前在圣中,她也上过花船,从没见她晕过,这次可以行驶在海面上了,反而晕了。 一旁奚贺静静的看着吐的昏天暗地的栾柔。 “喝点水吧。” 栾柔接过水,还未喝进去,哇的一下又吐了出来。 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贺三,我真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奚贺轻笑,“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栾柔摇了摇头,一脸憔悴道,“我不知道,当初看见你特别高冷,身上带着冷漠的气息,可是看见你做吃的又觉得你很厉害,做出的东西那么好吃,见你脸上带着面具,又觉得你很神秘,至今都不让我看你的脸,但是到了现在我又对你有了新的认识,好似你什么都懂,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不会的事,而这一路对你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新认识,明明看着像个贵公子似的,可是面对农户你又特别随意,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奚贺嘴角淡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关注我的。” 一股股恶心感再次涌出。 奚贺敛去眼底神色,倘若栾柔知道他还有另外一面的身份,不知道会怎么样。 100 进入图礼阜,这里距离南疆边境中间只隔一站。 这里的风土人情十分接近南疆,男男女女的穿着特别大胆。 不论是男子和女子都穿着裙子。 也有不少人穿着圣中人的服饰。 图礼阜集中两地的贸易。 奚贺熟门熟路的带着栾柔进入一间客栈。 “走吧,今天我们就住这。” 栾柔眨了眨眼,“不用挑一间贵一点的客栈吗。” 奚贺嗤笑。 “你付钱?” 栾柔一怔,下意识捂住腰间的荷包。 经过那次被偷,栾柔已经意识到银钱的重要性。 这一路吃喝都花费奚贺的钱,她的荷包一直鼓鼓的,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但是想着,倘若回到家她会加倍还他的。 但是现在想花她的,不行,俩人呢,身上没钱真的没有安全感,再说到北郡还有一段时间呢,谁知道半路上还会遇见什么。 瞧着栾柔那小气劲,奚贺嘴角勾了勾。 这么一个善变,又虚伪的女人,当初他到底是为何对她有了兴趣。 “走了。” 奚贺伸手拉着栾柔走进客栈,栾柔嘴角轻抿,见奚贺脸色不虞,心想自己确实太小气了。 于是拉了拉奚贺,“那个,我就这些银子了。” 栾柔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奚贺看着那些零散的银子,他深信这小气鬼手里指定不止这些钱。 忽然起了点逗弄她的心思。 “原本我想先付了,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就收了,别说我一个男人贪墨你那点银钱。” 奚贺把栾柔手里的银钱接过来。 果然看见栾柔一副肉痛的模样。 邦的一下,栾柔牛感觉额头吃痛。 听见奚贺道,“收起来吧,小气鬼。” 奚贺大步进入客栈,栾柔站在身后看着手里的银钱,脸颊微红,该死的贺三,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她的银子,还逗她,混蛋,害她这么丢人。 走进去,奚贺已经要了客房。 栾柔也没有问,便跟着奚贺和店小二一起上楼。 进入客房,栾柔发现这里的房间竟然与平时住的不一样。 人家客栈里面都是床铺,这里的竟然是床榻,而且还是单独的那种,不仅如此上面还铺着虎皮。 栾柔打量着房间,不由感叹,“这客栈真有钱,这么好的虎皮竟然放在放在这里,就不怕被人偷。” 奚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好。 撇了一眼栾柔,“大惊小怪,虎皮在圣中颇为珍贵,但是在南疆却随处可见。” 栾柔白了奚贺一眼,“你又知道了。” 奚贺轻笑,“不好意思,我还真就知道,四五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栾柔轻声,小声嘟囔,“不就比我多出几年门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个男人,也跟你一样是个奔三的老男人,我的阅历肯定比你还多。” 奚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刚刚栾柔说什么,奔三的老男人。 “你说谁老呢。” 恩? 栾柔立即转头,看向一旁打马虎眼,“什么,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说我是奔三的老男人。” “有吗,我不记得了,哎呀,走了一路,头晕晕的。”转身走到床榻旁,直接躺在虎皮上。 这边奚贺下意识伸手摸摸脸,他真的老了吗。 他才二十四。 栾柔侧身躺在床榻上,“你什么时候回你的客房里,我要休息了。” 奚贺还没有从栾柔那句老男人的话中反应过来,听见栾柔开口撵他,直接回道,“走,去哪,我就要了一件客房。” 栾柔一楞,“什么,一间客房,你疯了,一间客房怎么住俩人。” 奚贺嘴角勾起,“哦,忘记跟你说了,我刚刚对下面的人说,我们是夫妻,一间房正好。” “你。” 奚贺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敢说他是老男人,看看她看上的那两个男人,哪个不老,不都二十多岁吗,啊,他就比那大哥表哥大一两岁就老男人了,明晃晃的歧视。 栾柔看着奚贺整理完东西后,转身便走到榻旁,不顾她是否在哪里躺在,直接躺下。 栾柔一惊,吓的立即起身,一蹦老高,指着奚贺道,“贺三,你做什么。” 奚贺打了一个哈欠,“看不出来吗,娘子,为夫一路累了,刚刚上来的时候吩咐了店小二准备吃食,等好了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先睡会。” 栾柔目瞪口呆,奚贺这人怎么一天一个样啊。 看着奚贺已经沉稳的躺在榻上,好,她不与他计较,反正这一路用着他的地方还多呢,她自己下楼在要一个房间去。 转身匆匆离开。 当栾柔走出客房后,奚贺慢慢睁开眼,双眼看着棚顶,轻声呢喃,“他真的老了。” 他如今二十四,正常圣中男子二十岁就可成亲生子,而他们皇家有些特例,因为大哥是太子,选妃必定要精挑细选,二哥早就有了正妃,他虽排行老三,可是却因为头脑不好,被众人忽略。 剩下的老六老七,那都不到二十。 栾柔现在才十四,还未及笄,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女子。 跟她比,自己足足大她十岁,老吗。 能说不老的人定大有人在。 父皇年纪四旬,那后宫的妃子还有刚及笄,比父皇小二十多呢,谁敢说父皇老。 越想越不是心思。 该死的栾柔,当真拿他不当外人了。 这么直言不讳的。 栾柔气汹汹的从外面走进来。 一进门直奔奚贺躺着的榻上,用力拽着他的手臂。 “贺三,你给我下来,这里是我要住的地方。” 奚贺正因为栾柔的话而生气呢,现在又被这样对待。 不由有些生气,“你做什么,我可不是你未婚夫,让你随意撒娇的。” 栾柔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举止有多僭越。 当即松开奚贺的手臂。 心下有些委屈,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旁奚贺蹙眉,“你哭什么啊。” 门口忽然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 奚贺撇了一眼,走过去把门打开。 店小二一脸笑意,“客官,您点的饭菜已经好了。” “端进来吧。” 店小二端着托盘,走进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便开启店小二能言善道特质。 “二位客官,我们掌柜的刚刚交代了,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俩人住一个榻上颇为不适,只是现在房间紧张,实在是不够用,您二位又是夫妻,先将就一晚,等会小的在给你们送来一张虎皮,这虎皮隔凉,对付住一晚,若是有空房间了,小的必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们。” 呵,奚贺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何栾柔忽然发疯似的,原来是这样。 淡淡一笑,“好,赏钱。” 店小二拿着奚贺给的十文赏钱,笑盈盈离去。 奚贺撇了一眼气鼓鼓的栾柔。 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尝了一下。 嘴角轻扯,“过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在讨论晚上怎么睡。” 栾柔真是郁闷了,这几天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当。 这走了一天,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起身便走到桌子前端起碗筷用膳。 奚贺轻笑。 —— 栾毅四人为了能够追赶栾柔的速度,不眠不休的连夜赶路,终于赶到田林县。 来之前,吉祥早早就打听清楚,这田林县是个什么地界。 真没有想到,普天之下还有称之为贼城的地方。 为了安全起见,吉祥只要了两个房间,栾毅自己一屋,蝴蝶和飞鸟一屋,吉祥负责夜里给蝴蝶飞鸟守夜。 他们四人来这一路,果不其然在客栈中皆是找到一个少年独行的踪迹。 夜里,蝴蝶和飞鸟躺在一张床上,辛亏这床铺上有个帘子,要不然吉祥一个大男人守在门口,谁睡得着。 蝴蝶最在边上,时不时撩起床帘,偷偷看着门口。 吉祥把桌子搬过来直接躺在上面休息。 蝴蝶探头回来,飞鸟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看看。” 飞鸟打了一个哈欠,“很晚了,咱们睡吧,等明天早点起来,好让吉祥休息一下,劳他这一晚上要为咱们守夜。” 蝴蝶没有说话,侧着身,勾起床帘,看着躺在桌子上闭眼休息的吉祥。 努了努嘴,把帘子撂下,闭眼睡觉。 —— 田林县客栈里,窗外微风浮动,印在窗子上的树影沙沙晃动。 窗户上突然被戳破,一根细管延伸进来。 一缕青烟慢慢吹进。 桌子上,吉祥猛地睁开双眼,看见门口异动,立即捂住嘴,悄悄起身走到床铺,撩起帘子推动蝴蝶和飞鸟。 蝴蝶和飞鸟从睡梦中被推醒,睁开眼睛便看见吉祥突然传进来。 蝴蝶惊吓,刚要叫出声,就被吉祥猛地捂住嘴。 “虚,有人。” 蝴蝶和飞鸟一愣,吉祥指了指门口,示意她们二人把嘴捂住,自己则拿着利剑守在一旁,静待贼人闯入,一网打尽。 果不其然,待香吹进。 门口横栓突然伸进来一把匕首,慢慢的把横栓移开。 蝴蝶和飞鸟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心想,辛亏屋里有吉祥这个男人在,若不然她们两个女人一定会被吓死的。 门栓被移开,门微微错动。 当门移开一个缝隙,突然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 吉祥提起手中的长剑,一个转手,直接横在那俩人的脖颈上。 “不许动,动者杀无赦。” 那俩人一惊,一头冷汗顿时留了下来,心想他们最近怎么这么倒霉,连续几次了都不得手,而且两次被抓。 —— 夜里,栾柔和奚贺商量好要怎么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奚贺睡在床榻上,栾柔睡在地上。 谁让奚贺有功,是保护人的人,而栾柔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保护。 躺在地上,栾柔静静的看着棚顶上一个小小的天窗外。 已经入秋的天,虽然微凉,可是夜色却极好,夜里天空上的月亮是有大又圆。 正巧从天窗可以看见个全图。 栾柔躺在老虎皮上,被窝里十分暖和。 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由想起前世自己瘫痪在床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如果当初魏诗澜和湛佳没有去宫里活活气死她,那么她现在能在做什么。 继续瘫痪在床上,任由宫人轻视她,最后活活饿死,还是会被谁发现,救她一命。 忽然听见奚贺翻身,栾柔不由的看了过去。 冲着月光奚贺脸上的面具十分清晰。 有时她真想把贺三脸上的面具摘下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前世给她吃的那个人。 菜的味道一样,又能出入皇宫。 能不能前世正是因为贺三在宫里做膳,所以才意外遇见她的,看她可怜被关在寝宫,新生怜悯才给她吃食的。 胡思乱想好一会儿,栾柔摇了摇头,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前世那个人身穿太监服,记得他曾说过,在宫里当差二十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老了寻回自己的宝贝好出宫养老,死的时候能留个全尸。 在宫里二十年的太监怎么可能会是贺三这个正常的男人。 只是她真的好想在见他一面,趁着自己有能力,帮一帮他。 随即打了一个哈欠,栾柔眨了眨疲倦的眼睛,慢慢闭上睡着。 待栾柔呼吸平稳后,那个躺在床榻上来回翻身的奚贺,忽然睁开眼睛。 刚刚他就一直感受到栾柔特意打量他的目光。 这个女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嘴里发出嗤笑,他总是说别人,其实他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堂堂一个皇子,家里舒舒服服的不待,非要长途跋涉来到这,还是送一个女子去见她的未婚夫。 有—病! 101 再见骆昂 一夜好眠,奚贺醒来后便看见栾柔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一只雪白的小胳膊全部暴露出来。 奚贺嗤笑,还真拿他不当外人了。 就不怕他万一兽性大发,对她做点什么。 自那天在客栈内见栾柔睡觉露出肚兜,他便看出栾柔平时的举止有多糙。 起身整理好衣服,撇了一眼地上的人,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 睡梦中的栾柔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腾空飘起。 迷糊中嘴角蠕动。 慢慢睁开眼,一张棱角分明的下颚露了出来。 栾柔瞬间惊醒,眨了眨眼,一时看的入迷,真好奇那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容颜。 普通一声,栾柔整个人被仍在床榻上。 感觉腰间一股剧痛。 头顶上方传来幽幽的声音。 “有未婚夫的人,还能看别的男人出神,真心为你那未来的夫君感觉担忧。” 栾柔回神,狡辩道,“谁看你了。” 奚贺轻哼。也不与栾柔理论。 “赶紧起来,我们要出去买一些路上用的东西,出了图礼阜我们要过一处峡谷,那里可是很危险的。” 栾柔一惊,立即起身,也不顾刚刚偷看奚贺的事。 俩人吃过饭,便走出客栈。 当栾柔和奚贺前脚离开客栈,后脚栾毅便带着吉祥蝴蝶飞鸟三人进入客栈。 一进门,蝴蝶便询问有没有一个单身少年住过。 可惜,没有。 这几日他们为了赶路不眠不休,栾毅和吉祥两个但那人眼底都露出乌青,更何况蝴蝶和飞鸟两个弱女子。 没日没夜的赶路,实在是因为在田林县那晚被人偷袭,在那两个匪徒口中得知,在几日前他们曾洗劫过一个少年。 总是匪徒没有得逞,栾毅也十分担心,故而连夜不眠不休的赶路。 要了两间房,还如之前那样,栾毅单独一间,吉祥与蝴蝶飞鸟同住。 —— 奚贺同栾柔在图礼阜的街上闲逛。 看着街面上售卖的东西,看的栾柔眼花缭乱。 这里有好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南疆女子的穿着让栾柔十分欣喜,还有那些套在脖子上一圈一圈的银饰,一走一动那银饰跟着晃动,还是不是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旁奚贺瞧着栾柔的一举一动,先带着栾柔去买他们出门用的绳索,雄黄,水囊匕首等能用上的物品。 此时的奚贺一点皇子形象都没有,活脱一个常年在外游历的侠客一般。 肩上挎着缰绳,手中拿着用具。 默默跟在栾柔身后看着栾柔左逛又逛。 那隐匿在身后的一枫和郭星,看着自家主子跟小跟班似的跟在栾柔身后,就恨的牙痒痒。 栾柔她到底何德何能,让主子这般。 一枫察觉一旁郭星又在那置气。 会心一笑,“好了,别看了,找个机会去把主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郭星咬了咬牙。 途径一处布庄,里面摆放的皆是成品南疆服饰,栾柔一愣,立即道,“贺三,我们去看看里面的衣服吧。” 奚贺撇了一眼匾额,心想女人果真都一个样,一见了那些衣服首饰准保去看。 忽然眼前一闪,奚贺眼眸微动,低沉道,“好,你先进去,我再去买点东西马上过来。” 栾柔不疑有他,直接道,“好,你快一点,我先进去了。” “恩。” 栾柔一进布庄,奚贺立走开。 街道拐角,“主子。” 一枫和郭星一同现身,一枫上前一步把奚贺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主子还有什么没有买,让属下去置办。” 奚贺刚想说都齐了,就听见一旁郭星凉凉道,“主子那是想要买东西,分明是舍不得美人陪。” 一枫一怔,眉头轻蹙,用力推了推郭星。 对面,奚贺淡淡的看着郭星。 “你有意见。” 郭星一脸正色,“属下不敢。” 心知郭星不喜栾柔,平时听郭星怎么抱怨,都无所谓,他愿意纵容这些跟他出声入死的属下,但是他不允许他人质疑他的决定。 见郭星又犯浑,一枫立即挡开话题。 “主子,收到消息,皇上派来二皇子前来支援,其中,六皇子混入其中。” 对于朝中派谁来,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奚贺也不愿意为难他们。 “知道了,继续跟着吧。” “是。” 奚贺转身离开。 一枫才狠推了郭星一下。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说栾姑娘的不好。” 郭星一脸不服气,主子变了,就跟昏君一样。 他不知道栾柔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不就长得漂亮一点,会弹个曲儿吗,有什么了不起。 经过他在栾府监视,栾柔那个女人不仅跟骆昂有关系,和栾毅也不清不楚。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主子竟然为了她这般对他。 纵然不服气,郭星还是跟一枫乖乖的把奚贺购置的东西送了回去。 —— 栾柔进入店铺,掌柜的热情招待的栾柔。 “这位姑娘,看看选点什么。” 栾柔淡笑,“掌柜的,我看见你这有成衣,我想买两套一男一女的服饰。” “哦,不知姑娘想要买圣中服饰,还是南疆服侍。” “南疆服侍。” 掌柜的带着栾柔走到南疆服饰区。 “姑娘看看这里,这些都是新做的南疆服饰,男女都有,还有是一对的。” 栾柔上前,一件一件翻看,越看越觉得南疆服饰好看。 她绝对买两套,她一套给贺三也带一套。 从众多的衣服中,栾柔突然看上一套粉色带金线的南疆服,心思一动,立即去拿,可惜手慢了一拍,被人拿走。 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女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衣服。 “这衣服真好看,太适合我了。” 栾柔蹙眉,“这位姑娘,这衣服是我先看上的。” 那本就是南疆人的姑娘,淡淡撇了一眼栾柔。 “你看上的,付钱了吗。” 额,栾柔一噎。 “还没有吧,那就说明不是你的。” 转头看向掌柜的大喊。 “掌柜的,这衣服我要了,多少钱。” 掌柜的笑眯眯走过来。 “姑娘好眼光,这件是我们店里最新的衣服,一共五十两。” 那女子出手极为大方,连价格都没有还就直接掏出五十两递给了掌柜的,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栾柔。 从小到大,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栾柔,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于是高傲的叫着掌柜的。 “掌柜的,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上的。” “这。” 掌柜的一时为难,可是看见手里已经付了的银子,对着栾柔道,“这位姑娘,这衣服已经卖出去了,您看这。” “我说是我先看上的,五十两是把,给。”说着也从荷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来。 那南疆女子一愣,歪着头,“你这姑娘好不讲理,明明我都付了钱的,你这突然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其实栾柔也被自己刚刚的举动给吓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与她杠上了。 就算在家里,她在跋扈,也没有和一个陌生女子杠上的时候。 栾柔撇了一眼这位南疆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女子的面,栾柔就打心眼里不喜欢她。 “二位姑娘,我们店里还有其它漂亮的衣服,你们要不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这件衣服,小店就只有一件。” “不行。” “不看。” 栾柔和那个南疆女子一同出声道。 “这。”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这位南疆女子的婢女突然走进来。 “少主,姑爷等着急了,让我们问问什么时候能走。” 南疆女子看见自己的婢女,“东方,雨玳,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那两个婢女一听这话,心里一惊。 互相对视一眼,转头便看向栾柔。 “这位姑娘,你为何要与我家少主为难。” 栾柔一愣,呵,这主子喜爱抢人家看上的东西,现在婢女又来个先发制人。 “你们南疆人都是这样不明是非,帮亲不帮理的吗,什么叫我为难你家少主,是你家少主为难我好不好,这件衣服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我给了钱了。” “我也给了。” 栾柔和那南疆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僵持着。 那两个婢女在家中也是见惯了争斗的,其中一人突然站出来道,“这位姑娘,你就高抬贵手让让吧,你看看这件衣服,和我们家少主十分相配,你在看看你,就算穿上了也走不出门。” 栾柔一怔,什么叫她穿上了走不出门。 看着那婢女的眼神,栾柔顿时明白了,这人是在说她脸上的疹子呢。 那南疆女子,见自家婢女攻击人的弱点,立即斥责,“东方,不得无礼。” 叫东方的婢女一听,立即默默退后一步。 “这位姑娘,这件衣服你若是喜欢就让给你吧,我在选别的。” 栾柔不知这个女子为何突然这般好心,弄得她有些尴尬。 “不了,人家都说我这样,就算是穿了也走不出屋,何必浪费恩。” 额。 南疆女子瞪了一眼自己的婢女。 “抱歉,是我婢女不懂事。” 栾柔摇了摇头,“她说的对。”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俩人,不知为何突然和气了起来。 一件衣服俩人都没有在争。 —— 这时奚贺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栾柔站在成衣跟前,立即走过来。 “有喜欢的吗。” 奚贺身材高大,虽然脸上带着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单凭那一身气度,就让人觉得不凡。 那刚刚还士气昂然的婢女,见到奚贺的到来,立即收了声,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 栾柔被人讽刺了脸,现在看什么都没有了心情。 语气淡淡,“没有喜欢的。” 奚贺蹙眉,感觉不对,之前栾柔要进来的时候,表情还不是这样,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兴致全无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南疆女子。 南疆女子心思自己的婢女闯祸,问世间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 于是把手中的衣服递过去。 “这位姑娘,这衣服让给你吧,我的婢女不懂事,冲撞了你,这衣服送你,就当赔罪礼。” 听到这,奚贺似乎明白了一二,原来和人争吵了。 这个女人,平时跟自己才厉害呢,怎么到了陌生的地界,连吵架都不会了。 栾柔看着那衣服,摇了摇头,“不,衣服还是给你吧,依你的肤色,穿这件衣服一定好看。” 额。 因为一件衣服,弄得有些尴尬。 那个收了俩人银钱的掌柜也不知作何处理。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郎宜,选完了吗。” 被称为郎宜的南疆女子,听见声音立即回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骆昂你来了。” 骆昂。 栾柔和奚贺听见这熟悉的名字,对视一眼,俩人一起回头看去。 当栾柔看见那女子身旁站着的一个高大男子,惊呼出声道,“大表哥。” 屋内,所有人都被栾柔的叫声惊住。 尤其是那个叫郎宜的南疆女子。 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蹙。 手下意识抓住骆昂的手臂。 栾柔看清骆昂的面容,心里是又惊又喜,她千里迢迢追赶这里就是为了大表哥,起初听闻大表哥了无音讯是多么害怕,现在好了,不仅知道了大表哥的消息,还亲眼看见他就在这里。 栾柔挣脱开奚贺,立即走上前,一把抓住骆昂的衣袖。 “大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北郡吗,还有,你怎么穿南疆人的衣服。” 栾柔双眼满是惊喜,却没有看见骆昂眼中的茫然。 骆昂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下一刻如孩子似的抓住朗宜的手。 “郎宜。” 朗宜会意,那身后的两个婢女立即上前,把栾柔和骆昂隔离开。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我家姑爷可没有什么表妹。” “姑爷。” 栾柔呆呆的看着骆昂,她刚刚没有听错吧,她好像听见姑爷什么的了。 身后奚贺也察觉不对劲,他收到消息说骆昂有信了,可是具体的还未查清,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图礼阜呢。 “大表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柔儿啊。” 骆昂脸上带着防备。 一旁朗宜挡在骆昂跟前。 “这位姑娘,他是我的夫君,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什么表妹,还是来自圣中的。” 郎宜一张小脸难堪至极。 其实内心是慌乱的。 为了掩饰自己此时的情绪,声音高昂道,“这位姑娘,刚刚我的婢女为了一件不值钱的衣服,那样说你是我们不对,可是你也不应该随便拉人过来认亲,这样吧,那衣服我们不要了,就当送给你的,请你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以后别在这样了。” 说完转身拉住骆昂的袖子。 “夫君,我们走吧,去别家看看。” 骆昂整个人呆呆的,任由朗宜拉他离开,在临走之际,骆昂悄悄的转头看了一眼栾柔。 接着便被朗宜强制性的带走。 —— 栾柔如同雷击似的,呆在那里。 她没有认错,那个人就是她大表哥骆昂。 眼看着人已经离开,栾柔才反应过来追出去。 只可惜带栾柔走出门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身后奚贺蹙眉,心里还在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他若是没有看错,确实是骆昂,而且那个女人口中也是叫着骆昂的名字。 可是刚刚看他的反应,他好像确实不认得栾柔。 怎么可能,栾柔可是他的未婚妻,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能让人忘记自己的未婚妻吗。 奚贺一边观察栾柔的表情,一边分析骆昂的事。 南疆他还算是了解,据闻南疆擅长用蛊毒,什么这个蛊那个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难免没有一种让人忘记过去的蛊。 见栾柔跟个小疯子似的满大街看,奚贺上前把人拉住。 “我们走。” 栾柔已经,“我不走,贺三,难道你刚刚没有看见吗,那个人真的是大表哥,大表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栾柔又蹦又跳,显然对骆昂活着很是高兴。 可是未知的问题太多,在大街上他无法与栾柔细谈。 只能迫使栾柔赶紧离开。 “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先回客栈再说。” 栾柔不顾奚贺的话,自顾自的四处寻找刚刚那几人的踪迹。 只可惜,那人来的匆忙,离开的也迅速,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栾柔,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若是你不想你大表哥死,就跟我会客栈去。” 栾柔一怔,不知奚贺为何要这样说。 又四处的看了看周围,还没有看见骆昂的身影,只好同意奚贺的话先回客栈去。 —— 这边出来门的朗宜,紧紧的抓着骆昂的手臂,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带着骆昂离开。 在走第一个街道拐弯时,一把把骆昂拉了进来,四人一直静静待在巷子里,不出声也不动弹。 许久后,骆昂有些受不住问道,“朗宜,刚刚那两个人是谁,他们好像认得我。” 朗宜闭着眼睛,紧紧贴着墙。 听见骆昂的话后才睁开双眼,看着骆昂俊逸的面容,淡淡一笑。“你不记得了,在你还没有受伤前,他们夫妻曾经来过家里做客,也许久不见了,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骆昂轻哦了一声。 在他生病睁开眼前,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朗宜,所以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刚刚看见那个满脸红疹子的女子,心里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他们曾经见过面,怪不得。 朗宜淡淡一笑,“咱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应该回去了。” 转头看了一眼东方雨玳,“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连夜会南胜。” “是公主。” 朗宜挽着骆昂的手臂,慢慢走出巷子,在骆昂看不见的情况下眼眸微暗。 她不知道刚刚那个女子是谁,但是她肯定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都是事实。 当初她第一次见骆昂时正是在图礼阜,他穿着圣中人的衣服。 当时她随哥哥来图礼阜采买,无意间与哥哥走散,因为不认得路,路上遇见了匪徒,她势单力薄的一个女子,根本不是匪徒的对手,在她感觉自己完蛋的时候,骆昂如天神一般出现救了她。 之后哥哥找到她,把她带回,可是她就跟中了邪似的日夜想念那个救了她的人。 后来经过查探才得知,原来救了她的那个人名为骆昂,是圣中军营的副将。 这几天南胜日渐强大,爹和大哥有了反抗之心,屡次进犯,圣中边境,想必他就是来讨伐他们的。 可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着骆昂,不想让他与爹和大哥起冲突。 于是一次意外她偷听到大哥和爹准备偷袭圣中太子的大营。 她便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跟着去保护骆昂。 希望他不要伤害她大哥和爹爹,同时也不要让大哥和爹爹伤害他。 没有想到,才出去一天的功夫,她便收到消息,说爹把把骆昂带回来了,她满怀欣喜的冲过去想要看看他,结果一见面便是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状态。 知道他的身份,爹和大哥都想要了他的命,只是她不允许,用自己的命当赌注也要保住他。 后来爹和大哥妥协了,经过她日夜努力,加上医师救治,骆昂活了过来,而且还失去所有记忆。 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她便在心里窃喜,认为老天垂爱,给了她这个机会。 “朗宜。” 朗宜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骆昂连连叫了她好几声。 “怎么了。” 骆昂一脸委屈,“不知道怎么了,刚刚那个女人好像住进心里了,脑子里面总是她的脸。” 102 朗宜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假装淡定的看着骆昂,笑盈盈道,“正常的,现在能记住她,说明你以前忘记的那些人都会想起来呢,好兆头。” 骆昂不疑有他,全然相信朗宜的话。 “太好了,若是想起来,我就可以记得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了。” 朗宜淡笑不语,心里却怕的要死,怎么办,万一哪天骆昂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要怎么办。 —— 栾柔被奚贺拉回客栈。 “贺三,你看见了没有,那个人真的是大表哥。” 奚贺也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人不会错,可是看着栾柔这般紧张的神情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 “那快帮我一起找去啊。” 奚贺淡淡睨视栾柔,“找到了你要怎么说,问他是不是骆昂,今天你也看见他的反应了,分明不认得你,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是南疆人,万一堂堂的圣中副将,宁国公之子在出兵期间身处南疆,还被南疆人称之为姑爷的事传出去,你让宁国公一家如何自处。” 奚贺的话瞬间让栾柔变得清明,是啊,她怎么没有注意这件事。 大表哥失踪多日,而失踪那天正是太子被袭的时候,这个时候被传出大表哥身处南疆,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议论呢。 奚贺撇了一眼栾柔,他才不在乎骆昂是否被印上叛逃者的烙印呢,只是他十分不喜栾柔这副紧张的模样。 想想刚刚那个女子叫骆昂什么,夫君,切,他还真巴不得骆昂嫁入南疆去。 瞧栾柔听见自己说的话,奚贺又道,“既然你看见骆昂完好无损,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骆昂为何会出现在南疆的。” 栾柔木讷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出去查探一下。” “好,那你快去快回。” 奚贺微微颔首。 在奚贺离开后,栾柔坐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休息。 心里乱糟糟一片,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真的是大表哥,为什么会不认得她。 当初大表哥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自己等他回来,可是。 手无意识碰到桌面上,感觉手指一痛,只见珠圆玉润的指尖汩汩涌出红色血珠,栾柔蹙眉,看了看桌子,这里何时放着这些利器,伸手拨动一下,呀,这不是她之前与奚贺一起去买的东西吗。 怎么放这了,一时激动,栾柔完全忽略了,刚刚和奚贺一起回来时,奚贺手里什么都没有拿的事。 —— 当一枫和郭星再次站在奚贺面前,奚贺才知晓,骆昂成为这般的具体原因。 嘴唇轻抿,“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一枫颔首,“这事是骆家二公子查出来的,太子还不知晓。” “把消息透露出去,说骆家大公子负伤失忆,被南疆公主纳为夫婿了。” 恩? 一枫和郭星一愣。 忽见自家主子嘴角露着笑意,心底一寒,瞬间有种看透骆家大公子惨淡的未来一般。 —— 客栈之中,栾柔坐立难安。 起身在屋子内来回踱步,这贺三为何还不回来。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不顾奚贺之前的交代,朝着门口便走去。 只是手还未碰到门把,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栾柔微楞,“呀,你怎么才回来。” 奚贺嘴角淡淡勾起,一个回手便把门关上。 “怎么,想我了。” 栾柔蹙眉,“少跟我贫,怎么去了这么久,有消息没。” 奚贺没有理会栾柔抱怨的神色,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栾柔絮絮叨叨抱怨完,才发觉奚贺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奚贺淡笑,“没什么。”起身走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眉头上扬,真没有想到栾毅的动作如此迅速,才几天的功夫就追到了这里。 刚刚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栾柔的那两个婢女,随之看去,竟然发现栾毅也在。 天底下巧合的事就是这么多,偏生他们还与他们同住一间客栈。 但看栾柔此时的表情,心里猜测,栾柔一定是还没有见到他们,要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老实。 见奚贺半天不说话,栾柔一脸焦急,“你说话啊,到底查到什么没有。” 奚贺把茶杯放下,一脸凝重道,“查到了,你大表哥受伤失忆,被南疆公主所救,如今已经是南疆驸马了。” “什么。” 栾柔身体一晃,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大表哥已是南疆驸马了。” “是。” 奚贺默默看着栾柔,突然发现栾柔的表情不对劲,心想也是,自己的未来夫君此时已经是被人家里的人了,换了谁都不会好受的。 奚贺的随意推测,却不知栾柔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大表哥是难得的好人,嫁给他,定是幸福的归宿。 起初她应下这个婚约,就是这般想得,另外可以改变命运,避免她嫁到皇宫里去。 可是事情总是出现偏差。 先是让大表哥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人,人又失忆,娶了南疆公主。 呵,真不明白,老天到底为何要让她重生,难道重生就是为了让她再次让历史重演吗。 栾柔呆呆的望着那里,奚贺眉头紧蹙,一心以为是得知骆昂嫁人的消息而伤心难过呢。 —— 栾柔心里的怨恨一点点涌出,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受罪的,不可以,不能这样,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她。 眼底渐渐闪过一抹坚定。 她不想在继续过着前世的生活,她要改写,宁愿与天为敌,也不要重蹈覆辙。 南疆公主是吧,勾引她的男人。 “他们在哪。” 恩?奚贺一脸诧异。 “谁?” “骆昂和南疆公主。” 骆昂,奚贺眉头上扬,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栾柔叫骆昂的名字。 “出了图礼阜,往南疆走去。” “我们也去。” 奚贺突然很好奇,栾柔想要做什么,明明都已经告诉她,骆昂已经嫁人了,还去那做什么,想要跟南疆公主共侍一夫吗。 当然后面的话奚贺只放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抢人。” 经过栾柔一拍板,当天晚上,俩人连夜赶路。 —— 北郡大营内,奚晔突然收到消息,得知骆昂竟然被南疆公主召为驸马,当即拍碎一张桌子。 “真是可恶。” 一旁众将士,一脸激动。 “殿下,骆副将成为了南疆人的驸马,可谓是叛逃之罪,理应被判为通国之罪。” “是,殿下。” “骆副将胆大妄为,竟然以炸死留在南疆。” “通敌卖国之罪。” “。” 得到这个消息,奚晔也颇为震惊,明明是被偷袭而失了踪迹,如今竟然成了南疆驸马。 他虽然对骆昂不是很了解,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他坚信骆昂不是这等卑劣的人。 “殿下,应该往国都发奏折,上请皇上治宁国公管教不严之罪。” 奚晔撇了一眼那个把宁国公拉下水的人。 此人他认得,是个五品副将,一直在边关驻扎。 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奚晔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 眉头微蹙,听着耳边小声叙述,立即明白了,原来这人一直与骆昂不对付,俩人曾在边关争执过。 他自幼烦透宫中的是是非非,故而看见这等因为一件事而争执的人更是厌恶,“这件事,孤自会处理。” 那个副将脸色一暗,手下意识握成拳。 “二殿下去哪了。” “回殿下,二皇子在营帐外。” “你们都退下吧。” “末将等告退。” 大营内只剩下奚晔和身后的穿着太监服的下人。 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睛明穴。 下一刻太阳穴突然被人用手按住。 奚晔慢慢睁开双眼,仰头看着身后的人。 “你来这若是被父皇知道,你想过后果吗。” 原来这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正是六皇子奚昱所扮。 奚昱淡笑,“你担心什么,是担心违抗父皇的命令偷偷来到这里,还是怕我们的事被人知道。” 奚晔推开奚昱的手,低头看着手中呈上来的军纪要事,一张一张认真翻着,完全没有因为奚昱坐在这里而避讳着。 手突然被奚昱握住。 “又在纠结这件事,若是你顾虑还这么多,当初又为何要对我做这样的事。” 奚昱眼眸一沉,声音深沉道。 奚晔手下意识握紧,嘴唇紧抿,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便是当初对年幼的奚昱动手,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若不是因为你胡乱猜测我与柔妃的事,我又怎么能陷入这种境地。” 奚晔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心里对奚昱充满愧疚。 奚昱见奚晔不语,淡淡一笑。 他嘴上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心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整个皇宫对于他来说就跟牢笼一样,自从他母妃离世,他在这个世上再无亲人,同时也过着生无可恋的生活,直到与奚晔有了密切关系,他便有了在这个世上生活的支撑。 奚昱伸手握住奚晔的手,“如果我的身份在这里被揭穿,父皇要发落我,你要怎么办。” 奚晔猛然抬头道,“不,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103 骆昂的事已然传入了圣中。 圣中朝堂,奚龙胜一脸愤怒。 宁国公脸色灰白的跪在地上。 奚龙胜啪的一下把手中的折子扔了下去。 “宁国公,你看看上面,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骆松泉脸色一沉,拿起奏折看着上面陈述的事,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他才收到骆呈送来的消息,这才一夜的功夫就人尽皆知了。 骆松泉俯首,“请皇上恕罪,望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亲自查证这件事。” “哼,等你亲自查证了,太子的小命是不是就交代北郡了。” “皇上。”这奏折上义正言辞,完全把太子负伤的事怪在骆昂的头上。 众臣不语,有的看热闹,有的是想要帮忙而又有心无力,宁国公骆松泉在朝中颇有威望,可是同时也不乏嫉妒他的人。 那到奚龙胜手中的奏折里,言语偏激,处处针对骆昂,把骆昂说得跟通敌卖国一样,一丝一毫都没有提及骆昂是怎么到了南疆的。 出了宫门,一向被人追捧的骆松泉,顿时变得形影单只。 而那些喜欢上前巴结骆松泉的人一下子与骆松泉拉开了距离,生怕骆昂的事而受到牵连。 这边栾益达追到骆松泉。 “大哥。” 骆松泉看见栾丞相,眉头微蹙,“益达,如今形式有变,你。” 栾益达听骆松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大哥,这是何话,无论有何变化,也改变不了我们是亲戚的事实,更何况,骆昂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话是如此,骆松泉还是想与栾益达拉开一些距离。 现如今骆昂在北郡什么情况,没有人知晓,万一在查出什么对骆昂不利的事,难免会连累他人。 看出骆松泉的顾虑,栾益达伸手搭在骆松泉的肩膀,安慰道,“大哥,莫急,虽然昂儿如今在南疆,终归是好消息,总比一直了无音讯要好得多。” 这也是唯一能让骆松泉安慰的了。 “大哥,实不相瞒,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未说。” “。” 片刻后,便听骆松泉声音低沉道,“胡闹。” 栾益达露出一抹苦笑,他也知道华纳,原本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纸包不住火,倘若哪天由别人嘴里说出柔儿离家去找骆昂,指不定会在里面添加一些什么难听的话,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亲口说出。 而且栾益达选的时机非常好,正巧赶上骆昂娶了南疆公主时说,倘若哪天栾柔当真有些什么流言蜚语,骆昂也无法挑剔什么。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大胆。” “可不是,当时差点把我气厥过去,都是让夫人惯得,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见栾益达说的激动,一旁骆松泉没有言语,若说惯孩子谁都没有栾益达惯的厉害。 只是他心里乱的很,一时也没有跟栾益达逗趣的心。 千言万语终归化成一句叹息,想要回去处理一下骆昂的事。 —— 最后一站河旬谷,栾柔走的很辛苦。 这么辛苦的路,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看着眼前崎岖蜿蜒的山路,栾柔累的腿肚子抽筋,可是看着那个毫无怨言陪着她的贺三,一直如守护神似的在前面为她开路,心下一沉,跟人家毫无关系的人,都这般热心的帮助她,她身为正角,更不能拖后腿了。 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拄着走。 身后几米外,一枫和郭星俩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气都没有喘一下,优哉游哉的跟在身后。 郭星嘴里叼着一根干草。 难得没有说风凉话。 这一反常到让一枫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不说话,平时见到栾姑娘苛待主子,你不是都要第一个抱不平吗。” 郭星把嘴里的干草吐了出去。 轻哼道,“身为属下,听从主子的命令,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怎敢在主子背后议论是非。” 恩? 一枫一愣,好似不认识郭星一般。 “真没有想到,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还因为主子斥责你的事而生气呢。” “没有。” 一枫淡笑,还敢说没有,听听那吃味的语气。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总惹怒主子。 郭星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抱怨。 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通往北郡有正经的官道,主子却偏要带着栾柔走这偏僻的山路。 这河旬谷乃是一处峡谷,站在峡谷中,倾听各种虫叫鸟鸣,还有潺潺流水声。 栾柔看着前面走着的奚贺,心想,若是没有贺三在,她打死也不敢独自进入河旬谷。 耳边突然传来骚动。 栾柔脚步一顿,小心戒备的看了看周围。 “贺三。” 栾柔突然扬声,前面开路的奚贺立即回头看去。 “怎么了。” “有动静。” 栾柔指了指林中草丛。 谁料这时忽然窜出一个白色身影。 栾柔一惊,这边奚贺一步跃前,挡在栾柔面前。 奚贺警惕的看着草丛中窜出的身影,结果一愣,“兔子。” “啊。”栾柔站在奚贺身后,慢慢探出头,果然啊,一直大白兔。 奚贺上前抓住兔子的两个耳朵,把兔子地拎起来,拿到栾柔跟前。 “一会我们可以吃顿荤腥。” 那兔子浑身通白,两只腿有力的乱蹬。 听见奚贺说吃荤腥,栾柔上前把兔子抱在怀里。 “不,这么可爱的兔子,不能吃。” 这兔子不知道吃了什么,浑身的毛发特别柔顺,让人爱不释手。 她不知道要在这位河旬谷走多久,夜里会不会冷,若是把兔子抱在怀里一定暖和。 奚贺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那个兔子看起来很可口,就算现在不吃,明后天也要吃,既然栾柔想要留着,那他就打发慈悲,让它在多活两天。 伸手在腰间拿出一个瓶子。 “过来,把这个洒鞋上。” “什么?” 奚贺靠近栾柔,“坐这。” 栾柔顺着奚贺所指的大树根上坐下,见奚贺抬起她的脚,把那小瓶子里面的东西洒在了鞋上。 “雄黄啊。” “恩,这河旬谷这么大,应该会有长虫出现,撒上一些防范于未然。” 看着奚贺认真的表情,栾柔几番欲言又止。 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闭上嘴。 “走吧,看着天色暗沉,夜里应该会下雨,趁着天黑前,我们先去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休息。” 栾柔一直看着奚贺的侧脸,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果然如奚贺所说,真的打起了雷,并且下了雨。 辛亏奚贺早有准备,在雨水来前,先找了一处密集的树荫下,用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支起了一个架子。 衣服上又放了一些树枝,遮雨的效果很好。 俩人躲在下面刚刚好。 凡事都讲究个因果,有时手中有个无用的东西,你见了就想把东西扔掉,可是过了几日后你便特别需要那个东西。 栾柔手里抚摸着大白兔的茸毛,辛亏自己没有让奚贺把这个兔子吃了,要不然晚上非冻死不可。 这下雨连天根本就不能生火,一旁的奚贺又是个男人,她一个女子又不能与他贴在一起取暖,唯有紧紧抱住手里的兔子。 奚贺从包袱里拿出一袋油纸包,拿出一块牛肉干,递给栾柔。 “吃点这个充充饥,看样子这雨能下一夜,想要弄点热乎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 栾柔把东西接过来,淡淡道,“谢谢。” 奚贺嘴角轻轻勾起,低头撇了一眼栾柔手中的兔子。 “没事,吃吧。” —— 几米开外的大树下,一枫和郭星俩人相当享受。 在大树的背阴下,早早搭起了军用帐篷,正好俩人住进那里还要富余。 营帐中,郭星和一枫燃起了火堆,并且在里面烧起了水。 原本这营帐是要给主子拿的,可是主子义正言辞道,要让栾柔尝尽苦头,所以营帐就落到他们手里。 水已烧开,一枫倒了一杯递给郭星。 “我们要不要给主子送点东西过去。” “送什么,什么都不用送,难道你没有听见主子特意吩咐吗,要让栾姑娘吃苦。” 一枫想想也是,只是他们身为属下在这里悠哉的睡觉,而住在那边随时有被淋湿的风险。 “主子嘴上说让栾姑娘吃苦,可是这一路上栾姑娘被住在照顾的这般周到,让谁吃苦还不一定呢。” “管他呢,主子高兴就行。” 一枫听着郭星凉凉的话,眉头微微一蹙,起先他以为郭星因为主子为了栾姑娘而斥责他,所以一时生气,可是现在,他怎么感觉,郭星像被寒了心似的。 “郭星,你。” “我累了,先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郭星背对着一枫堂下,一双眼眸十分清明。 如今他已经下定绝对,但凡是主子跟栾柔有关的,他便选择不管,不问,不听。 反正主子也不乐意看他管他闲事。 外面雷雨交加,帐篷里却一片安详。 相比外面,栾柔可是第一次在露天的情况下睡觉,尽管前世受了许多苦楚,那也有张床铺不是。 电闪雷鸣使得栾柔陷入不安,那紧蹙的小眉头一直深锁。 手里还紧紧的抱着那只兔子,身体向后倾斜靠在树上。 这边闭着眼睛假寐的奚贺,慢慢睁开双眼,撇了一眼栾柔手中的兔子,用力把兔子抽出。 原本他想用这只兔子饱餐一顿,现在便宜了这兔子,双手一松,让兔子自行离开。 转头看了一眼睡得不安的栾柔,大手一捞,把人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相比兔子,他坚信自己的怀里要比兔子温暖百倍。 104 第102章 次日一早,伴着鸟鸣的叫声,栾柔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只是这一觉太舒服,实在是舍不得睁开眼睛。 本以为在荒郊野外,会睡不踏实,没有想到竟然一夜好眠。 而且身体还热乎乎的。 伸出手,像理顺兔毛似的,在自己枕着的地方摸了摸。 宽宽厚厚,一手竟然摸不到头,额,摸不到恩,确实是摸不到头。 栾柔又摸了摸,怎么回事,兔子的毛顺顺滑滑的,而这个,好平。 感觉胸前有异动的奚贺,在栾柔伸手在他身上胡乱骚动时,便睁开了双眼。 这个该死的女人,大清早就用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摸,强制自己屏住紊乱的呼吸,静静的看着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 只是这个女人往哪捏呢。 栾柔不知道摸到了哪里,为什么平平的地方多出一点点凸起,用两个指尖用力捏了一下,恩,软的。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你摸够了没有。” 栾柔一怔,立即睁开双眼,结果贺三那张阴沉的脸,就离她有一寸之远。 “你。” 奚贺冷冷的看着她。 栾柔这才注意自己,额,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趴在了贺三的怀里了,兔子呢,兔子怎么不见了。 “一夜了,还没有趴够吗。”奚贺再次开口道。 恩? 栾柔猛然推开奚贺。 “你,你怎么会。” 奚贺注意到栾柔微红的脸,嘴角轻轻勾起,只是片刻便恢复原样。 “我还想问呢,我在哪里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扑过来,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知道一个女子趴在男人身上意味着什么,栾柔,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心计,我是不会勾引有夫之妇的。” 乍听贺三的话,让栾柔一懵。 心计,有夫之妇,她怎么了她,她还没有说贺三占她便宜呢,怎么反过来好像是她故意占他便宜似的。 奚贺完全不给栾柔解释的时间,站起身,收拾好东西,一脸严肃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吧,到了地方,我就离开。” 栾柔一脸木讷。 “贺三。” 奚贺突然回头,一脸难过,“栾姑娘,你是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意,还是故意欲擒故纵。” “额。”啥啊。 “罢了,反正过了河旬谷,你就要去找你的未婚夫了,我也就回去了。” 奚贺的模样,让栾柔心里一顿。 脑袋立即闪过几句话,什么啊,咋的了,发生什么事了。 奚贺背对着栾柔,大步向前走。 刚刚他清楚的感觉到栾柔的错愕,心里淡淡一笑,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呢。 来这一路,他早就打算好要让这一路的功夫,在栾柔心里留下烙印,让他在栾柔心里有着与他人不同的分量。 若不然,真以为他堂堂一个皇子,真的那么闲的没事干,千里迢迢陪着女人去寻未婚夫。 栾柔此时陷入迷茫中,明明是她吃亏了,怎么贺三比她还委屈。 身后远处,一枫和郭星背着两个大包袱。 “主子和栾姑娘似乎吵架了。” “恩,应该是吧。” 一旁郭星有气无力的回复着,其实心里高兴死了,主子终于发现栾柔的不好了,真是太好了。 —— 奚贺正常在前面开路,不管是过河还是穿过草丛,奚贺都会回头帮助栾柔,只是不与栾柔说一句话。 三天三夜的功夫,栾柔和奚贺终于走出河旬谷。 看着前面开阔的视野,栾柔是感慨万千,好像天都比平时更蓝了,更宽了。 “往前再走两百米,就到北郡大营了,前面的路我就不送你了,我们就此别过。” 别过。 见贺三已经转身,栾柔一愣,“喂,贺三你要去哪。” 贺三回头看了一眼栾柔,“当然是回圣中去,如今见你平安到达这里,我也安心了。” “贺三。” 栾柔心里很不好受,心想她真自私,一路上贺三对她的好,她都给归类是出于朋友之意,可是哪个朋友之间会愿意不顾生命的来帮她。 终究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嘴角紧抿看着贺三的背影,她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挽留他。 转头看了一眼北郡大营处,又回头看了看贺三的背影。 最终栾柔决定去大营,待她回圣中,在好好谢谢贺三一路相护。 这边奚贺的脚步越来越慢,心想栾柔为何不留他,难不成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 转头默默窥视一下,果然栾柔那个没心么肺的女人正往大营走去呢。 好,等着。 奚贺用脚提起一块石子,用手一弹,准确的打在栾柔身上。 这边一心往大营去的栾柔忽然感觉背脊一痛,转身看去,就见那个本该离开的奚贺倒在了地上。 心里一惊,大喊道,“贺三。” 栾柔快速本想奚贺。 那躲在一旁一直未出现的郭星和一枫二人。 “主子他。” “装的。” 郭星冷哼,主子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她面前装傻,又用另外一种身份保护她。 先前主子还说是因为无聊才跟来看看,现在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贺三。” 栾柔扶起昏厥的奚贺,用手探了一下奚贺的额头,好烫,他生病了。 “贺三,你醒醒。” 奚贺缓缓睁开眼,“栾柔,我好难受,看来我是不能活着回圣中了,在我临死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贺三你别说话,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去北郡大营,到了那一定会有军医的。” 奚贺摆了摆手,“别,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栾柔,其实我很早就爱慕你了,记得几个月前,你第一次来我留一口用膳,说出凤舞九天的原名,花枝招展,其不相瞒,那菜原本我定下的名字就是花枝招展,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改为了凤舞九天。” 栾柔微楞,“你说那道菜的原名是你起的。” “是啊,当时做出那道菜,让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它,可是没有用上,不过我还有感谢当时没有用它,若不然我也不会见到你,你知道当时你说那道菜应该叫花枝招展的时候我有多高兴,终于遇见我命中注定的人了,只可惜我们身份悬殊太大,你是堂堂的丞相千金,而我只是一个酒楼的厨子,所以对你的那点心思默默藏在心里然我们在圣中相遇的那次。” “就是见你看太子和六皇子亲热时的那次,我亲了你一下,结果换回来一个巴掌。” 额。 这种陈年往事,亏他还记得。 “那时我便更加确定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奚贺用一双滚烫的手握住栾柔,“柔儿,我真的好想这样叫你,只是可惜。” 栾柔眉头紧蹙,她是有怀疑贺三的意思,只是没想奚贺竟然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是让我任性一次,随了自己的心意,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 “柔儿。” 栾柔轻轻松了一下贺三的手,“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定亲了。”栾柔拒绝的很果断,贺三护了她一路,她真的很感激,可是感情的事她回应不了,说她坏利用别人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已经应下了大表哥的婚事,就不能在节外生枝。 与其给贺三希望,不如直接拒绝要来的好。 唔,煞风景,奚贺心里咒骂,面上却一脸落寞,“我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 “贺三,我还是带你去找人,我刚刚摸了一下你的额头,身体也有发热的迹象,定是这几日连夜赶路疲惫所至,应该是小病。” 呵,奚贺心里真想骂人,栾柔这个死女人一定知道他的心思,故而特意找借口,怕他就此赖上她吗。 “贺三你起来。” 栾柔艰难的把身材高大的奚贺扶起。 “走,我带你去治病。”栾柔想了想,她还真不能带贺三去北郡大营。 如今大表哥不在,她有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难道说到了北郡告诉守卫士兵,自己是他们副将骆昂的未婚妻,还是打着自家老爹的名义告诉他们自己是丞相之女,要进他们北郡大营。 到时他们定会把自己抓起来,在给自己按一个细作的罪名可就糟了。 栾柔费力的扶着奚贺路走,这北郡扎营的地方不光只有士兵,这边还有一处北郡小城。 看栾柔累的满头是汗,奚贺暗暗一笑。 倘若有一天栾柔知道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欺骗她,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俩人走了一路,忽然听到栾柔问道,“贺三,那道花枝招展的菜名真的是你所起吗。” 奚贺应声,“对,是我所起。” 栾柔一直低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奚贺眼色微眯,心头闪过一丝疑问。 “怎么了。” 栾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问问。” 栾柔心里有些慌乱,前世那个太监曾说过,那道菜是他所起,因为做出的才五颜六色很漂亮,所以让他想到了他娘很喜欢的一个成语,花枝招展,故而用它来做菜名。 那道菜无论名字味道都与贺三所做的一模一样,可是人确实不同人。 让她很疑惑。 现在她真想掀开贺三的面具看看那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105 第103章 栾毅带着继续蝴蝶飞鸟三人刚踏入北郡,便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大公子,快看,是表少爷。” 蝴蝶眼尖,一眼便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袍,为了伪装鼻翼下还带着两撇胡子,不过伪装的再好,在认识人的面前,还是被认出。 栾毅望去,果然,看来表弟骆呈应该比他们来的还要早。 栾毅一伙看见了骆呈,可惜骆呈带着俩人一路鬼鬼祟祟离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他们才到北郡,好多地方不熟悉,若是跟骆呈汇合,想必会了解甚多。 轻声对着身旁的人道,“走,跟上去。” —— 在北郡栾柔找到一个刘家村子,带着生病的奚贺在村头,得到一户人家的帮助。 这户人家十分人家简陋,屋里只住着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是这刘家村的落地户。 奚贺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栾柔拧干一块白巾,轻轻擦拭奚贺的额头。 这是她第二次照顾生病的贺三了。 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次完全没有第一次紧张感。 看着贺三昏迷不醒,可是她心里却十分笃定,这就是一个小病,没什么了不起的。 门外一老妇,端着药碗,缓缓走进来。 “姑娘,药已经好了,让这小伙子喝了吧,这是我家老头子亲自配的药,一碗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栾柔淡淡一笑,接过药碗,礼貌道,“谢谢你大娘。” 转身坐到奚贺跟前,扶着奚贺的头颅,把药对着奚贺的嘴边喂了进去。 闭着眼假装昏迷的奚贺,强忍着嘴里传来的烫意,艰难的把药喝了进去。 老妇人瞧着这俩人,心里一阵难受,在早年,这老妇人曾生下一个闺女,可惜孩子在六岁的时候意外夭折。 之后便一直没有孩子,如今看着栾柔忽然便想起自己那短命的女儿,如果女儿还活着,比眼前的姑娘,年纪还大一些。 如果人还活着,也跟眼前这姑娘一样,嫁人了。 眼角微湿,用袖子轻轻擦拭,“姑娘,你也累了有一阵了,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栾柔把药喂完,转头看向老妇人,“麻烦你了大娘。” “不麻烦不麻烦。”老妇人摆了摆手,转身便走了出去。 栾柔转头看着奚贺。 心想要怎么处理他。 如果对他太好会不会又让他陷入更深。 起身把药碗端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奚贺一人。 这时,奚贺突然起身,探出舌头用力呼气,烫死他了。 该死的栾柔,真的以为他是木头做的。 那么烫的东西竟然直接往嘴里灌。 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直接扔进嘴里。 听见外面有声响,奚贺立即躺了下去。 “大娘,这村子好像很安静似的。” 她进入这村子几乎没有看见什么人。 老妇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走了。” “都走了。” “恩,自从南疆人总是来侵犯,这村里的人不堪其骚扰,有的举家迁移,有的年轻人离开,村里还剩下一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在这住习惯了,不愿意离开。” 哦,原来是这样,栾柔点了点头。 怪不得她一进村子就感受不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老妇人默默坐着自己的事,时不时偷偷看栾柔一眼。 这闺女脸上长了一些疹子,也不知是不是胎里带的,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孩子。 栾柔深刻的感觉到老妇人对她的打量,只是感觉出老妇人没有恶意,故而也没有深究。 和老妇人聊了几句这北郡的事,便回到房里看望奚贺。 进入屋里见奚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里开始盘算,她要如何去找大表哥。 现在她只知道大表哥跟南疆公主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哪一步。 心里突然涌出一个疑问,倘若大表哥和那南疆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她要怎么办。 这样的大表哥,她还能要吗。 她十五岁就要及笄礼了,再过一年便十六岁,十六岁将是改变她命运的最重要一年。 倘若大表哥真的。 那她就要在这一年内,从新寻觅一个可以嫁的人。 骆昂是好的男人,也是百年不遇的好人,她总是想若是大表哥没有爱慕自己,老天会不会善待他一点。 前世从没有发生的事,如今都发生在他身上。 手紧紧抓着衣袖,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轻轻呢喃着,“大表哥。” —— 刘家村村尾,一间稍大的房舍。 里面传出嘻哈的笑声。 “太好了,大表哥,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栾毅看了一眼骆呈身处的地方。 “这房子怎么回事。” 骆呈淡淡解释,他来这已经有了半月多,起初来这一心为了寻找大哥的踪迹。 刚到这便想找个可以栖息的秘密地方,好方便他们行事。 结果来到刘家村,他才发现,因为南疆的进犯,这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空房子随处可见,故而他便挑选了这村尾最偏僻的一间空房子,直接住了下来。 骆呈又询问了栾毅,为何带着两个丫头来这,结果听了栾毅的话,骆呈忽然大笑。 “真没有想到,柔儿表妹竟有这般性情,看来我大哥还真是好福气。” 栾毅蹙眉,有些不虞的看着骆呈,这是来找骆昂了,就有性情了,若是他亲妹千里迢迢找别的男人,不知道骆呈还能否说出这样的话。 骆呈有注意到栾毅的变化,心里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有些直白了。 这女子千里寻男人,在他眼里是豪气万丈,可是在外人眼里,名声就有些坏了。 而且表妹还是孤身一人,若是路上遇见什么危险,那表妹更加难以自处了。 骆呈轻咳一声,立即转移话题。 “大表哥,我已经查到大哥的下落了。” 栾毅微楞。 一旁蝴蝶和飞鸟俩人一喜,不自觉的两手握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很激动。 太好了,开始得知表少爷失踪,她们想到的第一个结果便是噩耗,没有想到表少爷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人在哪?” 提到这,骆呈脸色暗沉。 大哥当初失踪的消息传回圣中,给自家娘亲造成了什么样的困扰。 如今查证罪魁祸首竟然是南疆公主。 真没有想到,一向如木头似的大哥魅力竟然这般大,才见过一次面的南疆公主,就把人家给迷住了。 为了得到大哥还真是不择手段,果然是蛮夷做派。 “南疆。” “恩?”栾毅蹙眉,“怎么会在那,莫不是。” 骆呈冷笑,“大哥如今失去记忆,被南疆公主绑在府里,听说要下嫁给大哥。” 额。 众人一愣。 怎么会这样,那是她们小姐的未婚夫婿。 栾毅想的却不是这点,一脸正色,“太子可知道。” 堂堂圣中副将,身处南疆,还要尚了公主,若是两国联姻,到没有什么,可现在是在平乱期间,很有可能被冠上通敌卖国之罪,到时连累的不止是骆昂一人,很有可能是整个家族。 “知道了,据大哥手下人带来的消息,军营里有好多人,都要参大哥奏本,还好太子并没有听进去,反而很信任大哥。”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传入圣中去,若是传进去,我真怕皇上迁怒爹他们。” 栾毅眉头紧蹙,显然也担心这个问题。 “不管现在什么情形,最主要的还是把大哥找回来,只是那南疆公主狡猾的很,大哥身边安插了许多侍卫,这次来我只带了几个人,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们。” “如果可以,暗中联系上太子,我相信太子一定会帮助我们。” “恩,我也是这样想。” —— 俩人聊了一会骆昂的事,骆呈便提了一句,“大表哥一点表妹的踪迹都没有寻到?” 栾毅微微蹙眉,这一路他紧赶慢赶,明明感觉人已经尽在咫尺,就是寻不见她的踪迹。 “表妹孤身一人,又是女伴男装,这北郡变成就这么一个小村落,这里的屋子大部分都是空的,就散有人住,也只是一些老人,若是表妹来到这里必定十分眨眼,待她一进这里,就能查出人在何处。” 栾毅微微点头,“但愿如此。” 他心里有种恐慌,感觉栾柔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记得在田林县,那劫匪曾说过,他们在劫持栾柔时,被突然进来的三个男子所救,其中那个为首的男人还叫两名手下结果他们,还好半路上他们用了秘术逃生发,才保住一条小命,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倒霉,才几天的功夫又被人抓住。 —— 奚贺躺了一天,药也服用了两碗,可是身上的热自始至终就没有降过。 一旁栾柔很是担心,这村里没有大夫,根本就无法给奚贺救治,若是在继续这样烧下去,最后要怎么办。 “贺三,你有没有好一点。” 奚贺迷糊的睁开眼睛。 “柔儿,柔儿。” “我在。” 奚贺用力抓住栾柔的手,虚弱的说,“柔儿,你别离开我。” 栾柔的手被紧紧握住,一时间也无法训斥奚贺,只好任由他抓着。 “柔儿,我要死,在我临死之前,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恩? 栾柔蹙眉,“别胡说,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见奚贺的声音,这房子里的老两口也赶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见奚贺握住栾柔的手。 “姑娘,人可是醒了。” “恩,还不清醒,好似糊涂了,总说话。” 村里人请不起大夫,每家人都靠自己的生活常识,有时还跟一些赤脚大夫学认几种药材。 这家里这老头还懂得一点点医理,走上前附在奚贺额头上。 “还在烧,继续灌药,然后捂着,啥时候悟出汗来,啥时候就好了。” 栾柔撇了一眼奚贺,她在家里也没有生过病,也不知道这种办法对不对。 栾柔眼中透露着迟疑。 完全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奚贺脸色微变。 愚昧,无知,在灌药的话,他看不死自己也得脱层皮。 于是身后用力握住栾柔,“柔儿,允许我和你说几句话。” 栾柔一脸紧张,“你说,我听着。” “柔儿,既然这辈子我与你有缘无分,可不可以在我最后的生命里,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什么,你说,我都答应你。” 栾柔本来不相信奚贺回有事,可是碍于奚贺病的严重,故而有什么事她都应下。 “可不可以,最后吻我一下,就像在圣中,我亲你时那样,如果可以,我死都瞑目了。” 奚贺微微闭上眼睛,心里却乐的发笑。 这就当是栾柔补偿他刚刚被烫的利息吧。 额。 栾柔一怔。 那对老夫妻俩人对望一眼。 这,他们二人不是夫妻。 栾柔眉头紧蹙,这贺三到底怎么回事。 —— 俩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外面的俩人耳中。 郭星和一枫一愣。 这里面的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吗。 106 第104章 老夫妻极为有眼色的走出房屋,屋里面只剩下奚贺和栾柔俩人。 栾柔眉头紧蹙,对奚贺的提议有些抵触。 一个发热的小病,干嘛弄得像要死了似的。 见栾柔半天没有反应,就知道栾柔才不会惯着他。 这女人忘恩负义的很,好歹自己也护送了她一路,一到地方自己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你不愿意吗。”奚贺一脸病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栾柔有些心软,可是她怎么可以随便亲别的男人。 就在奚贺向栾柔索吻时,忽然看见脚下的窗外闪过两个人影。 眉头微微一蹙,心想一枫和郭星俩人越发没有眼力见了。 —— 房后,一枫小心翼翼道,“咱俩这个时候来打扰,是不是不合适。” 郭星一本正经,“没什么不合适的,正经事要紧。” 额。 确实,跟主子现在做的事比,这事确实正经太多。 屋内,栾柔见奚贺越发不自在,故找了个借口道,“我去在给你煎一碗药,你先休息一下。” 见栾柔慌慌张张离开,奚贺嗤笑一声。 起身爬到窗前,把窗子打开。 “什么事。” 见自家主子一脸暗沉,就知道他们打扰主子好事了。 “咳咳,主子,收到消息,南疆那边要为骆昂和南疆公主主持婚礼了。” 恩? 奚贺眉头轻蹙,“怎么这么快。” “属下不知。” 奚贺转头看了一眼门口。 心想,是不是那个南疆公主害怕夜长梦多,打算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就算骆昂哪天好了,也改变了已经成为事实的事。 “知道了,继续探。” 交代完便伸手去关窗户。 郭星伸手一挡,“主子,还有一件事。” 恩? 奚贺有些不耐烦,生怕栾柔突然闯进来撞见他们。 “还有什么。” 郭星眼底含笑,淡淡道,“主子,圣中来信,说,给您指婚的圣旨已经颁布出来了。” “什么?” 见奚贺一脸错愕,郭星心情特好,主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家里的圣旨以接下,主子放心万没有人发现您不在圣中,待您回去直接成亲就好了。” 奚贺没有忽略郭星挪揄的神色,只是现在不想计较。 真没有想到父皇的旨意下的这般快。 不过也是早晚,从小到大,那个老东西从未在乎过他的事,那他的亲事就更加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魏王府庶女魏思雅,还真是让他费了一些心思了。 大女儿嫁入宫里,二女儿嫁给太子,这四女儿又送他这,看来魏家女儿真是金子做的。 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枫和郭星俩人识趣的向后一躲。 奚贺快速躺会原位。 “贺三,大爷去找大夫了,你有的治了。” 栾柔端着药碗走进来。 奚贺又恢复一脸虚弱相。 “太好了。” 见奚贺半死不活的模样,栾柔有些不落忍,可是却不能表现出太过关心他。 生怕奚贺误会。 “贺三,把药喝了。” 奚贺转头撇了一眼栾柔手中碗里黑乎乎的药。 感觉一阵恶心。 这个药他早就尝出,是清热解毒的,人若是真的有病,会有一些效果,可是没有病的人长时间服用,会大肆清肠的。 伸手微微颤的把药端过来,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抬眸看着栾柔道,“苦,能帮我向大娘要点甜的东西吗。”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要。” 栾柔前脚离开,奚贺起身便把药扬了出去。 他装病是为了留在栾柔身边,可不是为了受罪来了。 万一要在这拉上几天,必定什么事都处理不了。 栾柔再次回来,奚贺装出一副刚刚把药喝掉的痛苦模样。 “就有几粒干枣,对付吃两口,去去嘴里的苦味。” 奚贺默默转头,抻着下颚,“啊。”意图明显让栾柔亲手喂他。 不愿意跟病人较真,栾柔拿起一粒枣,擦了擦随后塞进奚贺嘴里。 可是奚贺有些得寸进尺,在栾柔手伸过来时,嘴又长大几分,稳稳的把栾柔手指含在嘴里,用舌尖一扫而过,才把干枣含在嘴里。 栾柔眉头轻蹙,想要发火,可是看见奚贺那病怏怏的模样,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 —— “大夫这边。” “刘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侄子了。” “远方侄子,这不回乡祭祖,没成想病了。” 屋内,奚贺耳尖,立即听见外面的声响。 心里便暗自盘算如何对付这前来诊治的大夫。 “姑娘,大夫找来了。” 刘大爷带着大夫进入屋内。 栾柔见此面色一喜,立即招呼人给奚贺看诊。 那大夫先观奚贺面相,随后又把了把脉。 捋了捋略长的胡须,“现在有哪里不适。” 不适,奚贺没有犹豫片刻,淡淡道,“我浑身都不适。” 大夫眉头微微一蹙,“具体表现在哪里。” 奚贺沉吟片刻,心想要怎么说呢,胡乱编一个理由,可这;老头子已经给他把过脉了,定会被发现,不如实话实说,把自己最近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要好。 “我这两天吃不下饭,心里像有一团火,烧的我浑身难受。” 大夫眯眼看着奚贺,“是不是不睡觉也很精神。” 奚贺点了点头,是啊,这个不睡觉也很精神,可不是这几天才有的,一直都有,难道也是起因。 忽听大夫笑出声,“刘大哥,你都给他喝什么药了。” 刘大爷把自己采的药给大夫看了一眼。 大夫笑盈盈的走到桌子前,拿出自己的笔墨开始写道,“刘大哥,这药是清热解毒的,只是对你这侄子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你给熬一副这个药,喝下去就好了。” 刘大爷接过药方,关切的询问,“这孩子是啥病啊。”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额。 躺在床上的奚贺一听这八个字,脸色一怔,霎时爬上一抹红晕。 而那刘大爷听完后,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淡笑,笑盈盈的对着大夫道,“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年轻人吗。” 一旁栾柔有些呆愣,看得出刘大爷知道奚贺是什么病了,不过到底是什么病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这听着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话,可是诊病就诊病,念什么成语啊。 大夫和刘大爷走后,栾柔走到奚贺身边,看着奚贺发红的脸,以为他很难受呢。 伸手摸了摸奚贺的额头。 “贺三,那个大夫说什么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这跟你的病有什么关系。” 奚贺撇了一眼一脸呆萌的栾柔,心里腹诽,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故意看他笑话。 眼睛微眯,突然翻身侧躺着,背对着栾柔。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该死,枉他是成年人了,竟然。 窗外,一枫和郭星笑的前仰后合,在曾经的曾经,他们就进言过,主子身边缺人伺候,可是主子当时却嫌弃他们。 现在好了吧。 偷偷撇了一眼窗户内,一枫和郭星俩人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相信他们在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会逃过主子的耳朵的。 一个飞跃,俩人从后屋檐下消失。 屋内,栾柔不明所以,坐在奚贺身边,“贺三,你没事吧。” “没事。”奚贺声音沙哑,隐隐有些不悦。 “大夫刚刚说你的病。” “我好了。” 额。 “可是,那个。” 奚贺忽然坐起身,直视栾柔,“你不去找你大表哥吗,我可是收到消息,你大表哥要和南疆公主成亲了。” —— 南疆内。 骆昂一脸呆滞,身上穿着南疆特有的服饰,坐在窗前。 门从外被推开,南疆公主郎宜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服。 “骆昂。” 声音清脆悦耳,听得出来,朗宜语气中透露着愉悦。 骆昂回头看了一眼朗宜,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明明是他的未婚妻,俩人就要成亲了,可是看见她那张艳丽的容颜,心头总是空空的,感觉少些什么。 面对眼前的人,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手轻轻附在自己的胸口,可是这里怎么感觉为谁跳动过一般。 然,他不记得了。 “刚刚听东方说,你不喜欢新郎礼服,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在命人在改。” 骆昂细细打量了一番朗宜的脸。 恍惚中,那张脸变成了另外一幅容貌,只是太过模糊,让人看不清。 朗宜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小时候的你是不是喜欢扎着双髻。” 朗宜心里咯噔一下,心砰砰直跳,“你想起来了。” 沉默片刻的骆昂,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个模糊的影子。” 朗宜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终有一天你会全部想起来的,包括我们的过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咱们的喜服。” 骆昂点了点头。 朗宜才转身离开,当她走出门外时,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骆昂就要想起什么来了。 在那天遇见了那个满脸长着红疹的女子后,她的担忧就没有断过。 在骆昂失忆这段期间,她曾派人去了圣中调查了骆昂的过去得知骆昂在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听说是个丞相千金,而且脸毁掉了,莫不是就是她。 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不行,她不能让骆昂离开她。 ------题外话------ 这几天乱忙,终于可以闲下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107 栾柔不知道贺三是怎么查到的消息,可是每次的消息都确准无疑。 之前她想的太简单了。 原以为去了北郡大营,亮出自己的身份,定会有人接应她,可是谁知道,她昨天去了北郡大营时,人还没等到跟前,就被人拦住,不管自己说什么那守卫的将士都不予理会。 并且还认为她是敌军派来的细作,若不是贺三及时送上银子,估计她这条命都要交待这了。 “来喝杯茶吧。” 奚贺突然开口说话,栾柔才注意到这个混蛋还在屋里坐着呢。 心里冷笑,枉她这般信任他,没有想到这混蛋重头到尾都在欺骗她,什么生病要死了,根本就是想要占她便宜。 还说什么早就喜欢上了她,呵呵。 一想到贺三装病,栾柔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是她自己蠢,还这般天真的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前世裴子豪的教训全都喂了狗肚子里去了。 冷冷的撇了一眼贺三,忽的把头转到一边。 奚贺一脸尴尬。 从小到大,他做过任何一个皇子都不会做过的事,什么脸面对于他这个常年装傻子的人,都是次要的,可是这次他是真真感觉到丢人了。 见栾柔不理他,奚贺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默默的看着栾柔。 感受到奚贺异样目光,栾柔越想越憋气。 这是什么人啊,枉她那般信任他。 “你。” 奚贺开口说第一句话。 谁料栾柔忽然站起身,气呼呼的向外走。 这边奚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栾柔的手腕。 “柔儿,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留下而已。” 栾柔看着奚贺冷笑掉,“找个借口留下,你还真会说,你若是想留下谁能反对不成。”用力挣脱自己的手。 奚贺讪笑,“还不是你。” 恩? “我。” “不管我留不留下你不是都要去找你大表哥,看着我自己喜欢的女人去找别的男人,哪个男人会受得了,我装病还不是想要你多陪在我身边。” 栾柔蹙眉,“你别说的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似的,在此之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什么喜欢,在此之前我们一共才见过不到五面而已。” 奚贺一怔,想想确实啊,他用这副样子与栾柔见面确实次数不多,但用奚贺的身份就与栾柔亲密多了。 当然他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抬眼看了栾柔的脸色,心道若是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必定会让栾柔更加反感。 轻咳一下淡淡道,“好,暂且不提我们之间的事,咱俩商议一下你大表哥的事吧,他可是要娶别人了。” 提到骆昂,栾柔脸色缓和了一些。 现在大表哥远在南疆,她根本就接触不到,现在她又不能去北郡大营。 孤身一人要怎么做。 当初她来这真是太冲动了。 应该和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再来的。 栾柔再次自责自己冲动行事。 一旁奚贺淡笑,女人啊,办事就是不过脑子。 出门在外还得靠男人才行。 “北郡大营你是进不去了,那种地方我们都无法靠近,更何况前一阵太子被袭,守卫肯定更加森严,这一条路我们还是放弃吧,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另外一条路。” “什么?” “我可以带你混入南疆,去接近骆昂。” 恩?栾柔脸色一喜,“真的可以见大表哥。” 奚贺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让我特别为难的事可不行。” 生怕奚贺在提出之前那个什么最后一吻的事。 奚贺嘴角诡异的勾起,“我帮你之后,之前骗你的事一笔勾销。” 栾柔犹豫片刻。 “成交。” —— 南疆城内,朗宜的闺房里。 坐在桌前手里抚摸着一个小铁盒。 一脸凝重,似乎在迟疑该不该打开里面的东西。 门外忽然传来一男人声音。 “妹妹,你可在。” 朗宁一怔,刚要把手里盒子藏起来,门就被推开。 看见来人,朗宁眉头紧蹙,“哥,你怎么回事,不是跟说过好多遍了,不要随意的进入我的房间。” 进来的人正是南疆国大皇子郎唤,郎唤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年纪三十二岁,满脸留着络腮胡子,乍眼一看,给人一种粗犷的印象。 “怎么的,我进我妹子的房间还需要通报,我就进来了。” 朗宁眉头紧蹙,她是打心眼里讨厌大哥的粗鄙。 郎唤就像没有看见朗宁的情绪一般,走进屋里看了一眼朗宁屋里的陈设。 咂了咂舌道,“也不知道这圣中的东西到底是哪里好,非要学人家哪里的做派。” 朗宁把盒子收起,负气道,“我就喜欢,你若是不愿意看,就别来我这。” 朗宁撇了一眼朗宁,他有七八个兄弟,唯一一个妹妹,父王母后还有众兄弟都爱宠着她,宠着宠着就宠出毛病来了,要他说把这小丫头扔狼圈里带上一阵功夫,练练胆,看看她还能不能这样骄纵。 朗宁不知郎唤心里所想,还气呼呼到,“你来干嘛。” “我来问你,是不是非要嫁给那个小白脸。” 一听郎唤又在说她的骆昂,朗宁当下脸色一变。 “大哥,人家有名字,他叫骆昂。” “哼,我管他骆昂骆六,我就问你是不是非要嫁他。” “恩。” “那柯茶林怎么办。” 一听这名字,朗宁脸色更加难看。 “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被。” 朗唤直视着朗宁,“你就一丁点不喜欢柯茶林。” “我不喜欢。” 朗宁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郎唤脸色微微一变,视线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面,那个被称为柯茶林的男人,眼眸一暗。 听着屋里面的人慢慢道,“大哥,柯茶林与我从小长大,我一直拿他当哥哥。” “可是他不想拿你当妹妹,而且父皇母后都喜欢他,我看他都比那个小白脸长得强,更何况我听说那小白脸家里还有个未婚妻,他现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万一哪天在想起来,你怎么办。” 朗宁脸色暗沉,声音坚定道,“不会的,只要我不愿意,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起来。” “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哥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朗宁拽着郎唤的手臂,用力推搡他赶紧离开。 郎唤拗不过朗宁便配合的往外走。 临走时嘴里还嘟囔道,“妹妹,柯茶林你真的不考虑。” “不考虑,不考虑,大哥你赶紧出去。” 郎唤刚走出门,朗宁就把门给关上。 撇了一眼一直站在门口的柯茶林轻声道,“你可听见了。” 柯茶林一脸苦笑,点了点头。 郎唤伸手拍了拍柯茶林的肩膀。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门口只留下柯茶林一人,转身看了一眼朗宁的房门。 双眼微眯,让骆昂永远想不起来。 再来这之前,他听闻朗宁上巫师哪里寻了幻蛊。 轻者中蛊之人只有下蛊者支配。 重者泌的毒液会影响人的脑部,使人敌我不分,最后疯魔。 他相信朗宁不会让骆昂变疯,顶多会给骆昂下轻微的蛊毒,让他任由朗宁摆布。 可是他打心眼里不愿意,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得到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而不折手段。 —— 奚贺当真是全心全意的帮助栾柔。 那全心全意劲,看的郭星对栾柔咬牙切齿的。 栾柔听从奚贺的安排,俩人彻底伪装了一番潜入南疆。 “听说了吗,朗宜公主大婚。” “听说了,这不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呢,这个月二十号。” 南疆一处茶寮,栾柔和奚贺俩人穿着南疆服坐在茶寮内,听着旁人议论南疆公主大婚的事。 这个月二十号,今天十六号,那不就剩四天了吗。 栾柔斜了斜眼看着那个议论南疆公主大婚的人。 这边奚贺端起茶壶给栾柔到了一杯茶水。 “尝尝这个,南疆特色,奶茶。” 栾柔回眸,看着被子里面还在晃动的白色液体。 毫无知觉的端起饮下。 恩,一股膻味。 轻轻抿了一口直接放下。 奚贺淡笑,“怎么,不好喝。” 栾柔摇了摇头。 真不懂南疆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茶就茶吗,为什么要加奶。 而且这奶的味道,好似羊奶一般。 真难喝。 奚贺为自己倒了一杯,随手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往茶杯里面到了到,栾柔发现是凉快糖块。 这贺三还真有意思,一个大男人出门还带糖。 “来,这回在试试。” 奚贺没有喝下那杯茶,而是推到栾柔身边。 “我不要,味道太重,我喝不惯。” “尝尝吗,我放了两块糖,保证让你爱上这个味道。” 显然栾柔是不信的,可是她忽然想起,贺三可是留一口的老板。 对食物颇有研究。 于是端起茶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饮了一口。 恩,果然味道变了。 膻味不见了,浓浓的茶香带着奶味,好喝极了。 “怎么样。” “好喝。” 栾柔的话音刚落,茶寮忽然走进来六七个彪形大汉。 “七杯茶。” 奚贺撇了一眼那七个人,正儿八经的南疆侍卫。 不过看他们的装扮,好似皇家亲卫。 “客官你们的茶来了。” 那其中一个亲卫接过接过茶后,忽然抽出一张带有画像的纸。 “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茶寮老板认真的打量纸上的画像。 这另外一个亲卫忽然拦住道,“大哥,公主说这人在图礼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问问吗,万一呢,从图礼阜到这就需一天的路程,万一人来这也不一定。” 那俩人的对我完全落入栾柔耳中。 从图礼阜道南疆只需一天的路程。 可是贺三怎么带她走了三天三夜呢。 转头看了一眼奚贺。 呼发现奚贺正认真的看着那俩人手里的画像。 栾柔仔细打量一下,随后一惊,天啊,那画中的人不就是她吗。 108 就在栾柔关注那张画像的时候。 脸忽然被一张大手给遮住。 “低头。” 恩? 还来不及反应,巴掌大的小脸被奚贺紧紧的按着。 栾柔蹙眉,“你做什么。” 可惜奚贺没有搭理栾柔。 拿出银子往桌子上一放。 “老板结账。” 那茶寮老板笑盈盈的过来拿银子。 见栾柔和奚贺俩人起身正走。 那茶寮老板忽然一愣,这张脸。 眉头透露着疑惑,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啊。 借过钱,擦了擦桌子,转身见到那几个南疆人,忽然一愣。 “呀,画像。” 那几名南疆人同时看过了,掌柜的颤颤悠悠道出。 这边俩人走出茶寮。 栾柔被就奚贺拽进巷子。 “怎么了。” 俩人靠在墙壁旁。 听着奚贺淡淡道,“看来有人要抓你。” 不用说谁,他们便已经猜测道,栾柔来自圣中,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那个南疆公主见过她真正的面容外,还能有谁。 奚贺撇了一眼栾柔,“你以前画的妆,在用一次,把脸上的红疹遮一下,要不然会耽误我们的形成,无法在四天内赶到骆昂那。” 栾柔刚要点头,忽然听见一声嬉笑。 “原来在这,这下咱们可省了一些路程了。” “是啊大哥。” 奚贺和栾柔俩人同时看过去,竟然是那个七个南疆人。 追的还真快。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栾柔一惊,奚贺脸色暗沉。 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奚贺的大手裹住,顿时如一股暖流流入心里。 奚贺声音冷淡,“想从我手里抢人,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栾柔的手被紧紧握住,风驰电掣间,奚贺突然跃起,并且挽住栾柔的腰,踏着两边的墙壁飞起。 对面那几个南疆人一愣,还为反应,手上的兵器被打掉。 奚贺抱着栾柔一个飞跃直接越过那几人。 待那南疆人反应过来时,奚贺已经带着栾柔逃离了这里。 “快追,公主有命抓活的。” 话音刚落,一枫和郭星俩人同时出现。 —— 奚贺抱着栾柔一路逃跑。 栾柔紧紧年纪的搂着奚贺的脖颈,那细风清楚的刮在自己的脸上。 栾柔心头涌出一丝奇怪,无遮无挡的被奚贺抱住,好似会飞一般在天空跳跃,她竟然没有一点点害怕,反而很安心。 微风轻轻吹过来一阵清风,清风中透着一股栾柔最为熟悉的龙涎香。 一向讨厌龙涎香的栾柔,难得觉得这龙涎香的味道如此好闻。 奚贺抱着栾柔在一处废屋。 低头看见自己怀中的栾柔,好似很享受的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 淡淡道,“胖了,这重量比以前得多四五斤。” 额。 栾柔猛地抬起头,蹙着眉头看着贺三。 要不是看在他三番五次的救过她,她一定要他好看,敢说她胖了。 松开双手用力一跳,离开奚贺的怀里。 语气不虞道,“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奚贺淡笑,“不客气。” 栾柔瞪了一眼奚贺,便开始回想刚刚的事,她第一次来南疆,人生地不熟的,那个南疆人为何要抓她。 见栾柔发呆,奚贺突然道,“我们走吧,找个地方画一下脸,把你脸上的小疹子弄掉。”他决定了,这次回圣中就给她解药,他本以为栾柔脸上长了疹子,身为男人的骆昂会厌恶她,没有想到反而成了人家俩人的试金石,既然这样那一脸疹子除了能恶心栾柔自己,对别人来说当真可有可无了。 还不如自己卖个人情给她解了。 俩人来到成衣店又换了一身衣服。 接着便去胭脂水粉铺,买了一些胭脂回来。 栾柔利用胭脂调配的颜色,把脸上的红疹子遮住,把头发高高束起,在配上男装,俨然一个南疆小少年。 “怎么样。” 奚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感觉缺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再三打量栾柔后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 头发。 南疆男子是不束发的。 在街头买了两副男子戴的围帽,俩人一人一个,这样在看,跟南疆人无异了。 俩人精心打扮一番,决定低调潜入南疆内,在骆昂和南疆公主大婚之际,趁乱混入进去。 —— 栾毅在刘家村住了几日,私下查访多次都没有发现栾柔的踪迹,心里隐隐出现一丝害怕。 栾柔会不会出现意外了。 若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自从得知栾柔因为骆昂才离家出走,心里便多次埋怨骆昂。 只是他在埋怨,骆昂也不不知道。 “大公子,喝杯茶。” 飞鸟端过一杯茶放在栾毅跟前。 蝴蝶和吉祥俩人默默站在一旁。 房屋的门突然被推开。 骆呈带着三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栾毅淡淡看了一眼。 只见骆呈一脸难堪,好似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一般。 栾毅示意,吉祥三人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另外骆昂带的三人也跟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骆呈拧眉,冲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栾毅。 栾毅接过信,心里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过信的内容后,嘴角紧抿。 骆昂的事被捅到了皇上哪里,舅舅的日子看来难过了。 “我今天查到了准确的消息,南疆公主决定二十号与大哥成婚。” 恩? 栾毅一愣。 “这么快。” “就是,也不知道那南疆公主是怎么想的。” “那骆昂呢。” “大哥失忆,不记得任何事。” 栾毅若有所思,是啊,若是骆昂还记得,依照他对栾柔的心思,怎么会娶了别人。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这般高兴,指希望柔儿也能知道这一切,然后对他死心。 栾毅知道自己这样不地道,可是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面上不显,端起茶杯抿了抿。 “你要怎么做。” 骆呈一脸凝重,“我要夜探南疆皇宫。” “不行,太危险了。” 栾毅微微蹙眉,他承认自己有些卑鄙,可是骆呈毕竟是他表弟,南疆皇宫戒备森严,岂是他说探就探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必须这样做,大表哥你也看见信里的内容了,好多人都在弹劾大哥,皇上更是因为大哥成为南疆驸马而大发雷霆,在朝堂上斥责爹教子无方,若是不把大哥及时找回来,皇上一定会处置骆家的。” 骆呈说的对,本来骆家手中握有兵权,是皇上一大忌,如今骆家嫡子又跑去南疆当了驸马,任谁都会起疑心。 “那我也不允许你去夜探南疆。”栾毅语气坚定。 “既然你已经知道朝堂的事,那你来南疆也无需在隐瞒了,我们去联系太子,依照太子的为人,他定会愿意帮助我们的。” 太子。 骆呈不语否认,在信中爹多次提到,驻疆的武将里,有人先发起这次弹劾,可是太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还特意发奏折澄清,虽然不知道太子是真心还是假意,想要拉拢他们骆家成为太子一派,这次太子做的事大部分有利于他们。 栾毅提出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心思。 栾柔至今找不到踪迹,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打听骆昂的消息,难保她不会想办法来到军营。 骆呈被家里送来的信,彻底打乱了方寸,一心想要把骆昂寻回来。 当即和栾毅商量后,决定去北郡大营。 —— 北郡大营内,太子最近行为古怪,时时待在营帐内,一步都不愿意出来。 夜里,奚晔和奚昱俩人躺在一张榻上。 “晔,骆昂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奚昱看着趴在一旁,神情慵懒的男子。 “经过和他相处,骆昂是难得的人才,我不相信他会叛国。” 奚昱嘴角轻轻勾起。 倘若奚晔做了皇帝,必定是明君,只可惜。 轻轻俯下身亲吻奚晔的背脊。 “看不出你还挺爱才。” 奚晔背脊一僵。 一下子误会了奚昱的话。 立即转身疑狐的看着奚昱的双眼。 “你。”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 奚昱一脸好笑。 “我误会什么。” “我对骆昂没有。” “嗤,傻瓜,想哪里去了。” 奚晔一脸羞囧,转身负气的趴在一旁。 奚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 眼底微暗,伸手紧紧的捏着奚晔腰间的软肉。 张张嘴想要跟奚晔说些重要的事,可是又担心奚晔会拒绝。 犹豫片刻,奚昱决定,当事情具备万全后在与奚晔坦白。 若是他愿意,那么。 “你怎么了。” 奚晔忽然转头看向奚昱,只见他眼底泛着异光,神情严谨的让他害怕。 奚昱嘴角笑笑,“没事,只是想到二皇兄提出的异议。” 奚晔脸色暗沉,今天奚皓竟然当众反驳他,要对骆昂下出杀令。 他今天还真是对这个一向韩后老实的弟弟有了新的看法。 其实奚晔能猜出,奚皓为何这般决绝的舍弃骆昂。 完全是他被父皇冷落的太久,想要借此机会得些功绩,在父皇面前多露些脸。 忙碌一天,又折腾一晚,满心疲惫,微微闭上眼睛。 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讽刺。 身为皇家的人,越是单纯无害的人,就越有心思,在皇家根本就不会存在单纯的人, 想了想,奚晔又否决了自己的话,倒是有一个例外。 三皇弟。 有时他到挺羡慕三弟的傻。 109 刺杀女子 奚贺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知谁在背后议论他。 夜里,俩人在破屋内,点了火堆。 栾柔撇了撇奚贺道,“天越来越凉了,靠近火一点吧。” “好啊。” 奚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啪的一屁股挪到栾柔身边。 栾柔蹙眉,“你离我太近了,坐那边去。” “不,这边暖和。” 栾柔错了错身,企图与奚贺拉开距离。 奚贺淡淡一笑,拿过栾柔手中的木棍拢了拢火。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栾柔有些好奇。 “对,这是我曾经游历时听来的,很有意思。” 奚贺一本正经,栾柔双手柱在膝盖上,认真的听着。 “据说从前有个小傻瓜,她呢,真的很傻,因为她只会说两个字,没有,她爹娘呢,有一天上街,把这个小傻瓜一个人留在家里,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不管别人上家里接什么,都要告诉人家说没有,小傻瓜听的很认真,用力点着头,并且说没有,谁料爹娘刚走,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 奚贺忽然转头看着栾柔,轻声问道,“哦,对了,这个故事你听过吗。” 栾柔正听着认真,谁想奚贺忽然问她问题,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奚贺嘴角轻轻勾起,双眼含笑的看着栾柔。 下一刻,栾柔忽然回过味来,脸颊羞红,直起身,伸出粉拳狠狠的打在奚贺胸前。 “混蛋啊你,竟然戏弄我。” 栾柔本能的去打奚贺,谁料手被紧紧的攥住。 栾柔一惊,用力抽了几下都没有抽出来。 “贺三,你。” 夜里外面漆黑一片,唯有破屋里面那一堆火光。 在火光的辉映下,奚贺忽然想起那天栾柔在院中弹琴,吸引蝴蝶的那一幕,那天的日落洒在栾柔的身上,就好像此时一般。 情不自禁,慢慢靠向栾柔,企图亲吻她。 感觉到奚贺的呼吸越来越近。 栾柔睁大双眸,看着就要亲过来的奚贺,闭上了双眼,衣服陶醉的模样。 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双眼一眯,突然把头向后仰了一下,随后用力的把头磕向奚贺。 只听闷哼一声。 双手得到了解脱。 可是头却嗡嗡作响。 这突然的变故,让奚贺一懵,只是感觉鼻头很痛,好似有一股水柱流了下来。 松开手后果然,手心通红一片。 抬头便看见栾柔气鼓鼓的看着她。 “你疯了。” 栾柔冷哼,“谁让你要亲我。” 伸手揉了揉额头,她也很痛好不好。 —— 夜里静谧,只能听见火星啪啪的燃烧声。 奚贺嘴里叼着干草,躺在木板上,抬头透过露天房顶看着窗外的星星。 一旁,栾柔躺在干草上,身上盖了一件衣服。 虽然此时不在家里,可是却觉得很安逸,这种感觉她都感受到好几次了,而且每次都有贺三在身边。 感觉有贺三在,她就可以很安心的睡觉,嘴角轻轻勾起,脸上泛着困意。 “栾柔。” 恩? 第一次听见贺三连名带姓的这般叫她,原本酝酿出的困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恩。”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婚夫就算没有和南疆公主成亲,可是俩人之间便有了夫妻之实,你打算怎么做。” 额,这个问题她之前就想过了。 大表哥为人好,嫁给他不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会幸福一辈子。 只是想要改变命运,她在十六岁之前嫁出去就可以改。 当她有了这个想法时,就说明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大表哥若是跟那个南疆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大表哥便不再是她要嫁的人了。 纵使她再好。 栾柔的沉默,让奚贺感觉到,如果真如他想,骆昂就没有希望了。 哼,也不知道骆昂爱上栾柔这样的女人,是幸还是不幸。 嘎嘣一声,奚贺猛然做起身。 栾柔微微一愣,“你做什么。” “虚。” 奚贺伸出一只手指低在嘴边,示意栾柔小声些。 夜里静谧,奚贺隐隐听到了脚步声,而这脚步显然离他们越来越近,好似已经到了这里。 奚贺忽然翻身,抱住栾柔在地上滚动两圈,果然棚突然掉了下来,一个黑人直接冲出来。 栾柔一惊,怎么回事,这人又是谁啊。 奚贺挑起一根木棒,立即起身和那男人对持。 栾柔心惊,她就是来找大表哥的,为什么有人三番五次的要杀她。 奚贺和那黑衣人过招,几招下来便知晓,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当即改了找死,招式带着杀意。 每次遇见这些人,他都容忍一二,为了查到真正的幕后人,结果屡次失败,那幕后人似乎对他非常了解,每天他就像被剥净了衣服站在一个人面前似的。 奚贺招招狠戾,那黑衣人渐渐便不是他的对手,于是黑衣人把目光放在了栾柔身上。 栾柔小心翼翼的躲在擎梁柱后面,看着奚贺和那蒙面人对持,心里十分担心。 当那个黑衣人拔剑刺向她时,双眼瞳孔一缩,人向后躲去。 这时,奚贺双眼微暗,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脚踝,双眼嗜血般用力一扭。 便听见那黑衣人啊的大叫一声。 好似打的不过瘾,奚贺一个反手把人来回来,咔嚓几下,手捏在了那人的脊椎骨。 普通一声,那人如麻袋似的,狠狠摔在地上。 栾柔坐在地上,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仅栾柔被吓住,就连那一直躲在门外的一枫和郭星也同样被吓住了。 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他们跟主子十多年了,早年间主子就跟不要命似的拼命接任务,说他杀人如麻都不为过。 只是久而久之,主子创立的隐阁,名气越来越大,主子却越发不爱接任务,只是偶尔接一些松松筋骨而已。 然,主子刚刚那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凶恶眼神,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 若不是刚刚亲眼所见,他们都快忘记了当年主子的模样了。 —— “你没事吧。” 奚贺上前伸手,预备拉起跌倒的栾柔。 栾柔吓的有些瑟缩,脸色惨白的看着贺三。 刚刚的贺三好恐怖,好似要吃人一般。 看着奚贺伸过来的手,好似不是人手一般,是杀人的魔具。 “贺三你。”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赶路了,要不然还会有人来。” 栾柔一脸迟疑,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奚贺手里。 奚贺淡淡一笑,还好,能把手给他,就说明他在栾柔的心里还是可信的。 拉着栾柔走出破屋,临走之际,奚贺冷冷的看了一眼郭星和一枫。 俩人一惊,明白了奚贺的意思。 在俩人离开后,一枫和郭星便进入屋里,查看那黑衣人。 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额,竟然是个女人。 伸手低在那女人的鼻翼下,还活着。 “怎么办?” “不能让她死了。” 一枫上前把人扶起,扶起之前伸手试探了一下这女人的骨骼。 额,主子下手真狠。 这女人的颈椎骨全断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接不上了,不仅如此她脚筋也震碎了,应该是她对栾姑娘下手时,被住在捏的,这人算是废了,就算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吧。 一枫把人背起,一枫和郭星一前一后的离开破屋。 —— 奚贺拉着栾柔离开破屋,夜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栾柔看不清眼前的路,只好紧紧的抓住奚贺,可是又想到他在破庙里杀人那一幕,真是可怕极了。 感觉出栾柔犹豫,他便替栾柔做了决定,大手一挥紧紧的包裹住栾柔的手,可能是奚贺手心的温度,让栾柔安心了下来。 老实听话的被奚贺握住。 奚贺常年习武,夜视能力非常人所比,走夜路就跟白天似的。 拉着栾柔一直赶路。 —— 走了一夜栾柔满身疲惫,奚贺找了一间客栈,决定让栾柔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一觉便忘记昨天晚上的事。 前脚奚贺刚刚安顿好栾柔,这边郭星便追了过来。 奚贺眼眸渐冷,郭星会意,俩人默默退出客栈。 “主子,那个女人醒了。” 奚贺一愣,“女人?” “对,昨天晚上那个杀手是女人。” 奚贺真没有想到,昨天那个武功不俗的人竟然是女人。 一旁郭星嘴角直抽,不会把,主子都把人给打废了,还没有察觉出那人是个女人。 “人在哪?” “我和一枫把人安排了在另外一间客栈。” “走,去看看。” 到了客栈,一枫正给那个女人喂水,只可惜那女子倔强的很,得知自己全身重伤,便自尽几次,都被一枫和郭星给拦住。 “主子在里面。” 一枫一怔,郭星回来了。 把碗放下,拿过木楔子塞进女人的嘴里,怕她再次咬舌自尽。 门被推开,奚贺率先进来。 一枫上前,“主子。” “恩,人呢。” “在这里。” 奚贺走进去,便看见海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一脸惨白,嘴里被塞着木楔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双眼渐冷,声音冷冽,“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一枫和郭星把人带回来,就不见那人有一丝举动,可是在奚贺进门后,那女人便用着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奚贺。 好似,要吃了奚贺一般。 110 潜入府邸 奚贺冷笑,“想要杀我的人很多,可是成功的人却很少。” 由于奚贺的眼神太过渗人,看的那黑衣人女子心寒。 轻轻侧头,双眼放着阴狠的光芒,“送到隐阁去,千万别让她死了,要不然。” 额,郭星和一枫二人打了一个冷战。 主子的眼神好可怕。 奚贺离开客栈,一路上,身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个要杀他的神秘组织,足足追逐他十多年。 他却一直没有查出丁点蛛丝马迹。 这次抓住的这个人,就算剥层皮下来,也要撬开她的嘴。 —— 栾柔睡了一天一夜,昨天晚上的惊慌失措,消散了不少,只是昨天奚贺的模样,仍然在脑中盘旋,始终消散不去。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还未等栾柔开口让人进来,门便被推开。 “怎么是你。”栾柔有些意外。 奚贺端着饭菜走进来。 “你醒了。” “恩。” “过来吃早饭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 栾柔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慢走到奚贺身边。 坐的与奚贺稍远的距离。 “给。” 奚贺把勺子递给栾柔,谁料不经意间碰到奚贺的手指。 栾柔吓的向后一躲。 奚贺微楞,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我。” “你。” 栾柔神色紧张,不在说话,接过勺子低头默默喝着粥。 奚贺蹙眉,他清楚的感觉到栾柔手指微颤。 他吓到她了。 “吃吧,吃完我们就离开。” “恩。” 奚贺叹息,他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有偏颇。 该死,那个黑衣人。 用完饭后,奚贺和栾柔退了房直接赶路。 —— 这边,骆呈和太子会面。 “殿下。” 奚晔难得脸上挂着怒气。 他还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子,竟然抢夺敌国将军做夫婿。 “殿下下官决定在大哥与南疆公主大婚间,潜入进去,把大哥救出来。” 原本他与大表哥商议,可否让太子利用国与国之间交涉把人换回来,只是这样做太过冒险,太子乃是下一任储君。 安全极为重要,上次受袭已经让皇上大怒,若是这次再有什么意外,他们家估计都要完了。 若是用二皇子出头,情况更加微妙。 这二皇子看似温吞,内里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难保大哥这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他做的。 太子身侧,奚昱暗暗观测骆昂,据他所知,不仅是骆呈来了北郡,那个栾家的大公子好似也来了才对。 为什么只有骆呈一个人来。 “殿下,微臣这次来。” “孤明白,孤虽然不能亲自去向南疆往讨回洛将,但孤会派人援助你。” 骆呈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他在北郡身边只有六七人,就算潜入南疆,把大哥救出来,也难保会活着把人救回到圣中,若是有了太子支持,必会事半功倍。 骆呈离开后,奚昱才慢慢抬起头,“晔,他们这样去会不会太危险。” 奚晔眯眼,“我会派人保护他们。” —— 骆呈快速离开北郡大营,走出大营后,真心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太子答应支援他,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太子身旁站着的那个人,竟然是六皇子奚昱。 虽然他做了伪装,也贴了胡子,可是对于他这种,打小认人就十分精准的人来说,只要见过一面他就能认得出那是谁,更何况六皇子是他最常见的人。 记得收到圣中的信件,送信然告诉他,起初六皇子请命要来边关的,可惜被皇上拒绝,最后派了二皇子来这。 如今六皇子竟然私自跑来这里,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真不敢相信,六皇子与太子的关系竟然好到这个份上,不惜以下犯上,也要来大营。 骆呈独自往前走,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脚步放慢微微侧头,喝,他竟然被跟踪了。 谁派来的,太子?不可能。 若不是太子派来的,那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了。 一张坏坏的笑脸重新扬起,不知道这二皇子想要做什么,当皇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三下五下后,骆呈便甩掉了那跟踪的人,看着那么废材跟踪者,骆呈真心想笑了。 这二皇子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这么没有用的人,也能放在身边用。 人已经被甩开,骆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往茅屋走。 得到了太子的肯定,骆昂回到茅屋后,便与栾毅等人连夜赶路,直奔南疆。 —— 南疆内,骆昂痛苦的在床上翻滚,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朗宜公主站在一旁,一脸痛色。 “东方,我是不是不该给他用蛊,怎么办,看他这么痛苦,我实在下不去手了。” 东方紧紧握住朗宜的手。 “公主,已经给驸马用了两次了,还有最后一次,若是贸然停手驸马会死的。” 朗宜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 她不想这样做,只是太害怕骆昂会想起从前的事而离开她。 所以,所以她这么做是逼不得已的。 折腾半夜,骆昂一脸惨白,终于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了。 朗宜拿出最后一只蛊虫,掰开骆昂的嘴,送了进去。 蛊毒已经下完,剩下的便是给骆昂编织一个完美的人生就好了。 即便他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只要这蛊虫不去,他这辈子都会幻听幻想,而那幻想出来的人永远都是她。 —— 公主大婚,整个南疆都透露着欢愉的气息。 夜里,栾柔和奚贺换了个装扮后,来到朗宜公主府邸,看着那大红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喜字。 真是刺痛了栾柔的眼,她的未婚夫婿,大老远的跑来南疆和别人成亲,虽然不是他所愿,但也不能否认他与别人要成亲了。 “走吧,我们进去。” “恩。” 栾柔和奚贺俩人一前一后,混入来往的宾客中,一进公主府后,栾柔颇为惊讶。 这里哪里是南疆啊,分明是圣中的府邸吗。 看看这摆设,这院子的构造,还有那房屋的建造。 活脱脱圣中的大宅子吗。 发现栾柔一脸疑问,奚贺低声道,“听说这位南疆公主,平日酷爱圣中文化,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按照圣中的园子来建造的,还有她这次成亲也是按照圣中的风俗习惯而操办的。” 栾柔点了点头,真看不出来这位公主是这样的一个人。 “来这边。” 奚贺忽然伸手拉过栾柔,来这里之前他早就摸清公主府的构造。 “我们去哪。” “去后院,你大表哥此时正在公主的寝宫。” 奚贺打量四周,这府里人来人往,一时间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走。” 奚贺挽着栾柔的肩膀,就像真的宾客一样,一脸笑盈盈的在公主府内行走。 栾柔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砰砰直跳。 小声道,“我们这样走,不会有事吗。” “当然,跟我走就是了。” 可是,他们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奚贺因为脸上带着面具,害怕太引人注目,所以他特意在南疆城内找了一个独眼的半遮脸的面具挡在脸上,鼻翼下又贴了张大胡子,跟之前比起来整个人变得凶悍了许多。 而栾柔,把脸上的小疹子画掉后,换了一身南疆女子服饰。 把自己打扮的跟南疆姑娘一样。 一个彪形大汉,身边配一个黑漆漆的小美人,着实南疆人的搭配。 “贺三,我听他们的话都听不懂,若是有人过来跟咱们说话怎么办。” 奚贺淡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栾柔的刚把担心的话说出来,这边突然走过来两个公主府的婢女,手里带着托盘,托盘中放着酒囊还有两个杯子。 “。” 那婢女对栾柔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栾柔差点傻眼,她听不懂。 谁料栾柔正担心怎么办好,这边奚贺用了一副琉璃的南疆话跟那婢女沟通。 并且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动脚,伸出一双粗粝的大手跑去摩挲那婢女的下颚。 惹得那婢女一副娇羞。 “怎么样,是不是对我的看法又有了新高度。” 额。 栾柔点头,“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贺三竟然这般厉害,南疆语说的跟他们平时说话似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好像什么都会,什么地方都去过,若不是知道他只是留一口酒楼的老板,栾柔会把他揣测成掌握世间一切的神一般。 奚贺嘴角勾起。 栾柔的心还真是好勾搭,才这么一点点小才艺,就被她崇拜了。 俩人直奔后院,一路遇见不少观礼的南疆人。 只是都让奚贺巧妙的化解了过去,完全没有人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同。 就在奚贺带着栾柔来到南疆公主的寝宫前,忽然见从天而降的几个黑衣人。 奚贺蹙眉,该不会是要杀他的人,追到这里来了吧。 “有人。”栾柔也看见那几个黑衣人,便下意识开口道。 “嘘。” 奚贺一个反手拉过栾柔,俩人直接躲到一处假山后。 “别出声。” 眼下不知道那黑衣人的来意,若是真的冲他而来,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诺大的府邸,只有他栾柔以及一枫和郭星四人,若是被人发现,逃不逃的出去都两码说。 111 你闹够了 第109章 “公子,这边。” 骆呈带着六七人来到公主府,不知是南疆人的府邸管制松懈,还是所有人都在忙碌无暇顾及这里,这公主府出了奇的好进,一点阻挡的都没有。 骆呈带领人直奔公主府正殿,一进门便看见骆昂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服,目光呆滞的坐在床边。 骆呈上前,拉掉脸上的黑色蒙布。 “大哥。” 骆昂转头看过来,那原本呆滞的眼眸渐渐恢复光明。 “二弟。” 骆呈脸色一喜,“大哥,你记起来了。” “我怎么在这。” 骆昂伸手扶住头,头痛欲裂,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大哥,先别问,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在和你解释,我们先走。” “我。” 骆昂有些迟疑,可是随后便被骆呈强行拉起。 走到门外时,骆呈还未来得及把蒙布拉上。 就让躲在远处的奚贺和栾柔看个正着。 “是二表唔。”栾柔刚要喊出声,嘴就被捂住。 “嘘,别说话,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 奚贺一个反手便把栾柔直接抱起,整个人直接跃上围墙,消失在夜空。 —— 本该大婚的南疆公主朗宜,此时从偏房悠悠走出来。 东方从身后走过来,“公主,驸马让人救走了。” 朗宜一脸淡漠。 “我知道了,放出风声,说驸马突发疾病婚礼延迟。” “是。” 朗宜望着漆黑的天空,嘴角渐渐勾起。 长这么大,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过。 先让骆昂回去一段时间,到时让骆昂亲自来找她。 —— 栾柔被奚贺强拉硬拽的带出公主府。 “贺三,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黑衣人是二表哥。”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叫他。” 奚贺眉头轻拧,“就算你上去认了,又能怎么样,只会给他添麻烦,更何况,你不觉得今天很奇怪。” “什么?” 栾柔有些惊讶。 奚贺回想刚刚在府邸的情形,那府邸好似非常忙碌,可是仔细看下去却并非如此。 那些人忙碌的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只要走个过场就可以了。 看着贺三认真想事,不回答她的问题,栾柔有些生气。 “你想什么呢。” 奚贺回神,“走,我们回去。” “回哪去?” 不给栾柔解释,奚贺抓着栾柔快速往回走。 —— 骆呈把骆昂带到了茅屋。 一下子看见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脸,骆昂显然有些不安。 “二弟,他们。” 栾毅率先开口,“昂弟。” “大表哥。” “大哥,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骆呈一脸急切。 谁料骆昂摇了摇头,“我头好疼,我好累。” “大哥。” 栾毅伸手拉住骆呈的手。 “让他休息,我们出去坐坐。” 栾毅给骆呈使了一个眼色,骆呈会意。 褪掉鞋子,飞鸟侍候骆昂上床休息。 栾毅等人走出茅屋,站在月光下的院子里。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昂弟失去记忆了。” “是啊,我也不懂,我见到大哥第一面,大哥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今天。”骆呈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与栾毅解释。 栾毅抿唇,当机立断道,“马上带昂弟回圣中,我去给太子送信,呈弟,这里你不要在待下去了,连夜走。” “连夜走,那你呢。” “我要先找到柔儿。”伸手拍了拍骆呈的肩膀,“昂弟的事,你知晓就可以了。” 骆呈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随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当天,骆呈带着骆昂与其他人,连夜离开。 —— 栾柔与奚贺回到客栈,栾柔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有些吃惊,二表哥竟然也来了这里,不仅如此,他还救走了大表哥。 这样一来,只要她与二表哥汇合,就不需要在留在南疆了。 隔壁客房内。 “主子,我们查到关于骆呈的事,只是,骆呈带着骆昂连夜走了。” “走了。” “是。” 奚贺嘴角上扬,看来骆呈这笑面狐狸不是白叫的,他必定也是发现今天晚上的事有些不对劲。 硕大的公主府,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让他们把人给救走,太过简单的事,一定有问题。 “还有呢,南疆公主有什么反应。” “晚上的婚宴,还未开始,便爆出驸马突然患上急病,婚礼延迟。” “呵,果然。” 只是不知道,这南疆公主有什么目的。 “主子,要不要派人继续监视南疆公主。” 奚贺挥了挥手。 “不必,这南疆待不了三天,咱们就得启程回圣中,至于那南疆公主,不用管她。” 被一个女子如此惦记,想必骆昂也是幸福的吧。 ——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栾柔问,奚贺就把骆呈离开的事告诉栾柔。 栾柔一愣,二表哥走了。 怎么会。 “还发呆,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买些东西,准备回圣中。” “回去?” 栾柔惊呼道。 “不然呢,你要在这常住。” 栾柔撇了撇嘴,越发觉得贺三变得讨厌无比。 大表哥被救,也算了了栾柔一个心愿,只要她回圣中就能看见大表哥了,准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相信回去的路,一定会比去的时候要快。 既然没有了大表哥失踪而造成的压抑心情,回去时,就好好享受一下路上的风景。 下回在想出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明白后,栾柔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门,就见奚贺抱着臂膀,右脚勾在左脚上,身子靠着门口。 一脸嫌弃道,“真慢。” “你。” 奚贺起身,“快点跟上。” “喂。” 鉴于来时的经验,奚贺和栾柔决定,买一辆大的马车,这样赶路累了,可以躺在里面休息,如若必要也无需入住客栈,方便的很。 一辆可以乘坐六人的马车买好,栾柔和奚贺陆陆续续又买了些换洗的衣物用品,放入马车里。 天气渐凉,在外走一段时间,栾柔的毕竟就被冻的通红。 好在买了一辆马车,栾柔坐在马车内,透过马车看见想要买的东西,让奚贺停一下车就好了。 —— “大公子,这已经是第五家客栈了,都没有人见过小姐,怎么办。” 客栈门口,栾毅蹙眉。 “五家客栈没有,那就找第六家。” 他不怕辛苦,就怕一家一家找完后让他失望。 心里更担忧,栾柔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到这过。 心头涌起一丝恐慌,害怕一点点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蝴蝶突然尖叫一声,“小姐。” “什么。” 众人齐齐看去。 “快看,那个马车上的人是不是小姐。” 顺着蝴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坐在马车里,并探出头,一脸笑容和那个架着马车带着面具的男子有说有笑。 “是不是,是不是。” 蝴蝶很激动。 飞鸟亦是如此。 都一个多月了,他们终于找到小姐了。 “走,我们追上去。” 蝴蝶和飞鸟俩人手挽手朝着马车逼近。 这边神情呆滞的栾毅,目光直直盯着那马车看。 明明刚刚还因为担心栾柔而心痛不已,如今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让他怎能不惊,不喜。 “少爷。” “走。” —— “喂贺三,买点牛肉干吧,南疆土特产哎,一定比圣中的好吃,买一些,买一些吧。” 一路上就听栾柔在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神烦。 手拉紧缰绳,“我在这等你,你去买,买完快点回来。” “啊,让我去。” 栾柔蹙眉,她的腿好痛啊,一点都不想动弹。 “你去吧,你离得近,到时咱俩一起吃。” 奚贺冷笑,“一起吃,那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终于有样东西是想着我的了。” 额。 栾柔看了一眼身后,呵呵,买了近一车的东西,都是她的。 “那个。” “小姐,小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栾柔微楞,她怎么好像听见蝴蝶和飞鸟的声音了。 看看周围,大部分穿着南疆服侍的人。 唯有几个穿着圣中服饰的,看看她们的面貌,她不认识。 可是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飞鸟和蝴蝶越走越近,越看栾柔的脸越真切。 她们家小姐的脸好了。 疹子不见了。 “小姐。”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栾柔觉得现车看看,怎么没事老听见蝴蝶和飞鸟的声音,莫不是太想念她们了,所以出现幻听了。 奚贺看着栾柔满脸疑狐的表情,嗤笑一声。 “喂,看那边。” “恩?” 顺着奚贺所点的方向,天啊,那两个证奔向她的人是谁啊。 “蝴蝶,飞鸟。” “小姐。” 终于看见想了一个月的人,飞鸟和蝴蝶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刷刷流眼泪。 栾柔鼻头一酸,就这样,三人像失散多年似的,紧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栾毅慢慢走过来,终于见到想念多时的人,真想拉开飞鸟和蝴蝶,然后取代其二人的位子。 只是视线从栾柔身上移开后,便注意到一旁的奚贺,眉头微蹙,这个人。 先不管他是谁,这一路寻找栾柔,他憋了很多的话。 大街上来来回回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好似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一般。 “柔儿,你闹够了吗。” 112 启程 听到栾毅的声音,栾柔微楞,抬眼便看见栾毅的一脸怒容。 心里咯噔一下,“大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栾柔听出栾毅声音中的薄怒,自知理亏,底气不足的垂下头。 “对不起。” “大公子。”飞鸟和蝴蝶都担心栾毅会伤害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姐,于是齐出声道。 在这么多天的寻找,栾毅终于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可是看见栾柔这么任性,还是生生气。 满腹的疑问环绕在心,看着栾柔的打扮,还有这个戴面具的男人。 “公子。” 听着吉祥叫他,栾毅冷静了下来。 “先回客栈,我们谈谈。”栾毅淡淡的瞥了一眼栾柔,转头之际用眼尾扫了一眼奚贺。 马车上,栾柔眉眼波动。 飞鸟看出栾柔的迟疑,轻声道,“小姐,你留书出走后,夫人晕了过去,老爷也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有大公子,为了追赶小姐的行踪,这一个月里,大公子不眠不休日夜兼程的寻找小姐的下落。” “什么,娘晕倒了。” “恩。”飞鸟点了点头。 “小姐你也太过分了。” 一直未说话的蝴蝶突然开口道。 栾柔一脸歉意。 “我。” “你要走为什么不带上我,好歹我也能保护你啊。” 栾柔一惊,立即抬头。 蝴蝶一脸愤愤然。 “真是的,要是带上我,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圣中呢,小姐太过分了。” “好了蝴蝶。”飞鸟轻斥道,“小姐走吧。” 栾柔心里直呼倒霉,为什么要在回去的时候遇见大哥。 视线看向奚贺,还未开口,奚贺先开口道,“我回客栈收拾东西。” “恩。” 栾柔同蝴蝶飞鸟回到栾毅所在的客栈,一进门飞鸟和蝴蝶就被吉祥给拉了出去。 栾毅一身白衣坐在桌子前,端着热茶轻轻饮着。 栾柔踌躇在门口。 “大哥,娘没事吧。” 栾毅没有抬头。 轻嗯了一声。 “那爹有没有很生气。” 栾毅突然把茶杯放下,抬眸看向栾柔。 “你以为呢。” 栾柔一怔,慢慢垂下头。 栾毅站起身,慢慢走向栾柔,“如果换做你,一个十四岁还未成年的女儿只留下一封书信,千里迢迢来到南疆,你会怎么样,这一路有多少凶险你知道吗。” “我。”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的可以抛弃爹娘和我们。” 栾柔被栾毅逼的贴在门口。 头微微扭向一边。 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太自私了,一心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想其他人。 栾毅蹙眉,下一刻伸手便把栾柔抱了过来。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想吓死我吗。” 栾柔被栾毅突然紧紧的抱住,一时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她却不敢推开栾毅。 因为有股滚烫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哥你。” “别动。” 听见微哑的声音,栾柔愣住。 他在哭,栾毅竟然为了她哭。 “大哥。” “我让你别动。” 栾毅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这些栾柔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栾柔,我真想把你揉进我的骨血里。”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害怕和栾柔分开了。 原本的三月之期,现在就剩下一月有余。 他真想在去西陵岛之前,天天都与栾柔在一起。 “大哥,我很痛。” 栾毅终于发现栾柔的不适,才适时的松开栾柔。 栾柔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 奚贺回到客栈,一枫和郭星二人紧跟其后,便把客栈里面的包袱收拾好全部放进马车。 “主子,东西齐全了。” 奚贺满脸心思,不经意道,“这次回程,我想我会和栾毅他们一路走,到时你们俩。” “主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栾毅发现我们的踪迹的。” 听主子的口气好似想要让他们提前离开,这怎么行。 他们若是离开,主子的安危怎么算,那个一直处于暗中的神秘杀手还没有捉到,若是他们突然袭击主子,他们想保护都有心无力。 奚贺没有理会郭星是否会错意,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他从栾柔哪里偷出来的挎包。 忽然站起身。 郭星一愣,“主子。” “东西收拾好了,你们就走吧。” 迈开大步跨出门,他已经尽力阻挠栾柔与栾毅见面,没有想到这样的阻挠还能让他们见面。 刚刚栾毅的模样,似乎对他充满敌意。 看来回去的路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栾柔这个死女人会怎么处理,是偏着他这位与她一路甘苦与共的朋友,还是她从小就爱慕的大哥。 若是她有本殿偏心,就别怪他手很。 —— 栾柔和栾毅谈话话,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小姐。” 栾毅从屋里走出来,淡淡道,“收拾东西,我们即可启程。” “即刻启程?” 栾毅淡淡睨视栾柔,“怎么,舍不得这里。” 栾柔一怔,立即低下头,呢喃道,“不是,我是说。”他们现在就走,那贺三怎么办,好歹贺三保护了他一路呢。 看出栾柔迟疑,栾毅气不打一处来,他不知道这一路上,栾柔和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发生了什么是,但是单凭之前在路上,俩人有说有笑的亲昵程度,让他很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与栾柔无缘,但相比外人,他更愿意让大表弟来负责栾柔的下半辈子的幸福。 飞鸟和蝴蝶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便把东西收拾好。 客栈外,吉祥购买了一辆马车,早已停在门口。 飞鸟和蝴蝶陆陆续续的把东西装进马车内。 栾毅见栾柔还在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脸色露出一丝不满。 那个男人才与栾柔在一起多久,她就这般在一起他。 伸手突然抓住栾柔的手臂。 “跟我走。” “啊,大哥,你拉我去哪?好痛。” 栾毅气栾柔,这么快心里又有了别人。 拉着她拼命往外走,好似只要坐上马车,栾柔就不会在与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了一般。 栾毅刚走出门外,整个人一怔,眉头紧蹙的盯着吉祥旁边看。 吉祥脸色不虞,见栾毅出门便开口解释。 “大公子,这人。” “我来找柔儿的。” 恩?栾柔抬眸。 “贺三。” 贺三见栾柔微微一笑,“答应和你一起回去的,我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所以回去先收拾了东西就赶来了,怎么,你们这是打算走了。” 栾柔面色一喜,“恩,大哥说要现在就走。” 栾毅还不能阻止栾柔开口,她已经向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解释一痛。 只听奚贺淡笑,“太好了,幸好我与你心有灵犀赶来了,若不然就和你错过了。” “这位公子,感谢你一路保护柔儿,这件事我已经听柔儿说过了,待我们回圣中后必有重谢,只是眼下柔儿交给我就好了,就不劳烦公子了。” “别这么说,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一路我与柔儿早就建立了深刻的友谊,保护她是应该的,反正我也一个人,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正好我与你们同行,也有个伴。” “不。” “好啊,好啊,这位公子,太感谢你照顾我们家姑娘,这一路若是没有你的照顾,我家姑娘指不定会遇见什么麻烦呢。” “蝴蝶。” 飞鸟拉了一下蝴蝶,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种话若是传出去,那她家姑娘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显然蝴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极力的邀请奚贺与他们同路。 一旁吉祥实在看不下去蝴蝶的傻样,一个回手拉住蝴蝶直接扔进马车内。 事情告一段落,栾毅栾柔同乘一辆马车,吉祥赶车,飞鸟和蝴蝶坐在旁边。 唯有奚贺可怜兮兮的赶着马车在栾毅的马车后面。 马车内,栾柔为了躲避栾毅的视线,假装累了,倚在一旁休息。 其实她的内心里十分希望自己乘坐贺三的那辆马车。 一是不想与栾毅单独相处,二是贺三的那辆马车里可都是她买的东西。 有好多吃的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现在只能坐立不安的待在这里。 “小姐,你饿了吧。” 飞鸟忽然撩起帘子。 听见吃,栾柔忽然来了精神。 飞鸟啊,太了解她的心思了,真是她的宝贝,不枉她这般疼她。 “马上就要到图礼阜了,我们找间酒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好,正好坐着马车,我也累了。” 一直假寐的栾毅,听见俩人的对话后,慢慢睁开双眼。 “大公子,我们走了一天了,马匹也累了一天了。” “我知道,按照你们安排就好。” “哎。” 马车停靠在先前,栾柔和奚贺所住的客栈。 栾柔一下马车就听见蝴蝶淡淡道,“又是这里,小姐这里是我们之前住的客栈,里面的东西可好吃了。” 恩? 栾柔一怔,这里,她与贺三之前也住的这里吧。 “这里我之前也住过,只不过就住了一天而已,当天晚上就赶路了。” 奚贺把马车停在一边后,走过来正好听见栾柔说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他就是在这里遇见栾毅的,只是为了不让栾柔与他们碰头,故意带着栾柔提前离开,他们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113 “啊,小姐也住过这里,我们之前跟客栈老板打听过,有没有一位姑娘来过,客栈老板均说没有。” 额。 栾柔垂眸,她打扮成男子又和贺三一起,就算客栈老板看见了,也不会联想到有一位姑娘单独出门吧。 不想过多解释,栾柔随口解释,“这人来人往这么多,客栈老板记得才怪,好了,咱们走吧。” 蝴蝶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主仆三人一前一后进入客栈。 跟在身后的奚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贺公子好像很紧张,难道隐瞒了什么吗。” 奚贺一愣,那个一向不喜他的栾毅竟然主动与他说话,虽然这话不是他奚贺的,毕竟人家主动了吗。 不回应不太好。 “当然紧张,我只是害怕柔儿一时口不择言,把当初我们俩人同住一间房的事说出来,虽然我是无所谓,可是那个丫头性子你是知道的,对于自己说的话,总是事后后悔。” 栾毅眼角抽动,眼底闪过一抹隐忍。 只见奚贺轻笑,大步朝着客栈走去。 “公子。” 栾毅缓缓神色,他不相信栾柔会这么不知检点,会与一个男人同住。 “走吧。” —— 进入客栈,要了四间房。 栾柔原以为他们买了马车,就可以连夜赶路,可是栾毅突然决定要在客栈休息一晚再走。 栾柔进入自己的房间,说了还真巧,竟然是之前住过的那间。 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这时飞鸟端着水走进来。 “小姐,走了一路了,洗把脸吧。” “恩,好。”栾柔费力坐起身。“这床特别舒服,一沾上就不想起来了。” 飞鸟淡笑,“小姐是累着了,所以才觉得特别舒服,奴婢给您准备了热水,本想等晚上用,等会用完膳,小姐就先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咱们还有好多天的路要赶,到时若是在想好好休息,就不一定要何时了。” “说的也是。” 栾柔走到水盆前,把手探进水里。 “飞鸟,去贺三的马车把我的挎包拿过来,哪里有我要用的东西。” 飞鸟颔首,“好嘞,我这就去。” 一把清水掸在脸上,顿时精神了不少。 她的那个挎包里,有禹栖菲给她的玉凝露,走这一路,她的脸上除了这些红疹子,皮肤一点损害都没有,全靠它了。 清水打在脸上很舒服,栾柔投了一条帕子,把衣领半打开擦了擦。 这清亮的感觉,太舒服了,等吃完饭她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门外传来敲门声,栾柔转头看过去,心想这飞鸟脚力越来越快了,这才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进。”拿着帕子继续擦拭,脖子擦过后,又往内衣里探了探。 “飞鸟,东西拿来了吗。” “。” 栾柔自言自语,突然哈腰,头往下探,并且伸手把头发盘在一起,一只手还继续擦拭后脖颈。 突然起身,头发还向上猛甩。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栾柔一惊,立即回头看去。 眉头轻蹙,“贺三,你怎么进来了,进门也不吱一声。” 奚贺倚在门口,轻笑,“真没有想到,堂堂的丞相千金,竟然会有这样粗鄙的一幕。” 粗鄙。 栾柔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个擦脖子,绑头发的动作,全是沿袭上一世。 上一世的她在冷宫里,没有人照顾,处处要靠自己,所以学会了各种技能,当然都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我喜欢,你来干嘛。” 奚贺笑容放大,“恼羞成怒,给,你的衣服全在我那,我想一会儿你指定要洗澡的,别等洗澡的时候没有衣服穿,到时可就。” 奚贺越说越没有顾忌,而栾柔脸颊却红的要命。 执起手中的帕子啪的一下打了过去。 “你给我出去。” 奚贺一个转身,帕子掉落坐在地上。 刚想要转身离开,忽然看见斜角出一抹白色身影。 嘴角轻轻勾起。 “别气,别气,下次我轻点。” 一句暧昧不已的话,生生传入栾毅的耳朵里。 奚贺就像没有看见栾毅似的,转身背对着栾毅往楼下走。 栾毅走过来,看了一眼奚贺消失的背影。 转头瞧着栾柔的房门。 调整呼吸,栾毅没有打任何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谁料屋内,栾柔以为又是贺三,端起刚刚她用过的一盆水,直接扬了过去。 “你给我出去额,大哥。” 被突然浇了一身水,栾毅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狼狈。 栾柔面色一急,拿起刚刚奚贺给她拿过来的干净衣服,替栾毅擦拭,“大哥,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栾毅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淋湿,他在乎的是,栾柔对他那个叫贺三的男人说话的语气,可能连栾柔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怒,可是声音却带着娇嗔。 对他或者对骆昂,栾柔都没有这般过。 “膳食已经备好了,下来用膳吧。” 栾柔有些尴尬,“知道了大哥,你要不要。” 栾毅拂袖,“我自己会看着办。”栾毅冷脸离开,栾柔便认定栾毅生气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奚贺那厮,无缘无故的那话逗她,真可恶。 —— 一张大餐桌,六个人围坐在一起。 店小二陆陆续续送上来六个菜。 “来,这是你只爱吃的。” 奚贺第一个抄起筷子,夹了一个油炸南瓜球放在栾柔的碗里。 栾柔哼哼一声,“谢了,我自己回家。” 这混蛋脸皮还真厚,刚刚她骂谁来着,他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似的,给她夹菜。 拿起筷子把南瓜球放在嘴里,入口即化,果然跟之前的味道一样,让人回味。 “你们也尝尝,这南瓜球做的特别好吃。” 栾柔开口,飞鸟等人才陆陆续续动起筷子。 他们本是家生奴婢,是没有资格与主子同桌的,可是这次出门,大公子破例每次用膳都带着她们。 可是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尽量压着规矩,主子未动筷子前,她们绝不上手。 众人陆陆续续动起筷子,这才让一桌子让有了一家人吃饭的气息。 栾柔轻笑,好喜欢这种感觉。 就在栾柔胡思乱想之际。 碗前突然多了两双分别夹着菜肴的筷子。 “柔儿,来吃这个。” “柔儿,来吃这个。” 奚贺和栾柔同时开口。 “那。” “那。” 说完俩人同时把菜放在栾柔的碗里。 “味道不错。” “味道不错。” 恩? 奚贺和栾毅对视,彼此眼中都夹着一抹火光。 栾柔头没抬眼没睁的,抄起筷子,把奚贺和栾毅夹过来的菜仍在碗外。 “我吃饱了。” 站起身欲走时,对着飞鸟道,“飞鸟,我决定先休息,水晚上在准备好了。” “是,小姐。” 栾柔离开。 奚贺和栾毅俩人之间夹杂的一股微妙的气氛。 在场的另外三人,充分的体验道。 “你想做什么?” “和你一样。”奚贺一脸笃定。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了的。” “那巧了,我招惹不了,你一个做大哥的想必更招惹不得吧。” 栾毅紧抿唇角。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对手过,因为你没资格,我的对手只有一个人,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想必那个人的机会也会少了些。” 那个人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像奚贺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还是少见。 “何以见得,只要柔儿喜欢,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额,吉祥飞鸟还有蝴蝶三人,埋着头用力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即使只剩白饭了,也不敢去夹菜,生怕这边有定点反应,就会引来那俩人的注意。 奚贺轻轻一笑,“是吗,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栾毅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深深刺激到了他。 那好似一种万物皆在他掌控一样。 让他很不喜。 —— 夜里栾柔睡的很沉。 果然如她所言,最近栾柔身上的负能量,就要把她整个人压垮,幸好这个时候,得知骆昂被救走的消息,能让她松懈片刻。 然过分的放松,会让栾柔陷入一种病态。 次日一早,栾柔病了。 而外面也下起了连绵小雨。 秋风萧瑟,秋雨降临更是给人一种忧郁惆怅的感觉。 栾柔披着自己准备的棉被,坐在窗子前,感受那微微凉意的风。 “小姐,姜汤准备好了,趁热喝了吧。” 蝴蝶端着姜汤,一进门就见栾柔竟然裹着大被坐在窗子前吹风。 心里一惊,放下被子便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小姐,你的病还没有好,怎能随意吹风呢,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犹豫突然生病,栾柔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关,你没有看见我裹着被吗,让我在看一会儿。”视线再次看向窗外,“这是秋天的第一场雨呢,就想好好看看。看。” 蝴蝶不以为意,不知道这秋雨有什么好看的,往年不都是一个样,又冷又凉的,她最讨厌秋天了,秋天一到,花草纷纷凋零,树叶变了颜色,纷纷从树上脱落下来,让人看了都心慌,凄凉的感觉自己就像无家可归了似的。 “我就不喜欢秋天,额,想想心里还不舒服呢。” “秋天怎么了,让你如此不舒服。” 蝴蝶把姜汤端过来。 “还不是因为咱家对面有个叫二狗子的,他自幼没爹没娘,寄住在叔叔家里,因为没有娘,一到冷的天气自己就把棉袄拿出来穿,当初我娘见了就在我耳边说,看见没,这就是没有娘的,什么都得自己做,没娘的孩子苦命哦,打那时起,奴婢就烙下病了,但凡我娘有个病啊灾的,我就怕的要命,生怕我会变成那个没有娘的孩子,所以现在一见秋天,打心眼里讨厌。” 栾柔端过姜汤,嗤笑,“你丫,承受能力竟然这么差。” 姜汤被栾柔一饮而尽。 蝴蝶接过碗欲言又止道,“小姐,那位贺公子,真的要与他同路一起走吗。” 栾柔微楞,“他怎么了,你讨厌他。” 蝴蝶叹了一口气,“哪里是奴婢讨厌他啊,是是大公子,小姐你都不知道,每次你在场的时候,大公子和那位贺少爷看着可平静了,俩人互相不理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每当你离开后,俩人的关系就变了,那气氛剑拔弩张的,真是可苦了我们三个了,要是这回去的一路上,还带着他,到时我们要怎么办。” 额,栾柔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大哥和奚贺俩人会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他们才见面,为什么会剑拔弩张的。 “是不是贺三说什么话惹到大哥了。” 依照她对栾毅的了解,栾毅是绝对不会主动挑衅别人,可是贺三就不一定了,一起觉得他像个君子,可是长时间相处,她发现贺三是个非常欠的人,每次说话都能轻松的让对方生气。 114 第112章 离开客栈,一路上栾柔感觉到了大哥与贺三之间的气氛。 她不懂,俩个根本不熟的人为什么回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大哥以为她有胆子来这,全是仗着有贺三保护不成。 出了图礼阜,来到河清乡,途径一路,栾柔坐在马车内憋闷不已。 撩开马车帘子看着窗外。 熟悉的地方,想起之前来这,她还下河摸捞蟹呢,只是可惜蟹没有捞到,反被蛇咬了。 “呀,这不是贺家妹子吗。”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吴嫂子。 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栾柔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然在场的人都特别惊秫的看着栾柔。 马车内,栾毅眉头紧蹙,显然也被吴家嫂子这声贺家妹子所吓道。 “吴嫂子好久不见。” 吴家嫂子看见两辆马车缓缓走过,心想这样大的排场一定是有钱人,可是没有想到,那马车突然探出一个女子,而那女子正是她之前收容过的的贺家媳妇。 “贺家妹子,你这是。” 栾柔淡笑,“我要回家了。” “回家了,找到你大哥了。” 之前在吴家住时,栾柔曾说过要去南疆寻找大哥。 “恩,找到了。” “那感情好。” 吴家嫂子探了探头,没有看见栾柔的大哥到底长什么样。 笑了一下道,“光顾着说话了,怎么没见贺家兄弟贺家兄弟?” 吴家嫂子的话音刚落,奚贺就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吴嫂子多日不见可还好。” 奚贺走过来,特别随意的把手搭在栾柔的肩膀上。 “好好。”吴家嫂子是打心眼里喜欢栾柔这对夫妻,不顾自己的安危为对方着想,这样的两个有情人上哪找去。 “寒暄完了吗,天色已晚该赶路了。” 栾毅突然拉开马车帘子,声音冷淡道。 咋见栾毅的容貌,吴家嫂子一愣,好俊俏的人儿啊。 “飞鸟,蝴蝶,扶你们家小姐上车。” 额,栾柔有些尴尬,这人家正说话呢,栾毅是怎么回事,依照他的学识和涵养不该这么没有礼貌才对。 栾柔不知道,栾毅是被那吴家嫂子左一句贺家妹子有一句贺家妹子给气到了。 本想撩起帘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想到帘子打开那一刹那,竟然看见奚贺挽着栾柔的肩膀,而栾柔一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 好似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为习惯了一般。 吴家嫂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个贺家妹子,既然你们急着赶路,就赶紧上车吧,我这也没啥事,就是看见你们打声招呼。” 一旁奚贺突然扶手,“抱歉吴嫂子,我这舅兄脾气不好,有些孤高自许,不愿意与人接触所以才。” 吴家嫂子笑了笑,“没事,没事,你们赶紧上车吧。” “吴家嫂子保重,告辞。” 奚贺转身拉着栾柔的手,直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 栾柔蹙眉,“你干什么。”之前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一个单身女子和一个男子同行怪异。 可是现在不需要在伪装了,奚贺还表现的如此亲昵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然是回咱们的马车上,要不然你以为你回去栾毅的马车里,还能消停吗。” 栾柔一怔,下意识看向栾毅所在的马车,虽然与栾毅隔着一道帘子,却清晰感觉到那马车里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最终栾柔选择上了奚贺的马车。 —— 一走十天,栾柔发现了好多事,之前她明明算过,从圣中道北郡,走陆路需要大半个月,走水路则需要十几天,可是他们一直走陆路,满打满算才十天而已,原来她之前走了好多冤枉路。 “小姐,马上就要到圣中了,出来这么久,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家了。” 栾柔垂眸,安心吗,可她却有些害怕。 马车忽然停在一旁,因为毫无征兆的停下,马车内的人一个坐不稳,差点跌倒。 里面还好飞鸟坐在窗户跟前,一把抓住窗框,稳定了重心,而在栾柔要跌倒之际,伸手扶住了栾柔。 只可惜坐在门口的蝴蝶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人当的一下撞在门框上。 额头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小姐,你没事吧。” 栾柔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闪了一下而已,你呢。” “奴婢也没事,还好把住了窗口,没有闪到。” “哎呀,痛死我了,拜托有事的是我好不好。” 栾柔和飞鸟同时看去,蝴蝶额头上的大包想让人忽略都不成。 “蝴蝶,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蝴蝶一脸愤恨,起身撩开马车帘子,大声叫道,“吉祥,你怎么驾车的,你看看我。” 马车外,吉祥下车后,把马车停在一边,把马匹拴在一处大树上。 听见蝴蝶叫嚣,淡淡的睨视了她一眼,继续整理马鞍。 “我又没有让你往车上磕,你怪我。” “你,若不是你没有提前告诉我们你要停车,我怎么会磕成这样。” “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拴好马车后,吉祥忽视蝴蝶叫嚷,直奔奚贺所驾的马车去。 不知道大公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与小姐换马车,去坐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驾的马车。 实际上栾毅没有坐进马车里,而是与奚贺并肩而坐,当栾毅过来的时候,奚贺就知道栾毅定是有话要与他单独谈,于是故意把马车驾驶的很慢。 “栾大公子特意过来就是要警告我,栾柔不是我可以肖想的吗。” “望你有自知之明,谨记你的身份。” 奚贺淡淡一笑,“这话我应该回赠给你才对吧,栾柔是谁都可以肖想的,唯有你不可以,栾大公子。” 栾毅嘴角紧抿,让人看不出情绪。 奚贺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是真的彼此喜欢,谁还会在乎身份,你说是不是栾大公子。”奚贺的笑声透着挪揄。 可是奚贺不知道,那简单的几句话直击栾毅的心里。 不管他们的身份怎么样,他与栾柔之间都不可能了。 “少爷。” 吉祥走过来。 奚贺已经从马车跳下,走到吉祥跟前交代着。 “马车就交给你了,这车里的东西可都是你家小姐精挑细选的,半点丢不得,要不然会被念死。” 还未等吉祥反应,奚贺就把马匹的缰绳扔给了吉祥。 并且倒着向后走,便走便冲着栾毅喊,“我去找柔儿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回到圣中,在想见她的面可就不容易了,大舅哥。” 栾毅微微蹙眉,那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公子。” “原地休息一下,接着直奔圣中。” 他不能再给栾柔与那个叫贺三的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 奚贺来到栾柔马车前,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伸手敲了敲马车窗框。 “柔儿,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马车内,栾柔微楞。 示意飞鸟,转身把帘子撩起。 飞鸟很小心的把帘子撩开,自己车身出来,为了挡住马车内的栾柔,“贺公子。” “我要见你家姑娘。” “抱歉,贺公子,因长时间赶路,小姐这会儿正睡着,贺公子若是有事,可否等会在过来。” 睡着,奚贺冷笑,这个死女人又在装腔作势了。 刚刚还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呢,这么快就睡了。 “哦,真不巧,那麻烦飞鸟姑娘告诉你家小姐,这马上就要进入圣中了,我来跟她告别。” 车内栾柔一怔,他要走了。 “我这还有样东西帮我还给她。” 飞鸟接过奚贺递过来的一个奇怪挎包。 这东西别别扭扭的好丑。 “奴婢会把贺公子的事交代清楚的。” “谢了,最后还有一句话,帮我转告她,那天晚上我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让她别放在心上。” 奚贺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飞鸟。 回手撩开马车帘子,进入马车内,“小姐。” 栾柔黛眉紧蹙,贺三又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那天晚上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还让她别放在心上。 当一双明眸落在飞鸟手中的那个挎包时,表情一顿。 这这不是她之前丢的那个挎包吗。 怎么会在贺三手里。 伸手把挎包拿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是她的没有错,这是她在家里时亲手做的。 打开挎包,查看里面的东西,忽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本的东西都不见了,额,不对,这是什么。 手突然摸到一处即柔软又有些纹络的东西,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只是东西抽到一般,栾柔一怔,下意识又把东西重新塞了回去。 飞鸟一怔,“小姐怎么了。” 一旁蝴蝶也被栾柔的动作给吓一跳,小姐那副偷偷摸摸的模样好像那包包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我我没事。” 栾柔声音微颤,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心里又急又气。 该死的贺三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挎包里面放一个女人的肚兜,这要是让飞鸟和蝴蝶看见了,指不定会误会到哪里去呢。 马车外,奚贺往自己的马车上走,马车前坐着的栾毅清楚的看见奚贺脸上挂着得意隐晦的笑容。 115 奚贺突然离开,反倒让栾毅有些错愕,这还没有到圣中他竟然提前离开。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了许多事,只是奚贺的存在让他有些在意,可追根究底,让他更在意的却是栾柔的态度。 栾柔坐在马车内,一脸羞愤,该死的奚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她肚兜。 低头看着那个挎包,这个是她之前做的,可是后来在客栈里被偷,被偷。 额,栾柔吓了一身冷汗,难道偷她挎包的人是贺三。 —— 进入圣中,已经跨别这里近两个月了,天气越来越凉,周边的树木都已经凋零。 栾柔最不喜秋天和冬天,感觉特别萧瑟凄凉。 “小姐,你怎么不高兴啊,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栾柔满脸担忧的看着圣中街道。 终于到家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可是高兴的同时她又害怕,害怕面对爹娘,离家出走,当时她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她做出来的事。 一路行走,自奚贺独自驾车离开,飞鸟和蝴蝶同时进入马车与栾柔同坐,而栾毅则与吉祥坐在马车外。 “小姐咱们到了。” 马车突然停下,吉祥低声说道。 车内,栾柔的心里越发紧张,迟迟不愿意下车,直到飞鸟和蝴蝶下车后把东西全部卸下,栾柔还独自坐在马车里,不愿意出来。 栾毅率先进入宅子,听着下人报备,爹娘此时不在,去了骆府。 骆昂平安归来,家人都去看望骆昂,可以理解。 “大小姐进来了没。” “还没有,听飞鸟说,小姐还在马车里。” 栾毅不用细想就知晓栾柔是怎么想的,看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去告诉小姐,若是不想被骂,换身衣服去骆府。” 栾柔得知后,心头一跳,爹娘在骆府,太好了,骆府人多,她若是去了,爹娘看在外祖父祖母的份上,就算想教训她也会克制的,到时她再说几句好听的,爹娘没准就不生气了。 当下,栾柔便自己下了马车,回到阔别已久的闺房。 还来不及休息,栾毅和栾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栾柔带了一个二等丫头,叫飞鸟和蝴蝶俩人先去休息。 飞鸟和蝴蝶执拗不过,只好遂了栾柔的意。 去骆府的路上,马车内,栾柔频频看闭眼假寐的栾毅。 若是爹娘真的很生气,栾毅作为长兄,应该会护着她的吧。 —— 骆府。 门前围着许多百姓,门口处传来声声叫嚷声。 “骆凝,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搅家精,你这个恶妇,你毁了我儿。” 栾柔的马车刚停在一旁,就听见一个年迈的老妇,嘶声力竭的冲着骆府咒骂她的小姨母骆凝。 “前面发生什么事。” 二等丫头,撩开帘子,“小姐,舅老爷家门前围了许多人,奴婢去打听一下。” 栾柔起身,撩开帘子,从马车走下来。 冲着拥挤的人群走过去。 “小姐,是。” 栾柔挥了挥手,无需用小丫报备,她就认出了那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是谁,邓炳华的母亲邓氏,小姨母的前任婆婆。 “骆凝,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儿害成那样,你就不管了,你这个恶妇。” 很快,骆家大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相貌出众,一身雍容华贵,气质红润的女子走出来。 呀,栾柔满脸惊讶,两个月前,她小姨母还一身素衣,柔弱气质十足,怎么才两个月的功夫,小姨母变得如此张扬,好似又看见了曾经还未出阁的小姨母。 骆凝看见眼前的妇人后,脸色立即变得凄苦,并且急匆匆走到邓母跟前,对其施礼,“婆母,你怎么来了。” 邓母虐待了骆凝七八年,一看见骆凝对她伏小,那当初在家里做婆婆的高高在上姿态又暴露了出来。 邓母看见骆凝穿的一身绫罗绸缎,心里气的牙痒痒,她最讨厌的便是骆凝的身份,国公家的千金,处处比他们高人一等,每次她出门都会让人奉承自己娶了一个好儿媳,有钱有势还懂事,试问这诺大的圣中,谁看见她不说她儿子巴结上了一个富贵人家,每每她听见这样的言辞,心里对骆凝又恨上几分。 骆凝垂眸,“不知道婆婆这次来我家有何事?” 邓母一脸傲气的看着骆凝,“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以前只要她来,他们国公府的人那次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他们家的女儿嫁入他家八年,一个蛋都没有下过,如今还敢轻视她,看她怎么收拾骆凝。 骆凝一脸迟疑,“这,婆母,今天家中有事,实在是。” “哼,你就说你不愿意让我进去罢了,什么家里有事,怎么,是不是因为你不生育,让我儿休了你,你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让我在这里难堪。” “我,不不是的。” 骆凝双眼蓄满雾水,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不是的,你还不让我进去,难不成还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在门口干坐着,你们国公府还真是好教养。” 众人纷纷议论,互相指指点点,只是不知道是指点骆凝还是指点邓氏。 这边站在人群的栾柔,当即想冲过去,给那老姑婆两脚,这损人,真没有见过这般阴损的,小姨母生不出孩子是因为谁,还敢跑到国公府来刁难小姨。 只是脚才迈出一步,手就被人给拦住。 转头便看见栾毅不止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别冲动,仔细看着。” 栾柔蹙眉,让他看着,难道他没有看见小姨被欺负呢吗。 “喂,我说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我家姑奶奶已经和你儿子没有关系了,你在谁面前摆婆婆普呢,要摆谱,麻烦你去春楼摆去,上这来耍威风,你耍的起吗,别忘了,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一个无名无身份的老太太随意叫嚷的地方。” 栾柔一愣,好伶俐的丫头,哪里来的,怎么以前没有在小姨母身边见过。 “你。” 邓氏被这伶俐的丫头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口沫横飞的咒骂道,“哪里来的小娼妇,主人家说话,有你什么事。” 额,好难听的话,竟然从这老妇人嘴里吐出。 栾柔以为那小丫头一定会怯懦,可是没有想到,那小丫头还挺给力。 双手掐腰,一副小身板挡在骆凝跟前。 “我呸,你这个老妖婆,自打我家姑奶奶嫁入你们邓家,不是做牛就是做马,还得天天受你这老姑婆欺负。” 小丫头目光转向众人,声情并茂道,“请各位评评理,我家姑奶奶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存在,若是有年长的哥哥姐姐,叔伯大爷,阿姨大娘们,你们一定知道,可是自打我家姑奶奶嫁入了他们邓家后,天天受这老姑婆虐待,原本孝敬公婆是做媳妇应当做的本分,可是我家姑奶奶打小娇生惯养,到了邓家还是处处以这老姑婆唯首是瞻,处处为夫君着想,处处孝敬婆母,不敢有半点怠慢,可是他们邓家呢,明明是邓家男子不能生育,偏生怪我家姑奶奶,还因此休了我家姑奶奶,天可怜见,我家姑奶奶心地善良。” 小丫头说着说着挤出几点眼泪了。 可是说实话,这骆家的姑娘,当年的名声确实极好,不仅人长得漂亮,身份高贵,最重要的是她人心肠特别好,凡是在国公府周边的邻里,大多数都受过骆凝的恩惠。 当小丫头把话里话外这么一说。 众人纷纷点头,在看向邓氏时,眼光都变得意味。 邓氏一急,“你,你胡说。” 小丫头冷笑,“我有没有胡说,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谁不知道你邓家当年从乡下来,穷的全身就剩下二两银子,来我们国公府打秋风,要不是我家老夫人可怜你们,你们哪有今天,可是你们却恩将仇报,侮辱我们家姑奶奶,你敢说你这次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家姑奶奶给你钱让你那沉迷风月的儿子花。” “柳儿,别说了。” 骆凝满脸泪痕,走上前扶礼,“婆婆,别跟着小丫头一般见识,您老有什么事,儿媳尽量帮。” “姑奶奶,你都把嫁妆全给他们了,还要帮,难道你就不怨他们,他们为了自己生生毁了你,还到处抹黑你的名声,说您不生育,他们还用你的嫁妆去风月场所包养妓子,如今染了一身花柳,又来找早已不是他们邓家媳的你要钱,姑奶奶。” 骆凝擦了擦眼泪,“流儿,她终究是我的婆婆,即使是被休,长辈就是长辈。” 骆凝的一举一动,顿时赢得了在场人不少的好感,这里不乏有一些曾经受过骆凝恩惠的人。 当即对邓氏议论的人越来也多。 邓氏脸一会青一会红,不得不说那个小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她是长辈,只要做她儿媳,就要守他们家的规矩。 这时,骆家大门再次被打开,骆呈一身戎装走出来。 邓氏见此脸色一变,当年他们家里受到战役之苦,所对当兵的人有着莫名的抵触。 “什么事,什么人在我骆府门前闹事。” 见骆呈出来,骆凝立即上前,“呈儿,没事,是姑母的婆婆,来借点钱。” “借钱,她都来借多少次钱了,上次借的钱还了吗。” “这。” “姑母,有些人,你可以容忍一事,却不能容忍一世,你这边心地善良频频借钱给他,可是人家却不念好,我可听说,我这前姑父如今包养了一位青楼女子,还为她一掷千金,又得了一身脏病,这样的人,我劝姑母还是莫要在帮他的好。” “可是。” 骆凝一脸为难,好似还想帮他。 骆呈实在不忍便厉声道,“没什么可是的,来人,把这妇人给我赶走。”目光凌厉的看着邓氏,“看在你我曾经是亲家的份上,这次我不与你追究,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如若不然别怪我。”骆呈突然抽出一把剑。 邓氏吓的一愣。 之前的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萎靡了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众人议论下离去。 人群中的栾柔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了一些疑惑,刚刚看着小姨母身上的气质,还以为她变回了曾经,可是谁想小姨母看见邓氏又原形毕露,难不成小姨母曾经在邓氏待了八年,已经烙下了病根,一看见邓氏又变成那个处处受气的小媳妇。 在众人散去后,栾柔和栾毅俩人才慢慢走过来。 “姨母,呈弟。” 听见熟悉的声音,骆呈一脸惊讶,“大表哥,柔儿,你们回来了。” 栾毅点了点头。 一旁栾柔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她离家出走的事,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吧。 116 回栾府 经骆呈解释,当初救回骆昂,他便听了栾毅的话,带着骆昂不眠不休连夜赶回圣中。 如今骆昂经过太医的调养,身体已经好了太多,唯有记忆有些紊乱,有时能记得谁是谁,可是有时又谁都不认得,幸好是宫里的太医医治,若不然非让人以为骆昂是为了保命而装出来的,也幸好现在因为骆昂的病,皇上已经不在像之前那样猜忌骆家了,而太子又发奏折解释了原委。 今天栾父栾母来到骆府,原是因为骆老夫人胡雪贞得知骆昂的事,当即病倒,一连卧榻多日也不见好。 曾经一直顺风顺水的骆家,在这一年里可谓是祸不单行,先是骆家最疼爱的女儿骆凝被休弃,后是骆昂被俘差点成为南疆驸马,之后一向身体健康的骆老夫人病重,这两天那个邓家的老女人又频频来添加一些小麻烦。 身后,栾柔和骆凝并肩而行,刚刚还一脸凄苦的骆凝此时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简单听着骆凝的解释,栾柔才知晓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简单。 在她离开的这两个月,骆凝做了个大胆的事,报复邓炳华,原本这些事,栾柔打算替骆凝做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小姨母这般坚强,能在短时间调整好自己,而亲手去处理邓炳华一家。 随后,骆凝简单的跟栾柔讲述了一下关于骆昂的事,骆昂回来这几天天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 进入骆府内,栾母和栾父在后堂侍疾,骆老夫人因为这次的打击,患病卧床,模样仿佛老了十岁之多。 就连一向以硬汉著称的骆翔庆,在胡雪贞病倒后,天天守在其妻榻前,生怕老妻这一病过去,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爹,您都熬几天了,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夫人俩人在这就行了。” 骆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我要在这里守着,要是老婆子醒了看不见我,会害怕的,我得守着。” 栾柔一进门便看见这一幕。 “祖父,姑父,姑母,大表哥和柔儿来了。” 柔儿,一听柔儿俩字,栾父和栾母立即绷紧神色,相互对望一眼。 栾柔也看见栾父和栾母,下意识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俩人的目光。 “祖父,爹娘。” 栾毅对其施礼。 栾柔紧跟其后,“柔儿见过祖父,爹,娘。” 栾母见到栾柔那一刻,眼圈中便储满泪水。 而栾父脸上挂着佯怒,面皮绷紧。 “你们也来了,柔儿,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门了,这有大人在,小孩子在家里老实的待着就好。” “祖父,我们在家里待的太久了,若是在阻挡我们来看祖母,下次再来,我们可能就要偷偷翻墙,避开祖父了。” 栾毅说完话,便低声对着栾柔说,这两个月栾柔离开,被栾柔因为脸上的红疹恶化,无法出门来解释,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栾柔是离家出走了,都以为在家抱恙。 栾柔一惊,原来大家都不知道,可是贺三明明跟她说,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柔儿。” 额。 一声震怒,吓的栾柔一愣。 “爹。” “你还知道。” “老爷。” 在栾益达撸起袖子朝着栾柔走去,一旁的栾母伸手拉了一下。 “老爷,柔儿身体不好,等回家再说。” 栾母目光柔柔的看了一眼栾柔,尽管栾母目光柔和,可是看在栾柔的眼里,却布满寒意,她最怕娘亲这副样子了,看似平静,实则是发怒的前兆。 “咳咳。” 床上传来一声咳嗽声,骆老爷子惊喜叫道,“醒了,醒了,老婆子你醒了。” “醒了,娘醒了,快叫太医。” 骆老夫人醒来后,骆府陷入一阵忙乱中。 最后太医断定,骆老夫人醒了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了。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骆老爷子连连夸赞栾毅和栾柔是福星,一来骆老夫人就醒了。 —— “你说舅父去了宫里交了兵权。” “是,因为大哥这件事,爹交出了三十万兵权,只是皇上没有收。” 栾毅抿嘴,皇上没收也是忌讳寒了老臣的心,由此可见,皇上目前对骆家是愧疚的,可是这兵权在骆家手里终究是烫手的山芋,还得找个机会交出去。 一个稳坐帝位的皇帝,都会希望对自己有力的东西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哪里容得下常年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的大臣,即使表现在忠心,在皇上心里仍然是根刺。 “柔儿呢。” 栾毅目光看向远方,“她去看了昂表弟了。” “在哪里找到她的。” “南疆,你前脚刚走,后脚就见了她。” “这样。” —— 栾柔来到骆昂的院子,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骆昂的院子,院子两边放着兵器架子,架子上全是兵器,有的兵器手柄已然破损,定是骆昂常用练习之物。 “表小姐,少爷在里面。” 栾柔点头,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你在这等着,我自己进去。” “是。” 栾柔迈入骆昂的房里,便见骆昂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旁边。 栾柔嘴角轻轻勾起,想给骆昂一个惊喜,悄悄走过去,伸手捂住骆昂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骆昂身体微僵,伸手握住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栾柔一怔,没有预期的惊喜,反而有些惊吓,骆昂的手好冰,冰的好吓人。 手被移开,见骆昂慢慢转过身,当栾柔看见骆昂的容貌时,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大表哥,你的脸。” 骆昂脸色苍白,双眼乌青,好似病了多年,身体长久卧榻,被药物掏空了一般。 骆昂眉头轻蹙,一脸防备,“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栾柔微楞,“大表哥,你怎么了,是我,柔儿。” 骆昂仔细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一脸红疹,长得奇丑,忽然头痛欲裂,好似有什么要冲出来一样。 栾柔被骆昂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骆昂身体不舒服,立即上前扶住骆昂的手臂。 “大表哥,你怎么了。” 骆昂双手捂住头,面容扭曲。 “痛,痛死我了。” “痛,哪里痛,是头吗。” “痛,不要碰我。” 骆昂突然挣脱,一下子把栾柔摔倒一边。 这时,骆呈和栾毅一进门,正好瞧见这一幕。 “柔儿。” 栾毅上前扶起栾柔,因为刚刚被推的突然,栾柔的两个掌心蹭在地上,擦破了皮。 “没事吧。” 栾柔被扶起,摇了摇头。 “大表哥怎么了。” 骆呈上前,一个刀手把骆昂打晕,平躺的放在床上。 “大哥自打回来,总是这样,平时还好,一遇见自己熟悉又不认识的人,头就会痛。” “那有危险吗。”栾柔一脸紧张。 骆呈摇了摇头,“没事,太医说这属于正常,大哥的身体已经没事,唯一就是这记忆。” 栾柔走上前,看着一脸苍白的骆昂。 “没事的话,大表哥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因为大哥恢复记忆的心有些强烈,有时在大家都睡了的时候偷偷起来翻阅自己以前的东西,试图能早一些恢复以前的记忆。” 怪不得。 骆呈给骆昂掖了掖被角。“咱们出去吧,让大哥好好休息。” 栾柔点了点头,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看。 跟在她身边的栾毅,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骆昂就这么让她不舍吗,看了来骆昂在栾柔的心里扎了根,烙下了痕迹。 “公子,小姐。” 走出骆昂的院子,听见跟在栾母身边的金枝寻过来。 “大公子,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要回府了,问你们是打算一起走,还是单独回去。” 恩? 栾柔一怔,下意识看向栾毅,爹娘要回家了,怎么办,在这里爹娘好歹不会太过的数落她,若是现在回家,爹娘会不会因为生气,而对她动粗啊。 小手拉了拉栾毅的袖子。 “大哥。” 刚刚栾毅还因为栾柔太在乎骆昂而受伤,可是现在看见栾柔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扒着他。 心里有一丝暖意,不管栾柔出于和目的才会与他亲近,只要能与栾柔多一刻在一起,他都心甘情愿。 栾柔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下意识想要抽回。 谁料栾毅手握的很紧,根本不给栾柔这个机会。 跟在俩人身后的骆呈,看见那紧握的手,有些诧异,抬眸细细观察俩人的表情。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之前大哥曾说过,大表哥心悦柔儿,柔儿也喜欢大表哥,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柔儿对大表哥很抵触,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大哥才有了机会,现在大哥失忆,不认得柔儿,大表哥会不会趁虚而入。 骆呈对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很是鄙夷,大表哥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大表哥不会是这样的人,只是事实难辨,先前柔儿有多喜欢栾毅,他们这些亲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栾柔被栾毅强行拉着,待见到栾府和栾母后,栾毅才松开。 “爹娘。” 栾母面无表情,“恩。”转身上了马车。 栾府同样如此,“上车吧。” 俩人一前一后上车。 栾柔一脸局促。 栾毅拉着栾柔向他们来时坐的马车走去。 一路,栾柔都处于战战兢兢中。 她就知道爹娘一定很气,若是平时这么久没有见到她,爹娘一定会跑过来抱着她,并且说想她,可是现在,爹娘都不愿意理她了。 平时觉得很慢的马车,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驾的飞快,才短短片刻的功夫,马车就到家了。 下车后,栾父和栾母率先进入府。 栾柔磨磨蹭蹭的下车,心里又怕又急,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时栾母身边的金枝又走过来。 “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去小祠堂。” “啊。” 一旁栾毅颔首,“去吧,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栾柔当然知道逃避不了,可是她就是害怕爹娘生气吗。 不敢私自跑回房,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金枝身后,直奔小祠堂去。 “小姐,请进。” 金枝把门打开,栾柔有些萎缩,回头看了一眼栾毅。 “大哥。” “大公子,老爷让你去书房候着。” 显然,栾父和栾母故意让栾毅离开,不想让其参合进来。 “可是,那。” “小姐,你还是快点进去的好,让老爷和夫人等太久的话。” 栾柔吓的一个瑟缩,最后努力撞着胆子走进去,只是栾柔前脚刚进去,就听门碰的一下被关上。 栾柔一惊,转身去敲门,可惜门已经被紧紧把她与外界隔开,转头看着这小祠堂,这里都是牌位,又是家中禁地,平时他人轻易进不来。 今天爹娘突然把她叫到这里,莫不是要关她小黑屋。 栾柔扑到门口,用力敲打的门,大声叫喊道,“开门,放我出去,爹娘,女儿错了。” “柔儿。” “恩。” 栾柔转头,便看见栾父和栾母俩人站在身后。 “爹,娘。” “柔儿,你过来。” 栾母一脸凝重。 栾柔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站起身默默走向栾母。 “娘,女儿知道错了。” 栾母站在香案前,抽出三根香烛点燃,对着上面两个无字墓碑,鞠了三个躬,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 做好一切后,栾母转身看向栾柔时,一脸凌厉,“柔儿,你给我跪下。” “娘。” “跪下。” 栾柔小嘴一撇,老老实实的跪在蒲团上。 “今天当着你亲爹亲娘的面,为娘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栾母在香案旁抽出一根柳条,走到栾柔跟前。 “把手臂伸出来。” 栾柔害怕,“娘,女儿知错了。” “手臂伸出来。” 栾柔伸出两只雪白的手臂,把衣服撩起。 栾母下手十分重,毫不怜惜,一柳条便抽在栾柔的两只手臂上。 “一个还未及笄礼的女儿家,为了一个男人留书出走。” 栾柔痛的钻心,大声哭叫,“娘,女儿错了。” 只可惜栾母根本不停解释,抬起手臂又抽打了一下。 “你离家出走时,可想过你爹娘。” “娘。” 每次栾柔叫喊娘时,栾母就更加用力的抽打栾柔,直到抽打整整十下后, 一旁一直沉默的栾父,实在不忍,上前把栾母手中的柳条夺过来。 “够了,不要再打了。” 栾母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为什么不打,一个大姑娘,为了一个男人不顾父母,竟然留书出走,这么丢人的事她也做的出来,今天我就算打死她也不为过。” “好了夫人。” 栾父瞥见那十条血淋淋格外醒目的印子。 实在不忍心继续看。 挥了挥手,“柔儿,你太让爹娘失望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路上若是有个好歹,让爹娘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父母。” 栾柔哭花了一张小脸,满脸泪痕,声音抽泣道,“爹娘,女儿知错,女儿再也不敢了。” 屋里的哭声撕心裂肺,屋外,栾毅十分心疼,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栾柔足足在屋里待了一个时辰,才听见栾父叫喊金枝。 当栾柔再次出来时,两只雪白的手背已经被血染红了。 “柔儿。” 眼泪模糊了双眼,听见栾毅的声音,却看不清栾毅的脸,“大哥。” “少爷,奴婢要带小姐去上药。” “去吧。” 金枝扶着栾柔离开,栾毅眼底隐晦,转身走进祠堂。 “老爷,咱们当初留下柔儿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当年是不是应该让她的亲人把她带走。” “你胡说什么,那些所谓的亲戚来路不明,当年恩公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我们,应该就是不想让柔儿回到那所谓的亲人身边,在说,若是把柔儿送走,咱们哪里还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可是,这次的事,我真的是怕了。” “傻瓜,是我们疏忽,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走进祠堂门口的栾毅,没有想到会听见父母的谈话,原来柔儿还有其他的亲人。 ------题外话------ 今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这个一个月更新的太不正经了,断断续续的,看的我自己都累的慌,从明天开始,天天更新,更新时间早上六点,日后再有变故,会提前发布公告,万更这个,不敢保证了,就算我想承诺,我自己都不相信,天天更新还是可以保证地,日后早上六点见。 117 夜探栾府 栾柔被禁足了,双手缠满绷带,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真真印证了栾府散布出的消息,重病卧床。 当天夜里,栾柔双臂虽然上了药,可是那种钻心的痛还是异常清晰。 栾母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不敢面对栾柔,只能偷偷躲在门口,悄悄的摸眼泪。 “小姐,吃点东西吧。”飞鸟把吃食端到栾柔跟前。 栾柔把头转向一旁,“我不吃,饿死我算了,反正爹娘都不爱我了。” “小姐,你别这么说,老爷和夫人也是气狠了,再说若是别人家的闺女离家出走,早就被送家庙了此残生了,哪会想这样,只是挨了一顿打就算了的。” “那我也不吃,痛的难受,钻心的痛,这两条胳膊好像不是我的了。” 飞鸟把吃食放在一旁,“小姐要不然奴婢在给你上点止疼药。” “不要,疼死我算了,到时让这两条胳膊废掉,让爹娘养我一辈子。” 嗤笑。 “小姐,你就别气人了,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栾柔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贴在枕头上。 今天她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原本她自打重生归来,轻易不把死字挂在嘴边。 生怕一步留神老天收回她这条命。 “小姐。”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你们在这我的手臂会更疼的。” 飞鸟和蝴蝶默默退下,正好门口栾毅走进来。 “大公子。” “她怎么样。” 飞鸟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栾柔。 “小姐晚上没有吃东西。” “我知道了。” 栾毅进屋,栾柔还在抽泣,两只手真的像废了一般高高举过头顶。 “柔儿。” 栾柔转头,见栾毅进来,声音闷闷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栾毅忽然止步。 “我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大哥关心。”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的手臂痛的会睡不着,所以特意带来一些止疼的药给你。” “谢谢大哥,我现在好很多了。” 栾毅眉头轻蹙的走到栾柔床边坐下,他不喜栾柔对他的疏离。 “柔儿,我帮你上药吧。” “不用了,我。”嘶的一声,栾柔突然扯动了自己的伤口。 栾柔不顾栾柔的反对,伸手便去解栾柔手臂上的绷带。 “大哥,别,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让飞鸟来吧。” 栾毅的手一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每次在没有人的时候,总是叫着毅,之后便往我身上扑,想想那时真是奢侈,我竟然没有珍惜。” “够了,过去的事大哥就不要提了,那时是我年幼不懂事,总是冲撞大哥,还望大哥见谅。” 栾毅默默把手上的药盖上,轻声问道,“柔儿,倘若我要死了,你会记得有我这个人存在吗。” 恩? 栾柔一怔,“大哥,你浑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栾毅苦笑,“我只是假设而已,毕竟谁都不会知晓以后的事,倘若我真的死了,真心希望老天会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让我再次做出选择,我必定不会拒绝当初那么爱我的你,我会在我知事时,便许了你一生。” 栾柔整个人呆住,重生,很快用讪笑掩饰,“大哥,话本看多了吗,这种胡话你也相信。” 栾毅自嘲一笑,“是啊,可是我却希望这种胡话,也能有实现的一天。” 栾毅在西陵绝哪里看见栾柔重生,却不知道栾柔有着上辈子的记忆。 听着栾毅说这样的话,倒是吓出了栾柔一身冷汗。 “柔儿,待你病好时,能否与我合奏一曲,自从得知你琴艺初众,我便一直想要与你合奏,只是没有机会。” 栾毅目光灼灼的看着栾柔,害怕她拒绝,于是又道,“就当我命无多时,在生命终结时提出的一个遗愿,柔儿,你愿意吗。” 栾柔蹙眉,她不喜欢栾毅的这种语气,也讨厌栾毅说这样的话。 “大哥,真是的,什么遗愿不遗愿,只是弹奏而已,等我手好了,随时可以。” 栾毅淡淡一笑,“谢谢。” 栾毅走出门,脸色变得凝重,在离开之前,他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做呢。 —— 屋内,栾柔吐了一口浊气。 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她被发现了呢,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想想她还真笨,若是世人没有经历过,怎么会有人相信一个人会死而复生,真傻。 窗户忽然被打开,栾柔一愣,努力的转头看过去,可是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扯到手臂的痛楚。 “谁?” 没有回应,栾柔一惊,开口大声喊叫,“飞鸟,蝴唔。” “虚,别吵,是我。” 栾柔睁大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具映入眼帘。 “呜呜。” 奚贺把手收回。 栾柔大口吸了一下气息,“贺三,你怎么来了。” 奚贺撇了一眼栾柔绑起的双手。 “听说你被打了,来看看热闹。” 额,栾柔一怔,“混蛋。” 不理会栾柔的咒骂,自顾自的把自己手中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刚刚我看见你在笑,笑什么,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宝贝大哥对你表白,让你心花怒放了。” 栾柔蹙眉,轻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刚刚我可亲耳听见有人说,在没人的时候,有人口口声声的叫着毅,还往人家身上扑,真看不出来,你到时满大胆的。” 栾柔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给我闭嘴,你来干什么,这是我家,谁让你进来的,我告诉你贺三,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骗谁呢。” 栾柔趴在床上,本来就累,努力抬着头对奚贺说话,更是疲累。 奚贺一愣,“哦,这件事啊,我没有说谎啊,确实是人尽皆知了,要不然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爹娘明明以我生病为由,掩饰了我的去向,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了。” 栾柔越想越气,越气想的事情就越多。 一时气愤忘记了自己手受伤,随着身体一动,手臂上的痛楚异常清晰。 奚贺一直站在桌子旁,也不知在捣鼓什么,这边听见栾柔发出痛苦的声音后,立即走过来,“怎么了,很痛?” 栾柔狠狠的瞪了奚贺一眼,真是废话,怎么会不痛,抽他身上试一试,看看痛不痛。 奚贺坐在栾柔床边,伸手把栾柔扶起。 直接解开栾柔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栾柔一愣,“你做什么。” “别动。” 奚贺自顾自的把栾柔手臂上的绷带拆开,那一道道红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眼神隐晦,“手臂不打算要了吗,这样包扎日后会留下疤痕,到时你的这一双手臂,可就变得伤痕累累了。” 栾柔看着自己雪白的手臂,此时红肿难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娘真是被我气死了,长这么大娘第一次出手打我。” 奚贺瞥了一眼栾柔那熊样,哭的真丑。 把栾柔手臂之前上的药,全部清理掉,又拿出他们隐阁特制的秘药拿出来要给栾柔擦上。 “哎,你做什么。” “上药。” “我上过药了,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 奚贺冷笑,“哟,现在你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了,想当初那。” 额,奚贺忽然顿住,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想当初他夜潜栾府时,这个女人胆大的只穿了一层纱衣走出来,还有在田林县客栈,咳咳,那肚兜。 “想当初什么?” “没什么,这药效果特别好,看看现在手臂是不是火燎的疼了。” 奚贺不说还没有感觉,现在细细感觉一下,丝丝凉凉的却是很舒服。 “三天手臂就会长新肉,连续用上七天,皮肤就会完好如初。” 栾柔一脸惊讶,“这么神奇。” 奚贺轻笑,“当然。”他们隐阁的药,是天下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奚贺给栾柔上好药后,轻声道,“这绷带不需要了,你的手也不必吊这么高,平时怎么睡觉就怎么睡,上了这个药,你在碰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的。” “真的。” “看我像那种会骗人的人吗。” 栾柔认真的看着奚贺,随即点了点头,“像。” 奚贺脸色微变,“那说明我骗的都不是人。” 栾柔抿唇,看在奚贺给她带来这么好的药份上,栾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只见奚贺突然走到桌子前,“过来,吃些东西。” 看向桌子,栾柔这才发现桌子上竟然摆放着饭菜,“这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带来的,不然你以为自己蹦出来的。” “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花枝招展。” 手臂没有了疼痛感,栾柔也可以自己随意下地了,随手披了一件外衣走过去坐下。 那菜还飘着热气,一股股菜香直奔栾柔的鼻翼里,肚子忽然不给力的叫出了声。 “不想吃,不想吃我就带回去。” 奚贺装作要走,栾柔忽然拦住,“哎,别。” 咕咕。 肚子再次响起。 栾柔有些羞囧,早知道之前飞鸟送来东西时就不怄气了,吃点东西也比现在出糗的好。 轻轻一嗅,这熟悉的菜香真的太诱人了。 “你怎么会来这。” “看热闹被,听说你被打了,很好奇,所以来凑个热闹。” 奚贺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来看热闹的。 之前在城外与栾柔分开后,便直接回来皇子府,一回去后听着他离开圣中俩月所发生的事,郁结于心,便想出门走走散心,却没有想到半路听见栾柔受伤的消息,于是去了留一口,做了两道菜,夜探栾府。 ------题外话------ 早上六点,第一更,下午有第二更,时间未定 118 贺三,你来啦。 栾府正厅,栾母摆弄一桌子饭菜。 就听旁边栾洋不耐的嚷嚷道。 “娘,干嘛叫我回来,我和七皇子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栾母眉头轻蹙,淡淡撇了一眼栾洋,“你能有什么事,都十三了,一天一点正事不干。” “谁不干正事了,你这是污蔑。” “污蔑,你姐受伤了这事你可知道?” 恩? 栾洋一愣,“大姐受伤了,怎么弄得。” 栾母把碗筷摆放好,“打的。” “谁?谁敢打我姐,看小爷我不抽死他。” 只听啪嗒一声,“我。” 栾洋一怔,面色有些惊讶,“娘,你打姐姐了。” 自打和七皇子相熟后,栾洋便和七皇子打成一片,俩人志同道合,每天跑东跑西。 栾母脸色不虞,她真的十分后悔动手打了栾柔。 栾柔回来有七天了,自打那天打了栾柔后,栾母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想念不去见她。 最后还是栾丞相看见自己爱妻天天想见闺女,又拉不下来脸去见,于是想要给爱妻找个台阶下下。 故而特意命人把在外面疯跑的栾洋给叫了回来。 —— 门外传来丫头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什么? 栾母一惊,手无意识把被子打破。 栾洋一愣,“娘,你没事吧。” 栾母面色紧了紧,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用什么面孔去面对栾柔。 正在栾母不安的情况下,忽然听见栾柔软软道,“娘。” 栾母抬头,栾柔已经张开手臂飞奔向她。 “娘,女儿错了,你别不理女儿,呜呜。” 栾母眼圈一湿,这傻丫头,明明是她太过分了,反倒还担心自己不理她。 伸手搂住栾柔,“柔儿,让娘看看,还疼不。” 栾柔没有起身,只是紧紧的贴在栾母胸口前,声音软软道,“疼,可疼了,都疼到骨子里了,娘亲坏,用柳条那么狠的打我,还有爹,他也坏,眼睁睁看着女儿挨打,也不拦着。” 听着栾柔的抱怨,栾母忽然没有了之前的局促,反而跟栾柔一样,怪栾丞相这人太坏。 她那天是气急了才打栾柔的,死老头子竟然不拦着她,若是拦着她,她何至于打了柔儿那么多下。 心想栾丞相一定是故意的,这样一来,柔儿就对她疏离了,到时跟他就更亲了,一定是这样。 远在朝中的栾丞相,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爱妻把所有的事都怪在他的头上,而他心里还一直担心,爱妻和爱女俩人之间的隔阂消了没。 母女俩擦了擦眼泪,栾母小心翼翼的撩起栾柔的袖子。 恩?那胳膊上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但是隐隐的还是能见到一些红印。 栾母一看见那红印,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都怪你爹,都怪他,他当时若是拦着我,我哪能。” “就是,爹太坏了,娘,女儿可疼了。” 栾柔撅着嘴,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其实奚贺给她的药极为好用,本来奚贺说,她若能连续用上三天以上,这伤口就会愈合,并且跟未受伤前一样,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伤口就都好了,会让人怀疑,她到底做了什么,于是这药她只连续用两天,然后停一天,接着在连续用,最后导致现在这副模样,不过也好,最起码肉不痛,只是有些印子罢了。 额,一旁栾毅一脸呆萌,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在家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惹得娘和姐俩人一脸愤恨。 “来,柔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过来坐。” “恩。”栾柔擦了擦眼泪,坐在栾母身旁。 栾母就像寻回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给栾柔布菜,恨不得把一桌子好吃的全部填在栾柔碗里。 栾柔吃的很香,一旁栾洋看的都饿了。 拿起筷子刚要伸手去夹,手背就被筷子打了个正着。 栾洋吃痛,“娘,你干嘛打我。” 栾母白了一眼栾洋道,“不是给你做的,要吃饭去厨房让厨娘给你做。”转头栾母继续给栾柔布菜。 栾柔嘴里塞的满满的,一边吃还不忘给栾母投以微笑,看的栾母心头软软的,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全部都给捧到栾柔跟前。 栾洋撇了撇嘴,爹叫他回来,就是为了看娘和姐亲香吗。 “小洋,你回来了。” 栾洋转头,栾毅缓缓走进来。 “大哥。” “做什么呢。” “在看母女情深的大戏。” 栾毅看向坐在旁,双手举着碗,努力吃饭的栾柔,心头一软,只是下一刻栾柔手臂上的衣服,忽然滑落下来,那手臂上的伤痕,让栾毅一愣。 柳条抽出的伤痕,就算上最好的药,也需要十天半月才会脱伽,怎么栾柔的手臂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变得这般浅。 栾毅走过去坐在栾柔对面,“柔儿的手臂好了。” 栾柔用力点头表示回应。 只听栾毅淡淡道,“柔儿的皮肤愈合的很好,原来我还以为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让柔儿手臂上的伽脱掉。” 栾柔一愣,额,她怎么忘记了这一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一字一句道,“我的皮肤愈合的特别快,所以这手臂上的伤口也好的快。” 把碗筷放下,栾柔笑眯眯的对着栾母道,“娘,女儿吃饱了,天色渐晚,女儿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 好不容易和女儿冰释前嫌,栾母哪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立即招呼金枝,带栾柔下去休息。 — 栾柔回到自己的房内,那屋里的人早早就等在哪里。 栾柔眉头轻蹙,“你怎么又来了。” 在这七天内,奚贺天天夜里来探望栾柔。 栾柔心知,若是这件事被发现,那到时迎接的便不是娘亲的一顿打,很有可能被逐出家门了,所以已经和奚贺挑明,不让他再来这的事。 线下好不容易才和娘亲和好如出,她才不愿意因为这等小事在和娘亲闹僵呢。 “贺三,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让人瞧见了不好。” 奚贺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又要赶我走?” 栾柔蹙眉,什么叫又啊,以前她有赶过奚贺吗。 不知道奚贺到底在想什么,突然听见奚贺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栾柔一头雾水,“什么最后一次,你在说什么。” 奚贺嘴角淡笑,“没什么,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 栾柔在晚饭时,吃的有些多,虽然特别喜欢奚贺做的菜,可是现在是在是吃不下,然而奚贺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古古怪怪的,可就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栾毅在房内,看着魏诗澜写给他的新,心里冷笑。 若不是知晓魏诗澜的本来面目,他还真看不出来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有心机。 当下坐在书案旁,提起笔默默写着。 “吉祥。” 吉祥闪身进来,“公子。” “把这封信给我送到魏王府去。” 把信接过,吉祥默默垂眸,“公子,小人斗胆,公子心里明明喜欢大小姐,为何还要与魏郡主联系,就算小人不懂男女情事,也知道大小姐好似对魏郡主颇有敌意,你这样做不会更加把小姐推的更远吗。” 他看得出,大小姐最喜欢的人还是大少爷,可大少爷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反倒便宜了表少爷。 “把信送过去吧,我自有我的考量。” 在吉祥离开后,栾毅闭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 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想做的事却多的数不过来,唯一把对柔儿威胁大的先除去之,他才能放心的离开。 —— 魏王府,魏诗澜看着栾毅亲笔的信件,心砰砰直跳。 她从不知道想栾毅那样温文尔雅内敛的男子,说起情话来是这般的好听。 一旁站在魏诗澜身边的丫头,看着自家主子的脸红的像个苹果,面色露出隐隐担忧,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开口道,“郡主,您打算去赴约吗。” 栾毅约魏诗澜,这个月十五去看龙舟赛,可是这个月十五也是她与小侯爷相约的日子。 魏诗澜知晓旁边的丫头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把信收起。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栾柔的手臂已然大好,这几天被家人日子太过安逸,又被父母小心翼翼的宠着,每天还能吃到奚贺亲手做的才,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栾柔发觉自己胖了。 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紧绷,尤其是这鼓鼓的胸前,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站在门口,抻了个懒腰。 天色晴朗,微微吹过的清风有些凉意。 不过吹在脸上却异常舒服。 “小姐。” 蝴蝶穿着一身红装,手里地拎着她许久未见的长寿。 栾柔脸色一喜,“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蝴蝶微微一笑,“它呀,想小姐了被,你看都瘦成什么样了。”蝴蝶把长寿挂在栾柔的门口。 就听长寿一口一个长命百岁,一口一个姐姐真漂亮的说着。 栾柔拿起一粒瓜子塞进长寿的嘴里,笑盈盈道,“太久没有见你,都快把你忘干净了。” “长命百岁。” “再说个别的。” 一粒瓜子再次扔进长寿的嘴里。 长寿吃过瓜子后,突然脆生生道,“贺三,你来啦。” 119 翠花楼 栾柔愣神,立即看向飞鸟和蝴蝶,只见俩人没有过多的注意这块,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心里暗恨,这死鸟是什么时候学会这句话的,她可以没有教过它。 栾柔回来时,根本就没有注意长寿,因为先前照顾八哥的雷儿已经不在了,飞鸟身为大丫头,特意安排了一个新来的小丫头专门照顾它,为了能让栾柔看见她把鸟儿照顾的很好,小丫头带着私心,这次栾柔回来,小丫头故意把八哥挂在栾柔旁边的梁柱上。 每每晚上贺三来,栾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贺三你来了,短短几天功夫,八哥就学会了这句话。 栾柔在长寿的头上打了一下,恶狠狠道,“以后只准你说长命百岁,听见没。” 长寿被打,张开两只翅膀在笼子里面来回扑腾,嘴里还大声叫嚷着,“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栾柔微微一笑转头之际,就看见栾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大哥?” “大公子。”蝴蝶和飞鸟同时行礼。 栾毅挥手,飞鸟和蝴蝶俩人默默退了出去。 “你的手都已经好了。”栾毅进门,便一直盯着栾柔看。 栾柔点头,伸手抚摸着长寿的羽毛。 一时无话,栾毅目不斜视的看着长寿,刚刚其他人没有发现,可是他却听见了,长寿说贺三你来了,这句话。 常理推断,不会有人故意教一个鸟儿说这般闲适的话。 唯一有一种可能,这句话有人常说,所以被长寿学会了。 而这话又代表什么意思,贺三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而这有是丞相府,贺三根本不能出现在这,一个鸟能学会这句话,又有人常说,莫不是贺三他。 想到自己的推断栾毅脸色变得隐晦。 见栾柔一直垂眸不愿见他,心里隐隐抽痛。 明知事不可为,却仍然贪恋着。 “大哥来有事?” 栾毅抿唇,“恩,还记得合奏一事?” 恩? 栾柔抬眸,“恩,大哥是要今天弹吗,我。” “不。”栾毅淡淡一笑,“你回来多日了,我只想问问,你打算何时回到书院去。” 之前栾柔不在去书院,是因为要与骆昂定亲,如今骆昂生病失忆,一切又要恢复正常了,这样一来也方便他与栾柔多带一段时间。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那个书院说实话对她的吸引不大,之前去也是打发时间罢了。 如今她只想让大表哥的病快点好,马上要入冬了,来年三月开春,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她即将及笄的时候。 前世她为了栾毅在及笄礼后拒绝了许多上门求亲的人,导致最后被魏诗澜和湛佳设计嫁给皇上。 能有幸获得重生,眼下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及笄前选定好对象,及笄礼一过立即嫁人。 “我想先照顾大表哥,直到他病好。” 栾毅心头一紧,心底忽然涌出一丝怒意。 “若是他一辈子不好,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做自己的事了。” 栾毅语气生硬,让栾柔眉头一蹙。 栾毅自知自己有些失态,立即转移话题,“我本来想与你在书院里弹琴,听你这么说,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还是昂表弟的身体重要。” 不知是和原因,栾柔竟然从栾毅的脸上看见受伤的情绪。 这种表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栾毅脸上看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你想等昂表弟好了再说,那就等吧,在此之前,我会找有时间与你合奏,指望到时柔儿别拒绝我就好。” 不管栾柔给他什么理由,这个合奏他都不会放弃的。 —— 夜里留一口酒楼内,地下暗室。 “还要吗?” 一枫喂完眼前人最后一口粥,轻声问道。 “切,这么关切做什么,只要能吃进去,就掰开嘴往里面灌,你管她还要不要。” 眼前的人正是他们从南疆带回来的女刺客。 经过隐阁专门的医师医治,这人虽然不能行动自如,却可以坐起身。 一枫没有理会郭星的话,自顾自的又盛了一碗粥做到那女子跟前,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那女子嘴边。 那女子不像方才一口一口吃着一枫喂的粥,而是闭紧了眼睛不理会任何人。 一枫面色平静,见那人不再食用,起身把粥放到桌子上。 “呵,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伺候的这么精心。” 郭星的话一出,让床上坐着的人,眼眸微动,也让一枫反应激烈的反驳。 “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不想让她死而已。” “哦,是这样?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 “你们在做什么?” 室内突然传来凌厉的声音。 郭星和一枫俩人看见人来,立即站在一旁。 “主子。” 奚贺穿着一身夜行衣,就连脸上的面具也换了黑色的。 “怎么样,她有说出什么。” 一枫一顿,“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哦。” 奚贺坐在那女子对面。 上下打量其人。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与我有何关系,为什么总是三番五次的要杀我。” 听见奚贺的声音,那女子睁开双眼,眼眸中带着一丝恨意,死死的盯着奚贺看。 只是,奚贺淡淡一笑,“不想说,没关系,还记得在南疆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转身看向一枫和郭星,“送妓院去,先招呼十人伺候她。” 恩? 奚贺的话音一落,郭星和一枫俩人同时望向奚贺,好似这么残忍恶毒的话不应该出自自家主子的嘴里才对。 那女子眼眸微闪,仿佛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皇子会想出这么龌龊的心思。 奚贺嘴角轻轻勾起。 “去找个画师来,给她作画,面目特征画的清晰一点。” “主子?” 作画,这是什么意思。 “让画师多画一些,然后贴出去,一定要记得,把她衣服扒光了再画。”恩,奚贺犹豫了一会儿,淡淡道,“带画师去妓院,把她与那些伺候她的男人一并画下来,相信这偌大的圣中,总会有个人认识她,若是自己被人凌辱的画面被画了下来,相信认识她的人脸色一定会很好看,当然应该也会有人找上门来,这样她说与不说都无所谓。” 一枫和郭星面色难堪。 主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恶毒,一个女子被送进妓院就已经很想死了,还要找十人去凌辱她,最后还有把那画面画下来贴出去,这么阴损的注意主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等什么呢,现在就执行,本王要亲自去监督。” 一枫有些不忍,可是主子的话,他又不能违抗。 这边郭星确实没有任何负担。 大步上前一把拖住女子的手臂。 “兹兹,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过你也不吃亏,小爷我心好,我给你找些年轻俊俏的小生,绝对让你满意,一枫干嘛呢,不干紧过来。” 一枫面色迟疑,可是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当手扶住那人的手臂时,还是清楚的感觉到那人身体瑟缩一下。 心道主子绝对不会对一个女子做这样骇人的事,他在隐阁见过主子的狠,只是那种狠也是对待穷凶极恶的敌人。 一个女子,主子不会,多半是想要吓唬她而已。 想清楚了,一枫便与郭星动作一致,架着那女子慢慢走出地下室。 —— 当一切景象都呈现在眼前时,一枫终于明白,主子这次不是说笑,而是真的。 “一枫,一枫。” 郭星连连叫了几声,也不见一枫有所回应。 啪的一巴掌打在一枫的胸口,“想什么呢。” 郭星顺着一枫的视线看,只见一枫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被放在翠花楼正中间,赤身裸体,身上只盖了一层薄纱的女刺客身上。 心里咯噔一下,糟了,一枫果真对那人有些心思。 伸手抓了抓头,这可怎么办,他这如石头似的兄弟,是对女人开窍了吗。 奚贺坐在二楼上房,正好可以看见楼下处所发生的景象。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屑对女人动粗,当然除非是触碰他底线,让他难以容忍的人,他是不会去管对方是男是女的,而眼前这个人,也算是她倒霉。 栾柔那个死女人,对他的轻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他可以容忍,可是久而久之,却发现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 “主子。” 奚贺回神。 “什么事。” “人已经带来了。” 奚贺眼望楼下,十来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目光直视那赤身的女子。 “去,招呼她。” 得到命令,郭星没有过去,反而让一枫告知那女子。 一枫脸色难堪,一步一步朝着那女人走。 当走到跟前时,意外发现那女子面色苍白,一脸隐忍,就连嘴唇都被其咬破。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听见一枫的声音,那女子慢慢转过头,眼底饱含恨意。 “卑—鄙—无—耻。” 一枫一怔,这是他照顾她以来,这女子第一次对他说的话,当然这话不太好听,可是总算她是开口了。 “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杀我家主子的,我可以像主子求情保你一命,并且为你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一定不会让你以前的主子找到你,让你平安过完下半辈子,不知你可愿意。” 还未等那女子回答,郭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跟她废什么话,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就不信把她伺候舒服了,她还能不开口。” 郭星一脸淫邪,那模样活似一个痞子。 一枫有些不忍,还是问了最后一句,“你若说出来,马上就放了你。” 那女子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闭上了双眼。 “我就说,有那么多帅气的公子伺候她,这么好的事,她怎么会舍得,亏你还为她好似的劝她。” 一枫狠狠的白了郭星一眼,若不是念在他与郭星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真想撕了郭星那不干不净的嘴。 翠花楼里面人来人往的人众多。 可是一个大美人被扒光的躺在春楼正中间,显然很惹眼。 那翠花楼中的客人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看见美人已脱光,双眼便放着邪光,嘴里什么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 郭星找到这里的老鸨,轻声快语道,“知道了吧,主子说这件事办好,有奖励,你想做什么都行。” “真的,主子他能这么大方。” 郭星淡淡睨视眼前这位男扮女装,却扮的十分出彩的翠花楼老板。 “我说大翠花,你是不是扮女人扮的时间太久了,完全当自己是女人了,那女人小心眼随意揣测人的心思,你是学了个十乘十啊。” 被郭星这么一说,翠花楼老板一脸讪笑。 “我胡说,我胡说,星爷别见怪,还有能不能别在叫我大翠花了,我也是有名字的。” 郭星瞥了一眼眼前看似中年的妇人,伸手敲打了一下头,笑盈盈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巴皓,巴大爷,不喜欢这个名啊,该,谁让你当初办错事来着,这就是惩罚。” 巴皓苦笑,这惩罚也太损了点,他堂堂隐阁暗卫,竟然要男扮女装道青楼里当老鸨,日后他在隐阁是没有地位了。 “好了,言归正传,快点处理了正事,没准主子心情一好,就召你回去了。” 只能如此了,巴皓穿着女人的衣服,用力的耸了耸胸前,抬头挺胸的走到翠花楼上,笑盈盈的大声宣布,今夜翠花楼要做的事。 120 震惊 次日,栾柔准备了一些礼品,前往骆府。 回来近十天了,她除了第一天见过大表哥一面,其余一直呆在家里。 今日她特意准备了一下去看望骆昂。 哐当一下,马车剧烈晃动。 马车帘子被撩开,飞鸟探头进来,“小姐,前面有车横在路上,咱们的马车得停下一会儿。” 栾柔摆弄手中的礼物毫不在意,转身撩起马车帘子看向窗外。 眼眸一飘忽然发现当街有人在吵架,而那吵架的人竟然是湛佳和裴子豪。 不知是什么原因,俩人当街争执,看着俩人的样子,好似裴子豪做错了什么,一直拉着湛佳解释,而湛佳脸上却写满了不耐烦。 “小姐,坐稳了,咱们可以走了。”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飞鸟声音慢慢传来,“是前面的马车轱辘卡住了,如今马车已经挪走了。” 栾柔沉吟片刻,淡淡道,“走吧。” 马车缓缓驾起,栾柔透过车窗看着还在拉扯的俩人,心里充满了好奇,不知道那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 来到骆府,栾柔被管家热情的接到府内。 骆老夫人大病初愈,让这个家里重新燃起了生机。 因为生病,骆老夫人明显瘦了不少。 骆老爷就像失而复得自己的宝贝似的,围着骆老夫人跟前鞍前马后的照顾。 看的骆母桓美君直报怨骆父骆松泉,称其要是有公爹对婆婆好的一半她就满足了。 “老爷,夫人,表小姐来了。” “哦,快让她进来。” 说着栾柔便带着飞鸟走进来。 一脸笑盈盈的对着众人施礼,“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柔儿给您们请安。” 栾柔看见一脸憔悴坐在上首的骆老夫人,轻声道,“外祖母身体可好些。” “好多了,现在就靠养了。” 骆老夫人一脸慈爱,声音有些虚弱,可是不难听出,骆老夫人的声音听着透亮,一点生病的浑浊都没有。 栾柔有些心疼,“祖母瘦了好多。” “傻丫头,能不瘦吗,病了这么久。” 虽然骆老夫人瘦了许多,但是做人要感恩,身体是瘦了些,好歹她现在还活着,万一下子过去了,骆老夫人很感激老天又多给了她一些时日。 “柔儿,快来舅母这边。” 栾柔一进门,恒美君便一直看着栾柔,一脸笑盈盈的,起初得知栾柔独自一人追去南疆寻找她儿子的下落时,她是震惊的,担心栾柔半路出事,但是心底又隐隐高兴,先前儿子一心扑在栾柔身上让她不喜,全是栾柔的心思不在自家儿子身上,可是现在看来自家儿子在栾柔的心里地位也如此重要,那点不快便全部消散了,眼下见栾柔十分欣喜。 栾柔淡笑,迈着莲步走过去。 “舅母。” 恒美君一脸笑意的把栾柔挽了过来,“多久没有看见柔丫头了,一眨眼的功夫就长这么大了。” 坐在上首的骆老夫人也跟着笑,并且调侃道,“可不是,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才会发觉自己真的老了。” 栾柔脆生生道。“祖母才不老呢,祖母是要长命百岁的。” 骆老夫人哈哈一笑,“世间哪有长命百岁的,那不成老妖婆了。” “这丫头模样漂亮,嘴也甜,越看越喜欢。” 恒美君一直握住栾柔的手,好似稀罕不够似的。 一旁骆老夫人道,“行啦,知道这是你未来儿媳,不带处处夸的。”若是以前说栾柔模样俊,她也会跟着附和的,可是眼下栾柔这小脸一脸的红疹,哪里能看出漂亮来,虽然她是栾柔的亲祖母,可是也不能是非不分的夸自家孩子。 栾柔面色有些尴尬,确实啊,舅母今天是怎么了,对她这般热情,一时间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还有她这张脸,这辈子她是与美这个词无关了。 “舅母,大表哥他。” 提到骆昂,骆母一脸落寞,“昂儿啊,在自己院子里呢,因为有些记忆力紊乱,回来这些天,天天窝在院子里,想自己的过去,每次让他别勉强了,他总是不听。” —— 栾柔来到骆昂的院子。 因上次来过,已经熟悉了路,在没有任何人的带领下自己直接奔着骆昂所住的地方去。 “小姐。” “飞鸟,去门房休息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好,待会要走的时候我在命人去叫你。” 飞鸟颔首,“是。” 这里是骆府,飞鸟相信栾柔在这里十分安全,故而放心离去。 栾柔转身,伸手刚要推门,忽然听见屋里面传来说话声。 “朗宜,我最爱的人是朗宜,朗宜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 屋里骆昂不断重复朗宜的名字。 门外栾柔微怔,心头有些诧异。 伸手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大表哥。” 栾柔一进门没有看见骆昂的身影,四处查看后才发现骆昂竟然站在书案前,手里还提着笔好似在写些什么。 脸上扬起淡淡笑意,“大表哥,你在做什么。” 骆昂见到栾柔,表情一愣,声音毫无感情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你在做什么?” 见骆昂对她疏离,栾柔且没有在意,骆昂生病,对她冷淡一时,还是可以理解的。 大步走到骆昂身边,想要去看骆昂在写什么,可是到了跟前看着书案上的宣纸,让栾柔愣了一下。 骆昂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那画中竟然是个陌生的女子,对别人来说或者是陌生人,可是在栾柔眼里她却认得。 这个女人她记得,正是与她抢过衣服的南疆公主朗宜。 “大表哥你。” 骆昂一脸紧张,迅速的把画卷了起来。 “突然想起来的,所以就随便画画,倒是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随意来一个男子的房间,传出去成何体统。” 听见骆昂的话,栾柔整个人僵住,可是片刻后,栾柔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道,“大表哥说什么呢,什么女儿家随意进男子的房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可是未婚夫妻,你在去南疆之前曾像我许诺过,在我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要娶我为妻的。” 骆昂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栾柔的脸,好似想要看看栾柔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许久后,骆昂憋出一句话。 “我不记得了,我有些不舒服,不想见陌生人,表妹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还不等栾柔反应,骆昂竟然动手,推着栾柔走出他的房间,待栾柔刚踏出房门,骆昂就把门给关上。 骆昂这一举动,彻底让栾柔呆愣住。 “大表哥。” 栾柔转身趴在门口上,随即屋里吗传出骆昂淡淡的声音。 “朗宜,从小的青梅竹马,最喜欢的人,这辈子就要娶她为妻。” 栾柔听清屋里面的话,不敢置信的捂住嘴。 —— 栾柔失魂落魄的从骆府回来,从舅母恒美君嘴里得知,原来骆昂记得所有人,唯有她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就算知道有栾柔这个人,也只是把她记成姑母家普通的表妹,再无其他。 回到栾府,刚下车就见栾毅的马车同时归来。 栾毅下了马车,便看见刚回府的栾柔。 轻声道,“柔儿。” “大哥。” 栾毅走上前,“可见到昂表弟了。” 栾柔脸色不虞,轻轻点了点头。 “恩。” “怎么样,他可有记得起你。” 栾柔摇了摇头,“大表哥还没有恢复好,想必以后会记得吧。” 见栾柔脸色落寞,栾毅便知道栾柔今天去骆府遭遇了什么。 他早就从骆呈哪里得知,昂弟已经记忆起所有人,唯有栾柔他不记得。 栾柔今天去了哪里一定是被骆昂伤到了。 “先进去吧。” 栾柔点头,刚要进入栾府,无意间瞥到栾毅腰间挎着的荷包。 紫色的小囊袋,上面绣着蓝色花纹,又典雅,又精致。 以前从来没有在大哥身上见过。 栾毅发觉到栾柔的目光,下意识用手把荷包捂住。 “今天在书院里指导许多学生琴艺,有些累了,我先走一步了。” 栾毅大步进入府里,栾柔站在身后有些诧异。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哥如此紧张,难不成那个荷包是哪个女子送的。 不在继续剖析,地拎起裙角走进去。 栾毅匆忙回到房里,立即摘下腰间挂着的紫色荷包,满眼厌恶的把荷包撇在一边。 今天他去书院,见到的魏诗澜,俩人在单独合奏时,魏诗澜亲手系上去的。 把那紫色荷包抛开,转身从胸前拿出一个已经略旧的荷包出来。 这是栾柔曾经秀给他的。 转身躺在床上,把荷包轻轻放在鼻翼下,轻嗅着那残留在荷包上,仅有的属于栾柔的气息。 —— 栾柔依照平时的习惯,在院子里摆上竹凳,在上面躺着仰望天空,只是眼下天色渐凉,栾柔披着一个厚厚的大氅,把人裹在大氅里。 虽然天色渐冷,树木上的叶子落了个干净,看起来十分萧瑟,可是头顶上的天空仍然湛蓝。 栾柔一看天空就能看上许久,每次看见天空整个人就跟放空了一般,很是安逸舒适。 昨日她去骆府,听见骆昂念着朗宜的名字,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表哥爱上了南疆公主吗。 若是如此她要怎么做。 同意大表哥把南疆公主娶进门,她们二女侍一夫。 呵,栾柔忽然笑出声。 她做不到。 若是大表哥真的爱上了朗宜公主,那她主动退出。 据她及笄礼还有几个月,她相信在这几个月里,还能觅得佳婿。 就算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也要找一个本分老实,好欺负的。 栾柔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安逸。 那微冷的清风吹在脸上,让人十分清醒。 就连头中紊乱的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小姐。” “嘘,你小点声,没看见小姐在休息吗。” 蝴蝶一愣,果然看见栾柔躺在院中假寐。 飞鸟端着热茶走过去放在茶几上。 “什么事啊你,这般慌张。” 蝴蝶淡淡一笑。 “当然是好事了,小姐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什么事啊。” 蝴蝶转身坐在一旁。 “还能有什么,就是关于湛姑娘的,原来她额,小姐你醒了。” 栾柔坐起身,其实早在蝴蝶进来她便醒了,只是这一刻太过安逸,她不想破坏罢了,可是听见蝴蝶查到有关湛佳的事,安逸什么的,还是以后在享受吧。 “查到什么了。” 蝴蝶淡笑,笑得十分开心。 “小姐,奴婢查到。” “什么,你说真的。” 飞鸟第一次如此失态。 “真的,千真万确,小姐,那裴公子真不是东西,先前在佛寺当着佛祖的面睡了雷儿,如今他借着拜访恩师的时候,睡了他恩师的女儿,而且还让人抓了个正着,闹得满城风雨,原本湛家与裴家的婚事都拿出明面上了,要商定俩人的婚事,可是途中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 栾柔若有所思,怪不得,原来是这样,这样说来昨天裴子豪拉扯湛佳,应该就是在解释这件事了。 121 书院 裴子豪与湛佳之间发生的事,足够栾柔笑十年的了。 亏她前世认为裴子豪是一个谦谦君子,直到她死才知道裴子豪的真面目。 也怪裴子豪伪装的太好,与湛佳俩人的心计太深,把她骗的团团转。 玷污恩师之女,亏他做的出来。 栾柔忽然一怔,那这件事在前世里裴子豪是不是也做过,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小姐,小姐。” 栾柔回神。 “什么?” 蝴蝶一脸诧异,“小姐,你怎么了。” “恩?哦,没什么。”栾柔淡淡一笑。 栾柔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只却笑的极为诡异。 裴子豪玷污了其恩师之女。 不知湛佳是和心情。 不过她应该猜得到,湛佳应该不在意才对,只因她心里一直藏有栾毅的存在。 如若不然一个女子怎么会那么大度让自己的未婚夫婿去勾引别的女子。 既然这样,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机会,湛佳,自打回来湛佳明里暗里算计过她几次了,她还没有好好回报她呢。 —— 从新踏入书院,栾柔脸上又带起了面纱。 她已经彻底的接受自己脸被毁的事实,故而面对旁人的指点,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蝴蝶一脸不忿,自打她们进来,那些人就对着自家小姐指指点点的。 栾柔毫不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这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并且议论的事都与天的脸有关。 不用细细打听,她就能猜到因为什么。 湛佳,之前她可是对湛佳说过,她的脸会传染来着。 这种事不需要别人,告诉湛佳就相当于告诉了整个圣中,她会完美的替你宣传出去。 “小姐。” “好了蝴蝶,他们爱说说去。” 太久没来,栾柔对这里到是有些生疏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栾柔抬眸看过去,栾毅一身白衣走进来,身后魏诗澜寸步不离的跟着。 呵,这一幕到是让栾柔觉得有些眼熟,好似曾经发生过一般。 栾毅一进门便看见栾柔坐在那,目光扫视片刻后立即移开。 魏诗澜也看见栾柔的身影,冲着栾柔轻轻一笑,一副小女人似的跟在栾毅身后,直到栾毅坐在琴旁,魏诗澜紧坐栾毅身侧。 栾毅在琴弦上拨动,眼眸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瞥一眼栾柔。 琴声起,身旁魏诗澜便跟着合奏,视线也时不时的撇着栾柔,先前栾府放出风声,栾柔病了在家休息,这件事,欺骗别人倒是可以,但是她,栾府的事她虽然不能知道全部,但是关于栾毅和栾柔的,她却知道一二。 还真没有看出来,栾柔竟然会为了一个男子,只身赶往南疆。 嘴角轻轻勾起,继续弹琴。 下首不少女学生,听着俩人的琴声配合自如,心生羡慕。 栾毅乃是圣中女子最向往的对象,能与他弹奏,死都甘愿了,可惜她们都不是魏诗澜,不会得栾毅的另眼相待。 栾毅正对面的座位上,栾柔嘴角轻扯。 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她合奏,眼下不是有人陪着吗。 看看那俩人的模样,颇有种夫唱妇随之感。 栾柔双手放在琴面上,轻轻一抚,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她本不想破坏那俩人弹琴的兴致的,可是看那俩人琴瑟和鸣的样子,她就来气,偏不让他们好过。 栾柔的琴技在圣中已经享有一定名气。 在栾柔的琴声出现那一刻,屋里的人忽然都停止了弹奏。 环绕在屋内的只有三种琴声,栾毅的一板一眼,像学子展示样琴,魏诗澜的琴声柔和,但是没有主旋律全心全意的配合着栾毅,做着辅琴事。 这边栾柔琴声凸起,个性随意。 琴声一出,立即在三人琴声中脱颖而出。 魏诗澜眉头轻蹙,抬眸看着一直弹奏的栾柔。 自从她结识了栾毅起,就闻他有一个十分爱慕他的妹妹。 栾柔是栾府养女,这事早已人尽皆知,一对没有血缘又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即她便把栾柔当成敌人。 一个近水楼台的敌人。 后来在她再三调查下,栾柔有多喜欢栾毅已经无需解释,唯一庆幸的是栾毅对栾柔到是没有一点男女之意。 这样她可以随意接触栾毅,直到他心里有她为止,谁料世事难料,突然有一天栾柔大放异彩,被所有人关注,她才惊觉,栾毅对栾柔越发的不同。 栾柔的琴声慢慢成为三人之间的主导。 栾毅有些欣喜,极力迎合栾柔的琴声,达到与她合奏的步调。 只可惜,栾毅还未高兴太久,栾柔的琴声突然戛然而止。 “真累。” 栾柔甩了甩手,身体忽然向后靠。 “小姐。” 栾柔把手伸向飞鸟和蝴蝶。 “手酸了,好难受。” 俩人会意,立即给栾柔捏了捏。 栾柔突然停止了琴声,栾毅颇为失望,虽然这不是他期盼已久的与栾柔单独合奏,可是能与栾柔同时弹奏,但也足够让栾毅欣喜。 栾柔的琴声停止后,栾毅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琴上,而一旁一心配合栾毅的魏诗澜,则尴尬的疆在那里,脸色惨白。 眼中透露着惊慌,她看见什么了。 栾毅一身白装,出尘谪仙的坐在琴旁,那模样仿佛是从画中出来的仙人,让人钦慕不已。 魏诗澜作为栾毅的爱慕者,恨不得时时刻刻与栾毅黏在一起。 当她与栾毅同时出现在学舍里,她的视线便没有一刻离开过栾毅,直到栾毅和栾柔同时弹奏后,她才发现栾柔的出现是那么令人厌恶,可当她回头再看向栾毅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栾毅的目光柔和,那眼神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手不自觉的收紧,视线在栾毅和栾柔之间穿梭。 一个闲散不理众人,只顾低头坐着自己的事,一个全身关注的只注视那一人。 魏诗澜脸色越发白皙,心好似被攥住了一般。 栾毅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栾柔。 难道说他心里对栾柔上心了。 那么他为何还要给她写那些信,说那些的话。 “栾毅。” 魏诗澜收敛情绪,强颜欢笑的叫了一声栾毅。 栾毅回神。 魏诗澜淡淡一笑。 “怎么了,大家都等着呢。” 栾毅这才彻底回神,拿起琴谱一一教着。 无趣憋闷的一堂课终于结束。 当栾毅说下课那一刻起,栾柔起身便走出学舍。 只是刚一出门,便和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撞到一起。 额头传来阵阵痛意,飞鸟和蝴蝶立即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栾柔捂着额头,刚要发火,可是当她把头抬起那一刻,额,整个人怔住。 这不是三皇子奚贺吗,他怎么会在这。 奚贺双眼泛着泪花,看见眼前的人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许久后,嘴里才发出两个字。 “娘子。” 栾柔一怔,好久没有听见这句话了,若不是突然撞上奚贺,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还未等栾柔发作,奚贺后面紧跟着又过来两个熟人。 “柔儿。” 栾柔一愣,随即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菲儿,你怎么在这。” 几个月不见禹栖菲,栾柔发觉禹栖菲的气色比以往好了不少。 时隔几个月俩人再见,难免透着欣喜。 禹栖菲上前,“听说你今天来书院了,特意来找你的。” 自从禹栖菲和禹栖越俩人宣布定亲,霸道的禹栖越便不让禹栖菲再来书院。 听闻栾柔生病,禹栖菲几次想要来探望栾柔,最终均被栾家人已各种理由拒绝掉。 正好禹栖越又不喜她把视线放在别人身上,总是反对她去栾府。 无奈只好等待栾柔病好,在看望她,今天终于等到机会,听闻栾柔病好上书院来,不顾禹栖越的反对,亦然来到书院看望栾柔。 栾柔和禹栖菲有说有笑,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视线,抬头无便撞上禹栖越的眸子,吓的栾柔向后瑟缩一下。 栾柔心想,她有得罪过禹栖越吗。 发现栾柔不对,禹栖菲顺着栾柔的视线看去,当看见自家大哥那阴郁的表情后,小脸扬起怒气,伸出小手掐在禹栖越腰间的软肉上。 “大哥,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去办事,正好我与柔儿有话要说,你忙去吧。” 禹栖菲转身伸手跨住栾柔的手臂。 “柔儿,我们好久不见了,好好聊一聊。” 栾柔淡笑,“好啊。”正好她不想在这里待着呢。 禹栖菲和栾柔并肩离开,禹栖越一脸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怪他,因为担心禹栖菲的身体,最近太长鞠着她的行动了。 当禹栖越抬脚要离开时,这边一直被忽略的奚贺突然发出声,来表示自己的存在。 “娘子,你等等我。” 奚贺不想禹栖越有人管着,说不让跟着,就不跟着,他之前用贺三的身份,可都与栾柔说清楚了,暂时不会见他,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真正的身份,说什么都不能让栾柔甩了他,他还想用这副模样,从栾柔嘴里套话呢。 抬眼望着那两个女子的背影,奚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轻轻勾起,底气十足的大吼。 “娘子等我。” 122 “哟,思雅,那不是你未来的夫君吗,看看人家都已经有娘子了。” 学舍门口,魏思雅和几个女学生一起走出来,正好撞见奚贺大声叫着娘子追赶栾柔。 魏王府庶女魏思雅被赐婚给三皇子奚贺,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自打赐婚后,魏思雅便成为了众人嘲弄的对象。 虽然名声好听,尊贵的皇子妃,可是那人毕竟是个傻子,还是个皇上不待见的傻子。 若是好人家的闺女谁会选择傻子做夫君。 当然这门婚事也不是魏思雅愿意的,她也没有想过皇上会突然下旨把她赐给奚贺。 可是即使如此,魏思雅也没有任何抱怨,反而还觉得庆幸,傻子又能怎么样,她到觉得做一个傻子很好。 只要这个傻子能分清好坏,只要她这个傻子对她好,她一点都不介意。 更何况傻子有傻子的好处,不会有其他女子惦记着,她若是嫁进三皇子府。 三皇子整个人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而她也不会像其他女子那样,被放在后宅那么一小块方地上,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看看做一个庶子,庶女的出生,长大后一点点的逼家中嫡子的位置。 她的家里,端看父王,嫡母和各位庶母,就明白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有多可怕,那些女子,明面一片和谐,内里勾心斗角,与其过那样的日子,她宁愿嫁个傻子,无忧无虑的也挺好。 “思雅,要不要过去看看,好歹你也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那栾柔算什么,一个丞相府的养女罢了。” 魏思雅一愣,突然反驳道,“休得胡言。”魏思雅斥责那女学生后,便迈着莲步朝着奚贺的方向走。 这魏思雅前脚刚走,身后与她同出的女学生便啐了一口。 冷笑道,“什么东西,跟她说话都是抬举她了,她还不识相,真以为自己嫁进皇家,地位就上去了,也不看看她嫁的那个是什么人,一个傻子而已。” 女学生越说越激进,听得她旁边的人,轻轻推了她一下。 “好了,小心隔墙有耳,有些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跟她说,还有虽然那位头脑不清楚,可他毕竟是皇室人,那位再不喜欢,也只能是他自个儿打骂,可容不得咱们,走吧,听说银楼出了一批新首饰,咱们去瞧瞧,别为这些人费神。” 另外一个女学生的话,正好说进眼前人的心里,那人鄙夷的看了一眼魏思雅后,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左了,走吧,咱们去买首饰。”俩人相携离去。 魏思雅跟随奚贺的脚步,慢慢朝着奚贺的方向走去。 在她还没有被赐婚给三皇子时,总能听见三皇子叫娘子,这个事她也有所耳闻,那个被三皇子称呼娘子的人正是栾府的千金,栾柔。 她曾几次见过那俩人私下亲密的举动,起初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看着前面奚贺追赶上栾柔后那亲昵劲。 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她不能让三皇子与其他女子交好,这样下去,她再出现,也不会引起三皇子注意的。 她要阻止了三皇子与栾柔亲近,相信那位丞相千金也会感激她的。 之后她会努力成为三皇子心中最好的那个,这样将来他们成亲,三皇子才能完完整整的听她一个人的话。 —— 见奚贺又追赶过来,还傻兮兮的看着她叫着娘子。 禹栖菲瞧着栾柔眉眼轻拧。 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行啦,柔儿,别气了,三皇子好歹也好久没有见你了,就让他跟着吧,左右他也。”是个傻子,话道嘴边,让禹栖菲生生咽了回去,她不没有看不起奚贺头脑不清楚,只是一向单纯的她,偶尔也有直性的时候。 奚贺头脑不清楚,相信即使她们说了什么,奚贺也不一定听不懂。 看见奚贺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对栾柔说道,“左右他也是个男人,让他当个护花使者吧,呐。” 禹栖菲冲着栾柔眨了眨眼。 栾柔还未开口制止,这边奚贺便抢先一步道,“就是,就是,我是使者。” 奚贺的殷勤劲,让禹栖菲和栾柔同时一乐。 栾柔没有在继续撵奚贺,也没有开口说要他留下,只见奚贺便真如护花使者似的,跟在栾柔和禹栖菲身后。 两位长相异常突出的美人,身后跟着一个看似高大英俊的男子相伴。 不远处,魏思雅看着奚贺为了能跟在栾柔身后,故意装出如正常人般的模样,心头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但也更加坚定她心里的想法,傻子又能怎么样,她一定要成为三皇子心头惦念的那个人。 —— “柔儿,你都不知道,听说你因为脸上的疹子而卧床休息,我心里有多急,还好你没事。” 禹栖菲打小靠药物长大,对于疾病乃深恶痛绝。 她一点也不愿意见到自己身边的人生病。 见禹栖菲如此担心她,栾柔握住禹栖菲的手,“傻瓜,别担心,我这不没事吗。” “对了,我看你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 禹栖菲的一头长发,意味着是她的生命,一旦头发全白,她的生命也跟着终结,可是栾柔仔细打量后发现,禹栖菲的头发一点改变没有,但是她的气色确实比她以前见到她时还要好,身体没有太大变化,气色又如此好,只能是发生什么让她高兴的事了。 禹栖菲淡淡一笑,脸颊绯红。 栾柔见她这模样,顿时醒悟,难不成是。 “我定下婚期了,就在下个月二十号,柔儿,到时你一定要来。” 果然。 栾柔一脸笑意,促狭的打趣着禹栖菲,“怪不得某人的气色那么好,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禹栖菲脸颊越发红润,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所有女子的心愿,她也不例外。 只是苦于身子不好,以前不敢罢了,如今终于定下自己,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白白让她浪费了那么多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 身后奚贺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立即上前满脸疑问道,“娘子,什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恩? 奚贺要是不出声,栾柔似乎都要忘记他了。 听他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栾柔难得没有生气,而是细细的与他讲解。 “意思是人遇到喜庆之事则心情舒畅,气色极好,若是还不懂,看看她就知道了。” 禹栖菲脸颊绯红,一时气急,伸手打了栾柔一下。“讨厌啊你。” “哟哟,这就不好意思啦。” 忽然抬眸,栾柔便看见正向他们走来的禹栖越。 挪揄道,“你看,我不想说都不行了,你那未来准新郎来了。” 禹栖菲一愣,立即转头看去,果然禹栖越大步沉稳的向她走来。 “菲儿,我们该回去了。” 栾柔轻笑,悄悄在禹栖菲耳边道,“是啊,该回去了,看看某人都着急了。” “讨厌你。” 禹栖菲脸颊红的似苹果,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禹栖越。 走过来的禹栖越蹙眉,见自己心肝宝贝脸色不虞,当即认为是栾柔惹了他的宝贝生气了。 一个凌厉的眼神便甩了过去。 看的栾柔一愣,额,怎么了这是,刚刚还好好的。 这边奚贺也看见禹栖越用眼神震慑栾柔。 当即有些不虞,他霸道喜欢护着自己的女人就护着,凭什么欺负他的人,他现在就是个傻子,无法当面与禹栖越对持,若是他恢复本来的面貌,先和他打一场再说。 奚贺心里所想旁人不知。 只是栾柔还未反应,奚贺大步上前把栾柔挡住,不让禹栖越见他。 栾柔一怔,“你做什么。” 奚贺见栾柔一脸懵懂,心里暗骂,蠢。 禹栖越这个人是个特别有才华的人,在他面前,他轻易不会展现太多,就怕他有所察觉。 “娘子,你饿不。” 额。 一头黑线。 奚贺突然挡着她就是为了问她饿不饿吗。 栾柔望了望天,已近中午,她们是该用膳食了。 这边禹栖越带着禹栖菲已经出来一上午,按照禹栖菲的身体已经超限了。 “菲儿,我们也该走了。” 禹栖菲蹙眉,有些不愿。 “大哥。” 禹栖越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禹栖菲见此也不敢多提要求,只好跟栾柔告别。 只是就在禹栖菲转身那一刻,忽然想到一个理由可以留下来了。 “中午了,是该用膳了,大哥我们一起找个地方用膳吧,先不回王府了。”禹栖菲转头看向栾柔,“柔儿,正好我还想你多聊聊呢。” “啊。”栾柔张了张嘴,看见禹栖越用杀死她的目光看着她,心想她还是别说话了,免得被禹栖越的眼神所杀死。 “菲儿。” “大哥。” “栾姑娘她没有时间,你没有看见三皇子找栾姑娘有事吗。” 禹栖越不去看禹栖菲扮可怜的模样,而是转头看向栾柔,“栾姑娘,得知你生病一直没有拜访看望,改日我与菲儿会亲自登门拜访。” 他对栾柔一直有感激之意,若没有栾柔,菲儿绝不会这么快答应他成婚。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善于言谈,觉得一些事只要放在心里就好。 123 和别的男人共浴? 栾柔已经深刻的认识了这位,眼里只容下禹栖菲一人的男人。 他刚刚用那样森冷的眼神看她,想必是闲她占用禹栖菲的时间太长了吧。 真小气。 虽然栾柔心里这般想,可是脸上还是扬起笑容,对着禹栖越道,“禹公子太客气了,我只是小病而已,哪里需要这般郑重的拜访。” “应当的。”禹栖越一本正经。 栾柔不知道她与禹栖越说的是两个事情,见禹栖越坚持,也不好再继续推脱,就在栾柔应声时,一旁奚贺突然开口道。 “好啊,欢迎禹公子来我们家,不过既然要拜访,就得拿出诚意来,我记得禹公子手里有个稀世珍宝来着。” 奚贺突然开口让所有人一愣,那句来自他们家说的极为顺口。 这边魏思雅走过来正好听见这一耳,脸色微变。 “通通都搬到我家来,娘子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拜访吗,就得送礼。” 奚贺那一脸小财迷样,让栾柔额头竖起三条黑线。 禹栖越淡淡撇了一眼奚贺。 “等真正是你家时,我就送你。” 说完伸手环住禹栖菲的肩膀。 “该走了。” 禹栖越霸道的挽着禹栖菲,让禹栖菲动弹不得无力反抗。 只好可怜兮兮的转头看向栾柔,“柔儿,我改天来看你。” 栾柔挥了挥手,“好,随时欢迎。” 禹栖菲被禹栖越带走后,栾柔转头看向那个与他同样做着摆手动作的奚贺。 “哼哼。”伸出修长洁白的手,两指一并,准确无误的捏在奚贺的耳朵上。 奚贺一怔,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只听栾柔冷哼道,“说,谁让你叫我娘子的,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以后都不准在叫我娘子了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长记性,啊。” 栾柔的举动,让奚贺瞬时想到曾经在外出任务时,见到一个悍妇,左手拿着棒子,右手就这样掐着男人的耳朵,嘴里大骂,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这样的男人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可是现在,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栾柔把奚贺的耳朵拧了一圈,直到红了才松开手,两只手掐腰,一脸霸道劲。 “你说,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带东西去你家,那是你家吗。” 奚贺揉了揉耳朵,一脸幽怨的打量栾柔,看来这个女人是打心眼里认定他是个傻子了,而且还是一个好欺负的傻子。 站在不远处的魏思雅,以前她倒是见过栾柔欺负三皇子,可是这次不一样,那个人已经是她未来的夫君了,心里一直盘算,自己要不要出去救下三皇子。 这样一来自己会不会在三皇子心里有个好印象。 奚贺满眼泪花,一脸愤愤的指责栾柔。 “你掐我,我要告诉皇祖母,你欺负我。” 还不等栾柔反应,奚贺突然转身就走。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让栾柔一怔。 额,奚贺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不这样啊,就算自己再怎么欺负他,他都会粘着自己的。 见奚贺越走越远,栾柔回神立即追了上去。 这边魏思雅正准备上前救下三皇子,谁成想三皇子竟然转头走了,而栾柔也跟了上去,一时措手不及只能静观其变,静待事情发展。 栾柔追上奚贺,把人拉回来就见奚贺那张脸上愤愤然的,好似真的生气了。 原本她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这家伙突然要告到太后哪里,万一太后真的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奚贺为人有些傻,皇上又不待见他,可是依照上次太后因为奚贺说他怀孕后,便宣自己入宫的事情来看,太后是相当宠爱这个傻子了。 把人拉过来,便见奚贺生气的扭头。 栾柔一怔,若是一个孩子做这个动作,她定会觉得孩子可爱,可是眼前的人已经二十四了,是个正正经经的大男人。 做这个动作实在是有点。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吗。” 奚贺用力扭着头,时不时还用袖子擦着那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你欺负人。” 栾柔无奈,为了能让奚贺安抚下来,好声好气道,“我错了行吗,我不该欺负你,更不应该掐你。” 奚贺把身体转向一旁,仍就不看栾柔。 栾柔百般讨好。 “三皇子殿下,小女真的知道错了,千万别告诉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实在是不宜动怒,更何况,三皇子是个孝顺的孙子对吧,对吧,我猜你一定不会让太后娘娘跟着操心的,对吧。” 奚贺仍然回避栾柔的视线。 “奚贺,嗯。” 栾柔故意把声音拉的老长,好似撒娇讨好,怎奈奚贺有心整她,不管她做什么表情,有什么反应就是不理栾柔。 “奚贺,小贺贺。” 额。 魏思雅看着俩人的互动,心里起了一丝涟漪。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子这般亲近而生气,反倒是看见俩人互动而心生羡慕。 她不记得那俩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关系就这般好了,她只知道自己比栾柔先到书院,同样也先一步知道奚贺的存在,只是那时她根本不曾想过,那个傻子皇子会有一天成为她的夫君。 倘若她早一步知道,那么现在站在三皇子跟前,让他如此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好话说尽,奚贺仍然不为所动。 栾柔有些气恼,在她正要发火之际,奚贺眼尖立即给了反应。 “让我不告诉皇祖母也可以。” 栾柔面色一喜,“真的。” “可是有条件。” “啊,什么条件。” 奚贺嘴角轻勾,低头附在栾柔耳边轻声说道。 栾柔一惊,猛地把奚贺推到一边。 “你混蛋。” 奚贺一脸无辜,“怎么了,反正咱们之前都做过了。” 之前,还做过了,那种意外,他也说得出口。 在栾柔愣神之际,奚贺对着栾柔那被面纱挡住的薄唇上吻了下去。 那站在一旁的魏思雅看见这一幕,当即把身体转向一边,双眸睁大,伸手捂住嘴,脸上布满惊讶。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青天白日的在书院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眼角偷偷瞥着栾柔和奚贺的方向,那高大俊俏的男子,低头亲吻带着面纱却看不清容貌,反而带着神秘的栾柔。 栾柔狠的一推,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谁料奚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栾柔打几下,都被奚贺轻而易举的给躲开。 伸手拄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伸手指了指栾柔脸上的面纱,“嗯,这东西太碍事,来,把它摘了,咱们再来一次。” 奚贺刚要凑上来,栾柔一个反手,狠狠捏住奚贺的下颚,企图阻止他再次袭击她。 “痛痛痛。” 见奚贺表现痛苦,栾柔就十分解气。 这有一段时间不见,这傻子倒是学会告状了。 捏,用力捏,捏死这个混蛋。 “娘子,别捏,痛痛。” “你还知道痛,不是要去告状吗,竟然敢亲我,混蛋,你给我过来。” 俩人渐渐走远。 那一直看着俩人的魏思雅,心里的波澜越来越大。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跌跌撞撞离开书院。 —— 栾柔回府已经天黑。 从马车出来,一脸疲惫。 “小姐,慢点。” 下了马车后,“今天闹了一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飞鸟抿嘴,“等回去的时候,奴婢给您捏捏吧。” 栾柔摇了摇头,“太晚了,就不必了,弄点热水让我洗洗,就都歇着吧。” “是。” 进入府邸,栾柔才发现,今天府里特别安静,难不成大家都睡了。 “小姐,家里今天好像特别安静。”飞鸟轻轻问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栾柔四处看了看,“可能都睡了吧,别管了,咱们也回去休息。” 今天和奚贺吵吵闹闹,让栾柔整个人都从骆昂的事中挣脱出来,心想这个傻子有时还真挺管用。 从前厅出门,途径栾父和栾母的院落,栾柔瞥了一眼里面,见屋内的灯还亮着。 心想,难道爹和娘还没有休息。 抬脚刚走,里面忽然传出婴孩的哭声。 栾柔一愣,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出生六个月的弟弟呢。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栾铭了,都快忘记他的小模样了。 “小姐。” “恩。” “怎么不走了。” 栾柔转头又看了看栾父栾母的院子,心想,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看好了。 打了一个哈欠,刚要往前走,院子里面忽然跑出一个妇人。 栾柔一怔,这人她认得,是栾铭的乳母。 那乳母跑到门口,见到栾柔,一脸焦急道,“小姐。” “怎么了,这么慌张。” “奴婢要去请府医。” “请府医,怎么了,是谁病了。” “这个,是是三少爷,也不知怎么了,三少爷一个劲吐奶,又哭又闹,怎么哄都不听,老爷和夫人不在,奴婢一时拿不准。” “爹娘不在府。”栾柔大声道。 “是,听说外祖府,骆老爷子忽然病倒,家里的人都去了骆府,就留小少爷一个人在家。” 栾柔一听,当即走进栾父栾母的院落。 一进门,栾柔就看见栾铭被另外一位乳母抱着哄着,脸颊涨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 栾柔上前一步,伸手把孩子接过来。 厉声质问,“孩子哭多久了。” 乳母一惊,“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栾柔伸手触摸栾铭的脸颊。 那小脸滚烫滚烫的。 眉头紧蹙,吩咐道,“飞鸟,去叫府医来。”栾铭的脸这么热,明显是病了 眼眸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两位乳母,这俩人定是看见家人不在,小孩子又突然病了,到时怕家人怪罪,她们照顾不周,所以胆大的没有上报,而是选择自己哄着,可是没有想到栾铭难受的一直哭闹。 真是可恶,这两个乳母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孩子哭的厉害,相信那乳母定不会去叫府医的。 很快,府医被带来。 为栾铭诊治一二后,确定孩子因为着了凉,又呛了奶,所以导致发热,呕吐。 给栾铭施了针,开了药,前前后后又折腾两个时辰,栾铭才渐好。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难受了,小栾铭一点睡意没有,反而在栾柔怀里玩闹了起来。 栾柔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累了一天,回来又折腾两个时辰,显然栾柔已经疲惫至极。 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一旁两位乳母见此,小心翼翼道,“小姐,把孩子交给奴婢吧。” 栾柔撇了一眼那两位乳母,一脸不放心,其实她刚刚就像发落了这二人,可是再三想了想,还是等爹娘回来后在定夺的好。 伸手拍了拍栾铭的后背。 “不用了,这里我来照顾就好,已经很晚了,你们俩也下去休息吧。” 那两位乳母互相对望一眼,“这小姐。”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栾柔很坚定,栾铭决不能再交给这俩人照看了,孩子生病乃是大事,她们竟然为了自己,私自瞒报,这是被自己发现了,若是没有看见小弟指不定要瘦多少苦呢。 两位乳母离开后,栾柔命飞鸟和蝴蝶收拾了栾铭的衣物,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栾铭因为吐奶,又发汗,那一身小衣服已经脏兮兮的,而且还有难闻的奶滞味。 栾柔把孩子抱在床上,命人放桶热水。 小家伙被栾柔扒了精光,光着小屁股腚,在床上蹬来瞪去。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飞鸟走进来,就见,栾柔穿着一身里衣,怀里抱着栾铭。 “小姐你这是?” 栾柔捏了捏栾铭的小屁股,“和他一起洗澡啊,刚刚吐了奶,又发了汗,身上的味道难闻死了,得洗一洗,然后让他好好睡一觉才行。” 飞鸟一脸为难,可是抱孩子进浴桶,是不是不太好,若是呛水了怎么办。 栾柔完全没有注意到飞鸟的担忧,自顾自退到身上的衣物,抱着栾铭进入浴桶。 —— 门外,一道黑影在夜空中一闪而过。 三皇子府,奚贺放下手中的书籍,眼眸微沉,“你刚刚说什么?栾柔在和别的男人共浴。” 124 一旁,一风枫望了望俩人,一个低眸偷笑,一个脸色不愉,心道郭星到底在打什么注意,那丞相家得三公子算是男人吗,有他这么说话的吗,当然他现在可没有什么立场跟他们说话,目前他还处于待罪之身。 栾府,栾柔抱着肥嘟嘟得栾铭走出浴桶,小栾铭双腿有力的蹬着,看的栾柔心软软的,穿好小衣裳,才命栾铭的乳母进来喂奶,栾铭乳母被栾柔震慑后,战战兢兢进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老实实的给栾铭喂奶。 栾柔看出那乳母怕她,也没有给她好脸色,今天这事是让她遇见了,才发现乳母做出这样欺上瞒下的事,若是没有遇见,这背后乳母指不定做多少伤害栾铭的事呢。 眼见栾铭吃饱喝足,打了两个饱隔。 那乳母怀里抱着栾铭依依不舍,只耐栾柔就像没有看见一般,挥了挥手便示意奶娘下去。 一旁飞鸟把栾铭接过来,轻轻得哄了哄。 “小姐,三少爷晚上” “小弟晚上跟我睡。”栾柔十分淡定的说道。 额 飞鸟一头黑线,小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照顾一个还未断奶的孩子。 “小姐,三少爷还小,半夜是要起夜喝奶” “我知道,让奶娘住我院子,若是小少爷饿了,就让她过来喂奶。” 栾柔上去接过孩子,不管怎么样栾柔都打定主意让孩子跟她住了。 而栾铭也很听话,吃饱喝足就睡着了,见栾铭睡着,栾柔也有了一些困意,两个眼皮打架,躺在栾柔旁边慢慢的也睡着了。 夜里,清风拂过窗户,发出沙沙声,窗户咯吱一下便打开了。 一个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慢慢的走到床边。 栾柔在外忙了一天,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反观睡在栾柔旁边的栾铭,早已醒来,两只胖胖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脚,用力得往嘴里塞。 看见突然出现得陌生人,栾铭睁大了双眼,一脸好奇的望着,脖子轻轻扭一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好似在质问你是谁来着。 来人看见栾铭,嘴角轻轻勾起,“呵,小子,胆子很大嘛。” “啊,哦。” 伸手把脸上的面纱摘掉,露出一张俊颜。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三皇子府的奚贺。 奚贺伸手一提,栾铭抱到他的怀里。 佯装狠样,质问道,“小子,谁让你睡这的,恩。” “额”像是回应奚贺的质问,栾铭轻额了一声。 “臭小子,来,出来咱们聊聊。” 奚贺抱着栾铭走出房门,临走时看了一眼床上呼呼入睡栾柔。 心里鄙夷,睡得跟猪一样,孩子丢了都没有反应。 刚说反应,这边栾柔便给了回应,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奚贺嗤笑,这边栾铭又发出一声,好像在示意奚贺赶紧走。 —— 一夜好眠,栾柔睡得十分安稳,本想因为栾铭在,会折腾得睡不好,谁成想栾铭会这般省事,一夜都没有吵闹。 打了一个哈欠,抻了一个懒腰,转身去看栾铭,栾柔突然愣住了,孩子呢?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冰凉一片,孩子什么时候丢的。 来不及穿上外衣,起身便冲出去。 “小姐。” 飞鸟端着水盆,就看见栾柔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冲出来。 见到飞鸟,栾柔一脸急色,“孩子呢,飞鸟看见小弟没。” “三少爷?” “小弟不见了。” 飞鸟不解,三少爷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小姐,你睡糊涂了,三少爷在前厅。” “什么?” 栾柔回到房里,快速穿好衣服,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来到前厅。 人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栾铭啊啊大叫声。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栾柔走进去,就看见客厅坐满了人。 栾父,栾母,大哥栾毅,小弟栾洋,还有七皇子奚寒。 还有一个她最讨厌的三皇子奚贺。 而她寻了一早上的孩子,此时正在奚贺的怀里。 看见栾柔过来,栾母招呼道,“柔儿,你醒了。” 栾柔微微点头,努力的平复自己跳跃极快的心。 “爹,娘,你们回来了。” 栾母看见栾柔衣冠不整的模样,眉头轻蹙,“嗯,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也不好好拾到拾到,飞鸟和蝴蝶呢,怎么不伺候好。” 这边飞鸟和蝴蝶站在门槛外,正好听见栾母的话,心里直叫屈,她们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姐醒来后好像十分着急似的,说什么二少爷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魇住了。 栾柔走到前,淡淡回应,“跟她们没有关系,是女儿着急想见小弟而已,娘,小弟怎么抱来这来了,女儿醒来后看见小弟不见,好生着急。” 栾母一怔,立即明白了,栾柔这般模样是因为什么了,当即看下奚贺的眼神更加埋怨。 提到栾铭,栾母心里不愉,昨天突然收到消息得知爹因为母亲生病,一直操劳,昨天终于病倒,他们便全去了她娘家去探望,心想栾铭还小就不带了,就放在家里让乳母照顾,谁能想她亲自挑选的乳母竟然会是个欺上瞒下的人。 还好有栾柔在家,斥责了乳母,还把还在抱到她身边照顾。 可他们今天一大早回来,进门边看见三皇子奚贺,不知何时来到他们家里,怀里还抱着栾铭,站在客厅中哄着。 当时看见这一幕,吓的她那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三皇子头脑不清楚这事可是人尽皆知的。 万一孩子在他怀里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才回来不长时间,都还没有问清楚呢,她想去接过孩子,三皇子却不愿意给她,她又不能伸手去抢,唉。 见到栾柔,奚贺扬起一抹笑意,抱着孩子便走到栾柔身边。 “娘子,小舅子特别乖,一点都没有吵闹,岳母说孩子跟我亲,让我多抱一会儿。” 额,栾母一惊,她什么时候说过让他多抱一会儿了,明明是他不给她孩子。 若不是看在栾铭在三皇子怀里当真安慰,不哭也不闹,她真想和三皇子撕破脸,也要把还在抢过来。 —— 栾柔不知栾母心里所想,只是看见奚贺那一副又傻又天真的模样,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上首栾丞相,看着众人嘴角轻抿。 慢慢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去上朝了,夫人,备衣吧。” 栾丞相心里百转千回,最近发生的事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忽略了太多。 这三皇子对自家闺女的态度,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之前听闻太后宣柔儿入宫的事,皆是因为三皇子而起。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太后会这般宠爱这个连皇上都厌弃的皇子,可是太后哪里他不得不防啊,万一太后心血来潮,把他宝贝闺女赐给三皇子做皇子妃,他就算身居高位,也无能无力,无法抗旨不尊。 不得不说栾丞相在朝堂上几十年不是白做的。 栾母紧跟栾丞相进入后堂。 客厅内,栾父和栾母都离开后,栾柔脸色立即变了变,刚要发作,突然想起客厅中还有其他人。 扭头看了一眼大哥栾毅,还有七皇子和栾洋。 “二弟和七皇子,怎么也这么早。”平时她是看不见栾洋在家,自打栾洋和三皇子交好后,俩人天天拉帮结伙的不在家里。 “我今天本来和七皇子有约,没有想到赶上外祖父病倒。”栾洋转头看向七皇子,“看来我们只能改天在约了。” 七皇子颔首,“嗯,应该的,不知骆老爷子病情怎么样,我府中有株父皇赐的人参,回头送与骆老爷子。” 栾柔一怔,“万万不可,这种贵重东西,怎可随意赠人。” “哎呀姐,跟他客气什么。” 栾洋和七皇子早已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起初他是不愿意与皇家人结交,可是与七皇子细交下去才发现,他跟皇室人一点都不一样。 转头看向七皇子,“回头就给我送来。” 七皇子轻笑,“好,一会儿回去,我就命人送来。” 栾柔眉头轻蹙,心里不喜栾洋与七皇子关系这般亲近。 不管俩人关系如何好,那七皇子都是皇家人,七皇子不只是皇家人,还是众多成年皇子的其中一个,她不相信七皇子与栾洋结交没有目的。 一旁哄孩子的奚贺,低头揉捏着栾铭的小脸,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微沉,栾柔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奚贺眼中,适时的开口说了一句,“七弟好,把东西送来后,我把皇祖母送与我的宝贝给你送去。” 七皇子轻笑,自打他进来就见这三哥左一个岳父,右一个岳母的叫着。 听他这么说,看来是把自己当成栾家人了。 “好。” 栾柔转头无意间和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栾毅对上视线,对于昨天在书院里发生的事,她还记忆犹新。 轻轻瞥了一眼栾毅后,便把视线看向奚贺。 “三皇子,把孩子给我吧。”栾柔上前,伸手便要去报栾铭,可是谁想奚贺竟然躲开。 “我不,小舅子喜欢我。” 也不知奚贺给栾铭灌了什么*汤,在奚贺怀里如此乖巧,在奚贺躲开那一瞬,还特别配合的伸出小手挽住奚贺的脖子。 栾柔一愣,刚想发火,突然想到旁边还有别人,尤其是七皇子,若是只有自家人,她今天说什么也要收拾一下奚贺,最近这混蛋胆子见长,总是不听她的话。 于是强压着怒气,“那你就先抱着吧,昨天晚上小弟去我的院子时,有好多东西都在我那,得给他拿来,走咱们一起去。” 奚贺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跟着栾柔走。 走到外面,栾柔加快了脚步,身后奚贺抱着孩子,忍不住偷笑。 昨天晚上他把孩子抱出栾柔的房间,带他去了留一口,原本不想带这么小的孩子,看太血腥的事,可谁猜到这小子,到了他的怀里就放不下来了,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就是不松开他,一松开就哭。 没有他法,只好带着栾铭去了暗室。 本想到了那里给孩子点晕,结果一到哪里,让他大吃一惊,这小子见到血腥的东西,眼里全是惊奇,一点害怕的影子都没有。 就连大人看来犯人用刑,都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可这小子从头看到尾,还啊我饿的跟他说话。 这么小就这般大胆,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三人朝着栾柔院子走,栾柔在前,奚贺抱着孩子在一旁跟着。 这一幕和谐的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 身后,栾毅目光微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刺眼的一幕。 手里捏着一团信纸,这是来自西陵岛的第二封催促他快些启程的信。 ------题外话------ 以后请叫我断更橙好了乃们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传说中的网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网吧,这电脑,这网速,太过瘾了,比我家的那台破电脑,破网速,好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125 湛佳来访 栾柔一进门,便伸手抢过孩子。 直到孩子彻底到了她怀里,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今天一早上真是把她吓坏了,好端端的睡觉醒来孩子不见了。 栾铭似乎不喜欢自家姐姐,一到了栾柔的怀里,便扭着身子伸手向奚贺要抱。 栾柔每天轻拧,“小铭,怎么了,嗯,姐姐抱啊。” 奚贺心道,不行了吧,还得靠他。 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来,姐夫抱啊。” 栾柔一怔。 眼睁睁看着栾铭伸开双手要奚贺抱。 “小弟。” “唉,姐夫抱啊。” 奚贺顺利的把还在接过来。 栾柔气结,“奚贺,你是谁姐夫,我跟你说多多少遍了,不要胡说八道知不知道。” 奚贺扭头,淡淡瞥了一眼栾柔。 低头便对着栾铭道,“你姐姐脾气坏是不是,我们离她远远的。” “额。”栾铭回应道。 栾柔胸口一痛。 嘴巴微张,气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飞鸟从门外匆匆走进来。 “小姐。” “什么事?” 飞鸟淡淡瞥了一眼一旁哄孩子的奚贺。 “小姐,湛姑娘来了。” 嗯? 栾柔一愣,“湛佳。” “嗯。” 栾柔有些不解,她都与湛佳撕破脸很久了,她怎么还好意思来这啊。 淡淡看了一眼奚贺。 栾柔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是。” 飞鸟默默退出去。 栾柔对着奚贺到,“奚贺,把孩子给我放下,然后你给我哪来回哪去。” 奚贺背对着栾柔,伸手继续哄着孩子,不理会栾柔。 栾柔小嘴微厥,起身走到奚贺跟前。 “来,栾铭,姐姐抱。” 奚贺转身,又背对着栾柔。 栾柔气急,伸手拧了一下奚贺的胳膊。 “把孩子给我。” “不给。” “你,混蛋,小弟饿了,该吃奶了,你把孩子给我,我要喂他奶。” 额,奚贺一怔,转头淡淡看来一眼栾柔,并且死死的盯着栾柔的某个地方,半天后才吐露出一句话,“你喂?” 栾柔顺着奚贺的视线看去,直至看到自己那鼓鼓的胸脯。 脸色一红,“你混蛋。” 见栾柔转身过去,奚贺嘴角笑容放大,看着栾铭眼底的笑意仍然不减。 栾铭就像听懂了似的,也对着奚贺笑。 栾柔和奚贺俩人正因为还在而执着,这般飞鸟已经带着湛佳走过来,结果湛佳一进门便看见栾柔和奚贺俩人撕扯的模样。 神色微愣,飞鸟见此立即轻咳一声。 “小姐,湛姑娘来了。” 栾柔回神,暗自瞪了一眼奚贺。 脸色一变,栾柔扬起一抹笑意,“佳儿,好久不见了。” 湛佳还在想,这三皇子怎么会在这,那怀里抱着的孩子是谁啊。 “柔儿,听说你生病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来看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怎么会,来,快来坐。” 栾柔上前拉过湛佳,俩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般哄着孩子的奚贺,见到这一幕,轻声对着栾铭道,“你姐又范虚伪病了,咱们出去走走,免得学会了那些坏毛病。” “哦。” 奚贺抱着孩子离开,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那正和那个姓湛的,有说有笑的模样。 额,女人就是恐怖。 栾柔和湛佳说话,抬眼看了看奚贺,发现奚贺正抱着还在走出去,临走时还给了她一个飞眼。 栾柔冷笑。 这该死的混蛋,外面那么冷,抱还在出去干什么。 湛佳来之前心里还游戏忐忑,担心栾柔会因为在佛寺的事,而对她不满,可是刚刚交谈几分,那不安的心全部放了下来。 发现栾柔视线看向别处,抬眼望去便看见三皇子奚贺正抱着那个孩子走出去。 “柔儿,三皇子怎么会在你家啊,还有那个孩子是?” “啊,哦,那是我弟弟栾铭。” “啊。”湛佳一脸惊讶。 “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栾柔淡淡一笑,“可不是,小孩子几天不见就变个模样。” 飞鸟端过来两杯茶水放在栾柔和湛佳面前。 湛佳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三皇子跟你家很熟嘛。” 栾柔也端过茶水,半天也没有回应湛佳。 看见栾柔气定神闲的模样,湛佳心里呕血,她最讨厌的便是栾柔这幅模样了。 在她还没有大病之前,她虽然讨厌栾柔,可是毕竟栾柔处处讨好她,她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栾柔对她不冷不热的,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讨好她了。 难不成她做得事,被栾柔知道了。 不,湛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作为她内应的雷儿,自打发生了那件事后,她便消失了,而且她相信,她没有胆子敢出卖她。 嘴角扬起,“柔儿,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 湛佳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栾柔面色平静,心里讥笑,湛佳这是上她这来找同情来了。 哭,让她猜猜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裴子豪了,额,也不对,湛佳自始自终都没有和她正式说过,裴子豪是她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 “怎么了,佳儿。” 湛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柔儿,我没事,只是太久没有见你了,觉得我们俩人之间都生疏了,我听说你和禹王府的禹栖菲郡主走的很近,俩人关系很要好,柔儿,你是不是不再当我是朋友了。” 听到这,栾柔再也忍不住,呵呵呵笑出声。 “佳儿,你怎么能这般胡思乱想呢,我和禹郡主走的是近,可是也不影响我们做朋友啊,也是我不好,最近又生病,又忙别的,忽略了你,反倒让你心思重了,真对不起,佳儿,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想我是那等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的人吗。” 湛佳突然破涕而笑,用耙子擦了擦眼泪。 “柔儿,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傻丫头。” “柔儿,我们出去走走可好,我们都好久没有出门一起逛街了。” “好啊。”栾柔面露高兴。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呢。” 栾柔整理一番,便要与湛佳出门,湛佳见到栾柔带着面纱。 淡淡一笑,“虽说你这脸长了一些红疹,可是带上面纱后,反倒增添了一些神秘感呢。” “什么神秘感,恐怖感才对。” 栾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我也不能随意见人了,生怕吓到人家,还好,脸毁前定亲了,要不然真就不会有人要我了。” 栾柔说的这话绝对发自内心。 自古哪个人不爱美色,也就大表哥不嫌弃她,在她脸毁了,还会要她,可是这种笃定,她也只能在以前信信了,现在,大表哥的态度。 她知道大表哥生病,头脑不好使,可是大表哥现在嘴里天天念叨南疆公主朗宜的名字,让她不得不对这场婚姻产生怀疑。 湛佳看见栾柔眼底的愁云,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最近她真的是焦头烂额的,发生了好多意外,不受她控制的事。 如今看见栾柔也有烦心的时候,心里就畅快了不少。 俩人走出房门,奚贺慢悠悠的又走过来。 “娘子,小舅子给岳母送过去了,正在那吃奶呢,娘子就不用喂他了。” 嗯? 湛佳一怔。 栾柔脸颊羞红。 该死,湛佳不明白奚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却知道,混蛋,“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要与佳儿出门,你赶紧回家吧。” “不,我也要和你一起出去。” “不行。” 嗯。 奚贺大嘴一厥,办起了可爱。 湛佳偷笑。 早就听闻奚贺在太后面前说有了栾柔的孩子,起初她也只是笑笑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三皇子会这般喜欢栾柔。 被一个傻子如此惦记着,想必也会很幸福吧,一个毁容的丑女,一个天生弱智。 绝—配! “算了,柔儿,带着三皇子去吧,好歹三皇子也是个男人,我们两个女子身边有个男人保护着,也挺好。” 奚贺忽然想到之前禹栖菲说的话了,立即接上湛佳的话到,“我是护花使者。” “噗,是哦,柔儿,就带着这位护花使者吧。” 栾柔沉默片刻后,决定带着奚贺一起去,她不知道湛佳这次忽然找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带上奚贺好歹还有个可以撑腰的人,虽然傻,又不受皇上待见,但皇子的身份摆在那了。 “好吧,可以带你去。” “好诶。” “可是,你要闭上你的嘴,若是说话你就给我回去。” 奚贺突然伸手捂住嘴巴,一言不发。 栾柔眉头轻蹙,“听见了没有,说话啊。” 奚贺一脸委屈,“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额。 栾柔深深觉得自己一定是造了什么孽了,要不然老天怎么会在她身上安排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走吧,柔儿。” 湛佳站在栾柔身旁。 若有所思的看着奚贺和栾柔俩人。 今天她突然来这,一是真的想和栾柔拉近关系,再次之前她受了栾柔很多恩惠,一时间和栾柔关系崩裂,那些优惠便全部消失不见,害的她每次去和圣中贵女们交际应酬,看着她们穿的光鲜亮丽,唯有她还一直重复带着之前栾柔送给她的首饰。 二,便是她的大哥湛牧。 126 巧遇 栾柔身边没有带一个丫头,只身一人与湛佳和奚贺同行。 刚刚走出栾柔的院子,迎面便撞上正走进来的栾毅。 “要出去?” 嗯,栾柔抬眸,静静的和栾毅对视。 “毅哥哥。” 湛佳甜甜的叫了一声。 让栾柔和栾毅同时回神。 栾毅轻轻点了点头。 湛佳轻笑,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栾毅了,之前听说栾毅又回到书院教书,她是第一个想要去念书的,可是因为裴子豪做下的丑事,让她不得不在家里装病卧床。 “毅哥哥,我和柔儿约好要一起出门逛街。” 栾毅见湛佳眼里漫漫的爱意,心里一阵恶心,同时也对湛佳充满厌恶,若是问他现在最讨厌的人是谁,除了魏诗澜就是她了,他永远不会忘记,湛佳在栾柔的世界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阴险狠毒的女子,竟然让自己的未婚夫去接近栾柔,普天之下也只有湛佳一人能做得出了。 “一定要出去吗。” 嗯? 湛佳不解,她以前和栾柔出去的时候,栾毅从来不会这样问的。 “只是逛街而已。” 如今的栾柔早已经做不到,对栾毅的话言听计从了,更何况她又知晓,在栾毅的心里谁才是最终要的,心里的那个结,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打开了。 “是啊,毅哥哥,我和柔儿只是逛街,不做什么的,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栾毅冷笑,就是有湛佳在,他才要阻止栾柔出去。 栾柔心性单纯,从小又受家人的宠爱,不像湛佳,因为娘亲早逝,父亲又娶了后娘,所以年幼时就得靠自己,所以学会了后宅的生存之道。 “那就带上我,我和你们一起,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出去,我也不放心。” “好啊。”湛佳脸上的喜色,太过明显。 只可惜,栾柔不愿意与栾毅同行。 “不用了,有三皇子呢,他会跟我们一起的。” “是啊,我是护花使者。” 一直被忽略的奚贺突然跳出来,并且伸手挽住栾柔的肩膀。 栾毅眼色暗沉。 奚贺的那双手是那么的刺眼。 “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两人保护不是更好。” “是啊,是啊,柔儿,让毅哥哥跟我们一起去吧,啊,好不好。” 栾柔转身轻轻瞥了一眼湛佳。 犹豫片刻,“好啊。”转身又看向栾毅,“那就麻烦大哥跟我们去逛街了。” 栾柔转身走时,眼眸微沉,心道她是不是变坏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利用栾毅,让湛佳和魏诗澜对上,这样她可以省去好多力,就可以让她们两败俱伤。 “娘子,娘子,等等我。” 身后,湛佳特意与栾毅并排走。 栾毅感觉到湛佳正故意的向他靠近。 嘴角轻轻勾起。 裴子豪玷污了恩师之女,未婚夫范乐这样大的错,不知道湛佳还会不会和裴子豪在一起。 等着,他还会继续挑拨俩人的关系,眼下只是小小的惩戒罢了。 谁都不会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栾毅,竟然会利用自己的才智,对付两个女子,若是被人知道,他公子之称的名号,将会毁于一旦。 可是栾毅却不在乎,只要处理掉栾柔跟前的绊脚石,什么公子之称的名号,他才不在乎。 —— 四人同行,栾柔一直显得很沉默,反倒湛佳异常欢愉。 之前也和栾柔逛街买东西,可是却没有一次有栾毅的出现,这次栾毅却来了。 等会她要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栾毅给她挑选。 湛佳的表情全部落入栾柔的眼里。 心里冷笑,湛佳这个无知的女人,难道她看不出来栾毅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舍弃脸面还有往栾毅的身边凑。 只是不知道她前世是否也知道,栾毅心里还有一个魏诗澜呢。 栾柔转头看向马车的窗外,心想前世栾毅看她时,是不是也是这种他见湛佳时厌恶的表情? 感觉到栾柔不悦,栾毅的视线轻轻落在栾柔身上。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长到二十几岁的他,重来没有这般无力过。 对于敌人他可以毫不手软,将其除之。 可是对于栾柔他要怎么办。 —— “我们到了。” 银楼。 栾柔等下了马车。 直奔银楼。 湛佳脸上欣喜,“听说银楼出了一批新首饰,如今很流行,毅哥哥,一会儿帮我和柔儿俩人一人挑选一些首饰吧,我觉得你的眼光要比我们都要好。” 栾毅淡笑,“好啊。” 嗯,栾毅突然应声,让所有人一愣。 对于湛佳三句话都不离栾毅的事,栾柔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栾毅竟然回应湛佳却让栾柔大吃一惊。 “娘子,我们走,待会儿为夫给你挑,哼,有什么了不起。” 奚贺突然上前,伸手拉住栾柔的手,朝着银楼里面走。 这一刻栾柔无比庆幸,自己答应让奚贺跟着来,若不然看着栾毅和湛佳亲亲我我,她会尴尬死。 见奚贺拉着栾柔走,身后不管是湛佳还是栾毅脸色都变了变。 栾毅是不喜其他男人靠栾柔那么近,而湛佳确实另外有目的,因为那银楼。 屋里,奚贺拉着栾柔进入里面,便大声嚷道。 “老板,买东西,把你家最好最漂亮的首饰拿出来,让我娘子挑选。” 银楼的老板听见有人叫他,立即走出来,一下子看见说话的那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笑脸相迎道,“客官,要买些什么。” 奚贺看都不看那银楼老板,便开始叫嚷道“当然是买首饰了,若不然来你银楼做什么,买吃的,你们这有吗。” 银楼老板一噎,“客官说笑了,来这当然是买首饰,客官这边坐,今天客官算是来着了,我们银楼有新出的一批首饰,最适合漂亮的姑娘戴了。” 奚贺来这就跟来自家似的,让栾柔有些不喜,并且觉得很丢人,只是栾柔不知道,这银楼的真正老板,正是她不喜的这个奚贺。 那老板在看见奚贺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早就听说,自家主子在栾丞相家的闺女面前装傻子来着。 如今就是这位了。 很快,银楼老板拿出一批最好的首饰过来。 “客官,请过目。” 奚贺把东西拿过来,往栾柔面前一推。 “娘子,挑,我付钱。” 奚贺大手一挥,让栾柔又气又笑,这傻子。 这般栾毅和湛佳也走了进来。 “柔儿。” 栾柔回头,“佳儿,过来啊,银楼的新首饰。” 湛佳一脸喜气,走过去刚坐下,这边奚贺就小心眼的把首饰往怀里一搂。 “娘子先挑。” 额,湛佳脸色未变,面露尴尬。 心到这傻子是不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栾柔心里好笑,也没有斥责奚贺这么做不对,“拿来,让我挑。” “嗯,给娘子挑。” 湛佳一脸委屈,转头便看向栾毅。 “毅哥哥。” 栾毅也没有管湛佳是否受了委屈,而是自顾自的看向其他。 在柜台上的首饰盒里,栾毅手指着一株簪子。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 那掌柜的看着栾毅拿出一只黑玉雕刻的簪子,笑盈盈道,“这个,五百两,这可是黑玉簪子,若是客官想要,小人可以给你打。” “咳咳咳,好东西就是好,价钱也好。” 那掌柜一愣,本想看在主子的份上,跟自家主子一起来的人,他便给个折扣,把价钱压一压,顺便讨好一下主子,觉得他会做人。 可是现在,掌柜的思考片刻。 主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让他便宜吗。 栾毅没有理会这簪子的价格是否贵重,他只是觉得这个簪子很漂亮,而且特别适合一个人。 “给我包起来。” 湛佳听见栾毅买了一个簪子,面色一喜,立即起身走到栾毅跟前。 “毅哥哥,这簪子好漂亮啊。” 栾毅交完银子,掌柜的把簪子一包,栾毅没有回答湛佳的话,顺手把簪子塞进怀里。 这边栾柔最近勾起,漂亮的簪子,一个大男人买簪子,是要送给魏诗澜吗。 奚贺看到栾柔嘴角的嘲弄。 心里猜测,栾柔是不是还喜欢栾毅呢。 簪子。 奚贺看了看店里,目光看向那掌柜的。 给掌柜的打了一个眼色。 掌柜示意,走到奚贺身边。 “客官有挑好的吗。” 栾柔这般正选着,谁料奚贺竟然突然开口说的,“不漂亮,不好看,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我要最漂亮,最好的首饰,你这些是什么。” 掌柜的满头大汗,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最漂亮,最好看。 奚贺用眼神看向银楼楼上。 掌柜的终于回过神。 “还有,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就是价格上。” “快点给我拿来。” “唉。” 栾柔瞧着奚贺都要拿人家镇店之宝了,脸色不渝,“看看这些就行了,拿人家镇店之宝做什么。”她今天没有想买什么首饰,所以也没有带太多银两,奚贺这傻子,若是让人拿完东西,最后不买,岂不是让人笑话。 奚贺最近轻佻,看出栾柔的意图,伸手轻轻拍了拍栾柔的手臂,“娘子,莫担心,为夫有钱。” 啪的一下,奚贺从胸口掏出一打银票。 栾柔一愣。 “这钱?” “皇祖母给的,说让给娘子买好吃的。” 栾柔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不止是栾柔那站在身后的湛佳和栾毅同样愣了愣。 只是栾毅没有觉得什么,虽然奚贺是是傻,也不受皇上待见,可是那毕竟是皇家皇子,手里有些银钱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站在栾毅身边湛佳却不这么想,一个傻子随身揣这么多银票来,今天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咦,小妹,柔儿妹妹,这么巧,你们也在这。” 127 湛牧突然到来让湛佳眼前一亮,今天她来便是为了湛牧而来。 她答应大哥把栾柔约出来,大哥就送她一副银楼最新样式的头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买过首饰了,当即便动了心。 湛牧一进门目光便一直盯着栾柔看,生怕下一刻心上人便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似的。 “大哥。” 湛佳立即上前挽住湛牧的手臂。 “大哥怎么会来银楼。” 湛牧淡淡一笑,“我是和朋友约在这的,他说要买东西送人,希望我可以帮忙挑一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怎么是来买首饰?” 湛牧的目光太过明显,在场人的人全然不信湛牧的说法。 当然湛牧本人对自己的解释还是很满意的。 伸手抓了抓头,一脸憨厚的让人忍不住觉得这人单纯无害。 对于湛牧这个人,在湛家绝对是个另类。 不说湛大人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可是在官场上能混到一个尚书之位也是不可小觑的。 再说湛佳那骨子里都是阴谋诡计。 唯有这个湛牧,一直保持正直憨厚的性子。 可见应该随了湛大人早已死去的原配夫人。 栾柔见到湛牧,微微一笑,“湛大哥。” “柔柔儿妹妹,好久不见。” 湛牧一脸羞涩,只是视线落在栾柔脸上的面纱时,眼神微暗。 当初他得知栾柔脸一夜被毁,害怕因此栾柔被人嫌弃,想不开,于是便想上门去求亲,好把人名正言顺的带到自己身边保护着。 当时他都已经像继母说好了,可是终归动作慢了一步。 让骆昂抢先一步去了栾府提亲。 看着她身边能有一个不嫌弃她容貌的人在身边,他便知足了,最起码她能幸福就好。 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走到栾柔跟前。 “柔儿妹妹,身体可好些,听说你病了,我我妹妹一直很担心来着。”湛牧想说自己很担心来着,可是害怕自己会给栾柔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栾柔微微颔首。“已经好多了,谢谢湛大哥关心。” 湛牧一脸痴迷,不得不说,就算脸毁了,带着面纱的栾柔仍然吸引他。 “咳咳。” 一边奚贺一脸不悦,这人是谁啊,一进门就一直等着栾柔看,看看他那眼神,好是要把栾柔生吞活剥了一般。 栾柔是点心吗。 不知奚贺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 递到湛牧手里,“给,擦擦嘴角,口水流出来了。” 湛牧一愣,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发现袖子上什么都没有,才惊觉自己被戏弄了。 扑哧。 奚贺忍不住呵呵大笑。 栾柔眉头轻轻一蹙,伸手推了一下奚贺,示意他闭嘴。 “湛大哥,别生气,他就是个傻子,他。” 栾柔忽然说不下去了,湛牧竟然被傻子戏弄了,让她这么一说是连傻子都不如了吗。 “没事。” 湛牧一脸不在意。 一旁奚贺嘴角轻勾。 又来一个爱慕者。 呵,这个女人别的不行,勾引男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先是大哥,然后是大表哥,如今又来个湛大哥。 到时是不是还要来个什么左弟弟又弟弟什么的。 见湛牧坐在一边,满脸爱慕的看着栾柔。 奚贺相信,这人绝对不是和人约好,而是故意来这见栾柔的。 “毅哥哥,我们也过去坐吧。”湛佳突然走过去,伸手挽住栾毅的手臂。 栾毅蹙眉,下意识把手抽了出来。 湛佳微微一笑,也没有在意,只当栾毅是正人君子,不喜欢与女子太过亲近。 五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这个怎么样,好看吗,适不适合我。” 湛佳拿起一对耳环,放在自己的耳边比量着。 对着栾毅询问道。 栾毅点头,“不错。” 湛佳满脸欣喜,她刚刚一坐在这里就相中了这对血红色玛瑙耳环,上面的玛瑙颜色血红,一点杂质都没有,一看便不是凡品。 “不好看。” 奚贺突然插嘴。 随后伸手拿出一只没有任何装饰的金簪子,递给湛佳。 “这个适合你。” 嗯? 湛佳看着那个又丑又俗气的簪子,眉头紧蹙的看着奚贺。 “这么难看,你竟然说适合我。” “本来吗,都是那么丑。” “你。” 奚贺的话气的湛佳当场发作。好在湛佳还有几分理智,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忍了忍又坐了回去。 —— 在银楼坐了两个时辰,栾柔一众人才从银楼走出。 奚贺一脸满足,栾柔一脸笑意。 一旁湛牧一脸羞涩,栾毅却面无表情。 唯有湛佳脸色暗沉,新生嫉妒。 看着手里那个又丑又俗的银簪子。 咬碎了银牙,恨不得把奚贺那个傻子弄死。 该死的混蛋。 来一次银楼,奚贺竟然花了上万两银子给栾柔买首饰,还装模作样的说送给她一些首饰,结果这是什么,一根破簪子。 “娘子,等下回来,我还给你买东西,娘子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栾柔看着那一整盒首饰,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东西我不要,拿回去吧。” “啊?”奚贺一愣。 这女人疯了不成,若是给其他女人买些首饰,都会乐不思蜀的接下,栾柔倒好,竟然让他拿回去。 “我说这些东西我不要。” “为什么。” 栾柔一脸严肃。 “你我非亲非故,我没有理由要你的东西。” 奚贺有些委屈。 “可可你是我的娘子啊,人家都说娘子负责貌美如花,夫君负责赚钱养家,我有很多银子,都没有地方花,都给娘子是天经地义的啊。” 栾柔蹙了蹙眉头,“我说了,我不是你娘子。”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在可是来可是去,看我不收拾你,给,统统拿走。” 栾柔把盒子塞进奚贺手里。 让奚贺抱着首饰盒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 眼角无意间看见银楼门口,那银楼掌柜的竟然椅在门口看着这边。 眼神微暗,发出冷光。 银楼门口,掌柜的身体瑟缩,下意识又进了去。 躲在门口,伸手捂着胸口,太可怕了,他只是处于好奇,所以才站在门口看的,绝对没有想过要看自家主子的笑话。 谁能想到一向已冷血著称的主子,在圣中装傻子竟然是这幅模样。 掌柜的自己补脑一番,可是随后他便不敢在想了,若是主子觉得他在看他笑话,一生气把他发配了可怎么办。 —— 栾毅和湛牧等人站在身后,没有听清栾柔和奚贺俩人在说什么。 只是奚贺大手笔为栾柔花钱,让栾毅很在意。 身后湛佳,见所有人都不理她,抿了抿唇,今天没有买到一样,她喜欢的首饰,都让奚贺那傻子给搅合了。 抬眸忽然看见奚贺的背影,湛佳心里有了小小的安慰,还好,最起码能和栾毅单独在一起了。 嘴上又重新挂上一抹笑意。 大声道,“中午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湛牧一听,妹妹的提议,立即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一心以为妹妹是为了他才这么说的。 只可惜湛佳一直暗怪大哥蠢笨,她把栾柔都弄出来了,还不赶紧加把劲和人搭话。 真是蠢死了。 湛佳走到栾毅跟前,用眼神示意栾毅。 只是栾毅没有看湛佳,目光直接落在栾柔身上。 吃东西,栾柔对吃是很感兴趣,可是对跟着的这些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即反驳,“不了,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啊,柔儿,吃完东西在回去休息嘛。” 湛佳突然走过来,伸手拉住栾柔的手。 栾柔微微蹙眉。 一边奚贺突然上前,拉过栾柔。 “脏,擦擦。” 拿出帕子为栾柔擦了擦手,转头便看向湛佳质问,“我娘子说累了,你听不懂吗。” 奚贺脑子有问题,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故而谁都不会在意,只会当他冒傻气而已。 可是湛佳却觉得自己被博了面子。 脸色涨的不行。 一旁栾柔觉得诧异,今天一天奚贺都博了湛佳好几次面子了,也不知道湛佳是怎么得罪奚贺了,竟然让他如此讨厌湛佳。 “柔儿,我。” 湛佳今天真是要被奚贺给气死了。 真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傻子。 “柔儿,我只是太久没有见你了,所以才想一起去吃饭的我。” “假惺惺。” “奚贺。” 栾柔假装生气。 奚贺立即闭上了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吃饭吧,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呢。” “嗯。” “那我们去” 栾柔突然伸出手,“我们就去那家吧,离的近。” 湛佳回头看着栾柔所指的方向,喜迎来酒楼。 “好吧。” 转头看向栾毅。 “毅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柔儿觉得好就行。” 栾柔单独瞥了一眼栾毅,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吵着喜迎来走去。 她是真心不想和湛佳同席,可是刚刚她看见一个熟人后,才改变主意的。 她算是看出湛佳叫她出来是做什么了。 湛牧这么巧会来这里,还说什么和别人约好。 分明是本着她来的。 前世的时候,她就知道湛牧的心意,只是全然忽略罢了。 “娘子。” 刚刚在栾柔转身走的时候,那嘴角露出的诡异笑容,全然落入奚贺眼中。 这个女人又打坏主意了。 —— 进入喜迎来酒楼二楼雅间。 奚贺一脸嫌弃,这里的一桌一椅哪有他的留一口好。 只是见栾柔已经坐在哪里,奚贺仍然面露傻笑的迎合栾柔。 湛佳栾毅等人全部进入厢房。 喜迎来店小二便进门点菜。 栾柔随口要了了几个,今天来着吃饭可不是最终目的。 店小二上来一壶茶。 湛佳笑盈盈与栾柔说话。 忽然隔壁传来众人都熟悉的声音。 “裴子豪,我有了身孕,你要怎么办。” 有时候老天真的很奇怪,你努力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就不会让你轻易成功,可是你无意间做的事,有时就是这般完美。 128 这熟悉的称呼,立即让众人支起耳朵听着。 裴子豪。 栾柔嘴角轻轻勾起。 坐在栾柔身边的奚贺,心里暗道,这女人还真,嗯,有个性。 奚贺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栾柔,早就知道这是一个虚伪做作的女人,现在看来她不仅虚伪,还很小气坏。 他不知道湛佳是如何得罪栾柔的,单看俩人之间的举动,绝非表面这般要好。 刚刚入座的湛佳听见裴子豪三个字,当即变了脸色。 坐直身子仔细听着。 “都是你害了我,本来我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对我做这样的事。” 女子的哭泣声,让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当然依照裴子豪这种软弱的性格,一定会。 “对不起娇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看了你后,就情不自禁的做出那样的事。” 不知道裴子豪在隔壁做了什么事,只听名为娇儿的姑娘,娇滴滴的发出埋怨声。 湛佳脸色气的发青,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裴子豪的声音了。 而他身边那个说话的女人,不用看脸,她都猜的到,就是裴子豪恩师的女儿,柳娇儿。 隔壁发生什么事,只要人不傻就都会懂。 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 抬眸看了看周围,见其他人都在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湛佳才微微放下心。 只要她先忍下这口气,待裴子豪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走了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只是。 “娇儿,这里真的有了我的骨肉了。” “嗯。” 女子声音带着哭泣后的鼻音,听起来娇憨可爱。 “真神奇,他会动吗。” “孩子还小,还不足俩月,怎么可能会动。” “呵呵,哎呀,你别摸了,好痒。” “让我摸摸吗,其实想我这个年纪,我周围的朋友早就当爹了,只有我还孤身一人。” 裴子豪不知想到什么了,声音充满落寞。 “裴哥哥,我愿意嫁给你,更何况我们都有孩子了。” 裴子豪一怔,显然有些犹豫。 柳娇儿眼眸中闪过一抹流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 隔壁听裴子豪许久没有回答,湛佳脸色气的涨红。 那店小二也是奇怪,他们都已经点菜点很久了,竟然还没有送上来,要是赶紧送上来,他们早就离开了。 不过湛佳更怪栾柔,去哪里吃饭不好,偏偏来这。 真是她的克星。 再也忍受不住隔壁传来俩人亲亲我我的对话。 “我出去一下。” 湛佳站起身,欲往外走。 谁料手突然被拉住,“佳儿,你去哪?” 额。 湛佳吗,眉头轻蹙,“那个我,就是出去走走,我马上就回来。” 栾柔一脸懵懂,“都要吃饭了,你要去哪。” 湛佳瞥了一瞥栾毅的方向。 假作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 嗯? 湛佳一怔,恨恨的咬碎银牙。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坐着休息吧。” 湛佳不管栾柔怎样抓着她,用力甩开湛佳快速走出去。 谁料,栾柔也站起身,对着大家到,“我还是去看看吧,今天出门也没带个丫头,一会上菜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和佳儿了。” 奚贺猜测,栾柔出去绝对没安好心,既然她想做,那就让她去。 他倒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有几面。 “娘子你去,我给你留菜。” 栾柔起身离开。 厢房内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坐在桌子旁。 湛牧欲言又止,看了几眼栾毅,心里想跟栾毅套近乎。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好,毕竟栾柔已经成亲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栾大。”哥字没有说出来,就被奚贺抢先一步。 “大舅兄,我娘子都喜欢吃什么,等我下回去给她带去,宫里的吃食可好吃了,” 栾毅面无表情,放下茶杯。 “三皇子,柔儿年幼,虽然已经定亲,毕竟还没有成亲,这大舅兄的称呼,以免给柔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望三皇子慎言。” 一旁湛牧颇有自知自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人家好歹还是皇子呢,都被这么说了,他算什么啊。 奚贺就跟没有听懂似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娘子喜欢吃什么,看看她都给瘦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在家是不是被你们给虐待了。”最后一句话,被奚贺说的很轻,可是还是能让栾毅听见。 栾毅自诩自己是好脾气,可是听着奚贺左一声娘子,又一声娘子的,还是气的青筋暴起。 —— 栾柔追到门外,就见湛佳已经朝着隔壁的房门去,栾柔见此也没有声张,而是默默站在门口看着。 湛佳走到隔壁厢房门口,静静的听着里面的传话。 该死的裴子豪,她虽然不喜欢裴子豪软弱的性格,可那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婿。 就算她不要的东西,也不给别人。 啪用力把门推开。 屋里,裴子豪正紧紧搂着那所谓的娇儿。 当门被打开后,栾柔便走了过了,正好看见裴子豪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一幕。 那个女孩栾柔人的,是柳侍卿家唯一嫡女。 柳侍卿是个侍讲学士,年轻时因为抑郁不得志,无钱上供,得罪一众官员,年过三十有五才被皇上钦点进入翰林院。 而这位侍讲学士,就像得罪了老天爷一般,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要慢上许多。 进入翰林院后,柳侍卿才娶上一门亲,结果年近四十多才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 没有想到被裴子豪给糟践了。 不过这么一看,这叫柳娇儿的丫头,确实比湛佳更配裴子豪。 就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了。 柳娇儿见湛佳出现,吓的直向裴子豪身后躲。 裴子豪也是一愣,站起身瑟瑟索索到,“佳佳儿,你怎么在这。” 湛佳倒吸一口气,“怎么,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打扰你们在这里亲热。” 湛佳慢慢走进去。 目光直视柳娇儿的肚子,“听说你有了孩子。” 湛佳眼神太过渗人,柳娇儿声音带着颤音到,“裴哥哥。” 见到自己的未婚妻出现在门口,裴子豪确实很紧张,也很害怕湛佳生气。 可是尽管如此,裴子豪还是壮着胆子把柳娇儿护在身后。 见裴子豪护着柳娇儿,而那柳娇儿又小鸟依人,就像握住唯一稻草似的。 更让湛佳红了眼。 湛佳没有像其他女人似的,张嘴就破口大骂。 而是压住怒气,柔声道。 “子豪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佳儿我。” “呕” “裴哥哥,我呕。” 裴子豪一愣,“娇儿,你怎么了。” 柳娇儿一脸委屈,脸色惨白,“裴哥哥,我不舒服,我呕。” 柳娇儿就像一片柳絮似的,跌在裴子豪的怀里,昏迷不醒。 “娇儿,娇儿。” 见柳娇儿晕倒,裴子豪根本就不顾湛佳是否在这里,打横抱起柳娇儿便往外走,走到门口,裴子豪见到栾柔一愣。 开始片刻闪神后,就越过栾柔离开。 身后湛佳脸色暗沉。 见到栾柔,强打起精神。 “柔儿,你怎么过来了。” 栾柔淡笑,上前一步,“我担心你,你没事吧。” 湛佳一脸不自然,“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我就是无意间看见大哥的朋友,裴子豪,所以过来看看,本来想问问那个漂亮的女孩是谁,没有想到她身体这么弱,竟然晕倒了,好了,咱们回去吧。” 湛佳挎着栾柔的手臂往回走。 栾柔一脸平静,不得不说湛佳比她厉害多了,若是她的未婚夫当着她的面抱着其他女子离开,她说什么也得大吵大闹一场。 可是湛佳呢,竟然如此平淡的,叫着子豪哥哥。 光凭这份定力,她就自叹不如了。 俩人回到厢房,饭菜已经送了上来。 奚贺拼命拼命王盘子里面夹菜,一见栾柔便把满的再也装不下的盘子递给栾柔。 “娘子,快来。” 啪嗒,盘子里溢出的菜掉在了地上。 栾柔蹙着眉头看着奚贺。 “你做什么?” “啊,特意给娘子夹的,见你半天不回来,我害怕他们都吃光了,所以我给你抢来的。” 栾毅和湛牧俩人一头黑线,那饭菜自打上来,他们便一口都没有动。 就见奚贺自顾自的要了一个干净的空盘,往里面夹,好似谁会跟他抢似的。 栾柔早已习惯奚贺时不时冒着虎气。 “好了,把东西放回去。” 五人围坐,开始动筷,一顿饭众人心思诡异。 唯有栾柔和奚贺俩人吃的又香又饱。 一旁湛佳满心满眼都在惦记着刚刚裴子豪抱着柳娇儿的那一幕。 栾毅则是食难下咽,见奚贺时不时向栾柔献殷勤,虽然栾柔也有拒绝,可是毕竟接受的时候比较多。 而每次栾柔接受奚贺都会对着栾柔傻笑。 栾柔也会无奈的笑了笑。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竟然会想到,若是他也是个傻子,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也跟三皇子似的粘着栾柔,即使栾柔在讨厌他,也会偶尔施舍他一个微笑。 —— 一顿饭结束,大家纷纷离开。 栾柔坐在马车上,冲着马车外的湛佳道,“佳儿,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约。” 湛佳脸色不佳,点了点头,“嗯,正好我也有些不舒服呢。” 栾柔淡笑,其实心知肚明,裴子豪的事,湛佳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她也挺担心那个叫柳娇儿的女孩,不知道湛佳会做出什么事来对付她。 不过她也看的出,那个女孩看似柔弱不堪,其实也是个有心机的,世间哪会有那么虚弱的人,还未说几句话就晕过去的人。 放下马车帘子,栾柔嘴角挂着笑意。 不知道这辈子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不用她动手,在旁边看戏了就行了。 “娘子,你笑的好阴险。” 129 事变 奚贺死皮赖脸的跟着栾柔回到栾府。 栾柔一脸不耐烦,“我说你不回家吗。” “不。” “你回家吧,还有这些首饰你拿回去吧。” “我不要,这些都是我买给娘子的。” 栾柔淡淡睨视了一眼奚贺,“我不是你娘子,我也不要,天色不早了,我要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我不,娘子在哪我就在哪。” 栾柔眉头紧蹙,“你想让我说多少遍,才能记住不叫我娘子呢。” “我。” 身后栾毅走了过来。 “柔儿,你先进去吧,让我来解决。” 栾柔回头看了一样栾毅,“大哥。” “进去。” 栾柔张了张嘴,本想继续说话,在奚贺和栾毅俩人之间看了看,最后选择听栾毅的话,乖乖回去。 对于奚贺,虽然是个傻子,可确确实实会对她的声誉造成了一定影响。 栾柔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栾毅道,“三殿下,我想你之前已经接过赐婚的圣旨了,现在你已经是个有未婚妻的人,所以不要在来找柔儿。” 嗯?奚贺被赐婚了。 栾柔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奚贺感觉到栾柔的视线,也没有回避,而是直直的盯着栾柔,一字一句说道,“我不知道,我只喜欢娘子,将来我要娶的人也要是她,我才不管别的呢。” 栾毅皱眉。 转头便见栾柔站在那里。 栾柔一怔,立即转身往院子里走。 在背对着栾毅和奚贺那一刻。 栾柔自径嘀咕,“这个傻子被赐婚了。” 栾柔离开,栾毅一改温文尔雅的模样,声音带着冷意,跟奚贺说道。 “三皇子,我知道你孤身一人,在皇宫里生活不易,要做任何伪装来掩饰自己,那是你自己的事,只是不要把柔儿牵扯进去,她跟你不一样,她受了很多委屈。” 奚贺神情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大舅兄,你在说什么呢,我不会娶别人的,回头我就去让皇主母帮我去求父皇取消这个旨意,你放心我保证对娘子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变心的。” 栾毅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这三皇子竟然还能装的下去。 自从西陵绝的出现,打破了他一切生活轨迹。 在西陵绝那里他看见了栾柔悲惨的死去,得知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 如今栾柔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他都会调查个明白,他害怕栾柔身边还有他不知名的危险,能威胁到栾柔。 他虽然不知道三皇子在前世栾柔哪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可是在他的调查下,真的吓了他一跳,纵使在清楚,身为皇室中人,绝对不会向表面那样表现的人畜无害,只是没有想过他会伪装的这般深。 栾毅看着奚贺一脸傻气的样子。 嘴角勾起,俯身在奚贺旁边淡淡道,“不管三皇子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要你离柔儿远一点,相逼三皇子到现在为止,还查不出到底是谁三番五次的相应杀你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有资格来招惹别人吗。” 奚贺表情一怔,脸上的傻气顿时消失不见。 双眼犀利的看着栾毅。 栾毅淡笑,“真是为难三皇子殿下了,身份高贵的皇子,竟然要在世人面前装疯卖傻,光凭三皇子这份心性,其他皇子就比不了。” 就凭栾毅几句话,奚贺就明白了,这栾毅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不清楚他知道多少。 “大舅兄。” “请叫我栾公子。” “栾公子,你都知道什么。” 栾毅一脸正色,“我不知道你的全部,但是也知晓一二,你想知道吗?” “当然。” 此时的奚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傻气,一身肃杀之气的和栾毅交谈。 栾毅知晓这是栾府大门口,根本不适合谈论这件事的地方,就算他们丞相府,也有可能有其他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可是就是在这里,栾毅想要看看这三皇子的胆量到底如何。 “我该叫你三皇子,还是留一口老板,还是隐阁阁主。” 奚贺就这三个身份,如今都被栾毅知晓。 栾毅本以为奚贺会对他产生杀意,谁料奚贺竟然大笑一声。 “既然你已经知晓,就不怕说出来招惹到杀身之祸,要知道隐阁出手绝无失手之说。” 栾毅与奚贺直视。 “我若是怕,你认为我还会说?” 奚贺之所以承认,也是因为栾毅不是一般人,跟一个聪明人说话,若是还在兜弯子,就显得自己蠢笨了。 他在栾柔身边晃荡这么久,若栾毅还不知晓她的身份,他会瞧不起栾毅的。 “你可是我未来的舅兄,我就算想杀也不敢啊,若是被娘子知道了,她会生气的。” 奚贺说这话完全是刺激栾毅。 就算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 奚贺嘴角的嘲笑,全部落入栾毅的眼里,只是栾毅也不恼。 他既然一直装作不知道,放任奚贺在栾柔身边晃悠,就有他自己的打算。 见栾毅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奚贺双耳未动,刚刚他敢这般大胆的与栾毅谈论自己的事,那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是现在,他听见有人来了。 奚贺忽然哈哈大笑,并且把手中的首饰盒塞进栾毅的怀里,“大舅兄,把首饰给娘子,一定要记得哦,我先回去了,等大舅兄有时间去那吃饭,我请客哦,还有,我也知道一些娘子不知道的事,所以你千万不要骗我,不把东西给娘子送去,偷偷私吞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还不等栾毅反映,奚贺已经走出了栾府。 栾毅看着奚贺离开的方向,刚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秘密。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首饰盒。 转身进去。 —— 奚贺回去并没有回府,而是从新去了银楼。 那银楼掌柜一见明明已经离开的主子去而复返,吓了一身冷汗。 主子平时很少来这,多半去留一口的时候比较多,除非有任务,而今天竟然来了两趟。 奚贺一进门便上了二楼。 掌柜的沏好茶水,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见奚贺一脸难看,掌柜的硬着头皮道,“主子,请用茶。” “嗯,九叔,你跟了我多久了。” 掌柜的一头黑线,怎么了,主子为什么这么问,“回主子整整七年,当年若不是主子救了我,帮我报了灭家之仇,属下早就命丧黄泉了。” 奚贺没有言语,而是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七年了,够久了。” “啊,主子。” “九叔。” “属下在。” “银楼的联络点日后取消。” “主子,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掌柜的一脸紧张。 “不,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只是这里被发现了,日后不能在作为联络点了,只能是间普通的银楼,而九叔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你。” “被发现了,谁,这些年,属下一直做的很隐秘。” 奚贺唇角勾起。 “一个聪明人,不过不危险,不需要重视。” 奚贺环顾了一下银楼的格局。 “日后这里加大经营,看看旁边的两间铺子,想办法把他们盘下来,把银楼扩大,这里专重敛财,日后隐阁所有开销全部由这里出。” “啊。” “还有,每个月初一十五,就多做一些精致特别的首饰,要独一无二的那种,给我送到丞相府,指名道姓的告诉大家,说是三皇子送给他娘子的。” “额。” 掌柜的擦了擦一头冷汗,主子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呢。 “主子放心,回头我让鬼七好好为夫人打造首饰。” “嗯。” —— 栾府栾柔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她的话。 站在屏风后面,把身上的衣服脱掉,重新换了一身,才慢慢走出来。 “小姐,大公子刚刚送来好多首饰,整整一盒子呢。” 栾柔一怔,“什么首饰啊。” “就这个,你看。” 蝴蝶把盒子打开,栾柔一看,这不是奚贺刚哥买给她那些吗,大哥怎么会拿进来。 栾柔坐在桌子旁,看了看那盒中的首饰。 一点喜爱之意都没有。 “哦,对了,听说三皇子被赐了婚,这件事你们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啊,就是那时你去追表少爷的时候,皇上亲自下的旨。” 栾柔拿出一个玛瑙手链,放在手里把玩着,“谁家的姑娘你们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问问飞鸟吧,她应该知道。” 就在这时,飞鸟端着茶点走进来。 “飞鸟,你知道三皇子的那个赐婚对象是谁来着。” “谁,三皇子,好像是魏王府庶女,叫魏诗雅。” “魏思雅。” 栾柔从复一遍,熟悉又陌生的人。 不过她不想去打听,日后奚贺成亲,就有人管着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大麻烦了,太好了。 又过许久,她没有去看大表哥了,眼看着再过俩月就近年末,过了年,开了春,待她过了十五岁生辰就及笄了。 到时,她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十六岁是她的大坎,也是改变她命运的那年,在此之前,她要先嫁出去。 次日栾柔正准备前往骆府去看望骆昂,只是还未等去,便收到消息,太子班师回朝,南疆君主主动要求签订和平条约。 130 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南疆归来。 听闻太子在边关为了保护圣中江山,而受了重伤,这次回来,太子受到圣中众多百姓的欢呼。 只是这次回来的不止有太子,二皇子,还有南疆大皇子郎唤和身着异服,长相妖娆的南疆公主郎宜。 郎宜作为南疆公主,一直坐在四周帘子都打开的马车上,美若天仙的南疆公主,第一次来到她梦寐以求的圣中,双眼中处处吐露着好奇。 脸上的笑容不断,一双灵动的大眼,处处惹人怜爱。 骑着大马一直守护在郎宜身旁的柯茶林,满眼爱意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姑娘。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留一口门前走过。 留一口二楼,奚贺凝视着下方,尤其是毫无征兆出现的南疆公主。 “南疆公主。” “主子,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到了,骆昂自打回来,精神就不太好,而且还不爱待见栾姑娘,据说。” 奚贺突然笑了出来。 “看来又要有好戏看了。” “好,让隐阁的人,好好监视骆昂。” “是。” 一旁一枫,几度欲言又止。 “主子。” 奚贺淡淡瞥了一眼一枫。 “还有事?” 一枫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个犯了错误的人,可是他。 “快点说啊。” 一旁郭星都急了,这个呆子,最近老是唯唯诺诺的,看的他都想踢死他了,当初那么大胆,敢公然违抗主子的命令,如今连说个话都不敢了。 “主子,我。” “怎么,那个女人不会是有你的孩子了吧,你们天天朝夕相处的。” “啊?” 一枫脸色涨红,“不是,主子,我只是我想告假两天,照顾,照顾她。” 奚贺一脸闲适,眼底包含笑意,只可惜一枫羞愧的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奚贺。 “怎么照顾,贴身,一枫,我一直很好奇,她一个瘫子,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咱们回来已经很久了吧,澡应该洗吧。” 奚贺转头看向郭星,“星星,你几天一洗澡啊。” 郭星一脸淡笑。 “殿下应该知道的,我平时最懒,一般三四天。” “哦,三四天洗一回澡,那你说一个女子平时多久洗一次。” “这个吗,属下认识的女子不多,可是咱隐阁好歹有个做饭的厨娘呢,据说她是两天一洗,岁数大了吗,没那么多事。” “这样。” 一枫脸色臊的通红,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那次主子把刺客女子带到翠花楼,说要找人侮辱她,他本以为主子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主子竟然来真的了,看着那女子一副隐忍的模样,在最后关头,他跪在了主子的面前,自从他跟了主子后,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主子的命令。 之后主子不仅没有惩罚的,还和以前一样,这一直让他很不安。 “我没有。” “没有吗,那她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了。” “不是,洗了。” “怎么洗的。” 一旁郭星笑的不行,这呆子,到现在了还以为主子生气呢。 那天,一枫的突然举动,着实让他与主子下了一跳。 一向跟木头似的的一枫,竟然动了春心,那人还是他们敌对的人派来的杀手。 一枫突然跪倒在地,“求主子恕罪,一枫知道,违抗主子的命令已经是犯了隐阁的规矩,一枫甘愿受罚,只是只是。” 奚贺突然变了脸色,“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可以违抗我的命令,一枫,若是这个女人将来要你杀我,你是不是也会去做。” “一枫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 “你来告假,不就是想要照顾她,你去吧,我允许了,只是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必回来了。” 一枫脸色一变,“主子。” “主子,这样是不是太严重了。” 一旁郭星收敛神色。 奚贺抬眸看过去,郭星知道自己多嘴了,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枫身后。 “走吧。” “主子,我” 奚贺转身不给一枫任何解释。 “郭星,送一枫出去。” “是。” 一枫一脸挫败,想要张嘴解释,又无法验证,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开。 走出门后,郭星拍了拍一枫的肩膀。 “兄弟,别想太多,主子哪里我会帮你求情的,不过你也真是的,之前就让你跟我去长长见识,你不去,现在好了,就跟一个女人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就陷进去了,将来你可怎么办。” “我不是。” “行行行,你别解释了,我都知道,你先回去,回头咱们在单聊,我现在先回去跟主子好好说说。” 一枫苦笑,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主子又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不再跟郭星解释,摸了摸腰间的某物,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屋内的郭星,看见奚贺的背影道,“主子,一枫走了。” “嗯。”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有头绪,当年沦落乞丐的人太多,更何况事情过的太久了,人都变了模样。” “多派些人手,继续查,只要人还在,就一定能找到。” “是。” —— 栾柔来到骆府,特意来看望骆昂。 进入府邸,栾柔先去看望了,骆老爷子和骆老夫人。 一进门,栾柔便看见骆老夫人身边坐着一个打扮俊俏的姑娘。 仔细一看,栾柔突然愣住。 带着试探的问道,“小姨母?” 骆凝回头,“柔儿。” “啊,真的是小姨母。” 栾柔走上前,骆凝起身。 “哇,小姨母怎么变化这般大,上次我回来还没有。” 骆凝娇笑。 “傻丫头,上次那么匆忙你有仔细看过我嘛。” “当然有。”上次来到骆府,只见小姨母脸色气色比以往要好,就连精神也比以前强上许多,可是现在小姨母整个大变样。 “柔丫头,别光看你小姨母,也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骆凝和栾柔俩回头,只见骆老夫人一脸委屈。 俩人相视一笑。 “看看,看看,你外祖母都吃醋了。” 栾柔上前,挽住骆老夫人的手。 “祖母,柔儿今天特意来看望您的,您身体可好,柔儿都想您了。” 骆老夫人娇嗔道,“还想我呢,一进门都看不见我,哎哟,我这招人嫌的老婆子哦。” 一旁骆凝嬉笑。 “哎呀,主母,柔儿特别想你。” “行啦,行啦,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 —— 栾柔与骆老夫人说笑一会儿后,才问道,“那个,大表哥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骆老夫人挪揄道,“看看,坐不住了吧,就说你不是来看我的。” “祖母。” 屋里又是一片笑声。 “娘,你就别逗柔儿了。” 骆凝看向栾柔,“你大表哥出去了,你来的时候才走不一会儿。” “啊,大表哥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出门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听到什么了,说什么都要出去。” —— 骆昂这几日一直在家,拼命的想自己遗失的记忆,最终终于让他想起来了,他记起了一个重要的女人,那个女人救过他的命。 骆昂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听着百姓四处议论太子归来的事,看着从跟前走过的队伍,骆昂四处观望。 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听见下人说,太子归来,并且带来一位南疆公主,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来这。 他有种感觉,他想起来的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骆昂沿着队伍一路走,一路看,终于,朗宜坐的马车从他眼前走过时,骆昂一愣。 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容,不正是他想起的那个女子吗。 从人群中挤出去。 走到众人跟前。 大声对着那马车喊,“朗宜郎宜。” 马车上的郎宜,许久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 立即四处寻找。 骑着马匹跟在郎宜身边的柯茶林,见郎宜四处看,仿佛在寻找什么,下意识顺着郎宜的目光看去。 当郎宜看见那抹她想念许久的人后,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在人前的骆昂,见到郎宜与他对视,那空着许久的心,突然得到了平复。 站在那里,随着郎宜笑。 柯茶林看见郎宜和骆昂俩人对视,脸色一变,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又出现在他与郎宜中间来。 脸色不渝,轻声对着郎宜到,“公主,百姓都看这你呢。” 郎宜一直歪着头,看向马车后面,听见柯茶林的声音,才从新坐直身子。 可是还是忍不住偷偷看看骆昂。 不过不用太心急,那么久的时间她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跟何况她都已经来到圣中了。 嘴角从新勾起笑意,再次看向前方。 骆昂终于看见自己心里的女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好似自己过了这么多难熬的日子都值得一般。 骆昂不知,他见郎宜这一幕,全部落入监视他的人眼中,很快这个消息便传了出去。 —— 栾柔从骆府出来。 蝴蝶有些心疼道,“小姐,咱们先回家吗。” 栾柔回神,“啊,不,先不会去,我们到处走走。” “哦。” 骆昂的转变,栾柔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认为骆昂是病了,所以选择不在意而已。 想想大表哥之前对她的好,这些算不得什么。 吐了一口浊气,轻声道,“走,我们去留一口。” 131 无处可去 天色渐冷,走走路,那阵阵寒气便冻红了脸。 栾柔两只手互相搓了搓。 “小姐,冷了吧。”飞鸟随手把手里的大氅披在栾柔的肩上。 栾柔往上挺了挺。 “早知道,刚刚做马车过来好了。” 蝴蝶有些抱怨,从骆府出来,她们便一路步行。 走的她脚都酸了。 栾柔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天色不满凉意,走走路清爽清爽挺好的。 省的一天浑浑噩噩,有些透不过气来。 —— “主子,你受伤了。” 奚贺浑身沾满鲜血,狼狈的坐在椅子上。 郭星瞳孔一缩,“主子。”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我去叫一枫回来。” 郭星转身欲走。 “回来。” “主子。” “不用了,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可是” “按我说的做。” 奚贺一脸惨白。 郭星有些不忍,走上前,一把撕开奚贺的衣服,上下检查了一番。 当郭星看见奚贺只有手臂上有一道颇深的刀伤外,终于吐了一口浊气。 还好,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可以自裁了。 —— 奚贺简单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伤口又被郭星重新的包扎了一下。 “主子,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受伤。” 奚贺眼底阴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些人足足追了我十年,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而我却始终查不出那幕后之人。” 听得出自家主子有多气愤,他更气,可是更多的是觉得挫败,身为隐阁前五的暗卫竟然能让主子受伤,他真该死。 伸手,毫无征兆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属下无能。” 奚贺挥了挥手,“不关你事。”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门被从外打开,“主子,栾姑娘来了。” 恩? 奚贺一愣,这个时候栾柔怎么会突然来。 “人在哪?” “正往楼上来。” “楼上?” “主子。”郭星也愣住,这个时候这祖宗怎么过来了,主子才包扎好,需要休息,万不能在折腾了。 奚贺站起身,吩咐郭星,“赶紧把东西都收拾掉。”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栾柔看见他,万一被栾柔发现了真面目了,日后还怎么玩。 “哦。” 郭星三下五下,便把伤药,带血的白布全部抱在怀里,平时一向比较干练的郭星,也不知是那根神经搭错了,一时手忙脚乱,害的那药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高大的身躯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捡,只是那瓶瓶罐罐,这个时候就跟他唱反调一样。捡一个掉一个。 奚贺蹙眉,“快快快,你快点。” 郭星一头冷汗,“主子,我已经很快了。” 越忙越乱,奚贺到处寻找自己的半张面具,左翻右翻都没有看见。 “栾姑娘,请等一下。” “怎么了,贺三不在?” “不是,只是,老板在洗澡呢,不太方便,劳烦栾姑娘在其他厢房等会。” “洗澡,大白天洗什么澡。” 门外传来栾柔的声音,奚贺和郭星俩人同时愣住。 堵门口了。 “主子,怎么办。”郭星用口型询问道。 奚贺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真是该死,他面具哪里去了。 四处最后看一下,奚贺终于看见自己金灿灿的面具,被某人踩了一半在脚下。 奚贺抬脚准确无误的踢在郭星的屁股上,惊得郭星差点交出来,好在奚贺比划一个杀头的动作,郭星才收住了嘴。 门外。 “他既然在洗澡,那我就等会儿,对了,给我们三个做点吃的吧,我们三个还没有吃饭呢。” “哎,好嘞,栾姑娘这边请。” 听见栾柔离开,屋里奚贺默默松了一口气。 把被郭星踩脏的面具捡起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郭星。 郭星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奚贺掸了掸面具上的灰尘,淡定的戴在脸上。 “你最好老实在这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去。” “是。” 郭星清楚,他的身份一直都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若是被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 奚贺来到栾柔所在的厢房门口。 刚要伸手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栾柔和丫头的对话。 “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觉得这个酒楼你最好还是少来。” 奚贺眉头轻蹙,这是栾柔身边的哪个丫头,说话竟然这么讨厌。 “为什么。” 栾柔声音轻柔,可是不难听出,栾柔的声音充满疲惫。 “你看啊,小姐你已经不是单身女子了,已经定亲了,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可是咱家和骆家已经下了定的,然后你又天天往这来,若是惹舅老爷家不满可怎么办,虽然我承认,这的东西是真的好吃,可我也是为了小姐好。” 蝴蝶的声音越来越小。 栾柔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我之前也没有想过来这,只是从祖母家出来后,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栾柔抬眸看向旁边的窗户外面。 嘴角勾起笑意。 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除了自己的家外,竟然没有别地方可去。 门口,“主子。” 奚贺回神,看见留一口的下人端了两盘菜过来。 看着那彩色,奚贺忽然勾了勾手,示意那人过来。 “主子,怎么了。” “这些菜都是那栾姑娘点的。” “这个,除了这个虾球,和桂粉是栾姑娘点的,剩下的是她旁边的那两个丫头点的。” “丫头?” “是,就是旁边那穿粉红色,还有水蓝色衣服的俩人。” 粉红衣服,还有水蓝色。 他记得,那个叫飞鸟的人,就特别喜欢穿粉色衣服,这么说蓝色的应该就是那个叫蝴蝶的了。 听说蝴蝶最喜欢吃什么来这。 喜欢稍含咸味的水。 “哪个是穿蓝衣服的姑娘点的。” “蓝衣服,哦,在后厨,还没有上呢。” “后厨是吧。” 奚贺转身便朝着后厨去。 哪下人被奚贺的举动弄得一愣,这主子什么时候这般关注他送的菜来着。 带着一脸不解,敲了敲门,得到应允,推门而入。 “三位姑娘,你们点的菜。”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三人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终于看见热乎的饭菜,蝴蝶率先一步拿起筷子,“好饿,小姐,我先开吃了我,唔。” 手背被人用力打了一下。 蝴蝶吃痛,一脸哀怨的看着飞鸟。 “你干嘛打我。” 飞鸟眉头轻蹙,用眼神看了看栾柔。 “这么没规矩,小姐还没有动筷呢,你做什么。” 蝴蝶撅了撅嘴。 “人家饿嘛。” 栾柔起身,淡淡一笑,“好了,就咱们三个还需要什么规矩,都饿了吧,吃吧。” “嘻嘻,谢谢小姐。” 飞鸟摇了摇头,自打小姐大病后,把她们宠的没边了,可她们毕竟只是丫头,不是小姐,若是在这样下去,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可怎么办。 见蝴蝶没心没肺的在那吃,飞鸟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还说什么不让小姐往这来,可现在吃的比谁都香。 “好了,飞鸟,别管她了,你吃你的。” 门外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这时还未等栾柔回应,门已经被打开。 奚贺半张面具露了出来。 栾柔见此,淡淡一笑。 “贺三。” 奚贺嘴角勾起。 “稀客啊,我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听说你来了,还大吃一惊呢,记得那天有人跟我说过。” 额。 那天晚上栾柔说过的话,飞鸟和蝴蝶俩人都不知道,这时若是被贺三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让她们二人怎么想。 “额,怎么你亲自送菜来,劳烦老板的大驾,实在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奚贺轻笑,走过去把菜放到蝴蝶跟前。 用燕尾扫了一眼吃的正香的蝴蝶。 奚贺鄙夷的笑了笑。 不经意的把菜特意往蝴蝶跟前放了放。 蝴蝶一愣,抬眸一脸懵懂的看着贺三。 “听说你带了两个丫头,我便猜想是她们,这道素丸子刚刚出炉的,趁热吃,。” 奚贺眼见蝴蝶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咀嚼,奚贺又慢悠悠道,“这里面是夹心的,小心烫。” “啊,烫死了,烫死了。” 蝴蝶烫的伸出舌头,嘻哈嘻哈的。 飞鸟反应极快,立即给蝴蝶到了一杯茶水。 “快喝,怎么样。” 蝴蝶喝完茶水,把舌头伸出来,飞鸟一看,指甲盖大小的血泡,鲜红鲜红的立在蝴蝶舌尖上。 “系不系踝了。” 蝴蝶咬着舌头,不敢轻易碰触,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飞鸟点了点头,“坏了一点点。” 虽然嘴上说坏了一点点,可是还是被惊得吞了一口口水。 别说坏在嘴里了,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痛。 “怎么办,贺三,你这里有没有烫伤药。” “啊,药啊,有是有,只是。” 栾柔眉头轻蹙,“只是怎么了。” “那是因为之前厨房有个伙计,毛手毛脚的把油打翻,烫到了脚,有一些烫伤的药,擦过伙计的脚丫子了,若是蝴蝶姑娘不介意,可以先拿来用用。” “补窝补妖。” 奚贺一脸为难,“那我就没有招了。” 虽然脸上替蝴蝶难过,可是心里早就笑开花了,这个臭丫头,竟然敢阻止栾柔来这,叫你嘴欠,好好烫你一下,看你还能说出话来不。 132 栾小敏 飞鸟带着蝴蝶出门看大夫。 只有栾柔独自留在留一口厢房内。 栾柔喝着热茶,视线却隐约看向别处。 一旁坐着的奚贺,嘴角轻笑。 “几天不见,你气色差了些,难不成是想我想的。” 栾柔正喝茶水,奚贺突然的口无遮拦,害她一呛。 “咳咳。” 奚贺眼中的笑意更甚。 “不会让我说中了。” 栾柔媚眼一瞪。 “你你胡说什么。” 奚贺上前,抽出自己的帕子便去给栾柔擦拭,栾柔把头一歪,躲开奚贺的手,伸手刚要去接过帕子,谁料奚贺也学着栾柔的动作,把手一躲,愣是固定住栾柔的手。霸道的给栾柔擦拭嘴角的茶渍。 “你。” “别动。” 奚贺离栾柔很近,近到让栾柔轻轻一呼吸便嗅到奚贺身上传来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 感受到栾柔呼吸急促,奚贺心底突然涌出一抹傲娇。 这个女人看来是对他上心了,若不然对自己没有意思,呼吸这么急促紧张做什么。 栾柔眉头轻蹙,连奚贺又靠近了几分都没有察觉。 龙涎香,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只要一嗅到就让她有种回到皇宫里的感觉。 伸手刚要去推开奚贺,厢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传来蝴蝶的声音。 “小姐。” “额。” 栾柔喝奚贺同时望过去,栾柔一愣。 因为门口站着的不止蝴蝶和飞鸟,还有一个男人。 “那个奴婢看诊回来时,正好遇见大公子,所以就说了小姐也在这里的事,所以,所以。” 门口,栾毅脸色发青,冷冷的看着奚贺和栾柔俩人那暧昧的举动,好似他若在晚来一步,俩人就要贴在一起一样。 栾柔虽然不怕栾毅误会什么,可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一个未婚女子着实不该与一个外男如此亲近。 面色没有半点紧张,栾柔坦然自若的站起身。 声音平淡道,“大哥,你怎么在这。” 栾柔表现如此,就是想让人知道,她没有做任何亏心的事,就算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身旁的奚贺确不这样想,面具下的脸早就露出一丝戏谑。 双眼中充满挑衅的看着栾毅。 本就对着一幕就充满怒气,如今看见奚贺那挑衅的目光,栾毅第一次失了君子的风范。 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栾柔的手腕,声音微冷道,“跟我回去。” 看似轻轻的抓住,可是只有栾柔知道,栾毅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手腕痛的,让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放手。” 栾毅突然被拦住。 自从那天俩人互相摊牌,栾毅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后,俩人还是第一次碰面。 “你抓疼她了。” 奚贺突然警告,栾毅才注意栾柔脸色发白,而自己抓着栾柔的手指用力压的都有些发白。 轻轻放开手,栾柔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没事吧。” 栾毅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太过激动。 但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了。 “没事。”栾柔摇了摇头。 看着栾柔发红的手腕,栾毅伸手想要拉过栾柔的手看看,谁料栾柔一躲,让栾毅扑了个空。 见栾柔眼眸冷漠,栾毅双眼微暗有些受伤道,语气也低了两层,“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栾毅刚向前走,见奚贺又挡在自己面前。 “你。” 谁料奚贺淡淡一笑,直接越过栾毅走向栾柔。 “没事吧。” 奚贺自然而然的握住栾柔的手腕,轻轻用手指摩挲栾柔手腕被栾毅捏红的地方。 “都红了,留下了擦点药再走。” 栾柔把手一缩,眉头轻蹙的看着奚贺。 这是什么情况,这厮还在添乱,明明俩人之间没有什么,可是被他这么一做,反而有些猫腻。 可惜奚贺不想如栾柔所愿,她越缩手,他就拽的越紧。 一连几次,奚贺笑盈盈的看着栾柔一点点变了脸色。 当栾柔刚要张嘴喊出来时,奚贺突然松开道,“我就不送二位了。” 栾毅睨视一眼奚贺,那眼中饱含警告。 栾柔和栾毅一前一后走出去。 奚贺辗转走到窗口,透着窗户看向下面。 栾毅面容冷意,率先一步进入楼下马车。 而栾柔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 楼上奚贺表情一变再变。 —— “小姐。” 飞鸟和蝴蝶有些担心,担心自家小姐会被公子责骂。 “我没事,你们也上来吧。” 飞鸟和蝴蝶很有默契,再栾柔进入马车内后,坐在了马车外面,与吉祥同坐。 自始至终守在外面的吉祥都不知道在留一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依照他对自家公子多年的了解,公子刚刚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马车内,气氛诡异。 栾柔坐在靠近马车门口,依偎在马车框上。 忽听到栾毅突然出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自甘堕落的就是为了要报复我。” 栾毅的话让栾柔一愣。 浑不在意,“报复你,这是从何说起,还有什么自甘堕落,我与贺三毫无关系,刚刚是你误会了而已。” 栾毅冷笑,“误会,你们两个都那副模样了还是我误会,我一直在想,若是我在晚来一步,你和他会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就亲。” 啪的一下。 栾毅整张脸都歪在一边。 栾柔愣了楞,脸色有些惊慌,仿佛根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突然出手给栾毅一巴掌。 看着栾毅那红肿的脸,脸色有些尴尬,可是心里莫名的有些痛快。 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在栾毅身上了,只是之前心里太在意他,根本就舍不得,如今打了一巴掌,倒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一个巴掌而已。 于是挺了挺身子,轻蔑道,“我与谁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管我。” 栾毅脸色越发难看,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巴掌,还是自己心里最在意的人所赐。 “我是你大哥,我有权利管你,更何况你已经订婚了,若是让昂表弟知道,他日你嫁过去,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栾柔轻轻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大表哥是这个世上最信任我的人,他不像你,不管我努力做什么,只要你身边的某个人一挑拨,你就会相信所有不堪的事都是我做的。”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刚刚做什么。” “那是我亲眼见到的。” 栾柔嘴角勾起,“难道你不知道,有时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如她前世,明明她没有做过什么,但只要魏诗蓝开口,他便会不问青红皂白第一个数落她。 栾毅愣了愣,总觉得栾柔的话里有话,一时让他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栾毅微楞的时候,栾柔忽然聊起马车帘子,冲外面大喊道,“停车。” 马车外,飞鸟和蝴蝶还有吉祥三人都听见了马车内的争吵,尤其是那一巴掌响声,只是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掌掴谁。 当栾柔让把车停下,吉祥快速的拉紧缰绳,把马车停在一边。 很快,栾柔走出马车并对着飞鸟和蝴蝶道,“走,我们走路回去。” 额,“小姐。” 栾柔面无表情,飞鸟和蝴蝶也不敢再继续多问,只好跟着。 马车半天不动,吉祥轻声问道,“少爷。” “回府。” “是。” 马车外,吉祥脸上充满好奇,真想知道那一巴掌到底在打在谁的脸上,不过依照他的的推断,公子是绝对不会动手打女子的,莫不是公子被小姐打了。 想要一探究竟,吉祥飞快的驾着马车,朝着栾府去。 —— 回到栾府,栾柔一身疲惫。 好似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一样。 只是人刚进前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栾柔转头轻声问道,“家里来人了。” 飞鸟和蝴蝶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她们一天都跟小姐出门,家里来没有来人她们也不清楚。 栾柔一进门,忽然看见栾母身旁多了一个穿着黄色小衫的姑娘。 “娘。” 栾母抬头,淡淡一笑,“柔儿,你回来了,快过来看看,谁回来了。” 恩? 栾柔慢慢走过去,仔细打量那个一脸娇羞,双眼明亮的女孩,对于这人她好像不认识才对。 一旁福婶突然开口道,“夫人,就别为难小姐了,这丫头都离开八年了,当时小姐才六岁多,现在这丫头又变了这么多,就是我这个当妈的第一面也没有认出来,何况小姐了。” 福婶的女儿。 栾小敏。 栾柔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福婶若是不说,她还真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栾小敏也是栾毅爱慕者之一来着。 只是栾小敏体弱多病,在十岁那年被送去庄子养病,之后也是在她十五岁及笄后才回来的,那时魏诗蓝已经是她的头号敌人,即使知道栾小敏喜欢栾毅,她也没有过多在意,所以对栾小敏她还真没有什么敌意。 微微一笑,“福婶不说,我还真没有认出来,小敏姐姐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栾晓敏含羞一笑,“小姐谬赞了。” 栾小敏是栾福和福婶唯一的一个女儿,自小就备受宠爱,因为福叔的关系,栾晓敏在栾家的待遇就跟正经小姐没有什么分别。 “好了,小敏赶了一路,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好好跟你爹娘叙叙,这些年可把你娘给想坏了。” 栾晓敏点头,“那小敏告退,等明天在与夫人和老爷请安。” 栾母含笑,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转头看向福婶,“你也回去吧。” “这个。” 福婶有些为难。 栾母娇嗔道,“别这个那个的了,你我还不知道,心早就跟小敏过去了。” 福婶有些不好意思,八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心当然也跟着飞过去了,于是福婶也不推辞,轻轻俯身便跟了出去。 栾柔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才转头看向栾母,“娘,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好,去吧。” —— 门外,“娘,大少爷还没有回来。” 福婶一听自家闺女的话,眉头微微一蹙,多年前她就知道自家闺女喜欢大公子,可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惦记着呢。 “恩,大公子在皇家书院授课,有时会很晚。” “这样啊。” 栾小敏有些失望道。 福婶微微叹息,“敏儿啊,他是丞相府嫡子,你们根本就不可能。” 栾小敏自知自己的身份,当然知道想要与栾毅携手相伴,根本就是妄想,可是她愿意做妾,做一个丫头,只愿意守在他身边。 “娘。”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敏儿,公子是好人这不假,可是咱的身份真的配不上,难不成你想给人做妾。” 福婶看着栾晓敏的神情,心下一惊。 “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栾晓敏点了点头。 “丫头,你怎能生出这样的想法,以你爹在丞相府的身份关系,就算做一个小官的正头娘子你都有资格,你竟然想要给人做妾,你。” “娘。” “别说了,你别说了,先回去,等你爹回来再说。” 福婶不敢想,这丫头若是真的抱了这样的想法,到时要怎么办。 母女俩一前一后离开,万没有想到她们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被站在身后的栾柔给听了进去。 “小姐。” 蝴蝶和飞鸟也没有想到,这刚回来的栾小敏竟然生了这么大的心思,喜欢大少爷。 不过自古丫头被少爷折服的人就不少,而自家少爷又是这样出众的人,所以栾小敏被自家少爷所吸引,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知道小姐会怎么想。 栾柔神情淡漠,现在不管是谁喜欢栾毅,她都没有感觉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走吧,咱们回去。” 133 警告 自打重生,圣中迎来了第一场雪。 栾柔穿了一身雪白,身披一件红色大氅,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的白雪中。 看着雪花一片一片飘落,伸手漂亮的手,接一片雪花,雪花落入手心,很快便融化在手心里,变成了一滴水滴。 一连几次,栾柔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兴趣正浓,好似玩出瘾来,刚要再去接雪花时,忽然发现雪停了。 抬眸一看,发现头顶一片黑影,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把雨伞。 转头,栾毅那张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 白雪皑皑,栾柔的院中被白色掩盖,正逢栾毅平时就喜白色,恰巧与白雪相互辉映,唯有栾柔身着红色大氅,在白雪中突显出一抹艳丽。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手中又执着一把伞,不论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绝配的一对,只可惜,栾柔脸上的疏离只有离她最近的栾毅看得见。 “雪看久了会灼伤眼睛。” 伸手为栾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栾柔眼色微暗,“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提醒。”转身欲走,忽听到身后栾毅叫出声。 “柔儿。” 栾柔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 “大哥还有事。” “我想邀你弹琴。” 恩? 栾柔微楞,忽想起之前她是答应过栾毅,要与他合奏来着。 “好啊,等哪天有时间。” “就现在。” 栾毅有些急切,不免让栾柔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飘着雪,弹琴相对十分应景。” 栾毅没有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又收到西陵岛的来信,还有七天,七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再回来就不知是何时了。 他知道短时间让栾柔改变对他的态度很难,可对他来说更难的是,再回来便物是人非,那时就算与栾柔合奏也没有了当初的心情。 栾毅早早的便命人把琴准备好。 两琴对方,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暖炉。 栾柔调试了一下琴音,轻声问道,“不知道大哥要弹什么,你知道我学琴时间短,好多都弹不好。” 栾毅嘴角轻轻勾起,若是以前他一定相信栾柔的说辞,可是自从听过栾柔弹琴后,他相信一般琴栾柔都会弹,何况是这首。 “梦里。” 栾柔手上一顿,抬眸注视栾毅。 这首曲子是她学的第一首曲子,当时因为这首曲子,她还写了一些歌词,想要与栾毅对唱,可是直到她死,栾毅都没有回应过。 今天,栾毅竟然主动提起弹‘梦里。’ “我已经忘。” 还未等栾柔拒绝,那边栾毅已经开始谈起前奏。 并且用他那特有的音色轻轻吟唱道,“我在梦里遇见你,似眼前,似天际,仿佛一切象雾又象谜,想在梦里抓住你,似拥有,似空虚,总是一场空欢喜。” 栾柔手微微移动,接着栾毅的琴声继续谈下去。 声音清脆道,“我在梦里属于你,也有情,也有意,无奈醒来就要各东西。” 俩人的歌声琴声就这样在栾府上空环绕。 不远处的房檐边,郭星搓了搓手,心里暗叹,糟了,糟了,这一幕到底要不要跟主子报备啊,若是人家俩人关系和好了,到时还有主子什么事啊。 栾柔和栾毅在府中弹琴,惹来不少下人观看。 都知道公子是个才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小姐才真是让她们大开了眼界。 自打小公子满月宴上,大小姐弹奏了一首招蜂引蝶的琴后,小姐在圣中的名气也逐渐上升为才女了。 已经回来几日的栾小敏,身边跟着婢女,穿着一身浅白,简单素装,站在栾柔院落门口。 自从回来,她见到栾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仍然感到满足。 回来之后她听家里人讲,这几年栾府所发生的事,没有想到一向喜欢大公子的小姐,竟然定给了表少爷。 看着那俩人坐着一起弹琴,心生羡慕,那个跟大公子坐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歌声渐渐结尾,栾毅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当初柔儿写这个词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只是那时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是太笃定,柔儿永远不会离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去忽略她的感受。 栾柔喝栾毅第一个合奏,弹出的琴声确出奇的默契,好似天天都在练一般。 栾毅收起琴,含笑的看着栾柔。 “没想到第一次合作,就能这般有默契。” 栾柔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天知道前世她在冷宫里面,把这首曲子弹奏了多少遍。 “雪越下越大,我们回去吧。” 栾柔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雪,谁料人刚要走,栾毅突然上前。 “柔儿。” “大哥还有事?” “我送你。” 栾毅伸手拿起伞,支撑在栾柔头顶。 栾柔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只是见栾毅的表情,好似有什么话要与她说一样。 眼神扫了一眼周围,那些下人不知何时都聚集在这里。 若是在与栾毅有些争执,反倒不好。 于是点了点头,“好,劳烦大哥了。” 门口,栾小敏眼看着栾毅扶着栾柔进入房内。 嘴里溢出一声叹息。 “敏姑娘,天气凉,咱们也回吧。” 栾小敏点了点头,便随着身边的婢女离开。 —— 三皇子府,奚贺换了一身夜行衣。 面无表情的系这衣袖上的带子。 “主子,他们弹完琴后,就就携手进入了,额。” 郭星小心翼翼的打量奚贺的表情,生怕奚贺一个发怒,牵连无辜。 自打郭星站在奚贺面前报备有关栾柔的事,奚贺就一言未发过,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害的郭星大气都没敢肆意的喘一下。 许久后,奚贺整理好衣装,突然淡淡道,“你可以出去了。” 恩? 郭星一愣,一脸诧异,目光灼灼的盯着奚贺看,那眼神充满疑问,好似在询问,他是不是听错了一般。 “主子。” “出去。” 额。 “是。” 郭星扶手离开,走出房门心里便嘀咕,自从他打算回来报备时,就预想过主子会发飙,怒斥栾柔不知检点什么的,万万没有料想到,主子竟然没有反应,还叫他出去。 屋内,奚贺面无表情,仿佛对郭星方才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 夜里,栾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今天一整天,都觉得栾毅很奇怪,尤其是在她房间内与她说的话。 说什么对不起,莫名的道歉,还有那要语气,仿佛要离开再也见不到似的。 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自打回来,她自认自己做的很好,就连她自己有时都不敢相信,能与栾毅保持这样的距离。 只是事总有偏差,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就会主动来招惹你。 哈欠。 困意突然袭来,栾柔打了一个哈欠。 不在继续想那些恼人的事,伸手把被子向上提了提,准备睡觉。 窗外一道黑影突然闪过。 只听吱嘎一声,窗户被推开。 刚刚突然有了困意的栾柔,猛地听见异响,下意识睁开双眼。 “谁。” 心,扑通扑通跳跃飞快。 身子好似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只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发出声响的方向。 声响越靠越近。 栾柔的心跳的越加厉害,只是不知道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就跟鬼压床似的,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动弹不了。 眼看那声响就要到她跟前,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张张嘴,准备大喊。 只是,刚要喊出声,嘴忽然被捂住。 “虚,是我。” 熟悉的声音。 床铺上的床帘被撩起,一道黑影站立在床前。 栾柔被捂住嘴,眨着大眼睛用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蒙面人。 直到那人把脸上的蒙布撤掉,那熟悉的半边面具露了出来。 栾柔那跳动异常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可是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许久栾柔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体也可以自如的动弹。 突然坐起身,抬手便给奚贺一个巴掌。 “你混蛋。” 手腕突然被握住。 “别闹。” 栾柔一惊,眉头紧蹙,“你这个疯子,大半夜跑到未婚女子闺房来,还说别闹,到底谁在闹。” 奚贺转身坐在栾柔旁边,手一直握住栾柔的手腕,不给栾柔在打他的机会。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夜里被月光洒满,人也像洒了一层光辉。 虽然不如白天看的那么真切,可是眼睛却被月光照的异常明亮。 “想你了。” 恩? 栾柔眉头轻蹙,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 只是奚贺不给栾柔这个机会,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真的。” “你大半夜过来就是要胡说八道的,松手。” 栾柔努力挣脱奚贺的束缚。 奚贺淡淡一笑,“当然不是,只是今天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件事,故而特意来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 奚贺嘴角一勾,“据悉你今天与栾大公子琴瑟和鸣的弹奏琴曲,还对唱了一首情歌,于是我便想,一个已经定了亲的姑娘,还可以这般大方的与其他男子弹琴拉唱,大庭广众的站在一块,那么像我这样一直对栾姑娘心生爱意之人,是不是也可以公然求爱,左右你都还有没有入了骆家门,就算有人追求也属正常。” 没有人知道奚贺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看着栾柔一脸不解的脸,心里冷笑,这个女人如此不知检点,当真该给她一个教训。 还不等栾柔反应,奚贺伸手一捞,用力把栾柔往自己的怀里一扯,双手捧住栾柔的脸,不顾栾柔眼眸中的惊吓,直接对着那红唇吻了下去。 “唔。” 待栾柔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奚贺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无法只好用尽自己所有的离去去拍打奚贺厚重的肩膀。 栾柔的那点小力气,打在奚贺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般。 不顾栾柔的挣扎用力索吻,只是吻着吻着,最后变成了撕咬。 直到一股腥甜充斥俩人的嘴里。 奚贺才大发慈悲的放开栾柔。 突然得到新鲜空气,栾柔大口大口的呼吸。 只是眼圈中储存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小手捂住胸口,双眼含怨的瞪着奚贺。 一张樱桃小口被鲜血染的通红,夜里看起来异常妖媚,小嘴被奚贺吻的红肿,加上生气嘴唇微嘟,看起来十分撩人。 见栾柔半天不说话,一直用眼神瞪他。 淡淡道,“还想再来一次。” “滚,你给我滚。” 栾柔突然大声喊出来。 奚贺伸手挡住栾柔的嘴。 “小声点,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对你名誉不好,我是无所谓,若是被人发现了,我直接娶你,到时什么麻烦都省了。” 见奚贺贱样,栾柔越想越气,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名声被毁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再让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这样被人威胁,她也不会接受。 伸手摸向枕头,在底下抽出一柄匕首。 匕首寒光一闪,奚贺一惊。 栾柔扬起手猛地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 “胡闹。” 奚贺伸手一档,谁料栾柔手中的匕首方向一转,直直刺向奚贺的肩颈上。 “你。” 奚贺满眼诧异,断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全无防备的女人刺伤。 栾柔眼底满是冷漠,这辈子她比谁都要惜命,怎么会去伤害自己。 贺三这个混蛋,若不是去南疆一路多受他照顾,一路下来感觉欠他良多,她一定会用十二分力气把刀刺进去,杀了他。 见奚贺肩颈出鲜血一汩汩溢出。 栾柔抿唇,狠了狠心,“你走吧,趁我没有叫出来前赶紧走。” 呵,奚贺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冷笑,伸手沾了沾,放在嘴里舔了舔。 栾柔一愣。 奚贺整个人的气质变了,露在面具外的双眼闪过一丝冷冽,唇角因为沾染了自己的鲜血,变得嗜血。 栾柔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你,你要做什么。” 谁料奚贺突然嗤笑。 “怎么,怕了,刚刚拿刀刺我狠劲去哪里了。” “谁谁怕了。” 栾柔佯装镇定。 奚贺突然一本正经,伸手摩挲栾柔的红唇。 淡淡道,“不管你怕不怕,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些在意我的。” “你胡说,谁在意你了。” 见栾柔嘴硬,奚贺嘴角笑笑。 “你若是不在意我,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叫出来不是么,而不是这样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任由我亲。” 栾柔睁大双眸,她什么时候任由他亲了,明明是她想反抗,反抗不了,栾柔刚要反驳,只是奚贺不给栾柔抢白的机会。 “刚刚你也很享受我亲你不是吗,若不然你也不会不叫出来,我知道丞相府守卫的人很多,只要你一出声,必定会有很多侍卫赶来,可是你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在这里,所以一直隐忍。” 谁隐忍了,栾柔不敢相信,贺三是真的能颠倒是非。 这说来说去还是她错了不成。 栾柔吐了一口浊气,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这位常年在外历练,颠倒黑白能力非凡的人。 “柔儿,我知道今天晚上吓到你了,可我也是被逼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听到消息,说你与栾毅在雪中弹琴,唱着暧昧的情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有多生气。” 栾柔微楞,“我和大哥弹琴怎么了,我们以前总弹,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大半夜闯入她的房间,跑来咬她。 呵,她本来因为栾毅的事就够心烦意乱的了,现在贺三又跑来横插一脚。 疯子。 “我心仪你这件事你应该清楚,若不然我不会三番五次的出现在你身边,还不顾生命危险的一路护送你去南疆,所以。” 奚贺脸色突变,那摩挲栾柔脸颊的手也越发用力。 “所以,你不要妄想挑战我的底线,我认定的人永远不会逃离我的手心,除非我不要。” 奚贺突然变脸,让栾柔整个人一呆。 刚刚还深情款款,一副因为她而伤心难过的模样,这转脸就变成恶鬼了。 这模样,要吃人吗。 134 设宴 被莫名其妙的威胁一通,气的栾柔是睡意全无。 倘若是大表哥骆昂,听闻此事而吃醋跑来警告她,还有心可原,毕竟是身份摆在那,正牌未婚夫,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这贺三他有什么立场来警告她。 躺在床上,来回翻身,时不时伸手摸了摸被贺三咬破的嘴唇。 真讨厌,他当他是什么人,竟然还敢。 脑袋里一头乱,真真是邪门了,伸手一拉,被子直接盖过头顶。 —— 外面的白雪积了厚厚一层,踩一脚就能听见雪被压扁的咯吱咯吱声。 栾府大门口,栾毅神色冷峻,匆匆往屋里面走。 栾小敏坐在厢房内,认真的在荷包上绣着最后一针,这时她身边伺候的婢女急冲冲走进来。 “敏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什么?” 栾小敏忽然站起身,衣服还来不及穿便急冲冲向外走。 “姑娘,衣服。” 栾小敏一愣,讪讪一笑转身回来把衣服穿上。 自从回来和栾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栾毅对她都冷冰冰的,栾小敏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离家太久,所以栾毅对她生疏了,不像小时候像个大哥哥似的总是摸她的头。 栾小敏一直笃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自己离开的太久,所以才让栾毅对她疏离了。 衣服穿好,转身要走,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秀的荷包,上前把线咬断,拿着荷包便走了出去。 栾毅脸色不悦,这几天他一直忙于其他的事,万万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 吉祥默默跟在身后,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告诉大小姐。” 栾毅抬手,“不,先不要跟柔儿提。” 抬眸看向吉祥,“去查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是怎么联系上的,越详细越好。” 吉祥颔首,“是。” 吉祥前脚刚走,后脚栾小敏便走了过来。 站在门口轻轻叫门道,“毅哥哥。” 屋里栾毅听见栾小敏的声音,脸色一沉,神情复杂的看向门口,久久不曾回应。 “毅哥哥你在吗。” 栾小敏诧异的看着栾毅的门口,刚刚不是说人回来了吗,怎么没有声音。 “毅哥哥。” 栾小敏探着头又叫了一遍。 几遍都没有人回应,栾小敏笑脸一跨,就在要放弃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 栾毅一身月牙白长袍站在门口,面容清冷疏离,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栾小敏满眼的爱慕之意。 “毅哥哥。”栾小敏声音柔软,好听的让人酥麻。 可是在栾毅这里却有些无动于衷。 栾毅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栾小敏。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体弱多病的姑娘,他是真的拿她当自己的妹妹,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外表柔弱的人,却也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不管她之后有多后悔,多自责,错了就是错了。 就因为她的那一瞬自私之念,才把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 “你有事?” 栾小敏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栾毅见她时复杂的表情。 “我没事,只是回来这么多天,我。” “没事就回去吧。” 恩? 栾小敏一愣。猛然抬起头。 栾毅又淡淡道,“你身体不好,天气又凉。” 见栾毅关心她,栾小敏心头一暖。 “这个。” 举起手里一直攥着的荷包,栾小敏一脸羞涩,刚刚她在屋里秀完兰花,顺手带出来的,原本想等哪天在送给栾毅,可是又想见栾毅一面真的很不容易,不如就此机会直接给了。 栾毅的目光落在那个荷包后,瞳孔萎缩。 “这个你拿回去吧。” “啊,毅哥哥。” 栾毅慢慢转身,临走时道,“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栾毅所说的话,是指栾小敏曾经变了之后的性子,而非如今长大成人的她。 栾小敏不知栾毅的话里所指,一脸局促,果然自己太莽撞,让栾毅不喜了。 “对不起,毅哥哥,我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我。” 栾毅根本就没有顾忌,栾小敏的话是否说完,转身便大步走进去。 门口,栾小敏一脸木然,满心的担忧栾毅生她的气了。 栾小敏身旁跟着的丫头,有些心疼自家姑娘,姑娘明明是好心好意给大公子秀荷包,尽管他们都长大了,送东西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他也不应该这样冷淡的对待自家姑娘啊。 “姑娘,外面儿天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栾小敏微微点头,临走时还频频回顾栾毅的房门,最后还是跟着婢女离开。 屋内,栾毅握了握拳头。 对栾小敏,他兴许做不到赶尽杀绝,但是让她永远消失在栾柔面前,还是能做的到的。 —— 皇家设宴,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一律协家眷入宫参宴。 栾柔看着桌子上摆放着栾母精挑细选过来的衣服,心里就堵着慌。 又是宴会,皇宫怎么会有那么多宴会,皇宫那个让她又恐又惧的地方,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 门口,飞鸟拿着一盒新做的首饰走过来。 看见栾柔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飞鸟一惊,“小姐,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准备要走了。” 栾柔回神,声音有气无力,撒娇道,“飞鸟,我不舒服,去跟爹娘说一下,我今天就不去了,好不好。” 恩?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叫府医。” “哪里都不舒服。” 飞鸟把首饰放在梳妆台上,上前摸了摸栾柔的额头,“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府医。”转身要走。 看着飞鸟即将迈出腿去,栾柔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还是脱口叫出。 “飞鸟,那个,还是别。”栾柔一脸尴尬,真是烦死了。 “怎么了,小姐。” 栾柔眉头紧蹙,心里特别矛盾。 身为丞相之女,皇宫那种地方她早晚都要接触。 一味逃避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她越是害怕那里,前世的事就越会像梦魇一样总缠着她。 “小姐。” “那个,不用叫了,给我换衣服吧。” 栾柔没有穿栾母特意为其准备的衣裳,简简单单换了一件朴素又低调的长裙。 穿的低调一点,届时在宫里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只是她不知,有时越是不想参与一件事,就越是会被人注意。 栾柔走出门口,栾父和栾母早早等在那里。 一见栾柔,栾母立即上前拉住栾柔的手。 “怎么穿这身衣服,娘给你做的不喜欢?” 栾柔淡淡一笑,有些心虚,“不是的娘,我很喜欢,只是刚才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把烛台打翻,油渍溅到身上了。” “有没有伤着。” “没事的娘。” 一旁等待许久的栾丞相,真心觉得女人事多,可是面对自家宝贝姑娘,就算在不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道,“ 好了吗,好了就走吧,马都烦躁了。” 栾母娇嗔道,“你催什么催,毅儿还没有出来呢。” 恩? 栾柔微楞,“大哥也参加宴会。” 栾毅一向不喜宴会她是知道的,就连上次参见太子选妃也是栾母逼着他去的。 话音刚落,栾毅一袭白衣从门庭里面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一抹倩影。 栾柔微楞,看着栾小敏唯唯诺诺就跟小媳妇似得跟在栾毅身旁,嘴角轻轻勾起,老天到底是如何打造栾毅这个人的,仿佛这个世上让他存在就是为了勾引这些纯情少女一样。 而且每个女人还都爱他爱的奋不顾身。 栾毅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当看见栾柔后脸色才柔和些。 栾毅顿了顿脚步,低沉道,“你回去吧。” 身后栾小敏羞羞答答,“我我看着你们走了,就回去。” 栾毅面无表情,直接朝着栾母方向走去。 “毅儿,你可出来了,全家人就等你了,一个大男人真磨蹭。” 栾母语气里,满满的抱怨,完全忘记了,她闺女栾柔也是刚刚才出来的。 栾毅有些歉意,“让母亲久等了,是儿子的不是。” “行了行了,赶紧上马车。”栾母一脸嫌弃,伸手拉着栾柔坐上另一辆马车。 栾柔临走时,瞥了一眼栾毅,看着栾毅低头认错的脸,真心想笑,不过也觉得温暖,她早就知道爹娘偏着她,没有想到偏成这样。 见栾柔和栾母进入马车,栾毅才微微动身。 他本不喜欢所谓的宴会,可是今天却破天荒的来参加,完全是因为栾柔的关系。 本以为最后这六天里,他把事情安排好后可以放心的离开,没有想到中间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今天的宴会,他很担心。 —— 三皇子府,奚贺双眼微眯。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自从南疆公主来圣中,属下就按照主子的吩咐,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在此期间她与骆昂私下见过几次,而且。” 郭星低着头,接下来的话他要怎么说,那骆昂看着挺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没有想到也会有狂野的时候。 “呵呵,好啊。”奚贺忽然站起身。 “走,更衣,进宫赴宴。” 奚贺双眸辉映着异彩的光芒,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_ 135 莫名 第126章 一路进入皇宫,栾柔一直低着头,怯懦的躲在栾母身后,虽然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她还是没有勇气在皇宫里昂首挺胸的走。 虽然自打回来已经有过一次入宫的经历,她还是不希望别人注意到她. 栾母见栾柔一直低头,轻声道,“柔儿,可是紧张了。” “啊。”栾柔愣神。 “没有,娘,只是觉得今天人很多。” 栾母淡淡一笑,“听说今天的宴会是特意为南疆人设的,他们来着几天了,本该早就设宴宴请南疆大皇子,没有想到郎宜公主水土不服,一来这就病倒了,这不才好些,皇上就下旨设宴款待他们。” 栾柔微微点头,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听见南疆公主的名字。 “咦,那不是你舅母吗。”栾母突然惊呼。 栾柔抬眸,正是呢,不过骆母神色略微紧张,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什么一般。 栾母拉着栾柔走过去,见骆母桓美君,笑道,“大嫂。” 桓美君听音看过来,见栾母后,淡淡一笑,可是视线撇到栾柔身上时,脸色微僵。 虽然只是瞬间的事,可是还是被栾柔敏感的捕捉到了。 “大嫂,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哥他们呢。” 骆母淡淡一笑,“你大哥和呈儿还有。”骆母看了看栾柔,轻声道,“还有昂儿去了男宾席。” 栾母惊呼,“昂儿也来了,他身体可好些。” 骆母点了点头。 “那大嫂这是。” “我在等二妹妹,二妹妹被宫人带去方便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皇家设宴,骆凝身为被休弃的妇人根本就不能参见盛宴,只是骆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要为幺女,张罗相看人家,所以特意让桓美君出门赴宴时,带着骆凝出来,这一点栾母是知道的。 “别都在这站着了,咱们先进去吧。” 栾母淡淡一笑,“好。” 栾柔伸手扶着栾母,刚刚栾母和舅母说话的时候她注意了,舅母神色紧张,尤其是看见她以后,神色躲闪,好似很怕看见她一样,而且她说在等小姨母,可是看那模样,根本就不像,等小姨母需要这般焦急吗。 难不成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 宴会上陆陆续续坐满。 栾柔和栾母同坐,骆母紧挨着一旁落座。 “舅母舅母。” 骆母回神,“恩?什么。” “舅母你怎么了,我刚刚看你一直愣神,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骆母越看栾柔,就越发觉得不自在。 伸手挽了挽头发,“宴会要开始了。” “是的呢。”栾柔见骆母的神色,越发笃定,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那还是跟她有关的。 端起桌面上茶杯,四处看了看。 三品官员基本上都来了,而且还带着家眷。 她记得前世南疆大皇子,也来过圣中,那时她已经入宫,并且待在冷宫里了。 至于他来做什么,她身为冷宫中的罪人,根本就打听不到,最后还是裴子豪轻描淡写的告诉她,南疆与圣中联姻正式结盟。 至于与哪家闺秀联姻她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感觉有股炙热的视线在盯着她,栾柔本能的望过去。 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站在人群后望着她。 栾柔微楞,这人穿的衣服,好似南疆人,宴会还未开始,皇上和南疆大皇子均未出现,那这人来这做什么,视线还一直看着她。 栾柔正想看个明白,谁料那人忽然走开,接着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嘴角一咧,白牙一呲。 一声洪亮清脆的娘子被唤出。 “娘子。” 栾柔一怔,下意识向后一躲,当她看清来人是奚贺的脸时,笑脸顿时挂上不悦。 “你要死啊。” 大声吼出,宴会上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这时栾柔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脸颊一红,尴尬的看了看周围。 见所有人都在看她,一时栾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娘子,娘子,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啊。” 奚贺突然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挽住栾柔的手臂。 栾柔一惊用力往外推奚贺。 俩人的亲密举止,让骆母眉头一蹙,她早就听闻三皇子对栾柔种种亲昵,但只是耳闻却没有亲眼见过,如见让她这般瞧见,顿时对栾柔的印象差了几分。 一旁栾母注意到了骆母的神色,当即拉了一把栾柔。 “柔儿,别无理。” 栾母意有所指,栾柔当即反应过来,见骆母脸色不渝的看她,便知奚贺的突然出现让骆母不喜。 虽然如今的栾柔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可是骆母不一样,她虽是舅母,可将来也会是她的婆母。 奚贺发现栾柔的异常,嘴角轻轻勾起。 “娘子,人家好想你,我。” “奚贺,我数三个数,离我远点,要不然。” 栾柔袖子一抬,顺手把头发上的簪子抽了下来。 奚贺一怔,这个该死的女人,又要伤自己来威胁他,他就不明白了,她怎么这么喜欢扎自己,就这么喜欢自残。 谁料栾柔这次不是扎自己,而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把簪子抵在奚贺的肚子上。 奚贺微楞,额,原来是要刺他的,之前刺他那一刀现在还隐隐作痛呢,现在又拿出个簪子,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栾柔的手微微一动,接着一点点用力。 奚贺突然神色紧绷,不是害怕栾柔刺他,而是每个习武之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罩门,而他的罩门正好在肚脐下方,但凡有危险靠近,下意识避开是他本能的反应。 “起——开。” 栾柔又说了一遍。 奚贺撇了撇嘴,松开栾柔的手臂,“娘子好凶。” 与奚贺拉开距离,栾柔理了理衣服,黛眉轻蹙,白了奚贺一眼。 这边栾柔都不用回头看骆母,就能猜出她用什么眼神看她。 栾柔是真想转头过去跟骆母解释一下,只是这种事情,无疑是越解释越黑。 “娘子坏。” 奚贺坐在栾柔身边,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此时正学稚童一般撅着嘴。 栾柔呼哧呼哧喘着气,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身边还有其他人,她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奚贺。 “三皇子殿下,男宾席在对面,你还是过去坐吧,你坐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 “岳母说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栾母听见奚贺那一声岳母如同雷击。 下意识看向骆母,见骆母脸色暗沉,栾母只能讪笑,心里埋怨三皇子这个傻子,没事总过来捣乱,之前在家里叫她,也就算了,如今又跑到大庭广众下叫她。 奚贺一脸乖巧,“那,我走了,岳母,娘子,吃完宴你们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回家。”奚贺笑容满面的离开,临走时还瞥了一眼骆母,见骆母脸色发青,讥笑了一下。 他最讨厌那种,外表一本正经,处处标榜着正义,就算做错了事,也要找个借口推给对方。 奚贺离开,自打落座后,就未主动开口讲了一句话后的骆母,轻笑一声,“大妹,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皇子女婿呢,早就听闻三皇子钟情与柔儿,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听骆母的话,栾柔喝栾母俩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栾柔,仔细品这骆母话中的意思。 依照她对骆母的了解,就算在看见奚贺对她动手动脚,骆母也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顾忌的把话说开。 不由的让栾柔胡思乱想一下。 栾母尴尬一笑,“大嫂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皇子女婿,这三皇子是什么性子,整个圣中的人谁不知道,想想他也是无心的,根本就不晓得那些称呼中的意思,要怪就的怪柔儿好心帮了三皇子一次,所以才有了那些传闻,留言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当不得真的。” 骆母抿了抿唇,本想在多说两句,可是看见栾柔带着面纱的脸,犹豫片刻把话咽了回去。 宴会开始前夕,骆凝匆匆走进来。 见栾母和栾柔笑盈盈道,“大姐,柔儿,你们来了。” “你这丫头,跑去那里了,宴会都要开始了,才回来。” 骆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回来这么晚,原本一时腹痛便由宫人带去方便,没有想到在途中见到了一对夫妻争吵,那个男人真是无能被那女子训斥的一声不吭,她就在那听了几句,就受不了那女子的行径,而那个男人不仅没气,还频频道歉。 “途径遇见点事。” 骆凝坐到骆母旁边,轻声问道,“大嫂,昂儿还没有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瞥了一眼男宾席,那里除了大哥和骆呈,根本就没有骆昂的影子。 骆母脸色有些不自然,“应该有事耽误了,很快就能回来了。” 栾柔看了一眼骆母后,端起跟前的茶杯,若有所思。 —— 皇上同皇后出席。 南疆大皇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众臣见到皇上后,立即站起身对其行礼。 南疆大皇子郎唤被人引到自己的位子,见文武百官对皇上行礼,嘴角轻轻勾起。 圣中乃四国之首,那圣中本身地大物博,圣中的繁华程度就更不必多说。 他们那全是草原的南疆可比不了这里。 就连百官宴请的地方,也比不上这里的四分之一。 “大皇子,郎宜公主身体是不是还未好。” 皇后童婉姚见此后轻声问道。 郎唤颔首,“皇后娘娘,我那妹子天天盼着来到圣中长长见识,好不容易有个难得的机会来,没有想到还病倒了,不过多亏了皇后娘娘的精心照顾,人已经好了,这不身体刚好就说要感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精心准备了一支舞,要跳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看。” 郎唤的话音刚落,宴会大厅内便传来一阵箫声,接着一个身穿金丝钩织的短裙,赤着脚,摇晃着手腕上的铃铛飞奔进来。 136 第127章 看着突然进来的人,众人一愣,这穿着实在是太。 席位上,栾柔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身着暴露,长相清纯又妖娆的女子,刚刚南疆大皇子说,公主郎宜要跳舞,她下意识以为进来的人正是郎宜呢。 不过那女子穿成这个样子真的好吗,圣中女子绝大部分都已保守为主,就连脚都会被裙摆挡住,不让外人看见,然这人可好,除了胸前两点,腰腹以下被挡住,那雪白的双肩以及手臂,还有那纤长的玉腿,全部暴露在外。 看得大厅上所有的人全部愣在那里。 栾柔以为那是因为这女子长相撩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谁料这时手突然被捂住,栾柔看过去,见栾母脸色煞白,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奇怪。 回头看了一眼那正翩翩起舞的女子。 额,这么一近看,她怎么觉得这女子好像一个人呢。 四处观望一番,栾柔微楞,目光定定的停留在奚贺的脸上。 是的,那个女子的模样和奚贺好像,那脸型,那模样,除了奚贺有一双剑眉,那女子是柳叶的形状,其他太像太像。 怎么回事。 在惊讶中,栾柔偷偷的瞥了一眼坐上皇位上的奚龙胜,心头一跳,紧张的不行,快速的低下头去,偶尔偷偷的打量一眼那个浑身充满霸气的男人。 奚龙胜,目光如炬,薄唇紧抿好似要发怒一般。 —— 上首,童婉姚面无表情,看着下面舞姿优美,笑容满面的舞姬,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转头看了看奚龙胜,与他做了二十年的夫妻,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被羞辱了。 是的,那跳舞的舞姬模样像极了去世二十年的彤贵妃,於页彤。 那是皇上曾经最深爱的人,如今眼前这个舞姬,顶着一样的容颜,穿着却如此暴露的衣服,当着众臣的面跳舞,想必皇上想杀了这些人的心思都有了吧。 “皇上。” 听见童婉姚的声音,奚龙胜才微微回神。 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童婉姚,视线便落入台下目光直直盯着那舞姬看的奚贺脸上。 眼底厌恶恒生,端起跟前的酒盏,一饮而下。 席上,奚贺面露淡淡惊讶,又有些就为的愉悦,静静看着眼前跳舞的女子。 其不然,奚贺内心早已暴怒,桌子下的更是握成拳,隐晦的目光中,恨不得杀光所有见过这女子的人。 虽然母妃在他年幼时便去世,而母妃的音容相貌依然在他心里存留着。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他的母妃年轻时的容颜,怎么可以。 南疆皇子竟然找了一个跟母妃长得如此相似的人过来。 真该死。 那舞姬的舞跳了一半便自行退开,接着另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进来。 看见来人众人倒吸一口气,若是先前的人穿着大胆,性感妖娆,那后来的这个便是清纯脱俗,长相出尘谪仙。 郎宜。 栾柔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的看着郎宜穿着一身白色圣中女服,手里握着常常的飘带,在堂内正中央翩翩起舞。 “这丫头长得还真标致,她是。”栾母一脸疑问。 “南疆公主,郎宜。”栾柔淡淡道。 “恩?公主。” “这公主长得还真是好看,看她穿咱们圣中的衣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圣中人呢,大嫂你说呢。” 骆凝满脸笑意,一脸欣赏的看着眼前跳舞的郎宜。 一旁骆夫人桓美君,脸色暗沉,即使郎宜跳的在美,在动人,也无法让桓美君脸色好起来。 抬眸看着对面男宾席,那一进门就消失不见的骆昂也跟着回来了。 很好,这个大儿子自打长这么大,就没有让她操半点心,如今倒好,不操心则以,一操心便要去了半条命。 起初她是很中意栾柔的,可是没想到半路让栾柔毁了容,虽然她有些犹豫,不想让俩人定亲,可是耐不住自家儿子喜欢,最后还是同意了俩家的婚事。 谁能想自打订亲后,家里便接二连三发出事。 现在更好了,竟然把南疆公主带回来说要成婚。 骆母偷偷打量了一眼栾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因郎宜的出现,先前因为那舞姬长相酷似当年的彤贵妃於页彤,而导致知晓当年那件事的人,脸色恢复了几许正常。 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童宛瑶,见奚龙胜脸色好了一些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继续看着堂下跳舞的郎宜。 郎宜身材娇小,完全没有南疆人身大魁梧,穿着一身白衣,在堂下翩翩飞舞,虽然是南疆人,可是从小就迷恋圣中所有的事物,在成长中一直研读有关圣中一切风俗习惯,如今穿着圣中女人的服饰,断不会让人认出她是南疆人。 栾柔抿了抿茶水,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和郎宜见面,就有不愉快的隔阂。 每次看见她就不喜。 总觉得自己会和她有断不开的纠缠,心生厌烦。 郎宜跳舞,眼神却频频看向骆昂的方向。 目光对上骆昂,那眼眸中的笑意越深。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看,就能看出俩人之间的不寻常,只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人能想到,远道而来的南疆公主,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某个人。 “兹兹。” “姐姐你看,这公主长得还真漂亮,舞也好看。” 冷补丁听见柳娇儿叫她姐姐,那握着茶杯的手差点把茶杯打翻。 定了定神色,嘴角轻轻勾起,转头看向柳娇儿。 “妹妹好眼光,公主确实很漂亮。” 见湛佳神色淡淡,柳娇儿撇了撇嘴,觉得无趣。 自从她和裴子豪的事被湛佳撞开,不管她怎么挑衅她,湛佳都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湛佳是真的这么好的心性,还是城府太深。 湛佳神色淡淡的看向前方。 其心理恨不得掐死柳娇儿。 一个小贱人也敢在她面前叫嚣。 目光透过正跳舞的郎宜看过去,正好看见对面穿着白衣坐在男宾席中的栾毅。 面色微微柔和,那个人她幼时就喜欢着,做梦都向往着有一天能嫁给他,谁料他他。 见栾毅的目光始终都没有挪开一个方向,湛佳顺着栾毅的视线望去,当看清栾毅看的人是栾柔时,那因为柳娇儿没有发出的怒气,全部因为栾毅的一个眼神而爆发出来。 这个贱人,都有了亲事的人还不老实。 小时候栾柔就像个跟屁虫似的常常跟在栾毅身后。 稍微大一点时就私下自作主张的叫栾毅名字。 虽然现在在她面前总是装作不理栾毅,说什么曾经只是年少无知,若真如此,那一向对栾柔只有兄妹之意的栾毅会如此吗。 一时气愤,让湛佳浑身发抖。 一旁柳娇儿见湛佳情绪不对,蹙了蹙眉,心想是她让湛佳如此吗。 细细打量了一眼湛佳,见湛佳目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她想什么都无所谓,有本事就对她动手,到时她嫁给裴子豪就不会以平妻进门了。 郎宜满心愉悦的在众人间起舞,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情况下频频和骆昂互动。 偶尔视线落在栾柔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堂上的人心思各异,除了远道而来的南疆大皇子带来的人和堂上个别有心人外,没有太多人把心思全放在跳舞的郎宜身上。 一曲舞毕。 堂上的掌声响起,纷纷议论郎宜公主的舞技非凡。 在掌声与喝彩中,郎宜缓缓对奚龙胜和童婉姚行礼。 “郎宜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 奚龙胜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只有坐在奚龙胜旁边的童婉姚知晓,方才因为那舞姬的相貌一事,奚龙胜还没有从那缓过来。 对于南疆公主,奚龙胜作为圣中之主,断不能与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唯有她这个皇后才合时宜。 脸上扬起一抹淡笑,轻声道,“早就听闻南疆有位极其钟爱圣中文化的公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郎宜公主不仅长得漂亮,舞跳的好,一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优雅堪比圣中的贵女们。” 童婉姚话中的意思,拿捏有度,断没有把郎宜捧的太高,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国,身为圣中皇后,断不会对一个小国公主阿谀奉承,以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这几年南疆兵强马壮,羽翼渐丰,随着兵力的强壮,南疆在一些小国中颇有威望,故而三番五次公然挑衅圣中。 打了几次胜仗,面对圣中也是不成气候,若是两国真的交兵,最终还是圣中会胜,只是这胜利的代价,便是浪费大量的时间。 人力物力的浪费皆是小事,只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专注除掉这一块烂肉,就有些得不偿失。 郎宜淡淡一笑,“承蒙皇后娘娘夸奖,圣中乃是众国之首,有着礼仪之邦的称号,更是其他国度学习的榜样,郎宜能有幸学习到圣中的礼仪,是郎宜的福气。” 郎宜的大方有礼,深深的在众臣中立下美好的印象。 南疆素有蛮夷之称,单看那粗犷的大皇子郎唤就知晓南疆人是何模样了。 这南疆公主礼仪到位,仪表端庄、神态大方,就算把当今的公主都挑出来,也不会比这位南疆公主强多少。 137 被迫 第128章 郎宜大方有礼顿时博得众多人喜欢。 坐在女宾席上的栾柔目光一直落在郎宜身上,直到旁边突然过来一人。 “喂,柔儿。” 栾柔微楞,转头一看。 惊讶道,“菲儿,你怎么。” 禹西菲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参见宴会,就算杂乱点的场合她都很少参见。 “你怎么来了。” 禹栖菲一头银发,调皮一笑,“是我央求越哥哥带我来的。” 之前她是很少出门,但是现在她恨不得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呢。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为什么不在有限的生命好好的活一次。 栾柔转头一看,额,禹栖越正用一种你勾引我娘子的眼神看着她。 额,好吧,她好像又惹人不快了。 身子稍稍向禹栖菲身边藏了藏,原谅她是个没有出息的,实在是禹栖越的脸色太过难看。 “噗,柔儿,别怕,越哥哥人很好的。” 栾柔讪讪一笑,是啊,只对你一个人好,对别人,呵呵呵。 禹栖菲一脸好奇,“这就是南疆公主啊,长得倒是有几分我们圣中人士的模样。” 栾柔微微一笑,“是啊。” 郎宜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淡淡一笑,在低头之际,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栾柔。 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缓缓抬起头看向奚龙胜和童宛瑶。 “皇上,皇后娘娘,郎宜斗胆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恩? 童宛瑶眉头微蹙,对方乃是南疆公主,若是提出的请求有关国体。 “但说无妨。” 额,童宛瑶还未开口,一旁奚龙胜便先允了。 张了张嘴,最后童宛瑶选择了闭嘴。 郎宜扶手谢礼。 “谢皇上,郎宜想请圣中的栾丞相,允许令千金也舞上一曲,让郎宜开开眼界。” 郎宜的话一出,众人一愣。 堂下男宾席上,栾毅和奚贺俩人听见郎宜的话,脸色顿时一变。 咋一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边和禹栖菲说话聊天的栾柔一头雾水。 有些木讷的问着禹栖菲,“她刚刚说什么。” 禹栖菲也觉得奇怪,这南疆公主怎么会突然提出让栾柔跳舞。 郎宜听着众人交头接耳,嘴角上扬后继续说道,“早在南疆,郎宜就听过圣中栾丞相之女栾柔的大名,单凭一把琴可以在众人面前招引蝴蝶,这一听闻着实勾起了郎宜的好奇心,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弹琴引碟之事,郎宜这才斗胆趁此机会开开眼界,只可惜如今已是黑夜,蝴蝶定是不会引来了,所以便想栾姑娘琴都弹的这么好了,舞技也一定不同凡响吧。” 郎宜缓缓跪倒在地。 “还望皇上皇后娘娘,能满足郎宜这小小的心愿。” 切,小小的心愿。 不得不说郎宜把话说得张弛有度,让人听了一点为难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心疼眼前的姑娘,从小就喜欢圣中的文化,千里迢迢的想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这边栾柔已经完全明白了郎宜话中意思,虽然她不明白郎宜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只是她抬头偷偷的打量坐在殿上的那个人,她真不敢明晃晃的出现在那个人面,引他注意。 万一他。 栾柔一心害怕前世的事提前发生,这样他再次看上她,要怎么办。 上首童宛瑶得到奚龙胜的示意,笑盈盈道,“既然如此,栾丞相,就请令千金满足郎宜公主这个要求吧,正巧本宫也想好好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女子,指凭一把琴便能吸引蝴蝶。” 栾益达站起身,“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小女年幼,弹琴吸引蝴蝶纯属是巧合,要让她跳舞,更是。” 他从未见过自家闺女跳舞,如今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可不愿让自家闺女难堪。 “无妨,有郎宜公主卓越的舞姿在前,就算栾千金跳的不好,也不会有人胡乱说什么的。” 这,皇后话中意思,显然替栾柔铺好了一条后路。 即使栾柔跳的不好,其他人胆敢胡乱说什么,就是和皇后作对。 “那就让小女献丑了。” 事已至此,栾柔不得不被迫出席,这郎宜是存心让她难堪,为什么,是因为在南疆时的过节。 手下意识颤抖,就连栾柔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跳舞,奚贺嘴角上扬,他还真没有见过栾柔跳舞呢,之前弹琴着实吸引到他,不知道这跳舞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目光落在栾柔身上,忽然敏锐的发现栾柔的手在颤抖。 面色不解,心道,她是紧张,他与栾柔相处许久,深知栾柔的性子和胆色,如今露出紧张之色,莫不是她真不会跳舞。 禹栖菲距离栾柔最近,栾柔的,一举一动她第一个能感觉到。 见栾柔手发抖以为害怕紧张,伸手捂住栾柔的手,柔声道,“别怕,你若是不愿,我替你。” 以禹栖菲的身份,若是主动要求献舞,众人只有应允,无人敢反驳。 啊。 栾柔回神。 禹栖菲冲她微笑。 “其实我从小喜欢跳舞,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一直躲在家里,所以每次跳舞的是时候只能给一个人看,这次我想趁这个机会让大家都看看我。” 栾柔很感激在这种时候禹栖菲还能这般为她着想,可是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的很。 禹栖菲的身体早已经不适合跳舞了,可她却还能说出这般话,忽然一股羞愧涌入心头。 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今生还没有发生呢,她便开始杞人忧天,真是庸人自扰,更何况她现在的脸都已经毁了,带着面纱呢,就算人想看也看不见不是。 “谢谢你菲儿。” 栾柔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深呼一口气,栾柔缓缓站起身。 见自家爹爹满眼担忧,栾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以示安抚。 走到殿下,栾柔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殿上的奚龙胜。 而面对童宛瑶,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前世因为她,童宛瑶被废。 这样的两个人,她实在是不敢抬头直视他们。 “臣女栾柔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栾柔一怔,手悄悄握紧裙边。 半天后才慢慢抬起头。 “为何带着面纱?” “回皇后娘娘,臣女早些前得了怪病,脸上长满红疹,因为怕让人见了害怕,所以才把脸遮挡住。” “哦,听闻你还未及笄,可见还是个未张开的小丫头,突然让你在众人面前献舞你可害怕。” 栾柔微楞,未张开的小丫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皇后娘娘确实是个心善的,三句话不忘给她找一个舞跳不好的说辞。 吸了一口气,“臣女不怕。” 栾柔的两只手臂,隐隐颤抖,但凡靠近前排的人都能看的清楚,而栾柔还嘴硬说不怕。 童宛瑶见此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奚龙胜,见他一直心不在焉,目光却始终盯着一个方向。 抬眼打量过去,童宛瑶一愣。 奚龙胜正在看先前那个舞姬。 嘴角轻抿,“无妨,尽管跳便是了,郎宜公主千里迢迢来圣中,本是要欣赏你的琴技,若是舞跳的不好,待明天日后,你亲自谈上一曲弥补一下。” 栾柔俯身,“是。” “开始吧。” 童宛瑶如此厚待栾柔,顿时给栾柔招来不少嫉妒。 坐在南疆大皇子身侧的郎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端起跟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突然提出让栾柔跳舞,是临时起意的,也并非是给栾柔难堪,只是想看看骆昂见栾柔的反应。 栾柔环顾一周,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女有个要求,可否让我大哥栾毅为我抚琴。” 栾毅一怔,心头如遭雷击,他没有想到栾柔会这样提议。 原以为前日的弹琴是他弹的最后一次,万没有想到。 奚贺鄙夷的看着栾毅,心道,看他那一副贱相。 “准。” 栾毅强压着一颗激动的心,缓缓走上殿去,坐在宫人摆放好的琴跟前,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等待栾柔告诉他要弹何曲目。 这边栾柔把一条长长的飘带缠绕在手臂上。 栾毅见此,嘴角轻扬,未等栾柔告知曲目,栾毅自顾自的谈起了前奏。 听见熟悉的旋律,栾柔黛眉轻蹙。 她本想让栾毅弹奏水袖舞的旋律,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弹了这首。 在这殿上,旋律已起她便不能任意更改,原本她想让栾毅弹奏,完全是因为她熟悉,跳起舞也比较放心。 现在。 栾毅把‘梦里’的前奏弹完,开始进行主曲。 曲目已定再无更改。 栾柔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跳。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学过舞,小时候练舞需要抻腿,爹娘舍不得,便不让她学,而她也比较疲懒不愿意学。 就连琴也是因为喜欢栾毅才涉猎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被选入宫的那两年,因为空虚寂寞,思念家人,尽可能让自己转移视线,读书,练琴还有习舞,因为有裴子豪的存在,给她带了许多书籍,打发寂寞长夜,那些书籍可谓功不可没,直到她瘫痪卧床,生活不能自理,床上有着最多的东西,除了她的屎尿,便是裴子豪带给她的书,反反复复看过不下八百遍。 还记得里面有本舞谱的孤本,里面的舞步也是她跳烂的了。 138 ‘梦里’这首曲子,曲调比较轻快,主曲一响,栾柔便把手里的飘带扔了出去,两只手用力在空中挥舞,飘带化成圆圈在空中旋转。 众人一愣,这像是不会跳舞的人么,那飘带在栾柔的手里就像有了灵性一般。 栾丞相真是太过谦虚,栾千金舞跳的这么好,栾丞相愣是不让在众人面前跳出来。 若不是今天郎宜公主当着皇上皇后的面提出让栾千金跳舞,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栾千金舞技这么好。 栾毅看着殿下如精灵般舞动的栾柔,嘴角轻轻勾起。 他不曾见过栾柔跳舞,可是打心里却笃定栾柔会。 一旁奚贺愣神,这个女人处处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想不到栾柔的舞跳的这么好,姐姐,你跟她是好朋友,一定见过很多次她跳舞吧,真是太羡慕你了,有一位这么厉害的朋友。” 湛佳没有理会柳娇儿的话,现在她的心里正恨得要死。 深深感觉到被栾柔欺骗了。 栾柔会舞她一点都不知道,还记得小的时候,她问过栾柔为什么不学舞,她家里条件那么好,当时栾柔怎么说的,爹娘见不得她受苦,说什么抻腿拉筋太辛苦。 当时她说的那么笃定,她深深的相信了,而且一信信了那么多年。 看着殿下跳着欢快的栾柔,湛佳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这叫不会跳舞。 栾柔的舞比刚刚郎宜跳的还要突出。 众人把刚刚夸赞郎宜的话,又添了几分夸像栾柔时,郎宜只是淡淡一笑,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目光看向骆昂所在的地方,见骆昂脸色平静的看着栾柔跳舞,面色再无其他。 郎宜当即放下心。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驶,只要在做最后一件事,那么骆昂这个男人就将永远都是她的了。 一舞完毕,栾柔微微轻喘,这个身子从来没有跳过舞,所以突然跳一支整舞,身体有些吃不消。 “好,舞跳得如此出神入化,本宫是开了眼界了。” 栾柔缓缓施礼。 坐在童宛瑶身旁的奚龙胜,这时才回过神。 “恩,不错,赏。” 堂下,栾柔见与牺牲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当即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知晓是湛佳和魏诗蓝俩人设计让皇上看中她,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却一直不曾得知,她只记得当时皇上见她,目光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模样,如今看见皇上见她的神情,没有任何起伏,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脸带着面纱,没有看清真面目的缘故,此时栾柔比任何时候都要庆幸,自己的脸上长着红疹。 童宛瑶笑道,“你想要什么?” 栾柔垂眸,“回皇后娘娘,臣女跳的舞能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夸奖,就是对臣女最大的赏赐,所以臣女不需要额外赏赐。” 恩? 童宛瑶愣了愣,就连奚龙胜也特意看了乱栾柔一眼。 这时栾柔心里咯噔一下,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没事瞎胡说什么,要赏就赏吗,现在好了,引人注意了,万一出什么差错,哭都找不着调。 就在栾柔担忧之际,童宛瑶突然笑出声,“这小丫头,还真会说话,那本宫就不赏你一些俗物了,更何况本宫一时让你说要什么赏赐,估计你也没个章程,本宫给你个机会,倘若哪天你有想要的了,就开口对本宫讲,到时再补今天的。” 额,栾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种因祸得福之感,不过这也让她,更加对皇后童宛瑶高看了几分。 “臣女谢皇后娘娘。” 见栾柔得了皇后这么大的殊荣,殿下坐着的一些贵女,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 栾柔起身退下,眼角轻撇便见到郎宜脸上挂着微笑的看着她,她笑的那么自然,一点敌意都没有,更都没有因为她舞跳得好儿恼羞成怒。 见郎宜如此,栾柔心头的不安越发加重几分。总是感觉郎宜这次出现会给她带来麻烦。 郎宜目光看向骆昂,正好迎上骆昂看过来的目光。 郎宜微微一笑,骆昂点头回应,只是心里如平静的大海,突然泛起了浪花一般起伏。 为什么他刚刚看栾柔跳舞,心会这么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给忘记了。 栾柔回到自己的位子,禹栖菲用异常崇拜的眼光看着栾柔。 “柔儿,你跳的太好了,比南疆公主好太多了。” 栾柔淡笑,前世里,那舞不知让她跳了多少遍,若是还跳不好,她就可以去死了。 堂上,奚龙胜看着下方。 原本话不多的他,突然道,“今日设宴特意招待远道而来的贵,朕心甚悦。” “圣中皇帝大安,这些日承蒙圣中皇帝热情款待,小王感激不尽。” “大皇子客气,南疆与圣中即将成为盟国,为了以示友好,朕愿以南疆联姻。” 啊,联姻? 众人万没有想到,这南疆公主来此是为了联姻的。 那些家中有未婚而适龄男儿的大臣,脸色当即变了变。 若是娶了南疆公主,自家儿子就变成驸马了,虽然驸马听着好听,可是那也是分在哪里,若是在本朝,他们倒是乐意之至,可是去遥远的南疆,他们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奚龙胜望了望下方,他下首坐着的太子奚晔。 “太子初次出征,做事举止顾全大局,颇有王者风范,朕很欣慰。” 奚龙胜突然提到太子,太子身旁坐着的奚昱脸色一变,心道皇上难不成要让太子娶郎宜,不可能,太子乃是圣中储君,万不能和蛮夷人联姻。 奚昱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倘若真的让太子与郎宜联姻,那么便是对南疆最大的殊荣,太子未来国君一旦和太子联姻,那么太子登基后,郎宜就是皇子妃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就在奚昱担心奚龙胜指婚时,奚龙胜又说道,“郎宜公主温柔娴淑,做朕的儿媳最好。” 大皇子郎唤,嘴角轻扬,一听奚龙胜这么说心里特别欢喜,未来储君的妃子,他很满意。 谁料这时,那一直未开口的郎宜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郎宜早已有了心上人,恐怕不能做皇上的儿媳了,还望皇上见谅。” 众人一惊,这。 奚龙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南疆大皇子眉头紧蹙的看着郎宜。 “小妹,你胡说什么。” 郎宜没有看郎唤的神情,而是站起身走到殿中,轻盈的身子跪倒在地。 “小妹,你给我退下。” “皇上,郎宜的心上人也是圣中人士,郎宜愿意放弃自己的公主身份嫁到圣中。” 恩? 众人又是一愣,圣中人士,谁啊。 栾柔也是一愣,可是随后心里的不安越发凝重,她喜欢的人。 在所有人都满脸疑问的时候,骆母脸色变得惨白,手下意识握住桌角,害怕郎宜说出自家儿子的名字。 可是害怕归害怕,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哦,有这等事,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郎宜公主的青睐。” 郎宜含羞带笑。 “是是骆昂,骆公子。” 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骆昂的身上。 骆昂神色呆愣,无惊无喜,可是目光却看向了栾柔。 不知为什么,目光下意识就看向了栾柔,好似在期待她会有什么反应一般。 “骆昂。” 听闻奚龙胜的声音,骆昂立即走上殿中。 “柔儿。” 栾柔一脸呆滞,一旁禹栖菲十分担忧的看着栾柔。 怎么回事,这南疆公主喜欢的人怎么会是骆昂。 咋听这消息,正印证了那句有人喜就有人悲。 栾毅看着栾柔的神色十分心疼,心里更恼怒骆昂对栾柔的不忠。 而与他同座的奚贺,眼中却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 “骆昂,郎宜说你是她心上人,这事你可知。” 骆昂扶手跪倒在地。 “微臣知。” “哦。” 奚龙胜看向栾益达,栾府和骆府暗地里给两个孩子定了亲,他是知晓的,不知如今是闹哪出。 见栾益达脸色复杂,又问道,“这么说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了。” “是。” 骆昂掷声有地的回应。 让栾柔心里咯噔一下,好似掉进冷水里。 两情相悦,他们两情相悦,那自己算什么。 “姐姐,你笑什么。” 柳娇儿见湛佳脸上的笑意不断,有些不解的问道。 湛佳一愣,恢复神色看向柳娇儿。 “还不是裴哥哥,竟逗我笑。” 恩? 柳娇儿抬眼便看向裴子豪,果然见裴子豪正对这他们这边笑。 心里暗恨。 湛佳嘴角勾起,想看她笑话,下辈子吧。 抬眼看向栾柔,心里更是冷笑,真没有想到,前脚刚出了风头的栾柔,后脚就被人给落了这么大一个坑,报应。 众人看着殿中跪着的骆昂和郎宜。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栾益达和骆松泉对望一眼,这一眼及其复杂。 骆松泉更是一脸茫然。 “既然如此,朕就。” “启禀皇上。” 骆松泉突然站出来,“皇上,微臣有话要讲。” 奚龙胜眉头轻蹙,脸色不渝,他堂堂一位皇帝,被接二连三的打断话,任谁都不会高兴。 “皇上,小妹因为饮酒过量,一时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小王恳请,今日宴会小王就带小妹现行回去。” 奚龙胜本就不悦,加上突然出来这么一出,心里更是不喜,看众人都欲言又止,索性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散了吧。” 郎宜脸色难看,暗怪自家大皇兄搅事,若是刚刚求得圣中皇帝赐婚,骆昂就彻底是她的了。 139 失去 宴会散后,栾柔被搀扶着走出宫门。 “柔儿,你没事吧。” 栾柔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柔儿。” “天色一晚,该回去休息了。” 禹栖越忽然走过来,大手一挥把禹栖菲拉入自己的怀里。 禹栖菲一愣,埋怨道,“越哥哥,你做什么。” 禹栖越一副我没有错的模样道,“你累了,该休息了。” 禹栖菲脸颊涨红,她哪里累了。 栾柔淡笑,她真的挺羡慕禹栖菲的,纵然身子不好,可是禹栖越待她的好确是世间少有的。 “菲儿,天色确实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可是你。” 栾柔淡笑,“我没事,挺好的,那,我大哥过来了。” 栾柔抬眸,栾毅正朝她这边走来。 “我跟他一起走。” “这样,那好吧。”禹栖菲确实担心栾柔,自己的未婚夫竟然说跟别的女人两情相悦,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有栾毅在,她还是能放心许多。 “那我们就先走了。” 栾柔点了点头,目送禹栖越和禹栖菲离开。 “柔儿。” 见栾毅过来,栾柔没有了以往的对栾毅的隔阂,整个人就想靠过去,让栾毅背着,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动,身子就好似她前世瘫痪时那样,没有力气,不听使唤。 栾柔身子一歪,栾毅520一把把栾柔扶住。 “柔儿。” 栾柔声音虚弱道,“大哥,带我回去。” 栾柔有气无力的声音,让栾毅心头一紧。 一时恨不得去杀了骆昂,他怎么敢这样对待他的柔儿。 身子半弯,把栾柔拉到自己的背上,用力一挺,让栾柔稳稳的趴在他的后背上。 栾毅背着栾柔,脚步很慢很慢的朝着宫外走。 俩人刚走过去,那最后走出来的骆昂正好瞧见这一幕。 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 “骆昂。” 骆昂回神。 “对不起,我把事情弄砸了。”郎宜一脸愧色。 “没事,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可是,你爹娘好似很不高兴。” 尽管郎宜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对于别人的看法她才不在乎,她只在乎骆昂是怎么想的。 “没事,爹娘那里自有我去说。” “大哥。” 身后骆呈走过来。 见自家大哥还和郎宜搅在一起,面色不悦。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爹娘都等急了。” 骆呈冷冷的瞥了一眼郎宜,他是半点没有把郎宜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 骆呈冷哼,“既然知道就快点,让爹娘在这寒风里等,成何体统,哼。” 骆呈转身离开,郎宜心里暗恨。 可是面上却是一副小心翼翼道,“骆昂,你赶紧回去吧,别让爹娘久等。” 骆呈对郎宜的态度,让骆昂不喜,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当着郎宜的面,骆昂也不想在说什么,只好跟郎宜告别,随后离去。 宫门口,郎宜一身白衣,遥望骆昂离开的背影,整个人让人看起来,有种让人好好的呵护保护起来。 “郎宜,我需要一个交代。” 突然传来饱含怒气的声音,让郎宜一愣,转头看过去就见郎唤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而郎唤旁边,柯茶林脸色也不悦的看着她。 “大哥。” “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 “大皇子,天色一晚,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柯茶林突然道,目光示意的看了看周围。 因为设宴,周围站姿笔直的侍卫,多加了一层。 郎唤眼神闪了闪,“回去。” 郎宜才不怕大皇兄呢,在来之前她就说过了,她喜欢骆昂,谁知大哥暗地里竟然打着让她嫁给别人的目的,骆昂是她的,这件事谁都改变不了。 —— 夜里,栾柔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栾母坐在一旁呜呜哭泣。 “昂儿怎么能这样,之前天天过来求亲,如今说看上别人就看上别人,大哥大嫂也是一个没章程的,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却不知道。” 栾柔一直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是有是无的苦笑。 她终于明白今天一进宫的时候舅母为何眼神躲闪了。 看来舅母是早就知道了。 栾母越想越觉得难过。 这时栾益达和栾毅同时走进来。 “你怎么还在哭,都多晚了,还不让柔儿好好休息。” 栾父一进门见栾母哭,便埋怨道,看着床上躺着的栾柔,心里气的不行,刚刚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和骆父谈过了,要给他一个交代。 “柔儿,别难过,这件事爹会给你做主,倘若骆昂那混小子早就和什么郎宜公主有了首尾,爹就打断他的腿,也要给你出这口气。” “爹娘,天色不早了,咱们都出去吧。” 栾毅扶起栾母的手臂,和栾父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栾母离开,临走之际栾毅看了看床上的栾柔,伸手把门带上。 床上栾柔缓缓睁开双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掉了出来。 起初她对骆昂的印象并不好,全是因为骆昂对她冷淡,让她很讨厌,可是后来得知骆昂曾在她五岁时起就喜欢她恩感动,加上骆昂生性单纯,更是不顾她毁容也要娶她,自她答应了骆昂的婚事,骆昂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会背叛她。 两情相悦,当骆昂承认他与郎宜是两情相悦时,栾柔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窖,心寒的很。 —— 次日一早,骆松泉带着骆昂来到栾府。 栾父和栾母坐在客厅中看着脸色惨白的骆昂,一脸气愤。 “什么时候的事?” 栾父突然质问道。 骆昂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逆子,还不赶紧说。” 骆松泉真是恨铁不成钢,昨天因为气愤狠狠的给了长子几鞭子,他自问不是严父,长子长这么大他都没有出手打过他。 可是这次的事,长子做的太过分了。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明白的时候,脑里心里装着的都是郎宜。” “你。” “那柔儿怎么办,既然你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来求婚,婚事我们也应下了,你倒好,又说什么心里脑里都是别人。” 骆昂垂头,“都是小侄的错,请姑父姑母恕罪。” 之前他只知道栾柔是她表妹,总是来骆府看他,直到昨天他才明白,原来栾柔除了是她表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他的未婚妻。 栾母气的直流眼泪,一旁栾父脸色也涨青。 “既然如此,我们俩家的婚事就此作罢,还好只是换了更贴,并没有宣扬出去,等回头劳烦舅兄把小女更贴给还回来。” “妹婿,此事好商量,那南疆公主我骆家断然不会求娶的,更何况柔儿她。” “柔儿的事不劳烦舅兄费心,堂堂一丞相之女还愁找不到好婆家,何况柔儿今年才十四,年后才及笄,就算把她多留两年,再找婆家,我这栾府的大门也会被挤破,我们有的是时间给柔儿找婆家。” 骆青松知晓栾益达生气了,他也不恼,反倒觉得应该,这样的事换谁身上谁都会生气。 屋里的人正谈论栾柔的事,却不知栾柔早就站在门外。 听着自家爹爹说着这样的话,那本来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冲淡开。 伸手推门进去,“爹,娘,舅舅,大表哥。” “柔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快回去,这里有爹娘给你做主。” 栾母一见栾柔出来,立即上前拉过栾柔。 “是啊,柔儿,快回去,爹自会给你做主。” 栾柔见爹娘如此关心她,心里热乎乎的。 “爹娘,女儿有几句话要说。” “这。” 栾母看了看栾父,见栾父微微点头。 栾柔上前,“爹娘,舅舅,我想和大表哥单独谈一谈。” 啊。 “柔儿。” “娘,求你们了,让我和大表哥单独谈一谈吧。” 栾母有些犹豫,骆父没有立场,本就是他儿子做错事。 栾父看了看,觉得女儿也该长大了,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处理。 “好吧。” “老爷。” 栾益达挥了挥手,“好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不能陪着柔儿一辈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栾母还是担心栾柔。 栾柔和骆昂来到骆府小花园。 骆昂看着周围的景色,熟悉又陌生,总是感觉有什么事,让他忘记了。 “是在南疆时开始的吗。” 恩? 骆昂回神。 只听栾柔又道,“我知道,郎宜救过你,你心存感激所以才爱上她的对不对。” 骆昂眉头轻蹙,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说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醒后,满眼满心都是她。” 栾柔微怔,转头看向骆昂。 “那我呢,你还喜欢我吗。” 打心里栾柔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像缠着栾毅那样,去问一个男人,你到底爱不爱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她就想问清楚,一个从小就喜欢自己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连这样的人都能变,那世上还有坚贞不渝的感情吗。 骆昂低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闷闷的,憋的难受,可是一想到感情的事,脑子里面全是郎宜的面貌,挥之不去。 骆昂的沉默彻底让栾柔伤了心。 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我知道了,大表哥,我愿意退婚,祝你和郎宜公主幸福。” 栾柔转身离去,留下骆昂一人站在花园处,看着栾柔离去的背影,骆昂心里闪过一丝抽痛,好似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一样。 140 第二更 骆家和栾家退婚的事,悄悄的进行。 骆府中,骆母看着自家儿子背后的伤痕,生气道,“你爹也太狠了,好像不是自己的儿子似的,娶了南疆公主怎么了,我儿喜欢就行,若是我儿还喜欢栾柔,就娶回来做平妻,也不委屈她。” 骆昂趴在床上,任由骆母上药,眉头紧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反倒坐在太师椅上的骆呈,突然开口道,“娘,你胡说什么呢,这事本来就是哥做的不地道,还说什么让柔儿做平妻,这是你做长辈该说的话吗,别说柔儿在姑母和姑父哪里怎么受宠,倘若柔儿是你的女儿,原本定好了亲的未婚夫,突然和别的女人两情相悦,反过来要退亲,你怎么想,你会高高兴兴的说好吗。” 被骆呈这么一说,骆母脸色涨红,她也是气急了才胡言乱语的,若是平时她才不会这么说,一看见儿子身后的这些鞭痕,心里就难受的紧。 这时屋外的门突然被推开,骆老夫人怒气横生的站在门口。 “老大家的,你刚刚说什么,让柔儿做平妻。” 看见骆老夫人,骆夫人心里一惊,立即站起身。 “娘。” “你别叫我娘,这么恶毒的媳妇,我可没有。” 骆夫人见骆老夫人生气,脸色一急,“娘,我也是一时气急。” “娘,你别气,大嫂也是无心的。”骆凝扶着骆老夫人走进屋里坐下。 骆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性子列厉风行,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这话若是别人嘴里出来的,她到不觉的什么,圣中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有,可是她骆家不行。 她骆家断没有平妻,小妾之类人物在,更何况那个还是她外孙女。 骆老夫人顺了顺气后道,“老大家的,我念你是初次,不跟你计较,为己不欲勿施于人,再有下次我就让老大先娶个平妻回来。” 骆夫人一怔,一时委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都来家二十多年了,就因为一句话让老夫人气成这样,她做错什么了,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娘,别说这样的话吓唬大嫂,您不是担心昂儿吗,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骆凝把话题挑过去。 “是啊,祖母,大哥刚刚还念叨您呢。” 骆老夫人轻哼,她也是生气,他们骆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忘恩负义的男子。 都定了婚了,还能与其他女子勾搭。 骆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着骆昂,只是几道鞭痕而已,一个大男人这样都承受不了,就不配做她骆家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老夫人,老太爷醒了,正找您呢。” 恩?这老头子,还敢找他,都是他的错。 “好了,我知道了。” 骆老夫人站起身,吩咐道,“松泉要是回来了,让他去我院子,我有话要问他。” “知道了娘。” 骆老夫人离开,骆母再也忍不住,坐在凳子上用帕子捂住脸,呜呜的哭。 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刚刚的争吵,好似与骆昂全无关系一般。 只见他趴在那里半点反应没有。 —— 阴历十八。 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早朝之际,皇上新册封了一位贵妃,多年空着的贵妃之位,就这样被立下。 只是说来蹊跷,这位新的贵妃住的地方正是奚贺生母於页彤,彤贵妃所住之地。 长相相同,身份一样,住的地方也同出一辙,唯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封号上,已故的贵妃为‘彤’,现任的贵妃为‘贞’。 年轻小辈不懂其用意,可是有些宫里年长的人却明白里面的深意。 —— 三皇子府,传来阵阵的摔盆打碗的声音。 “主子在里面做什么呢。” “摔东西,泄愤被。”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 郭星耸了耸肩,看着一枫突然调侃道,“哟,你咋回来了,不去陪你那心肝啦。” 一枫脸色一红,“别,别胡说。” 郭星一脸挪揄,谁料屋里突然传来更大的声响,一枫和郭星俩人互望一眼,立即推开门冲进去。 “主子。” 屋里一片狼藉,奚贺双眼透红的坐在地上,两只手滴答的流淌着鲜血。 郭星和一枫一惊,“主子。” “出去。” 俩人一愣,奚贺突然暴怒,“都给我出去。” 自从跟主子起从来没有见到主子这般模样。 不敢多言只好默默退出去,把门带上。 屋里,奚贺抬眸,双眼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奚龙胜,你欺人太甚。” 贞代表什么,他在侮辱母妃对他不贞,他在讽刺自己不是他的儿子。 此时在奚贺眼里,奚龙胜已然是一个死人一般。 —— 栾柔得知这个消息,先是一愣,贞贵妃。 谁啊,前世她可不记得有什么贵妃出现过。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后,飞鸟和蝴蝶二人一起走进来。 “小姐,你起来了。” “恩。”外面天冷,屋里捎着暖炉,热乎的很,栾柔只身白色里衣坐在梳妆台前。 “外面的大事你们知道了吗。” 恩?忽的和飞鸟一愣,“奴婢不知。” “就是新封的那个皇贵妃的事。” “哦,这件事啊,奴婢听老爷说了两句。”蝴蝶一脸疑问,“不过,小姐,你问这个干啥。” 栾柔一喜,她正纳闷那个皇贵妃到底是谁呢。 “就是好奇,是谁被封了皇贵妃。” 是啊,这件事,她们都好奇。 “据说这位皇贵妃是南疆大皇子带来的。” “南疆。” “恩,好像是什么跳舞的,老爷说了,朝上好多人都反对呢,可是皇上不听,说什么就要立她为皇贵妃,昨晚就把人给睡下了。” “咳咳咳。” “说话越发没遮拦,什么叫昨晚就睡下了,也不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蝴蝶本就大大咧咧,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栾柔若有所思,跳舞的,南疆人,难道是她,昨天那个舞姬。 怪不得众臣要持反对意见了,堂堂的圣中皇帝,纳了舞姬做个妃子,本没有什么,可是那个位置是皇贵妃,之比皇后矮一个肩膀的贵妃之位。 “小姐。” 恩? “小姐,咱们都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今天天好,咱们出去走走吧,奴婢听说银楼又出了一批新首饰。” “是啊,小姐,等逛完银楼咱们去留一口用膳吧,奴婢好久都没有吃那的东西了。” 蝴蝶和飞鸟一人一句,让栾柔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怎么了。” “啊,我们没什么啊,就是好久没有出门了。” 栾柔眉头轻蹙。 “说实话,到底有什么事?” 额,这个。 俩人跟了栾柔许久,有没有说谎,栾柔一看便知。 “还不说实话。” 栾柔梦的一拍桌子,吓得飞鸟和蝴蝶一愣。 “那个,小姐,是夫人吩咐的,说让奴婢们带您出门散散心。” 栾柔一怔,随后明白了,娘这是担心她退婚后心情不好才这样做的。 “好了,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班紧张,既然天好,咱们就出去走走,正好我也想吃留一口的东西了。” 飞鸟和蝴蝶面色一喜,“哎,奴婢给您上装。” 飞鸟拿过栾柔的首饰盒,准备给栾柔梳头。 蝴蝶则去准备干净衣服。 看着头顶上漂亮的玉钗,栾柔忽然想起,这些东西还是奚贺给她买的呢,那个傻子,明明自己过的都不好,还把太后给他的银子都花在她的身上。 整整一盒的首饰呢,她都用不完。 心里想来想去,唯有这个傻子还没有让她伤心过,除了有些让人抓狂。 头发梳好,栾柔在镜子前照了照。 忽然想到一件事。 贵妃之位,奚贺的母妃不就是贵妃吗。 她记得在宴会上娘说什么来着,那个舞姬长得像彤贵妃。 “飞鸟,去吩咐一下厨房,准本一些吃食,恩,算了不要了,先穿衣服,咱们先去留一口。” 栾柔还是觉得去留一口准本一些吃食,带去给奚贺用。 若是奚贺知道自己主动看他,还不得乐死。 “走吧。” 坐上马车直奔留一口。 —— 三皇子府。 一枫和郭星俩人站在门口,面色担忧却不敢进去。 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主子的暴怒声。 就在俩人发愁之际,门卫突然跑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 郭星眼前一亮。 “太好了,咱们不敢有人敢啊,就让她进去。” 一枫有些不赞同。 “万一主子生气了怎么办。” “管她呢,就算挨骂也是骂她,早先主子不是在她那吃了不少亏吗,让她也吃吃亏,公平。” “这个。” 一枫有些为难,主子多在意栾姑娘,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万一主子发怒,那乱姑娘在一气,再也不理主子了,这责任谁担啊。 “去,让她们进来。” “别。” “什么别,让他去,我告诉你,这事就得她来,主子在意她,可不在意咱们,她去了兴许能让主子好起来呢,快去快去。” “这。” “别这,那的了,赶紧准备。” 趁热打铁,郭星转头对着房门大喊,“殿下,栾姑娘来看你了。” 很快,栾柔被带了进来,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踏入三皇子府。 看着里面的设计,不得不说,皇上眼里是真的没有奚贺这个儿子,这院子里拾到的,都不如一个普通的三品大员的院子。 141 第一更 “栾姑娘。” 栾柔被人带过来,就见郭星和一枫俩人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事?” 郭星一脸凝重。 “栾姑娘。” 郭星对着栾柔抱拳,“求姑娘去看看主子。” “奚贺发生什么事了。” 郭星一脸严肃,严肃的让栾柔看着有些慌。 “主子他在屋里耍脾气呢。” “耍脾气。” “正是。” 哦,听着是耍脾气,栾柔稍微松了一口气,见郭星这么严肃,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为什么。” “这个,姑娘还是自己问殿下吧。” 郭星上前把门打开,栾柔想了想才走进去。 身后飞鸟和蝴蝶正欲跟过去时,郭星大手一拦,“二位姑娘就别进去了。” 飞鸟和蝴蝶对望一样,“为什么。” “这主子跟主子的事,你们奴才跟着搀和什么。” “我你。” 蝴蝶一噎。 飞鸟眉头微蹙,“主子之间的事,我们也要搀和,谁让男女有别呢,倘若你主子是个女子,我们绝对不进去” “哟。” 郭星看了一眼飞鸟,“又是你。” 上回就是她,看她那厉害劲。 “是我怎么的,怎么不爬树了,改作看门的了。” 爬树是猩猩,看门的是狗,不管郭星承认哪个都被骂了。 “你臭丫头,我好男不跟女斗。” “哼。”飞鸟轻哼,瞬间把郭星鄙视到尘埃。 “飞鸟,你和蝴蝶在外面等着吧,把食盒给我。” “小姐,这怎么可以。” “没事,我自有分寸。” 栾柔看向郭星,“天色有点凉,麻烦二位帮我这俩位丫头,准备一些茶点,在给她们二人找个暖和可以休息的地方。” 栾柔转身进门,郭星气的脸色涨红,怪不得丫头厉害,原来都是跟主子学的。 这还不是他们殿下的人呢,这主子的姿态就摆出来了。 栾柔端着食盒进入屋里。 一进门栾柔就见地上狼藉一片。 环顾一周也没有看见奚贺的人影。 轻轻道,“奚贺,你在哪。” 栾柔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着地上的碎片,虽然她不懂,可是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古董,这个败家玩应,家里都这样了还祸害人呢。 “奚贺,你给我出来。” “呜呜。” 恩? 卧房内传出呜呜的声音。 栾柔悄悄走过去,便见床上隆起一个包包。 噗的一声,栾柔笑了出来,果真是个傻子,闹脾气都跟小孩子似的。 走上前,用力把被子一掀,看见躺在被子里面的奚贺,栾柔愣住了。 被子里面竟然都是鲜血。 尤其是奚贺那双手,还在滴血,“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见到栾柔,奚贺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哇的一下如孩子似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娘子,我疼。” 奚贺的两只手背,全都被血染红了。 可怜兮兮的伸出双手让栾柔看。 栾柔气急,这是怎么伤的,还让主子一个人在屋里哭,太过分了,一定是奴大欺主,欺负奚贺一个不懂事的傻子。 栾柔最痛恨这样的事,前世她可是尝遍了被奴才欺负的苦。 “你等着。” 栾柔地拎着裙角朝着门外走去。 —— 客房里,郭星真真是遇见克星了。 蝴蝶天性乐观开朗,很快便与不善于言谈的一枫打好了关系。 这边郭星气的鼻孔冒烟。 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半点温柔没有,牙尖嘴利的,早晚嫁不出去。 飞鸟今天也是拼了,一般从不与人争执的飞鸟,今天真是把过去十多年没有吵过的架,通通的都给吵过了。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没品的男人,敢数落她家小姐,就好像你家主子能好到哪里去,一个傻子。 哼。 俩人都在轻哼鄙视对方,忽然听见主卧那边传来女子愤怒声。 众人一愣,不顾是否在拌嘴,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 “人呢,都去哪了。” “栾姑娘。” 见郭星率先走过来。 栾柔便把气全部撒在郭星身上。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你家殿下都伤成这样了,你们没有看到吗,还任由他一个人在房里哭。” 郭星和一枫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栾柔如此激进,也没有表现出不满之意。 “栾姑娘,不是我们不心疼殿下,实在是殿下一执拗起来,谁都管不了,不过现在好了,有栾姑娘在,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郭星自认说的是实话,他们刚进去的时候看主子的模样,好似在慢一步,就要吃人一样。 栾柔才不管郭星有什么理由,只当是他们这当下属的不经心伺候。 “去找御医,你,去厨房准备吃的,蝴蝶和飞鸟,你们去找下人过来把屋子里打扫一下。” “是。” 虽然郭星打心眼里不服栾柔。 可是现在他却乐意听从栾柔的任何安排。 只要主子好,他才不管对方是谁呢。 很快郭星找来一位老太医,这位老太医乃是太后专门为奚贺准备的,若不然依照奚贺这个不受宠又傻的儿子,才不配用太医。 “我不要,我不要。” 奚贺如孩子似的,往床里多,带血的大手一挥就是不让人触碰他。 “奚贺,乖,让御医给你好好看看,要不然你的手就废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碰我。” 老太医一头黑线,这三皇子打小的病就是由他诊治的,怎么如今就不让他碰了呢。 “娘子,你让他走,我不让他碰我。” 奚贺泪眼朦胧,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萌化了栾柔。 “这个,太医,你把药给我,教我如何上药,我给他上。” 听栾柔一说,奚贺突然就不闹了。 老太医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栾柔,又瞥了瞥在床上躲着的一脸泪痕的奚贺。 伸手摸了摸胡子,笑了笑。 “好,由姑娘上药的话,兴许殿下好的更快呢。” 栾柔一怔,没有多想,接过太医递过来的药,便按照太医所授的步骤给奚贺上药。 栾柔上药,奚贺不但没叫,还十分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到此老太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三殿下虽傻,毕竟是个男人,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也会使小心眼了。 太医告辞后,奚贺的两只手被栾柔绑成了两个白团。 如小孩似的坐在桌子前。 刚出炉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栾柔又把自己从留一口带来的东西也摆放了过去。 “啊。” 恩? 奚贺突然长大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似的,张着嘴。 “你干嘛。” “娘子,喂。” 门口听见里面对话的,飞鸟和蝴蝶俩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俩人都看出对奚贺的鄙视。 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人喂,真羞。 一旁郭星可不这么想,越发觉得自家主子勾人有潜质,装傻,喂饭。 试问女子有什么特性,就是喜爱萌物,心软,还有那散发不尽的母性光辉。 装傻,扮可怜,可谓是让主子练到极致了。 “来,吃吧。” 栾柔最终没有敌过奚贺楚楚可怜模样,一口一口如同喂养小孩似的喂他。 吃饱喝足,栾柔才问道,“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弄得。” 奚贺一怔,这个他要怎么解释,说自己生气,所以打柱子伤的。 抬眼看了看周围,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好时,就见郭星指着院中的大树。 大树,他指大树上做什么。 门口,飞鸟看着郭星,两只手挥来挥去,模样特别奇怪。 转头一看,就见奚贺频频看向郭星。 眉头微蹙,隐隐有种这俩人在算计自家小姐之感。 “咳咳。” 飞鸟突然猛咳,栾柔听声后转头看过去。 正好看见郭星还高举着手臂。 “你在做什么。” 奚贺气急,坏丫头。 郭星也是个废材,武功都白练了,反应这么迟钝。 郭星真心觉得冤,他也没有想到,这飞鸟会突然发出声音,原本还想告诉主子,就说上树刮伤的,这下可好,看主子的眼神。 见其他人都在看他,郭星干笑了两声后,突然动了动身。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呵呵,练练,胳膊有点酸。” 郭星随着自己的动作,继续做了几个练武的伸展运动,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栾柔见此,轻哼,更加把郭星纳入奴大欺主的行列里。 —— 折腾一天,从三皇子府出来,已经下午。 栾柔进入马车后,蝴蝶突然道,“真是太好了,小姐心情这么好,回家后,夫人见了一定高兴。” “小姐,自打来这三皇子府,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可是喜欢三皇子?” “你胡说什么。”飞鸟青斥道。 “我哪里又胡说,本来的吗,你看小姐就是很高兴吗。” 栾柔垂眸,不得不说和奚贺待在一块,是挺舒心的,什么糟心的事都不用去想,有的也只是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整整一天和奚贺待在一起,都让她忘了她是一个刚刚退婚的人。 “什么叫喜欢三皇子,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指不定传出什么呢,难不成你愿意让小姐嫁给一个。” 无需言语,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子名头再好,三皇子终归是个傻子。 栾柔一脸平静,撩起起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 其实想一想,嫁给奚贺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是个傻子,但他生性单纯,如同孩童,最起码他不会欺骗和伤害你。 142 入住 三皇子府,奚贺捧着两手白团,坐在书案前。 今天栾柔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却也不得不说,栾柔的出现让他好过了不少。 若是她今天不出现,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今天,这偌大的皇子府第一次这么热闹,也有了一股家的味道。 “主子,收到消息,骆栾两家退婚了。”一枫报备着。 奚贺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天就决定的了,不过今天早上才退回庚帖。” 退婚了,比他想象的要快。 他还以为骆昂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怎么也得大闹一把才可以。 不过,栾柔今天表现的可真奇怪,竟然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难不成她不喜欢骆昂了。 奚贺眉头轻蹙,一时猜不出栾柔的心思。 一旁一直做鸵鸟的郭星,突然开口,“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 奚贺回神,“你做了什么?” “属下,就是栾姑娘喂你饭时,这真不怪我,我本来是想替主子找个在树上手伤的理由,哪里想到那叫飞鸟那个丫头总偷偷注意我,所以才让栾姑娘起疑。” 他实在受不了主子不理他的事,像一枫,主子一天不跟他说话,他都无所谓,可自己不一样,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和主子疏远,与其这样,他不如主动认错, “偷偷注意你,怎么,她对你有意思?” “额,这到不是,她就是。” 郭星抓了抓头,讨厌他还差不多。 “不管是不是,她我交给你了。” 啊,郭星一愣,“主子。” 奚贺笃定道,“把飞鸟那丫头,给我攥到手心里,让她时时刻刻都听你的。” “主子,你这是让我勾引她。”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勾引也好,是强迫也罢,一定要把她拉到我们这的阵营里。” 奚贺是看出来了,主子想法怎么样,那身边的下人最为重要,栾柔身边的那两个绝对是栾柔最信任的,把她俩给勾搭过来,对他有很大的胜算。 “那个叫蝴蝶的丫头。”奚贺看向一枫。 一枫眼神闪了闪。 奚贺对他也不抱希望,一枫本身就是个木讷的,一个瘫了的姑娘都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 “给宗卫送信,让他把手里的事交接出去。” “宗卫,主子,您是打算让宗卫勾引蝴蝶那丫头吗,可惜了吧。” 宗卫是什么人啊,隐阁的管事,那模样,那能力,勾引蝴蝶太浪费了。 奚贺冷冷的看向郭星,“谁嫁人不想嫁个好的。” 视线从一枫面上划过,一枫惭愧的低下头。 “不过,蝴蝶那个嘴碎的丫头,确实可惜了宗卫。”他可记得当初蝴蝶是怎么说他的。“不过没事,本殿不会做为难属下的事,若是宗卫实在不愿意,就换人。” 他就不信了,他隐阁有那么多人,一个小小的蝴蝶还抓不住。 “主子,您为什么这么关心那两个丫头啊。” 奚贺站起身,看着窗外,“因为这个家里该有个女主人了。” —— 阴历十九。 栾柔退婚的事,除了在骆栾两家起了些波澜,在外无人得知。 而栾柔也没有因为退婚而表现的太过难过,这一点让栾父和栾母很是欣慰。 只是骆昂已经不是栾府受欢迎的人了,栾母更是下令不准提及骆昂的名字。 栾柔听到此事,只是无奈一笑。 她的承受能力还没有弱到,一听骆昂的名字就伤心难过的地步。 “小姐,湛府送来请帖。” “请帖。” 飞鸟慢慢走过来,“是啊,还是喜帖呢。” “哦。” 接过喜帖,看着上面的记载,栾柔微楞。 湛佳和裴子豪要成亲了,日子还定的如此匆忙。 之前湛佳不是亲眼看见裴子豪跟那个叫柳娇儿的在一起吗,依照她的性子不能在答应这门亲事才对,怎么会。 “小姐,是谁要成亲了吗。” 栾柔把请柬合上,“恩,是佳儿要成亲了。” “湛姑娘要成亲了。” “恩。”栾柔把喜帖放好,走到首饰盒跟前,翻了一下自己的首饰。 “看来这辈子,我要先给她添妆了。” 飞鸟不知栾柔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小姐出事了。” 蝴蝶没头没脑的冲进来,手指着门外对着栾柔道。 飞鸟蹙眉,“怎么又这般急。” 栾柔叹气,蝴蝶这毛手毛脚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什么事啊。” 蝴蝶好似被惊吓到一般,“小姐,三皇子来了。” 奚贺。“他来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来过。” “哎呀,不是的小姐,你快去看看。” 栾柔被蝴蝶强拉硬拽带到前厅。 结果一到那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客厅内的地上怎么有这么多带着红绸的大箱子。 “柔儿。” “娘。” 栾夫人神色焦灼的站在大箱子中间。 “柔儿。” “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栾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娘子。” “三皇子殿下。”栾母幽怨的看着奚贺。 也不知道这三皇子抽哪门的邪风,大清早就往家里倒动东西,看看这几口大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往家里送聘礼的呢。 栾福匆匆从门口走进来。 栾母立即上前询问,“这么样,通知老爷没。” 栾福摇了摇头,“老爷在上朝,没办法通知,若要让老爷知道,也得下了朝才行。” 栾母一脸急色,“这可怎么好。” 这边,奚贺美滋滋道,“娘子,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那,我喜欢的东西全在这呢。” “喜欢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家产,还有我喜欢的衣服鞋子,还有吃的用的,娘子,打今天起我就和你一起住了。” 栾柔一愣,“一起住。” “恩。” 耳边再次传来大箱子落地的声音。 “主子,剩下的东西也都搬来了。” 一枫和郭星俩人个备了一口大箱子,也带进了栾府。 “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栾姑娘的话,这里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是主子的贴身侍卫,所以主子在哪,我们就在哪。”要不然怎么就进勾搭人啊。 “娘子,我住哪啊,是和你一屋吗。”奚贺就跟进到自己家似的,开始寻找自己的住处。 —— 栾丞相刚下朝,就听说了家里的事,急冲冲的便往家里赶。 一进门那大箱子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 “怎么回事。” 栾母一件栾益达回来,就恨不得趴在栾益达怀里狠狠的哭,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一年霉事就没断过。 先是柔儿大病,差点送了命,之后离家出走,随后又遭遇退婚,现在这三皇子又强行的住进来。 “三皇子呢,人在哪?” 栾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在柔儿院子里呢。” 栾益达抿了抿唇,“走,去看看。” 三皇子本就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对于皇上来说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他是不介意得罪任何一个皇子的,更何况是一个傻子,这三皇子若是还一意孤行,要强住在这里,那他也就只好不要名声,也要告到皇上那里,到时看他还怎么过以下的日子。 栾益达气呼呼的朝着栾柔的院子走去。 —— 这边,栾柔无奈的看着奚贺。 “你为什么要来这住,谁让你来的。” 奚贺撇了撇嘴,“我自己来的,这里是娘子的家,娘子的家就是我的家,所以我就来了。” “你们呢。”栾柔看向郭星和一枫。 “主子的家就是我们的家,主子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郭星和一枫齐声道。 “小姐,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住这了。” 栾柔微微点头。 “奚贺你住在这里你父皇知道吗,你皇祖母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皇祖母让我来的。” “什么?” 栾益达和栾母俩人刚走到栾柔的院落门口,就听见奚贺这么回答。 “怎么可能,太后怎么跟你说的。” “我跟皇祖母说,要去娘子家住,皇祖母说好啊,只要我老实听话就行。” 栾柔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太后怎么能答应奚贺这样的要求呢,不可能,奚贺在撒谎。 不仅栾柔不信,门口的栾益达和栾母同样也不相信。 就在栾柔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栾益达走进来。 “三皇子殿下。” “岳父大人。” 额,这称呼,真刺耳。 “不敢,还望三皇子殿下慎言,这岳父大人可不是三皇子殿下想叫就叫的。” 恩? “为什么,娘子的爹,就是岳父大人啊。” 奚贺一脸呆萌。 一旁郭星和一枫强忍着笑意。 今天一大早,就被主子给叫起,说什么,他苦思冥想一个晚上,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可以给他们创造非常好的条件,来实施他们的计划。 结果弄了半天,主子的所谓计划,就是住进栾府,而且还是厚颜无耻的带着铺盖卷来的。 这跟他们果断杀伐,冷面无双的主子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主子就像跳梁小丑似的,讨好卖乖。 “看来和殿下是说不通了,既然这样,殿下与我一起面见皇上吧。” 额,这未来老丈人生气了。 “不去。” 奚贺脸色变得飞快,身形一转,人便躲到栾柔身后去。 “娘子,我怕,我哪都不去。” 栾柔眉头微蹙,昨天她还夸跟奚贺在一起感觉好,今天奚贺就把那好全给打破了。 谁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活宝,早晚得气死。 143 第一更 “你给老夫过来。”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栾府大门口内,形成了一副逗趣的景象。 堂堂的当朝丞相,不顾形象,生拉硬拽着一年轻公子,而那公子更是却毫无形象的双手双脚抱着大树,死活就是不松开。 “你给我松开。” “我不,娘子,救我啊,我不想走。” 栾柔见此刚想走上前,就被栾母一把拉回来。 “柔儿你别去。” “哎呀,娘,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你都别管,三皇子说什么都不能留家里。” 先除去三皇子一个外男,还是皇家子弟,栾母更害怕栾柔因为退婚,对男女之事而心存芥蒂,再不敢谈论婚事,加上这三皇子品性单纯,对人是一心一意,又喜讨好卖乖的,还没有正常人的那种花花肠子,让人看着好管,踏实,便让柔儿起了堕落之心,在随便嫁了。 不得不说,栾母这过来人,看人是一看一个准,栾柔心里确实起了一丝涟漪,只是一划而过罢了,根本就没往深处想。 “不走,不走,我就不走。” 奚贺语气坚定,双手双脚都包住大树,任由栾益达怎么拉就是拉不下来。 栾益达更是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奚贺。 这时,早早就出门的栾毅,忽然从大门外走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这幅景象。 “爹,您这是做什么。” 栾益达年纪四十,在朝为官多年,养出一身的儒雅气质,这关于体力的事,他做的是少之又少,这不刚和奚贺争执一番,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气死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顽劣的。 栾益达伸手擦了擦汗,脸色涨红。 栾毅看着奚贺,嘴角勾起。 “爹,这里交给我吧。” 恩? 栾益达看着自己的长子。 “放心吧爹,三皇子与我也有点交情,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栾益达被奚贺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一时半会儿气是消不了了。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正所谓人言可畏,本来没什么的事,到了一些有心人的嘴里,反倒变得乱七八糟的。 “好,交给你了。” 栾益达深深的看了一眼奚贺,转身回去,看见栾母和栾柔低沉道,“你们也跟我进去。” “爹。” “进去。” 栾柔本想留下,和奚贺好好沟通一下,见栾益达如此,只好乖乖的跟进去。 所有人离开,栾毅突然嗤笑道,“不知道这个动作,三殿下是怎么想到的,竟和你如此相配。” 周围人已经离开,只剩下奚贺和栾毅俩人,自打那天摊牌后,俩人见面也不遮掩。 奚贺轻哼一声,便从树上下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不知道大舅兄想和我谈什么。” “谈柔儿,谈这声大舅兄的名号该如何落实了。” 恩? 奚贺一怔。 栾毅转身离开。 看着栾毅的背影,奚贺眼神微闪,抬脚便跟了上去。 “主子走了,咱们要不要也跟上。” 郭星和一枫俩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表演。 “跟什么跟,来之前主子怎么交代的,到了栾府就各自行动。” “行动。” “对。” 郭星刚要说行动的计划,忽然才想起,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枫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不是说那姑娘身体好些了,你去陪她吧,这里有我和主子就行了。” 听郭星的话,一枫脸色一变。 平时郭星怎么挤兑他,他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再听郭星说这话,竟让他有种自己已经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郭星,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可是我对主子的心永远都是忠诚的。” 一枫严肃的说道。 郭星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拍着一枫的肩膀,“傻子,没有人说你对主子不忠诚。” “那你还总。” “我也是生气罢了,哎,算了,不说了,兄弟,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就算选错了,也要跪着走完,得,我去出任务了,待宗卫一到,他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郭星转身朝着飞鸟的住处走,身后一枫脸色暗沉。 他也跟了主子十多年了。 —— 俩人来到栾毅的院子里,栾毅背对着奚贺,站在院落中的大树下。 “你是什么意思。” 奚贺发现,他除了看不懂栾柔这个女人,同样看不懂栾毅这个人。 说他喜欢栾柔,那喜欢的程度一点不亚于他人,可是他做出的事,也不像对心仪的女子那般。 栾毅慢慢转过身来。 “你会永远保护她,一心一意对她吗。” 奚贺眉头轻蹙,不过很快明白了栾毅的意思。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跟你报备。” 他讨厌栾毅这幅模样,好似一副我成全你的样子,他以为他是谁,真拿他当栾柔的亲哥了。 他奚贺想要的人,根本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只要他喜欢。 栾毅表情淡淡,完全没有被奚贺的表现所气到,而是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做到,我愿意帮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有这幅傻子模样,想要娶柔儿,根本不可能,我爹娘会豁出一切阻止你。” 恩,这一点奚贺早就有准备,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来栾府住下。 “如果我帮你,你会省不少力。” 奚贺抬眸看着栾毅的眼睛,好似想要看看栾毅到底搞什么鬼。 片刻后,“说吧,什么条件,我不相信一个对栾柔有企图的人会好心的帮助情敌。” 栾毅淡淡一笑。 “三皇子果然聪慧。” “不用你夸,本殿自知。” “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柔儿幸福,我和昂弟都伤害了她,希望你不会。” 奚贺轻笑,“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伤害她,比你们还要严重。” “直觉。” “直觉,这个未免太牵强了。” 栾毅苦笑,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前世骆昂就不是柔儿的归属,他也不是,那么今生他们依然不会是。 而奚贺,他不清楚奚贺在前世里扮演什么角色,可是直觉告诉他,奚贺会让柔儿幸福。 “一个从小就懂得用装傻,来保护自己的人来说,找一个枕边人绝对是要发自内心信任的。” 还有一点栾毅没有说,依照奚贺缺爱的程度,想要信任一个人,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若一点不喜欢栾柔,绝对不会死缠烂打,除非,他天生欠虐。 “胡说八道。” 栾毅淡笑,他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三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要在离开之前把栾柔安排好,骆昂他以前是很看好,可是这次的事也气到了他。 若是在短时间内,找一个好人保护栾柔根本不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眼前的三皇子奚贺了。 最后,栾毅不知和栾益达说了什么,奚贺被允许留在了栾家,但有要求,就是没事不准靠近栾柔的院子,他包括他带来的人,通通被栾益达安排到了出门游历的栾洋院子里。 纵然如此,奚贺也很高兴,毕竟自己名正言顺的住进来了,到时夜里翻墙什么的,谁还能管的了他,只是有一点可惜,他老丈人和丈母娘看他不顺眼了,对待他的态度,完全不似从前啊。 —— 湛佳大婚,栾柔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去给湛佳添妆。 马车内,栾柔捧着手中精致的盒子。 雪白的手指在盒子上摩挲。 这个盒子是前世,湛佳在她大婚时,送给她的,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饰品。 当时看了后,整个人面红耳赤,这次她要把这个东西返送给湛佳。 “哎呀,你别乱动。” 蝴蝶突然叫道。 飞鸟一愣,“说什么呢,我哪里乱动了。” “哎,你又撞我了。” 飞鸟一脸无辜,“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哪碰到你了。” “还说没有,你看,我裙摆都出脚印了。” 恩? 飞鸟和蝴蝶一起看过去。 “啊。” 马车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小姐你没事吧。” “出去,都出去先。”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打开,飞鸟和蝴蝶率先跳下来。 接着马车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奚贺,你怎么上来的,你给我滚下去。” “我不,我要和娘子一起去。” “滚,谁让你进来的。” 马车外,飞鸟和蝴蝶小声道,“三皇子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估计是听说咱们要出门时躲进去的。” “他怎么这样啊,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马车坐下,亏他进的去。” 马车后,一枫和郭星俩人骑着马。 “真佩服殿下,脸皮真厚,你说是不是。” 一枫没有回应,郭星转头看了一眼一枫,见一枫脸色冰冷,关切道,“喂,一枫,你怎么了。” “啊,什么。” “呵,好家伙,想什么呢。” 一枫语气深沉,“恩,没什么。” 见一枫脸色不对,郭星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一枫身体不舒服。 马车内,奚贺穿着一身大红袍。 小脸俊美,整个人看起来喜庆急了。 栾柔脸色阴沉,奚贺这哪里是要去参见婚礼,这是抢亲吧,穿的比新郎都喜庆。 “你给我回家去。” “我不,娘子去哪我去哪。” 栾柔气急,奚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烦死人了。 “小姐,咱们赶路吧,再不赶路就要晚了。” 飞鸟出声提醒,栾柔瞥了瞥奚贺,得,就让奚贺这模样去,反正今天她也是去挑衅的。 多一个三皇子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走吧。” 144 婚宴 湛佳的婚宴跟普通的千金小姐的规格一样,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匾额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大红绸子,除了到处贴着彰显喜庆之意的喜字,其他没有任何突出。 还记得她们年幼时,俩人总没羞没臊的讨论着将来她们成婚时,要把她们的婚宴设计成什么样。 纵使想法是好的,可是毕竟守规矩的人是不会允许一个即将出阁的嫁娘自己操办婚宴。 “真丑。” 恩? 栾柔转头,就见奚贺嘴角一撇,轻蔑的看着那高举的匾额。 “行了,进去的时候给我闭嘴,要是听见你在那胡言乱语,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跟我回家了。” “可是,本来就很丑吗。” “你还说。” 栾柔美眸一瞪,奚贺立即闭紧嘴巴。 踏入湛府,栾柔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记得前世,她应邀,第一次踏入湛府,看着湛佳的闺阁极为朴素。 加上湛佳黯然伤神的模样,让她下意识补脑,以为湛大人的继妻耿丽君对湛佳不好,毕竟那是后娘,所以每次见耿丽君关切湛佳,她便下意识以为耿丽君是故意装给她看的。 还记得湛牧曾说,母亲虽然待他不似亲热,却从没有亏待他们,她便以为湛牧是男子,将来是要掌家的,耿丽君必须要讨好他,而湛佳不一样,是要嫁出去的,走时还要带走一大笔银子的。 能胡乱想出这些,全是话本子看的太多了,加上湛佳误导,栾柔对耿丽君的印象更是不好。 其实耿丽君为人精明强干,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又圆滑,这样的人其实很好相处,只是她从小被保护根本就不懂看人,加上湛佳长年累月的在她耳边讲,时间久了耿丽君的印象就深深刻入她心里。 依照耿丽君的做人态度,又深得湛彦博喜欢,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会为她生下的儿子湛童着想,所以她更不会去苛待已经懂事的嫡子嫡女。有一个苛待嫡妻留下来的孩子的娘,她的儿子将来也是要受到影响的,只是她不懂。 和奚贺进门,栾柔便看见耿丽君正在接待女眷。 栾柔见她一身大红袍,满脸喜气,好似很高兴似的,不过她也应该高兴,一个处处都在算计她的嫡女,终于嫁出去了,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吗。 转头看向奚贺,“你在这等着,我去打声招呼。” 身后奚贺应声。 栾柔缓缓的走过去。 “见过湛伯母。” 耿丽君看见栾柔,笑盈盈道,“柔儿你过来了,佳儿在房里正等着你呢,之前还问你怎么还没来。” 栾柔淡笑,“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哎哎,好,快过去吧,等会我也过去。” “恩,湛伯母先忙。” “好。” 耿丽君看着热情,其实言语中不乏带着几分疏离,简单说了几句,栾柔便离开,别以为她没有感觉,这耿丽君讨厌她,如同讨厌湛佳,估计比讨厌湛佳还要多几分,谁让她是个没脑子的。 —— 转身正欲往湛佳的院子去,突然想起奚贺还在跟着呢。 “奚贺,后院你去不得,你自己去男宾席吧。” 奚贺脸色微变。“啊,让我自己啊。” 见奚贺一脸担忧,栾柔也知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一个人确实难为他。 吩咐一旁郭星道,“你们二人好好跟着他,若是谁都不认识,就去男宾席找个地方,让奚贺老老实实坐在那吃东西,我这完事了,就去找你们。” 郭星扶手。“是,栾姑娘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殿下。” 安排好,栾柔才朝着湛佳的房间里走。 人刚走过去,就听见湛佳房里传出女子嬉笑声。 湛佳是个有心计的,以前总是与她交好,她便以为湛佳与她一样,除了彼此在没有其他朋友,其实不然,背地里湛佳和其他人的关系也好。 人未进,声先到。 “佳儿。” 屋里听见栾柔的声音后,停止了笑声。 “佳儿,你有朋友来,那我们先去前厅了。” 湛佳点头,“恩。” 屋里面的几位贵女,见栾柔出现,便陆陆续续的离开。 栾柔因为性子跋扈,又不是正经嫡女,所以在贵女圈里不受待见。 湛佳见此,嘴角的笑容放大,“柔儿,你终于来了。” 栾柔上前,“佳儿你今天可真漂亮。” 湛佳含笑,摸了摸画着浓妆的脸颊。 “佳儿,时间过得真快,记得以前我们还总是讨论将来大婚的事,没想到这么快你都成亲了,给,这个是我给你的添妆。” 见栾柔递过来一个盒子,湛佳却有些期待。 以前栾柔总是送她一些珍品,可是自打栾柔大病后,她就很少收到栾柔的礼物了,如今她大婚,栾柔应该不会再这么吝啬了吧。 把盒子打开,一对玉雕刻的小人,栩栩如生的交缠在一起,并且某些羞人的地方,还雕刻的异常清晰。 让人看了面红耳赤。 湛佳一把把盒子盖上。 “柔儿,你怎么。” 栾柔忽然笑出声。 “怎么样,喜欢吗,这个礼物我可是想了好久,我觉得送你一些首饰,太普通了,像你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就得送些特别的。” 栾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眼闪烁着光辉。 “我思来想去也没有好法子,后来无意间听到别人说了大婚需要这个,我特意挑选了上好的玉,请师父雕刻的。” 湛佳脸颊涨红,心里气的要死,谁家未婚的姑娘送出家新娘玉雕春宫的。 栾柔她不长脑子吗。 “柔儿,你怎么送我这个,真让人难为情。” 栾柔毫不在意道,“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就咱俩。” 门外传来石子砸墙的声音。 湛佳吓得立即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栾柔看了心里冷笑,她也知道难看啊,前世她嫁的还是皇上呢,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大哥,在她不甘不愿的情况下还送她一对玉雕春宫,把她吓得半死。 湛佳不知道,那件事在栾柔的心里深深留下了阴影。 “佳儿,今天能看见你出嫁真好,之前你总是说在家里过得不愉快,湛伯母终归不是你亲娘,心里总是藏着隔阂,即使再好也差了几分,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嫁出去了,佳儿,我真为你高兴,之前看着湛伯母亏待你,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模样,真心疼。” 湛佳眉头紧蹙,栾柔今天怎么了,就算平时没有脑子,也不像现在这么没有脑子,人家大婚她跑来说什么呢。 “柔儿。” 湛佳语气有些不悦,今天是她大婚,若是栾柔这话让人听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 湛佳不知道,栾柔的这番话已经完完全全被耿丽君听了去。 作为继母,耿明君自认做的合格,她从不苛待嫡子嫡女。 就算与嫡子嫡女之间没有多少亲昵,也属正常,她嫁进来时,嫡子嫡女年纪已大,对自己的亲娘记忆尤深,突然让他们与一个取代她娘亲位置的人,表现亲昵根本不可能。 可是万没有想到,湛佳竟然这般说她。 手里捧着本该嫡母教出嫁姑娘闺房之事,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从小伺候耿丽君的嬷嬷手里。 那嬷嬷也是个懂事的,屋里的对话她也听见了,这话让谁听了都会不喜,也难怪夫人不高兴。 看着手里塞的东西,就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 直到耿丽君离开,那嬷嬷才进入湛佳的闺房。 待嬷嬷进门后,飞鸟偷偷一笑。 —— 屋内湛佳脸色不悦,见耿丽君身边的嬷嬷进来,脸上立即扬起一抹微笑。 “嬷嬷怎么过来了。” 那嬷嬷也是个有经历的,即使不喜欢眼前的人,脸上也保持着笑意。 “大小姐,夫人在前头招待客人呢,一时走不开,所以特意吩咐老奴过来交代一下。” 嬷嬷看向栾柔,“还望栾姑娘回避一些,这些话不适合未出阁的女子听。” 栾柔一听就明白了,立即站起身对着湛佳道,“佳儿,那我就先走了。” 湛佳点了点头。 待栾柔走出门后,就见飞鸟点了点头。 嘴角轻轻勾起。 刚刚门外传来石子敲墙的声音,是她与飞鸟做的暗号,她特意把飞鸟和蝴蝶留在外面就是为了等待耿丽君的到来,这样她就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来之前她得知,湛佳大婚的同时,柳家一样大婚,而那柳娇儿正是以平妻之位嫁进裴家。 本来湛佳与裴子豪从小就定亲,在大婚之际还要与其他女子一起进门就很委屈。 这次,她就让湛佳再委屈一点,出嫁时得罪继母,将来在婆家有任何事,看她娘家谁会为她出头。 湛牧是个老实的,就算想出头也没有能力,而湛彦博是个大男子主义十足的人,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出门从夫是天经地义的。 更何况湛彦博本来就不喜原配夫人,就因为湛佳的母亲是湛老夫人强迫给他的。 所以对于这两个嫡子嫡女,也没有太亲的感情,相反对耿丽君所生的湛童宠爱有加。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她要做的事终于做完了。 栾柔顿时有种心体通畅之感。 “走,去找奚贺,咱们回家。” ------题外话------ 这个是昨天的第二更,码到一半的时候,本想躺床休息一会,谁想一休息就休息到了天亮,先发上来,这更不算,今天还有两更。 145 张彪 第136章 栾柔正顺着湛府花园,朝着前厅走,忽然听见一声声吵嚷。 停下脚步,朝着吵嚷的方向看过去。 额,好像有人在争执。 谁啊,这么不开眼,在人家大婚上争吵。 不过吵不吵跟她都没有太大关系,转身欲走时,栾柔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天啊,那人不正是她未来的小姨夫,张彪吗。 本以为见到张彪还的需要花费一些功夫,没想到今儿就遇上了。 “我怎么就谈上你这个没出息的。” 栾柔看见那一直咒骂的女子,正是张彪之妻杨月熙,生性犀利霸道,是个出了名的悍妇。 而张彪性格憨厚老实,因为家贫郁郁不得志,后来借助扬家的支助了,得了一个宗人府副理事之职。 不过他们怎么在这,杨月熙是裴家的姻亲,不是应该在裴家的宴席上吗。 栾柔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看着不好,可是她还是想看看当初小姨夫在杨家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欺负,导致心灰意冷去寻短见。 杨月熙趾高气扬,语言恶毒的咒骂着。 “你个窝囊废,我都被她们给挤兑成那样了,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你是死人啊。” 张彪一脸无奈,“那我能怎么办,那是上峰的夫人,得罪了上峰的夫人不就等于得罪了上峰,再说原本就是你的错,你怎好这般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杨月熙一听无理取闹四个字,当即炸了起来。 “好你一个张彪,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 杨月熙扬起手,啪的一下就给张彪一个大巴掌。 “你。” “我什么,张彪,我告诉你,你吃的用的都是我杨家的,就连你的官职也是靠我杨家才有的。” 张彪捂着脸,一言不发。 见张彪如此,杨月熙更是恨铁不成钢,丝袖一甩,冷脸离开,离开时还丢下一句,“今天你别给我回家,看你就烦。” 一旁躲着看的栾柔,心里咂舌,这未来小姨夫过去的日子还真怂。 其实不然张彪,张彪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家贫如洗,家里还有一个重病的老娘。 就在走投无路之际,杨家人出现帮助张彪解决一切难题,但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求张彪娶杨月熙为妻,并且永不纳妾。 张彪早就听闻杨家嫡女生性跋扈,连着定了两门亲都因杨月熙性子不好而退婚。 他本不想娶个悍妇回家,谁料自家娘亲病重无医,别无他法只好允下这门亲事。 母亲的病得以医治,也只让母亲多活了四年,今年年初母亲因身子衰竭而死,虽然只有四年,他仍然十分感激杨家,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出手帮他。 如今他与杨月熙成亲五载,这五载的日子就跟过了五个世纪一般。 他是感激杨家。 只是现在。 张彪抬头看了看天空。 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 —— 见张彪那一脸绝望,栾柔便在心里咒骂杨月熙,不过骂归骂,她也希望杨月熙在多虐虐小姨夫,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善良的小姨母。 记得前世,裴子豪跟她讲过,小姨母跟小姨夫成婚后,过得十分顺遂,小姨母性子温柔,张彪性子也好,舅父和舅母更是对张彪尊重,并且动用自家的权利,为张彪谋了一个实缺,张彪也是个能干的,短短一年就掌握了实权。 张彪有了真正的权利后,并没有因为小姨母嫁过人而对她有芥蒂,反而对小姨母宠爱有加。 小姨母也争气,嫁给邓炳华多年都没有生育,嫁给张彪后三月就怀上子嗣,想想人生总是不可预测,谁能想到两个充满坎坷的人在一起后会这么幸福。 想想,栾柔便希望杨月熙早点休了小姨夫,这样小姨母就可以早些过上幸福的日子。 —— 湛佳被湛牧背着送进轿子里后,裴子豪便骑着马转去了柳府。 原本柳娇儿是做平妻,虽然名头好似跟正妻平级,其实终究是矮了一头。 所以大婚时,无需新郎迎接,只要与正妻同时抬进夫家就可以了。 而裴子豪为了给恩师之女做脸,硬生生的接完湛佳,转身便去了柳府。 足以表明他对柳娇儿的重视。 轿子内,湛佳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却过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憋屈。 出门子之前,她见到了继母耿丽君,耿丽君应景的教她几句,到了婆家如何做新妇的规矩。 其中有一句是什么,让她安生过日子,别在夫家做什么丢夫家脸的事,届时作为婆家人可不会为她撑腰。 耿丽君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说明她与栾柔在院子里面说的话,都被耿丽君身边的嬷嬷给听了去。 明晃晃的告诉她,日后她这个婆家对她来说不再是依靠。 湛佳心里暗恨,一日大婚,不仅丢了婆家,也丢了从小爱慕她的裴子豪。 同时失去两个重要的倚仗,全是拜栾柔所赐。 那日若不是栾柔跟着她,也见到了裴子豪与柳娇儿私会的画面,她发誓,绝对不会让柳娇儿好过。 鲜血渐渐从手里流出,只可惜湛佳满腔恨意感觉不到痛。 —— 阴历二十。 天色阴沉,好似要下雪,却始终不下,看着天气,比夏日的阴天还要压抑。 总是有种要发生大事一般。 “娘子,好看吗。” 栾柔不顾天气是否寒冷,还如夏天似的,在外面摆放着藤椅,身上裹着大氅,手里抱着暖炉。 看着奚贺坐在那里笨手笨脚的雕刻玉块,无奈摇了摇头。 这奚贺住进来两天,每天都能弄出新花样来,也不知在哪里拿来的打磨器,眼睁睁看着一块拳头大小,未雕琢的璞玉,被奚贺给雕刻成手指大小。 败家,不是不受宠吗,怎么还能要什么有什么。 “娘子,好看吗。” 奚贺手里举着一根手指大小的玉,问了栾柔两遍。 “什么东西。” “印戳。” “哦。” 栾柔把东西接过来,看了看底下,一个被刻得歪歪扭扭的柔字。 眉头微蹙,“这就是你雕了一早上的杰作。”丑不拉几的真难看。 “啊,好看吧,那,这还有一个。” 另外一个拿起,一个贺字露了出来。 “一对的。” “恩,你一个,我一个,你拿这个贺字,我拿这个柔,你自己收着,谁都别给。” 栾柔一头黑线。 这东西谁会偷吗。 “哎呀你别推我。” “走不走啊你。”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小姐。” “有什么可告诉的,都是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了。” “可是小姐早晚要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被,反正现在晚知道要比早知道要好。” 栾柔看了看院门口。飞鸟和蝴蝶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干什么呢。” 飞鸟和蝴蝶一愣,随后头微微下垂。 “过来说话。” 栾柔下意识把那个丑不拉几的印章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见飞鸟和蝴蝶过来,询问道,“你们在那说什么呢。” 飞鸟看向蝴蝶,用手臂用力推了她一下。 “叫你别胡说。” 蝴蝶不甘示弱道,“反正小姐早晚要知道的。” 抬眸对着栾柔道,“小姐,我们刚刚在说,皇上赐婚的事。” “赐婚,赐什么婚。” “就是。”蝴蝶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是表公子和郎宜公主的婚。” 叮的一声。 栾柔手里的暖炉掉在了地上。 那手里摆弄玉璋的奚贺眼神一暗,手里那为雕琢成型的玉,只听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小姐。” 栾柔回神,嘴角笑笑。 “没什么,挺好的,去上库房挑选点贵重的礼物,送去骆府。” “啊,小姐。” 骆府被赐婚,在别人眼里确实是好的,可是小姐作为一个骆府退婚的姑娘,在东西过去,让人见了怎么想。 蝴蝶和飞鸟俩人对望,彼此谁都不动。 “怎么了,还不快去。” “小姐,我们不去。” “大胆,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蝴蝶和飞鸟一脸为难,“不是的小姐,我们。” “不是就快去,别挑易碎的瓷器玉器,记得库房里面有柄长剑,是小洋的,把那个找出来送去吧。” “这。” “快去。” 蝴蝶和飞鸟再有心不想去送,可是见栾柔如此坚定,也无法反抗栾柔的命令,只好不情愿的去库房找礼物。 俩人临出门时,飞鸟还抱怨着蝴蝶,嘴欠。 飞鸟和蝴蝶走后,栾柔慢慢站起身。 “我乏了,想要休息,你回去吧。” 栾柔转身朝着房间走。 身后奚贺看着手心被玉扎破的手心。 轻声说道,“她是真的爱上骆昂了。” —— 朝堂上,一向勤于朝政的奚龙胜,在立完贵妃后,连着几天没有上朝勤政了。 而今天突然下旨赐婚与南疆公主,接着便宣告提前退朝。 下朝后,骆松泉追上栾益达。 “妹婿你等等。” 一声叫喊,栾益达停了停脚步。 “舅兄,刚刚在朝堂上,妹婿忘记恭喜舅兄得以佳媳。” 听栾益达这话,骆松泉一脸尴尬。 “妹婿别这么说,你知道我是一直中意柔儿的。” “不敢,柔儿年幼,高攀不上贤侄。” 栾益达处处透露着疏离。 骆松泉自知理亏,本想和栾益达重新整理好关系,可是面对这样的栾益达,骆松泉也不知如何是好。 “舅兄可还有事,若是没有,妹婿我要把这好消息说给内子听。” 骆松泉一脸尴尬,“没事,你忙。” “告辞。” 栾益达转身离开,身后骆松泉轻声道,“骆昂,你这个混账。” 什么南疆驸马,什么公主儿媳妇,他一点都不稀罕。 栾益达的身影消失不见,骆松泉身边便陆陆续续出现,恭喜骆松泉的人。 145 第137章 别馆,南疆大皇子郎唤所住之地。 “是不是你去找贞贵妃了。” 郎唤怒气横生的看着郎宜。 郎宜不为所动,圣中皇帝竟然能看上一个小小的舞姬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也正因如此,她心里才产生了这个想法,原本她没想找贞贵妃,毕竟曾经是奴婢,如今一跃成了主子,反过来她再去求她,多少有些讽刺。 可是自打圣中皇帝把人纳入后宫后,连朝都不上了,在这样下去,她与骆昂的事要如何处置。 大皇兄在圣中待的时间不长,一旦签订了和平条约就必须返回南疆,万一迫使她回南疆,她就白计划了。 “那舞姬确实是有造化的,没有想到一来圣中就皇上封为贵妃,不过我们刚与圣中签订条约,这朝堂纷争与圣中后宫之事,万不可牵扯进去。” 他们南疆地大,有数不尽的牛羊和土地,可是一入冬天他们南疆没有粮草的供应,只能宰杀大批牛羊,冬天熬过去后,等春天到来他们又要补给,到时年复一年,南疆永没有出头之日。 跟圣中联盟,他便想借助圣中农业,有了自己储备粮,害怕南疆没有出头之日。 一旁柯茶林气愤的看着郎宜。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听的最多的话就是郎宜的驸马。 而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一直陪伴郎宜至今,如今自己的心上人被赐给了别人,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大哥,我的事,你别管,来之前我都说过了非骆昂不嫁的。” “你,胡闹,堂堂的一国公主,怎么能嫁给圣中的大臣之子。” “大臣之子怎么了,只要我喜欢,乞丐也嫁得。” 柯茶林一怔,嘴唇紧抿,手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剑上。 —— 奚贺倚在门口,一脸不悦的看着梳妆台前,坐着发呆的栾柔。 就听说人家被赐婚了,她就难过成这副模样,若是人家大婚,她还不得寻死啊。 屋内栾柔越想越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前世从来没有什么贞贵妃,骆昂也一直没有大婚直接去了边关。 难不成这些都是她死后发生的,所以她不知道。 越想心里越乱,只是栾柔不知道,她这副费解的模样,落入奚贺眼里,生生变成了因为骆昂被赐婚而伤心难过。 叮。 屋里忽然传出琴的声响。 栾柔回眸,就见奚贺正坐在她的琴前。 伸出食指在琴上来回拨动。 屋外,飞鸟端着专门茶点,一进园子就听见栾柔的房间内有琴生传出来。 心道,姑娘在弹琴吗。 顺着石路,直径朝着里面走,谁料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严严实实的挡在她面前。 抬眸一看,语气不善道,“怎么是你。” 郭星嘻嘻一笑,“怎么着,就这么不待见小爷。” 飞鸟冷哼,“我呸,你是谁小爷,还姑奶奶呢我,滚开。” 从来不爱说脏话的飞鸟,如今是彻底的学了几句,无需去想,便能出口成脏,当然只对于某人,在其他人面前,飞鸟仍是那个温柔娴淑的飞鸟。 “起开,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扯皮。” 飞鸟端着托盘,越过郭星,转身要走,这时郭星忽然抓住飞鸟的手腕。 “你没时间,小爷有,走,咱们好好聊聊上回的事。” 拉起飞鸟,不顾飞鸟的争执,直接朝院子外走去。 屋里,“你在做什么。” “弹琴啊,你没有看出来。” 栾柔禁鼻,“我是看见琴了,却没看出来你是在弹,你给我起来那,那是我的东西,你别碰,碰坏了你赔的起吗。” 奚贺挑眉,越不让碰,奚贺就越用手指在琴弦上来回勾,好似不把琴弦勾坏了就不罢休似的。 什么破琴,有他的那个双极琴好吗,他早就把那把人人都想要的双极琴弄到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某个死女人弹。 现在,真想把那把琴当成木材劈了烧火。 一把破琴让她当宝贝,那把双极琴若是到了她手里就是浪费。 奚贺的手越动越快,最后只听叮的一下,琴弦断。 栾柔面无表情的瞪着奚贺。 奚贺见此,嘴角含笑,站起身拔腿就走,临走时还说道,“娘子,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的琴是把破琴。” 屋内,栾柔实在是被奚贺气的无语。 看着那已断弦的琴,心里出奇的平静。 —— 奚贺跑出门外,他不会承认他是故意把琴弦弄坏的。 转身看着栾柔门口,谁让她惹他生气的。 刚一回身,便看见飞鸟气呼呼的冲着他走过来。 “三皇子殿下,这里是小姐的院子,你身为外男请你不要随便进入这里。”说完还等了一眼奚贺。 奚贺一怔,他应该没有得罪这小丫头吧,平时对挺热情的,怎么转眼就变脸了。 还未等奚贺回应,这边,郭星快速走过来。 “殿下。” 转头看向飞鸟。 “怎么,有事冲我来,欺负旁人算什么本事。” 飞鸟双眼通红,一脸愤恨。 “我们人类在说话,你这禽兽插什么嘴。” “呵。”郭星干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听懂了。” 飞鸟一噎,咬着红肿的嘴唇,一副恨到不行的表情,眼泪在眼圈啪嗒的掉出来。 这时郭星有些后悔,想要出言哄一下眼前的人,可是人家没给他机会。 飞鸟转身跑进栾柔的房间。 身后,奚贺道,“你怎么人家了。” 飞鸟这个丫头,给奚贺的印象不错,温柔娴淑,识大体,栾柔身边能有这样的丫头跟着,也不错。 郭星伸手摸了摸嘴角。 “没什么,就是,呵呵。” “别笑。” 恩? “好淫荡。” 额。 “你到底把她这么了。” 奚贺发誓,郭星一定做了什么,要不然那丫头怎么会那么委屈。 郭星笑了笑,附在奚贺耳边轻声的嘀咕几句。 随后听到奚贺淡淡吐出俩字。 “禽兽。” “呵呵,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她那小嘴,叭叭叭的,太能说了,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阻止她,所以就只能动嘴了。” 郭星呵呵的笑着。 “不过,还别说,这感觉,嘿嘿,主子,你当初跟栾姑娘时,跟属下是一个感受吗,那小嘴又软又弹,兹兹。” 见郭星越说越没谱。 奚贺照着郭星的头敲打一下。 “本殿才没你那么禽兽。” 他才不会把亲了栾柔后的感受说出来,若是说出来,郭星不会得以为,他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吧。 一个吻,能让他失眠一天一夜。 —— 骆昂被赐婚南疆公主的事,已经传遍了圣中。 得知消息的栾毅,恨不得飞回去,可是眼下不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想先去你家提亲。” 提亲? 魏诗蓝没有想到栾毅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满满的惊喜。 “对,我也二十几岁了,是时候该成婚了。” 栾毅看着魏诗蓝,“你呢,可愿意。” “我。” 魏诗蓝垂眸。 “怎么,你不愿意,难不成你和那个侯爷还有牵扯,心里割舍不下那侯爷夫人的身份。” “当然不是。” 听栾毅这么一说,魏诗蓝神色一急。 她喜欢栾毅很久了,却从不敢表露出来,如今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只是,那侯爷是她母妃给她定下的,要如何说服母妃不让她嫁给小侯爷,需要重新商议。 栾毅伸手握住魏诗蓝的手。 “蓝儿,你到底有何苦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还是说你已经另有他属。” 栾毅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魏诗蓝一愣。 她与栾毅相识许久,从来没有见栾毅这样的一面,一时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脸颊微热,“不是的,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真的。” 魏诗蓝点了点头。 “恩。” 栾毅嘴角上扬。 伸手一拉,直接把魏诗蓝拉过来,让其稳稳的坐在自己的怀里。 一向温文儒雅的栾毅,第一次做出这般孟浪的举动,更是让魏诗蓝心跳不已。 栾毅没有开口说话,一只手紧紧的搂着魏诗蓝的纤腰,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魏诗蓝的手。 “蓝儿,你太瘦了,我喜欢有肉的女子。” “啊,什么?” “就是这个?” “啊。” “怎么了。” “毅,你。” 栾毅的一双大手在魏诗蓝的纤腰上游走。 魏诗蓝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虚幻了,好似在做梦一般,仿佛走出了这道门,就又恢复了原状似的。 家里,她母妃确实把她定给安国候爷之子,只是她一直迟疑,就因为心里有栾毅的存在,但她也没有拒绝那小侯爷的婚事,她不想那边没了栾毅,这边有事去侯爷夫人的身份,所以一直拖延至今,可是现在听到栾毅说要求娶她,之前那犹豫嫁不嫁给小侯爷的心,立即消失而散。 如今自己心仪的男子,像疼爱自己的宝贝似的,把她抱在怀里,天底下哪有比这还要幸福的事。 栾毅的反常,让魏诗蓝越发觉得自己才是栾毅心中的挚爱,所以才任由栾毅的手在自己的腰间作乱,就连腰带被解开了,都没有发现。 栾毅看着闭着眼睛的魏诗蓝,心里冷笑,他不知道前世自己为什么会娶了他,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就算娶了魏诗蓝,也不是因为喜欢她。 就在这时,那厢房的门忽然被踹开。 一位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一脸怒意的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 147 栾毅回府天色已暗。 一进门栾毅看向栾柔所住之地。 嘴角路出一抹苦笑,这辈子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要故意做出有损名誉的事。 他虽然不看中这身外之名,但与其他人联手毁一个女子的名誉,也是刷新了他的底线。 “毅哥哥,你回来了。” 栾毅身子一僵,缓缓回头望去。 栾小敏,身上披着一件大氅,手里地拎着一只灯笼缓缓走过来。 栾毅眉头微蹙,“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 栾小敏一脸局促,犹豫片刻后才慢慢说道。 “我看你还没有回来,所以,所以我想为你等门。” 栾毅神色淡漠,看着栾小敏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下次不要在这样了,家里养着门卫呢。” 栾小敏脸色微僵,“我也是睡不着,才。” “知道了,你身体不好,夜里又凉,回去休息吧。” “额,我。” 栾毅越过栾小敏离开,徒留栾小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栾府大门口,看着栾毅的背影,栾小敏鼻头一酸。 她在这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寒风刺骨,冻得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刚刚向这边走时腿便有些艰难。 这些毅哥哥都没有看到吗,虽然这是她自愿做的,就算辛苦也是她该受的,只是自打回来她便发现,毅哥哥对她不似从前了,态度十分冷淡不说,那眼神总有一种说不明的意味,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她的毅哥哥离她越来越远似的。 “姑娘,你怎么在这。” 栾小敏隐去眼中的哀伤,轻声道,“我睡不着,起来走走,我们回去吧。” —— 次日,圣中再次掀起一件大事。 那要预备和安国府定亲的,魏王府郡主魏诗蓝被安国府小侯爷捉奸在客栈。 栾府客厅。 “真不敢相信,那魏郡主长得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栾母在饭桌上议论着。 栾父蹙眉,“行了,在饭桌上说这些做什么,柔儿还在呢,你也不知道避讳点。” “怕什么,应该让柔儿知道,免得不知道那魏诗蓝郡主是什么货色,省的到时柔儿在与她亲近。” 栾父微微叹气,“你呀。” 栾母白了一眼栾益达,转头看向栾柔。 “柔儿,日后回书院可得离她远点。” 栾柔淡笑,发生这么大的事,魏诗蓝还能回到书院吗。 不过她真觉得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视名声为生命的魏郡主,竟然被捉奸。 前世直到她死,魏诗蓝的名声在圣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如今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捉奸了。 “娘子,你吃。” 奚贺不合宜的发出声音,让栾益达和栾母一愣。 俩人彼此眼里都闪过一丝讨厌。 “三殿下,你若是真想在本府住,就请注意你的言词,娘子这两个字不是你随便叫的。”栾益达突然厉声道。 谁料,奚贺把头一扭,根本就不看栾益达的表情。 “娘子,吃,吃完带你去买好东西,皇祖母又给我送钱了,对了,上次给你买的首饰你为什么都没有戴,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这回在给你买新的。” 栾益达一头黑线。 可是听着奚贺的话,不由的看向栾柔。 “他还给你买东西了。” 栾柔尴尬的点了点头。 “都买了什么。” “首饰,珠花,玉钗,还有,还有。” 一旁奚贺抢先一步答道。 听奚贺一件一件的说,栾益达突然拔高声音,对着栾柔道,“他给你,你就收了。” “是啊,我给的,娘子当然要收。”奚贺理所应当道。 栾柔扶额,真受不了奚贺的说辞,她哪里是主动收的,明明是他硬塞过来的。 不过见爹爹这幅模样,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收取别人的东西,你从小长这么大,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 栾柔一愣,一时被栾益达的怒气吓得一蒙,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栾益达发火骂她。 “爹。” “把东西都给我退回去。” 一旁栾母诧异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栾母伸手刚要扶住栾益达的手臂,栾益达手臂一甩,把栾母狠狠甩开。 “慈母多败儿,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闺女。” 栾母一阵委屈,怎么说着说着,开始说起她来了。 栾益达脸色铁青,越看奚贺越不顺眼。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傻子在肖想他娇养出来的小白菜,就算是那正经的皇子,他都要犹豫几分呢,何况是眼前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傻皇子。 转眼看了看栾柔,颇为不放心的眼神,落入奚贺眼里。 “老爷。” 栾福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神色焦急的租到栾益达跟前,附耳说道。 栾益达一愣,眉头紧蹙。 “真的。” “是啊,老爷,人就在外面,说什么要见大少爷。” 栾益达脸色一黑,抬腿便往外走,只是人刚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招了招手,栾母示意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老爷。” 栾益达附耳到栾母耳边嘀咕两句。 栾母一愣。 “啊。” “按我说得办。” “可是。” 栾益达交代完自己的意思,转身跟着栾福走出去。 栾柔一脸诧异,站起身道,“娘,爹说了什么。” 栾母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听着栾柔问完话后,木讷道,“你爹说让我带你去打四盒首饰。” “噗。” 这边喝着汤的奚贺突然喷了出来。 栾柔蹙眉,“干什么呢。” 奚贺紧了紧鼻子,用袖子擦了擦嘴。 “没,没事,呛到了而已。” 奚贺表面一脸平静,心里其实已经笑开了花。 没有想到这堂堂的一国丞相,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害怕栾柔收他首饰而对他心有异样,就去做四盒首饰,想要跟他比财力吗,若是他再给栾柔多买些东西,他这未来老丈人还不得气死。 —— 栾益达匆匆离去,一路上听着栾福道。 “老爷,魏王府来人了,说要咱们栾家给个交代。” 栾益达眉头紧蹙,万没有想到,那与魏郡主一起被捉的男子竟然是他的儿子。 “大少爷呢。” “好像在院子里,一直没出去。” 栾益达沉吟,“你去把魏王府的人带进来,直接把人领到大少爷的院子,切记,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夫人和小姐知道。” “是。” 栾益达和栾福一路离开,这边身后,栾小敏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毅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 这边栾洋的院子内。 “什么,你说魏诗蓝被捉奸,奸夫是栾毅。” “是,主子,魏王府都派人来栾府了,人就在门外。” “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枫离开后,奚贺若有所思的看着天际,这个栾毅到底想要做什么,被捉奸。 他是想要整个栾府都成笑柄吗。 —— 栾毅神情憔悴的躺在床上。 栾益达见此,不由一怒。 “你这个混账,你昨天都做什么了。” 栾毅虚弱的睁开双眼,看向栾益达,微微用力起身,只是试了几次都没有起来。 栾福见此,立即上前把栾毅扶起。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栾毅虚弱的坐起身,背脊倚在床沿。 “爹,你怎么过来了。” 栾毅声音虚喘,好似得了重病一般。 “你这是怎么弄得,吉祥呢,吉祥哪里去了。” “老爷,我在这。” 门外,吉祥端着一碗汤药,急匆匆走进来。 “老爷。” “怎么回事,大少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吉祥见此,把手里的汤药放在一边,当即跪倒在地。 “老爷,您惩罚小的吧,是小的没有照顾好少爷,让少爷生了病。” “吉祥。” 恩? 栾益达看向栾毅,“什么病,让你这幅模样。” 栾毅屋里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爹。” “不是的,老爷,少爷其实是被人下了致幻药,大夫说,少爷的被下的药过于重,要卧床躺好几天才能好,而且,还。” “够了,吉祥,咳咳咳。” “少爷。” 见栾毅咳嗽的厉害,栾益达紧张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下药,还有你与那魏郡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魏王府要让你给个交代。” “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给魏王府一个交代,什么和魏郡主,我和魏郡主只是在书院里,我授琴她学琴罢了。” “你还在瞒我,如今外面都传开了,那魏郡主被安国候小侯爷捉奸在客栈内,而那和魏郡主一起的男子就是你,你还敢说你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栾毅一脸吃惊,“爹,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何时做出这样的事了。” “还说没有,那魏王府的人如今就在门外,说一定要让咱们栾府给个交代。” “爹,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若是真的心仪魏郡主,早就会求娘上门求亲,怎么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栾益达也不相信自家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人都找上门来了,还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捉到,还能有假。 可是看栾毅的神色也不像在说谎。 “老爷,您误会少爷了,少爷是被人陷害的,昨天我同少爷去书院的路上,遇见了魏郡主,魏郡主因为与少爷熟识所以就被魏郡主请到客栈说了两句话,之后魏郡主身边的丫头说什么要买多东西,害怕拿不过来,就硬拉着小人一起,谁料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生了被捉奸一幕,老爷,小人肯定少爷是被陷害的,昨天少爷一回来就不舒服,小人便找了大夫替少爷诊治,结果大夫说,少爷被人下了致幻药,同时也下了春药,若是您不信,就再请大夫来询问一番。” 148 误会 魏王府。 魏诗蓝顶着五指巴掌印,坐在梳妆台前,本以为事情还可以从长计议,没有想到继而发展到这个地步。 母妃怪她败坏门风,安国候数落她水性杨花。 长这么大,她哪里受过这般屈辱。 伸手摸了摸被母妃打的脸颊。 现在她只能把所有赌注压在栾毅的身上。 只要栾毅上门提亲,那所有的耻辱都不复存在了。 “郡主。” 魏诗蓝回神。 “怎么样,去栾府的人怎么说。” “他们说栾公子病重,无法来王府。” 恩? “你说什么?” “是栾府的总管亲自来说得,说栾公子病重,无法出门。” 魏诗蓝心里一沉,脚步向后退去,病重。 昨天还好好的,才一天的功夫就病重,是故意的吗。 “那母妃怎么说。” “王妃说,说要把您送去家庙。” 当的一下,魏诗蓝瘫坐在椅子上。 家庙,不,不会的,母妃只是生气罢了,再说她又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独与栾毅见个面罢了,而且栾毅说过,要来王府提亲的,依照栾毅的人品,她相信栾毅是不会骗她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 “什什么,你说大哥和魏诗蓝一同被捉奸。” “是的小姐,我亲耳听见福叔跟老爷的谈话还能有假。” 栾柔呆呆愣愣,没有想到,栾毅和魏诗蓝会被捉奸。 突然觉得好笑,栾柔当场笑了出来。 飞鸟和蝴蝶对望一眼。 “小姐。” 栾柔笑了一会儿,挥了挥手。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恩? 飞鸟和蝴蝶一愣。 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大公子被人捉奸,听见这样的事是该笑的时候吗。 俩人默默退出房去,屋里只剩下栾柔一人。 刚刚咋听栾毅和魏诗蓝被捉奸,栾柔是发自内心的想笑。 真的是太好笑了,前世明明是夫妻的俩人,今世竟然被人捉奸。 哈哈,笑着笑着,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栾柔一愣,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一下。 哭什么,她为什么要哭,应该笑才对,多么可喜可贺的事,她应该去恭喜栾毅才对,有了一个如此佳媳。 栾柔下定主意,走到梳妆台前,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铜镜。 拿出胭脂水粉在脸上补妆。 当栾柔再次从房里走出来时,飞鸟和蝴蝶一愣。 额,小姐吧自己画的这么漂亮,是想干什么啊。 “小姐,你要去哪啊。” 栾柔淡淡一笑,“去看看大哥,你不是说他病的很严重吗,做为妹妹,探望哥哥是理所应当的。” 蝴蝶干笑,是应当,只是看小姐的表情,哪里像是去探病,分明像是落井下石去了。 “走吧。” “是。” 飞鸟和蝴蝶俩人跟在栾柔身后。 —— 栾毅院中,栾益达听信了栾毅的解释,别人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可是他儿子他还是了解的,从小到大,这个儿子懂事的让他这个爹颇为欣慰。 他相信依栾毅的性子断不会做出什么有损门风的事。 “好了,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的。” “对不起爹,我给家里蒙羞了。” “别多说了,休息吧。” 栾父起身往外走,栾福紧跟其后。 床上,栾毅闭紧双眸,微微叹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 栾毅没有睁眼,直接道,“吉祥,不要让任何进来了,就说我不舒服,若是魏王府的人再派人来,你就。” 栾毅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未继续说话,就听旁边的人开口道。 “就怎么样。” 栾毅微楞。 “柔儿,你怎么过来了。” 栾柔淡笑,“听说大哥病了,所以来看望你,不过,看大哥的脸色,不像病入膏肓啊。” 栾毅支撑起身子,随意的靠在床沿边。 “坐。”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大哥,待一会儿,我就走,现在见大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栾毅靠在床边,目光接近贪婪的望着栾柔,栾柔一席石榴长裙,脸颊绯红,口脂红润如樱桃,整个人看起来娇媚了不少,目光如炬好似要把栾柔看穿一般。 栾柔眉头轻拧,她不喜欢栾毅这样看她。 其不知,栾毅如此是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这里最让他最牵绊的人不是父母双亲,而是栾柔,也许这是他见栾柔的最后一面也说不定,所以想要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努力的把栾柔的模样刻在心里。 目光一闪,栾毅微楞。 仔细看栾柔的脸时,栾毅才发现,栾柔的脸上竟然有泪痕。 心里突然涌出一丝希冀,栾柔是因为担心他而哭吗。 “你哭了。”栾毅轻声问道。 栾柔一怔。 伸手摸了摸脸。 沉吟片刻,眼眸和栾毅的神色对上。 “不是哭,是喜极而泣,听说大哥和魏郡主,咳咳,在一起的事,一想到我即将有了如此才华的大嫂,一时高兴的忘了形,所以笑出眼泪来了。” 栾柔神色笃定,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栾毅垂了垂眸,心里自嘲,终归是他妄想了。 午夜梦回,他记忆最深的就是栾柔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发的誓言,那么深刻。 栾毅陷入沉思中,完全忽略了一点,他娶了媳妇,会让人喜极而泣吗,他又不是百年光棍,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更何况就算喜极而泣也应该是他娘亲才能做出的事,根本轮不多栾柔这个妹妹才对。 “我和她没有什么,是别人误会了而已。” “误会,呵呵,难不成你与魏郡主被人在客栈捉奸,是别人强迫你去的不成,这么大的事,被大哥一句误会就想化解,未免对魏郡主太不公平了吧,好歹人家也是赌上名誉跟你见面的。” 栾毅知道栾柔误会他了,他却无法对她解释清楚,只好闷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她没有什么。” 栾柔轻笑,“大哥无需掩饰了,有时候缘分若是来了,挡是挡不住,我看魏郡主挺好,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与你十分相配,也许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呢,没准上辈子你与魏郡主也是夫妻呢。” 栾毅一怔,定定的看着栾柔。 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栾柔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前世的夫妻,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前世为什么娶了魏诗蓝,不过在别人眼里他与魏诗蓝确实是名至实归的夫妻。 栾柔之前那么喜欢他,却在一夕之间突然变了,难不成。 不知栾毅为什么发呆,本想这次来好好讽刺一下栾毅。 可是就在方才,她突然觉得自己幼稚。 在这里,只有她记得上辈子的事,就算把栾毅骂的体无完肤,也只是对牛弹琴罢了,她又何必在这浪费口舌呢。 看栾毅神色憔悴,栾柔淡淡道,“大哥,好好休息吧,我先唔。” 扑通一下,栾毅一跃而起,把栾柔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床上,不顾栾柔惊讶的神色,直接吻了下去。 门外,郭星神色讶然,一脸惶恐的看着他旁边站着的奚贺。 真是该死,巧不巧竟然撞上这一幕。 他早就说过,栾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昨儿还跟自家主子亲亲我我,今天就被别的男人压在床上,哼,就这种女人,也配做他们的主母。 奚贺目光阴鸷,冷冷的看着屋里那正吻在一起的男女,愤怒油然而生。 “主子。” “走。” 屋内,栾柔双眸睁大。 不敢相信,栾毅正对她做这样龌龊的事。 可是手臂身体被紧紧禁锢,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于事无补,只能任由栾毅轻薄她。 她讨厌这样。 唔。 一声闷哼,栾毅突然放开了栾柔。 站起身擦了擦嘴角,鲜红的血液点点溢出。 栾柔坐起身,双眼通红怒视着栾毅。 “你疯了吗,你凭什么碰我。” 尽管嘴里火辣辣的痛,但见栾柔愤怒的模样,还是心痛不已,可是他就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栾柔对他的态度转变,就明了了。 “我爱你。” 栾柔微怔,“你说什么。” “我爱你,柔儿。” 栾毅慢慢上前,伸手刚要触碰栾柔的脸,就听啪的一下,手背被打偏。 “爱我,哈哈,刚和别人被捉奸在客栈,如今还能说出爱我的话,栾毅,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我真怀疑,我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你,还是你伪装的太好,今天才暴露了你真实的本性,爱我,真脏,就凭你也配,这辈子你还是与你绝配的心上人再续前缘吧。” 起身用力推开栾毅,直接朝外面跑去。 屋里,栾毅颓废的坐在床边。 苦笑出声。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栾柔对他转变这么大。 原来如此,她与自己一样,也知道了前世的事,是西陵绝做的? —— 栾柔一脸委屈,不顾自己凌乱的衣服,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 途中,郭星见从他们面前跑过去,却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的栾柔,轻声道,“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奚贺淡淡瞥了一眼栾柔的背影。 “无需,叫一枫收拾好多个东西,咱们回府。” 啊? 郭星一愣,回府,他没有听错吧。 “主子,真的回府,那这里。” “不需要了。” 栾毅大步离去,装傻了这么久,唯有这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呵,那么爱他吗。 149 离开栾府 阴历二十一。 天色阴郁,乌云遮住了整片天空。 好似被密封住的牢笼,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魏王府,两天两夜未眠的魏诗蓝,断定栾毅是为了自保而抛弃了自己。 眼泪从眼底溢出,栾毅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子,他优秀,出色,那样有才华,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在她心里谪仙一般的男人,内里竟然跟其他男人一般无二。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这两天她总派人去栾府见栾毅,想要问问事情要怎么办,可是最后都被拒之门外。 “郡主,王妃身边的嬷嬷来了。” 魏诗蓝一愣,抬眸,跟在她母妃身边的桂嬷嬷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郡主,王妃请您去前厅。” “母妃可曾说有什么事?” 桂嬷嬷垂眸,“奴婢不知。” “郡主。” “我知道了,换见衣服我就过去。” “劳烦郡主快一些,让王妃久等就不好了。” “好,桂嬷嬷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魏诗蓝面色不显,其实心里早把眼前的人骂的半死。 一个狗奴才,仗着母妃对她信赖,竟然敢在她面前拿乔。 魏诗蓝再出现时,换了一身浅灰色素衣,脸上擦了一层薄粉,脸色白皙给人一种憔悴不堪的模样。 桂嬷嬷看了一眼魏诗蓝,那凌厉的目光像是一下便把魏诗蓝看穿似的。 那点小心思,像她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哪里会不晓得。 “走吧。” 魏诗蓝紧跟其后,心里紧张的不行。 在这王府里,母妃的话就像圣旨,就连父王都要礼让三分,她真怕,母妃一生气就把她给送去家庙。 到时就算事情解决了,这被人捉奸的污名也彻底留下了。 来到前厅,魏王妃一身华服,脸色暗沉的坐在那里。 “王妃,郡主到了。” 魏王妃挥了挥手。 桂嬷嬷及其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魏诗蓝上前,“母妃。” “啪。” 一巴掌打在魏诗蓝脸上。 魏诗蓝整个人僵住,哪天早上,母妃也是这般打她的,只是脸上的郁气没有这么深。 看来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你做的好事。” 魏王妃今天一早便被叫到宫里。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皇后娘娘一向不管这些小事,可是那安国候府欺人太甚,竟然把这区区小事捅到皇后那里,还把自己说得及其委屈,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们魏王府身上。 还有那个小贱人,竟然敢出言讥笑她。 扑通一下,魏诗蓝跪倒在地,“母妃,女儿是冤枉的,哪天女儿的确是何栾毅见面,可是绝对没有旁人说得那种龌龊,女儿发誓,哪天只是栾毅与女儿碰巧遇见,所以才去了客栈,万没有想到会被人陷害自此。” 啪,另一巴掌起。 “还敢撒谎,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自从你在佛寺见栾毅第一面起,包括你如何陷害栾柔差点致她于死地,你的所做所为我都一清二楚,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与我说谎,你知不知道如今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那栾毅又是如何对外解释客栈一事的。” 魏诗蓝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魏王妃,这两天她一直被关在家,根本就打听不到外面的事,就算有什么也是身边的丫头带回来的几句,关于栾毅,她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就连她想见栾毅一面都难得很。 “栾府宣称,栾毅被人想下了药,至今病卧在床。” 咯噔一下,魏诗蓝一怔,接下来的事无需魏王妃在细细详说,她便明白了是何意。 被人下药,矛头一下便指到她这里。 “这就是你放弃侯爷之子也要喜欢的男子。” 听着魏王妃的讥讽,魏诗蓝两眼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而那正牌的男主角,此时正在收拾行囊,因为明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 决心离开的决定下的太晚,好多事他还没有做完,可是他又不得不走。 可是这一封封催他启程的信接踵而来,为了栾柔的命运轨迹,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耽搁了。 几件简单的素衣,放在包袱里。 一旁吉祥十分费解的看着。 最近公子的行事,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喜欢的姑娘,却要让别的男人跟姑娘好,明明一向被誉为盛名,却要亲手毁掉,只为坏那魏郡主的名声。 “公子,您要去哪儿。” 把包袱系好,栾毅回身,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吉祥。 “这个东西放在你这,待有机会把它交给柔儿。” 吉祥一愣。 “公子。”这玉牌是公子的信物,没有人知晓堂堂的丞相府公子,暗地里建起了势力,而这玉牌便代表着掌控一切。 “我这次离开,兴许永远不回来了,离开前我想让你去柔儿身边一段时间,直到她嫁人为止,之后你就可以走了。”他知道吉祥一直想云游四方,之所以待在他身边完全是为了报恩。 吉祥眉头紧蹙。 “公子你要去哪。” “很远的地方。” 西陵岛是哪,他也不晓得。 “是和那个人有关吗。”吉祥一脸激动,实在是忍不住把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 栾毅目光疑惑看着吉祥,像是在询问你怎么知道。 “公子,我早就知道了,你要去西陵岛,小人不是故意偷看您的信。”那次是个意外,栾毅把信撕掉后直接扔在了地上,他一时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写信能让生性平淡超然的公子,如此色变。 “你说的没错。” “公子,小人不知道您为何要去西陵岛,小人没遇见公子时云游,曾听说过有关西陵岛的传说,那岛就像仙境似的,常年漂泊在海面上,而且还是时有时无,好似隔多少年才会有人见到一次,还有人说,有些人因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在岛出现时便进了去,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栾毅微楞,他竟然不知道这西陵岛还有这样的传说。 不过传说而已,终究会被人们凭添一些幻想的虚境出来,当不得真。 “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离开之后,帮我照顾柔儿,还有一些事你要帮我做。” —— 本来死皮赖脸非要留在栾府的奚贺,命人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后,直接来到前厅与栾母告别。 前厅内,听着下人禀报,栾母急冲冲的便来到前厅,一进门果然,奚贺与他身边的那两个侍从等待前厅内,并且跟前放着那几口大箱子。 栾母心下一喜,这三皇子脑子怎么突然开窍了,知道离开了。 “三皇子殿下,听说您要走了。” 奚贺平静的看着栾母那眼底的喜悦。 淡淡道,“岳母是不是舍不得小婿走,其实小婿也不愿意离开,实在是。”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等哪天三皇子殿下有时间再来。” 栾夫人的表现太过热切,身后的一枫和郭星都在为奚贺委屈。 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什么时候让人嫌弃过。 可是在他们栾府可好。 郭星心里憋闷。 栾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主子屈尊降贵的哄她,等着,主子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他会全部讨回来的。 “小婿先行告退,回头劳烦岳母跟岳父说一声。” “哎,好好,三皇子放心,我一定说。” 只要奚贺能现在离开,栾母一点都不介意她叫什么,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只求人赶紧走。 其实不怪栾母如此,在奚贺在他们家住着两天,她才想起,这三皇子虽然傻,毕竟是皇子,哪怕在不受皇上待见,那不还有一个特别喜欢他的太后吗。 因为这,她才想起日前三皇子被了赐婚的事。 这他要是在这在住下去,肯定少不了流言蜚语,外人才不管有什么内情。 退婚已经对柔儿有了极大打击,在弄出一个柔儿因为退婚心灰意冷,与如同稚儿的三皇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柔儿就彻底毁了。 之前都怪她,竟然听了栾毅的话,允许奚贺住下,在她想起这件事后,便想把人弄走,还好办法还没想出,三皇子竟然主动提出离开。 “告辞。” 三皇子头走,一枫和郭星抬起大箱子,紧跟其后。 身后栾母微叹,看着奚贺的背影,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模样。 可惜啊,可惜。 院内,栾毅一身白衣,慢慢从院子走出,结果刚跨出院门便看见奚贺往大门的方向走。 “三皇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脚步一顿,奚贺回头望去。 看见栾毅,眉头紧蹙,幸得这里是丞相府,若不然一定弄死眼前的人。 他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手握紧拳头,又悄然松开。 “栾大公子有事?” “三皇子殿下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家。” 栾毅扫了一眼郭星和一枫俩人手里的东西。 不知道奚贺为何突然决定要离开。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三皇子不打算在多住些时日。” 离开,切,奚贺嘴角勾起,如今栾毅说什么对他来说都起不了任何波澜,“不了,祝你一路顺风。”死在外面最好。 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150 误会 看着奚贺远去的背影,栾毅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人为何要突然离开。 不过眼下他到不担心奚贺,因为他有种直觉,奚贺与柔儿的牵扯不止于此。 “少爷,您预计的没错,魏郡主亲自来了。” 听见吉祥的声音,栾毅回神。 “人呢。” “在后门。” “让你准备的人呢。” “公子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好。” 栾毅抬头看了看这让人压抑的天空。 今天他要做最后一出戏。 迈着方步朝外面走去。 —— 大门外,魏诗蓝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内,神色复杂的看着栾府后门口。 她今天偷偷出来,就是想要见见栾毅,想要亲自听他说个理由。 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夜之间让他忘了初心。 为了掩人耳目,魏诗蓝原本的贴身侍女并没有带,而是选了一个院里的三等丫头,用陌生的脸孔不会太引人注意。 后门被打开,那小丫头立即走到马车窗前,“郡主,有人出来了。” 魏诗蓝一怔,把帘子撩开一点,静静的看着栾毅习惯穿的一身白衣,只是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果然一副病弱的模样。 从门里慢慢走出来,栾毅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那辆普通的马车上。 脚步没动,只是站在门口静待,这次俩人颇有默契的,谁也没有主动上前。 马车内,魏诗蓝既紧张,又焦急,栾毅明明看见她了,为什么不主动过来。 俩人僵持好一会,最后魏诗蓝身边的小丫头实在忍受不住道,“郡主,咱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怎么办,要不要奴婢去叫栾公子。” 魏诗蓝看了看栾毅,咬了咬唇,无奈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 魏诗蓝自认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可是在栾毅面前,低三下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小丫头走到栾毅跟前,“栾公子,我们家郡主有请。” 栾毅表情淡淡,并没有因为那丫头邀请而动一动脚步。 “那马车可是魏诗蓝郡主。” “正是。” “你回去,告诉她不要再来栾府了,本公子不像再被外面的流言蜚语继续困扰下去了。” 额。 小丫头抬眸,见栾毅表情冷漠,一时没有方寸。 转头看了看马车不知道怎么办。 魏诗蓝让人去请栾毅过来时,便把帘子撂下,坐在马车内静静的等待栾毅的到来。 且不知外面的情况。 栾毅好似下定决心一般,交代完转身便走了进去。 “栾公子你等等。” 见栾毅转身要走,小丫头神色一急,地拎着裙角赶紧跑到马车旁边。 “郡主,栾公子要回去了。” 恩? 那本在马车上等待栾毅过来,没有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话。 撩起帘子,看向门口,果然栾毅的腿都迈进去了。 “栾毅。”魏诗蓝脱口喊道。 栾毅脚步一顿。 缓缓回身,可是还是半点没有要走到魏诗蓝马车跟前的意思。 魏诗蓝探头看了看周围,发现空无一人,最后决定下车,亲自问。 “郡主,您慢点。” “你去旁边守着,若是有人就过来提醒。” “恩,奴婢知道。” 小丫头认认真真的守在一旁。 魏诗蓝则慢慢走到栾毅跟前。 “栾毅。” 栾毅面容淡漠,“魏郡主找我有事?” 魏诗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栾毅对她如此冷淡。 “郡主若是无事,就请回吧,这两天外面传的流言蜚语,我想郡主也听说了,我不想在因为郡主的到来而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之前你对我说得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欺骗我的。” 栾毅眉头轻蹙,目光真诚的看向魏诗蓝。 “很抱歉郡主,你说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被人下药的事你也应该听说过,对于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和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 听着栾毅的回答,魏诗蓝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她本以为栾毅有什么苦衷,傻乎乎的从家里偷跑出来问个究竟,结果他曾经对自己做的所有事,全部用被下了药推卸掉。 这种拙劣的谎话,谁会相信。 魏诗蓝定了定情绪,“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栾公子。”魏诗蓝就算在痴迷栾毅,眼下栾毅的态度俨然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妄想,只是她不懂,栾毅为何要如此对她。 “魏郡主请你自重。” “自重,你让我自重,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我,被人下药,这种话也亏的你说的出口,当初你给我写信说喜欢我的时候也是被下药才做出来的。”魏诗蓝双眼通红,模样愤怒又可怜。 只可惜看在栾毅的眼里却毫无感觉。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这般狠还能面不改色,可是他更没有想过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无害,却空有一副美貌的外表,内心则比蛇蝎还要毒的妇人,那么卑鄙的事她怎么做的出来。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魏诗蓝的心思,一般女子,被一个无情的男子骗,一定会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可是魏诗蓝呢,竟然冷静的分析。 看她的神色,俨然已经明白,自己由一开始就在骗她,唯一不知道的应该就是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魏郡主为何要苦苦相逼,我知道这两天的流言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也一样,我栾毅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只娶我喜欢的人为妻,我不想在遇见喜欢的人之前发生什么流言,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魏诗蓝神色凄凉,“未来的妻子,那我算什么,你之前说要来王府提亲又算什么。”抬眼,魏诗蓝五一看见后门内露出一角裙摆,像是想起什么,嘴角突然勾起。 “你所谓的未来妻子是栾柔吗,她有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大哥是如此卑鄙的人吗。” 栾毅眉头轻蹙,“魏郡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若是让栾柔知道你曾经和我做过一夜夫妻,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你。” 魏诗蓝一直盯着栾毅看,希望能在栾毅眼里看到一丝慌乱,即使是假的,听她这么说也会慌乱的想解释清楚吧,可惜终究让她失望了,栾毅眼里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天不遂人愿,她宁愿毁了自己,也要让栾毅最在乎的人误解他,可惜没能得逞。 片刻,栾毅露出为难之色,“魏郡主,我一直以为郡主世间少有的才女,想不到也和宅内女子一样,喜欢用这等偏激的想法度人,实在是令我失望的很,不过还好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只当你是因为这些流言,而心神不定,可是日后在下再听到这样的话,就别怪我身为男子不顾君子之道,欺负你一个弱小女子。” 魏诗蓝一怔,她之前的话,让栾毅几下便把话中的意思给颠倒了过来。 弄得她好似有多不知羞耻一般。 “郡主。” 不知从哪里突然穿出一个妇人,紧紧的抓住魏诗蓝的手臂。 “郡主你真的在这,我们到处找您,您怎么又跑这来了,王妃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在家反省吗。”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魏诗蓝一头雾水。 “哎呀郡主,老奴是王妃身边的嬷嬷呀,郡主怎么能不认识老奴了。”说完不顾魏诗蓝疑惑的眼神,转眼看向栾毅。 “老奴见过栾公子,我家郡主打扰栾公子了,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 栾毅挥了挥手,“无妨,把人带回去,看住就好。” 魏诗蓝眉头紧蹙,“你是谁,要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嬷嬷紧紧的抓住魏诗蓝的手臂,一副为难的模样道,“郡主,王妃已经很生气了,你就不要在惹她生气了,要知道栾公子已经拒绝登门提亲,你这又是何必呢,安国府的小侯爷只是说退婚,毕竟没有真退,你们之间的事还是有缓和余地的,跟奴婢走吧。” 魏诗蓝张嘴刚要继续说什么,就感觉手臂腰间一痛,整个人瘫软了起来,被人强拉着转身时,魏诗蓝才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许多人,正对这她指指点点。 人被带离开,栾毅才要往门径里面走。 谁想人刚进门,就看见栾柔站在门庭里。 “柔儿。” 栾柔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栾毅。 要不是之前亲耳听见栾毅与吉祥的对话,她不敢相信,像栾毅这种谪仙一般的男子会做出这种陷害女子的事,尽管魏诗蓝是她的宿敌,这样的栾毅她也不能接受。 转身要走,栾毅突然上前抓住栾柔的手腕。 “柔儿。” 栾柔避开栾毅的目光,“大哥,娘亲在找你。”用力挣脱开栾毅的束缚,匆匆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徒留栾毅一人站在原地。 栾毅猜测,栾柔一定听见刚刚魏诗蓝所说的话。 看着栾柔的背影,心划过一抹抽痛。 他可以放弃一切名誉地位以及寿元余生,唯独不愿意栾柔误会他。 只是这样小小的心愿,怕是都不能实现了。 身后吉祥走过来。 “公子,事情办妥了,魏郡主送回魏王府了。” 151 成亲 寒冬的夜里,皎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看起来像披上了一层银霜。 栾毅一身白衣站在院子中,抬头仰望着月空。 明天他就要永远离开这里。 对于未来那些未知的事,栾毅第一次有着迷茫的感觉。 是夜。 栾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她的重生,似乎好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按理湛佳现在根本就没有和裴子豪成亲,还有那个柳娇儿也根本就不存在,前世皇上根本就没有封什么贞贵妃,最最让人匪夷的是栾毅竟然和魏诗蓝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轻轻翻了一个身,不知道突然变化这么多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愿意回想过去,也不愿意在去参透未知的未来,只感觉浑身充满疲惫之意。 两个眼皮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闭上后再也不愿意睁开。 —— 次日一早,栾柔被激烈的敲门声吵醒。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栾柔还没有从睡意中清醒,被蝴蝶带来的消息给惊住,不顾自己梳妆,穿上一件衣服直接往前厅奔去。 栾府大厅,栾母掩住哭声,“毅儿,为什么突然要走。” 栾毅站立前厅中央,“娘,我不是突然决定要走,而是本就有这个打算,加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时心生烦乱,所以想要出去透透气,游历一番。” “可是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马上就要年底了。” 栾毅沉吟,“一年半载。” 先说个视线,待他离开久了,爹娘兴许对他就没有那么深的挂念了,到时他在永远不回来,爹娘也容易接受一些。 “一年半载,今年新年你也不打算留家里了。” 栾毅点了点头。 栾母震惊,转头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未开口的栾益达。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栾益达身为男子,看待事情要比栾母这个常年在深宅的妇人看的远。 出门游历对栾毅来说确实是好事,会为栾毅带来更宽的眼界。 只是他本想今年就让栾毅下官场,这么一来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栾毅如今二十几岁,在历练两年也无非不可。 “真的要走。” “是。” “那就走吧。” 恩? 栾母和栾毅俩人同时一愣。 “老爷。” “爹同意了。” 栾父挥了挥手制止栾母说话的意图。 “但有个条件,这次游历回来不得超过一年,回来后就直接下官场,你可同意。” 栾毅眉头深锁,像是犹豫,其实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他今天若走出这个大门,再回来的期限便是遥遥无期。 然他一直在外面,爹娘也无法对他做什么,可是欺骗最亲的人,终归是有些难忍。 “好。” “恩。” 栾柔匆匆来到前厅,正好听见里面的谈话。 没有想到大哥真的要离开。 “爹娘,儿子今日就要走。” “这么快。” 栾母一脸惊讶,本以为栾毅只是说说,就算真的行动,也需要等待一些时日,哪里知道才通知他们,这说走就走了。 栾毅淡笑,“娘,儿子本就孑然一身,没有那么多要准备的东西,而且这次要出门游历,也是儿子考虑多时的了,所以。” “不行,我不同意。”栾母十分坚决道。 栾毅要出门游历,她就不同意,在才说完就要走,她更不能同意了。 栾父眉头紧蹙,满脸疑问的看向栾毅,感觉长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为什么这么突然。” 栾父敏锐的察觉到栾毅的不自然,起身声音低沉道,“毅儿,你跟我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栾父一出门就见栾柔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 “柔儿,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栾柔一惊,刚刚只顾着偷听来着,完全忘记自己还没起床就被叫醒了。 低头看着自己只披了一件外衣,一头乌发散落在身后,笑脸上的红疹也暴露无遗。 这时栾毅从屋里走出来。 栾柔一僵,向后退了几步。 “我先回去了。” 转身匆匆抛开。 栾父没管栾柔为何出现在这,带着栾毅去了书房。 身后跟着的栾毅,视线低垂,本以为今天悄悄的走,再也不会见到栾柔了,没有想到老天待他不薄,又见了一面。 进入书房,栾益达坐在案前。 “过来坐。”栾毅上前,坐在栾益达下首。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个不顾一切就行动的人。” 听栾益达的话,栾毅苦笑,他就知道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自家父亲。 只是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父亲。 “爹,孩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望爹相信孩儿。” “为父也不能告诉。” 栾毅点了点头。 栾益达满腹疑问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 栾柔回到院子,从新换了一身衣裳。 “蝴蝶,你有没有听见大公子说过,为什么要走。” 蝴蝶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吉祥只告诉奴婢大公子要走,却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吉祥也知道?” “是,就是他告诉我的。” “去,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 很快吉祥被叫了过来,只是吉祥一进门,栾柔就看见他脸色难看的吓人。 “大小姐,您找我有事。” “恩,你可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出门游历。” 吉祥垂眸,“小人不知。” “什么时候决定?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小人不知。” 栾柔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吉祥都已小人不知而搪塞掉。 挥了挥手示意吉祥退下。 吉祥颔首,临走之际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如果可以,小人希望大小姐现在能去大门外送送大公子。” 栾柔微楞,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吉祥真是的,脸拉的那么长,好像谁欠他似的。”蝴蝶性子急躁,更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平时他与蝴蝶关系最亲,所以谴责起吉祥来毫无压力。 “小姐。” 栾柔起身。 “去看看。” 栾府大门,栾毅已经准备要离开了,望着栾府内的景致,可惜看不到他想见的身影。 “非要今天走吗。”栾母声音哽咽。 栾毅点了点头。 一旁,栾父叹气道,“你这是做什么,毅儿出门增长阅历,是好事,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抬眼看向栾毅,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妇人贴己话,只好无声的用眼神示意。 “走吧。” 栾毅跨在马上,栾母惊呼,“毅儿,你就这么走,不带点人吗,就算不带其他人,吉祥呢,把吉祥带着吧,好歹可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栾毅刚想说不用了,大门内忽走出一道身影。 抬头望去,栾毅眼底流露一丝欣喜,“柔儿。” 栾毅从马车下来,对着栾父和栾母道,“娘,孩儿有事要和柔儿说。” “这。” 栾毅走过去,把栾柔拉到旁边,急切道,“柔儿,日后让吉祥就让跟在你身边。” 恩? 栾柔一脸诧异,“你不带他一起走。” 栾毅摇了摇头,“我把他留给你,日后会对你有帮助。” 栾柔越发疑惑,栾毅到底怎么了。 栾毅则贪念的盯着栾柔看,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要刻入脑子里。 一时忘记了保持清醒,不由自主的伸手把栾柔搂进怀里。 栾柔一惊,伸手推搡栾毅。 “大哥,你。” “别动柔儿。” 紧紧的楼住栾柔,在其耳边轻声问道,“柔儿,你心里可还怨我。” 用力把栾毅推开,栾柔锁眉道,“大哥何出此言。” 栾毅苦笑,“没什么。” 目光看向栾柔,“若是能再与你合奏一曲就好了。” “那有何难,待大哥游历回来,我们随时可以弹。” 可惜,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天色不早了,我该启程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还有。”栾毅盯了会儿栾柔的脸,那句和奚贺好好相处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走了。” 栾毅骑上马匹,栾父栾母和栾柔站在大门口与栾毅挥别。 谁料这时大门内又冲出一名女子。 “毅哥哥,毅哥哥。” “小敏儿啊,你慢点。” 众人看去,栾小敏急匆匆跑过来。 气喘嘘嘘的跑到栾毅马匹跟前。 “毅哥哥,听说你要走了。” 见栾小敏,栾毅微微点头。 “为什么,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 见女儿一出来就询问大少爷,那紧跟其出来的栾婶一脸尴尬,不敢面对自家老爷和夫人,而管家栾福又出门为老爷办事去了,她一个妇人根本就管不住自家闺女。 “小敏你过来,别扰了大少爷。” 栾小敏眼泪婆娑,可怜巴巴的看着栾毅,“毅哥哥,你为什么要走啊。” 栾毅神色复杂,他本想把栾小敏也一并解决掉,只是现在的栾小敏还没有做出伤害栾柔的事,魏诗蓝也被他毁了名声,他相信只要他离开,栾小敏和魏诗蓝俩人也联系不到一起去,故而看在栾叔和栾婶的面子上饶了她。 “爹娘,你们保重。” —— 三皇子府,“主子,收到消息,栾毅离开圣中了。” 恩? 奚贺愣神,“走了。” “是,今天走的。” “他又要做什么。” 自打哪天亲眼所见栾柔和栾毅俩人抱在一起,他就不相信那对打着兄妹名义,暗地相恋的俩人了。 “走就走吧,日后关于他们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到,还有找个时间去把栾柔脸上的毒解了,既然跟咱们没有关系了,就要做得互不相欠才好。” 郭星挑眉,见奚贺一脸认真,看来主子真的想清楚了。 这样也好,他本就觉得栾柔配不上主子,主子应该寻找一个不伦是身还是心都纯洁无暇的。 额,不过飞鸟怎么办。 —— “我说飞鸟,你最近很奇怪哦。” 正绣着石榴花的飞鸟听着蝴蝶的话,微微一愣。 “我,怎么奇怪了。” “例如你的脾气,以往我认识的飞鸟轻易不发脾气的,可是现在无缘无故就发脾气。” “啊。”放下手中的绣布,看向蝴蝶,“我有对你发脾气?” 蝴蝶摇了摇头,“那到没有,只是自己发自己的脾气,难道你没有注意吗,就像刚才,明明在绣花,这么锻炼耐性的事,你就急躁的发了四次脾气了。” 飞鸟一脸惊讶,“我,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还有吗,是非常有好不好,你看啊。” 蝴蝶拿过飞鸟手中的绣布,开始学着飞鸟的样子。 “哎,这个混蛋。”接着又拿真嗖嗖嗖的在绣布用力刺了几下。 “王八蛋,啊。”把刚刚秀好的地方全部拆掉。 “哼,混蛋。”嗖嗖嗖的又刺了几下绣布。 看着蝴蝶表演,飞鸟一惊,伸手把绣布抢回来,满脸羞红道,“你你胡说什么啊,我哪里有。” “没有,不信你自己看看,除了我刚刚拆的那地方,这一头午都过去了,你看你一共绣了多少。” 飞鸟低头看着那绣布,好好的一躲石榴花,就绣了一片叶子。 脸颊滚烫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可惜蝴蝶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趴在飞鸟身边道,“我说飞鸟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谁谁,我没有。” “没有你紧张什么,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你有没有心上人我还不清楚吗。” 飞鸟故作淡定,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个小姐和吉祥在说什么,好像说了很久了。” 飞鸟适时的转移话题,不想让蝴蝶在纠缠她的事。 蝴蝶撇嘴,“我也不知道。” 栾柔屋内,吉祥把栾毅交代他待在栾柔身边的事说了一遍,栾柔想身边有个男人也好,这样一来蝴蝶和飞鸟无法做的事,可以毫无压力的交给吉祥。 “你还是住大哥的院子,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 “是,大小姐。” —— 快进入年关,栾毅已经走了近俩月。 最近栾府收到骆府的喜帖。 骆昂和南疆公主郎宜的婚事定下来了。 这个月的十七号,还有七天。 栾柔院中频频传来嬉笑声。 屋内,栾柔蝴蝶飞鸟还有吉祥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打着竹子雕刻的麻筒,俗称麻将。 “万贯。” “索子。” “撞。” “哎,别动,别动,打什么了。” 蝴蝶惊呼。 一旁吉祥淡淡瞥了一眼蝴蝶,“想什么呢,四筒。” “真的是四筒?” “是。” “真的。” 众人齐声,“真的。” “哈哈哈。”蝴蝶伸手把手里的牌一推,“我终于糊了。” 栾柔飞鸟还有吉祥同时望去,随后用了一副惊恐的眼神互望,飞鸟示意要不要告诉蝴蝶,她没有幺,这样算是诈和。 栾柔摇了摇头,看看他们三人跟前的银钱,在看看蝴蝶跟前的,玩了一头午就她一个人输,诈和就诈和吧,幸好不大每人也就掏一文钱,就吉祥掏的多一点,他庄,得掏两文。 栾柔和蝴蝶把钱准备好递过去,谁料就听吉祥悠悠道,“诈和赔双倍,一人俩,我四个。” 额。 那还没高兴完蝴蝶一愣,“你说什么?” “诈和。”吉祥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牌。 蝴蝶低头看去,怎么看怎么是胡牌哪里诈和了。 好似看出蝴蝶的疑问似的,吉祥好心的提醒道,“没有幺。” 这时蝴蝶才发现自己果然没幺,低头数了数桌面上的钱,就剩三文了怎么办。 可怜兮兮的看向三人。 栾柔和飞鸟俩人笑,“不要了。” 蝴蝶一喜,转头看向吉祥时,吉祥淡淡道,“概不赊账。” 眼神幽怨的盯着吉祥,恶狠狠的把手里的三文塞过去,“不用找了。” 吉祥很给面子的把钱数了数。 “还差一个。” “你,守财奴。” 吉祥毫不理会,啪的一下,拿出一本册子。 用随身携带的笔在那已经记载一半的册子上轻描淡写道,“戊子月,阴历十四,蝴蝶欠一文,算算你总共欠我二两六文钱了。” 记好后,小心翼翼的把账本收起。 “抠。” 栾柔和飞鸟淡笑,自打吉祥来了后,他们四人正好可以凑成一桌打牌,日子过得悠闲的很。 “阴历十四,呀,小姐,今天是冬至。” “恩,是啊,你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早上吃了好多饺子。” “嘿嘿,我忘记了,不过说到吃的,小姐咱们好像好久没有去留一口吃东西了,好想尝尝他那做的饺子是什么味道的。” 留一口,她确实好久没有去了,不仅是那,这两个月她几乎没有怎么出门。 “好啊,今天中午咱们就去那吃。” —— 骆府。 作为准新郎,本该满脸喜庆,谁能想到,新郎官骆昂一脸心不在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最近他不知怎么了,总是想到栾柔的脸,明明都退婚了,为什么想她想的那么频繁。 “大哥,听说你拒绝换新郎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有七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试试新郎服哪里不合适,好让他们改。” 骆昂摇了摇头,“稍晚点在试吧。” 骆呈奇怪,看了一眼骆昂,“大哥不会是想柔儿呢吧。” 骆昂一怔,骆呈便明白了。 “大哥,既然都定亲了,就不要在想其他的,要知道你之前退婚给柔儿带来多大伤害,不过好在没人知道,若不然不光是姑母不原谅你,就是我都不会再认你这个大哥了。” “我。” 这几日姑母虽然帮忙料理他的婚事,可是他能看的出姑母对他的冷淡。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郎宜。 “好了,不说了,我现在要出门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散散心。” “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 —— 留一口一楼厢房。 四公主奚晓君早早就来到留一口。 今天她有重要的事要和骆呈说。 门口奚晓君带来的丫头见到来人,一脸惊喜,“公子,骆公子来了。” “真的。” 起身便向门口迎接,结果一到跟前才发现,来的不只是骆呈,还有骆昂。 骆呈见奚晓君面色一喜,“来的这么早,就这么急着想见我。” 奚晓君眉头轻拧,兴致不高的模样。 她今天约见骆呈本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现在恐怕要耽搁了。 “君儿,我大哥婚前抑郁,所以我带他出来散散心,你不介意吧。” 奚晓君摇了摇头,“怎么会。” 骆昂一直知晓自家弟弟和公主的事,三人一起,骆昂总觉得自己打扰到他们俩,有些不自然。 “其实我没什么可散心的,既然你约见了公主,一定是有话要谈,我先离开了。” 奚晓君一听,面色一喜,本来有些讨厌骆昂突然出现,现在越看他越觉得顺眼。 “大哥,你就坐下吧,哪里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天天都见面,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奚晓君蹙眉,她哪天都没有话,可今天确实有重要的事要说,骆呈也真是的,平时见他心智近妖,你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明白,今天是怎么了。 骆昂有些为难,抬眼看了看奚晓君,奚晓君见此立即结过骆呈的话,“是啊,大哥,来都来了,再回去多麻烦,我们天天都能见面,没事的。” “你看,我就说君儿是个好姑娘。” 奚晓君见骆呈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只能勉强笑笑。 门突然被打开,“客官,您们点的菜可以上了吗。” “可以了。” “好,马上就来。” 就在门被关上之际,骆呈眼尖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柔儿。” 栾柔一愣,抬眸正好和骆昂对上。 礼貌的对其施礼,“大表哥,二表哥,见过四公主。” “来来,柔儿,你怎么也过来了,真是太巧了,快来,咱们一起坐吧。” 栾柔轻轻一笑,“不了,二表哥,我约了人,不太方便,你们吃你们的,我先上去了,告辞。” 额。 栾柔疏离的态度太过明显,尽管之前栾柔把话说的很清楚,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见面还是尴尬的很。 骆呈明白,也不能强求,本以为叫过来一起吃顿饭,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 栾柔带着飞鸟蝴蝶还有吉祥直奔二楼,她专属的厢房。 “大哥,看什么呢。” 骆昂摇了摇头,“没什么。” 手不自觉的摸到胸口,为什么刚刚那一眼让他如此贪恋。 留一口三楼。 “主子,栾姑娘到了。” 奚贺看着手中的账本没有回应。 “主子。” “让宗卫去吧。”他今天可没有心情伺候别人。 “是。” ——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慢啊,平时早就该有人来了。” 笃笃笃,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年轻,俊俏却又陌生的脸。 “咦,你是谁,你家老板呢。” “我家老板出门谈生意去了,这两天由我代劳,在下叫宗卫,客官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宗卫细细的打量屋里的每个人,目光落在栾柔的脸上时,定定的看了几分,他一直都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如此吸引他们主子,不惜以傻子的身份也要到她身边。 “喂,你看什么呢你。” 蝴蝶剑宗卫视线一直落在栾柔身上,突然大吼一声。 宗卫愣神。 心道不用猜他便看出,这突然一声吼的女子,应该就是主子给他的任务,主要勾引的蝴蝶。 而旁边那个文文静静的,应该就是主子评价很好的飞鸟了。 果然,这人不能放在一起对比,一对比就什么都显现出来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郭星那家伙艳福不浅。 —— 三楼,郭星打了一个打喷嚏,耳朵根发热,心想应该是有人在念叨他,若不然他身体强壮,怎么会打喷嚏呢。 抬眼看了一眼淡漠的主子,他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去一趟,好好见见飞鸟那个丫头了,这都快过去俩月了,那丫头指不定怎么想他呢,没准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情场骗子,吃完不负责的那种人,他可不想给那个丫头留下这等印象。 —— 二楼,栾柔与平时一样,点了几样她最喜欢吃的菜,只是菜上齐后,她每样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再也吃不进去了。 宗卫再次过来送菜时,发现了这一现象,奇怪的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不吃。” 栾柔淡淡一笑,“不是我要的味道。” 宗卫蹙眉,“姑娘是瞧不上我的手艺。” “那到不是,只是我还是比较中意贺三的手艺罢了。” 宗卫脸色有些不愉,他自认做出的东西与主子无二,就是在隐阁的时候,同僚都分不出哪个是他做得,哪个是主子做的,他就不信眼前的人能吃出来,一定是他说主子不在,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栾柔像看出宗卫的意思似的,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做的菜与贺三无异,味道也接近九十九,只是生姜的味道太过重些,所以我不喜,而贺三做的,我吃不出来。” 恩? 宗卫一愣。 他做菜确实喜欢放生姜,为了不让人吃出来,他特意放的生姜粉,而主子爷确实没有放生姜粉的习惯。 哈,怪不得。 主子最重视的就是他的厨艺,而这个女子却能轻易说出,这样一来,主子心仪眼前的姑娘原因,他明白了。 “姑娘厉害,确实差异在此。” 栾柔淡笑,也不是她厉害,只不过在人最饥饿的时候吃过的东西,想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 楼下的事很快传进了奚贺的耳朵里。 “主子,真没看出来,那栾姑娘还真有两下子。” 奚贺表情淡淡,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栾柔这次的事确实取悦了他,也不枉他之前那么对她。 —— 宗卫看着栾柔,“这位姑娘,可否把脸上的面纱取下来。” “你要做什么。” 蝴蝶突然防备的问道。 宗卫淡淡一笑,“在下看姑娘脸上露出的一点红疹,觉得眼熟,这个疹子跟我之前治过得疹子有些相似,若是姑娘愿意把面纱摘下来,在下愿意为姑娘诊治。” 栾柔一愣。 自打起了这疹子,发现不能医治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会对她说脸上的疹子能治好。 “你说真的。” 蝴蝶突然起身,一把拉住宗卫。 宗卫蹙眉,如此粗鄙的女子,真的要让他亲自勾引吗,简直是在侮辱他。 一旁吉祥大手一挥,把人拉了过来。 双手拱起,“敢问,兄台说得可是真的。” “在下从不说谎。” “小姐。” 栾柔也愣了楞,“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阁下看一看。”说着把面纱摘了下来。 宗卫看着栾柔的面容,心里又把郭星骂了一遍。 这么漂亮的人,郭星也下的去手。 “果然,这疹子在下能治。” 得到确切的答复,栾柔一喜。 不仅栾柔高兴,飞鸟等人也跟着高兴。 “真是太好了,小姐。” 吉祥作为这里的唯一男子,不能像飞鸟和蝴蝶似的情绪外露,而是看向宗卫道,“不知要为小姐治脸需要什么,倘若小姐的容貌恢复从前,我栾府必有重谢。” 宗卫淡淡一笑,“在下不需要什么重谢,他日姑娘多来几次留一口用餐即可,要知道每个厨艺颇深的厨子,都会希望能有一个可以为他做出的事物提点的人,在下以为,姑娘就是我的知己。” 额,本来因为宗卫说要能治栾柔的脸,得到了众人的感激,可是现在一听什么知己,那感激全变成了防备。 可能是因为众人的眼神怨念太深,宗卫不自觉的咳嗽一下。 “大家别误会,我对姑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完全是厨艺上的切磋。” 他堂堂隐阁管事,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再说主子看上的人,他哪敢有点别的心思啊。 “那就有劳阁下了。” “不过在下有个条件,就是这身医术万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为姑娘治脸上的疹子需要登门为其医治,也望姑娘能替在下保守这个秘密。” “先生放心,我这几个随从是最手信用不过之人。” 宗卫微微点头,只是目光还是留在了蝴蝶身上。 “这位姑娘应该也是守信用的人吧。” 蝴蝶一愣,“啊呸,你胡说什么呢,我嘴巴最严了。” 不得不说宗卫很会看人,竟然能看透蝴蝶的本质。 用完膳,栾柔等人离开。 宗卫回到三楼。 “主子,人已经走了,已经按您的吩咐,为栾姑娘治脸。” “恩。” 抬眼看向宗卫,“这里全都交给你了,有事就直接送信到府上。” “是。” “郭星,去看看魏思雅在做什么,本殿要见她。” 额。 郭星和宗卫对望。 这两个月,主子偶尔和魏思雅接触,越接触,郭星越讨厌魏思雅,简直是个老腐朽,古板的很。 对待主子就想对待自家儿子似的。 明令禁止,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还讲一堆道理,真是烦死了,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受的了,还有就是对他们太不客气,动不动就把他叫过来训斥一顿。 —— 栾柔离开,刚走出留一口又和骆昂等人遇上。 “大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二表哥呢。” 听见声音,骆昂回神。 “送四公主回去了。” “那你?” “我在这等你。” 栾柔蹙眉,“等我。” “恩。” 一旁飞鸟和蝴蝶听了栾毅的话,一时心生不满。 蝴蝶口快,立即挡在栾柔面前。 “请表公子恕罪,我家小姐不舒服,要先离开。” 骆昂蹙眉,“柔儿,我有几句话想说。” 一边飞鸟也过了来。 “还望表公子自重,有什么话在人多的时候说,毕竟你现在是有婚约的人,还有七天就是您大婚的日子,我们不想在这七天内,传出什么不好的闲话出来,虽然表公子,与我家小姐是表兄妹,可是具体的细节,无需我们说,表公子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是什么意思。” 骆昂张了张嘴,最后没有继续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骆呈和四公主离开后,他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站在门外便开始等着栾柔的出现。 见骆昂如此,栾柔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大表哥还是请回吧。” 转头看见吉祥把马车牵过来。 “我们走吧。” 栾柔离开,骆昂一个人站在留一口门口。 心里总是觉得空牢牢的,却不知因为什么。 起步离开。 身后,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公主。” 郎宜今天特意来到骆府,想要看看骆昂最近在做什么,没想到刚到骆府就听人说骆昂出门去了。 本来想直接回别馆,再此之前听说圣中有名的留一口酒楼,所以特意来尝一尝,没想到刚到这就撞见这样一幕。 骆昂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不,应该不会,他身上的蛊没有解开,他根本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看见骆昂瞧栾柔的眼神,真是刺痛了她的眼。 “柯茶林,你去给我调查一下,这几日栾柔喝骆昂是不是总私下接触。” 柯茶林蹙眉,“公主,这里是圣中,我们没有办法行动。” “暗中监视也不行。” “会引起两国的误会的。” 郎宜怒视柯茶林,“什么两国误会,你就是不愿意帮我。” “公主。” “够了。” 郎宜像是被宠坏的小孩,看着骆昂的背影,转身负气离开。 而柯茶林一脸挫败的站在原地。 这两个月他一直努力,希望公主能回心转意,可是现在看来,只有骆昂死才能让公主对他死心。 —— 马车内,脸色淡淡,飞鸟担心因为骆昂的缘故,所以自家小姐才闷闷不乐。 岂不知,栾柔是在担心,她的脸一旦治好了,要怎么办。 之前她确实在意这一脸疹子,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这疹子也挺有用处的,现在一下子说能治好,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小姐,是不是还因为表公子的事难过呢,别难过,小姐日后悔找一个比表公子好一万倍的人。” “就是,再说小姐你如今还为及笄礼,有是丞相的女儿,到时那些青年才俊一定会上赶子登门拜访的,到时咱们就等着准本新门槛吧。” “准备门槛做什么?” “门槛都被登门求婚的人给踏平了,不该换新的吗。” 栾柔突然笑出声。 “小丫头,你到是学会打趣我了。” —— 骆昂婚前在即。 骆昂换上一身大红袍。 门外骆母走进来,一进门看见衣衫整齐的骆昂,满脸笑意。 “我儿真精神,过了今天就彻底是个大人了。”说着,说着,湿了眼角。 “娘。” “我说大嫂,这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得是闺女,不是娶媳妇呢。” 骆凝端着大红绸走进来,看见骆母抹眼泪,打趣道。 “来,让小姑母看看我大侄子,恩,真精神,只可惜。”骆凝忽然噤声,她本想说可惜了,新娘不是柔儿,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无论在怎么可惜,也于事无补,这两个孩子也就是没缘分,嘴角笑笑,“给,把这大红绸挂身上,吉时快到了,去接新娘子吧。” 骆昂把红绸接过来,直接挎在身上。 看着四处彰显喜庆的红色,他的心里却半点喜意都没有。 心总是空牢牢的,像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 栾府,“小姐,您真的要去参见表公子的婚宴吗。” “当然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去把那件杏黄色的衣服递给我。” “哦。” “你们看,我戴哪个首饰比较好。” 栾柔面色平静,可是看在飞鸟和蝴蝶眼里就是强颜欢笑。 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婿如今要成亲,新娘不是自己不说,还要去参见婚宴。 这哪个女子能受得了啊。 栾柔所想与他们不同,她命吉祥调查过,今天她未来的小姨夫张彪,会参见婚宴。 她要找机会,让他与小姨母见上一见。 “好了,我准备好了,去让吉祥把车停到前门,现在就走。” —— 骆府,骆昂一身红袍,从院子走出。 “喂,你大哥是不是不高兴。” 四公主惜小君,一身乔装,轻轻拉了一下骆呈。 骆呈点头,“不是不高兴,应该是迷茫不知道娶谁好。” “啊?” “别管他,走,我有话对你说,去我院子。” 还不等奚晓君反应,骆呈便拉着她直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边,骆昂一身红袍骑上马匹,看着周围皆是笑意的脸,他的心有些郁闷,耳边响起迎亲队伍的吹打喜乐声,马匹被拉动,众人跟随他缓缓而行的朝着别院去迎亲。 ------题外话------ 今天六一,更一章一万庆祝一下。 152 危机 别院内,按照圣中的习俗,郎宜穿上了红色喜服。 羞红的小脸满脸的喜意。 “公主,苹果拿来了。” 东方小跑着进来。 “真搞不懂,圣中出嫁新娘,手里为什么都要拿一个苹果。” “傻,这是圣中的习俗,拿苹果,跨马鞍,寓意平平安安。” 郎宜淡笑,看着手里的苹果,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时辰快到了,把盖头拿过来吧。” “是。” 雨玳拿过喜帕戴在郎宜的头上。 只听见郎宜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对了,看看大哥在哪儿,告诉他我有话要与他说,让他抽点时间过来。” “公主,大皇子,去了皇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去宫里,去宫里做什么,今天我成亲,他不是应该送我的吗。” “因为您的亲事啊,大皇子担心圣中人怠慢你,所以在圣中足足耽搁了两个多月,这次进宫一时因为您的婚礼,而是向皇上辞行,在您回门后,大皇子就要启程了,不过你放心,大皇子走之前把一切都交给柯茶林了,待会儿背您上轿也是柯茶林代劳。” 郎宜不语,她今天成亲,谁背她都无所谓,只是他想问问大哥,宫里的贞贵妃要怎么对待。 过了今天她嫁进骆府,作为新嫁娘根本不能再与哥哥见面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候着吧。” “是。” 东方雨玳俩人刚走出房门,就见柯茶林走了过来,刚要对其行礼,柯茶林大手一挥,示意俩人噤声,接着让俩人退了出去。 柯茶林走进房间,看着一身喜服的郎宜,心里不是滋味,自打认识郎宜,周边的人就说郎宜将来会是他的新娘,久而久之他也这么认为,以为俩人到了说亲的年纪,直接成亲生子,只是没有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 郎宜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不由的出声道,“怎么还没出去,我这里不用伺候了,去看看接亲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说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她又不愿把盖头解开,以免弄乱了刚梳好的头发。 只是就在疑惑时,眼前突然一亮,盖头被撩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柯茶林。 眉头轻蹙,“怎么是你,掀我盖头做什么。” 柯茶林痴迷的看着郎宜,对郎宜的质问充耳不闻。 “郎宜,你真美。” 见柯茶林如此,郎宜的眉头深锁的厉害,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可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而破坏掉她的好心情。 “谢谢你柯茶林。” 柯茶林一怔,难得郎宜对他和颜悦色,一时让他忘记了言语,继而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郎宜,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手突然被柯茶林握住,郎宜一愣,立即推搡。 “放手。” “郎宜,求你了,不要嫁给他。” “柯茶林,你弄痛我了。” 挣扎了几下,终于挣脱开柯茶林的束缚,目光在看向柯茶林时,面露怒气。 “不嫁他嫁给谁,你吗。” “我。” “不要和我说些有的没的,骆昂我是嫁定了,柯茶林,打小我就拿你当兄长,这样的话望你以后不要再说了,请你出去。” 郎宜抢过柯茶林手里的喜帕,转身重新戴上坐在床边。 看着手中空空,柯茶林满嘴苦涩,心也在抽紧。 骆昂的花轿来到别馆,别馆外守着的尽是南疆士兵,大门上海按着圣中的习俗,贴着喜字。 媒婆上前,用力吆喝。 屋内东方雨玳俩人立即跑进屋子里,禀报郎宜花轿来了。 柯茶林代替大皇子郎唤的角色,背着郎宜上花轿。 一路上,柯茶林脸色暗沉,背着自己心爱的人送到其他男人的花轿上,想必他也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郎宜坐进花轿,听着吹打喜乐,轿子被缓缓抬起,郎宜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嫁人了。 一路上,看热闹的百姓颇多,郎宜的耳边全是赞美和艳羡。 只可惜,这里成亲不想她们南疆,南疆的新娘是可以公然露面的,而圣中则是把新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如今有多幸福。 —— 这边栾柔整理好后,乘坐马车才来骆府,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栾柔直径奔向后院骆老夫人住处去。 本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她,且不想在半路上遇见了骆母桓美君。 当桓美君看见栾柔时一愣,眉头轻蹙的模样让栾柔看个正着。 栾柔脸色淡笑,其实心里一直在回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舅母了,让她厌恶自己如此深刻。 俩人见面僵持片刻,栾柔作为小辈也不能等待长辈开口说话。 脸上洋溢着笑容开口道,“舅母。”她无法对桓美君说什么恭喜舅母,喝喜舅母,若是没有之前与骆昂定亲,她说出这番话不会有什么,反而觉得她这个孩子嘴甜,可是作为一个骆府退婚的丫头,再说这话就像找茬了。 桓美君尴尬的笑了笑,“柔儿,过来了,正好我刚刚还与你母亲在你外祖母那呢,你祖母还一个劲念叨你怎么没来。” “祖母一定是想我了。” “我想也是,快过去给你祖母请安吧。” “恩,舅母您忙。” 这几句的对话,让桓美君这个在后宅混迹二十多年的妇人,都心生尴尬。 实在是太无法面对栾柔了。 不过看栾柔刚刚的举动,好似没事了一样。 桓美君回头看了看栾柔的背影,心里五味复杂。 她本对栾柔没有任何意见,可是这次的事让她处理的有时分寸,让众人都以为她心地不善,就连与她生活多年的老爷也对她有微词。 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前厅走去。 栾柔朝着骆老夫人的院子走,身后蝴蝶和飞鸟俩人轻声嘀咕着。 “小姐来参见婚宴真的好吗。” “好不好能怎么样,来都来了,还能在回去吗,若是这个时候回去,更会让人误会,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参加婚宴呢。” 蝴蝶撅嘴,替栾柔抱不平,真是太过分了,小姐到底哪里不好,要让他们骆府退亲。 进入骆老夫人的院内,一进门栾柔便看见自家娘亲,坐在骆老夫人身侧。 脸上的笑容扬起,甜甜道,“祖母,娘。” 栾母一愣,回头一看自家闺女竟然来了,当即脸色一沉,轻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来这了。” 骆老夫人听栾母的话,当即不悦,“来这怎么了,我这是龙潭虎穴啊。” 栾母一僵,“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儿被退婚,曾经的未婚夫婿成亲,让女儿来不正是受委屈,栾柔可是她娇宠长大的,这等侮辱她可不愿意让女儿受。 “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正因为这样才个更应该让柔儿来呢,躲躲藏藏算是什么事,柔儿又没做错什么。” 栾母低头不语,因为栾柔被退婚一事,她早就把娘家怨上了,若不是娘亲非要让她来,她才不来呢,一看见大嫂那张脸,她就生气,早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大嫂是这样一个人。 “来,柔儿,过来祖母这。” 栾柔一脸笑嘻嘻的走过来,骆老夫人一把把栾柔搂在怀里。 “好丫头,你受委屈了,不过别放在心上,你还小,有的是前途,届时祖母在军营里给你挑选个如意郎君,虽然军营出来的小子,个个皮糙肉厚,不过心思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好管。” 栾柔一脸娇羞,“祖母,您说什么呢。” 骆老夫人见栾柔小女儿心态,哈哈的笑出声,“傻丫头,还害羞呢。” 一旁栾母埋怨道,“得,我闺女的事,自有我这个当娘的张罗,就不劳烦您老费心了。” 什么军营小子,就一群大老粗,她才不会让女儿遭那个罪呢。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 额,栾柔一脸尴尬,她什么时候不舒服了。 “那个,我一个人在府里没意思,所以就出来溜达溜达。” 栾母频频瞪栾柔,恨不得把这个死丫头给打回家去,等会骆昂就要拜堂了,到时她能受得了。 “行了你就别说她了。” 骆老夫人拉着栾柔的手交待着,“柔儿,一会儿就跟在祖母身边,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听着骆老夫人的话,栾柔是一点都没明白,其实也怪她刚刚进来的晚,且不知之前屋里发生的事。 骆母在出门前,还与栾母起了争执,双方各不相让,最后还是骆老夫人发了脾气才停止吵嘴。 再次之前骆老夫人说要给骆老爷纳妾,目的为了吓唬吓唬骆母,没成想骆母把这件事记恨到了栾母的头上。 栾母也不是吃素的,自己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作为娘亲,怎么能不讨回来,更是出言狠狠的数落了骆母。 下人宣称,骆昂的花轿已到,正接新娘入府,众人全部去看热闹。 栾柔也不例外,若说对于今天骆昂成亲,她有什么感受,那就是失去了一个可靠又知根知底的对象罢了。 若说有没有心痛难过,甚至于对骆昂产生怨恨,那个好像还差一点点,完全没有当初得知栾毅成亲时的那种失去的感觉。 —— 三皇子府。 “今天是骆大公子成亲,听说栾柔姑娘也去了,这事你说要不要告诉主子。” 一枫面无表情的倾听郭星的话。 “可是主子又说以后关于栾府的事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告诉他,你说怎么办好啊。” “听主子的,既然主子不让说就不说。” 额,是这么个理,可是若是不说主子真跟栾柔断了,那飞鸟那丫头怎么办,他最近总是给飞鸟送亲,那丫头却固执的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回过,依照他看,那丫头一定是在埋怨他呢,自打亲完她后,人就消失不见了,若是哪个男人跑来亲我,然后突然离开,一句承诺都没有,他一定第一时间杀了他。 抬眼看着坐在书房前写字的主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平时吧,他不想去栾府,主子总让他去,现在他去了主子又不允许了。 造化弄人啊。 —— 骆府大门口,鞭炮齐鸣,骆昂一身大红袍,手里拿着红绸一端,牵着新娘郎宜缓缓的进入骆府。 一路上他心事太多,都忘记了刚刚迎亲时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前行。 如今回到骆府,听着周围议论,才想起,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 新娘新郎跨国马鞍,直接入府。 一路上周围人笑意连连,这点着新娘新郎。 就在这时,骆昂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顿了顿。 栾柔从后院出来,直接来到前厅,本想看看那未来小姨夫到底在哪,没成想正好赶上接亲。 看着骆昂一身的大红喜服,还真是俊俏。 就是不知道红盖头下面郎宜的脸会是什么样的。 目光在新郎新娘身上停留不到片刻,便转移目光看向别处,完全没有注意有人在看她。 骆昂一直盯着栾柔看,心里那种空空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奇怪,为什么看别人的时候心没有这种感觉,唯独看她的时候就有。 身后郎宜发现骆昂不走了,以为到了地方,可是又觉得奇怪,明明才走了几步好吧,这么快就到了。 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新郎紧张了吗,怎么不走了。” 这时骆昂才回神,继续牵着郎宜往前走。 刚刚骆昂的失态全部落入骆母眼中,心里微微叹息,自家儿子的事要怎么办。 不仅骆母瞧见,身后郎宜的贴身丫头东方雨玳也瞧见了,他们的新姑爷正瞧着他原来的未婚妻呢。 真是太过分了,都已经和公主成亲了,已经是他们南疆驸马了,竟然还敢看别的女子。 新娘被送入洞房。 前厅宴席开始。 栾柔被栾母拉坐一旁淡淡道,“咱们在坐一会儿就离开。” 栾柔点了点头。 “知道了娘。” 栾柔虽然应声,可是心思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来之前,她明明让吉祥大厅清楚了有关林彪的事,原本她并不着急林彪和杨月熙什么时候和离,实在是听到小姨夫最近被林家逼的太紧,她害怕小姨夫一时想不开,提前解决了自己,到时上哪找对小姨母那么好的男人去。 “栾姑娘,我们公主有请。” 耳边突然响起一女子的声音,栾柔一愣,眉头轻蹙,这人她认得,正是郎宜身边的婢女之一。 “公主请我。” 东方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公主出到圣中,其他人都不认识,但与栾姑娘还算是旧识,所以想请栾姑娘陪陪公主。” 一旁栾母听见那郎宜公主要请女儿去,当即起了防备之意。 东方见此,笑了笑,“栾夫人不必紧张,我们公主并无恶意,更何况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做什么,只是单独的想和栾姑娘聊聊女儿的心思。” 聊聊女儿的心思,谁信啊,那郎宜公主来圣中俩月有余,都没有说找栾柔谈心,怎么那时候不弹偏要赶这个时候谈。 见娘亲如此紧张自己,栾柔笑了笑,“没事的娘,女儿去去就来。” “柔儿。” 栾柔拍了拍栾母的手背,起身便与东方走,临走时只带上了飞鸟。 见女儿离开,实在不放心的栾母挥了挥手交代蝴蝶往后院走去。 —— 一路来到骆昂的院子,说起来这里她也来过多次,如今整理成新房,要比之前顺眼多了。 “栾姑娘,这边请。” 进入新房,东方道,“栾姑娘,公主在里面。” 栾柔转身,就听门关上的声音,转头看去,门已经被关的死死的。 “栾姑娘。” 屋内,郎宜突然开口。 栾柔向里面走了走,看见床铺前,一身喜服头上还盖着红盖头的郎宜。 “郎宜公主。” “栾姑娘,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盖头摘下来,我摘不下了。” 摘盖头。 “公主,这恐怕不太好,盖头这还是让新郎亲手摘比较好。” “我也想啊,只是头太重了,实在是不舒服,大不了劳烦栾姑娘帮忙把盖头在给我披上就好了。” 栾柔想了想,既然是你自己要摘的,她是无所谓。 走上前,把盖头掀起,结果看见郎宜那惊人的容貌,栾柔整个人都楞了下。 “怎么了,栾姑娘,我脸上有什么吗。” 栾柔回神,摇了摇头,“不,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郎宜公主会这么美罢了。” 郎宜抿嘴笑,“栾姑娘真会说笑,我只是让人画了一点圣中的妆而已,我还是第一次画这种弯弯细眉,口点凝脂的妆,真好看吗。” 栾柔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郎宜还真有几分姿色,加上这一身喜服,真个人更是增添了一些艳丽。 “谢谢,如果昂也能像你这么说就好了,说起来我们日后就是亲戚了,在这里我托个大,先叫一声乱姑娘表妹了。” 栾柔淡笑,“应该的,按辈分我确实该叫郡主为表嫂。” 郎宜轻笑,“真好,这样一来我们也亲近了许多。” 听着郎宜说着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栾柔有些不耐,于是直接了当的问道,“听表嫂身边的丫头说,表嫂有事要与我说,不知道表嫂想与我说什么。” “我啊,当然是想与你说说关于昂的事了。” 153 郎宜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栾柔本能的向后退,不是因为惧怕郎宜,实在是眼前的人,浑身吐露着诡异的气息。 自打重生后,栾柔便本着在圣中的女眷圈子里,要本着小心谨慎的目的过火,若不然你不知道哪里,哪句话就会得罪那种内心面如天使,内如蛇蝎的女子。 见栾柔一个劲退,郎宜突然笑出声。 “表妹,你躲什么,我很可怕吗。” 栾柔蹙眉,“我不习惯与别人靠的太近罢了。” 郎宜看着栾柔紧蹙的眉毛,心里冷笑,不喜欢与别人靠的太近,还敢勾引她的骆昂。 刚刚拜堂时,骆昂在半路停顿片刻,她本来没有在意,以为骆昂第一次成亲有些紧张,结果她被送入新房后,无意间问了那么一嘴,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骆昂是因为看见栾柔而驻足,若不是她对南疆的巫蛊之术颇有信心,她真的会以为,骆昂身上的蛊消失不见了呢。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见过表妹的真容了,自从我来到圣中听过表妹不少的传言,都说表妹没毁容之前是个美人胚子,可不可以摘掉这面纱让表嫂好好看看。” 说着便伸出手去,只是手刚过去,就被栾柔抓住。 眉头紧蹙,眼中带着薄怒。 “表嫂还是不要看的好,免得晚上做噩梦,就连洞房花烛都无法安稳,那就是柔儿的不适了。” 手轻轻一甩,把郎宜甩开。 跟她斗,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会被眼前这不大的丫头吓住。 看郎宜的模样,她是算明白了,感情是故意找她麻烦来了。 是在示威,骆昂娶的是她吗。 若是真的如此,那她就打错算盘了。 郎宜被甩的一个趔趄,站直身子后,笑道,“怎么表妹是羞于见人吗。” “表嫂这是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在人家婚宴上海能勾引新郎为你驻足,如今又不敢暴露真面目,不是羞于见人是什么。” 听到这,栾柔真心想仰天长啸了。 真够恶心的。 推开郎宜后,栾柔整理了一下衣衫,冷笑道,“我看表嫂因为成亲高兴到眼花了吧,蒙着盖头还能看见别人的神色,柔儿真是佩服,不过就算大表哥看见我而驻足又怎么样,堂堂的南疆公主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当初是哪里来的胆子公然抢别人的男人的。” 抢别人的男人,栾柔的话彻底激怒了郎宜,骆昂是怎么与她成亲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如今听栾柔这般说,心里那股压抑许久的火噌的一下涌了上来。 不过一瞬间郎宜便换了一张脸,轻笑道,“你说在这里我若是受伤了,你会怎么样,这屋里只有我们俩个人,外面的人若是进来,会不会说你嫉恨我嫁给了骆昂,心生嫉妒,故而特意跑到新房来对我下毒手。” “想要恐吓我吗,若是怕你,你以为我还会跟一个与我有过节的人单独见面。” 扬起手,栾柔在半空中拍了两下,接着外面便传来飞鸟的声音。 “小姐,表少爷已经到了。” 屋内,郎宜一怔。 栾柔轻笑,俯身在郎宜耳边淡淡道,“跟一个仇视我的人见面,不好好准本准备那怎么能行。” “你还真有心计。” “彼此彼此。” 天知道栾柔在上辈子吃了多少这种亏,凡事有个以防万一终归是好的。 栾柔走出新房,门外骆昂一身喜服站在那里。 看见栾柔立即上前。 “柔儿。” 栾柔轻笑,“大表哥还是进去看看表嫂吧,免得表嫂又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人起疑,还好现在宾客都在前面喝酒,若是被人发现了之不能传出什么是非呢,柔儿告辞了。” “柔儿。” “不用送了。” 栾柔带着飞鸟和蝴蝶离开。 骆昂抿嘴,转身进入新房里。 本想进门训斥郎宜几句,谁料一进门就见满脸泪痕的郎宜。 “郎宜你。” 郎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骆昂,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你知道我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听见丫头们都在议论,刚才拜堂时你看见表妹停脚的事,我有多难过,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你却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要成这个亲了。” 郎宜坐在桌子前,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泣。 骆昂见此,那些要斥责郎宜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突然嗅到一股馨香,转眼便见桌子上焚烧着香炉,袅袅的硝烟正打转的向上飘。 他从来没有点香的习惯,这个香炉又如此别致,应该是郎宜点的吧。 忽然眼皮发沉,真真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骆昂毫无防备的倒在桌子上,这时那还在哭泣的郎宜,突然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痕对着骆昂念叨。 “我最爱的人是郎宜,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也是郎宜,我。” 郎宜嘴里不断重复着,直到趴在桌子上的栾毅也跟着念叨了几句才慢慢停止。 看着香炉里丁点香燃尽,郎宜才把骆昂叫醒。 “骆昂。” 骆昂清醒,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你说你有些乏了想要睡觉,所以就趴了一下,别睡了赶紧出去招待宾客吧。” 骆昂揉了揉额头,点了点头,随即走出房门。 随后郎宜把香炉里面还未燃尽的香拿出,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在上面,知道血液被香完全吸收才罢手。 —— 离开骆昂院子的栾柔,途径骆府花园。 身旁飞鸟道,“小姐,这郎宜公主是不是还会找你麻烦。” 栾柔应声,“以她那种性子,应该会,不过只要大表哥不在在意我,应该没事。” 看着郎宜,栾柔到是觉得她有些像前世的自己。 只不过郎宜比较幸运,和大表哥成了婚。 忽然耳边传来争吵声,栾柔驻足。 “别动,你们听。” 飞鸟和蝴蝶支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小姨母骆凝的声音啊。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飞鸟一惊,“小姐,别去。” 都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万一撞见别人的事,被人看见那可不好。 栾柔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没事。” 栾柔之所以敢这般笃定,便因为她熟悉那个声音,真的是她小姨母骆凝。 离声音越近,栾柔听的越清晰,到了跟前,果然啊是她小姨母骆凝,不过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啊,看那穿着,家丁吗。 栾柔探头仔细的看了看,当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栾柔一惊,天啊,竟然是小姨母的前夫邓炳华,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跑来了骆府。 骆凝眉头深锁看着眼前扮相寒酸,面容憔悴,一看就像命不久矣的人。 真不晓得以前 她是怎么在他家忍受那么多年的,堂堂一个国公千金,被一个处处不如她的老婆子欺负,还被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哄骗,每每想起那个时候,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凝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娘再也不会嫌弃你不能生育了。” 啊,呸,身后栾柔冷笑,用那个老妖婆嫌弃,小姨母能不能生,他还不清楚,混蛋,染了一身脏病还不老实。 邓炳华面色凄苦,这次他是真的尝到教训了,之前他流连于花丛中,最后染上脏病,再去找他以往的相好时,她们都把他拒之门外,那时他病在床上,没人照料时,才想起了对他体贴入微的发妻的好。 骆凝看着眼前的人,真想笑出声。 若不是柔儿带她看见邓炳华的另外一面,她还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那么多张脸。 都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能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说得了脏病了吗,怎么还没死。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骆凝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邓炳华一噎,自打把骆凝休了后,他的生活便一直不顺,以前处处巴结他的人如今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主动为难他,而公务上本该有些福利也都没有了,起初他根本就没在意,久而久之才发现端倪,后来他遭遇了大难,身染重病,无钱医治,身边唯一照顾他的人除了老娘,再无其他,之后他才想起了自己已经休了多时的发妻骆凝,她可是国公府的千金,说一句话有时比一个小官都有分量,只要她开口那些看诊的大夫一定会主动给他治病的。 故而他便给骆府送信,只可惜发了多封信,最后都石沉大海,见不到骆凝的面,他便离死不远了,后来他强撑着身子去骆府,可是每次都被人拒之门外,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知道悔改了,作为他曾经的妻子,骆凝不该这般绝情。 后来想了想,兴许骆凝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呢,于是他便想若是能见上骆凝一面,他们夫妻俩把话说开,俩人就没事了,到时还能回到从前。 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趁着骆府办亲事装成家丁混进来,才找到机会见骆凝一面。 不过这一面着实惊住了,眼前的骆凝再也不是在他身边唯唯诺诺,任他欺负的骆凝,眼前的骆凝,就像他第一次踏入国公府时见到的骆凝一样耀眼。 154 “凝儿。” 骆凝一惊,立即挣脱。 脏,脏死了,眼下邓炳华给她的感觉就是脏,好似碰一下就会传染上疾病一样。 “邓炳华,你给我放开,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此时邓炳华已经疯了,他才不管这是哪里,他只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说什么都要赌一把,他不信对他那么好的骆凝不愿意帮他,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她一个嫁过人,又被休弃的人还能再嫁得出去吗。 就算有人要她,能会像他这原配对她好吗。 “凝儿。” 身后栾柔看见邓炳华在欺负她小姨母,当即撸起了袖子打算冲过去。 只是栾柔还没走过去,那边突然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放开她。” 栾柔一愣,张彪,她未来的小姨夫。 骆凝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挡住自己的视线,看着这背影有几分熟悉,却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可是让邓炳华放开了她,骆凝便把眼前的人当成临时救星一样,躲在其身后。 邓炳华的手被紧紧的攥住,眉头紧蹙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这位女子不喜你纠缠她。” 邓炳华用力甩着手,因为身体有隐疾,导致他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面对眼前比他高大一头的人来说,他弱的就像个女子一般。 “我是他相公。” 张彪微楞,相公。 他可以救助一个被男人欺负的弱女子,可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他却无法插手。 转头看向骆凝,像是询问。 当张彪的脸转向骆凝时,骆凝微楞,“是你。” 张彪亦是如此。 “他是你相公。” 骆凝立即摇头,“不,我与他已经和离了,没有半点关系。” “谁说的,我没同意。” 眼下邓炳华极力的想要和骆凝攀上关系,说什么都不能让眼前的人把他的事给搅了。 骆凝目光一变,看着邓炳华如此无赖的模样,越发恨自己眼瞎,当初怎么就看上的他。 张彪眉头轻蹙,今天因为国公的关系,他身为宗人府理事,理应前来参加骆府喜宴,方才在宴会上,他那市井出身的娘子杨月熙,不分场合的与他难看,在同僚面前又出了丑,故而出门散散心,待会儿好跟主家告辞离开。 没成想出门便遇见哪天那位女子。 本想出手相救,结果到陷入人家夫妻二人的争吵中。 不管俩人之间在争执什么,夫妻就是夫妻,他一个外人不便参与。 就在这时,骆呈得信,带着一众家丁赶了过来。 见邓炳华一直纠缠自家小姑姑,立即上前单手地拎起邓炳华。 “哪里来的疯狗,胆敢私自闯入骆府。” 骆呈一个眼神,身后的家丁立即上前,不由分说的把邓炳华的嘴一睹,四人同时抱住邓炳华的手脚,合力的把人抬起,直奔骆府后门走去。 骆呈看了看受惊吓的小姑姑道,“姑姑,你没事吧。” 骆凝摇了摇头,今天她真是见识了邓炳华的另外一面。 看见张彪,骆呈扶手,“多谢仁兄救助小姑姑。” 张彪一愣,有些汗颜,他哪里是出手相救了,方才还后悔参与人家夫妻间的事呢。 “二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骆呈认得眼前的人,宗人府副理事,是宾客中的一员。 刚刚若不是柔儿身边的丫头过来告诉他,小姑姑被邓炳华欺负,他还真不知道邓炳华那个混蛋竟然趁着大哥成亲,而偷偷的混了进来。 幸亏眼前的人出现,才没能造成大祸,若不然。 骆呈眼底闪过一层冰冷。 待送张彪重回前厅,骆凝看着自己这突然出现的侄子道,“你怎么知道邓炳华在这的。” 骆呈淡笑,“是柔儿身边的丫头通知我的。” 栾柔见张彪出现,本想直接走开,给张彪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可是想想,她小姨夫还没有和离呢,这已婚的情况下就出来的可就不是美了,故而赶紧让蝴蝶通知没事干的骆呈过来。 栾柔重新回到席间,栾母忧心的不行,那个郎宜公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见女儿平安回来,心放下一大半。 跟骆老夫人行了礼,便带着人赶紧离开这,通过骆昂的事,栾母决定,自此后骆府但凡没有什么大事,她绝不过来。 —— 小年这一天,外面飘起了小雪花。 扬扬洒洒的让地面铺了一层雪白。 “小姐这一身衣裳可真喜庆。” “小年吗,喜庆点好。” 飞鸟为栾柔说着头发。 透过镜子里无意间看见栾柔的脸一愣。 站在栾柔对面惊奇的问道,“小姐,你脸上的红疹好像少了些。” 栾柔微楞,伸手摸了摸脸,低头赶紧看着铜镜,果然啊,她眼底下,脸颊旁的红疹不见了些。 “我看,我看。” 蝴蝶挤了过来,特意在栾柔脸上左瞧又瞧。 “真的啊,小姐,脸上的疹子真的少了,看来那个叫宗卫的人,还听有两下的。” “我有的可不止是两下子。” 门口宗卫的声音突然传来。 蝴蝶拧眉,看见宗卫进来,冷淡道,“偷听人说话,没品,哼。” “宗先生,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宗卫淡笑,“小年,要早点回去。” 飞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宗卫。 “宗先生,请喝茶。” 这边栾柔整理好衣衫后,缓缓走出,看见宗卫,微微一笑。 “宗先生,经过你这几天诊治,我脸上的疹子少了很多,是不是在诊治几天我脸上就会彻底好了。” 宗卫适时的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包打开,淡淡道,“差不多。” “请问宗先生,我脸上的疹子是什么引起的,这个你能看出来吗。” 宗卫手一顿,心思百转千回,他要怎么解释,这脸上的疹子是被人下药的。 虽说主子已经决定放弃这位栾姑娘了,要不然就告诉她实话,反正知道了也没用,主子爷不会与她交集了。 “中毒。” 栾柔一愣,“中毒?” “对,不知道栾姑娘可否有得罪的人。” 栾柔眉头紧蹙,得罪的人,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便是湛佳,其后就是魏诗蓝。 这个时候她与魏诗蓝交集很少,能直接接触她的只有湛佳,莫不是她给自己下的药。 “栾姑娘,我要施针了。” 栾柔的脸上插满银针需要半个时辰。 其实针扎根本就没有效,有效的是这银针事先被解药泡过。 之所以给栾柔这般治法,全是因为不能告诉栾柔他这有解药,只要一吃就好。 —— 小年,皇宫每年都会设宴庆祝。 今年也不例外。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年味十足,尤其是外面下着小雪,屋里烧着暖炉,又载歌载舞,饮着美酒吃着佳肴。 今年的小年宴会要比往年热闹许多,原因无他,这位新晋的贞贵妃被查出有孕。 皇上大喜。 宴会上,栾柔仍戴着面纱,害怕别人知道她脸上的疹子被治好,故而特意在上面点了几个红点来掩饰。 “皇上驾到。” 一声高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奚龙胜一身龙袍大步进入正殿,其身旁皇后童宛瑶,还有那位新晋的贵妃一并跟了进来。 栾柔低眸,虽然面对奚龙胜没有任何危机,可是栾柔还是打心眼里害怕。 在奚龙胜出现后,栾柔偷偷的打量一番坐在殿上的奚龙胜。 见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栾柔微楞,这好似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奚龙胜在笑。 因为什么,她不相信奚龙胜是因为小年年宴,所以才笑容满面,以往的宴会上可没见他这般笑过。 难不成是因为,对了,一定是因为贞贵妃有孕一事。 栾柔打量上面坐着的人。 只见奚龙胜竟然一只手紧握着贞贵妃的手,好似自打坐在那后就没撒开过一样。 而旁边,童宛瑶一脸端庄,雍容大度,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夫君牵着别的女人一样。 忽然栾柔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那与她好久不见的奚贺,正死死的盯着上面看。 心生疑虑,这时奚贺收回视线,转眼看向她。 栾柔一愣,见奚贺看过来,本能的对她笑了笑。 谁料下一刻,奚贺竟然把头扭向一边。 奇怪,这混蛋怎么了,那天他突然与娘亲告别,说什么不在这住了,起初她也没有在意,走了她也乐见其成,谁能想这一分开就两月之久。 再次见他竟然避开她看向别处。 宴会开始途中,栾柔发现奚贺竟然走了出去。 转头跟栾母小声说了几句,便也跟了出去。 追着奚贺的背影,一路跟着,当四处除了守卫的宫人和侍卫外,栾柔才敢大声喊道。 “奚贺,你给我站住。” 可惜,奚贺像没有听见栾柔的叫喊声似的,疾步向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凉亭才停下脚步。 栾柔紧赶慢赶的追,看见奚贺进入凉亭后便停了下来,心里一喜立即上前,可是谁想下一刻栾柔愣了一下,那亭子里面竟然多了一个女子,栾柔站在一旁,仔细看了看,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魏诗蓝的庶妹,魏思雅。 155 心道,这大冬天晚上,外面又下雪,他们来这做什么。 栾柔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奇怪竟然跟踪奚贺这个傻子,转身便想往回走。 刚走出一步,好奇心作祟,回头又看了一下,奚贺这个混蛋,竟然看不见她,他。 这一回头不要紧,结果看见了什么,那魏诗蓝竟然依偎在奚贺这个傻子的怀里。 轻喝一声,一时无语,她还真是欠,见奚贺出来,腿欠的还跟出来了,跟出来做什么,看人家恩爱吗。 转身大步往回走,一路上越走越生气。 不过一会儿,栾柔便想明白了,奚贺与魏思雅好想是未婚夫妻来着。 人家未婚夫妻之间做的事,她有什么好挪揄的。 回到席间,栾柔就想霜打的茄子神色恹恹的。 栾母微楞,“怎么了这是?” 栾柔淡笑,摇了摇头。 “没事,外面有些冷。” “别乱走了。” 栾柔点了点头。 她才不会再乱走了呢,免得在看见一些不该看的。 —— 很快,奚贺也回了来。 栾柔瞥了一眼,看奚贺衣服衣冠楚楚的模样,有时她总有种错觉,这奚贺不开口,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就跟常人没两样,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种常人没有的-继而把目光移开看向别处。 都以为奚贺傻,依她看,谁傻奚贺都不带傻的,一个傻子能会知道和女子约会,还把人搂紧怀里,那姿势,那动作,熟练的好似做过几百次了一样。 此时坐在对面的奚贺,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奚贺的嘴角是上扬的,栾柔刚刚叫他的时候 他其实听见了,故意装作没听见罢了,今天他就是想要让她看看,他奚贺就算是一个傻子也是有人喜欢的。 只是魏思雅那个女子,今天的突然举动,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好,这样让人看见也会一目了然,他奚贺另结新欢了。 不像在某人哪里,总是被忽视,还频频被欺骗,身边还总跟男子暧昧不清,扯不断理还乱的混乱关系。 —— 大厅中央,载歌载舞,可惜没有看进栾柔眼里一星半点。 手住着脸颊,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向奚贺身上。 眼白一翻,心里轻骂,看他那死德性,也不晓得谁几天前做一个娘子又一个娘子的叫她,转脸就有新欢了。 哼,这男人啊,喜新厌旧的劣根真是不分傻和不傻。 栾柔目瞪口呆直视一个地方,不由的让栾母觉得奇怪。 “柔儿,你在看什么。” 栾柔回神,“啊,我,哦娘,我在看那舞,恩,跳得挺好。” 栾母一脸诧异,大厅中央除了那弹奏的艺伎,哪里有跳舞的。 对面,奚贺一脸傻呵呵的笑意,四处观看,就是不看栾柔这里,好似真的与栾柔断绝关系一般。 殿上,新晋的贞贵妃,左手被奚龙胜轻轻握在手里,右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轻声道,“皇上,臣妾早先听闻丞相千金曾弹过一曲,可以吸引蝴蝶,这般神奇的事臣妾一直好奇。只是臣妾身份低微。” “胡说,谁敢说爱妃身份低微,不过是丞相的养女罢了,就算是亲生女,为了博得爱妃一笑,她也弹得。” 贞贵妃年纪不大,又刚被奚龙胜封为新宠,一脸哀伤的提及自己的过往,任谁看了这幅模样的女人都会心生怜爱,更何况眼下极其宠爱贞贵妃的奚龙胜。 大手一挥把贞贵妃带进自己的怀里,旁若无人般的亲昵了起来。 对于旁坐着的皇后童婉姚,自是无视到底,更别提尊重嫡妻的规矩了。 殿下席中,栾柔自始至终也不晓得,殿上的贵主正在谈论她。 目光还是似有似无的看向奚贺。 这边殿外忽然一声高喊。 “瑞王到。” 所有人的表情全部看向殿门口。 瑞王爷,皇上的亲弟,奚龙瑞,圣中唯一活着的亲王,只是少年出家后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 奚龙瑞在众人瞩目下出现在门口,只是与他人想象的不同,系龙瑞并非如普通僧人那样,穿着僧袍进来。 而是穿着如普通王爷一样,整齐的玉冠,头发上的鬓角带着俩缕斑白,一身王爷制服,只是那轮椅是怎么回事。 众人满是惊讶,唯有高坐的奚龙胜衣服淡定的表情。 好似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一般。 奚龙瑞被下人推了进来,来到殿中央俯首道,“臣弟见过皇兄,皇嫂。” 奚龙胜松开贞贵妃的手,“回来就好,今日小年,也该回来团圆了。”说罢伸手又把贞贵妃的手给握住。 “皇兄说得是。” 系龙瑞微微抬头,目光看着殿上的奚龙胜和童宛瑶,目光扫向奚龙胜握着的贞贵妃时,那本是冷静的脸庞,微微愣了一下。 只是片刻,系龙瑞便把目光停留在童宛瑶身上。 随即人被推到童宛瑶下首坐着。 —— 栾柔微楞,轻声说道,“娘,他就是早年出家的瑞王吗。” “恩。” 栾母应声。 栾柔目光看向系龙瑞,这位亲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先帝的其他皇子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活着的好像也就系龙瑞一人 了。 对于奚龙瑞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前世一心扑在栾毅身上,身边的人和事她都不太记得,更何况这位常年待在寺庙的王爷。 寥寥知道一些,也是那个裴子豪实在是对她没有话题了,才扯到系龙瑞身上。 据说前世皇后被废时,他从寺庙出来过,目的为了求皇上收回成命,当初她身处后宫,对此一无所知,据闻后来皇帝暴怒,把瑞王的亲王封号给罢去了,直接仍回了寺庙,往后再发生什么,当时她也没有注意听,不过有一件事她记得特别深刻。 就是皇后童宛瑶当初是系龙瑞的未婚妻。 后来被先帝指给了奚龙胜。 怪不得常年不出寺庙的奚龙胜会突然出现为皇后求情。 也不知道奚龙瑞剃度出家跟未婚妻所嫁他人有没有关系。 奚龙瑞自打出现,只有刚出场时,让人惊讶,随后众人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就连皇帝奚龙胜也只顾着和贞贵妃亲昵,好似奚龙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 童宛瑶自打奚龙瑞进来,目光便一直盯着奚龙瑞的腿看,好似不能接受奚龙瑞瘫痪一事。 “你的腿?” 在众人面前,身为皇后的童宛瑶万不能与其他人太过寒暄,好在众人都在观看歌舞,场面也够喧闹,旁人小声说话,并不会有多少人知晓。 利用这一点,童宛瑶把一直隐忍的话悄悄的问了出来。 不算曾经的那点情分,她身为皇后,皇嫂问候一句两句也是应该。 系龙瑞淡淡一笑,“无碍,早年参佛经常跪在石板上所以烙下点毛病,就是日后不能在行走了,不太方便,其实也无事,对于我常年打坐参佛,走不走都无所谓。” 系龙瑞说得云淡风轻,天知道在童宛瑶心里泛起了多大浪花,只是面上隐忍的十分好。 童宛瑶垂眸,系龙瑞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奚龙胜握着贞贵妃的手,“爱妃想听琴,朕此时就让栾丞相的千金弹,正好她今天也到了。” 贞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真的。” “当然。” 奚龙胜刚要挥手示意身边的宫人,谁料贞贵妃突然拦住奚龙胜。 “皇上,还是不要了,现在乃是冬季,就算琴弹得再过美妙,也不会有那种蝴蝶飞舞的盛景,反正冬季也快过去了,待初春来时,再让栾千金弹奏把,那时在听一定比现在要美多了。” “好,都依你。” 奚龙胜伸手捏了捏贞贵妃的下颚,一脸宠溺。 殿下有一些眼尖的大臣,特别注意到奚龙胜这边的情形。 见奚龙胜宠溺贞贵妃的神情,心里暗自盘算,这贞贵妃当真受宠。——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坐上自家马车打到回府。 这边栾柔与栾母走出宫门。 “这瑞王常年待在寺庙,今儿怎么突然回来了。” 栾柔扶着栾母,不经意回道,“今天是小年,皇家也需要团聚。” 栾母轻拍了一下栾柔的手。 “你懂什么,这瑞王与皇上之间有隔阂,能让瑞王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栾柔不知栾母的担忧来自哪里,但是栾母那句有隔阂,成功的被栾柔抓住。 隔阂,莫不是因为抢老婆。 “娘,别想了,要是有事早晚都会知道的。” 栾母微微叹气,“我倒是不怕事,就是你爹他。” 栾父位居丞相,百官之首,一心忠于皇上。 只是这位子坐久了,也会引起他人的猜忌,她到是一心希望朝堂上别出现哪些乱七八糟的的争抢,好让他们一家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 栾府的马车停靠在宫门口。 栾柔和栾母上了马车,在外等候栾父出现。 马车上,栾柔掀起马车帘子看向外面。 小雪微下,在灯笼的照耀下慢慢落在地上。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就在栾柔等着栾父出现,顺便看着外面的飘雪时,忽然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旁边还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子。 156 心思 魏思雅,奚贺的正牌未婚妻。 虽然奚贺没有向以往那样纠缠她那般纠缠魏思雅,不过看的出来魏思雅似乎很喜欢跟奚贺在一起。 不过也好,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吧,省的让奚贺倒出空来继续纠缠她。 马车帘子狠狠的落下,一脸不悦的坐进马车内,完全不知自己那脸上些满了不爽二字。 奚贺与魏思雅同时出来。 笑嘻嘻道,“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我家里可暖和了。” 魏思雅听着奚贺犯傻的话,轻叹,“傻瓜,日后别这样说话,虽然你我是未婚夫妻,可是毕竟没有成婚,不能同住一处。” 奚贺佯装听不懂,一脸呆萌道,“可是,可是我和娘子常住一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魏思雅蹙眉,先前奚贺与栾柔的关系,她是知道的,那时她不曾与奚贺有关系,所以在一旁看个热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的人日后可是她的夫君,那她就不允许他再胡来,即使成亲后为他挑选侧妃以及其他妾室,也必须由她亲自挑选才可以。 魏思雅正了正脸色,严肃道,“这话以后也不准再说了,更不要随便叫别人娘子,除非你我成婚后,你可以这样叫我,或者我将来替你选好的妾室等人,你才可以这般叫,若是在让我听见你叫别人娘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奚贺一怔,万没想到魏思雅竟然还要给他选妾室。 奚贺如孩童一般,乖乖应道,“哦,知道了。” 作为傻子,不得不说奚贺把傻子一角演的淋漓尽致。 那一脸傻样,好似真的被魏思雅的话给吓住一般。 魏思雅见奚贺十分听从她的话,这才缓了缓语气。 “乖,不让你胡乱叫完全是为了你好,一定要好好听话。” 奚贺点了点头。 身后,郭星嘴角直抽,还妾室,真当自己是皇子府的当家主母了。 迂腐,在调查魏思雅前,以为这是一个出身不好,却明事理温柔的姑娘。 不过确实明事理,就是太明事理了,导致她一身迂腐之气,女孩子应有的娇羞呢,哪怕他讨厌的栾柔,有时还真情流露,把女孩子娇宠出来的任性,还对主子使呢,而魏思雅,一天到晚只要看见主子不是训斥就是教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的娘呢。 不容郭星腹诽完,突然被魏思雅叫住。 “郭星。” “属下在。” 魏思雅指着郭星道,“好好伺候你们主子,还有我交代的千字文,好好盯着你主子写,写不好我就惩罚你。” 额,郭星一头黑线。 “是。” 魏思雅转身对着奚贺道,“我要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 进入马车,奚贺的脸色沉了下来。 双眸紧闭,身体靠在后面。 马车前赶路的郭星微微叹息,主子这是何必呢,明明不喜欢魏思雅,干嘛总迁就她。 突然身体向前晃动,只听马车咣当一声,停了下来。 “什么事?” 马车内传出奚贺冰冷且低沉的声音,熟悉的人一听就知道,马车内的人心情不好。 马车外,郭星战战兢兢道,“主子,好像是栾府的马车。” 车内,奚贺缓缓睁开双眼。 “撞到人了?” “不是,是他们的马车撞到咱们了。” 栾府马车内,栾母和栾柔同时被晃倒。 本来她们想等栾父一起回宫,谁料栾父突然被皇上叫走,只好俩人现行回府。 谁想马车还没走出去,就和别人撞在了一起。 “夫人,好像撞到了皇子的马车。” 车内,栾母一惊,撞到皇子,可大可小,若是遇见那种讲理的皇子,知道他们是丞相府,兴许还会客客气气的,若是遇见那种混不吝,一心耍皇子威风的,可会很麻烦。 “娘。” 栾柔轻声。 栾母拍了拍栾柔的手。 “柔儿别担心,娘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娘,让我去。” “没事的,你乖乖在车上等着。” 这个时候万不能让栾柔下马车,栾母掀开帘子,直径下车。 看见那被她们撞到的马车明晃晃写着皇家,在仔细看那标识,天啊,太巧了,竟然是三皇子。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栾母笑盈盈走过去。 “车夫鲁莽,撞到三皇子车驾,臣妇深感抱歉,不知可扰了三皇子。” 郭星见栾母过来,心里五味复杂,看来主子是真的不打算理会栾柔了,竟让让他端起架子,这架子若是端起来了,还能放下来吗,那飞鸟怎么办,还能在让他见上一见吗。 轻咳一声,郭星道,“殿下无碍,栾夫人请回吧。” 勒紧缰绳,高喊,“驾。” 栾母一愣。 怎么回事,就算没事三皇子也该露面啊。 马车从栾母身边过,吓得栾母一惊,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见栾母许久没回来,马车上栾柔撩起帘子冲着栾母喊叫。 “娘,怎么了。” 栾母一头雾水,且心理对三皇子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纵使是傻子,可是他身边的人未必傻,这么不给她脸面,日后再见他也不必顾忌了。 袖子一拂,直奔自家马车走去。 —— 时光荏苒,经过长时间诊治,栾柔脸上的红疹终于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镜子前,栾柔摸着光滑如镜的脸,眼角渐渐湿润。 “小姐,你怎么哭了。” 栾柔看着镜中恢复正常的脸,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 每个女孩子就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她也一样,就如她之前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介意的很。 栾柔站起,转身对着宗卫深深鞠了一礼。 “栾柔再次谢谢先生医治。” 起身挥手,飞鸟示意,转身拿出早已准备的谢礼。 “宗卫先生,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点心意,请务必手下。”说着飞鸟把盒子打开。 额,里面除了银票,便是金银珠宝。 宗卫眼角直抽,这钱他真敢收,再说,若是眼前的人知晓,害的她脸上出疹子的毒,就是出自他手,她还会不会这般谢他。 宗卫连连摆手。 “栾姑娘太客气了,虽然我宗卫不是什么清高人物,天生不喜钱财,只是,在下把栾姑娘当成知己,所以才出手帮忙,倘若栾姑娘真心想要谢在下,就请栾姑娘日后多多去留一口,品尝在下做的菜即可。” 栾柔一怔,没想到宗卫会这般。 不过换得栾柔一笑。 前世她就听那人说过,弹琴需要知己,方可弹出知音,做菜亦是如此,自己做的菜能让懂的人品尝,更是一大幸事。 “是我向左了。” 宗卫收拾好东西后,便想栾柔告辞。 在宗卫走后,栾柔坐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满眼欣喜。 “小姐,你还要看多久。” 飞鸟笑盈盈的走进来。 栾柔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拿起胭脂水粉,在脸上又涂涂抹抹了几下。 “怎么样?” 飞鸟一愣,刚要转身,就看见栾柔顶着一脸红疹。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栾柔在脸上从新点出新的红点。 “为了寻找真爱。” “啊?” 栾柔淡笑,转身看着镜子里面满脸红点的自己。 之前她有些自暴自弃了,可是现在她有一张完美的脸,这是谁都不知道的,故而有人要娶她,一定是不会介意她脸上红点的人,一个不介意自己容貌还对自己好的人,必定真心爱她,既然这样,她何不利用这一点找一个真正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呢。 “我脸已经好的事,万不能告诉别人,距离我及笄礼前,我想要看看有没有不介意自己的容貌而求娶自己的人。” 听栾柔这么一说,飞鸟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嘴角笑笑,这样真的好吗,当初表公子不是也不介意自家小姐容貌吗,可是现在却娶了别人,还让那人怀了身孕。 当然飞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完全不敢说出来,之前的事对自家小姐打击实在太大了。 —— 三皇子府,宗卫报备栾柔容貌医好的事。 奚贺毫无反应,坐在书案前静静擦拭手里的兵器。 一旁坐在小桌子旁边奋笔疾书的郭星,在听宗卫说栾柔的脸好了后,不由的有些心虚。 当初他只是气愤那栾柔对待主子的态度,想要给点教训而已,可是现在,他都后悔死自己这般做了。 万一日后被栾柔知道了,在告诉飞鸟那丫头,飞鸟还会给他好脸吗。 执笔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字迹越发潦草。 当当,兵器敲桌子的声音。 郭星一愣,就听奚贺慢声慢语道,“字迹潦草重写。” 额。 郭星一脸委屈,这本来不是他该干的活,主子还这般对他,他都替主子写了好几个月了,还写。 不过拐来拐去还得怪魏家那女人,没事总让主子写这个,写那个的,真把自己当可蒜了,等着他倒出空来,也给她下点药,看她还敢对他吆五喝六的。 宗卫看了看奚贺扶手,“主子,栾姑娘的脸已经治好了,属下是否还需要恩,接近蝴蝶那姑娘。” 当,奚贺的手一顿。 抬眸正视宗卫。 “你今年多大了。” 宗卫一怔,看主子这架势,莫不是还想让他去勾引那丫头。 “属下二十六。” “有媳妇没?” 宗卫摇了摇头,“还没有。” “都二十六了,还不娶妻吗。” 额。 宗卫想说,还没有遇见喜欢的,可是想了想最后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其他。 “属下这就去寻。” 说着默默退了出去。 156 脾气 第148章 初春三月,树木草丛发出嫩嫩的绿芽,满满的生机。 屋内栾柔正由飞鸟为其穿新做的嫩绿色长裙。 “小姐,又长个子了,幸好新做了几身衣裳,要不然就没衣服穿了。” 栾柔双臂摊开,嘴角笑笑。 长个子了吗,没感觉到,不过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她倒是发现胸越来越鼓了,在这么下去,她要怎么出去见人,往人堆里一站,看不见别的就看见胸脯了。 脸颊一红,伸手打了额头一下。 怎么搞的,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论年纪,前世离世时快十八岁了,如今又过了一年,好歹也是十八九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小姐今年十五岁了,等生辰那日办了及笄礼就可以嫁人啦。” 栾柔脸颊一红,看似娇羞的很。 “这么说来,我们飞鸟姐姐比我还大两岁呢,按理早就应该嫁人了,惭愧啊惭愧,身为你们主子竟然没有想到这事,还要丫头提起,嗨,快说说,我们飞鸟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所以特意提起这茬的。”栾柔存粹调侃,却没有想到飞鸟却变了脸色。 飞鸟一怔,继而想起某个没品的男人,本来脸上带着笑容的脸忽然僵了下来。 “小姐衣服穿好了。” 飞鸟收拾好东西后默默离开。 栾柔微楞,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栾柔不知具体原因,长时间与飞鸟在一起的蝴蝶可是知道因为什么。 当飞鸟走出房门后,蝴蝶慢慢走过来,微微叹息道,“小姐有所不知。” “什么,王八蛋,他怎么敢。” 蝴蝶惊秫的看着自家出口成脏的小姐。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几个月前,三皇子死皮赖脸住在府里的时候。” 栾柔气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的时候,那个该死的郭星竟然轻薄飞鸟,真当她这个主子是死的。 蝴蝶同样一脸气愤,“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赶过去的时候,那郭星正正。” 蝴蝶脸颊一红,那么羞人的事。 栾柔看向蝴蝶,“那你当时怎么不出现阻止,或者赶紧叫我。” “我是想来着,只是,只是飞鸟。” 蝴蝶一脸扭扭捏捏。 “飞鸟怎么了。” “只是当时飞鸟一脸红晕,又被郭星抱在怀里,奴婢还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呢,谁能想到,那家伙就是一流氓,亲完飞鸟后就一别几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 “混蛋,跟他主子一个德行,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新欢,旧爱。 蝴蝶默默的看着栾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飞鸟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对那渣子动了心。” 蝴蝶坐在桌子旁,手拄着脸,“可能是,这可是飞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要不然被亲后怎么不生气。” 走出去的飞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被蝴蝶和栾柔俩人给理解成这个样子,她哪里是喜欢上郭星了,明明是那个混蛋太过分,一提到他的名字就气的不行。 她的唇,她的身子都是要给未来的夫婿的,那个混蛋凭什么轻薄她。 —— 远在皇子府的郭星,对着那刚抄好的书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眼睁睁的看着那纸张上喷着口水点,把墨迹晕开,完,又得重抄。 到底是谁这般想他。 门吱嘎被打开。 许久未出现的一枫突然走进来。 看着屋里静默的俩人,低头缓缓走过去。 “主子,这是隐阁送来的消息。” 书案前,奚贺抬眸把东西接过。 一枫垂眸默默退了出去。 奚贺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直视郭星,郭星会意起身便跟了出去。 打开一枫送来的书信,看着里面的内容,心里一沉。 门外。 “一枫,你等等。” 追出去的郭星,眼见一枫走出门庭。 立即高声叫喊。 郭星脚步一顿,一脸严肃的转头看过去。 “兄弟,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其实郭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一枫去了哪里,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有事?” 郭星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当然啦,我这两天天天替主子抄书,都要变傻子了,想放松一下,一起喝酒去。” 郭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手搭在一枫的肩膀上。 一枫蹙眉,自从他违背主子的命令,强行救下欣儿后,他就与主子还有郭星产生了隔阂。 更别提一起喝酒去了。 难得有此机会,当下点了点头。 到了喝酒的地方,一枫嘴角直抽,竟然是妓院。 郭星一脸笑嘻嘻道,“走,听大翠花说这新来了好多漂亮姑娘,一会儿挑一个合眼缘的。” 不等一枫反应,郭星就已经自来熟的招呼翠花楼的姑娘。 “来过来坐。” 一枫坐在对面。 门口突然走进来两位身着粉衣的少女。 “二位公子,我们老板特意命小女送来美酒,老板稍后过来。” 郭星摆了摆手,“来来快过来坐,让小爷我亲亲,哟,这漂亮的。” 两位少女一脸娇羞,一左一右的走到郭星和一枫身边。 那其中一位姑娘,纤纤细手刚刚搭在一枫肩膀,便被一枫呵斥,“不要碰我。” 那小姑娘一脸尴尬。 一旁郭星打岔道,“得得,本来想看看美人放松一下,好好,两位美人,先出去一下,等会本公子再去找你们,乖啊。” 两位姑娘一脸气愤的离开厢房,本以为能捞两条大鱼,没成想其中一条还是冰冻的,丧气。 姑娘离开后,屋内只剩下郭星和一枫俩人。 郭星为一枫斟满酒,“你说你,说好出来找乐子的,摆了一副冷脸,小美人都吓跑了。” 一枫不予理会,轻哼一声端起酒。 见一枫把酒喝下,郭星才问道,“一枫,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女刺客了。” 一枫一怔,缓缓的放下酒杯。 郭星一脸心痛。 “你说你,爱上什么女人不好,偏要爱上谋害主子的人。” 一枫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不语。 “哎,好吧,一个女人而已,主子不会介意的,只是。” “我没有。” 恩? 郭星一愣。 一枫又重复一遍道,“我没有爱上她,只是她。” 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违背主子的命令就是违背主子的命令,还说什么理由。 郭星挑了挑眉,还是主子了解一枫,一枫这个呆子,若不是知晓一枫的身世,他还真以为这呆子爱上那个女刺客了呢,一枫年少时,带着年幼的妹妹一起乞讨,一次意外与妹妹走失,哪怕一枫在隐阁生活十多年,没有一天不想念那个丢失的妹妹,只是在想念自己的妹妹,也不必要把一个刺客当成亲人吧。 眼下知道了一枫真实的想法就可以了,只是日后得知真相希望一枫能承受的住就好。 —— 皇家书院。 不知不觉栾毅已经离开数月,在那之后栾柔很少在书院露面。 眼看着过及笄,一旦及笄,再想要来书院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为了免除遗憾,天色一暖,栾柔便主动往书院来。 “小姐,非要带着面纱才能寻到真爱吗。” 自打进入书院,自家小姐又成焦点了,这帮人也真是的,就那么喜欢看人家的笑话。 狗眼看人低,若是小姐把面纱拿掉,脸上的疹子也擦掉,保准吓死他们。 哼,跟一脸不忿的蝴蝶比,栾柔一脸平静。 她来是为了学习的,可不是过来斗气的,若是真想斗气,早就被气死了。 一路进入琴舍,听着新来的乐师弹奏,众学子纷纷弹奏自己的曲子。 —— 整个书院内,被琴声环绕。 在琴舍旁边的棋社里,姚贵妃膝下的五公主和四公主二人,此时正在对弈,一连输了几盘的五公主,听着连绵不断的琴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手中的棋子全部推散,“不玩了,不玩了。” 对面四公主奚晓君神情淡淡,一粒一粒的把推散的棋子拾起来。 “你总是这般心浮气躁,怎能下好这棋。” 五公主奚歆月本就不喜欢这总是闷声的四姐姐,眼下又听奚晓君训斥,更是气的要命。 “用你训斥我。” 每次奚歆月气不过总会把姚贵妃给般出来,而更奇怪的是,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公主,姚贵妃总是多偏爱五公主。 但凡五公主发脾气,姚贵妃第一个骂的不是宫人,而是四公主奚晓君。 故而打小养出五公主这幅任性的脾气,一有不顺就数落四公主。 眼见五公主带着婢女走出棋社。 屋内四公主仍在默默的收拾棋子,好似刚刚五公主数落的不是她一般。 —— “公主。” “都别跟着我,烦死了。” 身后两位婢女面面觑视,不在言语而是默默跟着,生怕四公主出一点事,若是四公主出事,那么遭殃的定是她们。 三月初春,树木萌发嫩芽,处处散发着春的气息。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环境也无法让满腹怨气的奚歆月心情好起来。 眼前忽然多了两道身影。 让奚歆月不由眼前一亮。 伸手招呼,“念夏,拂冬。” “奴婢在。” “你们俩过去看看,那凉亭里的人是谁?” “是。” 很快念夏走了回来。 “公主,那凉亭里的是三皇子还有魏王府的庶女魏思雅小姐。” 奚歆月眉头一挑。 还真是巧,她正气愤的时候来了两个出气筒。 158 麻烦 奚贺把郭星写好的笔记,按照魏思雅的要求送了过来。 魏思雅一页一页翻看着。 “开头很好,后面乱,拿回去重写。” “哦,还要重写。” “怎么,你不乐意?” 奚贺一脸为难,“不,不是。” 魏思雅微微一笑,假意生气,“你若是不乐意,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在见面了。” “啊,别,我写,我写。” 奚贺把笔记接过来,写吧,反正累的不是他。 “哟,这是谁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奚贺和魏思雅同时看了过去。 五公主奚歆月带着念夏拂冬走过来。 “这是未来的三嫂子吗,怎么和我三哥暗中约会呢。”奚歆月存心找茬,一句话说得极其诛心,暗中约会,明摆的说俩人私相授受。 奚贺见五公主,立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伸手小心翼翼的拉着魏思雅的手臂。 魏思雅虽是王府庶女,不是正经的郡主,好歹也有个郡君的头衔。 见到正经的皇家公主,也只行半礼。 “见过公主殿下。” 奚歆月走上前,一把把奚贺手里抄的笔记拿过来看了看。 一脸惊奇道,“呀,三哥哥写的吗。” 奚贺一个劲的向后躲,就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由的让奚歆月眉头紧蹙。 “你这是干什么,我很可怕吗。” 奚贺躲在魏思雅身后,小声道,“我们走。” 魏思雅一愣。 走? 奚歆月最喜欢欺负奚贺,以往在书院内欺负奚贺的时候,魏思雅也能见到一二,看奚贺的神情,魏思雅也算是明白了几分。 “公主恕罪,臣女与三皇子还有其他的事,就不打扰公主了。” 奚歆月脸色微变,看着奚贺和魏思雅犹如看见蟑螂,一见她就走,他们是什么意思。 “站住。” 魏思雅和奚贺脚步一顿。 奚歆月脸色难看的怒视俩人。 “混账,见我来就走,你们在无视我,念夏拂冬,给我掌嘴。” 魏思雅脸色微变,她一个小小的异姓王庶女,根本不能跟皇家公主对持。 “公主,不知臣女女犯了什么错,要让公主掌嘴。” “一个异姓王的庶女也敢质问我,谁给你的胆子。” 魏思雅垂眸,“臣女不敢。”她是看明白了,这五公主是故意找茬来了。 “哼,我看你敢的很。” 美眸一怒,怒视奚贺,“奚贺,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日后再看见我就躲远点,你现在在做什么。” 柔荑指着念夏和拂冬,“还愣着,给我打。” 今天她就要拿奚贺和魏思雅出气。 “慢着,公主,三殿下虽然头脑不清,毕竟是公主的哥哥,公主怎么可以。” “哥哥,他也配。”奚歆月给念夏拂冬示意。 奚贺在宫里是什么地位,就不用说了,就连一个品级稍微高一些的宫人都可以随意欺凌他,更何况这魏思雅一个异性王的庶女更没什么倚仗。 欺负奚贺乃是家常便饭,念夏和拂冬俩人会意,一左一右的走近魏思雅和奚贺。 奚贺特意做出防御的动作,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这样的动作在奚歆月面前做的最多。 可是魏思雅确实第一次,被念夏打了一巴掌后,魏思雅便质问奚歆月,“公主随意欺凌他人,就不怕他人说公主有损皇家威仪。” 奚歆月嘴角勾起,“谁敢,给我好好教训教训顶撞我的人。” 她可是父皇母妃最宠爱的女儿,谁敢说她。 奚贺身子蜷缩,看起来窝囊至极。 魏思雅尽管反抗也无法抵挡俩人和力欺凌她自己,更何况她也不敢太过顶撞奚歆月,若是还手伤了人,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看着旁边的奚贺,魏思雅第一次感觉奚贺太不可靠,若是他心智清明的皇子,哪里会容得别人这般欺负她。 念夏和拂冬俩人已经替奚歆月欺负过无数次人了,这次也毫不手软,一定要打到公主消气为止,若不然被打的人该会是她们。 “住手。” 一声呵斥,让念夏拂冬停了手。 五公主奚歆月看过去一愣。 “又是你。” 她记得,许久以前她那次欺负奚贺的时候就是她出现,如今又跑出来多管闲事来了。 “臣女见过公主。” “哼,怎么又想说好听的话来奉承我,今儿,本宫可没有那个心情听你说话。” 栾柔淡笑,低头便看见奚贺一张脸被打出好几道红印。 脸色一沉,“臣女并不是过来向公主说奉承话的,只是遥远就看见公主命婢女殴打三皇子和魏王府姑娘,所以特意前来劝慰公主,这书院人多口杂,万一哪个不识趣的人说些是非污了公主的名誉,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看谁敢,本宫撕烂她的嘴。” 栾柔轻笑,“公主,就算面上不说难保心里不说,人多口杂,哪个回家稍微添油加醋说一句,到时公主定会因此困扰,更何况暗中嫉妒公主天资的人,谁知道有多少。” 说到这,奚歆月一愣,她母妃乃是贵妃,在得宠之际处置了不少贱人,如今后宫又多了一名贞贵妃,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们定会钻空子找母妃的茬。 奚歆月上下打量栾柔。 轻笑,“真真是长了一张巧嘴,第一次见你就在奉承我,如今又拐弯的夸,好,看你的面子上,本宫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扰了这个冲撞我的人。” “谢公主。” “我很喜欢你,哪天召你入宫玩。” “谢公主盛邀。” 奚歆月带着婢女离开。 凉亭内,魏思雅一身狼狈,一旁奚贺更不用提。 栾柔上前扶起奚贺。 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傻子吗,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吗,她打你一巴掌你就不会用两巴掌还回去。” 奚贺没想过栾柔会突然出现,还与奚歆月对上。 这个傻女人,万一那混不吝的奚歆月迁怒她该怎么办。 一旁,听栾柔教奚贺如何对付五公主的魏思雅,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对着栾柔道,“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栾柔回礼,“魏姑娘不必多礼,只是看不惯罢了。” 魏思雅看向奚贺,心里涌出一丝轻蔑,她不求富贵,只想与一人白首,本以为嫁给一个傻子可以平安度过日后,可是今日一事,让她的心里起了涟漪。 “衣服都弄脏了,我便先行离开了。” 魏思雅临走时又看了看奚贺。 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饰。 奚贺装傻扮蠢早就把脸皮练的比城墙还厚,对于魏思雅的失望他还真不在意。 失望就失望吧,大不了就别嫁他。 魏思雅离开,栾柔才询问,“你身边的侍卫呢,你被人揍竟然不在身边。” 话音刚落,栾柔便想到一件事,双眼促狭道,“哦,我明白了,故意把人支走好给你和你那未婚妻制造独处的机会吧。” 奚贺把头一转,“不用你管。” 恩? 栾柔一怔。 显然没想到奚贺会是这般态度。 自家主子受了委屈,身为栾柔的贴身侍女则能允许。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小姐为了你都得罪公主了,你还敢无视我家小姐。” 这回奚贺不止把头转向一边,就连身子也转了过去。 “你自己愿意的,没人强迫你。” 天啊,她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吗。 这该死的奚贺,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自打从家里突然搬走,就与她很少交集,如今到帮了他还反咬自己一下。 呵,还真见鬼了。 “是我欠,活该让人打死你就对了,哼。” 好心当成驴肝肺,栾柔也气,撇下一身脏乱的奚贺带着蝴蝶飞鸟就离开。 —— 凉亭下只剩奚贺一人,那躲在远处的郭星才敢露了出来。 “主子。” 刚刚他真想出手砍死那五公主,只是碍于主子的命令,一直压制着,曾经他那么不喜栾柔,今天出了奇的看栾柔顺眼。 当然最顺眼的当属栾柔身后站着的那个丫头。 奚贺脸色暗沉,“回府。” 他该教训教训某人了。 因为奚贺翻脸不认人,让栾柔郁闷一夜,本来不在意奚贺的,可是被一个傻子无视任谁都会不舒服吧。 只是栾柔没有料到,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外面就传出奚贺一病不起的消息。 —— 皇宫中,太后一脸怒意,看着殿下跪着的太医质问道,“三皇子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还一直昏迷着。” 两位宫中数一数二的太医互望一眼,其中一位犹豫片刻道,“回太后娘娘,三殿下体温急剧升高,夜间还出现惊厥,如今昏迷至今,今天早上微臣发现三皇子身上手上出现斑痕,微臣怀疑微臣。” “怀疑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太医垂头,“微臣怀疑,三皇子染上了天花。” “什么,怎么会,他昨日还来哀家这里请安,才短短一天的功夫怎么能染上天花。” “微臣不敢欺瞒太后,昨天微臣为三殿下检查的时候发现,三殿下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痕,看似被人打了一般,若是身上有伤,在接触天花一类的疾病,不出半日就会传染。” 啪的一声,太后狠狠的打在手扶上。 “被殴打,谁敢如此放肆殴打皇子。” 太后身边的柳嬷嬷,见太后发怒立即走上前低语。 太后听闻,脸色越来越沉。 “混账,传哀家旨意让姚贵妃过来见哀家。” 太后潜心修佛已经多年,一向平和的太后第一次发这般大的火气。 159 担忧 三皇子染了天花,很快就传了出去,并且整个皇子府都被隔离了起来。 栾府。 “小姐,听说三皇子染了天花,现在整个皇子府都被隔离了。” 栾柔一惊,“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 “就是啊,昨天还跟您置气呢,今儿就病倒了。” 一旁蝴蝶过来,“小姐,三皇子染的是天花,昨天咱们与他接触,会不会。” “不会,你忘记了,昨天我刚想碰他,让他给我错过去了,还甩了我一个脸子。” “那就好,您不知道,太后下了旨,但凡与三皇子有接触的人统统都关起来了。” —— 皇宫,御歌苑。 “为什么要关我,我又没有染天花,啊,母妃救我。” 姚贵妃满眼心疼,刚刚被太后叫去一顿训斥,而后便听闻三皇子染了天花,追其原因竟然是因为她宝贝女儿。 以前歆月欺负三皇子一事,她是知晓的,不过为了迎合皇上罢了。 皇上厌恶奚贺,可是太后却异常喜欢奚贺,没有办法只好由孩子出手欺负奚贺更为妥当。 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事,万一歆月感染了天花,她要怎么办。 一旁奚晓君上前。 “母妃,你别担心,妹妹会没事的。” 没有听奚晓君的声音还好,这一听见奚晓君的声音,姚贵妃的注意力立即看向奚晓君。 美眸一瞪,怒吼道,“都是你,为什么你染天花,偏要我的歆月得。” 姚贵妃一怒,让奚晓君愣在了那里。 大小她就知道母妃喜欢妹妹多过喜欢她,可是差别这般大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姚贵妃见奚晓君脸色微变,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话以说出,也无法收回,更何况她是长辈,断不会向小辈道歉的道理。 “你退下吧,我累了,想要静静。”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姚贵妃便借口让奚晓君离开。 御歌苑,奚晓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只是当她走出时,脸颊早已被泪水布满。 —— 宫外三皇子府,太后命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为其诊治,可是皇子府内,奚贺一身白衣,脸上带着红疹,悠哉的坐在房内吃着佳肴,饮着美酒。 只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奚贺脸上的红疹与栾柔脸上的疹子如同一辙。 “主子,听说太后把五公主给关了起来。” “恩,命里面的人给她送点药,做的像一点。” “属下知晓。” 三皇子身染天花,与其被关的不止五公主,还有魏王府的魏思雅,这几日魏思雅天天与奚贺在一起,三皇子染病的消息一出,便被魏王妃命人把魏思雅禁足关了起来。 奚贺一连病了三天,宫内传出五公主以及身边的两个婢女通通得了天花,与奚贺病症一样,消息一出,知晓哪天五公主是如何欺凌三皇子奚贺的人,便在心里默默说道报应二字。 奚贺得天花五天,身上的红疹变成了脓包,水灵灵的包包,仿佛一戳就会流出脓液。 而那些只是被怀疑传染上天花的人纷纷确诊没有感染后,便被放了出来。 魏王府。 “姑娘,您是否要去看三皇子。” 魏思雅被关了几天,因为害怕染病而吃不下去饭,造成的恐慌才变得一脸憔悴,好好修养几天便会恢复正常。 “怎么去,那可是天花。” 有史以来天花都是最凶悍的疾病,几百年来但凡传染天花的人很少有存活下来的。 而且天花传染极其厉害,她十分庆幸与奚贺接触多日却没有染上,若不然她现在早会被遗弃荒野自生自灭去了。 “可是,姑娘是皇上钦赐的三皇子妃,若是三皇子染病都没有去看一眼,到时会不会留下诟病。” 魏思雅垂眸,她如何不知晓,可是人都怕死,她也不例外。 三皇子若是因此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就怕太医妙手回春,万一中的万一把人救活了,到时她更加难以自处。 犹豫再三,魏思雅决定去一趟皇子府。 —— 奚贺浑身长满脓包,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那是天花。 想他们隐阁奇能异士数不胜数,随便拿出一粒药便可以让濒死的人起死回生。 说得有些玄,不过隐阁的药正是众人千金难求的好药。 一枫从外走进来,“主子,魏姑娘来访。” 恩?魏思雅。 “她怎么来了。” “说是来看望主子。” 奚贺轻笑,“看望我,她不知道本殿得的是天花吗。” “主子,让她进来吧,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反正现在也无聊的很。” 可不无聊,自打奚贺装病已经几天了,郭星就有几天没有出门了,实在无聊的很。 奚贺冷冷的等了郭星一眼,“本殿是戏子吗。” 郭星和一枫对视一眼,不是戏子你躺下做什么。 奚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好似真的病入膏肓一般。 一枫引魏思雅进门。 谁成想魏思雅来到正门门口,便停下脚步不在前行。 一枫微楞。 “魏姑娘,殿下就在里面。” 魏思雅站在门口犹豫片刻,最后把自己带来的吃食递给一枫。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一枫蹙眉,“魏姑娘不进去?” 魏思雅摇了摇头,“不了。” “可是主子很想见你。” “枫侍卫,我也想进去看他,只是之前因为被怀疑染病,被关了好几天,今天才被家里放出来,若是进去看望殿下,到时还会被关,在让我来这估计就不成了。” 一枫点了点头,心里却对魏思雅的印象极差,什么来不成,就是贪生怕死,不过也不怪她,世上还真就没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 “既然如此,在下送魏姑娘出去。” 魏思雅点了点头。 一枫再次回来时,屋里奚贺已经坐了起来。 一旁郭星挪揄道,“主子不必在意,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吗。 “就是不知道栾姑娘若在会是什么样。” 奚贺抬眸,栾柔吗,怕也会如此。 —— 栾府,蝴蝶频频看向栾柔。 “小姐您有什么心事吗。” 恩? 栾柔微楞。 “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蝴蝶疑惑,“可是为什么你总叹气啊,这样子就像飞鸟似的,难不成小姐也有喜欢的人了。” 栾柔一怔,随即蹙眉,“浑说什么,我哪里有心上人,再说我又没有心事。” “没有吗,那为什么要倒着看书。” 栾柔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书竟然那倒了。 “那天飞鸟就是这样,一边绣花一边叹气,我还以为小姐跟飞鸟一样呢。” 她哪里是有心上人,只是担心某个混蛋罢了。 —— “郭星,你做什么。” 一枫看着穿夜行衣的郭星,蹙眉询问。 “我要去栾府。” “栾府?” “恩,有些事主子不愿开口,那就由我来好了。” “你。” “对,我要娶见栾姑娘,看看她是否跟魏思雅一样。” 一枫垂眸,倘若一样,那主子且不是很可怜。 “我走了。” 夜空中一道黑影从空中划过。 王府正房窗户下奚贺眉头深锁。 她那么无耻会担心他? —— 伺候完栾柔蝴蝶和飞鸟往自己的房间走。 长廊中,蝴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好累哦,晚上我不洗澡了。” 飞鸟颔首,“那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洗就回。” “哦,那我先回了。” 俩人走到长廊拐弯分开。 一个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去洗漱。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就在俩人分开时,天上突然落下一道黑影。 飞鸟进入洗漱间,在给栾柔送热水时,她多要了一些,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刚刚好。 走到门口把门插上,伸手拆掉头发上的饰品,推掉外衣,腰带一解,妙曼婀娜的身姿露了出来。 窗外隐匿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也庆幸此时在外的人是自己,倘若是别人,这美景岂不是让他人偷窥了去。 屋内,飞鸟对此一无所知,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身姿被人窥探了去。 直径进入浴桶,用瓢撩起水往自己身上浇。 窗外看的郭星一身燥热。 忽的一阵凉风吹过,才让郭星回神,险些忘了大事。 转身欲走,临走之际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屋内的人。 —— 躺在床上的栾柔半点睡意全无。 人濒临死亡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笃笃笃。 窗外传来敲声。 栾柔微楞。 “谁?” “栾姑娘,是在下,三皇子殿下的侍卫。” 恩? 栾柔立即起身把窗户打开。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 郭星从窗户进入,当即单膝跪倒在地。 “属下来此请求栾姑娘去皇子府见殿下最后一面。” 栾柔一怔,身子向后晃去,脸色煞白道,“最后一面。” “是,主子身染天花,一直昏迷不醒,可是嘴里却一直念着娘子,属下实在不忍斗胆请求栾姑娘去看看殿下。” 栾柔心惊一时忘了言语。 郭星蹙眉,下意识认为栾柔不敢去。 “属下知道为难姑娘,主子得是人人恐惧的天花,姑娘害怕,属下理解,不求姑娘守在主子身旁,只求姑娘在门口与殿下说几句话就成。” 见栾柔还没有反应,郭星彻底失望了下来。 果然这个女人是忘恩负义的。 当初主子为了她亲自跑南疆,她倒好一心想着别人,如今更是。 栾柔匆匆拿过一件外套,胡乱的穿在身上,就连洗漱后披散的头发都没有树上,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那枚奚贺为她做的印章,走到郭星身旁道,“走,现在就带我去。” 恩? 郭星一愣。 “傻愣子做什么,带我去,你会飞吧,背我走得快些。” 刚刚郭星还在心里数落栾柔忘恩负义,可是眼下却被栾柔的举动给惊住。 就这样子走吗。 栾柔不管不顾的趴在郭星背上,见郭星半天没有反应,便开始催促。 “快点,想什么呢。” “哦,好。”郭星回神,背起栾柔脚尖一点直奔三皇子府。 皇子府的下人被禁止出入,免得把天花传染出去。 只是外人也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很快郭星便背着栾柔来到皇子府。 栾柔的到来很显然是众人没有预料到的。 那一直守在外面的一枫着实愣了一下。 “栾姑娘,殿下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你还是别进去了,就在门口跟主子说几句话就好,殿下虽然昏迷,可是对于外界的声音他听得到。” 郭星的话还没说完,栾柔已经走向门口,并且把门推开进了去。 半点犹豫都没有。 身后一枫询问,“就这样子来的。” “恩。” 郭星也没有料到,栾柔会不顾穿着直接跟着他出来。 而刚才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推门而入,她就不怕传染天花吗。 栾柔进入屋内,一股药味扑面而来,显然这几天奚贺吃了多少味药来维系生命。 经过上一次,这是栾柔第二次入皇子府。 轻车熟路的走到卧房。 奚贺嘴唇惨白,脸上身上布满脓包,看起来极其可怖。 而奚贺也吐露着濒死的死相。 一般女子见到奚贺这幅模样,定会尖叫惧怕,可是栾柔却没有,不仅如此,栾柔还往奚贺身边走。 见到奚贺这幅模样,不由的流出眼泪。 看到奚贺仿佛看到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行将枯木,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等死。 如今奚贺看似尊贵,比她差不了多少,一个不受皇上宠爱的皇子,注定了命运悲惨。 声音哽咽道,“奚贺,你这个傻子,傻子。” 伸手把奚贺的手握在手里。 床上昏迷的奚贺,当知晓栾柔进来,心里便起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涟漪。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不顾自身安危来看他。 她能来,这本就够让他吃惊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握住自己的手。 她不怕死吗。 还说什么他傻,真正傻的人是她才对吧。 160 表白 奚贺一直昏迷,栾柔坐在旁边断断续续讲了许多话。 前世她死的时候是孤独的,她不希望奚贺与她一样。 “奚贺你能听的见吗,你这个笨傻子,之前口口声声叫我娘子,结果转眼的功夫就有了别人,你说你得天花是不是背叛我的报应,报应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床上的奚贺真心庆幸自己的定力好,要不然就会被栾柔的长篇大论给逗笑了,这个女人以前那么不屑与自己说话,如今竟然说出这么多话来。 “哦,对了,你看我把什么拿来了,你亲手刻得印章。”栾柔把奚贺亲手刻得那枚白色手指大小印章拿出来,突然嗤笑,“真难看啊,这么丑的东西也就只有你才能做出来,不过也好,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了,别人都没有呢。” 栾柔一脸苦涩,奚贺浑身都长满脓包,就算好了,原本俊俏的脸,也会变得坑坑洼洼极其难看了吧。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的脸好了,红疹子都消掉了。” 抬眸看着一脸沉静的奚贺,“可惜你再也看不见了。” 眼泪滴落在奚贺的手背上。 让奚贺一惊。 这眼泪是为他流的吗。 栾柔泪眼朦胧,一脸认真的看着奚贺,久久后,栾柔才开口道,“奚贺,你之前口口声声叫我娘子,这是真心的吗,倘若你这次活下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奚贺微楞。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是在对本殿告白么。 就算是告白,也太没诚意了,他活着的时候不说,这要死了才跑来告白,逗他玩呢吗,万一他两腿一瞪,一朝归西,嫁给谁去。 栾柔不知奚贺心里所想,而是继续说道,“我考虑了很久,之前心里有些过往一直放不下,可是那天看着你抱着魏姑娘,我才惊觉,自己竟然会那么不平,我知道魏思雅才是你正牌的未婚妻,我没有资格挑她的毛病,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围着其她女人身边转,倘若你真的活下来,我就要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染指你半分。” 呵,好霸道,就这么在意我吗,那之前为什么对自己爱理不理。骗子。 唔。 奚贺感觉嘴唇一凉。 栾柔的气息充满鼻翼。 他这是被占便宜了吗。 不是,这蠢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会传染吗,平时接触都有可能被染上,她竟然还敢亲自己。 “奚贺,我爱你。” 额这这个死女人,她今天发什么疯,不是亲他就是说爱他的。 在奚贺耳边说了一句话后,栾柔便起身走出房门。 出门后栾柔真心松了一口气,手轻轻附在心口处,额,好恶心,她竟然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说谎话真累人。 她之前听说人在濒死的时候,有个在意的人在耳边说些鼓励的话会让人重拾活着的信心,她刚刚在奚贺耳边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他应该听见了吧,不知道会不会激起他的求生欲望。 栾柔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她刚刚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竟然跑去亲他,啊,她会不会染上天花啊。 不行得赶紧回家消毒,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走出门后招呼郭星。 “送我回去吧。” 栾柔在里面一待待了两个时辰,郭星和一枫在外深深感动着,不得不说栾柔这一举动着实暖心。 当栾柔叫他时,又看见栾柔眼里泛着泪光,郭星眼底一沉,仿佛有种叫信服的东西从心底涌出。 走上前,无比恭敬的对栾柔施礼。 “栾姑娘。” “送我回去。” “好。” 栾柔离开后,屋内装死的奚贺再也忍受不住,坐起身摸着唇,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他被人轻薄了。 “主子,栾姑娘回去了。” “哦,奥。” “看来栾姑娘很担心主子,穿着里衣,头发都没有梳就来了。” 恩? 奚贺愣神,“你说他穿着里衣就来了。” “恩,看那样子,应该是刚睡下才对。” “她,真的爱上自己了。” —— 栾柔回府后,郭星郑重其事对着栾柔道,“感谢栾姑娘今日看望殿下,他日栾姑娘若有事,在下必定赴汤蹈火。” 栾柔郭星一本正经的模样轻哼,她可没有忘记飞鸟的事。 “你不必如此,看望奚贺那是我与奚贺之间的事,倒是你,郭侍卫,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才能。” 恩? 郭星一愣,一脸不解。 “轻薄我身边的婢女的事,你既然做的出来,就别怕担责任。” 额,眼下郭星才明白过来。 “那个,在下。” “行,不必解释,今日太晚,待你主子好后,我在单独找你聊聊。” 郭星一脸讪讪,摸着鼻子,刚刚还觉得栾柔好呢,现在才发现,太小心眼了。 “在下铭记。” “哼。” 郭星离开,只是走出门后忍不住去了飞鸟所住之地。 因为主子的关系,一连几个月不露面,也不知飞鸟会不会怪她。 窗前,郭星捅破窗户纸,透着月光看着里面的人。 嘴角轻轻勾起,凝视一会儿后,忽感觉身后一股杀气。 手轻轻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慢慢转过头。 “是你。” “两次夜探栾府,不知阁下想要做什么。” 郭星没有错过眼前人眼中的杀意。 嘴角勾起,“我自认做的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既然被我发现了,不打一场怎么对得起你夜探两次栾府。” “看剑。” —— 奚贺病了十几天,本以为三皇子奚贺会一命归天,没成想会出现了奇迹,三皇子奇迹般的醒了,不仅如此就连身上的脓包也慢慢破了,并且结了痂。 众太医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三皇子虽然不得皇帝宠爱,却备受太后喜欢。 三皇子患病期间,太后对他们下了死命令,若是治不好三皇子,就跟着三皇子殉葬。 当朝太后不如其他后宅妇人,当初皇帝年幼登基,朝政不稳,一直是太后亲手扶持,才稳定当时朝政。 虽然退居后宫,可是太后的威严仍然存在。 奚贺病好的消息传入栾府。 听闻此讯的栾柔露出一抹微笑。 “真是傻子。” 栾柔当真以为奚贺真的是听了她的话才恢复生机,且不知,因为她那几句话改变了原有的生活轨迹。 相反身为奚贺准未婚妻的魏思雅,一脸忡忡。 她以为奚贺会死,却没想到他会顽强的活了下来。 身为他的未婚妻,理应在他最为难的时候守护身旁,哪怕博一个情深意重的名声也好,可是她怕死,在被怀疑身染天花,而嫡母关起来的几天里,心里起了不小的变化,所以除了那一日在门口看望一次后,在没有露面过。 魏思雅觉得自己太过卑鄙,如今奚贺病情稳定,也醒了过来,她才想去示好。 —— 太后亲临三皇子府。 凤驾降临,赶巧魏思雅从马车下来。 众人站在两边行礼。 太后由身边的柳嬷嬷搀扶下来。 “太后娘娘,皇子府到了。” “恩。” 太后下了凤驾,眼角撇到旁边停靠的马车,清楚的看见上面写着魏字,眉头上扬。 “柳嬷嬷,去看看那魏府马车里,是魏家什么人。”皇帝赐婚魏王府庶女,太后是知晓的。 “是。” 魏思雅见人向她这边走,一脸恭敬。 许久后,柳嬷嬷回到太后身旁。 “回太后娘娘,是魏家庶女。” “哦,可是给贺儿钦赐的那个小未婚妻。” “正是。” 果然,太后一双凤眼威仪的盯着魏思雅看。 “她总来看贺儿吗。” “据说三殿下病重的时候来过。” 太后一脸惊讶,“哦,看不出来是个情深意重的姑娘,去唤她过来,贺儿的未婚妻,也是哀家的孙媳妇,让她与本宫同行。” 魏思雅心惊的被太后叫去,她没想到太后会亲见她。 随柳嬷嬷过去,魏思雅颇有礼仪的对太后行礼。 太后一脸笑盈盈的夸道,“是个好姑娘,可是来看望贺儿的。” 魏思雅颔首,“听闻殿下病症得以控制,所以特意来探望一番。” “好孩子,走,随哀家一起去看望贺儿。” 太后这一举动,无疑给魏思雅撑脸面。 进入三皇子府,郭星和一枫率太医出门迎接,当俩人看见太后身边的魏思雅,眉头不由一蹙。 众人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免礼,贺儿怎么样了。” 太医院院首顾太医,在三皇子病重时期被太后派来给奚贺治病。 继而接手奚贺所有病例。 “回太后娘娘,三皇子的病情已有好转迹象,只要继续用药,精心治疗,待那疹子的结痂全部剥落,就可以恢复健康。” “哦,贺儿在哪,哀家要去看他。” 说着便要往里面走。 “太后娘娘且慢,三皇子的病虽然得以控制,可是这病比较凶恶,微臣不敢保证是否还继续传染,为了太后娘娘的凤体安康,微臣恳请太后暂时不要看望三皇子。” 太后听闻,眉头轻蹙,“什么叫不敢保证是否会传染,不是已经好了吗。” 太医颔首,“殿下的病是有了好转,只是这里终究是天花传染之地,以往万一,为了太后娘娘凤体安康,故而臣斗胆请求。” 太后蹙眉,“你们在这已经这么多天了,有谁可传染上?” “额。”太医对望,“除了三皇子外再没有人被传染上。” “那哀家也不会被传染上,贺儿是哀家的孙子,哀家要看望自己的孙子,不管有何危险哀家都不惧怕,尔等不要在阻拦哀家了。” “这。” 太医一脸犹豫,万一太后被染上,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这个险他们不敢冒。 太后身边的魏思雅,听了太医的话不由有些犹豫,只是太后在这里她无法表露出自己的心迹。 再说人都到这里了,若是停步不进去,更加说不过去,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 “太后娘娘,臣女恳请太后娘娘让臣女替太后进去看望三殿下。”魏思雅突然跪倒在太火树面前。 太后一愣,“你。” 魏思雅走上前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太医说得在理,天花疾病穷凶极恶,没有人知道还会不会被传染上,所以以防万一,不能让太后娘娘步入险境,臣女恳请太后让臣女代替太后看望三殿下。” 众人跪倒在地请求着。“太后娘娘三思。” 太医身后郭星和一枫对望,这个魏思雅,以前没发现这人怎么这么虚伪,还为太后身体康健,要替太后去看望三皇子,当初主子病重消息传出,魏思雅身为殿下的未婚妻就只敢在门口说几句话而已,如今又敢进去了。 见这么多人都在阻止自己,太后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就在这里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叫喊,“娘子,你不要走。” 屋外的人一惊。 太医回首立即赶了进去。 太后见此,不曾犹豫半分也跟了过去。 “娘娘不要去。” “都不要拦着哀家,那是哀家的孙儿。” 太后一脸坚定。 大家见此再也不敢阻拦。 众人进屋,发现奚贺闭着眼睛,嘴里大喊娘子二字。 太后蹙眉,“贺儿叫的是谁?” 听太后询问,众人本能的看向魏思雅,魏思雅则一脸尴尬,她与奚贺在一起从未听奚贺叫过她娘子,所以当奚贺叫娘子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那人。 “不要走,娘子,不要丢下我。” “谁是娘子,回答哀家的话。” “回禀太后,微臣知道殿下叫的是谁,只是。” 郭星突然上前跪倒在地。 “你知道。” “是。” “是谁?” 郭星抬眸看了看众人。 太后会意, “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 “退下。” “是。” 众人退出,屋里只剩奚贺和郭星三人。 床上昏厥的奚贺嘴里仍然叫着娘子。 “现在人都走了,你可以讲了。” 郭星扶手一五一十讲到,“太后娘娘,殿下嘴里唤的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栾丞相之女,栾柔。” “栾柔。” “是,在殿下昏迷间,殿下一直叫着栾姑娘,后栾姑娘得知殿下病危后,不顾自己安危前来府上看望殿下。” 太后心惊,“哦,有这等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因为殿下早已有婚约,栾姑娘害怕牵出是非,故而偷偷来的。” 太后陷入深思,“栾柔,莫非是她。” 太后忽然想起,奚贺每次见她嘴里总是开口闭口的叫着娘子,只是近几个月不在念叨娘子二字后,她便给忘记在脑后,起初因奚贺心智的原因,她还真没有太在意,现在回想突然想起好多的事。 尤记得接近半年前,贺儿成开口闭口说自己有了身孕,说是某个姑娘的,她记得自己还把那女子召进宫来,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那个叫栾柔的姑娘。 161 入宫 “小姐您真打算去看望三皇子。” 栾柔系紧腰带,整理了一番衣衫。 “什么真的,难不成看望病人还可以作假的。” 蝴蝶噘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三皇子大病确实可怜,可是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三皇子非亲非故的去府上看望他,会不会引人非议,奴婢也是为姑娘好。” 听了蝴蝶的话,不由的让栾柔一愣。 与奚贺接触她从没有这么想过,可能是因为奚贺的心智,堪比稚儿,却忘记了奚贺本身是个成年男子。 栾柔系好腰带后,转身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着头发。 她当真是忘记奚贺是个成年男子,还是因为与奚贺在一起太过轻松,所以忽略了这个事实。 想想这几天无缘无故的担心让她乱了神,鬼使神差的做了那么多不可意思的事,奚贺那家伙还故意疏远她来着。 就在栾柔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望奚贺时,宫里突然来了旨意。 —— 前厅栾府一家人跪在院子里听着宣旨太监宣读旨意。 “太后有旨,栾府千金栾柔,听闻弹得一手好琴,哀家年轻时对琴极其钟爱,继而邀栾柔姑娘进宫与哀家共同探讨琴艺。” 懿旨宣读完,栾府上下的人都愣了愣。 太后已过花甲,每日除了吃在念佛,什么时候听太后弹过琴,如今竟然以这种借口宣栾柔进宫也不知是何意。 宣旨太监一脸笑眯眯的对着栾柔道,“栾姑娘,咱家自打入宫就没见过太后如此看重一个人呢,实乃天大的福气,还不快些领旨谢恩。” 栾柔回神,立即接过懿旨,只是心里却堆积满疑问。 太后邀她弹琴,怎么回事。 “好了,旨意已经宣读到了,咱家也该回去复命了,栾姑娘赶快换身鲜亮的衣裳与咱家一同入宫去吧。” 栾母起身走到栾柔身旁。 “柔儿。” 栾柔回神,“娘。” 这边栾丞相一同起身招呼宣旨太监。 栾柔回到自己的院子,快速换了一身嫩黄色的长裙,颜色明亮又充满朝气,只是脸上同样戴上一张遮挡脸上红疹的面纱。 “柔儿,太后是个及其明事理的人,你进宫后不用害怕。” 栾母担心栾柔一路跟过来。 栾柔见此淡淡一笑,“娘,女儿又不是没见过太后,别担心我。” 很快栾柔只身一人跟着宣旨太监前往皇宫。 —— 太后寝宫,奚龙胜一脸不耐。 “母后,儿臣还有要事要处理。” “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在等等。” “母后到底有何事非要留儿子在这等。” “怎么,让你陪一会儿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太婆就这么不耐烦,啊,配你那如花似玉的爱妃,整天整夜的也没见你烦过,真是儿大不由娘,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 “母后。” 奚龙胜最怕的就是太后讲当年的事。 只好忍着不耐烦,老老实实的坐着。 面对奚龙胜的不耐烦,太后直接选择无视,只要今天能达到她的目的即可。 “娘娘人到了。”柳嬷嬷走过来对太后耳边道。 太后挥手,“哦,让她进来吧。” “是。” 柳嬷嬷朝着门外喊道,“宣栾柔姑娘觐见。” 随着太监的身影,穿着一身嫩黄色的栾柔缓缓不安的走进来。 太后突然要与她弹琴,换做是谁都会心惊胆战吧。 太后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会和她一个是几岁的丫头聊到一块去吗,说出去谁会信。 “进去吧,太后娘娘在里面。” 栾柔垂眸,“谢公公。” 栾柔拎起裙子,跨入太后宫门。 心里已经打好腹稿,待见到太后要如何说话。 只是人刚跨进去,缓缓走了几步,看着上首坐着的人不由一愣。 皇皇上。 栾柔迅速低头,小心翼翼走进去跪倒在地,“臣女叩见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见眼前穿着鲜亮,打扮的娇俏可爱的人,不由一笑,“快快起来,来人给栾姑娘看座。” 栾柔被宫人安排坐在一旁。 只听太后笑眯眯道,“听闻栾姑娘琴技了得,哀家年轻时也颇喜欢弹琴,今天突然起了性子,便下旨召栾姑娘入宫,着实唐突了。” 栾柔立即惶恐的起身,“能得太后娘娘青睐是臣女的福气,哪里是唐突,臣女高兴还来不及。” “哈哈哈,好丫头,这小嘴还真会说。” 太后转头看向奚龙胜,见奚龙胜一脸冰冷。 太后脸色讪讪,今天为了贺儿的事,她特意强留皇帝留此,目的找个理由,把奚贺那个婚约给取消掉,不管皇帝在如何冷淡,她都要把这事给促成了。 太后见栾柔脸上带着面纱,不由好奇询问,“你这脸上的面纱,可是因容貌惊人,轻易不让外人窥探。” 栾柔微楞,心知太后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并不是这样,而是臣女的脸不知名的起了一些疹子,为了不吓到别人,索性带起了面纱。” “哦,姑娘家脸上起疹子,那可怎么好,可有诊治,宫里太医繁多,哀家宣他们进来给你瞧瞧。” 栾柔心惊,可别,万一被看出来是假的那可就糟了。 缓缓低眸,“谢太后厚爱,臣女的脸已经请过太医看过,只是均没有查出病因,所幸就任由它随意长。”栾柔落落大方,一点没有因为脸色变丑而心生卑怯之色。 太后淡笑,“你倒是心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脸上长了可怕的疹子,日后怎好嫁得如意郎君。” 栾柔脸色平静,侃侃而谈,经过几句谈话,显然让她放松了许多,只是皇上坐在那里,还是不敢太过大意。 “臣女不认为拥有好容貌便能得到好的郎君,若是真心有臣女这个人,容貌在怎样都不会在意的。” “哦。”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到是开明。” 太后脸上的笑意泛起,显然对栾柔的性子有几分喜欢。 见此,栾柔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若是一般贵女定然不会说出什么如意夫婿的事,而她这般直白的说,皆是因太后本身的性子。 而一旁奚龙胜,目光一直凝视栾柔,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喜。 栾柔极力不与奚龙胜对视,以免发生她最不想看见的事。 “听说你家有三兄妹,大哥数月前出门游历,小弟跟我们家小七也出门至今未归。” “是的太后娘娘。” “栾姑娘,哎,你瞧瞧,总是姑娘姑娘叫着怪生疏的,哀家唤你柔儿可好。” 栾柔心里腹诽,她敢说不好吗。 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当然,太后娘娘能叫臣女名讳,正是臣女的福气。” 这边柳嬷嬷带着宫人,抬上来一把约两米的大琴,“太后娘娘,琴拿过来了。”。 栾柔一愣,这明明是正常的古琴,为何看起来会这般大。 见栾柔惊讶的表情,太后淡淡一笑,“这琴特别吧。” 栾柔点了点头。 太后看着那琴仿佛陷入了沉思。 一旁一直冷脸的奚龙胜见到那琴后,也缓了缓神色,再也看不见那不耐烦的情绪。 “母后。” 太后回神,随即笑了笑,“这琴是先帝亲手为哀家所做,做的时候特意将琴做的比正常的琴大三尺。” 栾柔不解,太后继续解释,“俩人弹正好,一个人弹奏太空旷了。” 栾柔顿悟,两个人弹,太后说得应该是她与先帝一起弹得吧。 “这琴虽然不是什么名师父做的,不过用的皆是上好的材料,当年音质特别细腻,纵使多年没有用过,相信音质也不会差,今天哀家特意把这琴拿出来,想让栾姑娘为哀家弹奏一二。” 此时栾柔心里满是疑问,太后到底想干嘛,先帝做的琴都拿出来让她弹。 “臣女遵旨。” 栾柔满心担忧的走向那摆好的琴跟前。 一双漂亮的柔荑在琴面上划过。 琴声悠扬响起,发出阵阵琴音,清脆悦耳,果然皇家出手必是精品。 殿上太后听着栾柔弹奏,陷入了沉思,仿佛回到了过去她才入宫的时候。 而一旁奚龙胜目不斜视的盯着栾柔看,好似也在怀念某人。 殿下弹琴的栾柔,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打在她的身上。 不用她抬头看,就知道是谁,这样一来让栾柔更加不敢抬头,生怕不经意间对上某人的视线。 为了能快速离开这恼人的地方,栾柔在前奏弹完后,便开始加快手上的速度。 琴声骤停,宫内一片安静。 栾柔起身对着太后和奚龙胜行礼。 “臣女献丑了。” 啪啪几声,那坐那没怎么说话的奚龙胜突然道。 “弹得不错,栾卿有个好女儿。” 太后微微一笑,看着栾柔,“是不错,连我们一向不爱夸人的皇上都给了褒奖。” 皇上的褒奖对于别人来说是恩赐,可是对于栾柔来说就是危机。 被皇上夸奖后,栾柔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生怕触及奚龙胜的目光。 “这把琴一直是哀家的心爱之物,送你了。” 栾柔一惊,连忙跪地推拒。 “臣女谢太后恩赐,只是这琴乃是先帝送与太后臣女怎敢夺人所爱,臣女。” “哎,哀家都说送你了,就送你了,切莫推辞。” 栾柔咬了咬唇,心里百般不愿接受,可是还是跪在地上谢恩。 栾柔莫名其妙的被叫到宫里弹奏一曲,又莫名其妙的收了一把大琴,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送出宫门。 一切来都太过突然,还来不及想,在栾柔回府的第二天宫里又送来了第二道圣旨。 162 赐婚 “不要,不要 。” 栾柔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伸手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 浑身溢出的香汗侵湿了衣衫。 自打昨天从宫里回来,她的心就没有安心过,刚刚她又梦见了自己坐着花轿被抬入皇宫的事。 这件事已经成了梦魇,生生折磨了她两辈子,她要怎么办才能摆脱这段梦魇。 起身穿着里衣走到桌前,到了一杯清水一口饮下。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栾柔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飞鸟一看见栾柔便直接开口道,“小姐,不好了。” 栾柔蹙眉,飞鸟性子平稳,若不是真有大事,断不能这般一脸急色。 “发生了什么事。” 飞鸟脸色苍白,“小姐,皇上亲自下旨,为你赐婚。” 栾柔一怔,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赐婚,皇上亲自下旨。 “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厅接旨,让你收拾一下也快点过去。” 栾柔身体僵硬,双腿更是如被灌了一般动弹不得。 “小姐。” 飞鸟上前扶住栾柔。 看着栾柔眼中溢出泪水,不由的一愣。 “小姐,你怎么了。”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栾柔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谁掐住一般,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她明明是十六岁才被赐婚,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 不要,她不要嫁给皇上,她不要。 “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门外蝴蝶也赶了过来。 一进门口发现正在哭的栾柔,不由一愣。 “小姐,你怎么了。” 飞鸟蹙眉的看着蝴蝶,“外面怎么样了。” “宣旨太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夫人让小姐快一点过去,小姐。” “我不去,我不要去接圣旨,我不要。” 栾柔下意识的向后退。 飞鸟和蝴蝶都被栾柔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小姐。” “我不要,我不要接圣旨 。” 栾柔反应过大,一时让飞鸟和蝴蝶不知道怎么办,这圣旨是为小姐下的,若是小姐不去接旨,便是违抗圣旨,到时。 “柔儿,怎么还没出来。” 栾母急匆匆的走过来。 一进门便看见飞鸟和蝴蝶俩人急切的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柔儿呢。” 蝴蝶和飞鸟对栾母行礼,“夫人,小姐她。” 栾母朝里屋走过去,一进去边发现栾柔把自己整个身体蒙在被子里。 栾母蹙眉,“怎么回事,你们没告诉柔儿要接圣旨吗。” 飞鸟和蝴蝶颔首。 栾母走过去,把被子撩起,栾柔身子瑟缩,满脸惊恐。 “柔儿,怎么了。” 见到栾母,栾柔像找到主心骨一般。 直接扑进栾母的怀里,“娘,我不要接圣旨,我不要嫁到宫里去。”她不要嫁给皇上,更不要在重复前世的命运轨迹。 栾母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意思。 伸手摸着栾柔的头发,脸色担忧道,“娘也不希望你嫁进宫里,只是圣旨以下,不能公然抗旨,不过你放心,只是赐婚而已,等这头接完圣旨,就让你爹去宫里推了这门婚事,你爹是当朝宰相,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你爹让我偷偷告诉你,就算辞掉这官位,也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的。” 栾柔一怔,在栾母怀里睁大双眸。 她相信爹能做出这样的事,例如前世,前世她爹也是这样做的,只是那时皇上跟魔怔一样,不管不顾的非要她入宫,今生没有那么多插曲,结果还会和前世一样吗。 栾柔整理好衣衫,随着栾母前厅接旨。 宣旨太监看了眼姗姗来迟的栾柔,不由的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毁了。 不过一个毁了容得贵女配给痴傻的皇子,也不算太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栾府贵女栾柔,贤良淑德,善心善行,德行兼备,朕特下旨赐婚于三皇子奚贺为正妃,钦赐。” “谢主隆恩。” 额。 本是担忧的栾柔,听完圣旨后,茫然的看着宣旨太监,迟迟未接圣旨。 她刚刚听见什么了,不是嫁入皇宫,而是嫁给奚贺。 当的一下向后坐去,栾母以为栾柔一时接受不了,走过去夫妻栾柔。 “柔儿快快接旨。” 接过圣旨,宣旨太监本想恭维几句,讨好一下栾丞相,只是三皇子的品质,要他如何开的了这个口,想了想还是算了,接过赏钱悻悻的离开 。 送走宣旨太监,栾母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看栾柔发现,栾柔一脸呆愣的捧着圣旨,仿佛还没有从惊吓中醒来一般。 手轻轻搭在栾柔的手背上,“柔儿。” 谁料栾柔两眼一闭,直接倒在栾母的怀里。 栾母一惊立即大喊,“柔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娘。” 这边送走宣旨太监的栾父,听闻夫人惊叫立即跑过来。 栾柔突然昏厥吓坏了栾父和栾母。 他们本就宝贝栾柔,如今被皇上突然下旨赐婚给奚贺,怎能让他们不心疼,现在知晓栾柔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更加痛心。 —— 三皇子府,奚贺顶着一脸结痂,喝着热茶。 “殿下,圣旨已经颁下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郭星吞吞吐吐道,“只是属下听闻,栾姑娘得知自己被皇上赐婚给殿下,一时喜极而泣昏厥了过去。” 噗。 一口茶水随着郭星的话而喷出。 眼眸凌厉的瞪向郭星。 郭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要不然让他怎么说话,难道要说栾姑娘得知自己被赐婚给主子,一时气的厥了过去。 奚贺把茶水放下,心里暗沉,很好她就那么不想嫁给他,还晕了过去。 那她之前说得话都是什么意思,自己都那样了,她都轻薄自己,如今他都好了。 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奚贺沉吟片刻假意的想,难不成是他误会了,栾柔她是真的喜极而泣才晕过去的。 —— 皇上再次下旨,传到众人耳朵里,十足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三皇子本就被赐婚魏王府庶女为正妃,如今大病初愈又改为丞相长女为妃,实在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得到这个消息的魏王府,那庶女魏思雅会不会咽得下这口气,丞相府长女栾柔又甘心下嫁给一个傻子吗。 此时魏王府,魏王爷魏宏第一次面对面的看府里的唯一庶出女儿。 “我刚刚说得你可听明白了。” 魏思雅跪在地上默默的低着头。 “女儿听懂了,女儿有愧于父亲。” 魏宏目光凌厉,他虽早年就闲赋在家,可是朝上的事他仍然知晓,之所以闲赋在家魏王府的势力仍然存在,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就是因为他家中四女,大女儿是皇妃,二女儿是太子妃 。 无需在朝上劳心劳力,只靠嫁女便可以谋得福音。 如今大女儿二女儿皆有出息,唯有在三女儿魏诗蓝这里出了岔子,本以为嫁给安国候之子,谁料一段插曲,让名声极好的魏诗蓝有了瑕疵,一时打乱他的安排,现在三女儿的事没完呢,四女儿又出了岔子,本该又是皇妃的小女儿,暗地里竟然做了这般狭义的事。 在皇上下旨之前,宫里专门派来人告诉他,三皇子病间,小女儿魏思雅所做的事,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贪生怕死,虚伪狭义。 魏宏恨恨的看着魏思雅,要么就在三皇子生病间寸步不离的照顾,这样也会得到有情有义的名声,要么就一直别靠近他,等到大婚之日顺顺利利的嫁入皇子府,可是她这两样都没有占上,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奚贺虽然痴傻,不受皇帝待见,可毕竟那也是皇上的血脉,自家骨肉被外人如此轻贱,任谁都会受不了。 她三皇子病间所做的事,被皇上派来的人一丝不差的告诉他,听闻后差点亲自出手打死魏思雅,天花危害极大,贪生怕死是每个人的本能,可是她竟然做的这么明显,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及其敏感,一丁点事都会被无限跨大。 而皇上派来的人还隐隐透露给他一个消息,说在三皇子病间有位姑娘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探望三皇子的事。 两厢对比才有了今天的结局。 如今圣旨已下,他才知道被皇上亲赞的,那所谓坚强勇敢的姑娘是谁。 魏思雅垂眸在地,心里复杂的很。 这让她能怎么办,她真的怕死,天花一旦身染必死无疑,谁也没有想到奚贺会那么顽强,得了那么严重的病还会恢复家健康,更何况,她也没有想到,她那小小的心思会让人看出来,还因此被退了婚,明明,明明太后娘娘之前还夸赞她呢,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眼角渐渐湿润,这和她当初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当初她只想嫁给痴傻的三皇子也很好,不必有那么多是非,安安心心做主母,守着三皇子过一辈子,谁能想还未成亲之前能发生这样的事。 “事已至此,我和你母妃商议,让你称病,等一年半载后,在让你母妃在为你寻一门亲事。”魏宏清楚魏思雅的亲事在不能比嫁给皇子好了,所以魏思雅只能当成他培养失利的一枚棋子。 魏思雅点了点头。 “女儿知道了。”魏思雅心有不甘,却也无法,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 她还曾恶毒的希望奚贺就此死去。 —— 没有人知晓奚贺在整件事里做了什么手脚。 但结果对栾柔来说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 傍晚栾府,昏厥的栾柔悠悠转醒。 若不是看着自己亲手换的新帷帐,栾柔真会以为是前世接完圣旨赐婚为后的那个时候。 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 。 栾柔不知自打她昏厥后,便用一个动作睡了一天一夜,身体若是不僵那才奇怪。 “飞鸟,蝴蝶。” 桌子旁蝴蝶困的迷糊,这一晚上蝴蝶和飞鸟俩人守了栾柔一个晚上,凌晨时蝴蝶才在桌子旁打了个盹。 床上栾柔发出微弱的声音,显然没有叫醒蝴蝶。 许久出门打水的飞鸟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把水放在盆架上。 走到桌旁推了推蝴蝶。 “蝴蝶,醒一醒。” “啊。” 蝴蝶转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什么时辰了。” “卯时两刻啦,还不赶紧去洗漱。” “哦。” 飞鸟走进栾柔卧房,结果一进门便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飞鸟一惊,立即走出门询问正洗脸的蝴蝶。 “小姐去哪里了。” 恩? 蝴蝶一怔,“小姐,不是在床上?” “床上没人。”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小姐怎么会不见。” “你是一直在这睡觉吧。” 飞鸟直奔门口准本去寻找栾柔,只是还为到门口,门便由外被打开。 栾柔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门口。 “小姐。” 栾柔淡笑,睡了一天一夜除了身体微僵外,精神什么的都好很多。 更有一点她嫁得人不是皇上。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 栾柔的精神太好,飞鸟和蝴蝶微楞。 昨天接到圣旨后明明昏厥的小姐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想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今天一早老爷便去了皇宫,说要推辞这婚事,小姐。” “为什么要推掉,这婚事我很满意。” 啊? 蝴蝶和飞鸟一怔。 满-意。 163 旧爱新欢 赐婚后第二天栾柔像没事人似的。 这一举一动反倒让周围的人不适。 栾母担忧的看着院中,心血来潮亲手侍弄院子的栾柔,担忧的询问道,“柔儿她真的这么说。” 飞鸟点头,“回夫人,小姐确实说这亲事她很满意。” 栾母抿唇,那三皇子虽然痴傻,可是心思单纯,当初她就害怕柔儿因为退婚而破罐子破碎,眼下可好,害怕什么来什么。 “夫人,老爷回来了。” 栾母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痕。 “回来了,人在哪?” “前厅 。” —— 前厅栾益达面色憔悴,单手扶着头,好似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老爷。” 栾母快速来到前厅。 一进门便焦急询问结果。 “事情怎么样了,皇上可否收回成命。” 栾益达抬眸,看着同样急切的妻子,微微叹息。 栾母一怔,心沉到了谷底。 “皇上不允许。” 栾益达又叹了一口气。 “哎呀急死人了,你到是说话啊。” 栾益达深呼一口气,“你要我怎么说,皇上的面我都没见到。” “没见到,那。” “那什么,虽然没见到皇上,我却见到了太后,你知道太后她老人家跟我说了什么。” 栾母越发觉得怪异,“太后说了什么,让你这幅模样。” 栾益达眉头深锁,“太后说,若是早知道柔儿和三皇子两情相悦,当初就不会赐婚于魏王府的姑娘。” 恩? “什么叫两情相悦,柔儿跟三皇子什么时候两情相悦过。”栾母一惊,难道说。 栾益达一脸愁容,语气深沉道,“你知道太后还和我说什么吗,她说三皇子患病期间,柔儿私下去看望过三殿下,并且当着众人说待三皇子醒了就要嫁给他,她还。” 栾益达老脸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三皇子醒后便把事情告诉了太后,我们知道太后宠爱三皇子的程度,为了落实这场婚事,太后把先帝为她做的鸾琴都拿了出来,先帝和太后的感情我们都听说过,尤其是那鸾琴的来历,皇上是个孝子,太后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太后把琴一拿出来,所有反对的理由都变成了同意。” 栾益达直视栾母,“前天儿,柔儿有没有和你说在宫里发生的事。” 栾母茫然的摇了摇头,只听栾柔说进入宫里太后让她弹了一曲后便送她出来了。 “你去把她叫来,我要问问她,去三皇子府的事她是怎么想的。” “啊。” “快去。” “哦,我这就去。”栾母转身欲走,只是步子刚迈出便停了下来。 “柔柔儿。” “爹,娘,我来了。” 栾益达看着自家初长成的娇娇女儿 。 一想到她在三皇子府做的事,栾益达的心都痛了。 他娇养的宝贝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傻子。 “柔儿。” “爹,太后娘娘说得话都是真的,我确实跟奚贺说了这些事,还有。” 栾柔咬了咬唇,爹刚刚在屋里与娘说得话,她都听见了,她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奚贺房里说得那些话,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阴差阳错的事也算是帮了她,若不然,按照她前世的轨迹,嫁给皇上,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你怎么能。” 栾母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啪嗒啪嗒流出来。 她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傻子。 “娘,奚贺虽然傻,他却对我极好,相比那心思通透的人,女儿觉得奚贺很好。”栾柔垂眸婚姻大事本不该草率,可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顺其自然的好,她仔细想了想,嫁给奚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栾母一愣,立即反应道,“柔儿,你可还记恨你大表哥。” 栾柔不语,栾母被以为自己猜对了。 双眼通红,“我苦命的女儿。” 栾父也面带愁容,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息。 栾柔嘴角只抽,她这是间接的把大表哥给装里了吗。 不过装就装吧,他确实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让爹娘由头安在他的身上,免得爹娘在询问她。 —— 栾柔被突然赐婚,传遍了圣中。 骆府,骆青松一脸怒气的回府,才一天没有上朝就发生这样的事。 “大少爷呢,让他来见我。” 下人第一次见自家老爷发这般大的火,片刻不敢迟疑,立即推出门寻骆昂过来。 闻讯赶来的骆夫人,自打被骆老夫人训斥后,整个人变得低调了许多。 “老爷,你回来了。” 骆青松沉吟一声。 很快骆昂得信便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满是怒气的骆青松见此,不由分说的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奚贺的脸上。 “你这个混账,都是你害了柔儿。” 骆青松突然的举动,吓了骆母一跳,当即走到骆昂身前把人挡护住。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栾母回身检查骆昂的脸,那一张俊脸被骆青松打的肿了起来。 “昂儿有没有事 。” 骆昂摇了摇头。 “他哪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柔儿,你知不知道皇上下旨把柔儿赐给了三皇子为妻,你知道三皇子是谁吗,那个傻子。” 骆松泉见骆母一脸平静,神色一怔,“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用骆母回答,骆松泉便知晓自己说对了。 他从没想过与自己恩爱多年的妻子,发生这么大的事还瞒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听着别人恭喜妹婿时,我就跟傻子一样,这样大的消息我还需要别人告诉我。” 栾母有些心虚,昨天听说栾柔被嫁给三皇子时也吓了她一跳,可是被吓后她便下意识告诉下人不准透露消息给老爷,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老爷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她只是想让老爷好好休息一下,反正这事迟早会知道的。 被打的骆昂这才明白父亲说得是什么意思。 栾柔被赐婚三皇子了。 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心就像被手攥住似的,好疼。 骆母发现骆昂脸色煞白,以为他的病还为好,一脸紧张。 谁成想这时骆昂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撅了过去。 骆母脸色一白,“昂儿。” —— 奚贺的病有了很大的起色,能吃能喝也可以站起走动,唯有一张俊脸还挂着结痂。 三皇子府,郭星急冲冲走进来。 “主子,外面有人看你。” 屋内,奚贺一身白衣,顶着脸上的结痂,站在院子里,抻着懒腰。 “我谁也不见。” 郭星嬉皮笑脸道,“属下当然知道,只是这人属下没法赶。” 奚贺冷哼,看郭星那一脸表情,奚贺就知道来看他的一定不是什么可见的人。 “郭星,听宗卫说,隐阁刘叔年老多病,他的工作一直没有人顶替,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郭星一僵,立即干笑道,“主子,不是属下违抗你,实在是门口那俩人,属下不好下手。” 主子可真够损的,竟让想让他去顶替掏粪的刘叔。 “是谁?” “是您的旧爱和新欢。” 奚贺一怔,面无表情的看着郭星。 郭星大嘴一咧,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真的,您的旧爱魏姑娘刚到门口,您的新欢栾姑娘就到了 。” 奚贺嘴角直抽,好一个新欢旧爱。 “本殿不舒服,想来是病根未愈,星星啊,这就交给你了。” 奚贺转身直接进入房里躺在床上。 他虽然赐婚的圣旨已经重下,可是现在他还不想面对栾柔。 那个女人,虚伪狡狯,她还是。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她还是一个好色之徒。 一想到哪天在他耳边对他说得悄悄话,奚贺那活了二十五年的老脸,露出点点红晕。 —— 郭星一脸尴尬,早知道就把人直接弄进来,到时看主子怎么办。 门外魏思雅时不时的看着栾柔。 而栾柔也尴尬的看着魏思雅。 本来那才是奚贺的准妃子,就因为自己的无异举动,生生抢了人家的位置。 魏思雅瞧过栾柔后,垂眸看向一侧,之前在书院她总能见到栾柔,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如今这么近距离看,她长得还真漂亮,虽然栾柔是丞相的养女,可是栾丞相带她比亲生女都要好。 长得漂亮又有地位,心地又如此善良,魏思雅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便觉得羞愧。 大门被打开,郭星从里面走出来。 “小的见过栾姑娘,魏姑娘。” 魏思雅对郭星行礼。 “三皇子怎么说,可否觐见。” 郭星淡淡瞥了一眼魏思雅,自从见魏思雅站在门口那一幕,心里对魏思雅是一百个不喜。 反观栾柔,一身高贵气质,一看就是做当家祖母的料,哪像魏思雅浑身都是小家子气。 “殿下说他只见栾姑娘,至于魏姑娘,如今身份已变,为了不让准娘子误会,希望能保持距离,还请魏姑娘回去。” 魏思雅一脸尴尬。 栾柔嘴角直抽。 郭星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这是在为她拉仇恨值呢吗。 抬眼见魏思雅脸色除了隐忧再无其他,栾柔才放下心来。 “是我疏忽了,我只是想对三皇子说声对不起。” 魏思雅楚楚可怜的瞟了栾柔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栾柔头皮一麻。 那小眼神,好像她若不同意就是恶人一样。 164 陷阱 ∓b“让魏姑娘进去吧。” ∓b郭星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栾柔。 ∓b“栾姑娘。” ∓b栾柔淡淡一笑。 ∓b“奚贺就是小孩脾气,不用理他,魏姑娘想要与奚贺说什么,随着郭星进去亲自与他说就好,若是魏姑娘顾忌我,那更不需要如此。” ∓b魏思雅咬了咬唇,她本以为能在栾柔眼里看到什么隐匿情绪,可是看了半天栾柔目光挚诚半点笑话她的意思都没有,眼下她终于知道自己与栾柔差在哪里了。 ∓b若是她,她会大方的让对方看望自己未婚夫吗,魏思雅想了想,她也会,只是心态会带着一丝傲娇吧。 ∓b俩人一起进入皇子府。 ∓b因为栾柔之前行径,三皇子府上下没有不对栾柔展现出一丝不尊敬的。 ∓b相比魏思雅,虽然府里下人的态度一如从前,可是如今看了他们对待栾柔的态度后,魏思雅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悦的涟漪。 ∓b郭星带着俩人来到奚贺房前。 ∓b“栾姑娘,魏姑娘,二位请稍等,属下进去禀报一声。” ∓b栾柔挑挑眉,魏诗蓝垂眸。 ∓b郭星进去后,许久才走出来。 ∓b“魏姑娘,殿下请您进去。” ∓b魏思雅颔首,独自进入奚贺房内。 ∓b门外,郭星笑嘻嘻的对着栾柔道。 ∓b“栾姑娘,殿下说了,让您先在外等会儿,等他打发魏姑娘离开就见你。” ∓b瞧瞧郭星这话,顿时把亲疏之别分开,一旁跟着魏思雅一同来的婢女,小嘴轻哼,有什么了不起,她们姑娘不稀罕的位置,她到当成宝了。 ∓b栾柔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其他人,开口道,“好,既然要等,不如劳烦郭侍卫带我逛逛这皇子府吧。” ∓b栾柔之前来过一次,也是从正门直奔奚贺所住之地,光是这一路就让栾柔看出这皇子府有多穷,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模样呢。 ∓b反正她已经打定注意住进来,这也算是她未来的家,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先了解一下。 ∓b郭星到没有拒绝,笑盈盈的应声。 ∓b“好,请栾姑娘随属下来。” ∓b栾柔带着蝴蝶跟随郭星逛皇子府。 ∓b一路上郭星把这皇子府一五一十的跟栾柔介绍,半点隐瞒没有。 ∓b栾柔用半个时辰把这府邸粗略的走完,虽然没有细逛,却也把这大概看了个清楚,原来奚贺成人便赐下这府邸,除了奚贺和下人所住的正院收拾了一番外,其他的地方还保持刚来的模样,栾柔悄悄算了算,这皇子府跟其他皇子府的规格一样。 ∓b东西长一百五十多米,后墙共开88扇窗户,内有108间房,只是一点跟其他皇子府不同,那就是这里太破,若是把这皇子府从新整理一番,且费银子了。 ∓b这府邸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从正门进入就路过中央荷花池凉亭,以凉亭为中央划分出的通往东西南北的四条路。 ∓b以东南两边各有一处花园,虽然花园里没什么花草,荷花池也烂的只剩梗了,隐隐还溢出一股死水的恶臭。 ∓b但栾柔还是看出若是把这里从新整理一番一定怡人。 ∓b也不知奚贺以及这帮下人到底是怎么过得,对着这些残花败柳也住的下去。 ∓b栾柔扶额,一股挫败,这么大的府邸她要怎么拾到,才能看出是皇家府邸的模样。 ∓b栾柔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郭星眼里,全转变成了笑意。 ∓b自家宅子什么样,他是门清,早先为了显示主子不受宠,主子特意交代这府里一概不需要修整,咳咳,现在好了吧,净丢人来着。 ∓b“想必魏姑娘已经和奚贺谈完了,我们回去吧。” ∓b“哎。” ∓b原路返回,栾柔的心思转了又转。 ∓b破就破吧,大不了就从头整理,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b与奚贺成婚后,这府邸她就全按她的心意来,想整理成什么样也不会有人阻拦她。 ∓b一路回去,郭星跟在其后,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么问出他要问的话。 ∓b看了看身后跟着的蝴蝶。 ∓b轻轻推了推蝴蝶的手臂。 ∓b“哎,我问你,你家那个那个她呢。” ∓b蝴蝶脚不停歇,淡淡瞥了一眼郭星。 ∓b“我家哪个她呀。” ∓b郭星摸了摸鼻子。 ∓b“飞鸟。” ∓b“哦,你说飞鸟啊,在家绣嫁衣呢。” ∓b郭星一愣。 ∓b“绣嫁衣。” ∓b“对啊,飞鸟今年都十六了,小姐为飞鸟定了一门亲,我们府里的管事儿子,再过一个月飞鸟就是新嫁娘了。” ∓b蝴蝶说完便心情愉悦的跟着栾柔走。 ∓b身后郭星一脸僵硬。 ∓b她要成亲了。 ∓b那天他明明还看沐浴中的飞鸟神色如常,一点要嫁人的喜气都没有,难不成这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b“喂,想什么呢,还不快点走。” ∓b郭星蹙眉,心里暗自决定,今天夜里他要夜探栾府。 ∓b—— ∓b栾柔再次回来,魏思雅早已不见了踪影。 ∓b奚贺的房门大敞,好似就在等她一般。 ∓b交代蝴蝶一声,直径进入屋内。 ∓b一进门一股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b“娘子。” ∓b虚弱的声音慢慢传来。 ∓b栾柔微楞,立即走过去。 ∓b自打听闻奚贺病有起色后,栾柔第一次见奚贺。 ∓b听着这虚弱的声音,栾柔立即朝着奚贺走过去。 ∓b当栾柔的脸露出啦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奚贺,突然红了眼。 ∓b嘴巴一撅,可怜兮兮道,“娘子,你怎么才来,人家好想你。” ∓b奚贺那一张俊脸上布满结痂,在加上那一哭相,一点可怜的模样没有,反倒有些可怖。 ∓b“娘子,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星星说你真的要成为我的娘子了,是不是。” ∓b栾柔扬了扬眉,又是郭星。 ∓b栾柔真心怀疑她之前跟奚贺说得话是不是也是他郭星传出去的。 ∓b抬眸看着奚贺询问的眼神,栾柔拎起裙角坐在奚贺床边。 ∓b伸手摸了摸奚贺的脸颊,轻声问道,“先别管这些,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b奚贺做思考状,想了想突然抓起栾柔的手道,“这里不舒服。” ∓b额。 ∓b奚贺抓着栾柔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 ∓b栾柔嘴角直抽,不知道奚贺到底跟些什么人,学了些什么。 ∓b手抽回来,站起身。 ∓b“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那我就回去了。” ∓b“才来你就要走,娘子。”奚贺猛然坐起身。 ∓b“不走做什么,还留在这住啊,奚贺你现在生病,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等你好的,我和你好好聊一聊你之前在宫里忽略我的事。” ∓b奚贺一怔,抓着栾柔的手下意识松开。 ∓b“娘子,人家突然觉得好不舒服,就不送你了。” ∓b切。 ∓b栾柔冷笑。 ∓b装傻充愣奚贺到时学了个十成十。 ∓b“哦,对了,我今天来除了看你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问你。” ∓b“什么事啊,娘子。” ∓b奚贺声音极其虚弱道。 ∓b栾柔嘴角勾了勾。 ∓b“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小星星,借我用几天,等用完了就还你。” ∓b—— ∓b栾柔离开皇子府,郭星简单的收拾了点衣物,来到奚贺的屋子。 ∓b“主子,为什么突然让属下跟栾姑娘去。”其实郭星收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隐隐担忧,这栾姑娘突然把他叫走,莫不是要对他实施打击报复,替飞鸟报仇。 ∓b郭星带着冷汗来到奚贺面前。 ∓b奚贺同情的看着郭星,栾柔在他床边说借郭星一用,他虽然不知道栾柔为什么要突然借郭星,可是他却在栾柔眼里看到一丝算计,他相信郭星若是去了栾府不会有好事。 ∓b“栾柔是本殿未来的妻子,派你去是让你贴身保护她。” ∓b“是,属下定会尽力保护栾姑娘。” ∓b“去了多干活,别像大爷似的让人伺候,到哪了要规矩些,别做出有辱皇子府的事。” ∓b啊?郭星一头雾水。 ∓b“特别是勾搭人家丫头。” ∓b郭星抓了抓头。 ∓b“主子。” ∓b“去吧,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一枫好了。” ∓b“那属下何时回来。” ∓b“等大婚后,你就跟着栾柔一起嫁回来。” ∓b额。 ∓b郭星嘴角直抽。 ∓b告别奚贺郭星斜着小包袱款款离去。 ∓b—— ∓b栾府。 ∓b栾柔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飞鸟拆卸头上的发饰。 ∓b看着镜中的自己,人生还真是奇妙,之前脸毁了,还以为这一脸麻子会跟她一辈子,谁成想会被治好。 ∓b还有奚贺,前世都不曾接触的人,如今成了她的未婚夫婿。 ∓b虽然人傻了点。 ∓b栾柔一怔,忽然想到一件事,猛地抽出梳妆台前的匣子,把里面卷成一团的签拿出来。 ∓b‘开天开地作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他时择日帝王宣’,帝王宣。 ∓b“小姐你怎么了。” ∓b飞鸟见栾柔愣神,不由的问了一句。 ∓b“飞鸟,你快看,这签上的意思。” ∓b当初她以为这签是明示她,将来入宫的事,如今再看是不是在说她会家给奚贺。良缘,帝王宣。 ∓b是了,一定是这个意思,哈哈,这样一来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命运就此改了。 ∓b哒哒,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姐,那个郭。”话音收住,蝴蝶瞥见栾柔身边的飞鸟,轻咳一声后,淡淡道,“小姐,他来了。” ∓b栾柔微楞,转身。 ∓b“怎么这么慢,咱们都回来多长时间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磨蹭。” ∓b蝴蝶轻笑,“小姐别气,奴婢已经训斥过他了。” ∓b“既然训斥过了,就把人带去安排好的房间吧。” ∓b“好嘞。”蝴蝶一脸笑眯眯,临出门的时候还偷偷打量了一眼飞鸟。 ∓b不知道飞鸟见到他后会是什么表情。 ∓b飞鸟面无表情的为栾柔松发,今天得知小姐要去三皇子府,她特意避免见到那人而选择留在家里。 ∓b门外,郭星被带到栾柔特意为他安排的住处。 ∓b“郭侍卫,这里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 ∓b郭星干笑,很好,鼻屎大的地方竟然给他住,旁边明明有正房,反倒让他住进耳房来。 ∓b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房梁上,他也能安稳的住上一个月,更何况这还有个铺满甘草的床。 ∓b“有劳蝴蝶姑娘了。” ∓b蝴蝶一直隐忍着笑意,可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b“咳咳,对了,既然你到了这,你家主子也跟你说过吧,要好好听我家小姐的话吧。” ∓b郭星颔首。 ∓b“我们家小姐有几个习惯希望郭侍卫能知晓一下,到时郭侍卫也好遵守我家小姐的生活习惯。” ∓b“姑娘请讲。” ∓b“我家姑娘每天早上一般都是寅时起,那时家中的下人也都要起,并且早早守在门口两侧。” ∓b郭星点头,才寅时,他在隐阁时练功每天丑时三更就起了。 ∓b“另外,我家姑娘身子单薄,食量也小,所以每天只有早晚两顿饭。” ∓b才两顿,不过两顿就两顿吧,当年在隐阁训练时,一整天都不曾吃一粒米,他也熬过来了,这点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大不了一顿吃它两倍,一顿能撑一整天。 ∓b蝴蝶好似看穿郭星的意图一般,笑了笑继续道,“小姐的吃食用度是有要求的,但凡小姐院中的人,女子一天只能食半碗米饭,菜也只有两小碟,而男子体壮,小姐体恤,允许男子一顿食一碗米饭,四碟小菜。” ∓b郭星嘴角直抽,这也有刻度。 ∓b“郭侍卫初来咋到,还是先休息一番熟悉熟悉环境,还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到时我会在告诉郭侍卫的,今天您第一天上工,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起早到姑娘门前守着。” ∓b“好。” ∓b—— ∓b把郭星安顿好,蝴蝶便回去复命。 ∓b一进门飞鸟正端着水盆离开。 ∓b“小姐,都安排妥当了。” ∓b栾柔颔首。 ∓b“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b栾柔淡笑,“没了,你回去休息吧,另外回去后你小心点别把郭星来府上的事透露给飞鸟知道。” ∓b“额,不告诉飞鸟。” ∓b“恩,先不告诉她,等她心情好一点再说。” ∓b“啊,可是同住一个院子她会见不到吗。” ∓b栾柔冷笑,“怎么会,其中一个出现,就让另外一个人走,刻意的把俩人错开,还会怕他们见到吗,另外安排郭星没事就让他憋屋里,别出来晃悠,主要是先折磨他几天,之后他们在见面就见面吧。” ∓b“哦。” ∓b栾柔一脸阴险,自打想好让郭星来,她就制定好要如何折磨郭星了,胆敢欺负她的丫头,前世飞鸟为了她,死的那么惨,这辈子说什么都不能让飞鸟再受委屈,谁都不可以。 165 乱 三更更鼓一响,郭星便警醒的睁开双眼。 快速穿上衣服,抽出剑柄直奔栾柔房前。 三更十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在夜的衬托下,月亮异常明亮。 抬头看了看天空,郭星苦笑。 想当初他好歹也不分昼夜的监视过栾柔,什么时候见过栾柔三更起过,还有蝴蝶那丫头所说的什么习惯,真能胡扯。 看来这栾姑娘正对他实施报复呢,只是他都来一天了,为什么连飞鸟的一个影子都没见到。 为了整治郭星,替飞鸟讨回公道,蝴蝶可是费劲了心思,宁愿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也要整治郭星。 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去了水房烧了一盆热水。 栾柔房前,郭星双手环抱,闭目养神。 “呀,郭侍卫你还真准时。” 郭星抬眸,见蝴蝶一脸睡意,淡淡一笑,“尽忠职守,身为王府侍卫必须做的。” “哦,这样啊,那就有劳郭侍卫了。” 说着把手里的热水盆递到郭星手中。 “这是小姐要用的热水,这可是凌晨间的晨露烧制的,有养颜护肤的功效,很珍贵的,待小姐出来前千万不能让它冷了,若不然,郭侍卫纵使你是皇子府的侍卫,到了我们栾府也要首我们栾府的规矩,这水若是冷了,只好按罚栾府下人的规矩,来惩治郭侍卫了。” 郭星嘴角直抽,好珍贵的露水。 “这里就交给郭侍卫了,我去厨房看守小姐早上要喝的羹粥。” 蝴蝶打着哈欠离开,身后郭星默默的看着。 有史以来都是他整人,断没有被人整过,如今倒好落到了人家手里,这算不算是报应。 一连七天,郭星每天都被蝴蝶变着法的折腾,由最开始捧热水,到最后打扫庭院,他堂堂一个隐阁暗卫,到了栾府后竟然干一些洒扫的工作,每次蝴蝶那死丫头都会以一句,小姐马上就要用来搪塞,可是结果呢,每次见到栾柔都已经是日晒三竿。 被整治归被整治,只是这七天里他为什么一次飞鸟的面都见不到,就连他夜探飞鸟的房间,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手里拿着扫把,默默打扫院中的落叶。 —— “小姐,天天就让他打扫庭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蝴蝶一脸气愤,每次她见到飞鸟神色恹恹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把郭星吊起来鞭打一顿,什么玩应,竟然招惹她栾府的人。 栾柔挥了挥手,“莫急,怎么说他也是奚贺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他太难堪了。” “飞鸟怎么样了,情绪还不好吗。” 蝴蝶瞥了瞥嘴,“就那样被,原本飞鸟就不爱说话,现在更不爱了,这两天她总是要出来,都被奴婢给搪塞过去了,奴婢告诉她说小姐你需要缝制一套新衣裳,要进宫见太后穿,让她专心在屋里绣活呢。” “恩,好样的,暂时先别让她出来,免得见到郭星,等在折磨郭星一两天,在隐晦的告诉飞鸟。” “晓得了,小姐。” —— 此时下人偏房,飞鸟一针一线的绣着纹络。 偶尔闲暇片刻,停下手中的绣线,凝望窗外湛蓝的天空。 因为她的心情,这几天自家姑娘和蝴蝶处处迁就她,她看的出来。 只是没有说,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少的麻烦,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那个该死的贱人,她本来就没把那人放在心上,可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做梦,做那种下流不堪的梦。 飞鸟垂眸,脸颊红彤彤,针线在绣布上来回穿,她真恨自己如此的不检点。 针插在梭子上,起身走到衣柜前,在里面拿出一件新的衣衫,退去身上总穿的粉色,换上新衣,因为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脸色变得有些憔悴,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出水粉,在脸上涂了涂,从新打扮一下,飞鸟的脸上才看出一点血色来。 姑娘和蝴蝶都这样迁就她了,她不能在坐以待毙逃避问题,为了一个登徒子更不值得,她要去跟姑娘请示去庄子看望一下爹娘,换好心情在回来。 打扮好后,飞鸟才走出房门。 —— 迎面,一个急匆匆的门卫小厮,在走廊飞走,飞鸟蹙眉,立即喝声道,“那是谁,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在小姐院内疾走,冲撞了人怎么办。” 那小厮闻声,看见飞鸟,立即改变了路线走到飞鸟身边。 “是飞鸟姑娘,小的是门卫小厮,门口裴夫人求见,小人特意通禀。” “裴夫人。” 飞鸟蹙眉,做思考状,片刻后才想起这裴夫人是谁。 “她之前来的时候你们都没有通禀过,为何这次要通禀。” 小厮有些疑问,“蝴蝶姑娘在七天前通知的啊,说以后再有人来找姑娘一定要通病,不能像以前那样是人都让进栾府。” 飞鸟微楞,忽然想起这几天她总是魂不守舍的,小姐和蝴蝶具体做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知道了,你去让她进来就好了,小姐那我去说,赶紧过去,莫让裴夫人久等。” 湛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是让她有点不舒服,日后不定怎么编排自家姑娘呢。 —— 栾柔院内,郭星看着自己飞了半天劲才扫的一片落叶没有的院子。 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忽然觉得这洒扫的姑娘也挺不容易的,等他会皇子府后,就跟主子商议,日后这洒扫的工作通通交给男子做,姑娘还是做一些姑娘该做的事要好。 这边郭星正感叹,忽然一道身影从身边走过,并且一股子熟悉的香味充斥鼻翼。 猛地回头,正好看见飞鸟刚走过去的背影。 不由一愣,这多少天了,才看见早思慕想的人。 还未等他张嘴叫喊。 就瞧飞鸟敲了几下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之前他到没有注意,但这几天他却了解到一件实事,就是栾柔这位主子对下人极好,不,也不对,就算对待下人也是分等级的,她只是对飞鸟和蝴蝶这两个丫头极好,好到让他会以为那俩人不是丫头,而是她的什么姐妹似的。 光是蝴蝶没规没矩的对待栾柔,他便看出来了,怪不得因为一点小事,就小肚鸡肠的报复他。 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到底是谁说的这话来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小女子。 屋里,栾柔和蝴蝶一脸惊讶,“飞鸟,你咋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飞鸟淡笑,“绣活绣累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对了小姐,刚刚门卫小斯禀,说湛姑娘来了。” 栾柔回神,“哦,人呢?” “奴婢让小斯去请湛姑娘进来了。” “恩。” 栾柔和蝴蝶对望,她记得郭星那个家伙好像在门外打扫呢,会不会俩人已经见过面了,可是看飞鸟的模样又觉得俩人不像见过面似的。 飞鸟慢慢走到蝴蝶身边,听蝴蝶轻声问道,“你进来之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什么人啊。” 蝴蝶眨了眨眼,“就是,男人啊。” 飞鸟愣神,“男人,你是说门外打扫的那个。” 这边蝴蝶开口询问,栾柔同样支起耳朵偷听。 “对对,你们见过面了。” 飞鸟浑不在意道,“见过了,我一进来就看见他正背对着我扫院子呢,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飞鸟也不记得小姐院子里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打扫,不过她想应该也是她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时候找来的吧。 一听见到背影,心想那是没看见正脸呢,那她要不要把郭星打发走,莫让俩人见到。 蝴蝶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栾柔。 栾柔蹙眉,想了想还是不要了。 俩人早晚都会见,见就见吧。 “柔儿。” 门外传来湛佳的声音。 蝴蝶会意立即走到门口把人迎进来。 “裴夫人,这边请,我家姑娘在里面。” 湛佳一身妇人装扮,虽然梳着夫人发髻,可是看着湛佳那略美的脸,好似比她当姑娘时还漂亮些。 不过漂亮归漂亮,这蝴蝶离的湛佳近,那湛佳眼底的乌青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成亲的事,蝴蝶是不懂,可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的。 这想来想去,蝴蝶就把事情给想歪了。 湛佳走进来,见到栾柔就像见到知音一般,俩人还未寒暄,就见湛佳要哭出来似的叫着,“柔儿。” 栾柔微楞,“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 湛佳走到栾柔身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了出来。 飞鸟和蝴蝶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栾柔和湛佳时,忽然听湛佳道,“柔儿,我心里好苦,都没有人说,今天我可见到你了。” 那湛佳一副见了亲娘似的亲昵,一时让栾柔有些招架不住,在她的印象里湛佳一直是柔弱的,可是经历了上辈子的事,她才知晓湛佳是外柔内硬的人。 如今能让她哭成这样,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 湛佳最不喜欢的应该就是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别哭,别哭,快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伤心成这样。” 自从湛佳大婚,栾柔在婚礼上给湛佳下了一个绊子,之后好似俩人撕破脸一般再无来往,可是尽管如此栾柔也没有放弃知晓湛佳的事,在她身边她早就安排了监视湛佳的人。 只不过这两天一直整治郭星,到是忘了把监视湛佳的人叫来问问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湛佳这一哭,反倒把她给哭蒙了。 “柔儿,柳娇儿的女儿死了。” “什么?” 166 意外 柳娇儿嫁入裴府后,诞下一个女儿。 这女儿她记得才满月不久,怎么就死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湛佳哭诉,“我不知道,那天我为了示好,去看了一眼那孩子,谁知道才回来没多久,孩子就出事了,之后柳娇儿便把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害死了那个孩子,你不知道现在府里除了我自己带来的人,其他人都不相信我,都以为那孩子的死是我害的,我没有做过,可他们都不相信我。” 栾柔也不相信孩子是湛佳害死的,以湛佳的心计,若是她害死那孩子,定不会让人察觉,还会让其他人以为最无辜的就是她了,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 “你别哭,别人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倘若谁敢拿这个为难你,那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不过我还是会站在你背后支持你。” 湛佳感激的看着栾柔,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相信她。 —— 门外四目相对,蝴蝶气的跳脚。 纵使小姐同意了,她见了也不舒服。 郭星看着飞鸟。 飞鸟看着郭星。 郭星一直希望见到飞鸟,想要告诉飞鸟,不是他不辞而别,实在是主子的脾气他执拗不过,可是一见面后,见到飞鸟那毫无情绪的小眼神,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飞鸟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郭星。 他他怎么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郭星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手里拿着扫把,脸上还带着青色胡茬,完全与之前拿剑的人不一样。 这分明就是普通小厮吗,不,小厮都比他利索。 飞鸟不知道郭星这模样完全是被栾柔和蝴蝶俩人给磋磨出来的。 每天不到三更就起,直到晚上干完活才能睡,白天又按照栾柔给的食量吃,即使郭星有武功底子,这几天里还是让郭星瘦了二斤。 可惜飞鸟没有看到,她本身就生郭星的气,哪里还会注意哪些,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不修边幅邋遢不堪的郭星。 于是语气充满嫌恶。 “你怎么在这?” 郭星一愣,伸手抓了抓头。 “来来。”他能说自己是被人故意叫来受气的吗。 “哦,他啊,姑娘特意从三皇子那借来的,等用完了就还回去。” 郭星嘴角直抽,他是抹布吗,还用完就还回去。 不过飞鸟这丫头是真的忘记他了,哪怕骂他一句也不愿意了。 飞鸟无视郭星的举动,让蝴蝶也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她和小姐这几天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飞鸟一直是她们三人中最坚强的。 “郭侍卫,院子打扫完了就请你去把柴火劈一劈。” 郭星一直盯着飞鸟看,希望她能看看自己,只是可惜,飞鸟根本就无视他,看来她是真的生气呢。 “喂,你没听见吗。” 最终郭星在蝴蝶的淫威下,拿着扫把走了。 飞鸟惊讶,“他怎么在这。” 蝴蝶不想跟飞鸟解释具体的缘由,随口说了句,“这不三皇子和小姐订亲了吗,三皇子说担心小姐的安危,特意派郭星来保护小姐。” “哦。” “没事,没事,你别管他了,在这他就是一个下人。” —— 屋内,湛佳跟栾柔哭诉。 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对了,之前你被皇上赐婚,我就想来看你来这,只因府里有事,一直没有倒出空来,怎么样,你有没有求伯父去给你退婚。” 栾柔微楞,“退婚,为什么。” “三皇子。” “对啊,是三皇子。” “他可是傻子,柔儿,你不会真的决定嫁给三皇子了吧。” 栾柔沉吟,神色黯然,“佳儿,你也知道,我这脸。” 湛佳打量一番栾柔,一进门光顾哭自己的了,却忘记栾柔还是带面纱的呢。 之前,栾柔还说她的脸传染,吓得她好几天不敢接近栾柔。 不过她说的也对,她本就不是栾丞相的亲生女,正经大家就算看得上栾柔的身份,好一点的也只会让栾柔匹配自家嫡次子罢了,如今脸又成这样。 起初她听说栾柔被赐婚皇子,着实吓了一跳。 有个栾毅喜欢栾柔就够让她气的了,转眼间就嫁去皇家,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是仔细一打听栾柔嫁得皇子,非寻常皇子,三皇子奚贺,皇上最讨厌的皇子,就算背后有太后撑腰,想想太后的年纪,她还能活多久,一旦太后驾崩,三皇子在皇家的位子更加尴尬。 栾柔嫁给他,倒也不失为良配,一个傻子,一个丑女。 栾柔没有错过湛佳眼里的幸灾乐祸。 真是够不要脸的,来她这诉苦,还敢幸灾乐祸,前世她害她害的那么惨,她都没说着急报复,她还总在她面前晃悠,让她忆起往事,等着,等着她的心头大事彻底落下来,让她再也不必担忧嫁入宫里后,在来好好招呼她。 —— 湛佳在府里聊了一小天,天色渐黄昏才往离开。 湛佳走后,蝴蝶回到栾柔房内。 “小姐,她怎么又来了。” “谁啊?” “湛佳啊。” 栾柔淡笑,“怎么,你不喜欢她。” “当然了。” 以前她会觉得湛佳人不错,可是后来,真是越来越讨厌。 “哦,对了,小姐,飞鸟已经和郭星见过面了。” “怎么样,飞鸟什么反应。” 蝴蝶转过身,“小姐,咱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飞鸟见了郭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生气。” “没有,起初我还以为飞鸟会情绪波动呢,谁知道人家见了郭星直接无视他,不过这也就是飞鸟,要是我的话,非抓花他的脸不可。” 栾柔轻笑,“飞鸟对他没有想法确实好,不过这几天你也得上点心,好好看着郭星,别让他偷偷摸摸的去见飞鸟,给飞鸟添堵,像他这样的男人贼着呢。”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的。” 栾柔望着镜中的自己,把面纱摘掉,脸上的小疹子也一个一个的擦掉。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些非常手段,反正只要折腾不死就行了。”对于伤害女人的男人她是不会手软的。 —— 三皇子府,近一个月的休整,奚贺脸上的痂已经剥落,只剩下一些零星痕迹。 自打生病到现在,他以许久没有踏出皇子府了。 换上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系紧手腕的腕袖。 “主子。”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一枫扶手,“准备好了,都已经放在马车上。” “恩。” “我们去看看郭星,在栾府过得怎么样了。” 一枫垂眸默默跟在身后,主子还真会找理由。 命他准备了一车女人用的首饰布匹,真是为了看郭星过得好不好吗。 —— 栾府,蝴蝶一脸愤愤,“小姐,果然啊,郭星半夜偷摸摸去找飞鸟了。” “哦,然后呢。” “我发现他后就一直都看着,心想一旦他有什么不轨就出来吓死他,没成想飞鸟会那么严厉的斥责他离开。” 蝴蝶目光看向门外,“看来是时候用些非常手段了。” “恩,别把人弄死就成。”栾柔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 “放心吧小姐,奴婢有分寸。” —— 郭星有些挫败,这两天他到底在做什么啊,堂堂一暗卫沦落道打扫后院,还有那只鸟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他奉了主子的命去勾引她,他还蛮有自信的,什么时候起这种自信消失不见的,是因为她拒绝了自己的吻,又咬了自己而不服气吗,试问在情场上,他还没有失过手呢。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 “郭侍卫。” 郭星回神。 “蝴蝶姑娘。” 蝴蝶端着茶水走过来。“郭侍卫辛苦,特意为你准备的茶水请用吧。” 郭星看着蝴蝶递过来的茶水,心里突然起了警醒。 他来这么久都没有受到蝴蝶这般善待,今儿是怎么了,竟然给他端茶。 难不成这茶水里有古怪。 “蝴蝶姑娘不必客气,在下不渴。” “怎么郭侍卫嫌弃吗,哎,我就说让飞鸟别煮什么凉茶,郭侍卫一定不会喝。” 郭星一怔。 “她煮的。” 蝴蝶端着茶水背对郭星,一副可惜的表情。 “可不是,真是傻呀,可惜了这茶水,我去给福管家的敏公子喝。” “哎,你别走。” 这该死的蝴蝶,当初她就骗自己说飞鸟要嫁给人了,害他信以为真,如今又这般,那杯茶到底是真的假的。 “郭侍卫还有事。” “你别走,我正好渴了,就给我喝吧。” “郭侍卫你可别勉强,我们敏公子可是对飞鸟嗯。” “别别。” 郭星伸手一把把那茶水抢过来。 不经意间在鼻翼下轻嗅。 恩,确定了没有被下药或茶水意外的东西,郭星才放心大胆的喝光。 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蝴蝶很是满意。 “那郭侍卫忙,我就先下去了。” “蝴蝶姑娘慢走。” 蝴蝶摇曳着身子缓缓离去,身后郭星总是觉得不对劲,可是在不对劲也没什么了,反正茶水都喝了。 拿起扫把继续打扫。 忽然看见飞鸟慢慢走过来。 面色一喜立即走过去。 “飞。”咕噜咕噜。 郭星立即抚摸在肚子上。 飞鸟蹙眉,“郭侍卫有事?” “我。” 咕噜咕噜。 “飞鸟。” “来来,这边,轻拿轻放啊。” “主殿下。” 飞鸟身后,奚贺和一枫突然出现。 后边还有两个侍卫抬着一口大箱子过来。 咕噜,咕噜。 噗的一声响。 一股恶臭味在众人间散开。 167 不喜 飞鸟轻轻嗅了嗅。 伸手挡住鼻子,嫌恶的看着郭星。 “茅房在那边。” 郭星脸颊涨红。 咕噜咕噜。 这肚子是怎么了。 噗一连三个。 奚贺蹙眉,“一枫,扶郭星去茅房。” 一旁一直忍着笑的一枫,低头闷哼,“是。”上前扶起郭星往茅房去。 郭星欲哭无泪,为什么会这样,咕噜咕噜,他的肚子。 飞鸟用手扇了扇,这股臭味孩子弥漫四周,令人作呕。 她真没想到,郭星竟然是这样的人。 “咳咳。” 奚贺突然咳嗽,提醒飞鸟。 “三皇子,这边请。” 方才飞鸟看郭星的嫌弃眼神,全部落入奚贺眼里,别说飞鸟嫌弃,身为主子的他也觉得丢人,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他。 “小姐,三皇子殿下来了。” 屋内栾柔坐在琴前调音。 听见奚贺来,头都没有抬一下。 飞鸟把人送到这里,便退了出去。 奚贺一身月牙白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完全与他平时大吵大嚷的模样不同。 栾柔继续忙乎试音,许久都没有听见奚贺的声音,觉得怪异,疑惑的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奚贺在门口站的笔直,脸色严肃半点傻气没有。 “奚贺。”轻声试探的问道。 奚贺看着栾柔手里的琴,觉得碍眼的很。 连栾柔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走到奚贺跟前,伸手打了一下奚贺的额头。 “想什么呢。” 奚贺回神。 “柔儿。” 栾柔微楞,一股怪异溢出,却没发现怪异的地方来自哪里。 转身坐在桌子旁。“今天怎么出来了,身体都好了吗。” 奚贺嘴角直抽,这个女人到时抬头看看他啊。 飞鸟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托盘。 “小姐,凉茶。” “放这吧。” 栾柔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转头示意奚贺,“站着做什么,过来做,来,尝一尝我家特制的凉茶。” 任凭栾柔招呼,奚贺都没有动弹一下。 “咳咳咳。” 奚贺轻咳。 一旁飞鸟有些诧异,今天这三皇子好像变了。若是不知道奚贺的本性,但看今天三皇子的打扮,她还真以为奚贺是正常的人呢。 收起茶盘默默退了出去。 屋里,栾柔端起茶杯,淡淡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说完大口喝了一口茶。 奚贺挺了挺身姿,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 “咳,柔儿。”奚贺又唤了一声。 恩? 这时栾柔才察觉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若是平时奚贺一见她定会飞奔过来,嘴里并且娘子,娘子的叫着。 而他今天,一没有跳,二也没有叫她娘子,而是唤她为柔儿。 额,若是别人这般叫她,倒也不觉得怪异,可是奚贺,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身打扮。” 奚贺轻笑,双手摊开。 “怎么样,好不好看,特意做的。” 栾柔点了点头,“不错,挺像模像样的,不过你今天很奇怪。” “哪里怪,我这样是不是很正经。” 栾柔尴尬的笑了笑。 “是。” “哈哈,太好了,皇祖母说得没错,女子果然都喜欢英俊潇洒的男子,娘子,我是不是很英俊,很潇洒。” “呵呵,恩,英俊潇洒。” 若是奚贺没有变脸前,她是觉得奚贺有那么一丁点英俊,可是现在,三句话便露底了。 “那是别人,不是我,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若是在故意装一副正经的样子,我就真不喜欢你了。” “恩。” “好了,别玩了,说说你来干嘛来了,病都好了吗。” 栾柔仔细打量奚贺,发现奚贺脸上除了一些结痂外,其他的豆豆水泡都好差不多了。 “娘子,我今天来是特意带东西给你,通通放在外面的大箱子里,过来看。” 奚贺伸手拉住栾柔直接朝外面走去。 一口红漆大箱子摆在门口。 “这是什么?” “宝贝。” 这边一枫扶着郭星回来,便看见自家主子弯腰打开大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对栾柔展示。 “主子带什么来了。” 一枫笑而不语,“没什么。” 木箱子被打开。 额,里面全是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玉制如意等古董。 “你这是做什么。” 奚贺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他想要的,木制小盒子拿了出来。 “娘子,给。” “什么。”栾柔伸手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账本。 “拿账本给我做什么。” 奚贺细细讲到,“这是家里的账本,上面是我所有的钱,还有这,都是皇祖母给的,我通通拿给你,以后家里你说了算。” “主子到底在做什么。” “主子的想法,岂是你我能猜到的。”终于有一些事是郭星不知道的,这一点让一枫心情大好。 郭星拉的有些虚脱。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不想去休息,今天说什么都要让主子开口把他带回去。 他堂堂隐阁暗卫,竟然被一个常年待在后宅的使唤丫头给算计了,给他下巴豆,怪不得他闻不出茶水里的药味。 栾柔惊讶奚贺的举动,这傻子竟然把账本给她。 他就这般信任自己吗。 “傻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家底都掏空了,到时让你天天饿着。” 奚贺毫不犹豫的摇头。 “不会,娘子爱我,我爱娘子,我的就是娘子的,娘子的还是娘子的。” “谁谁说我爱你了。” 栾柔脸颊一红,被奚贺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娘子你说的。”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栾柔不敢相信的看着奚贺,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还爱。 脑子灵光一现,神色一怔。 忽然想起在过去的某一天,她好像坐在某人床边,善心大爆发的,为了鼓励某人勇敢的活下去,然后她。 (做吞咽的动作) “那时我虽然昏迷不醒,可是你对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你说我图章做的丑,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还有你说你不喜欢我抱别的姑娘,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抱了,就算要抱就只抱你一个人,你还说只要我活下来,就要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不让别人染指我半分。”奚贺双手搓了搓,一脸害羞。 “还有你那天抱着我就亲,一点也不顾及我生了天花会传染,还有你在我耳边说你爱唔。” 栾柔惊恐的捂住奚贺的嘴,这傻子,到底长了个什么脑袋。 抬眸看向周围,栾柔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一脸尴尬,栾柔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伸手拉过奚贺,恶狠狠道,“你给我死进来,快。” 院子里,郭星和一枫对望。 飞鸟和蝴蝶一脸不解。 园子门口,吉祥不知何时出现在哪,隐晦的看着刚刚嬉闹的俩人。 眉间带着一缕愁雾。 —— 奚贺大病初愈后,便与栾柔一起进入宫里谢恩。 太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奚贺,待看向栾柔时目光变得幽暗。 当初得知奚贺喜欢的人是栾柔后,太后便把栾柔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 幼时心仪她那长兄栾毅,长大后又被骆家长子退亲,若不是亲自调查,她还真不知道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丫头,会经历了这么多事。 原本这栾柔不是丞相亲生女,可是大小就受栾相夫妻的疼宠,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关于身份这一点,在她眼里问题不大。 唯一让她担忧的便是,这栾柔到底是不是个安分的。 这边喜欢自己的养兄,另外一边便与表兄定亲。 不知何时又让这小三儿对她念念不忘。 虽然退亲一事,不愿她,但是这复杂的关系让她十分不喜。 不仅如此,经过调查,竟然发现,早先在书院里,这小女子竟然这般虐待她的宝贝孙子。 一个女子对一个比她年长那么多的男子动手动脚,时不时还拳打脚踢,活久见,长到这把年纪了,还真是什么都见识了。 “皇祖母。” 奚贺连连叫了几声,太后都没有反应。 身旁,坐着的栾柔清楚的感觉到太后在打量她。 虽然她没有抬头看,却也能感觉到来自太后给予的压力。 “身子可都好利索了。” “恩,孙儿都好了呢。” 太后慈爱的笑了笑。 “我看也应该好了,听说你这前脚刚好,后脚人就不见了,跟皇祖母说说,你这是去哪了?” 额,栾柔垂眸,一脸尴尬。 心想这太后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顽皮,明知道奚贺跑她家去了,还这么问。 “回皇祖母,孙儿给娘子送账本去了。” “哦,账本。” 太后目光看向栾柔。 只听奚贺淡淡道,“是孙儿家里的账本,孙儿决定娶了娘子,家里的所有事就都听娘子的。” “恩,是你自己决定的。” 太后突然扬声。 这边栾柔眉头轻蹙,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奚贺自己决定的,难不成是她让他这么做的不成。 真是的,太后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以为自己是那种喜欢欺负傻子的人吗,再说当初赐婚又不是她所愿的,谁不愿意找一个吧自己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相公啊。 虽然奚贺对她也好,可是那种知心的感受奚贺能给她吗。 栾柔心里不喜,可是面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静静的坐在一旁聆听太后和奚贺的对话。 俩人讲了许久,栾柔别的没听出来,有一点到是听出来了,这个太后并不像表面那样喜欢她,甚至有些讨厌她。 她应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168 日期 “年纪大了,就容易乏,你们也来见过了,都回去吧。” 太后看向她身旁的管事嬷嬷。 “去把哀家准备的东西,送与贺儿和栾姑娘。” “是。” 栾柔如坐针毡,进来太后这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要被太后给赶回去了。 她对太后不曾了解,因为前世她嫁皇上时,太后因病去世了。 像这样面对面只有今世。 被太后身边的嬷嬷送出太后寝宫。 出宫的路上,栾柔一直一言不发。 身旁奚贺突然出声道,“娘子,皇祖母很喜欢你,我很高兴。” 栾柔微楞,太后什么时候喜欢她了,看她那模样,好像得罪她似的。 “皇祖母还送了我们这么多礼物,太好了。” 不提那些礼物,栾柔心里还好点,呵呵,那满满一箱子绫罗绸缎,全是给男子用的,哪个是给她的,哦对了有一样。 看着身后宫人抬着的那朱名为莲香的花,这是太后专门送给她的,也不知道这花有什么寓意,太后为什么要送她盆花。 轻哼一声,本以为嫁给奚贺是最好的选择呢。 现在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这太后就是一大阻碍。 “哎。” 栾柔无意思的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 一旁奚贺看过来。 栾柔摇了摇头,此时她真想大声告诉奚贺,你皇祖母根本就不喜欢我,咱们还是不要成亲了,可是想了想奚贺的智商,说了他能懂吗。 “咦,是柔儿表妹。”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栾柔的思绪。 回眸一看,竟然是骆昂带着他大着肚子的孕妻郎宜公主。 栾柔微楞,和骆昂对视一眼后,便把目光从骆昂身上错开,落在郎宜突起的肚子上。 看着郎宜一脸幸福的抚摸着肚子,身子向骆昂靠拢,心里轻叹,真是世事难料,本以为她会嫁定了骆昂,转眼间他都快为人父,孩子的娘却不是她 。 这边奚贺没想到今天这么寸,进个宫都能遇见某人的旧情人。 转头发现栾柔目光直视骆昂,心里不悦。 该死的女人,都要嫁他了,心思还敢飞到别人那。 为了打断俩人眉目传情,奚贺突发奇想,把那高大的身子,忽然倾斜压在栾柔那柔弱的肩膀上。 “娘子,我头好痛,哎呀,痛死了,你快给我吹吹。” 奚贺的突然哀嚎,打断了栾柔的思绪,收回视线捧起奚贺的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真如奚贺所说,对着那哪哪都不开窍的头猛吹,吹完还傻乎乎道,“还痛不。” 奚贺咧嘴一笑。 “不痛了,娘子真好,木马。” 青天白日,奚贺大咧咧的在栾柔脸颊上轻轻一吻。 栾柔蹙眉。 这时郎宜呵呵一笑。 “真是巧,没想到会遇见柔儿表妹,你们这是。” 栾柔回眸,嘴角轻轻勾起。 “来拜见太后,大表哥和大表嫂进宫有事?” “可不,皇上特意下旨召见的,这不担心贞贵妃孕中多思,特意叫我这个熟悉的人与贞贵妃解解闷,你大表哥见我有孕,心里担心所以特意来送我一送。” “这样啊,那表哥表嫂快去吧,我和殿下也要出宫了。” “奥,好。”郎宜没想到栾柔这般着急的避开他们,不过栾柔能这般识相她还是很高兴的。 栾柔伸手挽住奚贺的手臂。越过骆昂和郎宜俩人走过去,她可不想和骆昂还有郎宜闲聊。 身后郎宜轻笑,“没想到柔儿表妹满中意三皇子的。” 骆昂沉默不语,只是视线一直盯着那两个挎着紧紧的手。 最近他不知怎么了,每每午夜梦回,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小女孩,高谈阔论的说长大后要嫁给将军,而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一旁偷笑,梦里所有的事都是那么清晰,唯有看不清那女孩的脸,也不知道哪个还是孩子的女孩到底是谁。 “骆昂,骆昂。” 郎宜见骆昂一直望着栾柔离去的背影,心生不悦。 “看什么呢,贞贵妃在等着,赶紧走吧。” 骆昂收回视线,“恩。” 伸手扶着郎宜的手臂,往后宫走去。 栾柔的脚步不由的加快。 身旁奚贺蹙眉,这女人是生气吗,生气她那亲爱的表哥让别的女人有了身孕 。 所以嫉妒? “娘子,刚刚那人真胖,肚子那么大,会炸开吗。” 栾柔回神,眉头微蹙,“胡说什么呢,她哪里是胖,分明是有小宝宝了。” “哦,那小宝宝是怎么进去的。”奚贺不耻下问道。 “她是。”恩?栾柔脸颊一红。 咬牙切齿道,“滚。” —— 回到栾府。 奚贺厚颜无耻的一路尾随栾柔来到栾府。 “你赶紧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我不。” “你这人怎么这样。” 奚贺一路跟着,不管栾柔怎么赶就是不走。 一同进入栾柔院子,奚贺眼尖的发现几天不见的郭星。 短短几天不见的郭星怎么又瘦了,原本还算鼓的脸颊彻底凹下去了。 这边手拿扫把费力打扫院子的郭星,听见自家主子熟悉的声音后,一股热泪盈眶的转头看过去。 “主,殿下。” 额。 栾柔停下脚步,不是她愿意回头看,实在是某人的声音太过凄惨。 这不回头还不要紧,一回头,嚯,还真吓了她一跳。 那个扫地的人还是当初意气风发进入栾府的郭星吗。 如今怎么这么狼狈。 院子外,蝴蝶悠哉悠哉的走进来。 看见栾柔时,小脸一喜。 “小姐,你回来了。” 栾柔略微点头。 “恩,蝴蝶,你过来一下。” 栾柔把蝴蝶叫到身边。 身后奚贺赶紧走到郭星跟前。 “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郭星眼泪直飞,一脸委屈道,“主子,求你了,带我走吧,属下知道错了,属下宁愿回隐阁受罚,也不要在这里待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郭星抽泣,“主子,我苦啊,她们天天,天不亮就让我干活,饭还不管饱 。” “啊,饿的,那你也不至于瘦这样啊。”看看郭星的脸,他才几天没有见过郭星,人就变了样子。 主子不提还好,一提满满的辛酸泪。 “那是因为,她们还在我饭里下巴豆,一天拉七次,已经拉六七天了。” “额。” “主子,求求你带我走吧,她们都不是人,太狠了,心思太歹毒了。” 每次他以为能避开巴豆,结果人家就换个方式让你误食。 若是对方是给歹毒的人也好办,可偏偏用那些不痛不痒的手段,却让你招架不住的手段。 —— 这边栾柔蹙眉,“怎么回事,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才几天的功夫,人就跟脱了一层皮似的。 蝴蝶瞥了瞥对面的郭星,真是见他一次就想笑他一次。 “放心了小姐,不就是多拉了几次稀吗,没事的,今天奴婢已经打算给他吃好的补补身子了。” 蝴蝶笑的一脸奸诈,到时我让他胖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你呀,轻点下手。” 栾柔一脸无奈。 转身看着奚贺,尴尬一笑。 “奚贺,你快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啊,我这就过来。” 奚贺应声,临走吩咐郭星。 “你在忍忍,现在看你这副模样,就把你带走,会惹栾柔起疑心的,忍忍,回头放你大假。” “主子,主子。” 见奚贺无情无义的一出溜跑进屋里,根本就不管他,郭星心里凉半截。 栾柔还没进皇子府就这样,若是进去还有他们兄弟的地方吗。 一进门,奚贺便问,“娘子,星星怎么了,他怎么。” 栾柔眼珠一转,说什么也不能让奚贺提及郭星的事,免得解释不清,在让奚贺以为她是个爱苛待下人的人呢。 “那什么,你快过来看看,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 “不是星星他。” “他什么他,难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栾柔走到桌子旁,在针线娄里胡乱翻出一个她以往做的荷包(残次品)。 颠了颠,不错就它了。 “那,我亲手为你做的荷包,喜不喜欢。” 奚贺嘴角一咧,握着有生以来见过最丑的荷包,说着违心的话道,“喜欢,娘子真好 。” “呵呵,喜欢就好,对了,你刚刚不是问郭星的事吗,可能是水土不服,所有清瘦了些,不过你放心让他在这住着,兴许几天后人就变回去了呢,别想他啊。” “恩,好。” 奚贺心里默念,星星啊,别怪主子,你主子晚两天一定来救你。 门外郭星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正揉了鼻子,这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飞鸟突然出现。 “飞。” 飞鸟淡淡睨视郭星一眼,转头直接朝着屋子里走。 “小姐,夫人请你和三殿下去前厅,有话要讲。” —— 前厅。 栾益达手背过身后。 “老爷,你就别晃悠了,头都痛死了。” 栾益达连连叹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晃悠吗。” “小姐来了。” 栾柔同奚贺一起走进来。 栾益达见自家闺女是一脸柔色。 可是瞥见那身后的跟屁虫,脸色立即暗了下来。 “爹,娘,找女儿有事。” “恩,爹从宫里回来,听说你拜见了太后。” “是,我们也才回来不久。” 栾益达坐在一旁,示意栾和奚贺坐下。 “爹接到皇上旨意,大婚之期已定。” “定了。” “恩。” “什么时候。” 栾益达看了看曾经还在襁褓里,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栾柔。 “你及笄礼那天。” “啊。”栾柔惊讶,“爹,会不会太快了,女儿还没准备好。”她及笄礼,不就是一个多月后。 栾益达又何曾准备好了,他巴不得留栾柔一辈子在家才好呢。 只可惜,皇命难违。 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奚贺,那在他眼里就是头猪,还是一个头死笨死笨的猪,竟把他辛辛苦苦养的小白菜给拱了。 一旁奚贺看明白了未来老岳丈的意思,只是心虚的他根本不敢多嘴,生怕成为出气的对象。 169 巴掌 夜里,骆府,骆昂独自一人站在窗下。 看着茭白的月光,眉头深锁。 门口怀孕五月有余的郎宜。 一进门便看见骆昂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里顶不是滋味,若是他平时也是如此,她也不会说什么了,可是唯有今天,还是看见栾柔后才有的变化。 她堂堂一国公主,为了他远离家乡,下嫁到这里,他还这么对她。 定了定神色,转换了一下表情。 “昂。” 骆昂回神,走上前扶住郎宜。 柔声道,“不好好休息,去哪了?” “出去走走,透透气,昂,你怎么了,有心事?” 骆昂摇头,“没什么,只是脑子有些乱,好像有什么事想不起来,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 郎宜听后心里咯噔一下。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骆昂一脸茫然,最近他总会做梦,梦里有个爱笑的小女孩在他身边,只是每次他就要看见那个小女孩的脸时,人就会醒来。 听到骆昂说没有,郎宜才松了一口气。 深夜,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双眼。 郎宜看她旁边的骆昂熟睡后,掀开被子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外间客厅内,郎宜拿出一个蓝色圆盒。 打开蓝盒里面呈现一只正在蠕动的小小虫子。 伸手把虫子拿出捧在手心里。 这就是之前为骆昂下的幻蛊幼虫。 她之前给骆昂下了三次,足可以让他永远记不起来那最深刻的记忆。 可是现在骆昂给了她要想起来的讯息,她怕了。 这种幻蛊的毒,一旦加重会破坏受蛊者的大脑,严重了会疯魔。 手紧紧握住,之前就是因为心疼骆昂受苦,连下了三次的蛊都轻的,若是当初加重一点点如今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卧房里间,骆昂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郎宜神色紧张的拿出盒子,并且在盒子里拿出一条蠕动的虫子。 骆昂蹙眉,不知那是什么,郎宜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不过郎宜身为南疆公主,南疆又多巫蛊之术,拿出一两条奇奇怪怪的虫子,并不稀奇,可是他看了那条虫子后,头痛的厉害就另说了。 在郎宜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骆昂转身回到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直到郎宜重新回来也不曾发现。 —— 栾柔婚期将至。 距大婚之日还有五天。 圣中习俗,男女大婚前三天不得见面,自打婚期定下奚贺犹如长在栾府一般,天天和栾益达斗智斗勇。 屋里,栾柔试穿做好的新娘礼服。 “小姐,很合身。” “恩恩,宫里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蝴蝶笑眯眯的称赞道。 “傻瓜,这是皇子正妃的礼服,当然不一样。” 栾柔穿着礼服站在镜子前观望。 “确实不错。” 比她前世穿着的皇后正装顺眼多了。 栾柔很是满意,一脸笑眯眯的,虽然没有女子应有的娇羞,但让人看去确实像满怀愉悦的待嫁新娘。 身旁蝴蝶推了推飞鸟。 “哎,飞鸟,你说小姐是不是特别喜欢三皇子啊,你看。” 飞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是一般女儿家知道自己嫁得是个傻子,心里难免有些忧郁,可是在自家姑娘脸上半点忧郁都看不见。 就连她也开始怀疑,姑娘是真的喜欢上三皇子了。 不过她到是可以理解,天下最不可信的就是男子了,姑娘之前又在表少爷受了那样的委屈,在见三皇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又不难猜,稍微一动就能看透眼前的人。 若是她的话,她也会选后者。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许久不见的郭星走进来。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栾柔,飞鸟和蝴蝶同时看过去。 “噗嗤。” 蝴蝶突然笑出声。 门口郭星一愣。 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蝴蝶,这个坏丫头,等着,小爷我迟早要报复回来。 当视线落在许久未见飞鸟身上,郭星目光便的柔和,他发现越了解飞鸟,越觉得飞鸟好,人长的漂亮不说,性情还好,还做的一手好绣活,只是来栾府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和飞鸟单独相处,她就去了庄子她爹娘那里,着实可惜。 飞鸟发现郭星一直看她,忍住笑意,默默的转过头去。 心里腹诽,为什么才一段时间不见,他怎么又肥成这样了。 栾柔换下新娘服。 “恩,知道了。” 栾柔不忍看郭星那副尊容,心道飞鸟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待她嫁入皇子府后,赶紧把郭星送回去,要不然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好与奚贺交代。 “小姐,你真要给贺老板送请帖,这种事交给奴婢去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去做,何况马上就是婚期了,若是。” “无碍,正好我已经好久没有出门走走了。”在成亲前她都要见见朋友,若不然她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他们。 郭星赶车,栾柔蝴蝶飞鸟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留一口,收到信的奚贺早早就等在留一口。 带上许久未带的面具,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人。 “主子,今天要亲自掌厨吗。” “对。”奚贺好心情回到。 他今天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要送给栾柔。 他要看看他奚贺在那女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很快栾柔等人来到留一口门前。 楼上,宗卫道,“主子,人好像到了。” 奚贺坐在窗前向下望去,当看着下面属于栾府的马车。 马车上郭星率先下了马车。 栾柔等人一一从马车下来。 这时郭星把头转过来看着久违的留一口匾额。 楼上的奚贺一口茶水全部喷出。 旁边站着的宗卫道,“主子,怎么了。” 奚贺指了指下面。 宗卫走上前看过去。 嘴角直抽,才两个月不见,人怎么肥了这么多。 楼下,郭星感受着熟悉的环境,激动的都想哭了。 在栾府那两个月,就像两个世纪一般慢长。 “哎,傻愣子做什么,不进去。” 一声熟悉又刺耳的难听声音打断郭星。 斜眼看过去,忽的一脸得瑟模样,郭星腹诽道,等有朝一日他一定要亲手弄死丫的。 进入留一口,宗卫早早等在那里。 “栾姑娘。” “宗先生。” 见到对自己有恩的宗卫,栾柔面带喜色。 “先生,好久不见。” 宗卫视线在栾柔身上划过,目光落在发福的郭星身上,看着那臃肿的脸颊,宗卫可是用了他二十多年的定力强忍着笑意,“是啊,最近听闻栾姑娘喜事将近,不知能否讨杯喜酒喝。” 栾柔淡笑,“当然可以,少了谁都少不了宗卫先生,若不是先生,我想我。”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虽然现在脸上仍然画着红色疹子,可是真的和假的还是有分别的。 “好了,不说了,贺三在吗。” “在,老板在厨房,请栾姑娘先在厢房里等一等。” “好。” 栾柔带着蝴蝶和飞鸟往二楼走去。 身后郭星恶狠狠的对着宗卫道,“你笑什么。” 宗卫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见你吃的好,心里替你高兴。” 宗卫转身往厨房走。 郭星眼色微眯,宗卫你敢笑话我。 —— 栾柔坐在厢房里,放着栾府的喜帖。 按理像贺三这种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府里的婚宴,只是对于贺三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 栾柔望去,贺三带着半边面具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托盘。 “贺三。” 奚贺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目光落在那红色的喜帖时,眼神微暗。 栾柔发现奚贺的变化后,呵呵一笑,“幸好你回来了,我今天来是给你送喜帖的,我要成亲了。” 奚贺恢复神色,“哦,怪不得今天一早我就听见喜鹊在叫,果然是有喜事。” 奚贺把盘子里的吃食端出来,便坐在栾柔旁边的凳子上。 一旁飞鸟和蝴蝶蹙眉,自家姑娘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贺三怎么还望跟前凑,一点都不知道避讳点。 “没想到我离开多日,一回来就收到这样的消息。” 栾柔尴尬的笑了笑。 “皇上赐婚,确实挺突然的。” 奚贺推了推跟前的菜,“这是我新研制的菜,我做这道菜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做给你吃,没想到想着想着你就来了,快尝尝,兴许这是最后一次尝了。” 额。 栾柔一脸尴尬。 她是太久没有见到奚贺了吗,为什么奚贺给人的感觉与以往不一样了。 栾柔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 唔。 栾柔惊讶的看着奚贺,双眸微怔。 咀嚼了一番慢慢咽下,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这个是。”味道好特别,不过好好吃。 奚贺淡笑,“猜猜看。” 栾柔看着盘中的菜,里面的肉好似牛肉,不过那个像蜂窝似的软软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是牛肉我吃的出来,这个是什么东西,是蜂窝吗?”蜂窝有什么方法做的这么爽口吗,她记得咀嚼蜂窝会有残渣,可是这个却没有。 奚贺嗤笑,“傻,蜂窝吃起来甜腻,这个东西有甜味?” 额。 确实没有。 不是蜂窝又是什么。 见栾柔疑惑,奚贺心情大好,片刻后才告诉栾柔。 “这个叫羊肚菌,是我出游的时候在一处村庄发现的,根据当地人做出来的味道,我觉得很特别所以带回来一些,尝试做新菜。” “羊肚菌。” 栾柔又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 奚贺坐直身子,背靠着椅子后。 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没想到我一回来就收到你要成亲的消息,不过也真巧,这道菜羊肚菌倒是蛮适合,要不然我就拿他当做贺礼送给你好了。” 栾柔微微蹙眉,“适合什么。”一盘菜。 奚贺淡笑,突然俯身到栾柔耳边,耳语了几句。 谁料栾柔脸色突变,猛地站起身,啪的一巴掌打在奚贺的脸上,打的面具微微倾斜。 170 来潮 “小姐。” 站在门口的郭星,见主子被打,当即便想上去,只可惜被奚贺暗中瞪了一眼后,郭星才收紧脚步。 栾柔恶狠狠的瞪着奚贺道。 “你无耻,贺三,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龌龊。” 奚贺淡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他本就是一个傻。” “你闭嘴。”栾柔大吼,转头看向飞鸟等人。 “你们先出去。” “小姐。” “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飞鸟和蝴蝶一脸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三人走后,屋里只剩下栾柔和奚贺俩人。 “怎么怕被人知道。” 栾柔愤愤的看着奚贺的无耻的嘴脸。 奚贺端起羊肚菌,“这道菜就送给三皇子了,功效特别好,补肾壮阳,免得你们大婚哪天他一个傻子横冲直撞的,不懂如何取悦你。” 栾柔扬起手,正要打下去,手便被奚贺拦住。 用力一拽,栾柔直接坐在奚贺的怀里。 “难道我说的不对,他就是一个傻子,试问一个傻子懂人事吗,我曾经与你说过,要娶你为妻,虽然我身份低,可是只要我随便开口,就能挣来一个侯爵之位,让你入门就做侯爵夫人,这样你也不愿意跟我吗。” 栾柔用力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柔儿,回答我,若是我去像皇上争取,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不愿意,贺三你放开我。” 栾柔用力挣脱,可惜奚贺的手握的太紧,无法只好大声叫喊。 屋内,栾柔大吼,门外飞鸟和蝴蝶心惊,刚要冲进去,这边郭星一下子把人拦住。 “别进去,你们没听见小姐刚刚说让咱们出来吗。” 蝴蝶脸色一变,“你没听见小姐在喊吗,郭星,你会武功你跟我们一起进去把小姐救出来。” 救出来,他可不敢,这个时候硬闯进去,主子非劈了他不可。 飞鸟看见郭星迟疑,心里有些失望。 咬着唇对着郭星道,“是我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是个退缩的孬种。” 孬,孬种。 他郭星大惊,他心目中的丫头,竟然说他是孬种。 他堂堂隐阁暗卫,皇子殿下身边的一等侍卫。 这时飞鸟和蝴蝶不顾郭星的阻拦冲了进去。 屋里栾柔早已挣脱开奚贺的束缚。 义正言辞道,“贺三,看在我们共患难的情分下,喜帖我送来了,去不去随你,不过贺三,今天我明白的告诉你,这辈子不会再有比奚贺更好的男人了,他是傻没错,可我就是爱他的傻,这种傻谁都替代不了。” 起身看着蝴蝶和飞鸟,“我们走。” 蝴蝶和飞鸟跟在其身后,越过郭星时,飞鸟漠视的看了郭星一眼。 就这一眼,让郭星心凉半截,晚了,这下他在飞鸟的心里更没有位置了。 奚贺坐在桌子旁,满眼惊讶,什么时候他在栾柔心里这般重了。 栾柔负气离开,完全没有看见身后奚贺嘴角高高挑起。 —— 栾柔坐进马车内,低吼道,“郭星,去皇子府。” 这时飞鸟和蝴蝶掀开帘子坐进来,见栾柔负气,也不敢多问什么。 马车外,郭星看着二楼往下看的宗卫。 伸手比划着他们隐阁特殊的暗语。 楼上宗卫会意,比划知道了的意思。 郭星驾着马车离开。 楼上宗卫回到奚贺所在的房间。 “主子,郭星说栾姑娘打算去皇子府。” “恩?” 奚贺不解,这个时候去皇子府,做什么,莫不是想找他安慰他。 “备马。”奚贺现在十分想知道栾柔的想法,虽然刚刚听见了栾柔表白,咳咳,姑且算她是真心表白好了。 此时她再去皇子府,难不成想扑进他怀里倾诉,她刚刚被轻薄了。 —— 郭星特意绕了一个远路才来到皇子府。 目的就是想奚贺充裕的时间准备。 不过还好,栾柔到来时,奚贺早就站在院子里,假模假样的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小姐。” 栾柔进门后,看了看皇子府内的环境。 见奚贺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奚贺。” 正在浇花的奚贺,听见栾柔的声音后假装惊讶。 “娘子,你怎么来了,岳父大人说唔。” 栾柔叫了一声奚贺后,便疾步走到奚贺跟前,还未等奚贺把话说完,栾柔便抡起那粉拳咚咚往奚贺胸口招呼。 奚贺微怔,虽然栾柔的拳头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般,可是他一路想了无数个可能,最有可能的便是栾柔会扑进他怀里什么的,可谁曾想,她竟然哪个都没有选,反而给了他几拳。 “娘子。” 栾柔气的要死,不管奚贺怎么叫,她就一个劲的打。 直到胸口那口气全部打出后才罢休。 伸手抓住奚贺胸前的衣襟,大吼。 “奚贺,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倘若背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就杀了你,还有成亲后,你所有的一切通通都要听我的,每天你能做的就是对我好,处处听我的,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准你私自留有小秘密,以后家里我说了算。” 奚贺诧异,身后郭星飞鸟蝴蝶三人更是如此。 就连那些一直默默干活的下人也吸引了出来。 所有人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栾柔。 只是栾柔全没有看进眼里。 她被指婚嫁给奚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为一个笑话了,所有不论有多少人看她,她都无所谓。 那么喜欢看就看吧,他们越是喜欢看她笑话,她越要过得好,她要过的比任何一个世家贵女都要幸福,所有人见了她都要羡慕她。 “好好。” 得到奚贺肯定的回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谁料这时肚腹传来抽痛,栾柔下意识蹙眉。 紧接着腹下一股热流溢出。 额。 栾柔前世去世时已经十七岁,对于腹部传来的痛意,还有此时身体的反应。 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她来潮了。 前世她的初潮来时也是及笄礼前几天,只是这世发生太多事,让她忘记这回事了。 所以对初潮什么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没准备归没准备,它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只感觉肚腹上的痛意越来越重,而且那股热流还在溢出。 天啊,她要怎么办,真后悔,刚刚从留一口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先回府,脑袋抽了才想来奚贺这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眼见栾柔脸色不对,奚贺轻声询问,“娘子,你怎么了。” 栾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 转身看着飞鸟和蝴蝶,“过来扶我,我们回去。” 飞鸟和蝴蝶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栾柔。 走了几步栾柔突然回头道,“对了,郭星今天就给你送回来了,太能吃了,在这么吃下去,我们栾府都要给吃穷了。”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栾柔特意把郭星给推了出去,这样兴许就不会有人注意她的不适了。 自己则带着飞鸟蝴蝶直径离开。 身后郭星不敢相信的看着栾柔的背影,什么叫他太能吃,他几时能吃了。 转头一脸委屈,“主子。” 奚贺眼色微眯,刚刚他若是没有闻错,他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 “小姐,你没事吧。” “有事,我不舒服,所有赶快走。” 栾柔蹙眉,她的体质和常人不同,人家女子初潮时,只是一点血渍罢了,可她不一样,就像开了闸的水坝似的汹涌。 若是她在不赶紧回去,相信衣服很快就会被侵湿,到时丢人丢的就更大发了。 身体越来越无力,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栾柔也不知怎么了,耳边只能听见有人在叫她,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久后再次睁开双眼时,便听见耳边传来笑声。 身体微动,慢慢坐起身。 “飞鸟,蝴蝶。” 门口听见叫声的俩人立即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栾柔。 “姑娘,你醒了。” 栾柔点头,“我怎么了。” 飞鸟倒了一杯红糖水递给栾柔。 “姑娘,太医说,你醒后要喝杯红糖水,这样可以减少腹痛。” “啊。”栾柔一脸茫然。 蝴蝶嬉笑,“小姐,你还没明白吗,您来潮了,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栾柔低头,双手附在脸上。 飞鸟和蝴蝶均以为栾柔害羞了。 栾柔垂眸,来潮,她当然知道了,她问的哪里是这个。 低头看着身上的被面,赫然发现这身上盖着的被褥,不是她的。 猛地抬起头四处观望。 “这是哪里,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小姐,这里是皇子府,您还没有走出门就晕倒了,当时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还好殿下身上有令牌,郭星当即拿着令牌去请了太医。” “皇子府,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蝴蝶把头一歪,“当然啦,您晕倒了哎。” 栾柔一脸懊恼,全知道了,全知道了。 即使她脸皮在后,这初潮晕倒,还是很丢人。 身旁飞鸟看着自家小姐的表情复杂,当即明白了,小姐一定是误会了。 “小姐,您来潮的事,除了我们与太医知晓,就只有殿下知道了,其他人都不知道。” 恩? 奚贺猛然抬头。 “你说真的。” 听栾柔这般问,飞鸟便知晓她猜对了。 “对,殿下吩咐的,说不要告诉任何人。” “奚贺。” 171 大婚(一) 门外奚贺仰头望天,看不出在想什么。 “主子,栾姑娘醒了。” 奚贺回神,这个时候栾柔醒,他要不要进去看看。 可是刚刚实在是太尴尬了,他还是不进去的好。 原本栾柔由蝴蝶和飞鸟扶着离开,没成想刚走出门口人就晕了过去。 他一急便上前把人抱起,抱进自己的屋里,谁想刚把人放下,便发现手上有大量血迹。 当即一蒙以为栾柔受伤,便询问飞鸟和蝴蝶来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飞鸟和蝴蝶一头雾水,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人怎么会晕倒她们也不知晓。 因担忧栾柔身体,便拿着自己的令牌,命郭星去请太医,结果经过仔细一番检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未来的小妻子成人了。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事。 尤其是手上还沾满了那种血渍。 奚贺低头望了望已经干净的手。 “主子。” 奚贺静静的看了郭星一眼,片刻后才吐出一句话道,“你说我该进去吗。” 郭星微怔,栾柔从晕倒到请来太医诊治,他一直跟着,所以发生的所有事他都门清。 这个该不该进去,若是说进去看看生病的人,本事应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主子进去估计不太好。 依他的推断,里面的人估计也不会希望能看见主子,以免俩人都尴尬。 还未等郭星回应,这边蝴蝶便从房里面走了出来。 “三皇子殿下,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额。 这个时候。 进去干嘛。 难不成要杀他灭口。 奚贺心思百转千回。 女子来潮被人撞见这事,他是第一次遇见,万不知女子的会如何想。 他要不要进去。 “三皇子,三皇子。” 见奚贺一动不动,蝴蝶又叫了一遍。 一旁郭星上前,“主子,人家在叫你。”进不进去给个话啊。 郭星真替自家主子着急,他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恐怖。 若是得罪她们,他日主子成亲后,会不会也会遭遇他所遭遇的事,郭星额头流过一滴汗水,不敢想象。 蝴蝶叫了再三,奚贺才迈腿进去。 屋内,栾柔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了,可是正因如此,她才急的要见奚贺。 “娘子,你找我。” 见奚贺到来,栾柔挥了挥手。 “你过来。” “啊。” 奚贺疑惑。 “快点。” “奥。” 奚贺走上前,来到栾柔身边。 栾柔伸手一拽,让奚贺坐在床边。 “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知道。” “发生什么事?” 奚贺做出不解状。 “娘子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栾柔望了望奚贺,当下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他不懂。 “恩,我确实病了,不过小病,你去让人准备一辆普通马车,然后送我回去。” 奚贺惊呼,“娘子要走。” “当然了。”不过她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她来之前外面都有人看见她进入皇子府了,若是在出去时衣服换了,指不定被传出什么话来,她可不想在大婚前夕在传出什么是非来,让外人议论她。 “飞鸟。” 飞鸟颔首,“奴婢知道。” 刚刚她与小姐说明,待会儿她便换上小姐的外套,大方的从正门离开。 而小姐和蝴蝶从后门走。 “娘子,你生了什么病,会死吗,我刚刚看见你流血了。” 额。 房间静谧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原本栾柔料到奚贺的智商不懂她发生什么事,就算太医与他解释,他能明白一二都算好的。 所以对于奚贺知不知晓她来初潮的事,都无所谓了。 只是以防万一,因为衣服替换而被人误解传出是非,所以把后路都想好了。 谁能想奚贺这个傻子,偏偏提起她极力想掩饰的事。 栾柔一脸懊恼,小脸微红,垂眸恶狠狠道,“你不用担心,我死不了,快去安排马车,我要走了。” 奚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原本他还觉得尴尬,可是见到栾柔听她说得话,便知晓栾柔是一点都不想提起刚才发生的事。 于是便起了逗弄她的想法。 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想必就只有他了。 “可是你流血了,娘子,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说着奚贺便伸手去掀栾柔的被子。 —— 门外郭星一直守着,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主子进去有一会儿也不出来。 这时从外面回来的一枫看见郭星便走了过去。 “郭星,是你?” 郭星回眸。 一张胖胖的脸颊,两只已经胖成缝的眼睛微眯。 “咋,才两月不见,就不认得小爷了。” 一枫淡笑,上下打量郭星一番后,淡淡道,“不是,只是看你在栾府吃的这般好,之前还怀疑栾姑娘会对你不好,实在惭愧。”笑 郭星双眼微眯,缺德的一枫,小爷不就是胖了那么一点点,至于吗。 片刻后,屋门被推开。 奚贺垂头走出来。 郭星和一枫俩人上前。 “主子。” 奚贺慢慢抬起头。 郭星和一枫一愣,“主子你的脸。” 奚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这一巴掌,真给劲。 “去备马车。” 栾柔坐上马车都不忘斥责奚贺。 这个傻子,还好是在自家里头,若不然在外面人多的时候,他也要问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她非抽死他不可。 —— 栾柔大婚,栾府异常热闹。 唯有两个遗憾,栾毅出游赶不回来,就连栾洋也不知和七皇子去哪野去了。 栾柔换上一身红色里衣,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的吃着美食。 “小姐,您垫垫肚子就可以了,非要吃的这么丰盛吗。” 栾柔嘴里塞的满满的,声音呜咽道,“你不懂。” 前世她可是嫁过人的,生生折腾一天,连口水都不给喝。 差点没饿死她,眼下先吃饭叫有备无患。 “可是,您在不换衣服,就要误了吉时了。” “不要紧,我在吃两口就好了。” 栾柔端起碗,又扒拉两口饭,才恋恋不舍的把饭碗放下,任由蝴蝶和飞鸟为她更衣。 —— 三皇子府。 奚贺穿着红色喜服。 一旁郭星道,“主子,听说皇上今天会来主婚。” 奚贺冷笑,“是看在栾相的面子吧。”他才不相信奚龙胜会这般好心,为他主婚。 郭星不语,在明显不过的事,无需解释。 门外一枫走进来,“主子,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去接亲了。” 奚贺收了收衣襟,看着镜中的自己。 “准备吧。” —— 栾府,栾柔已经换上了喜服。 飞鸟拿起口脂,在栾柔嘴唇上轻轻涂着。 “妆已经上好了,小姐,该带凤冠霞帔了。” “额,要戴那个,等来接亲的时候再戴不好吗。” 凤冠霞帔,死沉死沉的。 “小姐。” “等接亲时再戴就来不及了。” 突然多出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 栾柔回眸,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眼眶一红。 站起身不顾形象的走过去,拍打。 “你这个死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这么久你去哪了。” 消失许久的栾洋突然出现,并没有得到众人的欢喜,反而得到一顿训斥。 刚刚在前厅他就被自家娘亲训斥一番了。 如今大姐又这样。 哎。 栾洋笑嘻嘻道。 “姐,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只是没出现罢了,特意等着你生辰这天出现的,没成想赶上了你大婚的日子。” 栾柔眼眶通红。 “你这个混小子,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出现,快跟我说说你到底去哪了,你怎么黑了这么多,皮肤糙成这样。” “好了,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先别管我的事,等你闲下来的时候我在细细和你说。” 栾洋没说,在他得知自家大姐被皇上指给三皇子时,他气的都想杀回来了。 若不是七皇子拦着,他早回来了。 “姐,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是给你及笄的,大婚之礼我可没准备。” 栾洋虽然才回来,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什么。 原本会成为他姐夫的大表哥竟然抛弃了姐姐,娶了别人,这口气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还有三皇子。 “呀,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菲儿。” “郡主。” 禹栖菲笑眯眯的走进来,上下打量栾柔。 “恩,新娘子就是不一样,真漂亮,真是让人羡慕哦。” 栾柔淡笑,“还说我呢,某人不是也快成为新娘子了。” “呀,你不说我还记不起来的,原本是我先定亲的,怎么你会比我快,眨眼的功夫你都嫁了。” “你哟,就会编排我。” 栾柔心思起伏,又哭又笑。 就连妆都上了两遍。 终于戴上凤冠霞帔静静等待着奚贺来栾府接亲。 —— 院子外,吉祥环顾贴满喜字的院子。 低头看着手里刚刚接到的栾毅来的信。 还有特意给栾柔准备的新婚贺礼。 一时间,吉祥不知道该不该把东西送出去,还是待大小姐回门后才给她。 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极其为栾毅不平。 只可惜世间就是有这么多不平的事。 门外一声高喊,鞭炮也跟着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奚贺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骑着白色马匹,身后跟着一排接亲队伍,缓缓的出现在栾府大门外。 172 大婚(二) 栾柔闺房内,栖菲,奚晓君还有小姨母骆凝围着栾柔转。 “腮红,口脂,衣服,恩都很整齐。” 骆凝仔细检查着栾柔的一切,心里却微微叹息,这脸上的红疹影响了栾柔,不过还好有盖头盖上,不会让人看见那一脸红疹。 原本栾柔成亲,她这个被休了的弃妇是不该来参见婚宴的,以免觉得晦气,只是栾柔和栾母都不是拘泥这种小事的人,对于骆凝是否是弃妇根本就不在意。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奚贺迎亲。 一旁,禹栖菲一脸艳羡的,望着栾柔。 “怎么,还没看够啊。”自打进门禹栖菲就用羡慕的眼光一直看她。 禹栖菲淡笑。 “柔儿,你果然与她人不同,起初我听说皇上把你赐婚给三皇子时,我还担心你会想不开,可是现在才发现是我想多了。” 栾柔一怔,嘴角轻挑,这样的话她听了不下十几次了,何止禹栖菲想多了,但凡认识她的人都想多了了。 众人都以为奚贺是个傻子,断不是什么好归宿,可是对于她来说确实很好的一个选择。 “这有什么,奚贺虽然头脑不清,毕竟人家是皇子,有身份,有地位,而我说的好听是丞相之女,其实不过是个养女罢了,又何况我的脸。” 知道栾柔故意打趣才这般说,依他对栾柔的了解,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傻瓜,三皇子不会介意的,柔儿三皇子人虽然傻,心地却很好,他小的时候受了很多苦,你没有见过,若是说出来你还会对三皇子另眼相看的。” 栾柔微楞。 禹栖菲淡笑,“这个就等你以后自己发现好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都的越哥哥告诉我的。” 另眼相看,他做了什么。 “夫人。” 飞鸟颔首。 栾母一身华服,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 看着屋里的众人,轻轻点头。 “凝儿,接亲的人已经到了,你替我带公主和郡主先到前头去。” 听栾母这么一说,已经成过亲的骆凝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含笑道,“好好,公主,郡主请随我来。” 三人离开,身后飞鸟和蝴蝶也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栾母和栾柔俩人。 见此事情景,栾柔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娘亲是干什么来了。 虽然知晓,难免还会脸红,即使上辈子也听娘亲讲过,可毕竟她到死的时候还是女儿身,具体的还是懵懂不堪。 “娘,什么事啊。” 栾母把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对精致的小玉人,只是那玉人的姿势暴露出来后,瞬间让栾柔脸红。 “娘,这是什么啊。” 栾柔看着眼熟的小玉人,其实前世那对玉人都让她把玩无数次了,当初在后宫里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把这对玉人卖了,实在是无人敢买,最后只能放在手里把玩。 “这个呢,你仔细看看,还有这本书,我跟你讲的清楚些,三皇子恩,性子单纯,就算有人教他也不一定会懂,所以娘给你细细讲讲。” 栾柔脸颊通红,“哎呀娘,我我。” “有啥好害羞的,马上就嫁人了。” 。 吉时已到,新娘不能踩娘家地,于是身为栾柔弟弟的栾洋,洗漱好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过来。 “姐,迎亲队伍已经到了,我来背你上轿。” 出嫁新娘一般都由兄弟来背着新娘出门。 原本栾毅和栾洋都不在,身为二表哥的骆呈自告奋勇的背栾柔出门。 没成想栾柔大婚这天栾洋竟然回来了。 栾洋上前,缓缓俯身。 飞鸟和蝴蝶把霞帔戴在栾柔的头上后,栾柔便趴在栾洋背上,任由栾洋背出门。 —— 奚贺等待门口,没有人像为难普通新郎那般为难他。 着实因为他是个傻子,万一弄巧成拙,便会贻笑大方。 可是总有些幺蛾子喜欢在背地里使坏。 看了看周围隐匿暗处的隐阁暗卫,亏得他有事先准备,若不然婚礼必乱。 新娘一出,周围便传来议论声。 奚贺抬眼望去,便见栾洋背着栾柔走出来。 嘴角轻轻勾起,眼望着栾洋把栾柔送进轿子里。 奏乐想起,迎亲队伍往皇子府行走。 看着迎亲队伍缓缓离开。 栾府的宾客里。 骆呈叹气道,“原本我还自告奋勇的来背柔儿出门,没成想你这小子竟然回来了。” 栾洋瞥了一眼骆呈,他本特别喜欢骆府的两位表哥,尤其是二表哥骆呈。 可是现在因为大表哥的事,对骆府的感官下降了,他还想着再见大表哥时,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替姐姐出气不可。 见栾洋对他发呆,骆呈脑筋一转,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大手一挥,搭在栾洋的肩膀上,用力一收。 “好小子,真是长大了,还知道记仇了,要记仇就记你大表哥去,你二表哥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栾洋背骆呈禁锢在怀里,脸被捂的通红。 “二表哥。” “哟,终于肯叫我一声二表哥了。” 骆呈把人放开,调笑道。 栾洋从骆呈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一番弄乱的衣衫,也不兜圈子,直接到,“二表哥,幸好今天大表哥没有来,要不然,哼,麻烦二表哥回头告诉大表哥一声,我不会这么算了。” 骆呈看栾洋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他大哥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好像异常阴沉,一句话都不与他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随着迎亲队伍离开,一些宾客也跟着往皇子府走去。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气溢于言表。 只是迎亲队伍前脚离开,后脚一匹快马奔驰而来,停在栾府门口。 “是表少爷。” 栾昂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下颚上还有一层青色的胡茬,看着门卫道,“人呢。” 门卫一怔。 “人呢。”骆昂突然大吼。 门卫吓了一跳。 “谁啊。” “柔儿呢。” “大小姐,迎迎亲队伍刚刚接走了。” 骆昂一惊,转身骑上马匹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这时栾府大门里,栾洋和七皇子二人走出来。 “你真的不去观礼。” 栾洋负气,“我才不去。” “那可是你姐啊。” “哼。” 就因为是他姐,他才不去,他好好的一个大姐被皇上赐婚给一个傻子。 额。 奚寒淡笑,“你不去,我可的去了,况且父皇今天可能要亲自主婚,我一定要去看看。” 不管栾洋是否生气,奚寒转身要走。 这时门卫突然开口道,“少爷,刚刚大表公子来了,还一个劲问人呢,看那架势,小人觉得有些不妥。”人人都知道父皇最厌弃三皇兄,如今竟然亲自主婚,想必也是为了给栾相面子吧。 恩? “大表哥,他来做什么。” 刚走出一步的奚寒,听见门卫这么说,转头看了过去,调笑道,“不会是抢亲把。”奚贺与栾洋关系好,关于栾柔与骆昂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一二,故而直接说出原因。 “有可能啊,刚刚表少爷的表情,活脱要吃人似的。” 门卫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抢亲,他有什么资格。” —— 迎亲队伍,轿子里,栾柔把轿帘掀开一角,观望轿子外面的情形。 真好啊,距离皇宫越来越远了,这辈子她与皇上的缘分是彻底割断了。 不对,也不算是彻底,她与皇上还有一点牵扯的,毕竟他们现在是公公和儿媳的身份。 虽然还有点关系,不过不要紧,这辈子她都不会进入那个皇宫了,和皇上还有什么牵扯都无所谓了。 迎亲队伍一路前行,突然一声马匹的咆哮,让迎亲队伍突然停下。 就连马车里的栾柔也被这突然的晃动弄得向后一仰。 “发生什么事了。” 轿子外飞鸟回到,“小姐,前面好像有人挡住了去路,等我去看看。” 骑着大马迎亲的奚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今天会有人暗中对他的婚事动手脚,这一点他一早就清楚了,可没想到明目张胆来搅局的竟然是已经成亲的骆昂。 “骆公子今天是我家殿下大婚的日子,你这么突然挡在前面是什么意思。” 飞鸟走上前,正好听见郭星高声质问。 探头看了看前面,果然是表少爷,只是表少爷的样子有些奇怪。 骆昂红着双眼,看着奚贺那刺眼的喜服。 听着郭星质问,骆昂大声道,“我要见柔儿。” “骆公子,今天是本殿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明目张胆的跑来说要见我的新娘。” 奚贺冷声冷气道。 若是有心人一定会看出此时的奚贺与以往不同,只可惜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突然出现搅婚骆昂身上,全然忽略了这个以傻子著称的三皇子。 飞鸟回到轿子旁轻声说道。 “小姐,表少爷在前面。” 恩? 栾柔微楞,“大表哥,他怎么会在前面。” 飞鸟低头,“奴婢不清楚。” 栾柔探了探头,一时看不清前面便放弃了。 对于骆昂为什么出现在前面一点也不好奇,反正与她也没有关系。 —— 骆昂突然出现,惹来众人议论纷纷。 奚贺目光清冷,给郭星示意。 郭星心里咒骂,暗里他们解决了那么多绊子,这面上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骆公子,吉时就要到了,请你让开。” “我要见柔儿,柔儿,柔儿。” 骆昂突然高喊。 身后轿子里的栾柔听的一清二楚,眉头微蹙,大表哥叫她做什么。 “骆公子,请不要逼我出手,也请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 骆昂像没有听见郭星的警告一般。 下了马车后直奔轿子走去。 “柔儿,柔儿。” “骆昂。” 173 礼成 一声高喊后,栾洋和奚寒突然出现。 “骆昂,你在做什么。” 骆昂越过栾洋,直奔轿子,“柔儿,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骆昂像魔怔一般一只重复着,他想起来的话。 奚寒见此立即催促栾洋道。 “先别说这些,赶紧把人带走,要不然会误了吉时的。”误了吉时是小,传出什么是非才是大。 俩人一起扶着骆昂的手臂,想把人直接拖走,谁料下一刻,骆昂突然反击。 因为常年待在军营,一般的伸手根本就耐不住骆昂。 没两下,栾洋和奚寒就被骆昂给打到一边去。 挣脱束缚后,骆昂直奔花轿去。 “柔儿,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从你五岁起就喜欢,这段时间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是逼不得已的,求你你不要嫁给他。” 骆昂拼命的往轿子跟前去,谁也不会想到,他自从发现郎宜不对劲后,便找来善于用蛊术朋友不经意的提起,结果得到的消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经过诊治才知道,他竟然被下了蛊,一种名为幻的蛊,这种蛊会让人忘去一件事或者重要的东西,一旦用多还会破坏脑不。 好在郎宜对他没有下狠手,他身上的蛊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引出身体里的幼虫,吃些药人便会恢复,他更没有想到,在彻底清醒的时候,得来的消息竟然是他最爱的人即将嫁给别人的消息。 轿子内,栾柔一头雾水。 什么叫全想起来了,难不成大表哥还在失忆,之前不是说失忆的事都已经想起来了吗,这怎么又说都想起来了。 “柔儿。” 骆昂伸手撩开马车帘子。 里面栾柔带着盖头根本就看不清楚脸。 骆昂一脸悲戚,“柔儿,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你说过你会等我回来,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身后奚贺冷冷的看着这场闹剧,低沉吩咐道,“把他给我拖走。”隐匿暗中的敌人太多,让他无法出手,亲自把骆昂打出去,若不然他一定要让骆昂看清楚,这是谁的迎亲队伍。 “是。” 郭星一头冷汗,若不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依他看主子杀了骆昂的心都有了。 这边郭星还没过来,轿子里面栾柔便开口道,“大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不来恭喜我就算了还说什么喜欢我,你这样让我日后如何在奚贺面前立足,你这样让奚贺的颜面何存。” “柔儿,我不管,你是我的,你本来该嫁给我的。”骆昂继续争辩。 栾柔蹙眉,“大表哥,我敬你称呼你一声表哥,请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已经是南疆驸马,郎宜公主的夫婿,还有你们的孩儿还有几个月便出生了吧,这种时候你还能跑来说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栾柔的话想一柄利剑一般直击他的心脏。 他没有忘,当他彻底清醒过来时,看着挺着几个月大的郎宜时,恨得不知对待她好,为了她的一己私欲,彻底的改写了他的命运。 原本他去趟边关回来便与栾柔成亲,谁成想从边关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原本属于他的人,如今就要嫁给了别人,而他可恶。 “大哥,你在做什么。” 这边突然赶过来的骆呈,一头汗水,乍一听自家大哥去截亲,吓得他魂都飞了,这边皇上坐镇三皇子,正等着迎亲队伍呢,然后便听见小厮禀报,说一个迎亲队伍被截在半路,劫亲的人还是他家的亲大哥。 骆呈一把拉过骆昂。 “大哥,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骆呈挥手,让迎亲的队伍先行。 前方奚贺冷冷的看了一眼骆昂,今天的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 迎亲队伍缓缓离开。 身后骆呈死死的拉住欲奔上去的骆昂。 “大哥,你不要冲动。” “放开我,骆呈你若认我是大哥,就放开我让我去追柔儿,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骆呈蹙眉,“大哥,你疯了吗,皇上已经在皇子府等待新人拜堂,你这样闹下去会连累家里的。” “我不管,柔儿是我的。” “大哥。” 看着眼前突然晕倒的骆昂,骆呈猛地抬头看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枫,一个刀手便把骆昂打晕。 “骆大公子看来是魔怔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骆公子把人带回去,若不然别怪我。”刷的一下,一枫抽出手中的剑柄示威。 骆呈虽然恼怒眼前的人,可是当前最重要的便是把大哥带回去。 —— 皇子府,栾益达听着小厮报备,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很看好骆昂这个人,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属上乘,可是经过他娶了南疆公主这件事后,对他便彻底失望了,敢伤害他闺女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可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骆昂竟然在今天截亲。 一旁同样坐在高位的奚龙胜,见栾益达听了小厮的话后脸色不渝,也没有特别关注。 这场婚宴,他本没有参加的意思,无奈母后太过执着。 为了给母后一点颜面,也给他的丞相一点面子,若不然。 他是绝对不会参与那个女人儿子的婚宴。 手不自觉得仅仅握住酒杯,仿佛要把捏碎一般。 —— 废了一番周折,奚贺终于带领着迎亲队伍赶回皇子府。 按照皇家婚礼规则,奚贺牵着栾柔来到正厅。 看着奚龙胜坐在上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想必若不是看在他岳父栾益达的面子,估计他这辈子都会少见这位父皇的面了吧。 宫人高声吟唱,“见礼。” 奚贺与栾柔拉着红色绸子上前。 “三跪九叩。” 奚贺拉着栾柔对着君上奚龙胜行君臣礼三跪九叩。 转身对栾益达两跪两拜。 原本奚贺改在栾府对栾益达与栾母实施跪拜,可因为皇上亲自主婚,便改变了跪拜礼仪。 “礼成。” 奚贺与栾柔俩人起身。 这时上首的奚龙胜挥手示意身旁的宫人。 宫人会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开始宣旨。 “三皇子奚贺,三皇子妃栾氏接旨。” 众人微楞。 蒙着盖头的栾柔亦是如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家第三子奚贺,于今日大婚,故特封为楚王,栾氏为楚王妃,钦此。” 众人小声议论,这就封王了。 奚贺惊讶的抬头看着奚龙胜,他也没有想到,奚龙胜会封他为楚王。 想了片刻后,冷哼一声,莫不是又借了栾柔的光。 事实证明,奚贺没有想错,栾益达是朝上重臣,更是奚龙胜信任的心腹。 栾柔虽然不是栾益达亲生女,可是在栾益达心里这个女儿却比儿子还要重要。 堂上奚龙胜目光充满厌恶的看了奚贺一眼。 若不是太后强求把栾柔下嫁给奚贺,他又怎么会委屈重臣之女下嫁给一个傻子,于是出于弥补,才把本不想给奚贺的封号赐了下去。 礼成后官媒送新人进入洞房时。 这边刚走,奚贺就感觉的一股强烈的目光一直在看他。 装作不经意间回头,除了一些宾客外,再无其他特殊的人,只是这股让他不喜的视线一直环绕着他,让他很不舒服,可是却没有发现是哪里传过来的视线。 跟随栾柔朝新房走去。 这时前厅的宾客,明明是来凑热闹的,可是架不住皇上在这里,想喘个大气都要考虑一下,生怕哪里不对劲引起皇上的注意。 奚龙胜坐镇礼成后,看着奚贺接了旨意,心里忿忿不平,只是面上没有表现一分。 他讨厌奚贺不仅是因为奚贺傻,还因为他是她的儿子,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了就令人厌恶。 —— 新房内,官媒高喊道,“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一旁小宫女端过托盘,托盘中放着一根系着红绸的挑称。 奚贺接过,路出一脸傻样。 啪的一下把栾柔脸上的盖头打开。 按理这时新娘该路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惜到了栾柔这里,却变成了一脸红疹,本来就穿了一身大红,在配上红红的脸颊,布满一层红疹,看起来有些可怖。 在场的人脸上纷纷路出一抹尴尬,唯有作为新郎的奚贺一脸笑意,不仅不在意栾柔脸上的红疹,还特别的高兴。 “娘子。” 见奚贺傻笑,栾柔轻哼,目光示意他这个时候别犯傻,省的丢人。 只可惜奚贺有意为之,故意装看不懂,还伸手大大的给了栾柔一个拥抱。 “娘子,我终于娶到你了。” 栾柔脸颊一红,该死的奚贺,也不看看眼前有多少人。 官媒抿嘴他偷笑,心里暗衬果然是个傻子。 随后又拿过来一对白玉制的合卺杯。 放在奚贺与栾柔面前。 “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 接过合卺杯,栾柔喝奚贺交杯对饮。 奚贺目光看着栾柔脸上涂满红疹的脸。 起先他还没有注意,这栾柔到底在想什么,脸不是已经治好了吗,还画满疹子做什么,难不成她喜欢脸被毁的样子。 对面栾柔目不转睛的盯着奚贺看,心里轻轻一笑。 缘分真奇妙,前世她从没在意过奚贺这个人,甚至他做过什么都不曾了解。 如今眼前的这个傻子,将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174 自作自受 骆府,骆昂被骆呈扛回来后直接关在房里。 第一次骆呈目光寒冷的盯着郎宜看。 “到底怎么回事,大嫂应该清楚吧。” 郎宜微怔,眼神闪烁。 刚刚听着身边人报备时,也吓了她一跳,她没想过骆昂会这样毫无征兆的想起一切。 如今听他公然拦轿的行为,他会如何对她,他会不会休了自己,不要她与腹中的孩子了。 眼泪溢出,一脸伤心的模样。 一旁骆呈一看便笃定自己猜对了,这件事确实与郎宜有关。 “我,我也不清楚。” 郎宜紧咬着唇,待骆昂未醒来前,她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骆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目光从郎宜身上移开落到躺在床上昏迷的骆昂身上。 —— 三皇子府,参加奚贺婚宴的人不少,若是单凭奚贺自己的人缘估计今天的宾客连一桌都够不上。 如今在场的人多数是冲着风头正盛的太子,以及皇上面前的红人栾益达而来。 奚龙胜在奚贺行完礼后,便离开皇子府后,这时参见婚宴的宾客就像得到特设一般,原本低压的气氛立即变得活跃了起来。 而这边栾益达,待奚龙胜离开后也匆匆离开,离开后没有直接回栾府,而是直接去了骆府。 前厅,宾客把酒言欢。 纵使有太子奚晔,也不影响宾客的高昂的兴致。 “别在喝了。” 坐在奚晔身旁的奚昱,突然把手挡在奚晔的酒杯上,阻挡奚晔继续喝酒。 谁料奚晔转头对奚昱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奚昱一愣,看着那久违的笑容,不由怔住,当即声音软了半分。 “再喝就醉了。” “不,让我喝,今天我高兴。” 奚晔轻轻推开奚昱的手,夺回酒杯,一饮而下。 他今天确实高兴,虽然平时对奚贺并没有像表面那么真诚,有时还总利用奚贺的傻,来掩护他与奚昱之间的事,可是如今看见奚贺大婚,他却非常高兴,那样普通的新郎服,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穿上了吧。 奚昱蹙眉,自从他们二人在一起后,他就许久都没有见过奚晔笑了,如今在看那久违的笑容后,心头不由一软。 “好,既然你想喝,我陪你。” 伸手拿过一壶酒,直接往嘴里倒。 奚晔一怔,继而笑道,“好酒都让你糟践了。” 俩人一来一回的互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兄弟二人的感情比一般人好罢了。 在加上太子平时对奚贺多有照拂,下意识认为奚晔和奚昱两兄弟是真心为奚贺高兴。 —— 新房里,奚贺摒退下人后,便一直赖在新房内。 眼睁睁看着栾柔坐在桌子前大块朵颐。 吞了一口口水,咂舌道,“娘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不要再吃了。” “一边去,少管我。”她现在可饿着呢。 “娘子。”奚贺伸出一只手,摸摸索索的本着栾柔衣前去。 栾柔一愣,黛眉微蹙。 “你做什么。” 恩? 奚贺一怔。 “我我。” 栾柔以为奚贺又在作怪,伸手继续拿着筷子吃饭。 奚贺暗里瞪了瞪栾柔。 心道,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时候还能吃的下去东西。 手又摸索了两下。 栾柔这才感觉不对劲。 放下碗筷,拿起一旁搁置的帕子,擦了擦嘴。 脸上扬起一抹天真。 “奚贺,我说你刚刚在做什么。” 奚贺单手抓了抓脸。 傻笑道,“嘿嘿,没啥,衣服,衣服皱了。” 栾柔挑眉,刷的一下站起身。 吓了奚贺一跳。 当即向后仰了一下。 栾柔嬉笑,也没有理会奚贺,而是自顾自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奚贺一愣。 一时闹不清什么情况。 栾柔把红色喜服退下,路出红色裙装。 轻轻转头看了看奚贺,红唇上扬,笑意满满。 “奚贺,过来帮我一下。” “啊,什么。” “过来帮我把头摘一下,脖子这里卡主了,衣服脱不下来。” 奚贺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起身走到栾柔身边。 一八几的身高,站在栾柔身后,仿佛要把栾柔都包起来一样。 奚贺笨拙的拆着栾柔头发上的发饰。 心里却想着,一会他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栾柔发现什么端倪。 然而前面的栾柔脸上笑的狡黠。 “摘下来了吗。” “恩。” 栾柔转身,面对面看着奚贺。 一双圆圆的黑眼,异常闪烁。 一时看呆,手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栾柔的脸颊。 栾柔微怔,看着奚贺的脸,突然发现此时的奚贺异常认真。 新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欺骗一个傻子。 奚贺双手捧住栾柔的脸,视线一直盯着栾柔的红唇看。 栾柔眼色微眯,心道奚贺这个傻子。 竟然这么色,竟然敢。 眼看奚贺就要碰上那红唇,忽然感觉脚面一痛。 低头一看,栾柔那小脚正狠狠的撵在他脚背上。 耳朵被狠狠揪起,忽听见栾柔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嫁给你了,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碰我一下,还有你刚刚想做什么啊。” 看着栾柔脸上狡黠的笑意。 奚贺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他本以为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想做什么都得由他这个作新郎的做主,但他却忘记了,自己在栾柔眼里是个傻子,若是以他本来的面目,她还敢这个时候嚣张。 奚贺强压制把栾柔推到的念头。 恢复以往的傻样,装傻面色露出委屈。 抽泣两声道,“人家,星星跟人家说,盖头接完了,就把你衣服脱掉,皇祖母也教我了,让我把你脱光光的,谁知道盖头接完你就知道吃,还打我,我要告诉皇祖母,你欺负我。” 恩? 栾柔脸颊一红,什么叫接完盖头就脱她的衣服。 该死的郭星,成天教奚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要跟星星说去,你不让我脱衣服,我还要告诉皇祖母你欺负我。”奚贺一脸委屈,说着便往外走。 栾柔见奚贺真的像外走,当即喊道,“傻子,你往哪走。” 奚贺极力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我要去告诉星星,告诉皇祖母,你不让我脱你衣服,明明昨天皇祖母都告诉我了,还给我一个本本,让我接完盖头后,就把你推倒,脱衣服,盖被。” 奚贺越说越多,栾柔越听脸颊越红,她十分清楚太后和郭星教过奚贺什么,还有那个本本。 眼看着奚贺要走出房门,栾柔上前一把把人拉住。 “你给我站住。” “干嘛。” “我不准你出去。” “让我脱衣服。” “不行。” “那我就走。” “你。” 见奚贺像头倔驴似的,栾柔气急,本以为奚贺是个傻子好糊弄,没成想傻子更难缠。 咬了咬薄唇,轻吐道,“好,我让你脱,但不是现在,我要沐浴更衣,而你先给我去前厅接待客人,有事晚点再说。” 嗯? 奚贺脚步一顿,慢慢转身,见栾柔小脸气鼓鼓的模样,心里好笑。 跟他斗,他可是在那吃人的地混了二十多年的人。 —— 栾柔被奚贺赶出后,跟随栾柔陪嫁过来的蝴蝶和飞鸟二人便进入新房内,给栾柔沐浴更衣。 房内,栾柔负气的卸着脸上的妆容。 心道,一会洞房,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和奚贺洞房。 额,这怎么可以,原本她都做好准备了,要和奚贺过一辈子,可是刚刚在看见奚贺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拿奚贺当家人,当朋友什么的都可以,唯有当爱人,还差上一些,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做那种事,她死也做不出来。 额,晚上要怎么办啊。 卸妆的手越来越重,小脸在栾柔的手下蹂躏的发红。 一旁飞鸟淡淡道,“小姐,你怎么了。” “啊,什么。” 飞鸟指了指栾柔的脸。 看着镜中的自己,栾柔微楞,脸都红成这样了,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中毒太深。 —— 前厅,新郎奚贺出现,立即得到众人吹捧。 “三皇兄,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走路的步伐都与寻常不一样了。” 奚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眼神闪过一丝冰冷。 镇南王世子,世代枭雄,可是到了这一代后,竟然出了这么一位狗熊世子,连那普通庶子都比不上。 奚贺假意没有听见他说话,转身便往太子跟前去。 谁料镇南王世子早已喝多,伸手拉着奚贺便不愿放开。 “哎,别走啊,三哥大喜,跟大家伙说说,三嫂子怎么样,小弟我可听说三嫂子容貌被毁了,有点不堪入目,不过不要紧,夜里把灯一熄,这脸好不好看都无所谓,这女人不管是勾栏院的姐儿,还是我们的三嫂子,长得都一个样,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听了镇南王世子的话,当即吸了一口冷气,众人面面觑视皆不敢应声,若是嬉笑三皇子几句,他们肯定接上,可是现在,先不说傻子奚贺已经不再是皇子,而是皇上钦封的楚王,单凭那楚王妃的身份,他们也不敢拿她跟勾栏院的姐儿比,那可是当红丞相的掌上明珠,栾丞相宠爱那养女的态度,可比他自己个的亲儿子还要好。 他们可不敢接这个话。 其中有俩人见镇南王世子实在是喝高了,便好心的上前扶住。 “世子,你喝多了。”转头对奚贺笑道,“三皇子,恭喜恭喜,世子喝多了,我们就先带他回去了。” “回去,谁回去,我还要喝,我没有喝多,来,三皇兄,喝。” 奚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镇南王世子,他记住了。 若不是今天监视他的人太多,他一定让此人当场毙命。 “世子。” 镇南王世子脚步虚浮,“怎么,我堂堂镇南王世子,请三哥喝个酒还没资格吗,三哥,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嗝。” “你觉得我够格陪你喝吗。” 175 太子突然走过来,伸手接过镇南王世子手里的酒杯。 那人一愣。 “太太子殿下。” 奚晔把酒杯拿过来一饮而下。 “还有谁要喝。” 额。众人微怔,太子都这般了,谁还敢让奚贺喝酒啊。 “太子哥哥。” 奚晔对这奚贺淡淡一笑。 “三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扫了兴,这里皇兄替你招呼,回新房去找你的王妃去。” 奚贺满满的感激,“那就谢谢皇兄了。” 奚贺开心离开。 奚晔脸色立即暗了下来,转头冷冷的盯着那群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冷淡道,“天色不早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各4位想在这住吗。” 众人一怔,与太子相处已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太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身后奚昱也是一愣。 刚刚太子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怒了。 因为太子相护,前厅的宾客极为有眼色,先后告辞离开。 很快热闹无比的三皇子府恢复了安静。 奚贺离开前厅后并没有直接回新房,而是在书房内秘密交待着。 “不要杀了他,按隐阁之五法处置他。” 恩? 郭星一愣。 五法,那可是阉割之刑啊。 主子多久不杀人了,怎么一出手就这么阴损,还是在自己大婚的日子。 “脚筋挑了,我要让他成为永远的废人。”一个被残废的世子,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王位的,这也就意味着,镇南王世子永远都是镇南王世子,再也没有机会妄想王座了。 —— 在回到新房,栾柔早早的便躺在床上。 门口奚贺摒去身上的戾气,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飞鸟和蝴蝶见此立即上前。 虽然心里极不喜欢这个新姑爷,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份。 “姑爷。” “恩,你们都退下吧。” “这。” 奚贺淡淡扫了蝴蝶和飞鸟一眼。 “怎么,你们也想在这住,这可不行,这里是我和娘子的地方。” 额。 蝴蝶和飞鸟俩人脸颊一红,速速低头道,“奴婢不敢。” “不敢就退下。” 飞鸟和蝴蝶对望,又看了一眼床上装睡的主子。 她们真的尽力了,这洞房的事,该来的终归会来的,根本就不是小姐能逃避的了的。 俩人默默退出。 奚贺淡淡一笑。 那俩个小丫头什么心思,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一定是栾柔那个女人故意交代的。 想逃避吗,那也要问问他这个主角同不同意。 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直接扔在地上。 床上栾柔半眯着眼看的一清二楚。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该死的傻子奚贺,就不能学的圆滑一点吗。 奚贺解开腰带后,又把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红色里衣,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两双官靴一脱转身面对栾柔。 嘴角的笑意不减,刚坐在床上便感觉出栾柔身体紧绷,看来这小丫头十分怕他啊。 高大的身躯迎面压了过来。 栾柔紧张的不能动弹一般。 奚贺邪恶的发声道,“娘子,我来啦。” 床上栾柔心里唾骂,她是怎么了,眼前的人是奚贺,又不是皇上奚龙胜,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为什么奚贺会给她和奚龙胜同样的压迫感。 她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直接拒绝他好了,反正奚贺最听她的话了。 她本来想好一堆理由来糊弄这个傻子,可是,可是。 奚贺慢慢靠近,轻轻嗅着栾柔身上沐浴后的馨香。 看着那光滑白皙的脸颊,心笑这个女人终于愿意把真面目露出来给他看了。 薄唇慢慢靠近栾柔的脸。 一吻刚要落下,心里却突然存了逗弄栾柔的想法。 一脸奸笑。 “娘子,你到底睡没睡着啊,睡着了衣服都不脱,来为夫帮你。” 大手一挥,直接去解栾柔的衣服。 这时栾柔猛地坐起身,用力打在奚贺的手背上。 大喊道,“住手,你你这个禽兽。” 额。 “娘子。” 奚贺捂着发痛的手,双眸带着雾气,一脸可怜巴巴道。 栾柔小心谨慎的抓着自己的衣襟,一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顿时有些心虚。 其实在出嫁前,她都做好准备了,可是,可是一想到动真格的,她又退缩了。 用眼神瞥了瞥奚贺委屈的脸,栾柔心生内疚,奚贺一个傻子,他又有什么错,可是她现在真的做不到嘛。 不管怎么样,安抚一下奚贺是必要的。 伸手握住奚贺的手,用手轻轻在上面蹭了蹭。 “哎哟,疼了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刚对我动手动脚的来着,要不然我也不会打你。” 奚贺睨视栾柔,还好这巴掌只是打在手上,若是打在脸上,今天他就和她没完。 新婚之夜,新郎被打,这要传出去,他就更是笑柄了。 “我原谅你了,下回你可不能在打我了,我是你夫君,是你的天。”潜台词,这家我是老大。 栾柔一脸笑意,“谢谢你奚贺,你可真好。” 恩。 奚贺见栾柔温柔小意的讨好,心里十分顺畅,可是就在下一刻,栾柔对奚贺说道。 “既然你原谅了我,那就在多原谅我一次吧。” “啊。”就在奚贺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腰腹一痛,栾柔抬起小脚直接踹在奚贺的侧腰上。 “走你。” 扑通一声,重物落地。 奚贺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咕咚一声掉在地上。 一时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回神。 就见栾柔双手握着床帘,只让自己露出一颗头,笑嘻嘻道,“奚贺,我今天第一天嫁过来,一时还不习惯与人同睡,你去其他房间去睡好不好,若是你不愿意,你就留在这里住,我去别的房间,怎么样。” 奚贺一脸呆滞,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也算是阅人无数,尤其是这女人,尖酸刻薄,阴险狡诈,温婉的温婉,贤淑的贤淑,可是栾柔这样无耻的,他还真是生平头一次见。 试问哪家新娘敢一脚把新郎踹下床,还理直气壮的让新郎搬出去住。 呵呵,他在众人眼里是傻没错,可不代表他真是一个好欺负的傻子。 坐起身,拍了拍屁股,“怒吼,我不,人家都跟我说了,洞房就是俩人脱光光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你竟然要赶我出去,栾柔你欺负我是个傻子是不是。” 奚贺的突然怒吼,声音直接传到外面。 门口一直守着的蝴蝶飞鸟听见这声音后一愣。 也不知里面是怎样的情形,她们需不需要进去保护自家姑娘,虽说是俩人的新婚之夜,可是刚刚三皇子没有回来的时候,自家姑娘特意交代了,在外面守着,倘若真有什么意外,就让她们斟酌进与不进。 若是姑娘说个实底,若是有异动不用犹豫直接冲进去就行,在刚刚听见那一声吼,她们肯定直接冲进去,可是现在她们到底是进啊还是不进啊。 所谓的异动到底是什么呀,刚才的吼叫到底算不算是异动啊。 飞鸟和蝴蝶不知道,栾柔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觉得奚贺一个傻子,平时又对她言听计从,就算太后跟奚贺讲过什么洞房的事,他也不会懂到哪里去,除非奚贺神志正常,要不然一定会听她的话的,所以笼统的说了那么一句。 而此时新房里面的栾柔,恼恨自己竟然低估奚贺了,本以为他是个傻子,谁成想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 “你不让我住新房,还赶我出去,好,我出去,我现在就让星星和一枫给我收拾房间,等明儿一早我就进宫告诉皇祖母去。” 奚贺转身欲走,栾柔一惊,立即下床拉住奚贺。 “别别,你别走,我跟你开玩笑呢,今儿可是咱俩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回来吧,天色都这么晚了。” “我不,我就走,你赶我走,还欺负我是个傻子,从小到大人人都欺负我傻,如今连你都这样。” 奚贺声音哽咽,说得栾柔一脸内疚。 她本设想的好,完全忽略了奚贺自己的想法。 见栾柔路出内疚神色,奚贺冷笑。 伸手搭在门把上,又补一刀道,“娘子,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傻子。” 恩? 栾柔一怔,“我。”说实话,她在洞房之前都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让她亲口说出来,她却不敢。 “我没。”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今天你就在这里住一夜吧,明天我就去跟皇祖母讲,取消我们的婚事,以后我再也不纠缠你了。” “你说什么。” 奚贺不在理会栾柔,俩手搭在门把上,企图把门打开离开这里。 谁料这时,栾柔突然大喊道,“奚贺,你在敢动一下,我就死在这里。” 门外,飞鸟和蝴蝶听见栾柔的话后,一惊,俩人相视对望一眼,三皇子对姑娘来硬的了,都要死在这里了,这回算是真异动了吧。 不行,不能让自家姑娘受到伤害,俩人步调一致便要闯进去。 谁想俩人的肩膀同时多出一只手来。 “你们要去哪。” 飞鸟和蝴蝶同时回头。 “是你。” 一枫突然出现,阻拦住俩人的去向。 这边胖的臃肿的郭星也欠欠的走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闹洞房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再说两位主子入洞房,你们这二位未出阁的大姑娘想进去干啥,想借鉴一下。”郭星眉眼上挑,因为脸部发福,那被肥肉挤小的眼睛微眯,任谁看了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那副令人恶心的模样,又说着这样无耻的话。 飞鸟和蝴蝶俩人脸颊绯红,心里却急的不行。 176 元帕 第167章屋内,栾柔站在贺跟前,用身子挡在门口。 小脸气鼓鼓道,“我不准你出去,今天是我们洞房的日子,你要是敢走出这里半步,我就和你没完。” 看栾柔一副不讲理的模样,奚贺笑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受委屈的人啊。 刚刚还要赶自己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变成他赶她似的。 次日一早,蝴蝶和飞鸟早早的便来到新房门口,昨日听见小姐叫喊后,她们想进去却被三皇子身边的一枫和郭星给阻拦住,那该死的郭星又说出那样让人脸红的话。 再后来她们放弃进去时,屋内又传出小姐大喊后,她们也不管郭星和一枫如何阻拦,转身便要冲进去,谁料下一刻感觉脖颈一痛,再醒来后天已大亮,经过这漫长的一夜,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样了,三皇子到底有没有欺负她们家小姐。 “要不要敲门。” 飞鸟看了看天色,现在卯时一刻。 应该可以了,天都大白了。 “敲。” 蝴蝶定了定神色,今天她已经打定好,倘若她家小姐真受了什么委屈,她就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让他们好看。 手刚扬起,还未碰到门板,房门就由里被打开。 “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 里面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担心的栾柔。 栾柔穿着红色王妃简装,一头乌发长长的披在后面,精神看起来尚好,并没有什么怒气存在。 “小姐你。” 栾柔当着蝴蝶和飞鸟的面抻了个懒腰。 “这一夜折腾的,累死我了。” 累。蝴蝶和飞鸟俩人对望。成了。 “小姐,奴婢给您绾发吧。” “好,就做这绾吧。”栾柔伸手指了指院中的石凳。 飞鸟利落的把栾柔头发梳起。 这边蝴蝶心直,想要问问昨天发生的事,可是她又不太好意思,毕竟那是主子的事。 可是不问心里还烦闷的很。 看了看一脸认真梳头的飞鸟,蝴蝶示意,希望飞鸟会问一下,毕竟飞鸟比她会讲话。 可惜飞鸟认真梳头,一点要问的意思都没有。 蝴蝶急的直跺脚。 飞鸟早就看见蝴蝶给她使眼色,其实开始的时候她也想问的。 可还是现在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差别。 昨天是自家小姐的洞房,就算小姐被欺负了,也是正常的事,而且刚刚看小姐的脸色,也不像在生气。 所以问不问都没有必要了。 头发梳好。 栾柔起身看了看周围,霸气道,“走,我带你们去逛逛这里,熟悉熟悉环境,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栾柔带着飞鸟和蝴蝶离开后,屋内躺在床上的奚贺才睁开双眼。 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他是发现了,栾柔这个女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昨天死气白咧的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出去。 他见栾柔如此有诚意,便想着顺水推舟把正事办了。 毕竟那是他的新婚之夜。 可是。 手微微握拳。 论普天之下,新婚之夜碰不到媳妇,反倒要睡地板的,估计只有他一个人吧。 虽然他现在躺在床上,那也是奋斗一夜才爬上来的。 这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让你下不了床。 掀开被子,一块白色元帕露了出来。 奚贺微怔。 伸手把元帕拿起。 栾柔这个女人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伸出手指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滴在元帕上。 奚贺把元怕蜷握了几下,上面多了几个褶皱,随手丢在栾柔躺过的地方。 起身看着屏风上放着的衣物。 奚贺露出一抹冷笑。 人家都是娶妻回来照顾自己,他倒好娶回来一个祖宗,刚刚栾柔在外面的话他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他这王府日后就是她的地盘了,他倒想看看她能折腾成什么样。 拿起衣服搭在身上准备穿,打眼撇到昨天穿过的新郎服,奚贺手上的动作一顿。 都娶妻的人了,还自己穿衣服,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手上的衣服一撇,重新拿起新郎服穿上。 —— 栾柔带着蝴蝶和飞鸟王府闲逛。 其实前几次来的时候她就有计划了。 这整个王府都没有什么规划,除了奚贺所住的地方,还有几名下人住的地方能利索一点,其他的地方就跟荒地似的。 “小姐,这府邸太大了,您要怎么做啊。” “蝴蝶,以后要叫我王妃,难道你忘记了,皇上亲口封的我为楚王妃的。” 额。 蝴蝶低头,“奴婢一时忘了。” “没事多叫几遍习惯了,就不会忘记了。” 其实栾柔并非特意想要强调自己这王妃的称号,实在是叫她王妃,她会有自己已经成亲的自觉,再也不用因为会嫁入皇宫的事,而提心吊胆了。 “王妃,您要做什么啊。”蝴蝶叫完一声王妃后,突然笑出声。 “小姐,太别扭了。” “别扭也得叫,要不然该说你没规矩了,你可看着点周围,这可不是咱家,说不定现在就有眼线在盯着你呢。” “啊。” 栾柔这可不是吓唬蝴蝶,这各大皇子众臣家里,都会有各方眼线。 虽然奚贺是个傻子,又不受宠,好歹人家也是个皇子,家里一定会有专门盯着他的人。 “娘子,娘子。” 听着熟悉的声音。 栾柔三人回头望去。 额。 奚贺竟然穿着昨天的新郎服,胸襟还大敞,白色里衣都露出来了,那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意,像小狗似的向她飞奔过来。 栾柔扶额,周围没什么人吧。 奚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娘子,娘子,你上这来干啥,早上醒来我都没瞧见你,昨天晚上累坏你了吧,你身体还疼不,我瞧瞧。” 奚贺上前伸手便去解栾柔的衣裳。 飞鸟和蝴蝶脸色一红,俩人极有默契的背过身去。 栾柔蹙眉,这一大清早的,奚贺又发什么疯。 “放手,你胡乱说什么,我哪里受伤了。” “可是你说你太累了,不要让我在做了,你说求我让你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让我继续,可是你骗我,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亮了,走,我们回去继续做。” 蝴蝶和飞鸟二人听了奚贺的话,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俩人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示意,要不要先离开。 俩人相互点头,转身低头对栾柔道,“王妃,奴婢去准备膳食,先告退。” 栾柔挥了挥手,飞鸟和蝴蝶俩人头低的太深,根本就看不清那二人的脸。 索性也没有在意,便让俩人直接离开了。 可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奚贺眼底的笑意满满,有时看着栾柔挺聪明的,有时又觉得她笨的要死。 那两个未出阁的小丫头都懂的事,栾柔却一点都没明白。 蝴蝶和飞鸟刚走出几步,就听栾柔轻笑道,“你拉倒吧,就你,还继续呢,一点力气都没有,做一会儿就不行了。” 俩人一怔,人家都说这女子成亲后跟未婚前完全不一样,现在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小姐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了。 得,这个地方不能在待下去了,赶紧走好了。 为了少听一些关于那俩人洞房的事,俩人脚步生风,加速脚步离开这里。 “回去我们继续猜拳。” 栾柔轻笑,“怎么输了还要背人吗,昨天晚上你可是你一直背我来着。” 奚贺轻笑,“我今天一定会赢的。” 是了,昨天被栾柔哄回来后,栾柔以紧张之名跟他提议玩游戏来放松心情,本想着栾柔年幼,一时紧张也属正常。 玩会儿猜拳游戏,就玩会儿游戏。 只是他没想到,栾柔那猜拳的本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而且还是在洞房这天。 “好,你会赢,不过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扣子都扣错了,难道你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穿衣服吗。” 奚贺一脸委屈。 “星星说,我如今成亲了,家里的事都要由你这个女主子来决定,衣服也该让你给我传,可是在我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拿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没想到,没想到。” “好了,败给你了,以后不要什么事都听星星的,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叫星星,我就在也不理你了。” “哦,知道里。” 栾柔生气的给奚贺整理衣服。 奚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为自己整理衣服。 原来家里多个女主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不远处,一位身穿米黄色的老妇,一脸严肃的看着栾柔喝奚贺俩人。 “黄嬷嬷,东西已经收好了。” “恩。” 黄嬷嬷应声后,又看了一眼奚贺与栾柔。 嘴角轻轻扬起。 —— 太后寝宫。 佛像前,太后跪倒蒲团上,双眸紧闭,手里敲着木鱼。 “娘娘,东西拿回来了。” 木鱼声戛然而止。 太后睁开双眼,把木槌放下,起身。 “验过了。” “老奴亲自验的,正是元帕不假。” 太后微微一笑。 “不错,总算没白教他,亏哀家还担心了他一夜。” 黄嬷嬷随太后笑了笑。 太后有所担心实属正常。 三皇子本身就是个傻子,能知人事已经不易。 “对了,刚刚老奴回来前看到了殿下和王妃了。” “哦,他们在做什么。” “太后。” 黄嬷嬷笑了笑。 “奴婢看见殿下穿着昨日的新郎服,衣冠不整的就跑出来,王妃见了一边斥责一边给殿下整理衣服。” “斥责贺儿了。” 太后严肃道。 “可不,虽然王妃嘴上斥责殿下,可是老奴在旁边看着那二人在一起确是出奇的般配,就像当初太后您与皇上那般恩爱似的,看着根本不像新婚夫妻,倒是有种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的意思,奴婢看了都觉得养眼。” 太后微微一笑,这黄嬷嬷跟了她快四十多年,是一个不喜溜须拍马的人,让她夸人都少之又少,如今能说出这些话来,可见把当初那个魏思雅换成如今的栾柔,到是作对了。 177 婚后第一天 三皇子府。 栾柔与奚贺来到正院。 皇子府的下人早早便等在院中,等待接见府里的新主人。 俩人手牵手走过来,领头的一枫和郭星对望一眼,仅仅一眼二人就看见彼此眼里的笑意。 他们家主子又开始卖傻了。 “王爷,王妃,膳食已经准备好,请入客厅用膳。” 栾柔瞥了一眼众人。 “这是做什么,为什么都聚这了。” 郭星上前淡淡解释。 “这是王府里全部下人,想要跟王爷王妃请安。” “哦。” 栾柔粗略的数了数,丫头小厮妈妈们全都加一起才二十几人。 这偌大的王府竟然只有二十几个下人。 想她家栾府,从门房到后院扫马粪的下人,前前后后也有百十来个,堂堂的皇子家里竟然只有二十几人伺候。 虽然先前她曾打探过这里的环境,却没有查证有多少下人,如今得知具体的人数,不由的有些心疼奚贺。 “先让他们退下吧,我与奚贺。” 话刚说一般,栾柔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话锋一转继续道,“本王妃与王爷待会儿要进宫请安,待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全部等在这里,本王妃有话要交代,另外让牙行送来一些伶俐的小厮和丫头,本妃要添置一些人。” 郭星颔首,“是。” 院落中的下人,听了吩咐,默默的退了出去,这家里多了女主人,一定会查看他们的活计,这一点他们早有准备,只是要添新人他们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这府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添过新人,若是王妃对他们有什么不满会不会辞退他们。 下人离开后,栾柔与奚贺一同进入客厅。 飞鸟和蝴蝶站在桌子两旁。 “王妃,姑爷,早膳准备好了。” “恩。” 栾柔转身看了看奚贺。 “奚贺,去净手去,然后赶紧过来吃早膳,今天我们有好多事要做呢。” “啊,都要做啥。” 栾柔用帕子擦了擦手,“到时你就知道了。”不用栾柔解释,奚贺就知道栾柔是打算折腾这府邸了。 人家都明确的说了,这以后就是她的地盘了。 早膳一过,俩人便换上正装,前往皇宫。 —— 六皇子府邸。 阳光洒进客房内。 窗子底下的软榻上,依偎着两名极美的男子。 奚昱率先被阳光刺醒。 看着自己怀里睡得正酣的奚晔,嘴角轻轻勾起。 伸手拨开贴服在奚晔脸上的乱发,俯头在奚晔的唇边落下一吻。 昨夜,本是奚贺的大婚之日。 可是身为太子的奚晔却喝的酩酊大醉。 原本着奚晔一直叫嚷着要回自己的府邸,可是这样的奚晔,他怎能放心把人送回去。 索性把人带到自己家里,这样不管做什么也无需太多顾忌。 感觉怀里的人微微转醒。 奚昱为了不惹奚晔生气,当即闭紧双眼装睡。 头传来阵阵刺痛。 奚晔伸手敲打了两下头颅,昨天饮酒过量他还记得。 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房顶。 这房顶怎么这么奇怪,房顶上挂着的都是什么东西,画像吗,是谁这么大胆敢往太子房顶上挂画像。 高要起身,忽然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 身上光滑如镜,不像穿过衣服一般。 身子微微一动,一股清凉感传来,额,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没有穿衣服。 低头一看,果然,他竟然的躺在软榻上。 一股惊慌,猛地转头看过去,当奚昱那熟悉的容颜落入眼帘后,奚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倘若因为他醉酒而做出什么糊涂事,那他不如去死。 嘴角轻轻扬起,伸手摸了摸奚昱的脸颊。 这时奚昱突然抓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假装刚醒道,“醒了。” “恩,你怎么留在这里了,万一。” “万一什么。” 奚晔眼眸暗沉,“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噗嗤。” “傻瓜,真的醉糊涂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恩? 奚晔微楞,又细细打量一番周围的景色。 “这里是你的府邸。” “不然你以为呢。” 奚昱戏谑道,“昨夜我还以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才变得异常热情,热情的让我以为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呢。” 奚晔脸色一僵,昨天,昨天他都做什么了,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知道奚晔醉的稀里糊涂,奚昱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慢慢坐起身,着上身,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 只是那好看的肌肉上面多出了许多不合适的红印,不知道的还以为六皇子被谁蹂躏了呢。 “怎么办,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出门。” 奚晔看着那一块块红印,脸颊倏地红起,他不敢相信,那些红印出自他的手笔。 “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我唔。” 奚昱欺身而上。 最近太子一直与他闹别扭,时不时的还多愁善感,难得昨日太子喝醉,给了他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让他怎能放过。 屋内,俩人吻的难舍难分。 门外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奚晔一愣,紧张的推搡奚昱。 只可惜奚昱根本不予理会,把奚晔的手紧紧的禁锢在奚晔的头顶上,继续做着未完的事。 门外,奚昱身边的管事赵琦,自幼跟在奚昱身边,奚昱所有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昨夜奚昱带太子回府,一路都是他在善后。 而现在,屋内做着什么事,光听那传出的阵阵声响,他便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家殿下,他也不想,只是太子府来人,他由不得不赶紧过来通知一下。 连续敲了几次门,屋内的事都没有停歇。 赵琦转身抬头看了看天空。 试问天下的奴才,谁会有他苦,得知了随时可以让他丧命的秘密。 而他每天还要尽心尽力的保护这个秘密不被人发现。 要不然这偌大的圣中都会动荡。 有时他又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委屈了自己保护了全国。 伸手摸了摸两鬓露出的几根白发,自打知道这件事,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短了好几年寿命。 屋里的声音渐渐平息,赵琦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殿下,太子府命人送来了太子朝服。” 屋内,奚晔脸上的红潮未去。 一旁奚昱还想再来一次,只是奚晔抵住奚昱拒绝道。 “不要了,今天三弟要入宫请安,我必须得去。” 奚昱脸色微变,起身坐起,“你就这么看重他,请个安这么点小事你也要去看着。” “我为什么看重他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他才不喜。 “起吧,奚贺新婚第一天入宫,我要去给他长脸,万不能在让人欺负他。” 奚昱虽然不悦,但还是起身服侍奚晔穿衣。 —— 栾柔与奚贺一路来到太后寝宫。 俩人对太后跪拜后敬茶。 太后虽然不喜栾柔,可是如今已经成亲的俩人也不能在说什么。 喝过茶后,吩咐身边的黄嬷嬷送上打赏的礼物。 栾柔接过礼物后,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不是因为她贪财,而是透过这贵重的礼物便看出,太后这是打算接纳她了。 有太后这么大的一个靠山,就算皇帝想要找他们麻烦也得看太后愿不愿意了。 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粗大腿,栾柔是真心愉悦。 上首太后见此也满意的笑了笑。 先抛去栾柔平时的为人,如今嫁与奚贺还能发自内心的小,可见是个务实的。 至于日后她还会不会其他的男人不清不楚,还有待观察。 —— “贺儿,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日后要学会做大人,且要好好对待你的王妃,莫在像小孩子似的,待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皇祖母也就可以瞑目了,下去见了你母妃,祖母也不会那么内疚。” “太后娘娘,您会长命百岁的。” 太后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黄嬷嬷给打断,随后担忧的看了看栾柔喝奚贺。 见俩人脸色没有什么才放下心。 奚贺一直笑盈盈的,对太后道,“皇祖母,孙儿会生好多好多孩子,到时皇祖母要给我多多的赏,要不然孙儿养不起。” 太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道,“好好,等你生了多多的孩子,祖母给你赏。” 栾柔一脸平静,其实内心一直在琢磨刚刚太后的话。 什么叫不会内疚了,太后对奚贺的母妃做过什么吗。 之前太后平白无故的对奚贺这么好,她就觉得里面一定有问题,现在听太后那一句失误,更加确定她的猜测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六殿下到。” “哦,晔儿和昱儿也来了。” 俩人前后进入太后宫内。 “孙儿给祖母请安。” 太后笑盈盈道,“快起来,你们俩怎么来了。” 太子扶礼,“知道三弟携三弟妹给皇祖母请安,故孙儿带着太子妃和六弟一起过来给弟妹熟悉熟悉。” 栾柔起身站在一旁,听着太子一口一个弟妹,显然是给奚贺做脸。 早就知道太子对奚贺好,如今看来此言不假。 太子和太子妃落座,奚昱站在一旁。 栾柔与奚贺对二人行半礼。 太子妃魏诗柔肆意打量栾柔,对于栾柔她也只是偶尔从自家妹妹那里听从过。 如今见了也不过如此。 只是栾府的二公子栾洋打掉了自家弟弟的一粒牙齿,她还记得。 “初次见弟妹,没什么好送的,这对血鸽玉镯是太子特意为我做的,只是我皮肤暗黑带着让镯子失了光彩,早先听闻弟妹肤如凝脂,心想这镯子一定衬弟妹,如今一看果然般配,望弟妹不要嫌弃。” 栾柔淡笑,“怎么会,柔儿很喜欢,谢谢太子妃割爱。” “别叫太子妃,都生疏了,我们是妯娌,就叫我一声大嫂吧。” “是,大嫂。” “对了,早先听闻弟妹脸上起红疹,一直没有根治,如今看着弟妹光滑的脸,没想到只是传言,害的本宫还担心来着,如今再看弟妹,果然与三弟绝配。” 额。 不知道是不还是因为前世就与魏思柔结过怨的原因,还是什么,怎么总觉得魏诗柔来者不善呢。 “好了。” 奚晔这时发声,同样也拿出一份礼物递给奚贺。 “三弟,这是大哥为你准备的,如今你已成婚,日后有什么事多听听你王妃的意见,切莫在如孩子似的乱冲乱撞,知道么。” 奚贺接过奚晔的礼物,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弟知道,谢谢大哥。” 太后见他们兄弟和睦,自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今儿大家难得来看我这老婆子,今儿晌午就都留在这用膳吧。” 太子起身,“望祖母恕罪,昨日三弟大婚,孙儿一时喝酒忘了形,到现在头还痛的厉害,实在不敢叨扰祖母安。” “哦,有没有叫太医给你开药。” “一时还没有,本想见过三弟后再回去让太医给瞧瞧。” “这样。” 太后有些失望。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本想着让我这宫里热闹会呢,看来是不成了。” 见太子脸色确实有些差,太后也没有强求。 “那你们呢。” 栾柔也想拒绝,可是她一个新妇哪敢像太子似的公然拒绝太后啊。 还未等开口,这边奚贺突然傻兮兮道,“祖母,孙儿也要回去。” “你也要走。” “恩,你给我的书,我昨天和娘子才做了三页,还有好多没和娘子做呢,等会回去,我就把四页五页的都做了,祖母你不知道。” “闭嘴。” “住口。” 太后与栾柔同时呵斥道。 若仔细看,在场的人脸色就没有好的。 一旁太子妃魏思柔强忍着笑意,这个奚贺果然是傻的,这种闺中秘事也敢拿出来说。 这边站在奚贺旁边的栾柔脸颊红的像番茄。 昨夜发生什么只有她知晓。 俩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刚刚奚贺所说的话她却是明白的,因为那书就在枕头底下压着,奚贺像献宝似的拿给她看了,太后给奚贺的书可比她娘亲给她的书精致多了,本来好奇想全部看完来这,谁料奚贺这个傻子,一个劲的要与她一起学书上的图,为了不让奚贺得逞,她故意让俩人玩猜拳背人,并且把书的开头三页做了一下。 因为是开图,前三页十分保守,唯一一个大的动作就是俩人抱了一抱,可是让奚贺这么一说人家会怎么想。 有没有地缝让她钻进去,她不活了。 太后活了一大把年纪,听着奚贺这口无遮拦的话,老脸一红。 摆了摆手,“走走,赶紧走,别在这气哀家。” 178 添人 从太后寝宫出来,栾柔一直做垂头状,真希望一出门就是自个儿家,这样就不用丢人现眼了。 太子见栾柔羞涩的模样,赶紧吩咐道,“三弟,带着你王妃赶紧回去吧。” “奥,那大哥我先走了。” 奚贺拉着栾柔直接离开。 身后魏诗柔抿嘴轻笑。 “看来三弟真的很喜欢这个王妃。” 奚晔揉了揉头。 吩咐道,“太子妃你自己先回去吧,孤要与父皇请安后再走。” 魏思柔一愣。 随机点头应道,“是。” 众人都离开后,唯有奚晔和奚昱站在原地。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奚昱突然开口道,“你说我要不要跟三哥说一下,把那看了三页的书借来用几天。” 奚晔头痛,听见奚昱的话后猛地抬头。 谁料奚昱竟然没有收敛,反而猖狂的继续道,“你说到时我们一天试几页好。” “去。” 奚晔伸手打在奚昱的肩甲上。 示意他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谁想奚昱更加放肆的握住奚晔的手,还特意的在上面抚摸了一下。 奚晔无奈,“去见父皇,之后我要休息一下,头太痛了。” 见奚晔一直揉着头,奚昱伸出双手为其揉了揉。 这时刚离开的魏思柔去而复返,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奚昱目光柔和,嘴角上扬的为奚晔揉着头,而奚晔太子奚晔竟然闭着眼睛享受着。 太子头痛,刚刚已经说过了,奚昱与太子交好,为太子揉了揉头,按理说没什么不该,可是为什么她看到这一画面会如此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有六皇子奚昱,她几乎没有见过奚昱笑过。 眼见那俩人离开。 魏思柔才走过来。 最近总不见太子,家里又总催问她什么时候有孕,现在弄得她紧张兮兮的,看什么都不对。 —— 栾柔与奚贺回府后。 众人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栾柔负气的走在前。 奚贺跟在身后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也不知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 栾柔看了看郭星同一枫。 “交代你们的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要王妃一声令下,属下立即让人聚集院子里。” “我知道了,吩咐吧,待会儿我要见他们。” “是。” “蝴蝶,飞鸟你们俩个跟我进来。” “是王妃。” 栾柔大步向前走,奚贺紧跟其后。 “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把咱俩的事跟外人说了。” “娘子,娘子。” 奚贺伸手拉住栾柔的手,栾柔用力一挥。 “一边去,我不想看见你。” “娘子。” 奚贺眼睁睁的看着栾柔抛弃自己,带着那俩丫头离开。 身后郭星走到一枫跟前。 “主子又做什么了。” “谁知道。” 奚贺猛地回头,郭星立即收声。 —— 房间内,栾柔询问道。 “都了解清楚了吗。” “清楚了,这个府里,没有管家,一般大小事都由郭星和一枫管理。” “另外,这府里的下人也油的很,可以说认真工作的没几个。” “是啊,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和飞鸟为了打探这府里的事,挨个地方去,尤其是那小厨房,那里面的做饭妈妈见我们来了一脸防备,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栾柔换好衣服后,淡淡道,“这府里原来的人先不用理,毕竟咱们也是初来咋到,才进府第一天就清理人不太好看,先都留着,等把这王府彻底收拾出来再研究人的问题。” “是。” 栾柔换了一身简装后走出房门。 屋外下人并列站着。 “娘子。” 院中准备好了一个椅子,奚贺就站在椅子旁边。 栾柔走过去坐下,看着下面的人淡淡道。 “今天叫大家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是本妃初到王府,觉得这王府太过杂乱,应该好好收拾一下,毕竟王爷已经成亲,日后会有很多客人拜访,家里不成样子丢的会是皇家的脸面。” 栾柔看了一眼牙行带来的人。 “咱们府里伺候的人太少了,好多活计你们也都干不过来,正好借此机会多添置一些新人,而你们这些老人,自打王爷开府就在府里伺候,也有些年头了,身边两个帮手都没有,今儿就借此机会,需要帮手的就提一提,本分给你们添置。” 众人一听,眼底放光,他们最开始还以为王妃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打算辞掉一些闲人,没想到王妃竟然要给他们添置帮手。 众人面带喜色,全部落入栾柔眼里。 栾柔心里冷笑。 这府里原有的下人她是一个都不打算留下,谁知道这里面会有谁安排进来的。 看着牙行的人道,“今儿一共带来多少人。” 牙子笑盈盈上前。 “回王妃,一共带来七十多人。” “哦,这么多。” “听说王府需要大量的人,小的特意把同行牙子手里的人也都带来了,岁数大的不超过三十岁的妇人,一共带了十个,另外十五岁一下的丫头带来三十多个,十八岁以下的小厮一共带来二十一个人,另外还有三十岁以下的长工,也有十来人。” “这边这三十个都是小丫头,小厮和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恩,很好。” “飞鸟去挑些伶俐的丫头。” “是。” 飞鸟沉稳,看人还比较准,栾柔信得过飞鸟的眼光。 三十个小丫头,留下了十八个,有伶俐,又憨厚,凡事脸上没有邪气的丫头都留下了。 其余没有选上的一脸挫败,能当上王府的丫头有多么荣耀,她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来却没被眷顾,可见运气有多差。 牙子挥手二十一名小厮走进来。 飞鸟继续挑人,看着一脸正气,目不斜视,见飞鸟走过眉眼不乱看的人,通通被留下来,小厮一共十二人。 妇人长工各留下五人。 这样丫头小厮妇人长工,前前后后加起共四十人。 飞鸟付了银子,牙子把卖身契一交。 王府一下添置了四十人,给牙子美坏了,这些人一共加起来也需要花费了几百两银子。 这么大的一笔钱一下子就赚到了,牙子直到离开,眼睛都是笑的看不见的状态。 有人喜就有人忧,那厨房的五人看见突然留下这么多人,心里担忧的不行,看来这四十几人的膳食也都要由她们来做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属于我们楚王府的人了,凡事都要以王府为准,切莫做出有损王府的事。” “是。” “你们的名字暂时就叫原来的名字,活计呢,暂时也不特意安排了,等王府全都整理好后,再有你们干活的能力,来给你们定制每个人的工作事宜,所以整理王府期间,不要以为干干活就可以了,因为你们日后的工作等级,都会由整理王府期间的表现来定制,所以将来本妃把你们分为三六九时,不要怪我不公平,另外你们的卖身契我们需要从新签订,以王府的标准为准,是死契还是活契都由你们自己定,先前签好死契的想改回活契的也由你们,好了暂时就先这样安排。” 众人听栾柔最后那句死契也可以签回活契,不由的让原本因为钱而签为活契的人,双眸一亮。 “是,奴婢,奴才知晓。” “飞鸟蝴蝶,你们给丫头们安排住处,小厮长工就有郭星安排,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环境,过了晌午用完饭,就开始整理王府,听懂了吗。” 一旁奚贺暗自点头,栾柔这女人还真是打理家事的好手。 就连一旁站着的郭星和一枫,也对栾柔起了敬意。 只有蝴蝶和飞鸟俩人被栾柔的举动给惊了个彻底。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夫人以前一直觉得小姐年幼,可没有特意教小姐处理家事啊。 安排好下人的工作,栾柔回到新房。 奚贺跟小狗似的跟着过去。 “娘子,你好厉害啊。” 栾柔揉了揉肩膀。 “厉害吧,我还有更厉害的呢,对了,你这府里有书房吧,待会我要去写些东西。”她好好好计划一下,她要把这王府全部打造成她心目中的样子。 听栾柔的话,奚贺微楞,那书房是他平时议事的重地,那里面的摆设可与其他地方不同。 一旦栾柔进去,便会立即露出马脚来。 “娘子,你休息,我去给你倒茶。” “恩,你去吧。” 奚贺转身离开。 门外,见郭星安排好后,奚贺立即走过去拉住郭星。 “主子。” “你过来,我跟你说。” “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奚贺端着茶水进来。 栾柔已经躺在软榻上休息。 奚贺走到桌子前,把茶水放下,最后转身走到栾柔身边,看着栾柔沉睡的容颜,嘴角轻轻勾起。 “这个傻丫头,竟然累成这样,还能有心思折腾。” 伸手把栾柔抱起,放在床上。 栾柔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傍晚了。 栾柔一惊猛地起身,大喊,“飞鸟,蝴蝶。” 俩人听见栾柔的叫声立即走进来。 “小姐。” “怎么回事,我睡着了,你们怎么不叫我。” “小姐,是姑爷不让叫的,说昨天累到你了,让你好好休息,若是谁叫了你就把我们卖到脏地界去。” 额。 三皇子,总是惦记着要把她们卖到脏地界去,光是这句话她们都听过好多次了。 “好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栾柔起身,虽然睡了一下午耽误了她的计划,不过这一下午睡的还真好,仿佛身体的疲劳都消除掉了。 179 计划 人一旦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那不管什么都无法阻止自己的行动力。 此时的栾柔就是这样。 睡了一下午,精神十足,屏退蝴蝶和飞鸟后,来到奚贺的书房。 一进书房门,环顾四周,呵,这书房还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只可惜这书房的主人不会利用,待日后把这里改良改良,这里就是她的了。 “呜呜。” 听着旁边发出小狗似呜呜声的奚贺,栾柔蹙眉。 “你跟着进来干吗,赶紧睡觉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今天我可能要熬夜。” “我陪你。” “不用你赔,快回去睡吧。” “我不要,家里来了那么多陌生人,我得保护你。” 栾柔不以为意,坐在书案前,拿出干净无暇的白纸。 心里勾画着如何设计王府的图纸。 刚把纸铺好,眼前突然被阴影给挡住。 栾柔抬头,“干嘛,挡住亮了。” “哦。”奚贺微微挪了一下身子,半俯着身子,一直盯着栾柔看。 “你又干嘛。” “我看看你想做什么。” 真讨厌啊,奚贺这个捣蛋鬼。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过来帮忙,呐磨墨吧。” 奚贺一喜,“好好好,娘子,我最会磨墨了。” 见奚贺如此高兴,栾柔不由淡淡一笑。 高兴吧,等会他就会受不了而回去睡觉的。 拿起毛笔点了点墨汁。 在白纸上写下关于王府的整体面积,大小格局,还有每个院子按东西南北排列,王府里一共五处池子,最大的池子属于王府最中心点,连接着东西南北四条路。 另外四个处在东西南北的小花园,原本这些池子养有锦鲤与荷花,如今上面都凋谢的不成样子,池塘里更是因为花的烂梗而发出阵阵腐气,栾柔决定把这几处池子从新收拾出来。 很快,王府的整体雏形已经分化好。 这边给栾柔磨墨的奚贺,嘴角一直保持的笑容。 真没想到栾柔这小脑袋瓜子,还挺聪明的,她才来几次就把家里摸的一清二楚了。 栾柔把家里的格局分列好后,把图纸放在一边。 继续计划着布置情况。 虽然是王府,房子也不算太多,一百零八间,很快就分化好布置。 像东西南北的四处正院,栾柔决定用春夏秋冬来布置。 东院就是她与奚贺所住的地方,就用四季之首春来布置。 其余夏秋冬应对西南北来布置。 栾柔越设计越精神。 真的是太好玩了,将来布置好后,这偌大的宅子处处都会是她喜欢的模样。 “咳咳。” 奚贺突然咳嗽出声音。 栾柔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呢,这房子的主人是奚贺,她布置成这样还没有征求过这主人的意思呢。 “奚贺,我把府邸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可以吗。” 栾柔努力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奚贺。 奚贺一怔,这女人还知道问问自己,若是他刚才不发出声音,她是不是早就忘记了,这家里还有一个男主人呢。 奚贺沉吟片刻后轻轻道,“我不要。” 恩? 栾柔以为奚贺会很狗腿的跟她说好啊,好啊的呢,没成想他竟然拒绝她。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好好的房子收拾干净就好了,干嘛布置成这样那样的,多麻烦,我不要。” “奚贺,又不让你收拾,一切我来做好了。” 奚贺扭头,“我说不要就不要,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要。” 栾柔双眼微眯,奚贺这个混蛋啊,她都设计完了这混蛋才说不要,他是不是故意的。 “奚贺。” 奚贺转过身一副生气的模样。 栾柔嘴角紧抿,大半夜的她真不想跟奚贺吵闹,这万一传出去外人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呢,没准还得说她才新婚第一天就开始欺负奚贺呢。 不行,这样不行。 伸手挽住奚贺的腰。 “奚贺,贺贺,贺儿,夫君,亲亲小宝贝。” 栾柔用甜死人的声音,叫出一系列的昵称,来称呼奚贺。 奚贺身体微僵,浑身起鸡皮疙瘩。 “奚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想,把家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好吗,再说咱俩都成亲了,将来是要生小孩的,等孩子长大了看到家里这么破乱,让孩子怎么想,奚贺你看啊,为了俺们的孩子,我特意设计的,你看,东西南北四大院子,正东院给咱们俩住,西南北就留给咱们的孩子。” 任凭栾柔说得眉飞色舞,奚贺也不为所动。 栾柔一急,不由发怒道,“奚贺你骗我,成亲前你还说处处都听我的,什么事都由着我,你把人娶到手,说话就不算话了,如今我就收拾一下院子你就不乐意了,你整个就是一个大骗子。” 奚贺神色微楞,看栾柔由温柔小意变的霸道无理。 真想笑出来。 人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就是明明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而对方却毫无察觉的以为你不不知道,还自作聪明的在那自编自演。 还孩子呢,指头都不让他碰一下,怎么生孩子。 “给孩子的。” 栾柔用力点头。 “恩。” “那,咱么先生个孩子把。” 栾柔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奚贺突然抱起。 栾柔微怔。 “你你要做什么。” “生孩子啊,星星说了,俩人要脱光光躺在床上睡觉才能生孩子,等咱把孩子生出来,家里就任由你折腾。” 栾柔没想到奚贺会想到这来。 心里一时惊慌不知怎么办好。 “奚贺,奚贺,别,我我现在还不困,我们玩会游戏吧,咱俩还玩那天的猜拳背人游戏。” 栾柔极力解释道。 “不要,我要生孩子。” “奚贺。” “昨天那书我们才看三页,我们接着看。” “奚贺,别,不行。” 奚贺不管不顾把栾柔抱出房门,直接把人抱回自己的主卧的床上。 栾柔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难不成今天她就要把自己交给奚贺了吗。 见奚贺大步走过来,栾柔索性闭紧双眼,来吧,做就做了,反正早晚她都要给奚贺的。 栾柔做了视死如归的模样,这时就听奚贺站在床边苦恼道,“恩,是先脱衣服呢,还是先亲嘴好呢。” “娘子,先干什么好,要不然看书好了,书上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了。” 奚贺转身去找书,床上栾柔睁开双眼,看着奚贺在哪弯腰寻找昨天看过的春宫图,伸手扶额,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思去找书,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奚贺独一份了。 “混蛋,这还用看书吗,当然是先亲嘴了。” 恩? 奚贺猛地回头。 栾柔自知口误,脸颊憋的通红。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这时奚贺笑嘻嘻的走过来。 “啊,原来是先亲嘴啊,来吧,木。” 看着奚贺撅起的嘴,栾柔真想拍死自己。 小手一挥,推搡奚贺的脸。 “你给我起来。” “娘子,亲嘴。”奚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啊。” 栾柔感觉自己就要被奚贺折磨疯了,用力大喊后,推开奚贺直奔门外飞鸟和蝴蝶的房间。 见栾柔走后,奚贺再也忍不住发笑。 这时守在外面的郭星和一枫隐匿而出。 “主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奚贺淡笑,“没事,王妃安排的事处理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主子真的不用暗中插手吗。” “不用,由她折腾,对了,给隐阁送信,派个管家来。” “管家。” 依照栾柔这么折腾,这找个管家是早晚的事。 —— 栾柔在蝴蝶和飞鸟的院子安置一夜。 第二天一点好脸都不给奚贺,便开始命人大兴土木。 同时也想起,今天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 “王妃,东西已经备好了,全放在马车里。” 郭星进入客厅便看到这幅景象。 栾柔坐在主位上,奚贺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飞鸟与蝴蝶守在两边。 额。 郭星两个眉头上挑动,希望主子能示意他一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与昨天晚上的事有关。 奚贺就像没有看见一般,贴心的为栾柔布菜。 昨天晚上抛去他想逗弄栾柔外,还真是打算把新婚之夜未完成的事给完成了。 只是栾柔一直抗拒他,这一点让他十分不喜。 他分不清栾柔到底是害怕初夜,还是因为心里藏着某人而抗拒他这个人呢。 手上夹菜的动作停止,就听耳边传来敲桌子的声音。 “想什么呢。” 奚贺回神。 “娘子,你多吃菜。” 门口郭星嘴角直抽。 那个亲自夹菜给王妃吃的人,是他们家高高在上的主子吗。 倘若这要是传回隐阁,主子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果然主子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好似感觉到郭星眼神不善。 站在栾柔身侧的飞鸟,目光冷冷的凝视郭星。 郭星不悦的看着栾柔时,忽然感觉到有种小刀子割脸的感觉。 凭着感觉看过去。 额,他家丫头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 栾柔回门,太后和太子为了给栾柔长脸,特意送了一批礼物。 而奚贺自己也备了一些特别的物件。 栾柔一身正装缓缓从正院走出。 “快看,是王妃啊,好漂亮啊。” “虚,小点声。” 说话的人乃是昨日才招进府里的丫头,见到栾柔一身正装,双眼满满的羡慕。 “呀,那王爷长得也好俊啊。”昨天听说来到王府当差,为了能顺利选上,她都不敢抬头乱看。 不过好在最后她被留下了,才能见到府里最尊贵的俩个人,再来之前,她娘跟她说了,进入王府当差,她的命运就会改变了,万一府里的哪个贵人看上她,哪怕是管家收她做个姨娘什么,在生下一儿半女,那她这辈子,包括家里人都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倘若她被王爷看上了,那她更是一跃龙门。 奚贺跟随栾柔身后,忽然感觉有股炙热的视线在看他,下意识回头看去,目光正好与那打扫的丫头对视。 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府里才刚进人就有那不安分的人存在了。 那小丫头却因为奚贺那一眼,心砰砰直跳,有种被主人注意到的错感。 “王爷,长得真的好英俊啊。” 小丫头旁边同样干活的姑娘,暗自摇了摇头,在英俊能怎么样,内里却是个傻得,她听说王爷的亲都是太后娘娘硬抢来的,据说王妃之前有定了人家,就因为三皇子喜欢,被太后硬生生的给拆散了。 哎,人家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像她们这种贫民百姓家的孩子,还是安分守己而好,倘若这次干活卖力,得了贵人的眼,他日有幸被贵人提升为大丫头什么的,她也就值了,据说像这种王府出来的大丫头,比县太爷家的千金都尊贵。 这几日收拾王府的活,她会加倍努力的干,让贵人们看到她的好。 小姑娘低头美美的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前程一片曙光一般。 180 回门 /srpt“听说楚王带着楚王妃回门了,还带着好多礼物,光是用马车拉就足足用了两辆马车。” “还别说,这楚王虽然傻,可对王妃是真的好。” “可不是,就因为楚王的关系,我听说就连太后和太子都特别关照王妃呢。” 门外,下人小声议论着。 屋内,头发凌乱,青色的胡茬布满脸颊的骆昂,哪里还有一点贵公子的影子。 自打栾柔成亲,他已经被绑在这里三天了,整整三天他都无法出去。 门突然被打开。 郎宜挺着高耸的肚腹走进来。 见骆昂狼狈的模样,不由的心酸。 “夫君。” 听见郎宜的声音,骆昂怒视着她。 “你来做什么,你给我出去,是你,是你毁了我,让我失去我最爱的人。” 听见骆昂说的那句他最爱的人,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 她为了骆昂背井离乡,不顾家人的反对,也要来到圣中与他在一起,还为他怀有身孕,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门外骆呈走过来,一到门口就听见骆昂在房里怒吼。 大步走进去,便看见郎宜竟然在这里。 脸色有些不悦道,“大嫂,你怎么在这,大哥心情不好,你还是先回去吧。” 对于郎宜的欺骗,骆呈也很生气,一个女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自私的给大哥下蛊,不仅毁了大哥,同样也毁了她自己,不知道此事的郎宜有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这里就交给二弟了。” 郎宜离开,骆呈坐在骆昂床边。 “大哥,你冷静一点,就算你现在发怒也改变不了什么。” 骆昂双眼气的通红。 他守了十多年的丫头,再也不属于他了。 这让他怎么甘心。 “二弟,放开我吧。” “大哥。” “我心里有数,我只想见她最后一面,跟她解释我没有背叛她。” 骆呈叹气,“就算你解释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皇家儿媳,皇上钦赐的楚王妃了。” 骆昂不甘心道,“那我也要见她最后一次。” 这三天他已经听骆呈说了,当初退婚后,给栾柔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即使俩人再也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要让栾柔误会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骆呈无声的叹息,本来好好的一对有情人,就因为一个自私的心思而毁了。 —— 栾柔回门,可见是场面盛大。 虽然奚贺不受皇帝喜爱,却异常受太后与太子关爱。 不过太子也得到贤名,通过对奚贺的好,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夸赞太子仁义,一点也不像其他兄弟那般为了讨皇上欢心而故意欺凌奚贺。 栾府上下,为了等待栾柔回门,早早便起来收拾屋子打扫灰尘,栾母更是亲自下厨迎接栾柔。 “你看看我这身衣裳怎么样。”栾母在众多衣服里挑出一件玫粉色的外套。 “哎呀,你都多大岁数了,穿那么新鲜做什么,那老红色就适合你,你快来看看我这身怎么样,是不是太素了。” 栾母白了一眼栾益达。 “眼看着八十岁的人了,活像那老榆木疙瘩,还学儿子穿月牙白装嫩,丢不丢人啊,呐,那见鸭屎绿的衣服最配你。” 被栾母这么一说,栾益达一张老脸通红。 脖子一梗道,“你这个女人,我,我。”我就喜欢装嫩。 栾母轻哼。 刚刚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 继续挑着鲜亮的衣服往身上比划。 —— 王府马车里,奚贺小心翼翼的坐在栾柔身旁。 “娘子,你喝茶。” “娘子,你吃点心。” “娘子,我给你捶背。” 不管奚贺问什么,栾柔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娘子,你热不热,我给你脱衣服。” 奚贺伸手便去脱栾柔的衣服。 啪,手被打掉。 栾柔冷眼看过去。 “娘子,你终于理我了。” 栾柔见奚贺你厚颜无耻的模样,气的无从发泄。 深吸一口气道,“你有没有自尊心啊,我都不理你你竟然还跟我说话。” “你是我娘子啊。” “谁是你娘子,你就是一个骗子呜呜。” 按理说她已经是王府的主人了,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她意。 只是这些都必须有个前提。 必须要得到奚贺的同意。 虽然奚贺傻,宫里还有个不傻的呢。 倘若哪天太后问他,家里收拾房子了,收拾的怎么样了,奚贺走嘴一说,他明明不喜欢收拾房子,就喜欢原来的,都是她偏要收拾,到时传到太后耳朵里,还不得以为她是跋扈的,成天就知道欺负奚贺呢。 “娘子,你别哭啊。” 马车内传出女子哭声。 马车外,蝴蝶飞鸟还有两边骑马的一枫和郭星同时一愣。 这马车里说话的声音,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怎么才说两句人就开始哭了。 随后又听见里面传出。 “你是骗子,你明明说以后家里我说了算的,现在人娶到手了,就什么变了。” “我,我没有骗你。” 栾柔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娇嗔道,“你有,你有,你说家里以后我说了算的,我要收拾房子,你都不同意。” 马车外,郭星和一枫对望。 主子有不同意吗,不同意怎么还让他送信到隐阁派个管家来啊。 一枫耸了耸肩。 自打主子认识了王妃,他都快不认识主子了。 “我不是把咱家值钱的,还有账本都给你送去了吗,以后那些都是你说了算。” 啊呸,栾柔白了奚贺一眼,谁说的是这个了,他送来的那个账本才几个钱。 “我要收拾房子,你不让我收拾,你还说你不喜欢,就这还让我说了算。” 奚贺心里嗤笑。 面色一脸担忧。 “娘子,我没有,咱家房子你随便收拾,我就是不喜欢。” “你看,你看,你还是不喜欢。” “不是,我喜欢家里保持原来的,我都习惯了,但是你要喜欢你就收拾,全听娘子的。” 栾柔擦了擦鼻子。 “真的。” “恩恩。”奚贺用力点头。 “那,哪天皇祖母问你,你家收拾房子了,你要怎么说。” “我说,娘子非要。” “恩?” “家里收拾漂亮点,以后好生孩子。” 栾柔很满意奚贺的表现。 在看不到其他人的马车内,送上一个香吻。 “奚贺,你真好。” “娘子亲亲也好。” 马车里,时不时传出腻死人的声音。 马车外,蝴蝶和飞鸟是小脸羞红,她们家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郭星和一枫则是压抑着笑意。 看来王妃被主子给耍了。 —— 踏入栾府。 栾父栾母早早等在门口。 看见栾柔出现在门口,面露喜色,“柔儿,你可回来了。” 栾柔瞧见栾父栾母,不顾众人瞩目,地拎起裙角朝俩人奔去。 这边栾父看见成婚的闺女,也是惦记,双手背后,脸上挂着笑意,刚要开口叫柔儿,就见栾柔直接越过栾益达,奔向栾母身旁,“娘。” “柔儿。” 栾益达就这样被遗弃在一旁。 身后跟着栾柔过来的奚贺,差一点笑出声,还好定力够深。 栾母一口一个柔儿,并且在上下打量栾柔的变化,生怕栾柔在王府受了委屈。 “咳咳。” 这边一直被忽略的栾父轻咳一声。 只可惜,人家母女寒暄太过专注,完全把他给忘记了。 “爹,我也来了。” 奚贺突然插嘴。 栾益达才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人。 上下打量了几眼奚贺,一脸威严道,“恩,你来了。” 奚贺笑嘻嘻道,“是啊,爹,我还给你带来好多礼物呢。” 挥了挥手,身后郭星带人把两车礼物卸下,并且抬进来。 “走走,先进屋,别在门口站着。” 栾柔扶着栾母的手臂。 “娘,小洋呢,人家成亲后第一次回门,他都不来迎我的,还是不是我弟弟了。” 栾母跟着栾柔骂。 “可不是,一大清早就跟七皇子出去野去了,还说会早回来,现在也没个影,等他回来,娘替你教训他。” “恩。” 俩母女在前走。 身后奚贺跟在栾益达身后。 只见栾益达表情严肃,一点好脸都不给奚贺一个。 谁让奚贺把他家好好的小白菜给拱了呢。 —— 进入客厅,栾益达才找到存在感,坐上了主位。 栾柔随栾母坐在下侧。 奚贺坐在栾柔旁边的椅子上。 栾柔无意间看了一眼,惊奇道,“呀,爹,我都没发现,您今天穿的这衣服可真好看,足足显得您小了十岁。” 听着被女儿夸,栾父脸上笑容渐深。 多亏他没听栾母的话,还是穿着最开始那月牙白的素衣,果然他的眼光是好的。 栾柔刚要转头看向栾母,这时才发现栾母穿的更鲜亮。 “娘,您这身浅黄的衣裳新做的,可真好看。” 栾母轻笑,“你小姨母给我做的,我说我穿不了这艳色,你小姨母非要让我穿。” 哼。 上首,栾父轻哼,跟栾母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他怎么才发现这妇人说谎都不脸红的呢。 还人家送的,明明是她昨天特意吩咐人家连夜赶出来的几件。 “折腾一早了,饿了吧,娘今天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待会儿好好吃一顿。” “恩。” “娘,我也要。” 奚贺适时插嘴。 栾母笑着点头。 “好,也有你的。”她不喜欢奚贺,也不是因为身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是因为他痴傻,担心他照顾不了女儿,只是如今已成定局,喜不喜欢那都是她的女婿了。 得栾母应承,奚贺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刚才见栾家人互动,奚贺眼底划过一丝艳羡。 从小他就被父皇遗弃,在宫里受尽阉人欺凌,背地里还有人暗杀他。 若不是他装傻卖痴,可以被人拿来利用一下,想必早就归西了。 —— “柔儿,你今天回来,就带着殿下拜祭一下吧。” 栾益达望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栾柔身边的奚贺。 他与栾母一样,奚贺虽然傻,但胜过心思单纯,又一心一意的喜欢自己的女儿,不像那些聪明绝顶又玉树临风的少爷,倘若一时受不住诱惑,再来一个三妻四妾什么的,到时委屈的还是他闺女,如今俩人已成婚,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他就是他的女婿,也是他家的人了。 栾柔应声。 “恩。” 奚贺见三人一脸凝重,栾府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栾父栾母带着栾柔奚贺俩人来到后院被称为禁地的小祠堂。 祠堂乃是栾府的先祖,而这祖宗牌位旁边,另立着两个无字牌位。 栾父先烧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 转身看向栾柔到,“过来磕头吧。” 栾柔点头,伸手拉着奚贺。 俩人一起跪倒在蒲团上。 “爹娘,柔儿成婚了,今天回门,特意带你们的女婿奚贺来看您们了。” 奚贺一怔。 那牌位就是栾柔的亲生父母吗,为什么没有名字。 181 疑问?误会? /srpt从祠堂出来,栾家人脸上都有几分凝重。 栾府与栾母走在前。 栾柔拉着奚贺跟在后。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身后栾柔一听。 “小洋回来了。” “应该是。” 栾柔见此赶紧拉过奚贺,“奚贺我们先过去看看,爹娘,我俩先走了。” 栾母点头,“去吧。” 见栾柔与奚贺离开,身后栾母轻声问道,“老爷,倘若有一天柔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该怎么办。” 栾益达叹气,“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可是,她还有其他亲人在。” “担心什么,除了开始来过几个自称是柔儿亲人的人,这十多年来你有见过其他人。” 栾母摇了摇头。 “放心吧,没事的,柔儿只是个丫头,又不能传承,不会有人在意的。” 栾父嘴上宽慰栾母,其实心里也是担心,万一有人突然出现说是柔儿的亲人,到时只能在想办法了。 —— 栾柔与奚贺快速离开,栾柔心里难受的要命,她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她却每年都要祭拜,而且每次祭拜爹娘的脸色就特别难看,一想到此她就不像面对他们。 “娘子,刚刚拜祭的是你亲爹娘吗。” 栾柔语气不善,“恩。” “为什么上面没有名字。” 栾柔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以前也有问过,爹娘却从不告诉她。 “那你姓什么啊。”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走。” 栾柔突然发怒道。 奚贺一脸委屈,“哦。” 栾柔加速脚步,奚贺紧跟其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既然是栾柔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没有名字,不是说栾柔的父亲是王府的侍卫吗,因为救了栾丞相才死的,因此栾丞相为了感激救命之恩才收养的栾柔。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俩人来到前厅,看着眼前回来弟弟,栾柔愣住了。 长得与栾洋确实像,不过却小了好几号。 “金枝,你们这是打哪回来。” 栾母身边的大丫头金枝,上前回到。 “回王妃,我们从骆府回来,昨天老夫人说想小少爷了,特意让人来接的,只是小少爷只在那待了一晚,就不愿意待了,非吵着要回来,老夫人怕小少爷哭坏,这才让奴婢把小少爷带回来的。” 栾柔上前把已经会咋把走的栾铭抱起。 “哟,我的小弟弟哦,你咋胖这样了呢,姐姐都要抱不动了呢。” 栾柔忽然想起,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正经的看过这弟弟了,因为赐婚后她忙这忙那呢,小孩子长得又快,上次见的时候栾铭还不会走呢,如今都能下地自己走了。 “切切。” “哟,这是说什么呢。” “洽洽。” 金枝见了回到,“小少爷要冒话了。” “哦,这样啊,小弟弟也要会说话了。” 栾铭在栾柔怀里来回扭动,视线一直盯着奚贺看。 身后奚贺目光直视栾铭,他可还记得,那日栾柔带栾铭一起洗澡的夜里,这小家伙可都一点都不怕他。 午饭后,奚贺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一呈上。 “这个是给娘的,这个是给爹的,这个是给二弟的,还有这个木马是给小弟的,还有这个是给娘的,这个也是给娘的,这个还是给娘的,给娘的,给娘的。” 奚贺翻了一堆,除了起初几件分给栾父栾洋和小栾铭外,其他的都是给栾母带来的。 栾柔一脸惊讶。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怎么不知道。 “娘,还有这个祖母绿的项链,据说辟邪,皇祖母给我的,说一定要给你送来,还有这个。”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栾母看着这祖母绿的项链,她记得太后曾经在寿诞上戴过。 奚贺狗腿的拿出他隐阁特质的药包。 “娘,这是特意带给你的,专治骨缝痛的。” 栾母一愣,骨缝痛。 “那我教你,把这个呢,用锅蒸一下,然后直接敷在你手腕痛的地方,连续敷一个月,以后就不痛了。” 手腕,栾母不敢相信的看着奚贺。 她的手腕每逢刮风下雨时就痛,全是因为当年生栾毅坐月子的时候,半夜感觉闷,不顾众人的劝告,偷偷的打开窗户乘凉,结果凉到了手腕,人说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无法根治,除非在生孩子从新把月子做好,可以治愈,只是她孩子都连生两个了,虽然手腕没有以前痛的厉害,但刮风下雨时,还是会隐隐作痛,而奚贺是怎么知道的。 “娘,这些药正好够用一个月的了。” 栾母笑的合不拢嘴,这傻女婿还真向着她。 “好好,娘谢谢你。” 栾益达脸色发青。 看着手里一个破竹子做的老头乐,心里顶不是滋味。 奚贺这混蛋,给他夫人那么多东西,就连他家老小的木马,材质都比他的好。 —— 栾益达与奚贺在客厅聊天。 趁这空挡,栾母把栾柔叫到房里。 “跟娘说说,三皇子对你好不好。” “他敢对我不好。”栾柔一脸凶狠。 听栾柔这么说,栾母微微放下心,她就担心女儿嫁人了,在夫家过得不好。 “那你们有没有那个。”栾母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啊。” “就是你们有没有圆房。” 不是她爱探究女儿房里的事,实在是奚贺那个样子让人堪忧,又担心女儿脸皮薄不好意思。 “哎呀娘。” “到底有没有。” 见栾母这般殷切,栾柔直接给了答案。 “没有。” “什么,怎么没有,是你不愿意,还是他是不行。” “哎呀,娘,你别问了。” “我怎么能不问,让你嫁给一个傻子,就够呕的了,如今他在不能人道,那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栾柔真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家娘亲解释。 她能告诉她不是奚贺不行,而是她不同意吗。 “娘,你别担心我,奚贺只是不会而已,他很正常。” “不会不就是不行吗,不行,得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栾母满脸的不悦,原本被奚贺哄的眉开眼笑,眼下在看奚贺处处都是不满。 栾柔拦住栾母,“不用了娘,我们才成亲三天,就寻大夫对我们俩人都不好,在等一段时间若是他还不行,再找大夫也不迟。” 栾母犹豫,但细想确实如栾柔所说,三天就找大夫,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呢。 “那好吧,就在等一段时间,若是他真的不行,一定得找大夫看,倘若大夫都治不了,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求道让你们和离的圣旨。” 栾柔垂眸,笑的有些尴尬。 奚贺啊奚贺,好在你是个傻子。 —— “阿嚏。”奚贺擤了擤鼻子。 他是不是凉到了,怎么一个劲打喷嚏啊。 自打栾母和栾柔离开后,栾益达与奚贺这对翁婿就在客厅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他就不与奚贺说话,就凉着他,谁让他不尊老来着。 —— 栾母再次与栾柔出现时,面对奚贺的脸色有了截然的反差。 “爹,我们走了,改天我们再来看你们。” “娘子,我们这就走啊。” “不走还要留在这住啊。” 栾母语气不善道。 奚贺一愣。 “娘我可以在这住吗。” 栾母眉头轻蹙,“不要叫我娘,没规没矩的,以后要叫我岳母。” 额。 栾柔尴尬。 “娘,你别这样。”栾柔拽了拽栾母的衣袖。 栾母耸开栾柔的手,并且白了她一眼。 女婿是傻得,她就够生气的,现在还是个不能人道的。 奚贺一头雾水,他记得刚刚人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下子人就变了。 坐上马车离开后。 奚贺问道,“娘子,娘咋不喜欢我了。” 栾柔轻咳,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没事,娘就是觉得你娶走了她的贴心小棉袄,所以才不高兴的。” 奚贺眉头轻佻,贴心小棉袄,单看栾柔那躲闪的眼神,就知道真相绝对不是这个。 栾柔走后,栾益达也觉得奇怪,“你干什么,刚才收礼物的时候笑的嘴巴都要扯到耳朵去了,怎么眨眼的功夫,脸就黑成那样了。” 栾母白了栾父一眼。 “你知道什么,奚贺他根本就。”话到嘴边,又被栾母给咽了下去。 “跟你没有关系,你少管,挠你的痒痒去。”年纪一大把了,就好像没见过痒痒挠似的。 整个破竹子,还当什么好玩应,一直放在手里拿着。 “你。”他夫人越来越不可爱了。 —— 栾柔成婚半月。 这半月里,栾府的下人紧赶慢赶终于把栾府彻底收拾出来。 看着比原来清亮百倍的王府,栾柔颇有成就感。 眼下这府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 “王妃,这真的让我们俩人挑个院子住啊。” “是啊,你们从小跟着我,如今你们小姐我有这么大的权利,当然是给你们一人一间大房子住,另外我还要给你们每人配两个丫头,让她们好好伺候你们。” 飞鸟和蝴蝶嘴巴张大,小姐对她们真是太好了。 原本栾柔是打算让她们在西南北三间院子选,只是飞鸟和蝴蝶一致认为院子距离东院太远了,不方便伺候栾柔,所以放弃了大院子,最后选来选去,俩人还是在东院各自选了一间离栾柔近,切带有耳房的屋子,虽然房间小了些,不过还是间。 另一边。 “主子,您真的打算继续这么放任下去吗。”王妃嫁进来半个月,所有的地方都弄得女里女气不说,飞鸟和蝴蝶俩人都开始一人一间屋子,还各自配了两个丫头,而他们呢还住原来那小地方,他本不是一个挑地方住的人,可是这种差距可是代表着家里的地位的。 主子这么纵容王妃,到时府里还有他们男人说话的地了吗。 奚贺面无表情的躺在卧房的软榻上,好半天才转头看了一眼郭星。 “你还能使出轻功吗。” 额。 郭星一愣,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当即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 脸颊微热,自打胖起来后,他确实很少运用轻功。 “你这个样子,那飞鸟还看得上你。” 额。 能不能别提这个。 “主子,这跟这些没关系,现在是王妃太能折腾了。” “你有意见?” 他当然有意见了,王府都快变成女儿国了,他就在王府走了一圈,结果一圈下来看见的全是女人。 奚贺坐起身,“你去跟飞鸟说你要娶她,让她嫁给你。” “啊,为啥。” “你不喜欢她。” “喜欢,只是喜欢归喜欢,可我还没有考虑成亲呢,我可不想被老婆孩子困住。”郭星一脸得意。 “呵呵。”奚贺嗤笑,仿佛预见了郭星的未来一般。 “你可以出去了。” 郭星一脸呆萌,“主子。” 奚贺从新躺在榻上,并且挥了挥手。 郭星一头乱。 他做错什么了。 郭星转身刚走,奚贺喊了一声。 “让一枫过来。” “一枫他。” 见郭星欲言又止。 奚贺脸色一沉。 ------题外话------ 好久没有来题外话了,感觉我已经与世界脱轨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登陆了一下久违的qq竟然发现大量留言,最醒目的一条,就是因为字数不够稿费扣了,所以这个月要好好的,八月一号二号五号,断三天,然这章呢,补一号断的,也算情人节加更,也算庆祝我橙三千光荣的回来,哈哈,万能的一章,真的是不想承诺什么,因为我一承诺准保断,呸呸乌鸦嘴,这个月再也不断了,再断就是橙猪,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另外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也快乐,o()o。 182 焕然一新 /srpt“王妃,人到全了。” “恩。” 栾柔看着再次聚集的下人。 拿过记载这些日子众人表现的名册。 院内众人忐忑不安。 今天便是决定他们未来的前程的时候了。 “飞鸟。” 飞鸟接过名册,翻开一页便开始说道,“这本名册,乃是大家这半月来的表现,想必之前王妃所说的话,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一会念到谁的名字,分配什么工作,都要诚接受,不得有半点异议,因为这半个月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一旁坐着的栾柔,见飞鸟有模有样的示威,倒是有几分管家的意思。 “先从府里原有的人开始,厨房管事,赵鸿,以后厨房归你管。” “什么。” 赵鸿年纪三十八,一直负责厨房的采买,听到他被提升为管事,立即做走出众人排列,并且看了一眼原来的管事乔大江,随后默默低头,跪地谢恩。 “赵管事,分好职位的,就到东侧这边站着。” “是。” 乔大江额头青筋暴起。 “王妃,你怎么可以,我做了管事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一心一意为王府没有半点对不住王府的事,为什么要把我撤了。” 栾柔淡淡的瞥了一眼脸色涨红的乔大江。 “你放肆,刚刚说什么难道你没听见。” 蝴蝶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不尊重她家小姐了。 乔大江脸红脖子粗,他被分到王府做管事,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王府没有人不尊重他,已经高高在上十几年,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这般呵斥,谁能受得了。 这边王府暗中隐匿的侍卫传信到奚贺跟前。 “有人不服王妃,谁啊,胆子这么大。” 郭星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奚贺。 “是厨房管事乔大江。” “是他,据我所知,他可是太后赐的人啊主子,这可怎么办。” 奚贺抬眸,冷冷的瞪了一眼郭星。 郭星噤声,他也是好心吗。 栾柔挥手示意蝴蝶退下,“你真的一心一意的效忠王府了吗。” 乔大江脖子一梗,“我为王府尽心尽力。” “呵,好一个尽心尽力,王府每月拨厨房二百两银子,家里一共二十几口人,就算每天家里主子到下人都吃山珍海味,一个月不过百两银子开销,更何况你只需服侍一个主子,而你厨房报上来的账目,却说二百两都不够用,你说,这说的过去吗。” “那是因为给王爷用的都是最好的。” “哦,是这样吗。” 栾柔挥手示意,蝴蝶走过来拿出另外一本账本。 “这是你这几年在王府的作为,是要让我念出来,还是要让你自己看。” 乔大江脸色一变, “王妃这是要随便拿出个本子就想吓唬我吗,我问心无愧。” 栾柔冷笑,“顽固不化。” 拿起账本翻开第一页道,“十五年前,你被太后赐到府里,那一年正逢你夫人重病,需要一位百年紫参,赶巧偌大的圣中唯有两个地方有这个紫参,一个是圣中最有名的寿药堂,另一处便是王爷手中,当年王爷身体弱,太后心疼王爷,特意把这颗紫参赐给王爷,这紫参稀有,需要千两银子才能买一点,而那时你才入府,手头拮据,付不出那昂贵的参钱,于是你变把注意打在了王爷手里的那个参上。” 乔大江脸色惨白,怎么会,这件事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 忽然,乔大江想起一事,那便是赵鸿与他共事多年,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说出去的,目光恶狠狠的瞪向赵鸿。 “是你。” 赵鸿眉头微蹙,“我从不行小人之事。” “乔管事,这里面的记载可不止这些,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乔大江瘫坐在地,原本他也是个一心效忠主子的人,可是那次经历后,他就变了,人一旦没有钱就是一个废物,所以。 手微微握拳,他好不甘心。 “来人,送乔管事去司房,继续。” 飞鸟点头。 “厨房二管事,掌厨,掌案。” 在众人眼前,乔大江落魄的被人带走,众人见到一向作威作福的乔管事都如此,他们就算再有对自己的位子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栾柔很满意这个结果,之所以把厨房的人最先拿出来开刀,就是为了震慑这些人。 一圈下来厨房,整个大换血。 除了留下掌厨,管事,和两名烧火丫头是原有的老人,其他加入的六人都换成了新人。 “浆洗妈妈还有个院子的洒扫丫头是谁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 “接下来是马房。” 马房分东西两边,东边乃是栾柔与奚贺的马车和轿子,另外西边则是养马与丫头小厮出门采买所用的骡子马车。 王府的上到厨房下到花房小厮,门卫车夫都已安排妥当,一共安排了三十多人。 剩下的一些还未点名的丫头,神色焦急,为什么人人都叫到了,唯有她们还没点到,该不会王妃不想用她们吧。 “剩下的,要挑选正房所用的专属丫头。” 底下的人一愣。 对啊,丫头还没有选。 伺候正房,不就是伺候王爷和王妃。 小丫头们个个面带喜色。 飞鸟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小丫头,看着哪个若是不安分就直接赶走。 “荷香,墨菊,一等丫头。” 站在最前排,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哪怕听见她们要被提为正房伺候的丫头,她们都把持镇静。 栾柔很满意的看着这俩人,先不说别的,但看这两个小丫头做派,就知道是个聪明。 “杏雨,兰竹,沁儿,画春,为二等丫头。” “玉儿,霜儿,月儿,雷儿,为三等丫头。” 栾柔听见雷儿俩字时,特意的看了看,忽然想起自家以前那个叫雷儿的丫头了,不过这个叫雷儿的小丫头小脸尖尖可与她府上那胖胖的雷儿完全不同,只是自打发生那件事后,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被点到名并且安排好职位的人,个个面带喜色。 而没点到名的人脸上布满愁云。 小丫头中,有个特别明显的丫头。 双眼通红,目光仇视的看着栾柔。 一旁,同样难过却没太表现出来的丫头推了推她。 “别哭了嫣儿,又不会赶咱们走,一样还是会给咱们一个活计的。” 叫嫣儿的小丫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这能一样吗,她想要的位子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活计,不是端茶就是洗脚。 做一个有苦又累活计的小丫头,蹉跎的是自己,这样一来她还能找到贵人要她吗。 真是可恶,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飞鸟收起名册。 “安排好活计的人,去司房登记名册,是签死契还是活契都由你们自选,都去吧。” “还有你们这些没有点到名的,也跟着去司房,司房会给其中一些遣散银子,没给银子的就留下做茶房姑娘。” 众人颔首,就算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能给银子就已经不错了,毕竟她们是被卖进来的。 “小姐,都安排好了。” 栾柔轻笑。 “真没看出来,我们家飞鸟姐姐这么厉害,事情安排的这么妥当。” “小姐又取笑我。” “我可没取笑你,蝴蝶你说是不是。” 蝴蝶上前,“可不是,飞鸟姐姐,请受小妹一拜。” “你。” “好了,别闹,对了,让你们俩一人挑选俩丫头伺候你们,你们可挑了。” 不提还好一提蝴蝶和飞鸟才想起,光顾着安排,把她们自己给忘记了。 —— 众人来到司房,看着被留下的人填写名帖,而她们则要被迫离开,明明都是一起来的。才半月的功夫,身份就变了。 有些承受不住的小丫头直到离开都在哭哭啼啼的。 “嫣儿,你就别哭了,你又没有离开,不是照样留在府里了吗。” 嫣儿一脸委屈,她就想去正房,她就想伺候王爷。 “丫头都走了吗。” 飞鸟和蝴蝶突然出现。 司房管事立即上前。 “给了银子都离开了。” “这么快。” 蝴蝶撅嘴,她的伺候丫头还没选呢。 飞鸟白了蝴蝶一眼。 “赖谁。” 飞鸟看向那几个被选为茶房姑娘的丫头。 “你们几个过来。” 小丫头一愣,推了推旁边在哭的嫣儿。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见飞鸟指自己,立即回到,“奴婢叫青芽。” 飞鸟淡淡一笑,眼前的人看着稚嫩,双眼倒是清澈,就是长相不出挑,俨然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 “以后你就跟着我。” 青芽惊了惊,“我。” “对,以后做我身边的丫头。” 青芽一喜,连连点头,“好,我会努力的。” 本来还在抽泣的嫣儿一听青芽被选了当王妃身边红人的丫头,仿佛看见了一点希望。 这时蝴蝶走过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嫣儿愣了愣,回道,“我叫嫣儿。” “多大了。” “十四岁。” “比我小两岁,你哭什么啊,是不是让你做茶房姑娘,觉得委屈了。” 蝴蝶面色凌厉的质问。 嫣儿赶紧摇头。 “没,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只是因为与我一同进来的朋友,被遣了出去,担心日后见不到,所以伤心。” 问明缘由,蝴蝶缓了缓神色。 “难过是对的,朋友之间突然分别还无动于衷,那就显得太过冷血了,不过你也别哭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好了。” 嫣儿一喜,“是,蝴蝶姑娘。” 飞鸟和蝴蝶又各自挑选了一个丫头,才带着青芽嫣儿以及另外两个离开。 楚王府大改革的事,很快传入了宫里。 太后抿嘴一笑。 “她到是迅速,这么快就把王府打理出来了。” “可不,不愧是丞相府教出来的,奴婢听说她还把太后赐下去的那个乔大江都给打发出去了。” 太后冷笑,“那乔大江也是不给哀家长脸,当年他擅自用了那紫参,哀家便是看在他重情重义,所以才没有追究,没想到反倒纵容了他。” “可不是。” “不过,这栾府的小丫头,还真是没白选。” 黄嬷嬷站在太后身后轻笑,看来太后是喜欢上这栾府的姑娘了。 ——- 夜里,栾柔累了一天,睡得很沉。 门被突然划卡,一道黑色身影闪了进来。 当走到床前,退掉那与夜间融为一体的黑色夜行衣时,在夜光的照耀下,才看清来人的本来面目。 “唔,奚贺。” 奚贺一愣。 又听道,栾柔呢喃道,“奚贺,你踩狗屎了,离我远点。” 奚贺嘴角直抽,就连做梦,都梦不见他好。 把黑色夜行衣脱掉床上的暗格里。 随后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里衣后,才躺在床上。 大手一揽,便把栾柔揽进自己的怀里。 这时睡梦中的栾柔,仿佛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气息。 猛地回头,看见来人后,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你来了。” ------题外话------ 我是勤奋橙,啦啦啦啦啦 183 宫宴 第174章 宫中设宴,贞贵妃来到圣中的第一个寿诞,加之怀有身孕,奚龙胜对其甚是宠爱,于是决定为其大肆庆祝一番。 楚王府。 “王妃,衣服送来了。” 栾柔看着蝴蝶捧进来的红色长裙,嘴角微微上扬。 “小姐,今天是贞贵妃寿宴,你穿这么显眼的大红色,不是在抢贞贵妃的风头吗。” 栾柔把衣服拿过来在身上比划。 “这怎么能算是抢贞贵妃的风头,别忘了,你们家王妃我可是新媳妇,不穿红色穿什么。”而且她这可是正红色,正宫穿的颜色,她贞贵妃到喜欢呢,可是敢穿吗。 正房门口里,站着栾柔新提上来的两名一等丫头。 听着里面人的对话,自始至终都保持的垂眸。 而正房门口外,则是飞鸟与蝴蝶身边的丫头。 屋里总传出嬉笑声。 门口,丫头们都极为有眼色的低头不往里面看,唯有叫嫣儿的丫头,不时的偷偷打量屋内。 屋里的陈设,屋里的装饰,无一处不漂亮,不奢华,倘若她也能住上这样的屋子该有多好。 “娘子,娘子。” 奚贺急匆匆跑过来。 “娘子,你看我抓到什么了。” 屋里穿好衣服的栾柔,听见奚贺喊叫便走了过去,结果一见奚贺,就看见他双手高举,手里还有一个活物在扭动。 “这是什么。” “鱼,黄鳝,我刚在池塘抓的。” 栾柔诧异,“池塘,咱家的池塘。” “对啊,我可厉害了,墩子放进去的鱼,都让我给抓出来了。” “墩子。” “恩。” 栾柔一脸不解。 飞鸟上前解释。 “王妃,就是整理花房的小厮。” 栾柔了然。 “池塘里不是让养锦鲤吗,怎么还养黄鳝了。” “娘子,黄鳝是我让放的,锦鲤太好抓了,一抓一个准,你看黄鳝就不一样了。” 奚贺把黄鳝送到栾柔跟前。 那黄鳝蠕动的如同蛇一般。 栾柔蹙眉,“拿一边去,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对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晚上我们要进宫的。” 奚贺脸色微变,“我不想去。” “为什么。” “他们都讨厌我,每次宴会,他们都欺负我,尤其是五妹妹。” 五公主奚歆月总是欺负奚贺,这一点她是知晓的,以前她不喜欢奚贺,就算看见奚歆月欺负奚贺,她都会无动于衷,除非是在看不下去才帮上一二,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在不喜欢奚贺,奚贺都是她的人了,奚歆月若是在敢欺负奚贺,她就让奚歆月好看。 作为曾经嚣张跋扈的存在,她太了解如何让奚歆月这样的人吃暗亏了。 “去,换衣服,今天可是你,可以到处跟别人说我是你娘子的时候,若是你不去,那我可就跟别人走了。” “啊,你要去哪?” 栾柔把头一扭,“当然是不要你,然后去找一个更好的夫君喽。” 奚贺一急,嗒得一下把手里的黄鳝扔了出去,伸手握住栾柔的手,“不要不要,娘子是我的。” 额。 一手的黏糊糊。 栾柔嫌弃的推开奚贺。 “一边去,我告诉你若是不想我跟人走,就赶紧去好好洗洗,换件新衣服在过来。” “啊,好好,我我马上就去。” 奚贺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栾柔拿过帕子,“真是的,脏死了,这混蛋奚贺,竟能惹麻烦。”瞥了一眼地上还在蠕动的鱼,栾柔嫌恶道,“快叫人把这鱼弄出去,恶心死了。” “是。” 站在门口的嫣儿,眼底满满的愤怒。 王妃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王爷呢,王爷虽然单纯了一些,人却是那么的好,尤其是对她,可王妃的,身为人妇却总数落王爷,王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几天依她的观察,王妃根本就是把王爷当小狗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根本就不喜欢王爷。 —— 朝堂设宴,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以带其家眷参宴。 各色马车纷纷停在宫门口。 “爹,娘,儿子有几位同窗巧遇,先跟他们一同进去了。”骆呈对骆父骆母请示。 “去吧。” 骆呈离去,身后骆母道,“老爷你若是不舒服今天就不要进去了。” 骆松泉摇头,“在不舒服也比待在家里强。” 因为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家里是一团乱,没有一件事能顺顺利利的。 “走吧。” 俩人正欲进去。 这边迎过来一辆马车,停在骆父骆母斜对面,俩人一愣。 “娘子,到了。” 栾柔从马车走出来,宫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见到栾柔,便开始小声议论着,栾柔虽是一品王妃,皇家儿媳,只是可惜嫁得是个傻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 当栾柔下了马车出现在宫门口时,当即惹来不少人瞩目。 “娘子,我扶你。” 栾柔面带笑意。 “谢王爷。” 奚贺一愣,与栾柔成婚多日,他还没见过栾柔这般客气呢,平时就跟金主似的,张嘴就吆喝人。 如今这是给他长脸,还是另有它意。 “娘子,慢点。” 由于夜里,脚下的灯光微暗。 栾柔不查,一下子踩空,身体向前倾去。 奚贺敏锐察觉,立即接住栾柔。 “小心。” 奚贺语气凝重,让栾柔有些晃神,仿佛忘记自己刚刚就要跌倒的事,脸上扬起疑惑的神情看向奚贺。 刚刚那个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奚贺自觉口误,立即变回奚贺惯有的腔调。 “娘子,你没摔倒吧。” 栾柔摇了摇头。 “没有。” 栾柔起身与奚贺同行,仿佛刚才那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幻听一般。 骆父骆母看着栾柔与奚贺后,对望一眼。 起初栾柔下嫁给三皇子时,他们还内疚着,如今看着栾柔与三皇子这般好,心头闷着的大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不过又可怜自己的儿子。 栾柔满怀疑问的走过来,临到门口忽看见骆父骆母。 “舅舅,舅母,怎么没进去。” 骆松泉听栾柔与他们打招呼,不由心头一暖。 “我们才到。” “娘子。”奚贺伸手拉了拉栾柔的袖子。 除了栾父栾母,他可不想跟其他人过分亲昵,想要让他亲昵的叫骆松泉夫妇舅舅,舅母,他可做不到。 “舅舅,舅母,我们就先进去了。”栾柔虽不懂奚贺是什么意思,不过却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她不太想面对舅母恒美君。 骆松泉颔首。 奚贺扶着栾柔进入宫门。 身后,骆松泉微微叹息。 “老爷,你就别叹气了,你看柔儿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她现在好歹还是个王妃呢。” “够了,你说得是什么话,倘若柔儿是你的女儿,你也会这般说吗。” 恒美君微微一愣。 “我。” “哼,自己的女儿就犹豫,别人家的就可以随便了是吗,桓美君,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桓美君吗。” “老爷。” “你给我闭嘴,我们回去。” 骆松泉与桓美君成婚二十多年,桓美君还是第一次见骆松泉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 席间坐满宾客。 这次宫宴与以往宫宴不同,并非像平时那种上面首位,下方以两边并列坐席,而是像普通家宴似的,摆成圆桌。 栾柔与奚贺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落座,环顾四周忽发现栾父与栾母入场时,栾柔挥手示意。 “爹,娘,这里。” 栾母挥手,“老爷,是柔儿。” 俩人朝栾柔那边走去。 “爹,娘。” 奚贺见俩人过来,立即让开自己的位子。 “爹您坐,娘。”奚贺刚要叫出娘,便被栾母一个眼神给制止住。 “岳岳母,您坐。” 栾柔嗤笑。 “娘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栾母与栾柔一旁寒暄。 这边栾益达又被晾在一旁,眼神是不是的瞪着奚贺。 奚贺刚被岳母瞪,如今又落到岳父眼里,忽然感觉周围都黯淡了。 栾母伸手替拢了拢头发,“别提了,刚刚差点闯了大祸,我们的马车差点把王爷给撞了,还好王爷大人大量,没有与我们计较。” “王爷,哪个王爷。” “还能有谁,当今唯一的亲王。” 恩? 亲王,奚龙瑞。 栾柔旁边,奚贺听见唯一的亲王时,微微愣了一下。 —— “娘娘,时辰快到了,是现在过去吗。” 童婉姚放下手中的书籍。 “皇上和贞贵妃过去了吗。” “还没有,据说在出门前,贞贵妃腹痛,所以还没有过去。” 小丫头不忍告诉皇后,贞贵妃就说了一句肚子痛,皇上就心疼的亲自抱着贞贵妃回去。 “知道了,摆架吧。” “是。” 童婉姚刚要起身,忽然感觉头上传来刺痛。 最近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头痛的要命,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头又痛了。 “娘娘,您怎么了。” 童宛瑶挥手,“我没事。” 忍着头痛站起身,忽然感觉一股晕眩。 定了定神色,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宫苑甬道,“娘娘,要不回去吧。” “我没事,今天是贞贵妃的寿诞,倘若我借口生病不去,皇上会生气的。” “可是您确实是病了啊,您都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娘娘。” “好了,我没事,一会儿也不好表现出不好的神色知道了吗。” 小丫头一脸委屈,“是,娘娘。” 童宛瑶脚步虚浮的向前走,忽然见前面暗影处有声音。 “谁在哪里。” 童宛瑶看了一眼旁边的丫头,小丫头立即上前斥责道,“皇后娘娘在此,还不快点出来。” 这时黑影中传出轱辘转地的声音,当人彻底出现时,童婉姚一愣。 “奚,不知皇叔怎么在这里。” 系龙瑞自己转着座椅的轱辘出来。 看见童宛瑶微微颔首。 “皇嫂,我只是在这里闲逛一下,没想到会遇见皇嫂,皇嫂这是要。” 童婉姚淡笑,“我要去宴厅。”厅还未说出来,童婉姚的脚步便虚浮了一下。 系龙瑞神色一紧,刚要伸手去接,可惜自己已经是半个废人,根本就无法营救他人。 童婉姚身边的小丫头扶住童婉姚,面色心疼道,“娘娘,您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皇嫂可是病了。” 童婉姚挥了挥手。 “我没什么,清儿,你去回寝宫,把太医给我调的风油精拿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离开后,系龙瑞看着童婉姚,“皇嫂,天色已晚,夜里凉气重,你怎么不披一件披风出来,另外再去倒些水过来,我这有止痛药丸,需要给皇后娘娘饮下。” 转头看向童宛瑶身后的宫人,“你们去给皇后娘娘寻一件披风过来。” “是。” 众人都被打发走,唯独留下童婉姚与奚龙瑞二人。 童婉姚头痛不已,脸色有些苍白。 系龙瑞用手滚这座椅的轱辘,来到童婉姚跟前,突然伸手握住童宛瑶的手。 “姚儿。” ------题外话------ 继续,坚持不断更,我要做勤奋橙。 184 意外 童宛瑶一惊,立即收回自己的手。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奚龙瑞紧紧握住童宛瑶,不给她一丝一毫摆脱他的机会。 “瑶儿,你的脸色很差。” “你,你快放手。” “瑶儿,你别挣扎了,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不过你若是在动,我保不齐会在做什么出来。” 童宛瑶本就不适,被系龙瑞这般吓唬,头上传来的晕眩更加不适。 脚步虚浮,向后窜了两步,好在奚龙瑞一直抓着童宛瑶才没倒下去。 “身体怎么这么弱,没人照顾你吗。” “我。” “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样压抑自己,不来看你的。” 奚龙瑞脸上扬起愤怒。 “我听说了皇兄现在特别宠爱那个南疆来的舞姬,如今一次都不曾踏入你的宫里,瑶儿,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你过得很好。” 童宛瑶自打被封为皇后,便一直恪守宫规,从不做半点有损皇家脸面的事。 用力把自己的手从奚龙瑞手里挣脱出来。 生气道,“王爷,请记住你的身份。”她是圣中皇后,对方则是圣中的亲王,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他们这样拉拉扯扯,就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童宛瑶脸色不悦,不等身边的丫头过来,甩手直接离开。 身后奚龙胜沉默的看着童宛瑶离去的背影。 片刻后,才发出一声笑意。 “哈哈。” 奚龙瑞早就料到童宛瑶会生气,若是不生气,她就不是童宛瑶了。 不过二十多年未见,她生气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未曾变过。 —— 贞贵妃寿诞,可是主角迟迟不出现。 不仅皇上,贞贵妃,就连皇后也不曾出现。 已经坐在宴席上快一个时辰的众人,开始肆意的议论起来。 “娘子,我好闷哦。” 见奚贺一脸不耐,栾柔也只能安慰几声,奚贺小孩子心性,活泛好动,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坐在这这么久,也确实为难他了。 “在等等。” “恩,好烦啊,我要回家。” 奚贺撒娇似的的跟栾柔抱怨。 “在待会儿。”要么他们开始就别来,这才来一会儿就因为宴席不开始而离席,会惹人非议的,奚贺是傻子可以随意,别人也不会怪罪他,可是身为楚王妃的她却不行。 “恩,我要出去,我不想坐着,好闷哦,娘子你看,大哥和六弟都走了,我们也跟着出去,就出去走走。” 栾柔回头,果然太子与六皇子离席了。 可是他们俩人离席,那她与奚贺更不能出去了,万一,万一在碰上,恩,那件事怎么办,她可没忘记上次的上次宴会,太子与六皇子之间的事。 “娘子,走嘛。” 一旁栾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奚贺,“好了柔儿,跟殿下出去走走吧,这里人声吵闹确实够闷的了,只是你们别走远,都这个点了,估计皇上与贵妃也快到了。” “好诶,娘子走吧,娘都同意了,咱俩可以走了。” 栾母翻了一眼奚贺。 越看着傻女婿越不顺眼。 栾柔与奚贺离开宴会场,走到外面透气,选择路都是哪种灯火通明的宽敞大道。 原因无他,栾柔为了以防万一,这皇宫设宴,人来人往众多,万一在碰上太子与六皇子那尴尬的事,或者其他什么人,在那个犄角旮旯,亲个嘴,摸个手,搂搂抱抱什么的,尴尬是小,万一被人灭口了就糟了。 走这通明的大道,他们不会有胆子乱来吧。 —— 宴会场有不少世家子弟打着去茅房名号离席。 太子席位。 “大姐,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魏诗柔眉头轻蹙。 “这个。” 太子已经出去了,她在离席。 “大姐就出去透透气,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魏诗蓝环顾了一圈,继而垂眸。 魏诗柔明白了魏诗蓝的顾虑。 自打发生了那件事后,对魏诗蓝便有了流言蜚语攻击。 今天魏诗蓝能来这,全是她硬拉着来的。 “好,那就出去走走。” 魏诗蓝脸色憔悴。 方才她好像看见栾柔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栾柔会嫁给奚贺。 而刚才她还特意看了看栾柔的脸色,白皙红润,气色极佳,显然过的不错。 魏诗蓝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世事难料。 曾几何时她还一度把栾柔当成对手。 结果人家呢,虽然嫁给一个傻子,可是过得幸福美满,楚王府所发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栾柔嫁过去两天便把王府来个大清洗,还把王府整体收拾了一遍,如今的楚王府与先前还是皇子时的府邸截然不同。 而如今的她名声毁了一半。 午夜梦回,她竟然有些羡慕栾柔能嫁给一个傻子。 只是回忆起栾毅,她怎么也想不通,栾毅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魏思柔与魏诗蓝,来到御花园处。 “二妹,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栾毅呢。” 魏思蓝一怔。 不用魏思蓝解释,光看她的神情,魏诗柔便明白了。 俩人来到御花园处的凉亭坐下,“二妹,不是大姐说你,栾毅除了是丞相之子外还有什么,一个二十几岁还没有官职的人,你到底喜欢他哪点。” 对于栾毅,魏思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 若是偏要说一个,那应该就是他们第一次在香山的第一次见面。 桃花林下,栾毅一身白衣在桃花树下抚琴。 那绕梁的琴音加害上片片落下的桃花瓣,把栾毅映衬的就像天神下凡一般。 好似就是那时,她的眼里心里都是栾毅的身影。 魏诗柔见魏思蓝陷入沉思,无奈的摇了摇头。 起身站在凉亭边,看着周围的景色,感受夜里的微风。 魏诗柔嘴角微微扬起,十分享受着一刻安逸,每当这种时候,她都能感觉自己好幸福,真心希望这种幸福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二妹,过来吹吹风,这风的感觉真好。” 魏诗柔刚要叫魏思蓝一同过来享受着柔风拂面的感觉。 结果抬眼便看见假山处有道熟悉的身影。 魏诗柔微楞,那个人的身影,怎么那么像六皇子奚昱啊。 看着奚昱此时的动作,好似抱着什么人。 魏诗柔兴起,她见过奚昱多次,那人从来都是冷心冷情,对别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难得在这宫里会有他喜欢的人。 见奚昱把人抱得紧紧的,想必十分喜欢才是。 待宴会结束,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太子,这六弟喜欢上谁了。 “大姐,你叫我。” 魏诗柔一脸笑意,“二妹,你快过来看,看那是谁。” 魏诗柔手指着假山处,这么大的一个讯息,一定也要让自家妹妹知道。 再次抬眸看向奚昱,忽见他与那拥抱的人分开。 当那人露出面貌时,魏诗柔彻底傻了眼。 太太子,那个人怎么会是太子,太子与六皇子他们。 这边,奚晔推开奚昱。 “别闹了,在宫里还肆无忌惮的。” 奚昱嬉笑,“那能怎么办,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 奚晔面色生气,可是脸上还是能看见喜意。 奚昱知道奚晔很喜欢自己与他亲昵。 也不顾奚晔刚刚拒绝自己,伸手把人搂过来又亲昵了一番。 —— 这边魏诗柔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太子与六皇子俩人,怎么会,怎么可能。 “大姐,叫我做什么。” “啊。”魏诗柔回神,下意识反应,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二妹知道。 伸手拦住魏思蓝,“没,没什么,我们出来也有一阵了,赶紧回去吧,我怕太子回去找不见我。” 魏思蓝不解,她们好像才出来不久吧。 魏诗柔推着魏思蓝离开,因为太过着急,导致魏思蓝突然绊倒。 “啊。” 慌乱的魏诗柔被魏思蓝的一声尖叫彻底叫回神。 这才反应,这凉亭与假山离的那么近,会不会被太子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 赶紧回头望去,发现太子与六皇子还抱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看这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二妹,你没事吧。” 魏思蓝眉头轻蹙。 “大姐,你怎么了,干嘛推我。” “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快看看伤到哪里没。” 魏思蓝起身,揉了揉腿,还好除了肉痛外,再无其他反应。 俩人匆匆离开后。 假山处,奚昱目露凶光,一直盯着魏诗柔,直到人彻底消失不见。 “昱,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了,相信父皇应该到了。” 奚昱点了点头。 跟在奚晔身后,不过就算离开了假山,目光还是盯在魏诗柔所离开的方向。 —— 这边,奚贺一脸纠结的瞪着栾柔还有那突然冒出来与栾柔说话的湛佳。 “柔儿,真的很抱歉,你大婚的时候我没有去成,实在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刚刚见栾柔与奚贺离开,湛佳借此机会便跟了出去。 栾柔看见气色极好的湛佳,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最近她很少关注湛佳,对于湛佳是否来参加她的婚礼,她还真不在意。 不过她比较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能让湛佳连来看她热闹的时间都没有。 栾柔打量湛佳的同时,湛佳也细细观察栾柔。 她最近确实俗事缠身,不过关于栾柔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 栾柔嫁给奚贺,奚贺对栾柔的好,她早就猜到了,唯一没有猜到的确实栾柔的心态,她不懂,栾柔的心里不是一直爱着栾毅吗,她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嫁给奚贺呢,看着栾柔的气色,以及脸上的笑容,显然栾柔在皇子府过得很舒心。 185 皇后率先赶到寿宴上。 刚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抓的手腕,脸色苍白的明显。 “姚贵妃到。” 听宫人喊道姚贵妃,童宛瑶才回神,定了定神色,镇定的坐在上首。 姚贵妃一身简朴的明黄贵妃服,颜色不艳,样式也不抢眼。 如此低调的姚贵妃,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身后四公主五公主并列跟着进来。 自打皇上封了贞贵妃,姚贵妃犹如失宠一般,被皇帝宠了近二十年。 有朝一天,皇上突然看不见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别人。 让姚贵妃如何受得了。 故而贞贵妃上位后,姚贵妃便一直称病,如今突然出现并且还是参加专门为贞贵妃设的宴席。 着实让人惊讶。 姚贵妃进门后,规规矩矩的对着皇后童宛瑶行礼后,做到了属于她的位置,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仗着皇上宠爱,一心与皇后攀比,每当有宴会时,她便与皇后平齐坐。 跟随姚贵妃身后的四公主五公主,俩人也难得穿的一模一样。 宴席中,在四公主五公主出现那一刻,坐在人群中的骆呈,视线就没离开过四公主身上。 众人纷纷议论两位双生子公主,长得不仅漂亮,还一模一样,一般人见了定会分不出来谁是谁。 听了这话,骆呈勾了勾唇角。 别人可能认不出来,他可一眼就认出哪个是他喜欢的姑娘。 奚晓君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是别人无论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就好比,四公主与五公主的性格一般。 一个沉静,一个跋扈,俩人本身的气质就是天差地别,把俩人这样安排在一起,总是穿着一样,打扮一样,放在一起也是一个属于天上,一个属于地下。 骆呈暗自对四公主奚晓君眨了眨眼。 奚晓君因为上一次的事还在生气,见骆呈看向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没有回应,转身坐到姚贵妃身边,仿佛不曾见过骆呈一般。 正巧五公主奚歆月看过来,目光巧合般看见骆呈冲这边眨眼。 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小脸顿时扬起怒气,那个是哪家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公主眨眼。 骆呈见四公主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疑惑,难不成四公主又被姚贵妃责骂了不成,所以无心理他。 离席的众人纷纷回到席位。 奚贺与栾柔回到席位。 “娘,皇上与贞贵妃还没有来吗。” 栾母暗中的摇了摇头。 皇上真的很奇怪,自从皇帝执政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这样懈怠过,更没有为了那个女人这样。 当初姚贵妃最得宠的时候,因为赶上冬季怀有身孕,一时想要吃白景山脚下的野生鲟鱼籽,只是鲟鱼生活在春夏两季,冬季十分难寻,更何况是带有鱼籽的,不过为了姚贵妃,皇上特意命人四处寻访,最终还是温热的南方,寻找到新鲜的鲟鱼,只是把鲟鱼运输到圣中,路程千里,等鱼送到,也变成了死鱼,于是皇上不惜浪费人力物力,用十天的时间,命人做足保暖准备,弄回一条带有籽的鲟鱼。 也是自那起,姚贵妃在宫里奠定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栾柔与奚贺坐回席位,忽然见太子妃魏诗柔与魏诗蓝走过来。 魏诗蓝看见栾柔,难得的对栾柔友善的笑了笑。 栾柔微楞。 直到魏诗蓝与魏诗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栾柔都是惊讶的。 “娘子,她笑的好丑哦。” 栾柔咧了咧嘴。 魏诗蓝突然对她笑,为什么,难不成她因为栾柔对她所做的事,全部算在了她的头上,所以想要对付她了。 好吧,这辈子她最担心的事已经解决掉了,是时候了结一下上辈子积攒下的仇了。 嘴角轻轻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一旁奚贺推了推栾柔的手臂。 栾柔回神。 “干嘛。” 奚贺眨了眨眼。 “娘子,你笑的好奸诈。” 咳咳。 栾柔白了奚贺一眼,什么叫笑的好奸诈,她这叫迷人,迷人好吗。 —— 魏诗蓝回到自己的坐席后,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栾柔。 见她与三皇子互动,感觉那么自然亲昵,好似两个恩爱多年的夫妻一般。 手臂突然被紧紧抓了一下。 魏诗蓝眉头轻蹙的转头看过去。 见魏诗柔脸色惨白。 “大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魏诗柔摇了摇头,眼神闪躲。 这时太子与六皇子奚昱从外面走回来,直接坐在太子席位上。 魏诗柔眼神似有似无的打量奚晔与奚昱。 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与六皇子会有这种癖好。 可是太子既然喜欢男子,为什么还会与她同房。 难不成娶她就是为了生下一个孩子。 一想到自己与有龙阳之好的太子做了那种事,一个恶心感从胃里涌出。 此时魏诗柔头痛欲裂,脑袋还晕沉沉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 若是被人知道,不止太子会完蛋,就连他们魏家也会全部覆灭。 宫女为太子与奚昱斟满酒。 奚昱端起酒杯,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脸色极差的魏诗柔。 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 “皇后娘娘。” 童宛瑶见皇上身边的小宫人,走过来报备。 由于贞贵妃动了胎气,故而不来参见寿宴了。 童宛瑶眉头轻蹙。 皇上把众臣晾在这这么久,就因为贞贵妃动了胎气。 “我知道,一会儿回禀皇上,这里我会处理的。” 宫人颔首默默退下。 童宛瑶命人开宴,继续欣赏事先准备好的表演,宴会上除了缺少主角外,其余一切正常。 皇后把善后工作做的极好。 众臣好吃好喝,正因为没有皇上在此更加放得开。 —— 众人纷纷离宫。 栾柔与栾母同行,走到栾府马车旁。 “娘,我打算在府里设宴,招待我的那些朋友。” 栾柔婚后设的第一个家宴,不想邀请太多的人来,只邀请一些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栾母点了点头。 “随你,如今你也成家了,这些事随你的喜好来就行,好在三皇子那性子,没有必要特意与那些不喜欢的人打好关系。” 栾母的意思栾柔懂,她也是这样想的,三皇子又不是皇储,更不需要争夺那个位子,所以无需与那些重臣命妇打好关系,为奚贺打理好后宅。 关于这一点栾柔很满意,若是真要让他去做那些,她还真做不来,栾柔第一次庆幸,奚贺是个傻子。 “对了,禹栖王府发生了点事你听说了没。” 栾柔微楞。 “禹栖王府,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郡主突然病倒,你若是没收到信,估计是郡主不想打扰你新婚,有时间你去看看吧,郡主那人是个好姑娘。” 禹栖菲突然病倒,想必一定到了严重的地步。 栾母突然拉住栾柔的手,“柔儿,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个忘了给你。” “什么。” 栾母转身进入马车,在出来时,手里拿出小瓷瓶,塞进栾柔的手里。 “这个你回去给三皇子吃。” “恩?” 栾柔不解。 “给他吃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既然娘亲给了,她就先留下好了。 “我知道了娘。” 栾府马车离开,马车内,栾益达埋怨道,“你又给女儿塞了什么,她如今也成家了,你没事别瞎搅合。”栾益达可是细细品过奚贺了。 这人虽然傻,对柔儿确实极好的,傻人也没什么不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栾益达用这话安慰自己无数次了。 他已经任命了,与其让柔儿嫁给那正常人,日后还要担心女婿对自家闺女好不好,如今看奚贺,可是一眼看到底,就算奚贺敢对柔儿不好,光是柔儿自己就可以解决掉三皇子了。 栾益达美美的想。 一旁栾母狠狠的瞪了一眼什么都不懂的栾益达。 她要是在不参合,女儿的下半辈子怎么过。 身子靠在马车窗前,看向窗外移动的门户。 希望那药有用。 栾母不知,栾柔与奚贺坐上马车后,便把那药忘在了脑后。 —— 太子府邸。 魏诗柔命人送魏诗蓝回府后,自己便一直忧心忡忡。 太子,六皇子,怎么会。 她真希望自己看错了,六皇子抱着的人是个女人,而不是她的夫婿太子。 伸手扶额,她嫁入太子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肚子还半点动静都没有。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要她如何与太子相处。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魏诗柔回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笃笃笃。 门外敲门声不断。 魏诗柔眉头紧蹙,这些婢子又在偷懒了,连门都不去开。 “琪香,琪香,怎么还不去开门。” 魏诗柔唤了半天也不见人反应。 一脸不悦起身,忽发现她身边一个婢子都没有。 起身走到门口,把门一拉。 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外。 “你是谁?” 来人抱拳。 “太子妃娘娘,属下赵琦,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殿下命令属下,有请太子妃去前厅。” “六皇子请本宫。” 魏诗柔看了看周边。 “本宫身边的婢女呢。” “属下不知。” 魏诗柔心里敲起边鼓。 有些忐忑不安。 “天色已晚,本宫身子不爽利,有事明天再说。” 说着,魏诗柔防备的把门合上。 好在赵琦手快。 一把拦住门把。 “娘娘若是不去,那就请恕属下无理了。” 赵琦伸手一挥,拔刀架在魏诗柔的脖颈上。 186 合作 魏诗柔被架到太子府书房内的厢房。 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放里面传出男人嬉笑,与粗喘的声音。 魏诗柔脸色微暗。 想要逃离这里,只可惜身后的赵琦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娘娘,请进去。” 恩? 魏诗柔微楞。 进去。 赵琦上前把门打开,用力一推,把魏诗柔推进屋里,顺手把门关闭。 “你。” 魏诗柔一脸惊恐,转身看向身后。 地面上一片凌乱,衣服仍的到处都是。 其中有一件她记得,那是她伺候太子穿的衣服。 魏诗柔转身,慢慢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心里犹如打鼓,尽管在宴席上看见那一幕,她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魏诗柔走进里屋,看见里屋床上的那一画面整个人都崩溃了。 太子,她引以为傲的夫君,此时在床上,躺在六皇子身下承欢。 眼泪如堤,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见这样不堪的一幕后,她还是接受不了。 魏诗柔呆呆的坐在地上。 许久床上的云雨才停歇。 奚昱趁着奚晔迷离之际,点了他的穴道,让奚晔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拿起外袍搭在身上。 看着狼狈不堪的太子妃魏诗柔,眼底尽是厌恶。 “为什么。” 魏诗柔见奚昱走过来,抢先问道。 “什么。”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们可是兄弟。” 奚昱冷笑,“谁说兄弟就不能在一起。” 魏诗柔拼命的摇头。 “不,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他还是我的夫君,昨天我们明明还在一起,他怎么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龌龊的。” 啪一巴掌打在了魏诗柔的脸颊上。 “请注意你的措辞。” 魏诗柔呆愣,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挨打。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一剑杀了你,谁让你见了不该见的事,说说,魏诗蓝也看见了吗。” 许久魏诗柔才回过神。 拼命的摇头,“不,她没有。” 奚昱轻笑,不用说他也知道,依照太子妃的秉性,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他突然提起魏诗蓝,不过是在增添一个把柄罢了。 他与太子之事,本是世人不容,可是他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暴露在太子妃面前,便看中魏诗柔的野心,纵使她也与一般女子那样,觉得羞愤可耻,只要稍微利用她最初的野心,魏诗柔将会是一个有力的棋子。 “很好,我相信太子妃是明白人,有些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清楚不过了,若是你想继续拥有荣华富贵,让你将来的儿子登基称帝,那你就要好好的保护太子的名声,若不然,不止是你,就连你们魏家,我都会连根拔起,我想不用我说,你们魏王府做了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 魏诗柔蒙蒙撞撞的离开书房。 屋内。 奚昱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 只要时机一到,奚晔卸了这太子的身份,他们俩人便可以远走高飞,再也无需这般心惊胆战处处算计的生活了。 “赵琦。” “属下在。” “把人送去太子妃房里。” “是。” —— 魏诗柔回到自己的房里,快速的用自己所承受的能力范围,来消化这件事。 太子,六皇子。 多么匪夷所思的一对。 曾经她还在闺阁时,下人传阅关于龙阳之好的小人书,她作为王府嫡长女,自不允许下人拿这种腌渍事,污染王府清净。 于是命身边的婢女,没收了书籍,只是婢女粗心,忘记吧小人书收起,她一时好奇,无异翻了几页,结果里面的画面是她从未接触过得。 一时好奇心作祟,便偷偷把书隐蔽了起来,夜里无人的时候偷偷观看。 魏诗柔苦笑,那时候的她,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的夫君竟然变成了书里面的主角。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魏诗柔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门打开。 “是你。” 赵琦对魏诗柔行礼,并给魏诗柔一瓶药。 “娘娘,这个要有助于怀孕,殿下让娘娘,行房前服上一粒,不出一个月,娘娘保证有喜。” 魏诗柔蹙眉。 赵琦忽然拉过一个陌生人过来。 魏诗柔一愣。 眼前的人与太子有七八分相像,可是还是一眼看出这人不是太子。 “这是什么意思。” 赵琦机械道,“定期侍寝。” 定期侍寝。 见魏诗柔还不明白。 赵琦半点没有藏着,直接把事情挑明。 “今日他便夜夜宿在太子妃房里,待日后娘娘剩下男婴,便是太子嫡子。” 魏诗柔呆呆笑出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让一个陌生男人宿在我的房里,这就是你们六皇子吩咐的,奚昱人呢,我要见他。” 魏诗柔正欲往外走。 赵琦伸手一栏。 “娘娘,这个时候您还不懂吗,自始至终在您房里的就不是太子。” 轰隆,魏诗柔犹如雷击,身体向后退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 什么叫她房里的人自始至终就不是太子。 赵琦冷漠的把人往里一推,接着把门紧闭。 赵琦站在门口,片刻后,听见屋内传来魏诗柔尖叫声。 声音消退后,赵琦才把人带走。 屋内,床上狼狈不堪,脸色惨白的魏诗柔,发出渗人的惨笑。 如今她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与六皇子早就暗通曲款,娶她不过是掩人耳目,为的便是不想被人发现他们的奸情,以保住太子之位。 而她却成了他们二人的牺牲品,生生毁了她一辈子。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里的恨意丛生。 恨太子无情无义,恨六皇子卑鄙无耻。 他们为了自己,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 “主子。” 奚昱坐在太子书房前,把笔放在笔架上。 “从今儿起,不准太子妃走出一步,还有,太子妃身边的人。” 奚昱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赵琦会意。 “这封信,秘密送进宫里。” “属下这就去办。” 讯好奇接过信,一句宫里,主人是谁便无须解释。 —— 奚贺与栾柔回府后。 奚贺同样收到暗卫送来的信息。 奚贺看过后冷笑。 他父皇奚龙胜,看似高高在上,天下主宰,可是却主宰不了人心。 谁能想到皇上的胞弟,会对自己兄嫂有想法。 不过他这位皇叔够痴情的了,因为皇后娘娘竟然至今未娶。 “主子,经过隐阁送上来的消息,瑞王爷在封地很低调,几乎不与人接触,更别提做了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有一点,不知。” “说。” “瑞王的书房里,画满了当今皇后娘娘的画像,并对外宣称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奚贺一听,嗤笑出声。 “瑞王说得对,那确实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他的父皇生生夺来的,还不算抢。 额。 一枫不敢回应,这种话也就主子才敢说出口。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一枫回应。 “这件事瑞王好像从没有遮掩过,但凡去过瑞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奚贺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瑞王都这般做了,他父王居然还没有反应,他还真佩服自家父皇的胸襟的。 “瑞王先不要管了,去给我查另外一件事。” 笃笃笃。 “殿下,王妃有事找您。”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屋内俩人的谈话。 奚贺微楞,这么晚了,栾柔竟然会找他,他可不会认为栾柔是为了与他同房才找他的。 “知道了。” “你退下吧。” “是。” —— 卧房内,栾柔看着燕窝。 小心翼翼的把她娘给的药拿出来,原本她都忘记这东西了,若不是飞鸟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来。 把药打开,到出一粒扔进燕窝里,用勺子搅了搅,感觉一粒太少,随后又到出两粒放进去。 搅拌两下,直到药全部化掉。 奚贺回来,面带傻笑。 面对奚贺的傻笑,栾柔早就习以为常。 挥了挥手示意。 “奚贺你来了,赶快过来这边坐。” 奚贺见栾柔突如其来的热情,心里咯噔一下。 没好事,一定没好事。 “娘子,你找我。” 栾柔一脸笑眯眯道,“奚贺,我亲手做的燕窝粥,给你补身子用的,过来喝。” 奚贺挑眉,燕窝粥。 走到栾柔身边一看,碗里确实是燕窝粥。 可是栾柔突然这般对他,还是让他有些怀疑。 “喝呀。” 奚贺端起所谓的燕窝粥。 轻轻嗅了嗅,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异味后,才放心的喝下。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你想要看什么反应。” 奚贺突然大声质问。 他就说这里有问题,好端端的栾柔怎么会对他献殷勤。 “额,没,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赶快去洗漱吧,哈欠,我都困了。” 栾柔闪躲开,转身躺在床铺上。 飞鸟与蝴蝶收回碗,默默退出。 看栾柔躺在床上装死,奚贺更加确定这碗里有猫腻。 起身不理会栾柔,去了洗漱间梳洗。 屋里栾柔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奚贺离开的方向。 用手拍了怕胸口。 幸好奚贺头脑不灵光,她怎么说怎么是。 还有那个药,也不知道她娘在哪里弄些了什么东西给她。 既然奚贺没什么太大反应,就说明那药无效,既然这样,她可以安心的睡了,等到他日,她娘问起奚贺有没有服用,她也可以按实话说了。 打了个哈欠,转身脸冲床里。 洗漱间,奚贺铁青,看着自己身体的反应,奚贺气急,栾柔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对他下药。 好,真是太好了。 她既然敢这般对他,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现在回房把栾柔就地正法,她也敢说他什么,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脸色难看的奚贺,连澡都未洗便直接往房里走。 187 插曲 奚贺气息不稳的回到房里。 一进门便看见栾柔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奚贺冷哼。 这个女人,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 大步走到窗前,看着睡得香甜的栾柔。 轻俯身直接对着那微张的小嘴吻了下去。 睡梦中栾柔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缓缓睁开双眼,一张放大容颜映入眼帘。 唔。 唇上柔软感受清晰。 栾柔睁大双眸。 本来被突然袭击,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是在明白过来是谁在亲她后,心里的那一点点恐惧顿时消失不见。 伸出手抵在奚贺的腰间。 三百六十度旋转。 忽听奚贺痛呼。 栾柔坐起身,擦了擦嘴。 “奚贺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奚贺拼命揉着自己的腰。 身上的燥热气息越发浓烈。 才不理会此时的栾柔是否发脾气呢。 俩手一甩,奚贺再次扑上去撕咬栾柔的唇,空下的两手也不闲着,发了狠似的脱栾柔的衣服。 栾柔气急,奚贺这个疯子,竟然敢偷袭她。 俩人在撕扯中,栾柔挪出一条腿来。 “奚唔贺你。” “啊。” 奚贺突然跳起,半弓着腰。 栾柔气喘嘘嘘的坐起身,伸手拉了拉被奚贺扯掉的衣服。 “怎么样,还发疯不。” 奚贺额头满是汗水。 身下传来的痛意无法言语。 只是刚刚呼声太大。 顿时召来一枫与郭星。 门外,“殿下。” 奚贺痛的无法发声,又不能告诉他们此时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栾柔一脸负气。 恶狠狠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去,都走远点,别在这碍我们夫妻二人睡觉。” 门外,郭星与一枫一脸懵逼。 屋里像是睡觉吗,他们怎么听见主子惨叫来着。 屋里,奚贺恶狠狠的瞪着栾柔。 只可惜栾柔一点都不害怕。 起身下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奚贺。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她敢肯定依照奚贺的脑子,绝对不会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奚贺摇了摇头。 脸颊发烫,活了这么久,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是他这辈子最屈辱的一晚。 “没人教你,你敢对我这样。” “难道说你吃错药。”栾柔俯下身,刚要继续教训奚贺,脑子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给奚贺喝的那碗燕窝。 表情有些僵硬。 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奚贺。 “那个你没事吧,没事就赶紧睡觉去,天色都这么晚了,我我都困了。” 奚贺见栾柔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确实是吃错药了。 身体被栾柔踢了一脚,那股莫名的燥热顿时消散不少,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身体的药效还在隐隐攀升, 只是眼下,就算他还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只能任凭那药力在他身体里肆意蓬发。 栾柔一脸尴尬的躺在床上。 心想奚贺突然这样定是她娘给的药起了作用。 ——次日,栾柔向禹王府送上拜帖。 “奚贺你过来。” 栾柔刚穿戴整齐后,就看见奚贺依然衣衫不整。 眉头轻蹙,“这都什么时候了,衣服怎么还没穿好。” 奚贺双手摊开,栾柔亲自为奚贺整理衣服。 奚贺微微垂眸,看着服侍自己穿衣,嘴里还喋喋不休的栾柔,嘴角微微勾起,忽然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也不错。 “好了。” 栾柔把奚贺腰带整理好,扯着奚贺的手臂四下打量一番。 “可以了,你去问问郭星,我要带去禹王府礼物准备好了吗。” 啊? 奚贺像小孩似的被栾柔推到门口。 一脸呆愣,转头看着栾柔忙碌的背影,他怎么就会觉得家里多个人好了。 —— 马车一路行驶前往禹王府。 马车内,奚贺呆呆的看着栾柔。 心思复杂。 当初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对栾柔有好感的。 无意识摸了摸下颚,百思不得其解。 栾柔没有注意到奚贺的异样,只想着禹栖菲的身体可千万别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就在俩人各有所思时,马车忽然剧烈晃动。 一时不查,栾柔一时不查,头可到车框上。 奚贺蹙眉,冷声道,“怎么回事?” 马车外,郭星的声音传来。 “王爷,王妃,前面发生了点事,路被挡住了。” 栾柔揉着额头,一边撩起车帘向外看了看。 果然,前方十字路口处,有辆马车偏倒,地上坐着一位老人,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在哭泣。 “从旁边绕过去走。” 奚贺开口,马车外郭星拉起缰绳调转马头。 这边突然升起一声咆哮。 “你丫早死是不是,真晦气,还不敢紧滚开,别脏了我家爷的车。” “哎,大爷,您别我腿动不了,您行行好,等我儿子来了,就带我走。” “奶奶。” “滚开,谁管你腿好不好。” 栾柔再次掀起马车便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短卦的猥琐男人。 面露凶狠,语言恶毒的咒骂那一对妇孺。 而地上坐着的老太太,身上的衣服虽然满是补丁,可仍然整洁,头发也没有那种因穷困而颓废,梳的极为板正,面色一脸正气。 栾柔劈了一眼,便有着莫名的好感。 “郭星把马车停在一边,吩咐飞鸟去帮帮那老人,不,算了别让飞鸟去了,还是你去的好。” 飞鸟一个女子,看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飞鸟去肯定会吃亏的。 “是的王妃。” 马车停靠一边。 郭星下车直奔那老人跟前。 马车内,奚贺嘴角轻笑。 他的王妃还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 那边不知郭星与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对方发出大声咆哮。 “我今天弄死她又能怎么的,腿不好是把,那就瘫在床上,省的挡在大街上给人添堵,敢撞我们爷的车,也不看看我家爷是谁。” 马车上栾柔听见瘫字,身体不由一僵,双眼涌出一丝愤怒。 奚贺见栾柔脸色突变,不由一怔,还未明白,就见栾柔撩起马车帘子冲了下去。 马车外,郭星蹙眉。 “如此,你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不放,今天谁来都不好唔。” 痞子男伸手捂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吓了一愣。 “你,你是谁啊,竟然敢打我。” 栾柔脸上怒气更甚,二话不说,撸了两下袖子,啪啪又给那人两巴掌。 一旁郭星嘴巴微张,显然被突然出现的栾柔吓了一跳。 身后一路跟过来的奚贺更是一愣,在栾柔出手啪啪给那人两巴掌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啪啪。 栾柔双眼通红,瘫痪在床,瘫痪在床,上辈子她就是瘫痪在床,一想到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惨死时都是那样狼狈不堪时,她心里的恨意就多了几分。 手不断扬起,不断挥下。 许久后,手腕突然被拦住,栾柔才回神。 转头,奚贺拉住栾柔的手。 “娘子,手痛了吧,为夫帮你。” 奚贺把栾柔拉到身后,扬起手继续抽打那人的脸。 待栾柔反应过来时,那人的脸早已高高肿起,嘴角血液横流。 栾柔一惊,“奚贺,住手吧。” 伸手拉过奚贺的手,那人得到解放,弓起腰嘴里拼命吐血,偶尔还吐出一两个白色粒子,仔细一看才发觉是牙齿。 “跟我说说你是谁家的,让本妃也长长见识。” “我,我是建安侯府世子的小厮,我们家世子不会放过你的。” 栾柔一听,心里冷哼。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建安侯府,魏王府的姻亲。 “好,我等着你家世子,我到想看看她是怎么不放过我的。” 痞子男一脸恨意,恶狠狠道,“你敢说出你是谁吗。” 栾柔嘴角上扬。 “我姓栾,单名一个柔字,如今嫁了人,夫姓奚,姓氏便改成奚栾氏。” 听栾柔主动冠上夫姓,奚贺不由一乐。 这个女人。 痞子男转身上了马车,凶狠的对着栾柔到,“奚栾氏,好,我记住你了。” 待人离开后,那老妇人的儿子赶到。 “娘。” 老妇人泪眼婆娑。 “儿啊。” “娘,你怎么样了。” “娘没事,就是腿动不了。” 一旁小孩也扑了过去。 “爹,我怕。” 见三人抱成一团,栾柔忍了忍鼻子的酸涩。 奚贺拉住栾柔的手,把人拉近自己的怀里。 “我们走吧。” 栾柔回眸,对着奚贺点了点头。 “恩人,谢谢恩人大恩大德。” 栾柔转头淡淡一笑,没有言语直接与奚贺离开。 大恩吗,她没那么高尚,不过是因为她上辈子是个瘫子,那痞子男触动了她的心底最深的秘密罢了。 奚贺眉头深锁,他不明白,栾柔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的去打那人,直觉告诉他,栾柔有些秘密是他不知晓的。 他很好奇,像栾柔这样的人,什么事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王府马车缓缓而行。 这边街口同样被阻挡住的一辆马车上,马车帘子被轻轻放下。 “太子妃,路通了,我们可以走了。” “好。” 魏诗柔垂眸,她没想到出府一次,竟然会遇见刚刚新婚的楚王与楚王妃。 人人都知道楚王是个傻子,却没想到一个傻子也会那样体贴。 她突然有些羡慕楚王妃,不管怎么样,那楚王终究是她一个人的。 伸手抚摸自己的肚腹,眼底由羡慕一点点变成了恨意。 188 时隔多日,栾柔再次踏入禹王府,一进门栾柔便感觉到一股低压的气息。` “楚王妃,郡主在房里等着王妃呢。” 栾柔看着眼前出现的丫头,点了点头。 继而转头看向奚贺,“我去见菲儿,你呢好生待着。” 视线落在郭星身上,“好好看着王爷,别让他到处捣蛋。”转身带着飞鸟与蝴蝶,随着丫头离开。 留在奚贺站在原地嘴角直抽。 郭星强忍笑意。 他是孩子吗,还捣蛋,亏她说得出口。 “殿下,待会儿您的好好跟着属下,咳咳,那个别捣蛋。” 奚贺一个冷眼甩过去。 郭星噤声。 —— 栾柔被丫头带到禹栖菲的房间。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味充斥鼻翼。 栾柔蹙了蹙眉,心里担忧更甚。 “楚王妃,这边请。” 栾柔跟随丫头进去后,便看见房内满头白发,脸色苍白的禹栖菲,正由婢女伺候服药。 “郡主,楚王妃到了。” 听见婢女提醒,禹栖菲抬眸,看见栾柔淡淡一笑。 “柔儿,你来了。” 丫头把药碗拿走,栾柔直接走到禹栖菲床前坐下。 “才多久不见,你怎的瘦弱了这么多。” 禹栖菲淡淡一笑。 那惨白的笑容让栾柔心里一凛。 心头酸涩莫名,她本是重生之命,能让她在意的人和事更是少之又少,可偏生禹栖菲确是她颇为在意的对象。 她由衷希望禹栖菲好好的,不要像前世那样早逝。 “清瘦些好,咱们圣中女子都偏爱纤瘦,若是我现在出去,一定叫她们羡慕死。” 禹栖菲语气俏皮,好似病重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这样的话听在栾柔心里,鼻头酸涩更重了些。 见栾柔脸色露出悲戚,禹栖菲不想让栾柔在担忧她,于是笑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如今也是少妇了,成亲后的日子是不是比当姑娘时好。” 栾柔收敛神色,“哪有什么好的,还与以前一样,只不过换个地方住罢了,除了每天见不到爹娘,其他的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禹栖菲轻轻一笑,“你就没有一点欢喜。” 禹栖菲一脸挪揄。 栾柔转念一想,脸颊一红,瞪了禹栖菲一眼。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没事不要瞎打听。” 禹栖菲无辜的眨了眨眼,“什么,你已经发现楚王的秘密了。” 栾柔一怔,“什么?” 禹栖菲更是一愣。 “你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闺房的事。” 栾柔脱口而出。 禹栖菲听完一怔,脸色瞬间红到伯根。 “哎呀,你你想哪去了。” 栾柔眨了眨眼,一脸尴尬。 门外,禹栖越听见禹栖菲发出阵阵笑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平日菲儿见他也是笑盈盈的,可是他知道那都是强装出来给他看的,她怕他担心,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他听得出来,菲儿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样就够了。 只要她高兴,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能活多久,他也不在乎了,大不了她走到哪他都会陪着一起,碧落黄泉无论是哪里。 禹栖越伸手捏了两下眼角。 片刻后人又恢复常态。 “郡主的膳食准备好了吗。” 身后禹栖越的小厮颔首,“厨房早就备好了,大公子。” “恩,去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好好招待楚王妃用。” 小厮点头,得了吩咐后直接退了下去。 这边距禹栖菲院落的对面凉亭里。 禹栖元语气凝重。 “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贺,神医,隐阁内的神医。” 奚贺摇了摇头,若是能治,他早就做了,那个丫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从走路打晃,道如今亭亭玉立,为了她的病,他能做的都做了,只是天不遂人愿。 禹栖元握拳,脸色幽暗,“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兄弟,每次看见菲儿被这奇怪的病折磨,我只能袖手旁观,每次看大哥堂堂七尺男儿暗地里流泪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做些什么,有时我好想拍拍大哥的肩膀,轻松的告诉他说,大哥,别在担心了,妹妹的病可以治了,她以后也可以像正常女孩一般结婚生子了,可事实快访遍整个圣中了也没有一点希望。” 奚贺闻声,微微叹息,转身伸手拍了拍禹栖元的肩膀。 “会好的,圣中没有办法,那就去圣中外找,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些能人异士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奚贺语气笃定,禹栖元微微一愣。 —— 席间,禹王妃得知楚王妃夫妇到来,本想按着规矩亲自招待一番。 没成想禹栖菲出言拒绝,禹王妃开明,知道一些年轻的孩子在一起,她突然搀和一脚反倒不好,索性就由着禹栖菲亲自招待,只是出于担心禹栖菲的身子,禹王妃再三叮嘱禹栖菲身边的婢女,要时时刻刻都注意禹栖菲的身体。 “柔儿,今天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这次生病,大哥天天让我卧床,起床都不让,更别提出门了,真是郁闷死我了。” 禹栖菲娇嗔道,说着 189 禹栖菲应声,不由的让禹栖越愣了愣。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禹栖菲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禹栖菲抿了抿唇,脸颊绯红。 心里明明知晓禹栖越是故意激将她,她还是不得不妥协。 禹栖越由惊讶便的惊喜,不顾众人在场,上前抱起禹栖菲直接吻了下去。 禹栖元呆愣。 奚贺微怔。 栾柔尴尬。 “大哥。” 禹栖菲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俩人这样亲密的亲吻,也有过无数次,可是每次都是在自己的房里偷偷摸摸进行,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次。 禹栖菲羞涩的我在禹栖越怀里,无论禹栖越怎么说就是不出来。 禹栖越一脸抱歉,刚刚他真的是太过激动了,所以犯下如此冲动的事。 不过他不后悔。 禹栖嘴角直抽,活着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向冷心的大哥做出这般大胆的事,呵呵,妹妹的魅力还真大。 一旁奚贺偷偷看了看栾柔。 见栾柔脸颊微红,双眼满满的艳羡。 不由的手揉搓到下颚。 心道,难道说栾柔喜欢这种强势的,他要不要回去也试一试,说不定可以提前圆房了呢。 —— 回往栾府,马车内气氛闷热。 栾柔手拄车窗,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奚贺坐在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栾柔看。 栾柔的表情太过诡异,笑了一会便变得懊恼,转即又继续笑。 奚贺眉头上墙,不动声息的做到栾柔跟前。 大手一挥,一个寸劲把栾柔转压在马车垫子上。 栾柔一惊。 “你做什唔。” 奚贺不给栾柔半点反击,霸道强势的攻击。 片刻后栾柔陷入沉沦,一点点回应着奚贺的亲吻。 奚贺眼底涌出一丝笑意,果然啊,栾柔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就在栾柔意乱情迷时,忽然感觉胸前一紧,大脑忽然回神。 一个翻身把奚贺推到一边,并且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挥了过去。 “你做什么?” 马车外,赶车的郭星听见马车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下意识摸了摸脸,心道惨,他家主子定是又被打了。 马车内,奚贺捂着脸,一脸无辜道。 “亲嘴。” “啊?” “他们也亲了,我也要。” 说着又嘟起嘴。 栾柔一惊,立即伸手把嘴捂住。 “你别过来啊,我踢死你。” 说着扬起脚,对着奚贺比划两下。 奚贺默默的向后退了退。 “我要亲嘴。” 马车外郭星嘴角直抽,这还是他一直敬仰的那个主子吗。 回到栾府。 栾柔负气的走在前面。 高大的奚贺小心翼翼的跟在其身后。 飞鸟蝴蝶在后一辆马车下来后直接进府。 这是郭星从后面跟了进来。 望着飞鸟的背影,郭星几次欲言又止。 蝴蝶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哟,郭侍卫,许久不见你好像瘦了些,果然王府的吃食没有咱们栾府好,看给你瘦的。” 一提起他的身材,郭星就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蝴蝶,若此时没有飞鸟在,他一定好好教训这个疯丫头。 “那个,飞飞。” “飞鸟姐姐,蝴蝶姐姐你们回来了。” 郭星的话没说完,就被齐刷刷的两声给打断。 郭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懊恼,好不容易能和飞鸟说上话了。 嫣儿和青芽齐刷站在门口。 飞鸟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有休息。” 俩人上前。 “姐姐们还没有回来,奴婢不敢先睡。” 飞鸟与蝴蝶微楞,这几年被自家姑娘宠着,生活过的太随意了。 都忘记了曾经她们还是小丫头的时候也是这样来这,小姐不睡她们就不敢睡。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我们这不需要伺候了。” “是。” 俩人离开后,飞鸟转头看向蝴蝶,“咱们去给王妃置办热水吧。” “好。”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徒留郭星一人站在原地懊恼不堪。 —— 这边离开的嫣儿突然顿下脚步。 “青芽,我忽然肚子痛。” 青芽一愣,回头看了过去。 “怎么了。” 嫣儿脸色难看,“我肚子痛。” “肚子痛?” 青芽上前扶住嫣儿。 “要不要紧。” 嫣儿摆了摆手,“那个可能是晚上吃错了东西,哎呦我的肚子,那个什么,你先回去吧,我去趟茅房,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这样,那你快些去吧。” “恩。”嫣儿捂着肚腹,匆匆往茅厕方向走,身后青芽一脸诧异,吃错东西,晚上她与嫣儿吃的可是一样的。 嫣儿见青芽离开,原路返回直奔王府正院去。 赶过来之际,恰巧遇见蝴蝶端着清水走过来。 嘴角微微上扬。 “蝴蝶姐姐。” 蝴蝶被唤,微微一愣。 “嫣儿,你怎么在这。 190 如今他真想知道,自己在她栾柔眼里到底有几分重 奚贺嘴角一扬,眼尾正好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带着那点浅薄的心思越发像奚贺靠近。 嫣儿天真的想着。 她已经打定注意了,先让王爷喜欢与她亲近一些,接着找个机会让王爷轻薄她,到时王爷一定会收了她的。 这几天她天天私下与奚贺见面。 嫣儿见奚贺半天不理她,不由的有些恼怒。 王府的凉亭,原来建造的就很奇特,东西南北通路的中心点,不管是哪个方向走出来都会路过这凉亭,而站在凉亭这,也会第一时间清楚的看见各个出口走过来的人。 奚贺把手里的鱼食一点点洒进池里。 郭星撇嘴,作吧,等到时没法收场的时候看他还作不作。 远看着那俩人,到呈现出一幅有钱家的大少爷带着极其宠爱的小妾游湖一般。 嫣儿尽可能的把自己天真烂漫的一面表现无遗。 “王爷你看,这池子里的鱼全都聚集在一起了,真好看。” 奚贺似笑非笑的看着荷花池。 王府花园,嫣儿笑面如花。 —— 荷香和墨菊默默跟在栾柔身后,心里却担忧着,希望王妃别看见那一幕就好。 “走吧。” 不知为什么,她最近总是能想起他。 栾柔轻笑,她记得在她还没死之前,曾经与那人一起去厨房偷吃过东西,那个感觉如今回忆起来还挺怀念的。 荷香和墨菊一愣。 “那个,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荷香起身要走,谁想栾柔忽然又叫了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 “好了,我肚子饿了,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弄一些来。” 栾柔点了点头,加上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刁难奴婢的人,也没有在意。 “王妃恕罪,刚刚郭侍卫前来唤奴婢做了一些事,所以才没有守在门口。” 荷香墨菊俩人对望一眼,随即跪倒在地。 栾柔蹙眉,“你们去哪了。” “奴婢见过王妃。” 栾柔接二连三的唤了几声,才见荷香墨菊俩人匆匆回来。 “荷香,墨菊。” 院落的其他人也不在。 栾柔静默半天,脸渐渐有些诧异,人呢,平时就算飞鸟和蝴蝶不在,但荷香同墨菊俩人一定会在这守着的。 提声喊了两句,“荷香,墨菊。” 站在长廊,院子安静异常。 伸手抚了抚额头,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感觉怪怪的。 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在过去的某种时候发生过这一幕似的。 推开门站在门口,抻了个懒腰,感受着外面不冷不热的微风。 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栾柔躺在在床上翻滚了半天后,实在是忍不住肚子的叫嚣,起身穿上衣服,找点吃的先填填肚子再说。 栾柔躺了一下午,浑浑噩噩一点疲惫都没有解,反而更累。 整个王府呈现一片安静,就连院落里走动的下人都没有。 —— 栾柔不知飞鸟和蝴蝶所想,躺在床上闭眸休息,这几日她总是有些不安,可是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飞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别说出去,等王妃醒的时候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能是真的吧。” “有喜,不会吧。”小姐才成婚多久啊,而且她可没见过小姐和王爷有多亲近,一提起这,蝴蝶脸颊一红,忽然想起王妃大婚那天她们守在外面的事了。 蝴蝶一愣。 “蝴蝶,你说王妃会不会有喜了。” 俩人默默退出,飞鸟犹豫片刻后,悄悄的把蝴蝶拉到一旁。 依照夫人给她讲述的症状,跟王妃现在的状态很相似,难不成自家王妃真的是有喜了。 让她平时多注意王妃身体,免得王妃年纪小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 脱掉鞋,躺在床上,飞鸟看了一眼栾柔一脸疲惫,不由的想起之前栾夫人对她说得话。 栾柔摇头,身子往床铺走,“不用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午间我若是还没醒,用膳时就不要叫我了,等会看见王爷,也不要让他来打扰我,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 “要不要请太医过来,开两副补药。” “衣服和礼物都收起来吧,明天早点准备去禹王府,你们也退下吧,我想睡一觉,这两天总是觉得累。” 看了一眼飞鸟和蝴蝶。 栾柔把身上的衣服褪下。 “王妃,礼物都备好了。” “是。” “手艺确实不错,给头给赏。” 栾柔也很满意身上的这套衣服。 “好看,颜色不艳也不素,看着正好。”蝴蝶应声。 “怎么样,衣服好看不。” 栾府正房。 转眼间四月末。 距离五月初还有九天,咋听禹栖菲的亲事定的这般急,着实吓了栾柔一跳,细细询问之后,栾柔才清楚,原来禹王府早就把禹栖菲的婚事准备好,就因为禹栖菲一再拒绝,所以婚事一拖再拖。 正日子为五月初。 次日,栾柔收到禹王府的请柬,原是禹栖菲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 第181章 191 新宠 “王爷是不是不舒服。” 奚贺蹙眉,手臂上的疼痛更甚。 “我才没有,额。” 栾柔淡淡一笑。 “王爷不舒服先送王爷回去休息,等鱼做好了,再给王爷送去。” “我不需要。” 栾柔轻轻拧动手指,奚贺手臂下那点嫩肉也被拧了一圈,钻心的疼痛让奚贺咧起嘴。 “快去吧。” 飞鸟蝴蝶俩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奚贺的手臂把人拖走。 看着奚贺离开的背影,栾柔又坐回石凳上。 眼神淡淡撇到嫣儿的脸上,只见嫣儿瑟缩的向后一退。 栾柔轻笑。 “嫣儿是吗。” 嫣儿颔首,“是。” 栾柔微笑,“姿色不错,既然王爷喜欢你以后就留在王爷身边伺候吧,来人。” 荷香墨菊上前。 “打今儿起,嫣儿姑娘就是王爷的通房了,在日后产下一男半女,再升为妾室。” 身后一枫郭星同时一愣,他们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痛快就升一个丫头为通房,看来王爷这次玩大了。 嫣儿听完脸色一喜,当即跪倒在地。 “谢王妃恩典。” 栾柔淡淡一笑。 “荷香墨菊派人给嫣儿拨一间房,在派两个伺候丫头。” “奴婢谨记。” 荷香墨菊带着眼底掩饰不住喜气的嫣儿退下。 身后郭星一枫默默对望一眼,王妃给人的气息不对,不知道他们是该离开呢,离开呢,还是离开呢。 奚贺被送回房的第一时间便是先检查自己的手臂。 看着已经呈现紫色指印的掐痕,奚贺苦笑,栾柔这个女人越来越狠了。 触摸这还微微发疼的指痕,奚贺忽然一愣,心里道,栾柔这样对他是不是意味着她吃醋了。 心里窃喜,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奚贺收敛情绪。 “进。” 一枫同郭星一起进来。 “主子。” 奚贺看也没看他们二人,继续整理自己的袖子。 一枫同郭星对望一眼,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奚贺抬眸。 显然不明白郭星和一枫是什么意思。 郭星扶手,“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喜得佳人。” 奚贺眉头轻拧。 郭星笑而不语,反而退回原位。 这时一枫 突然上前。 “主子,王妃已经封嫣儿姑娘为通房丫头,待他日给王爷生下一儿半女后,就册封为姨娘,恭喜王爷红袖添香。” 奚贺眉头越蹙越紧。 “你们刚刚说什么。” 一枫同郭星同时开口。 “王妃给您添了一房美妾,就是您心仪的嫣儿姑娘。” 奚贺当即站起身。 什么心仪的姑娘,难道说栾柔把那小丫头给。 奚贺脸色突变,大步便向外走。 郭星突然出声,“主子,人已经安排到后院了。” 奚贺冷眼扫过去,郭星向后一躲,可是嘴仍然不怕死道,“王妃说等会把鱼给您送到新房去,让您和新夫人好好庆贺庆贺。” 奚贺一脸怒气的往外走,心里恨恨道,栾柔这个死女人,够狠。 —— “王妃您这。” 栾柔拿出一块小包袱,叠了两件常用的衣服,还有一件是她特意准备在禹栖菲大婚上用的新服。 门外奚贺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栾柔,谁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蝴蝶怯懦的问声。 “王妃,您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奚贺脚步一顿,离家出走。 屋内栾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离家出走,你想多了,我只是提前一天去陪陪菲儿。” 蝴蝶伸手扯了扯飞鸟的袖子,示意她赶紧说句话啊。 飞鸟抿嘴,她要如何说,她也没有想到,在她们眼皮底下还有这般胆大勾引王爷的丫头。 “王妃。”飞鸟跪倒在地。 “奴婢有罪。” 栾柔自顾自叠着衣服。 “你有什么罪,赶紧起来。” 一旁蝴蝶同样跪下。 “小姐,奴婢该死,那丫头是奴婢做主留下来的,原本奴婢觉着嫣儿机灵可人,却没有想过她竟然这般大胆,存着勾引王爷的心思,奴婢有罪。” 栾柔把包袱折叠好,看了一眼蝴蝶,轻笑,“傻瓜,这有什么,不就是添了一房丫头,也值得你这般在意。” 栾柔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蝴蝶和飞鸟同时愣了一下,不仅是让她们,更让门外站着的奚贺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他在栾柔心里没有一丁点位置。 “王妃,您不在意王爷有了其他女人?”蝴蝶心直口快,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当然这话不仅蝴蝶好奇,就连性子内敛的飞鸟也是这般想,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无比期待知晓自己在栾柔心里地位的人。 栾柔抬眸,“奚贺吗。” 恩。 是。 快点说。 “他呀。”栾柔犹豫片刻,脸上的表情突变,继而说话都带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心性单纯,有些事可能不太懂,等菲儿大婚后的,身为正妻的我,会好好教育教育咱们家王爷,学学规矩。” 额。 蝴蝶飞鸟不由一愣。 门外奚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学规矩。 他都年纪一大把了让他学规矩。 不过栾柔语气虽然渗人了一点,可是还好没有听到,他打心里不想听到的话。 至于教育,来的时候再说吧。 收拾完东西,栾柔带着飞鸟,包袱款款的离开王府。 王府书房。 “主子,王妃貌似离家出走了。” 奚贺无声。 “王妃好像只带了我家姑娘一个人走的。” 奚贺抬眸,眼神示意,你确定飞鸟是你家的。 郭星被奚贺看的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 “主子,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奚贺淡淡垂眸,一枫轻易不开口,开口必是重事。 “说。” “王妃离开后,留家的蝴蝶姑娘,属下刚看她手里拿着棒子,朝后院新夫人住的地方去了。” 一个趔趄,奚贺好悬没从凳子上掉下来。 一旁郭星嘴角轻扯,崇拜的看着一枫,新夫人,呵,还是一枫比较会说话。 奚贺眼神微暗,一枫一脸无辜。 ——王府后院。 嫣儿眼底充满得意,她可是王府第一个侍妾,再也不是那伺候人的丫头了。 目光欣喜的打量着自己的新房间。 真的是太漂亮了,虽然没有王爷王妃的正房好,可是对她来说已经华丽的像皇宫了。 “房间很大吧。” “恩。” 一声冷漠的声音,让一脸笑意的嫣儿僵在那里。 “蝴蝴蝶姐姐。” 蝴蝶冷笑,“别,您如今身份高贵,奴婢可担当不起你一声姐姐。” 嫣儿抿嘴,咬了咬唇。 她本想跟蝴蝶交好,就算她身份高了也不会忘了蝴蝶曾经留住她的事,若是没有蝴蝶留她当丫头,她也不会有今天。 可是蝴蝶若是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了。 “蝴蝶姐姐说笑了,蝴蝶姐姐的恩惠嫣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恩惠,蝴蝶脸色一变,原本因为她眼拙,看嫣儿看走了眼而懊恼不堪,如今倒好,到了嫣儿这里她竟然说成恩惠。 蝴蝶紧了紧手里的木棒。 嫣儿这时才注意到蝴蝶手里拿着的凶器。 脸色一白,“蝴蝶姐姐你这是。” 蝴蝶冷笑,“你害我于不义,还敢对我说什么恩惠,嫣儿我一心拿你当自己人,你却暗地里踩我一脚,如今我岂能容你继续在府里兴风作浪,给王妃添堵,你不是喜欢勾引王爷吗,不是仗着你年轻貌美吗,来,姐姐我今天在给你装扮装扮。” “蝴蝶你敢,我可是王爷的侍妾。” “侍妾,真当你自己是颗葱了。” 蝴蝶心性直爽,做事也容易冲动,不顾后果,举起木棍便朝着嫣儿打过去。 嫣儿吓的尖叫。 蝴蝶的棒子刚举起便挥不动了,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棒子被一脸冰冷的一枫给拦截住。 “你干什么?” 一枫冷冷道,“王爷有令不准动新夫人。” 一枫的话一出口,彻底让蝴蝶误会了,眼底通红,越发觉得自己害了王妃,留下这么一个祸害来。 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见蝴蝶哭泣,一枫一怔,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 若是比武比剑他可以所向无敌,可是这女子一哭,他就完了。 嫣儿见有人出现,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即起身朝着一枫跑过去,紧紧拉住一枫的手臂。 “一枫哥哥,求你救救我,蝴蝶姐姐她她要杀了我。” 蝴蝶抬眸,嫣儿这个小贱蹄子,真能颠倒黑白。 一枫蹙眉,他不喜欢女子碰他,更何况这还是王爷的新夫人。 “嫣儿姑娘请你自重。” 嫣儿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拼命的抓住一枫。 见到这一幕,蝴蝶更加委屈。 伸出微颤的手指着一枫。 “一枫你是混蛋,枉我还以为你比郭星那禽兽好,没成想你比他还不是人,新夫人好是吧,行,你们都去抱她的大腿去吧。” 蝴蝶哭泣,转身离开嫣儿的房里。 一边走还一边骂咧咧的。 一枫一看蝴蝶误会了,刚想要追上去解释。 谁想身后嫣儿紧紧抓着他。 “一枫哥哥,你别走,嫣儿好怕。” —— 王府马车。 “王妃,我们这是去哪?” 飞鸟看着眼前的路,不像是去禹王府的路。 “去留一口。” 恩? 栾柔也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想去留一口看一看。 —— 蝴蝶在新夫人这里受了委屈,很快便传遍了王府。 书房内奚贺扶着额头。 “不是让一枫去了吗,怎么还会受了委屈。” “不知道,也许那新夫人不是善茬呢。” 奚贺冷眼扫过去。 郭星耸肩,他只是猜的。 192 栾柔来到留一口,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不仅如此,心都好像有了着落似的。 “飞鸟,咱们进去吃些东西,然后带些点心再去禹王府。” “好的。” 栾柔熟门熟路直奔二楼自己常去的房间,可是刚走到门口忽然被人拦住。 “姑娘请慢。” 栾柔微楞,“宗先生。” 宗卫也愣了一下,竟然是王妃,这下可尴尬了。 “原来是楚王妃。” 栾柔淡笑,“宗先生这房间是有人吗。” 宗卫刚要点头,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里面出现一位女子。 栾柔转头看去,当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呼吸一窒,好漂亮的女子。 “卫哥哥,有客人吗。” 宗卫尴尬,“恩。” 转头看向栾柔,“楚王妃,请到三楼的厢房。” 楚王妃,那漂亮的女子黛眉一扬,肆意打量栾柔,栾柔深切感觉到那女子在看她,目光便迎了过去,那女子似笑非笑,让栾柔心里极其不舒服。 “那就麻烦宗先生了。” 宗卫带着栾柔离开,临走之际甩给那女子一个安分点的眼神。 宗娇吐舌,转身走进屋里。 栾柔跟随宗卫上楼,面色虽然平静,心里却不舒服急了。 刚刚那个女人好似对她充满敌意一样,在她的印象里,她不记得自己见过刚刚那个女人。 进入厢房,栾柔微楞,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 “栾姑娘,你想吃些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栾柔挥手,“不必了,我就是过来坐坐,给我准备一些点心,我想带走。” 宗卫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待人离开后,飞鸟对着栾柔道,“小姐你刚看见了吗,楼下的那个女子,漂亮的不似真人,就像那画中的美人似的。” 栾柔应声,“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的人呢。” 那个女子皮肤白皙,眉眼通透充满灵气,她刚刚有注意到那个女子根本没有搽脂抹粉, 还有她身上蓝色雨丝锦裙,脚上只配了一双简单的珍珠绣鞋,明明很简单的装扮却让她穿出来出尘的效果。 看来这人和人真的没法比。 宗卫回到二楼进入包厢,脸色不渝道,“宗娇你刚刚在做什么。” 那刚刚打量栾柔的女子名为宗娇,是宗卫唯一的亲妹。 “卫哥哥你凶娇儿做什么。” 宗卫看向另外一旁,宗娇的旁边还坐着一位美人,这位美人与宗娇比起来更胜一筹。 “紫衣,你与娇儿来这前通知主子了吗,我现在要给主子送信,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被宗卫称为紫衣的女子,咬了咬唇,她给师兄寄了好多信可是没有一封是回的。 最近在家里听到主子成婚的消息,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想要一探究竟,所以才来的。 “哎呀,哥,我们来也不光是为了看主子,你都离家好几天了,我也想你了,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更何况师老爷也来啦。” 宗卫狠狠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 “师老爷?” “对啊,师老爷害怕我们俩个女子单独上路,所以也跟着来了。” “师老爷人在哪?” 宗娇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一边,“师老爷说去翠花楼看看熟人,就让我们先来这了。” 宗卫嘴角直抽,见熟人,亏他说的出口。 “好了,这些话等主子来的时候再说吧,另外不准到楼上骚扰王妃。” 紫衣咬了咬唇,刚刚她出门好了,这样就可以见到那个让师兄心甘情愿娶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了。 —— 奚贺收到栾柔去了留一口消息,心里莫名的涌出一丝酸水,这到底算什么,难道他在栾柔的心里还不如神秘的贺三。 换了一身衣服,做了一身变装,直奔留一口。 —— 楼上,宗卫端着新出炉的点心进入栾柔的厢房。 “王妃,新做的点心,您尝一尝。” 栾柔轻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看着就觉得好吃。” 宗卫把点心放在桌子上,栾柔拾起筷子尝了尝。 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是。” 宗卫笑而不语。 “贺三回来了。” “是,老板回来了,王妃是否要见老板。” 栾柔点了点头,见见也好,她也好久没有见到贺三了。 宗卫退了出去,刚走到二楼处便见宗娇又探头探脑的走出来。 “你做什么?” 宗娇听见自家哥哥的声音,吓的瑟缩一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个,大哥,刚刚那个菜的味道,是不是主子做的,他是不是来了。” 宗卫蹙眉。 这时门被打开,紫衣站在门口。 “主子真的来了。” 宗卫脸色冰冷,“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主子面前,若不然主子说了什么,别怪我袖手旁观。”说完宗卫直奔楼下。 紫衣看着宗卫的背影咬了咬唇。 一旁宗娇气愤道,“大哥真是的,不过是问问而已吗,竟然这么凶,紫衣你别难过,大哥不说我们自己去看,我就不信了,主子看见你出现还能回不高兴。” 纵使宗娇这般说,紫衣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了,娇儿,我不想让主子不高兴。” 宗娇见紫衣一脸落寞,忍不住叹气,“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主子都娶了别的女人了,你还步步退让,我看你到最后也就只剩下哭的份了。” 紫衣眼底渐渐湿润,看的宗娇越发生气。 “好了,我可做不到你那种耐性,走,我们自己去找主子。” 紫衣一愣,身体向后退,“我,不要,娇儿,我怕。” “怕什么,有我呢,大不了让主子罚我,走。” 紫衣先推脱了一番,可耐不住宗娇的执着,只好跟着一起去。 厨房里收拾好的奚贺,听到宗卫传述,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可是又想有些事又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主子,师老爷好像来了。” 奚贺微楞,“师父来了,人在哪?” “人已经到了,不过去了翠花楼。” 奚贺嘴角直抽,“让人好好伺候他,这边处理完我就去见他。”说完奚贺转身要走,谁想宗卫又欲言又止道。 “主子,还有紫衣她。” “她也跟着来了。” 恩? 宗卫抬眸看着奚贺,见奚贺目光冰冷的望着前方,宗卫转头一看,宗娇竟然拉着紫衣站在厨房门口。 “主子,大哥。” 宗娇声音微颤,显然没了方才的底气。 站在宗娇身后的紫衣,慢慢探出头来,“师兄。” 奚贺蹙眉,“宗卫,安排别院让师傅休息,稍后我会去看望师傅。” 宗卫颔首,“是。” 奚贺越过宗娇紫衣离开,紫衣脸色惨白,“师,师兄。” “宗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大哥的话你都不听。” 宗娇吐舌,她也不想啊,原本还以为主子会高兴她们出现呢,谁知道许久不见主子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害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宗娇转头在看向紫衣时,忽发现紫衣早已泪流满面,宗娇一急,“紫衣,你怎么又哭了。” 紫衣拼命掉眼泪,“师兄他不高兴了。” 宗娇看紫衣哭,无措的像个孩子。 而一旁的宗卫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自家妹子外表等着女孩子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像个男孩子似的粗枝大叶,偏生还有一副保护弱小的心,只是她拼命护着的那个确定是弱小吗。 —— 奚贺来到楼上,站在门口前调整呼吸。 接着房里传出栾柔主仆二人的对话。 “呕。” “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呕。” 门外奚贺蹙眉,不知道屋内栾柔发生了什么。 “王妃,您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去让太医看一看吧。” 栾柔挥手制止,“不过是胸口有些闷罢了,哪里需要什么太医。” “可是,王妃,您都呕吐好几次了,难道您就不怀疑。” 门外奚贺越听心里疑问越起。 栾柔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的王妃,您的月事这个月没来,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听见飞鸟的问话,奚贺吓的一个踉跄,有身孕。 奚贺的第一个反应孩子谁的,他可不记得自己和栾柔做过什么能生出孩子的事。 “怎么可能,这没有谱的事你别胡说,若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胡说些什么呢。” “怎么会胡说,王妃与王爷成婚两月有余,有了好消息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夫人再三交代我一定要好好观察王妃,一旦有孕立即把消息告诉她,王妃,这可不是害羞的事,回头让太医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栾柔脸色涨红,对于别人兴许是好事,可是对于她未必是。 她却是成婚两月有余,可至今仍是处子。 她还没有准备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奚贺。 “别担心了,我没有身孕。” “王妃。” “好了,这件事不准再提了。” 栾柔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栾柔还未开口叫进,门已经被打开。 “柔儿听说你来了。” 奚贺进门栾柔与飞鸟止声。 栾柔变换神色,淡淡一笑,“贺三,真是好久不见,这么久你去哪里了。” 奚贺嘴角扬起一抹邪魅。 “我刚走到门口,无意间听见你们说有了身孕,怎么柔儿你有了那傻王爷的孩子了。” 193 绝交 栾柔眉头轻蹙,显然很不喜贺三称奚贺为傻王爷。 脸色的笑意渐渐变淡,只可惜贺三就像没有看见一般,仍然继续贬低着奚贺的不是。 飞鸟看着自家王妃渐渐发黑的脸,突然想要拿东西塞住贺三的嘴。 看他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欠啊,我们家王爷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又没吃你家大米,你操着哪门子的心啊。 栾柔眉头深锁,挥了挥手,“飞鸟去把点心装好放到车上,我与贺老板说两句话,说完我们就走。” 飞鸟担忧的瞥了一眼栾柔,“王妃。” “去吧。” 飞鸟一脸犹豫,虽然不想离开,可是还是点了点头,“是。” 见人离开,奚贺嘴角上扬,“怎么能让你婢女离开,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万一发生点什么,可不好向你那个傻夫婿交代,更何况这悠悠众口。” “够了,贺三。”栾柔站起身,脸色不渝,“是我的错,我本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如今才惊觉你我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天是我冒昧,我已身为楚王妃,却没有自觉,竟然私下约会男子,着实不该。” 奚贺扬眉,没想到自己说了自己几句难听的话,栾柔会有这么大反应,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在栾柔心里的地位。 奚贺未察间,忽听啪的一声,抬眸看去,双眸惊恐。 栾柔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那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起,反手抬起又要给自己另一巴掌,只可惜手才抬起却没有落下。 “你疯了。” 奚贺伸手拦住栾柔即将落下来的手,他没想到栾柔会这般做,即使以前就曾挨过栾柔的巴掌,可是今天好像格外的疼。 栾柔脸色难看,用力甩开奚贺的手,“贺三今天就当做最后一次见面,即使我们不在是朋友了,我也希望你好好的,还有请你以后尊重一下我家王爷,那不是什么傻子,那是我栾柔的相公,是我的男人。” 怔。 奚贺显然没有想到栾柔会这般明确的宣誓自己为她所有。 心里突然涌出一丝甜意。 为了不暴露自己此时愉悦的心情,奚贺佯装淡定道,“栾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栾柔嘴角上扬,“当然知道,出了这个门我便只是楚王妃,楚王妃是不会认识除了自己相公以外的男人的。” 栾柔侧身越过奚贺,准备离开。 奚贺轻笑,这个女人,不知道的还以她有多爱自己呢。 转身拉住栾柔的手臂,“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找你那傻男人。” 栾柔感觉手臂吃痛,用力挣脱奚贺的束缚。 只可惜奚贺发了狠似的狠狠抓住栾柔,不让她走。 “你做什么。” 见栾柔这般紧张,奚贺突然笑出声。 “真没看出来,我们这位傻王爷还真幸福,竟然会有这么忠贞他的王妃,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楚王妃已经成婚两月有余,为什么还是处子,难不成傻王爷不行。” 栾柔一怔,脸颊微红,贺三他怎么会知道她还是处子。 “呵呵,是不是很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奚贺一个用力把栾柔拉近自己的怀里。 一脸猥琐,在栾柔身上轻轻嗅,“少女的馨香与少妇的妩媚,爷还是分的出的。” 栾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三,不由的向后退缩一步。 奚贺嘴角上扬,“怎么,怕我。” “贺三,你。” “我怎么。” 栾柔冷笑,“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无耻。” 奚贺脸色微变。 “是吗,我还有更无耻的想不想见识一下。” 伸手一拉,栾柔的头被固定住,对准那红唇直接吻了下去。 栾柔一惊。 用力拍打奚贺也无济于事,忽然条件反射般抬起右腿。 “唔。” 奚贺双眸睁大。 栾柔得到解脱。 “卑鄙,贺三日后我们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栾柔气汹汹离开,推开门,迎面对上一位美似天仙的女子。 栾柔微楞,俩人对视一眼后相继移开视线离开。 紫衣望着栾柔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 方才见师兄对她冷淡,让她十分不安,终于忍不住来到师兄专属厢房,没想到站在门口竟然听见里面的对话,那女子称呼师兄为贺三,这名字,每次师兄假意做什么才会用的假名。 明明是夫妻,却装成陌生人,师兄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俩人的对话,和正在屋里蜷缩的师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对待师兄,还能平安无事的人,哪怕是她,师兄都会冷脸对她许久。 —— 栾柔负气离开,坐进马车愤愤的看着留一口的匾额。 “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从留一口带出的点心呢。” 听着栾柔咬牙切齿的声音,飞鸟微楞。 “王妃。” “拿过来,给我砸到牌匾上。” 啊?飞鸟一脸诧异。 “快。” “哦。”虽然不知王妃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飞鸟还是顺从栾柔的意思,转身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刚做好的点心,下车后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狠狠丢到留一口偌大的匾额上。 看着匾额上沾染着黏糊糊的点心,心里犯嘀咕,王妃生这么大的气,难不成是因为王爷。 —— 二楼听到消息的奚贺,嘴角弯起,这个女人脾气还挺大。 不过他是不是该高兴,栾柔这般维护自己这个傻子,并且对外宣称自己是她的男人。 “师兄。”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幽幽传来。 奚贺那本带笑意的脸色微微僵硬。 转头看向与他说话的紫衣。 “你的身体都好了。” 紫衣看见奚贺的脸色冰冷,本有些胆怯,可是一听师兄张嘴就在关心她,不由一喜,立即走进去。 “好,好了,师父说要让我多出来走走,只是一路走来,还没有休息就直接来这了,现在有点疲惫。” 紫衣垂眸脸颊微红。 “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宗卫,本王回府,这里的一切交给你了。” 门外,宗卫突然走进来。 “是主子。” 身后紫衣脸色刷白,她本想借此得到师兄的疼惜,没想到师兄竟然对她这么冷淡。 一时间心里阵阵酸涩。 —— 晚上犹如预期,栾柔没有回王府。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奚贺搓了搓鼻子。 与栾柔成婚两月,第一次独守空闺,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按理二十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住都没有怎么样,怎么栾柔来后才短短两个月,他竟然有了眷恋的错觉。 也不知道他那亲亲的王妃此时是不是也如他一般寂寞难耐。 —— 禹王府。 明天就是禹栖菲的大日子,按理该有禹王妃陪着禹栖菲一同入睡,在与她讲解婚后的闺中事,只是栾柔的突然到来抢了禹王妃的位置。 长这么大禹栖菲第一次与闺中好友共住一张床上,说着彼此的心里话。 望着滔滔不绝,一直抱怨奚贺的栾柔,禹栖菲满眼笑意。 “柔儿,你是不是爱上楚王了。” 额。 栾柔一怔,没想到禹栖菲突然爆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爱上奚贺,他我。” “噗嗤。” 禹栖菲笑声更大。 “柔儿,你真的爱上楚王了。” 栾柔脸色涨红,她才不会爱上那个傻子的。 “柔儿,其实楚王殿下人真的很好,倘若我没有爱上越哥哥,我想我会挑选楚王做夫婿的。” 恩? 禹栖菲淡淡一笑,“其实我小的时候曾发生过一件事,是楚王出手救了我。” “什么,奚贺他救了你。” “恩,我记得我五岁那年,跟着母妃去宫里赴宴,那时我的头发都已经有了发白的迹象,没有人愿意跟我玩,还处处刁难我,说我是妖怪。” 栾柔见禹栖菲一脸落寞,不由的握住禹栖菲的手给予安慰,禹栖菲的遭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禹栖菲笑了笑。 “我记得小时候那个好像是什么建安侯府郡主,对,就是她们,欺负我欺负的最凶,以前大哥和二哥在身边还能好一些,那次赶巧,大哥和二哥都不在。” 建安侯府,怎么这么熟悉。 “建安候府的郡主,可真是又坏又霸道。” 禹栖菲狠呆呆的模样,逗笑了栾柔,明明是像水一般温柔的人,非要佯装狠厉的模样。 “她小的时候总欺负我,也是那个时候,建安侯府最风光的时候,皇上对建安候特别看重,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建安侯府,他家的世子郡主都特别受宠,而我家正被忌惮,父王母妃一再交代我们不可以惹人注意,你知道,宫里的人通常都是看人下菜的,不由的我就成了孩子们欺负的对象,身边没有人肯帮我,大哥和二哥也不在身边,当时被欺负的很惨,谁能想在所有人都欺凌我时,楚王殿下突然出现,像个守护神似的挡在我面前,挥舞着拳头帮我打走,那些欺负我的人,要知道,楚王殿下打小就不受皇上待见,而且他的脑子还轮不清,欺负他的人比欺负我的人要狠多了,那种情况下他还勇敢的出来保护我。” 栾柔轻笑,“他是傻,不懂这些,所以见了你被欺负才会出手救你的。” 对于栾柔的挪揄,禹栖菲一点也不在意,“才不是这样的。”禹栖菲摇了摇头。 “其实所谓的傻子不过是世人给出的贬低称呼,每个人都有自己思考的一种方式,我相信楚王也一样,只不过世人就是喜欢讽刺贬低,那些不按照他们生活方式过活的人,所以就用傻子来称呼别人。” 额。 不得不说禹栖菲说的话很对,世人不就是这样吗。 你稍微做一点与他们不同的事,他们就对你议论纷纷的。 “你知道当时,楚王殿下他救了我后跟我说什么吗。” 见禹栖菲双眸熠熠生辉,还带笑意的,不由有些好奇,奚贺那个傻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哈哈,他说,他们都是一群傻子,傻子是会传染的,我看你这么聪明,别让他们传染成傻子。” 噗。 “就他那傻样,还敢说人家傻。” “可不,即使那样,当时我还是把楚王当守护神,只是后来。” 禹栖菲淡淡一笑,有个关于楚王的秘密在她心里隐藏了许多年,当时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起初得到那个秘密时,吓的她用了好几天才消化掉,只是现在她却不能跟栾柔说,她觉得这样的事能让栾柔亲自发现会更好一些。 “后来怎么了。” 不是她好奇奚贺的过去,只是禹栖菲笑的那样隐秘,肯定有什么大秘密,若是奚贺的丑闻也成,到时得知细底后,回去好好诓他去。 禹栖菲望着栾柔的脸,突然探究道,“柔儿,小的时候我是不是见过你。” 恩? 栾柔微楞。 “我觉得你好面熟啊,有时总有一点恍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栾柔以为禹栖菲是故意转移话题,不想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了,才想说什么小时候见过她的事,于是学着男子轻佻的半压在禹栖菲的身上。 禹栖菲一脸惊讶。 “柔儿你。” 栾柔伸手挑起禹栖菲的下颚,“怎么,小娘子莫不是看中在下了,这可不行,在下家中早有娇妻,故,小娘子莫在惦记在下了。” 禹栖菲小嘴微张,一脸惊恐,显然没想到栾柔会这般说辞,一时间闹了个大红脸。 伸手捶打栾柔,“你个死丫头,真不知羞,还家有娇妻。” 栾柔转身平躺,哈哈大笑。 两个丫头在屋内嬉笑,却不知门外禹栖王妃同样满脸笑意。 她本来不太高兴这位栾姑娘在这住,毕竟明天就是女儿出嫁的日子了,可是又一想女儿出嫁也只是走个过场,到时还是会回王府住,也就由着她们胡闹了,天色渐晚她正准备送些吃食过来,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面传出阵阵笑声,想想她都有多久没有听见自家女儿这般开怀的笑了,光凭禹栖菲这几声笑声,禹王妃心里因栾柔留下了住的那点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次日,禹王府郡主大婚。 沉寂多年却颇有底蕴的禹王府,难得热闹一次,为了王府最受宠爱的郡主,禹王可是下了血本,给其隆重举办了盛大的婚宴。 194 阻挠 禹栖菲早早的便被下人叫起,上妆梳头。 而栾柔更是一陪到底,犹如当初她出嫁时,禹栖菲对她一般。 “王妃,郡主,禹王妃命人准本了一些点心,让王妃郡主先垫垫肚子,然后在上妆,免得坚持不住。” 栾柔笑着接过点心,“王妃有心了,点心送来的真及时,我还真有点饿了。” “菲儿过来吃一些,然后在上妆,要不然折腾一天,你的身体肯定吃不消,我成亲那天你还记得吧,娘也是命人送来一些吃食,只是那天也不知怎么了,什么都吃不下,结果一天折腾下来,送进新房的时候,还是喜婆和飞鸟她们硬把我架进去的。” 禹栖菲确实如此,她现在除了紧张什么都吃不下,可是一想当真要折腾一天,怎么着也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于是起身走过去与栾柔共食。 “王妃。” 飞鸟突然走过来在栾柔耳边耳语。 栾柔眉头轻蹙。 一旁禹栖菲见栾柔脸色微变,不由询问,“怎么了柔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奚贺来了,正在大厅找我呢,我先看看。” “恩。” 栾柔离开禹栖菲的厢房后,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蝴蝶在哪?” “正在前院王爷身边。” 栾柔往前走,心里狠狠道。 好啊,该死的奚贺,口口声声叫她娘子,转眼就跟小丫头勾搭上了。 一旁飞鸟见栾柔这般生气,不由有些紧张。 反观栾柔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她多像一个因夫君偷吃,而发怒的妒妻。 —— 前厅奚贺一脸阴沉,玩了这么多年的鹰,方让鹰给捉了眼。 那该死的小丫头,本想留着她让栾柔生生气,没成想反倒惹他生气。 该死的。 奚贺身后,蝴蝶气汹汹的瞪着奚贺。 “王爷奴婢劝你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王妃解释,你趁着王妃不在,让一个小丫头爬王妃的床上住的事。” 奚贺猛然抬头,这这该死的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话,在她嘴里就变了味了。 什么叫他勾搭小丫头,爬王妃的床,明明是那个小丫头背地里偷袭他,他还吓一跳呢。 “你胡说,明明是我被欺负了,我要告诉娘子,你还诬赖我,你和她是一伙的,你们都想爬我娘子的床。” 见奚贺突然大声指责自己,蝴蝶脸颊憋的通红。 目光畏缩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发现,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傻王爷,成天胡说八道。 “好,王爷,真是我家好王爷,你给我等着,今儿我要是不把你那点粑粑事,一五一十的跟王妃好好讲讲,我蝴蝶就变回毛毛虫。” 奚贺冷哼,“你本来就是毛毛虫。” “你是蚯蚓。” “你是癞蛤蟆。” “你。” 栾柔带着飞鸟进入前厅,见奚贺和蝴蝶站在前厅掐架。 今天乃是王府大喜的日子,这俩人来的这般早不说,还敢在这瞎嚷嚷。 顿时不悦道,“你们在做什么。” 见栾柔出现,俩人就像见到救星似的,立即奔向栾柔。 “娘子。” “王妃。” “她欺负我。” “王爷使坏。” 俩人互相指着。 栾柔蹙眉,虽然奚贺有毛病,但蝴蝶是清醒的。 于是轻斥蝴蝶,“王爷傻,你也傻吗,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在这吵。” “奴婢知错。” 奚贺见蝴蝶被斥,立即做了一个鬼脸。 蝴蝶忿忿不平。 “怎么是你跟着王爷过来,郭星和一枫呢。” “郭星和一枫说是办差去了,另外也是奴婢主动来的,实在是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奴婢怕王爷笨嘴笨舌形容不明白,所以才主动来的。” “哎,娘子,人家是冤枉的,是那个小浪蹄子自己偷偷进来的。” 小浪蹄子。 栾柔眉头紧蹙。也不知奚贺到底在外学了什么。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是菲儿大婚的日子,谁都不准再提家里的事,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虽然栾柔刚刚没有说什么,可是奚贺还是从栾柔的声音里听出冷意来。 背脊一个激灵。 回家就回家,老吓唬他,真以为自己怕他,她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天。 —— 栾柔望着禹栖菲和禹栖越拜堂,禹栖菲那一头白发极其醒目。 原本高高兴兴的喜事,可是看在栾柔眼里越有那么一丝凄凉。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就连她这种嚣张跋扈的人,老天还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对菲儿会这么苛刻。 一旁奚贺不解,禹栖菲大婚她哭什么。 难不成嫁给自己,她觉得委屈了。 禹栖菲大婚折腾一天,栾柔是又高兴又惊奇。 高兴禹栖菲终于想通,敢于尝试可能的幸福,惊奇的则是,那个万年冰山脸的禹栖越竟然笑了,还是全程都在笑。 禹栖菲的婚礼豪华又隆重。 就连皇上特意派人来访。 众人原以为禹王府是皇上厌弃的存在,没想到皇上还特意给禹王府做脸。 整整一天,在众说纷纭中,禹栖菲的婚礼华丽的结束。 —— 王府马车,栾柔紧闭双眸,坐在马车正位。 一旁奚贺一脸局促不安。 另外一边,蝴蝶满脸的得意相。 飞鸟则一脸凝重。 “王妃。” 蝴蝶一出声,奚贺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蝴蝶笑的阴险。 奚贺愤愤不平。 “恩。”栾柔应声。 蝴蝶眉眼上扬,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轻声说道,“王妃,昨天咱家里发生一件大事,奴婢。” “哎,娘子,昨天你没回来,我想死我了。” “昨天王爷他。” “哎,娘子,我肚子痛。” 栾柔轻轻瞥了一眼奚贺,奚贺见此立即收声。 “到底怎么了。” 栾柔直问蝴蝶,蝴蝶立即有了底气,“王妃,昨天咱家王爷可有本事了。” “我,我是冤枉的娘子,是她勾引我。” 栾柔冷笑。 不用蝴蝶继续叙述,昨天的事,她已经知晓,真没想到,奚贺这个混蛋,她只离家一天,他就敢去宠幸新妾,还弄得人尽皆知,看来是她小瞧了奚贺,虽然人傻,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男人的劣性可不会因为他傻,就会消失掉。 “昨天,王爷带着新夫人,睡在了正房,后半夜也不知怎么了,俩人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了,不是奴婢讲主子的是非,实在是昨天那幕太过惊心,哎,奴婢也是为了王爷好。” 栾柔勾了勾嘴角,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奚贺。 “哦,还睡了正房,可舒服?” 奚贺满脸紧张。 该死的蝴蝶,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和新夫人光着身子跑出来了。 明明是他昨天沐浴,那该死的丫头嫣儿自己爬上来的,他不过是躲开而已。 怎么到了蝴蝶的嘴里,就跟耍流氓似的。 “娘子我。” 咯噔一下,马车传来剧烈晃动。 栾柔一时不查直接铺在奚贺身上。 飞鸟蝴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劲撞到一起。 这时马车外的车夫惊呼道,“是何人胆敢阻拦楚王府马车。” 听着外面的咆哮,马车内奚贺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莫不是那些人又来偷袭。 这时马车外穿过一声嗤笑。 “楚王府,哈哈,莫不是那傻王爷。” “混账,你是何人,胆敢侮辱我家王爷。” “侮辱,难道他楚王不是傻子,对了,我还听说楚王前一阵娶妻,是相府的千金是吧。” “可不,一个傻子,再配一个相府养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 马车外的嬉笑声越来越大。 单凭肉耳倾听,便可以笃定马车外有十来人。 栾柔听着那人辱骂奚贺,脸色变得暗沉。 马车上一共坐着四人,飞鸟蝴蝶是丫头无法主事,奚贺心智又不全,更加无法指望他,唯有她亲自出头不可。 起身便要伸手去掀开马车帘子。 飞鸟和蝴蝶惊呼。 “王妃。” “你们在里面别出去,我出去看一看。” “不可王妃,还是奴婢出去看看的好。” “不行。”栾柔笃定道。 如今她贵为王妃,虽然奚贺本身就不受宠,可毕竟是皇家的王爷,上了玉蝶的,而她也是上了玉蝶的王妃,即使有人来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谅他们也不敢太过造次,顶多言语上欺凌他们罢了,可是飞鸟蝴蝶不同,她们可是未出阁的丫头,在加上主子地位颇微,必定会受他们欺辱,她才不允许这俩个丫头再受匪人欺凌。 不顾她们阻挠,栾柔毅然走出马车。 身后奚贺惊叫,“娘子,我也去。” 栾柔还未阻止,奚贺已经同她一起走出马车外。 “王爷,王妃。” “哟,这不是楚王殿下和楚王妃娘娘吗,小人参见王爷王妃娘娘,王爷王妃万安。” 栾柔冷冷的看着骑在马上,嘴里说着请安,身体却纹丝不动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我王府马车。” 那人定了定神色,饶有兴趣的看着栾柔。 “果然是贵人啊,一般女子人若是见到十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必定吓的向后退缩,没想到咱们的楚王妃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哈哈,有意思。” 奚贺眼里泛冷,杀意恒生,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再看死人一般。 不对,对方不是以往杀他的那些人,对,绝对不是,那这些人又是谁? 195 “楚王妃真是个妙人,跟了楚王这个傻子真是可惜了,话说,楚王爷这幅德行夜里能满足你不,要不然跟了我吧,爷我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唔” 眼前说话的男子,面黄肌瘦,颧骨上还长了一颗鼻屎大的黑痣,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黑痣上还长了一根长长的白毛,看起来恶心至极。 奚贺眼眸闪过一丝杀意,弹指间跳出一点黑影飞了出去,只见那长了黑痣的男人突然从马背上跌落,嘴里狂吐血液,双眸睁得老大。 “小四,小四。” 另外马匹上的人跳了下来,直奔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满脸惊恐。 “死了?” “大哥,小四他死了。” “什么。” 被称为老大的人一脸惊意,立即从马背上下来,快速走到那死者跟前,发现死者颈部出现一个指甲大小的血窟窿,这么大的窟窿必定是谁暗箭伤人,立即抬头四处观望,竟发现毫无一人。 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兄弟。” 马车上,奚贺像栾柔身后躲了一下,手也紧紧的握住栾柔的手臂。 “娘子,我怕。” 栾柔见奚贺脸色苍白,以为奚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不由得拉了奚贺一把,把奚贺紧紧的护在身后。 奚贺见栾柔这般护着自己,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再看向那几名匪徒时,眼里散发出的冷意,好似在看死人一般。 “混账。” “大哥,怎么办。” 那位被称为老大的人,掩去脸上的惊慌,定了定神色道,“先办正事再说。”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栾柔与奚贺身上。 四周隐匿暗处的暗卫蠢蠢欲动。 原本他们想出去保护主子,可是没成想主子竟然给他们打了一个待命的手势。 这种时候竟然让他们待命,郭星同一枫不在,若不然就不需要他们出面了。 “楚王妃。” 那十几人中被称为大哥的领头人,突然站起身,一脸正色道。 “我兄弟几个也只是拿钱办事,只是今天出师不利,竟然损了一个兄弟。” 那人边说话边特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企图找出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但出来混的,终究的是要讲究一个信字,所以楚王妃别怪我们,兄弟们给我上。” “且慢。” 栾柔高声制止。 “既然你是为了钱办事,那本王妃是不是也可以开个价。” 众人一愣。 “楚王妃这是何意?” “不是为了钱吗,那我就出双倍以及更高的价钱,活着更高的价格,要清楚,你们也是知道我们的身份背景,倘若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朝堂上不会有人追究吗,你们出来劫车,相信你们只是为了糊口饭吃,万没有必要丢了性命罢。” 栾柔看着那领头人的脸色,迟疑不定,栾柔轻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 “怎么样,我这个提议好吗。” “这楚王妃,我们出来混确实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混饭吃也要讲究原则,钱谁都喜欢,可不代表谁的钱我们都会要。” “呵,够义气,既然这样你们就动手吧,本妃倒想看看,伤了我们后,你们还有命花钱吗,就算侥幸让你们逃脱了,我相信那个雇佣你们伤我们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些会给他带来威胁的人存在吧,倘若你们接受本妃提议,待事情结束后,本妃却可以保证你们每个人平安无事,还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金钱带来的好处。” 听完栾柔的话,众人愣了愣。 栾柔嘴角轻轻勾起,“这笔买卖怎么赚合适,相信大家自有公断,相反你们也可以随时杀死我们,但敢动手伤及皇家王爷王妃,必定也了解,每个皇家的王孙后裔,都有属于自己的暗卫,敢前来挑战,必定对自己的身手极其自信,若是如此,就动吧,到时是输是赢全凭你们一念之差。” 栾柔伸手拉着奚贺转身就要进入马车内。 这边,匪人中间。 “大哥,那个女人说的对,他们毕竟是王爷王妃,就算那财主说这俩人让咱们随便处置,可是毕竟关于皇家的事,咱们。” 栾柔与奚贺进入马车后,蝴蝶飞鸟立即奔过来。 “王妃。”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栾柔拉着奚贺在坐在一旁,双眸微闭,虽然嘴里说着没事,面上也十分冷静,可是那冰凉还冒着冷汗的手,还是出卖了栾柔此时的心。 奚贺嘴角微扬,栾柔今天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遇见这样的事,栾柔会同其他女子一样害怕发抖,躲在下人后面,没成想她竟然挺身而出保护了他们。 纵使她自己强忍着惧意。 栾柔闭眼,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她能做的都做了。 眼下就看那匪人怎么想了,如若当真要动他们,那她也就豁出去和那些人拼了。 想让她坐以待毙等死,这辈子都不会在发生了。 外面一阵静谧,也不知那些人到底作何想法。 马车内里的人紧张的要命,平时出门带着侍卫都没有发生什么,偏偏今天只带了个车夫,就出了这码事。 该死的一枫郭星什么时候有事不行,偏得今天。 就在众人陷入紧张中,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 奚贺蹙眉,不是不让动手怎么还是动起手了。 蝴蝶撩起马车帘子,看清外面来人惊呼。 “王妃,是吉祥,吉祥救我们来了。” 栾柔睁开眼眸,转头看向马车外,果然,吉祥一身白衣,手持长剑,与外面众人厮杀。 奚贺轻轻瞥着突然出现的人,脸色微变,吉祥,栾毅身边的那个小厮。 很快外面的人被解决干净,蝴蝶和飞鸟奔向马车外。 “吉祥,你怎么来了。” 吉祥收拢手里的剑。 看见栾柔从马车下来,微微颔首。 “大小姐。” 栾柔慢慢走过来。 “吉祥,这么久你去哪里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奚贺也随之跟了过来,目光直视吉祥。 吉祥目光在奚贺身上扫了一下,转眼看向栾柔。 “小人收到大公子的来信,替他办了一些事情,今天才赶回来,本来想先回栾府,没成想路过这里竟然看到这样一幕,大小姐和姑爷没伤到吧。” 栾柔摇头,“没事,亏你来的及时。” 看了一眼被吉祥解决掉的人,刚刚还鲜活的生命,转眼变得了无生息。 本来还以为他们今天躲不过这一劫,没成想事情就这样简单的解决掉了。 “王妃我们先回去吧。” 蝴蝶看着周围的尸体,还有空气弥漫的血腥气,真是阴森恐怖。 “好。” 转身,拉着奚贺的手臂,“一起走。” 俩人还未走几步,忽听蝴蝶尖叫。 “王妃。” 栾柔奚贺同时回头,那本该倒在地上的人,忽然起来一个,手里还拿着长剑,直奔他们过来。 栾柔惊呼,眼看着那剑就要过来,忽然自己被人抱住,只听哀嚎一声。 再次睁开眼,栾柔忽发现那奔着他们来的匪人双目睁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死不瞑目。 “王妃,王爷。” 恩? 栾柔回神,这才发现那本站在她旁边的奚贺,此时竟然倒在地上,身上还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奚贺。” 奚贺捂着伤口,声音微弱道,“娘子,我是不是要死了,都怪我没有用,委屈娘子跟着我受辱了。” 栾柔蹙眉,蹲在奚贺身边。 “你胡说什么。”伸手要检查奚贺的伤口。 谁想手腕忽然被攥住。 “娘子,我要不行了,再让我看你最后一眼,真可惜,我还没有给你生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所以才不让我给你生孩子的。” 奚贺一边冒着傻气,一边委屈的叙说。 栾柔眉头紧拧,“别说胡话,我们先回家,你会没事的。”转头看向吉祥,“吉祥把王爷扶到车上去。” “是王妃。” 吉祥上前把奚贺扶起,挽着奚贺慢慢朝马车上走去。 身后飞鸟轻声问道,“王妃,这些人要怎么办。” 栾柔紧抿唇畔,“去栾府,把这件事告诉爹爹,爹爹会处理好的。” “是。” 身后主仆三人议事,前面扶着奚贺的吉祥突然冷笑,“堂堂的隐阁阁主,竟然会受小人偷袭,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吉祥冷笑,“王爷为了得到小姐的垂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不要脸的很。” 嗤! 奚贺嗤笑。 “吉祥,你在说什么,什么阁阁主,什么是偷袭,我怎么听不懂,哎哟,我的手臂好痛,我的胸口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娘子,我要娘子。” 见奚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吉祥故意用力拉扯奚贺的伤口,奚贺痛呼,心里暗骂吉祥卑鄙,就如他主子一样卑鄙。 吉祥面无表情,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架着奚贺飞快的往马车走。 “小姐,现在这人都死了,咱么要怎么知道是谁派来杀我们。” 栾柔也疑惑着,自打她重生后,好像没有得罪过谁才对。 到底是谁要对她痛下杀手。 —— 西郊偏宅。 “爷,派去的人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那楚王他们呢。” “都被人救走了。” “什么人救的,他知不知道是小爷我让人办的事。” “不知,但救走楚王爷和楚王妃的人,据说是楚王妃兄长跟前一个叫吉祥的小厮。” 196 吉祥的回归无疑给人带来欣喜。 飞鸟与蝴蝶俩人更是惊喜的跟在吉祥身后一味询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吉祥笑而不语,那一脸神情,做派完全与他主子栾毅如出一辙。 “吉祥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那里,为什么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 吉祥风尘仆仆的坐在下首,听着栾柔问话后,起身把腰间带来的书信递给栾柔。 “王妃,这是大公子的信。” 栾柔诧异,“大哥?” 吉祥把信奉上。 接过信,栾柔看着里面的内容,一些日常的问候,加上一些祝福语。 极为普通的一封信,只是她成婚那么久了,大哥才来信。 “你去见大哥了?” 吉祥轻轻颔首。 栾柔脸色变了变。 大哥,似乎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如今吉祥不提,她还真有些忘了栾毅的存在,当初他走的那么突然,如今又突然出现。 —— 门外,奚贺驻足。 栾毅,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出现他的消息,心头突然涌出一丝烦意。 转身去往书房。 “主子。” 郭星与一枫同时出现。 “主子,今天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奚贺回神。 “是谁?”是谁 郭星一脸严肃。 “是建安侯府世子。” “建安候,本王不记得与建安侯府有何瓜葛。” “主子可还记得,主子与王妃日前去禹王府的路上,曾遇见过一个恶仆驾马车伤人事件。” 奚贺恍然,日前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他记得那人确实说过,他是建安侯府的人。 “多年来,建安侯府深受皇宠,对外一直跋扈嚣张,尤其是他家的世子和郡主,通常连皇子和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郭星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奚贺,他记得主子当年也受过建安侯世子欺负呢,不过那时主子忙于刺杀,无心理会他罢了。 奚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一个小小的建安侯府也敢来侮辱他的王妃。 “主子可要。” 郭星双眼放光,自打主子认识王妃后,他都好久没有办过正经事了。 “去查探一下建安侯府近十年的动向,他不是深受皇恩吗,雷霆雨露均是皇恩,享受了雨露就该享受雷霆。” 郭星一喜,“是,属下这就去办。” 郭星动作迅速离开后,奚贺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一枫。 最近他过的太安逸了,有些事一直在耽误。 一枫垂眸,他感觉到主子在看他,他心里明白自己最近的作为十分松散。 一眼过后,奚贺转身离开。 关于一枫他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旁人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去看。 看着奚贺离开的背影,一枫脸色微暗。 许久后才慢慢离开。 —— 出了王府,一路直奔郊外一处农庄。 这是他早先置办下来的庄子,只因这农庄与他幼时的家十分相似。 一枫原名蒙子枫,家里有父母,还有一个比他小九岁的妹妹。 原本一枫家里属于富户,家中略有薄产,父母皆是善人,可谓是父廉母贤,儿女乖巧,生活幸福安逸。 只可惜这一切只停留在他十二岁那年,蒙家家变蒙父临终托孤,一枫带着年仅三岁的妹妹跟随蒙父所托的友人南下。 一路上三岁的蒙佳欣不懂家中所发生的事情,跟在一枫身旁哭爹喊娘,一枫本就年幼,加上家里变故,所有的焦灼不安一并齐发,一气之下把妹妹丢给他人照顾自己跑了出去。 待他再回来时,发现友人与妹妹早已不见,经过四处打听,最后才知道真正使蒙家家变的罪魁祸首正是蒙父所托之人。 一枫站在农庄门口,看着大门上的匾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许久后才走了进去。 啪的一声巨响,屋内传了一女子哀求声。 “姑娘,你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一枫从门外走进来,就听见站在床边的妇人苦口婆心道。 “出去。” “姑娘。” “滚。” 枕头飞一般的被撇了出来。 “额先生。” 一枫徒手接过枕头。 “张妈,麻烦你在弄一份饭菜来。” “是。” 一枫把枕头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看着床上披着一头长发,脸色却惨白的女刺客道。 “为什么不吃饭,你不饿吗。” 听着一枫的声音,女刺客转头,眼里带着恨意,咬牙切齿道,“杀了我,杀了我。” 张妈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热乎的饭菜。 “先生,饭菜端来了。” “杀了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女刺客突然咆哮,张妈被吓了一跳。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一枫挥手,张妈立即退了出去。 转身端起饭菜做到女刺客身旁。 女刺客双眼含泪,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被侮辱的事,如今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那些恶心的男人,朝她伸出肮脏的双手撕扯她的衣服。 现在她的身受重伤,除了头能动外其他地方全部都不能动。 拖着这样的身子,不如让她死了的好,可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把她囚禁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瞬间让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并爆发。 一枫端过饭菜,递到女子跟前。 “吃些吧。” 女子见一枫半点反应没有,心里积压已久的怒气再一次爆发。 啪。 一枫手里的饭菜全部摔在地上。 “你听不懂吗,我让你杀了我。”女子双手死死的抠着一枫的手背,眼见一枫的手背流露出鲜红的血色。 “欣儿。” 女子一愣。 “你。” “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哥哥。” 一枫转身拾起地上的残渣。 “我再去弄些吃的。” 一枫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女子愣了愣神。 他怎么知道自己叫欣儿,哥哥又是什么意思。 一枫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份热乎的饭菜。 这次被称为欣儿的女刺客没有推开,而是默默的用膳,眼神还时不时的盯着一枫看。 “咳咳咳。” 一枫见欣儿被呛,立即递上茶水,温和一笑,“喝点水。” 女刺客抬眸,好似多年执行杀戮,让她几乎忘记了,有亲人的呵护是什么滋味了,一枫的温柔亲切,让女刺客顿时红了眼。 一枫在农庄待了一天,一直到夜里女刺客睡着。 临走时又特别吩咐张妈,对女刺客的饮食诸多安排。 屋内,女刺客睁开双眸,她做暗卫多年,吃过很多苦,同样也受了很多严苛的训练,例如对声音的灵敏度。 屋外一枫吩咐张妈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什么知道了她的名字,可是看他的那个状况,好似把她当成了他的妹妹,她自己的身世自己清楚,她虽是孤儿,可是却知道父母是在一场瘟疫中丧生的,那时她虽小,却记得很清楚,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 显然那个男人是认错了人。 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多年不受人重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所谓的哥哥,还百般的对你呵护不已,这种被亲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让她的心底起了一丝贪婪。 —— 王府正房。 “太好了,以后咱们院里有吉祥这个保护神,看谁还敢随便闯进来。” 蝴蝶一脸得意,吉祥的回归实在是太好了。 “好了蝴蝶,太夸张了。” 飞鸟轻斥。 蝴蝶不以为意,“夸张点好,就得让那些不安分的小蹄子看看,咱们院里可有个杀神,吓死她们。” 飞鸟摇了摇头,不怪蝴蝶这样,实在是王妃才出门一天,那不安分的人就起了高调。 —— 嫣儿在自己的房里来回踱步。 昨天的事实在让她气恼。 本来可以顺理成章的替王爷侍寝,谁成想王爷见了她后竟然狠狠的踢了她一脚,让她连边都没有碰到。 原本她还想着趁着王妃不在,与王爷落实了男女之事,若是有幸再让她怀个一儿半女,这样一来她做姨娘的位子就会更加稳固,那她的下半生就永远处于荣华富贵中了。 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王爷那个傻子,竟然不懂男女之事,见她坦诚相见狠命推开她不说,还给了她一脚,夫妻之实没有落实,反而让她的小腹疼痛难忍,到现在轻轻一碰还隐隐作痛。 如今王妃回来后,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倘若王妃命人直奔这里教训她一顿,她也好推测一下王妃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正院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让她寝食难安。 嫣儿的事,栾柔已经弄清楚了。 对于这女子攀附心里,上辈子她就已经一清二楚。 小小的嫣儿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奚贺的举动到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脱光了送上门他都没要,不知道是该说他忠贞,还是说他傻。 栾柔轻轻一笑,便把嫣儿忘记一边。 正是这无视的举动,让右边小院的嫣儿,还有书房里面的奚贺都焦躁不安好一阵。 —— “主子,这里是关于建安侯府这些年发生的事。” 奚贺接过郭星递过来的书信。 只听郭星嘿嘿一笑。 “主子,这不查不知道,这建安侯府还真是胆大包天,公然残害百姓不说,这建安侯世子还胆大的去了‘金庵堂’。” 奚贺扬眉。 郭星一脸猥琐。 “金庵堂。”他记得那个庵堂,是流放被贬斥的宫妃的地方。 197 事端 楚王府内。 “王妃,这些衣服刚做好的,另外这是王府的所以账册,老奴都已经处理好了,请王妃过目。” 栾柔看了一眼与她说话的老头,此人年纪五十有六,是王府新晋的管家,还是太后亲自送来的,美名其曰帮他们小夫妻管理家,可在她看来就是过来来监视她,看她有没有欺负奚贺吧。 栾柔轻轻一笑,结果账册翻了翻,不过这老头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来了半天就把王府摸了个门清,这才过了一天账册就出来了。 “做的好九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王妃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就退下了。” 栾柔淡笑,“好。” 待管家离开,飞鸟同蝴蝶一起上前。 “王妃,这衣服。”她们记得之前有段时间曾提过,天气热了该做衣服了,可是一直没实行。 “恩,宫里出来的,做事周密细致。” —— 九叔离开后宅正房,直奔前院。 奚贺窝在书房看着手中的书信。 叩叩叩。 “主子,九叔。” “老奴见过王爷。” 郭星见到来人,立即放开眉眼,笑吟吟道,“九叔,在王府当管家怎么样。” 九叔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语。 见九叔这般模样,郭星立即收声。 这老狐狸定是想什么诡计呢,离他远点,一定要离他远点。 “九叔,王府的事日后就交给你了,还有右边小院那边处理一下。” 九叔颔首,关于王府新晋姨娘的事,他听说了一点,这件事是王爷办的不地道,只是他没想到王妃会是这样的态度。加上主子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对于男女之事处理的不彻底,如今王妃刚入府,就算他想纳个妾也得等上一年半载,或者待王妃有了身孕后才可以考虑,成亲不到两个月就纳妾实在是不妥。 奚贺不知九叔误会他的意思,他收了嫣儿这丫头完全只是为了惹某人的眼罢了。 —— 五月中旬,天气逐渐发热。 此时朝堂上更是热火朝天。 “这可是真的。” “栾相。” “骆大人。” “尹大人。” “你们可听说外面的传言了。” “这金庵堂乃是安置废妃罪女的地方,自打先皇殡逝,当今圣上在位多年,都不曾去过那里,唯有几次大狱安置了几位因为家族牵连的年轻的废妃,可是如今废妃竟然有了身孕,这不荒唐吗。” 都知道当今圣上如今疼宠贞贵妃,贞贵妃又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即使如此皇上都不曾踏足后宫其他地方,更何况是那种地方。 栾益达和骆松泉对视一眼。 即使朝堂都在议论,但天家的事他们还是能避则避的好,那可不是他们议论的。 满朝文武几乎都在讨论金庵堂发生的龌龊事,唯有一人一直保持沉默,并且隐有担忧之色。 宫人吟唱,奚龙胜一脸严肃的走进朝堂。 看着下面的人,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道。 “近日来,朕连连做梦,梦见先帝斥责朕,沉于女色,不顾朝政,疏于管治,于是朕决定好好处理朝事,便翻了翻奏折,准备梳理一下朝政,没成想第一本奏折,便把朕给难住了。” 奚龙胜看着朝臣。 “建安候可在。” 堂下建安候身体一僵,随即出列。 “臣在。” “近日是否听闻有关金庵堂的事。” “这,微臣。” “朕知,金庵堂距离你建安侯府颇近,有时侯夫人还总去那庵堂烧香,可有此事。” “是,确有此事。” “哦,既然这样,关于金庵堂说传出的事,就由侯爷亲自去查一查吧,三天朕要知道到底是哪里传出,朕被带了绿帽子。” 奚龙胜突然拍案,最后一句声音颇大,吓的建安候直接向后退缩。 “微臣,微臣领旨。” 建安候退缩道自己的位子,轻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心想回去要好好修理自家那不孝子。 整个朝堂,都因为奚龙胜而变得安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还有一件事,朕收到,圣中盟国龙梁皇帝来信,龙梁太子他日来访我圣中,众臣皆知,朕年轻时与龙梁国皇帝一起拜师学艺,关系匪浅,犹如兄弟一般,这次龙梁太子来访,要在我圣中选取太子妃,故朕决定献上我圣中最优秀女子与龙梁联姻,无论是天家公主,还是王公千金,若是被龙梁太子选中,朕都以圣中大长公主之礼送嫁。” 朝堂上一片哗然。 龙梁可是与圣中并驾齐驱的令一大国,只是龙梁近二十年一直内乱。所以行事一直低调,如今突然高调的来圣中选太子妃。 奚龙胜眯眼看着堂下。 “朕决定举办一次选秀,要在全国中,年纪十四至十六岁的女子里面选出最优秀的女子来,此事就交由栾相全权操办。” 栾益达上前,声音慷锵有力,“微臣领旨。” 奚龙胜的旨意一下,反应极大,全国掀起一阵热潮,但凡家中有符合的女子,纷纷到官府报名准备筛选。 —— 楚王府。 “十四至十六岁,这龙梁太子今年多大了。” 蝴蝶掰着手指,自言自语道。 “怎么,你想去,可以啊,你今年十六岁,正好,兴许还真会被选上呢,到时你可就是龙梁太子妃了。” 听着旁边人挤兑,蝴蝶一脸羞红,嘴上恼怒道,“去去,谁要去选什么太子妃。” 荷香和墨菊相视对望,眼底的笑意隐藏不住,她们是后选上的一等丫头,开始她们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丢了这份差事,毕竟她们二人可不是同蝴蝶飞鸟一样与王妃有自小的情谊,没成想相处一段时间后,她们二人是真心庆幸,能摊上王妃这样的主子,虽然有时还是会羡慕王妃对她们二人好,但经过与飞鸟蝴蝶长时间相处,心里连这点芥蒂也没有了。 “做什么呢。” 飞鸟从外面走了进来。 荷香墨菊立即低下头去,她们虽然和蝴蝶相处的很好,可是面对飞鸟还是有些敬畏的。 “飞鸟,龙梁国太子选妃啊。” “恩,怎么了,你想去?” “什么啊,人家只是好奇,怎么突然冒出个选妃的龙梁国太子啊,你说他长什么样。” 飞鸟翻了个白眼,她们可是大小一起长大的,她都不清楚的事,何况她呢。 “据说龙梁国太子,不仅长相惊人,为人更是出类拔萃,八岁就读遍古今,十岁便跟龙梁国主征战沙场,十二岁亲手斩杀敌军首将。” 突如其来的声音,蝴蝶回望,“小姐,不,王妃。” 栾柔地拎着裙摆,吉祥跟在身后走进来。 “怎么,你们谁想去参加选妃,本妃给她添置银两,置办行头,去了准保被选上,毕竟这操办人可是咱自家人,依我看,走走后门应该没啥。” 蝴蝶娇嗔,“王妃惯会挪揄人。” 栾柔坐到主位,眼底促狭,“我可没有挪揄谁,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你要去不,回头我跟爹说一下。” 蝴蝶心虚,视线还频频看向栾柔身后的吉祥。 栾柔忍不住笑意,蝴蝶是她们三人里最心大的一个,没成想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也不知道吉祥这心机深沉的人会不会是蝴蝶的良人。 叩叩叩,“王妃王妃。”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栾柔蹙了蹙眉头。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墨菊退出门外,片刻后回来禀报。 “王妃,是,是嫣夫人想要见你。” “嫣夫人。” 栾柔眉头上扬,嫣夫人,哦,这两天没有动静,她倒是忘了,府里还多一个新主人呢。 “让她进来。” 自打封了嫣儿为姨娘,她这个做王妃的还没有正式的见过她呢。 墨菊颔首,“是。” 嫣儿进来时,衣服凌乱,脸色狼狈。 蝴蝶漠视这个曾经让她十分喜欢的丫头。 嫣儿跪在地上,对着栾柔磕头,她今天跑来见王妃,是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自打她被封为姨娘,起初几天过得的确惬意,亦有好多人都来巴结她,生生让她享受了几天她梦寐已久的富贵生活。 可是时间一久,她才发觉,王爷根本就不来见她,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如今她每天都被关在哪一处孤独的院子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伺候她,就连吃的用的都不如从前当丫头的时候,这一天一天简直是活在地狱似的。 她肯定,一定是王妃在背后捣鬼,目的就是怕王爷一直宠爱她,好威胁到她王妃的地位。 “王妃,求您,婢妾求您放过婢妾吧。” 栾柔一愣,“放过你,这话从何说起。” 嫣儿给栾柔磕了个头。 “王妃,婢妾与王爷情投意合,心里更是爱慕王爷,可是婢妾从来没有想过威胁王妃的位子,婢妾恳求王妃,不要在对付婢妾了,婢妾知错了,婢妾再也不与王妃争夺王爷了。” 栾柔满头雾水,不知嫣儿到底在哪里误会了她在对付她。 不过听嫣儿的说辞,她真真是想笑出声了。 “你胡说什么,王妃何时对付你了。” 蝴蝶突然厉声道。 自从得知嫣儿背着她勾搭王爷,她就够丢人的了,如今她又跑出来大放厥词,什么与王爷情投意合,王爷的脑子什么样,谁不清楚,一个傻子能谈情说爱,更何况王爷这个傻子,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在自家王妃身后。 嫣儿满脸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惜众人没有被嫣儿的表现而同情她,反而觉得可笑。 门外,奚贺刚从书房走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出戏,那个该死的嫣儿,竟然这般污蔑他,真想冲进去一脚把那个叫嫣儿的踹翻。 什么情投意合,什么心生爱慕,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身后郭星呲牙,心里暗道,主子,你生气归生气,你捏我手做什么,疼啊。 198 “主子。” 九叔突然出现在奚贺身后,见奚贺没有半点反应,伸手捋了捋胡须,莫不是主子担心王妃会对他的爱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所以跑到正房门口偷听。 屋内,“王妃,你不让人伺候我,苛刻我的吃食,为了王爷,这些婢妾都能忍,只是,只是王妃为什么不让我见王爷,还把我关在右边的小院里。” “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叫苛刻你的吃食,还关着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编排王妃。” 蝴蝶现在没看嫣儿一眼,就很自己当初是如何瞎了眼,留下这么个祸害进门,如今让她在这大放厥词,编排她家小姐。 听到有人斥责她,嫣儿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并齐发,一股脑儿的全部宣泄道蝴蝶身上。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也敢斥责我。” 蝴蝶一愣,没想到嫣儿会反驳并斥责她,呵,当初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觉得嫣儿是个好姑娘,在这复杂的王府里,还处处帮衬着她。 众人亦是如此,暗衬这嫣儿疯了不成,竟然在王妃面前斥责蝴蝶,蝴蝶是谁,那可是王妃身边最信任的心腹。 蝴蝶刚要还口,就被旁边站着的飞鸟拉了一下。 栾柔本来还诧异着嫣儿为何这般狼狈,听完她的话后才明白,原来是生活的不好,见不到奚贺寂寞了,跑到她面前叫嚣,还侮辱她身边的丫头,无非是想得到一些加持,好通过这件事得到某人的注意罢了。 坐了坐正身姿,端起眼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道。 “那你,又是用什么身份质疑本妃的。” 嫣儿拧了拧眉,“婢。”话刚到嘴边,嫣儿便闭上了嘴。 是啊,她只是婢,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王妃,就算眼下王爷特别宠爱她,她也大不过王妃去,但,她是比不过王妃,但对一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嫣儿站直了身姿,挺了挺胸,“婢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王妃比肩,可是,可是婢妾终究是王爷的人,她。” 嫣儿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心里暗恨老天不公,明明她才是最爱王爷的那个人,她却只能做妾,而对面的那个女人,明明不喜欢王爷,却能霸占着王妃的位子。 栾柔嘴角上扬,对于嫣儿的说辞,也真让她长了见识,听她的意思,她就像恶婆婆一样 分开了儿子十分中意的儿媳一样,人家明明是有身份的,可是因为她的不喜处处招人诟病。 伸手挡了挡发笑的嘴。 嫣儿蹙眉,“你笑什么,你。” 栾柔嘴角的笑容越发放大。 “我在笑你的自信,兴许在你眼里你确实是王爷的女人,又深的他的宠爱,已经比你之前的奴婢身份高级多了,可是在本妃的眼里你却连一个奴婢都不如,顶多算是个玩应儿。” 嫣儿听着栾柔如此贬低她,脸色一急,“你胡说,我是王爷的妾室,是王爷的女人。” “哈哈是吗,既然你说你是妾室,可以,本妃也愿意给你这个殊荣,但是有一点想必你也清楚,在王府里,能上皇家玉蝶,被人认可的,除了正妃就是侧妃,其他伺候王爷的女人,即使是夫人,良妾,贵妾都是由正妃管理。” 嫣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晓,在来王府前,她已经被卖过两次到大户人家里。 “既然你知道,就该清楚,身为正妃处置个把妾室的权利还是有的,只要我看不顺眼,我随时可以把他开掉。” 嫣儿的脸色慢慢变得惊恐。 “你,你想做什么。” 栾柔轻笑,“本宫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告诉你,本宫要想处置你,根本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当你勾搭王爷那刻起,本宫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你,你敢,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王爷,你还指望王爷为你撑腰吗。” 门外,奚贺心里暗道,是啊他这个王爷,一直 活得有名无实。 嫣儿下意识望了望周围,这里全是王妃的人,目光忽然看到飞鸟身后站着的青芽,能认识,或比较熟悉的唯有青芽一人,可是自打她被封为妾后,青芽也很少与她来往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孤独无助,只希望王爷能快一点出现,保护她。 门外,九叔捋了捋胡须。 听奚贺负气道。 “她那么厉害,还不是我给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 九叔轻笑。 “主子是时候给王妃点颜色看看了,这个时候若是进去保护了嫣夫人,王妃势必会吃醋。” 一边郭星好心提醒道。 奚贺一个冷眼扫过去。 郭星果断闭嘴。 “王妃,婢妾知道王妃大度,不愿与婢妾一般见识,只是婢妾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王爷了,求王妃开恩,让婢妾见见王爷吧。” 说着嫣儿跪倒在地,梆梆给栾柔磕头。 那委屈的模样,好像与刚刚高声质问她的不是同一人一般。 “你就这么想见王爷。” 嫣儿满脸泪痕,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只要让婢妾见王爷一面,婢妾什么都愿意做。” 栾柔扬了扬眉,对于嫣儿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原来还想着,奚贺心性单纯,绝不会像那些正常男子一样,谁知新婚不到两月,就弄个小的回来。 门外,奚贺脸色暗沉。 身后郭星和九叔小声议论着。 “王爷也如那姑娘一般,爱的死去活来的。” 郭星单手托着下颚。 “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为了立那丫头为姨娘,跟王妃起了不小的争执,当时可仗义了。” “怪不得,主子这会儿会来这偷看。” “恩。” 奚贺倏地转身。 郭星九叔立即收声。 “蝴蝶飞鸟,送嫣夫人回去。” “王妃。” 蝴蝶飞鸟一听栾柔的话,顿时傻了眼。 王妃要做什么啊,莫不是真的想让嫣儿见王爷吧,就算王爷再不好,也不能把王爷送给别人啊。 栾柔转身,没有在说话。 跪在地上的嫣儿一脸得意,心道王妃终究是怕王爷,不敢对她怎么样,说什么捏死她就像捏死只蚂蚁一般,还不是吓唬她。 “谢王妃成全。” 嫣儿随着蝴蝶飞鸟离开正院。 奚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色发青的看了一眼正房门口。 “主子。” “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要和王妃单独谈。” 郭星九叔站在门口,经多年的相处,深了解自家主子的秉性,主子是真的生气了。 屋内,栾柔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剪刀为茶几上的盆栽剪枝。 “人送回去了。” “一会儿去王爷哪里,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 栾柔自顾自的问了几句话,也不见门口的人反应。 待反应时,抬眸看去,才发觉门口的人正睁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她。 “奚贺,你。” 奚贺一步一步走上前,双手用力抓着栾柔的手臂。 “你就这么讨厌我,还要把我送给其他人。” 恩? 栾柔微楞。 “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却不曾看我一眼,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都嫌弃我是个傻子。” 栾柔蹙眉,两个手臂被奚贺抓的生疼。 “你发什么疯,放开我,很疼。” “疼,你也会知道疼,我一直以为你是冰和铁做的。” 栾柔用力甩开奚贺。 “你疯了。” 奚贺抽泣,“我是疯了,我就是又疯又傻才会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们成婚三月,你都不曾让我碰一下,还哄骗我,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们成亲前柳嬷嬷都教我了,俩人成亲后要洞房,她还派星星带我去脏地界看了,我什么都会,我什么都懂,我一直忍着你,可是你碰都不碰我一下,你既然嫌弃我傻,为什么还要嫁给我,就因为我好欺负吗。” 奚贺被对着栾柔坐在脚蹬上。 栾柔眉头紧蹙,没成想奚贺会说这样的话。 “奚贺。” “我刚刚听人说,你要把我送嫣儿哪里去,我跟她根本就没有关系,是她说的,只要我跟她好,你就会吃醋,你就会更喜欢我,可是结果没有,你还要把我送给别人去。” 奚贺难过生越来越大,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奚贺让人心疼。 俯身做到奚贺跟前。 “我从来没有嫌弃你傻。” 奚贺顶着泪水的脸,抬眸看着栾柔,脸上还挂着两条鼻涕牛牛。 栾柔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目光一直盯着奚贺脸看。 “你真的不喜欢嫣儿?” “不,我只喜欢娘子。”说着整个人都趴在栾柔的胸口前。 “这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恩。” “你若是欺骗我呢。”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栾柔淡淡一笑,附在奚贺耳边轻轻道。 奚贺双眸微怔,“什么?” “你不想。” 奚贺没想到栾柔会同意与他同房。 要知道他们俩人成婚三月,每次他要碰她时,都会被她给阻饶到,今天。 “可是,娘子,我我是傻子。” 栾柔轻轻抚摸奚贺的脸,“谁说的,你不知道我就喜欢你的傻吗。” 咚咚,奚贺轻轻扶了一下砰砰直跳的胸口。 栾柔竟然答应他同房。 199 第190章 奚贺离开后,栾柔留在原地。 同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 但,这又是她避不开的事。 走出门后,奚贺转头看了看正门,有些想不通,栾柔竟然同意与他同房,难道说嫣儿真的起到作用,让栾柔心生嫉妒了。 事实是什么样,他不想多想,反正洞房一事是栾柔欠他的,他可不是那种,明知道自己的女人心里一直藏着别的男人,还心善的要等到她忘记那个男人,从而爱上自己后再去碰她。 在他的世界里,是他那就彻彻底底都要是他的,他能忍着两个月不去动她,够仁慈了。 撩了一下衣摆,扬长而去,在此之前他还要去留一口一趟,以免有人不识趣的坏他好事。 —— 奚贺带着郭星回到留一口,一进门迎接他的便是一位身着薄纱,面容俏丽的女子。 “师兄,你来了。” 奚贺看着单紫衣面目含羞,眉头轻蹙。 这时厢房门被打开,宗卫从房里面走出来,然屋内还传出男子的鼾声。 “主子。” “师父在里面?” “是,师老爷早上才回来,正酣睡着。” 奚贺轻哼,自打听到他来,就一直没见过,这么久了,早上才回来,可见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呆着,年纪都一大把还能折腾。 迈过门槛,直奔厢房,一进门那难闻的宿醉酒气直冲鼻翼,熏人的很。 呼呼。 床上传来呼呼大睡的鼾声。 奚贺蹙了蹙鼻子走到床边,床上年纪过百,却为老不尊,身子,正四仰八叉,张着大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老头子。 奚贺扬了扬眉,看下四周,勾了勾唇角,走到桌前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 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刷的一下扬遍床铺。 “下下雨了。” 床上的人刷的一下坐起身,用力摇晃身上冰凉的茶水。 睁开眼睛,看清床前的人,老脸一缩,“臭小子,一见面就欺负我。” 奚贺自顾自坐在一旁。 “你不在隐阁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还有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老头子抹了一把脸,拿过衣服慢悠悠穿上,嘴里还打着哈欠。 “臭小子,你不回来看我,就不行老头子我来看你。” 奚贺冷哼,“你真的是来看我,还是去看众多师母的。” “你。”老头子一噎。 “自己是什么德行,是不是以为别人不知道,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老头一见说过不过奚贺,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努了努嘴后才一脸正色道。 “我是听说你成亲了?” 奚贺一怔,沉吟片刻后,“皇上赐的婚。” 老头白了一眼奚贺,这臭小子太记仇,连父皇都不叫,还皇上,走到奚贺跟前,“我知道你的婚事,不能自己决定,无论娶谁都得由你父皇做主,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关于紫衣的事,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在不能搁家放着,到时留成老姑娘,他日我到地下,我可没脸去见你师父。” 奚贺脸色暗沉。 他一共有两位师父,一位是眼前这个教他武功的糟老头子林江,另外一位便是教他厨艺,却也已故多年的师父单义,他能活到至今,多亏单义,若不是他当年假扮太监,进宫到御膳房偷学厨艺,出手救了中毒已深的他,他绝活不到今天。 而师父早年过世,临终遗言就是让他娶了他的养女紫衣。 在紫衣及笄礼时,他也想过直接娶了紫衣,只是那时刺杀他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他,为了保护紫衣,他才迟迟没有娶她,而他发自内心也不想把一直当妹妹的紫衣,牵扯到皇家的是是非非里。 转眼几年过去,在他几乎忘记紫衣这件事时,遇见了栾柔。 “既然你不能娶她,当初你就不该答应你师父,如今可好,成了亲,还有了自己的王妃,起初收到你成亲的消息,紫衣那个傻丫头在房里哭了好久,我实在不忍只好带她出来寻你,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奚贺脸色越发难看,沉默后淡淡道,“是我对不起她,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可是我却一直拿她当妹妹一般。” “哎,这话你就不要说了,知道你定亲后,我也是这样劝她的,可是她说了,不介意给你做小,你想想要不要回去同你王妃说说,纳个侧妃什么的,我听说你这才成亲俩月就收了个夫人,既然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就直接把事情办了,免得一拖再拖。” 老头刚把话说完,奚贺直接拒绝掉。 “不行。” 他做不到。 林江“为什么,是你那王妃不许。” “不,是我做不到。” 奚贺直接拒绝,彻底伤了某人。 门外,紫衣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身后宗娇刚要上前安慰,谁想被身后的宗卫拉了一把。 并对她摇了摇头。 屋内,“那你要怎么处置紫衣,这次紫衣跟我出来,就不会再回去了。” “我会给他找个好夫婿。” 屋外,紫衣听见奚贺这般说当即转身离去。 宗娇见此立即追了出去。 屋里,老头拍了拍奚贺的肩膀。 “我说徒儿啊,你师父我活了这么久,就悟出这么两个道理,一是不能忘恩负义,二则是不能伤了女人的心。”会吃大亏的。 奚贺在留一口待到晚上,才离开。 一路上,奚贺一直眉头深锁。 —— 夜里,栾柔命蝴蝶飞鸟准备沐浴事宜。 栾柔坐在浴桶内,认真的泡了泡花瓣澡。 一头乌发搁置在桶外。 “王妃,要不要加些热水。” 栾柔摇了摇头。 “不用了,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听说带着郭侍卫和一枫侍卫一起走的。” 栾柔闭着眼睛趴在浴桶边上。 “对了王妃,右边小院的嫣夫人,又在闹腾呢。” “哦,她要做什么?” “她说,今天晚上要见王爷,所以需要打扮,还有给她准备吃食,她要招待王爷。” 栾柔淡淡一笑。 “给她准备,她既然想要就通通都给她。” 飞鸟一愣,“王妃。” 不需要飞鸟张嘴,她就知道飞鸟要说什么。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栾柔换了个位子,靠在浴桶内。 “一会儿叫厨房多做些菜送我房里去。” 恩?“王妃要在房里用膳。” “恩,待会沐浴后,你和蝴蝶就回去休息吧,夜里就让荷香和墨菊守夜就可以了。” 飞鸟愣了愣,心里不解。 可是下一刻飞鸟忽然明白过来。 脸颊微微一红。 “是,待会我会和蝴蝶说的。” “恩。” —— 奚贺回来后,得知王妃正在沐浴。 嘴角勾起。 看来栾柔是认真的了。 回头看着郭星认真吩咐道。 “准备一下,本王要沐浴,今天本王要早些休息,你们也早点退下吧。” “是。” 栾柔沐浴后,擦干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直接回到自己正房。 这边得知奚贺回来的嫣儿,一脸欣喜,看着进进出出为她端来吃食的下人,一脸鄙夷。 “王爷回来了,过了今天本夫人将会得到王爷独宠,到时你们这些轻待过我的人,都给我等着。” 下人端过吃食,听着嫣儿这般说,立即低下头,生怕被嫣儿记恨。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王妃为何这般对待嫣儿,竟然还把王爷推到她这里。 像嫣儿这种女人,若不是自家主子痴傻,怎么可能收她入房。 看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心祈祷王爷不要来。 饭菜摆放好,嫣儿坐在梳妆台上,满脸喜意的对着铜镜描眉化妆,好似对未来充满憧憬。 —— 奚贺沐浴后,换了一身白衣。 迟来的新婚之夜,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栾柔坐在屋内的梳妆台前,描眉画眼,打了腮红,擦了擦凝脂。 看着镜中的自己,栾柔屏住呼吸。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奚贺对于她来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要面对夫妻之实,心里还是有些惧意。 吱嘎门被推开。 栾柔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慢慢转身看向门口。 奚贺一身白衣,冠发整齐。 咋一看一表人才的奚贺,着实养眼。 “娘子,我来啦。” 这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就暴露了奚贺的本性。 栾柔定了定神色。 “你回来了。” 奚贺关上门,一脸笑嘻嘻的走到栾柔身边,“娘子,你好香哦,今天晚上你也好漂亮。” 栾柔轻笑。 “过来坐吧,先吃点东西。” 栾柔拉着奚贺走到饭桌前,特意为俩人倒满酒,哪天新婚时,酒都没有好好喝,今天一并补回来。 “给。” “酒。” “恩。” 奚贺端过酒目光灼灼的看向栾柔。 “娘子。” 栾柔端起酒杯,“奚贺喝了这交杯酒,过了今夜你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栾柔单手环绕奚贺手臂,“干了吧。” 奚贺目光盯着栾柔看了看。 俩人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娘子你真的要做我真正的娘子了吗。” 栾柔脸颊绯红,“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你不是不喜欢我碰你吗。” “现在我喜欢了。” 说着,栾柔轻轻俯下身,亲吻在奚贺的嘴角。 200 圆房。 奚贺眼神微暗。 栾柔忽然站起身,伸手拉着奚贺的袖子。 “过来。” 奚贺跟在身后,心里暗道,这些举动不该是他这个男人该做的吗,怎么栾柔做起来这般流畅,好似经验十足。 俩人走到床边,栾柔忽然停下,转身看向奚贺,许久后,伸手一拉,奚贺一个趔趄,半坐在床边。 “娘子,你要做什么?” 栾柔跟着坐下,淡淡一笑,直接伸手去解奚贺的腰带。 奚贺倒吸一口冷气。 “娘子,你做什么。”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衣襟。 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 栾柔一愣。 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奚贺,起身拢了拢衣服。 “在床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奚贺木讷的点着头。 在栾柔离开那一刻,奚贺仿佛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他俩到底谁才是男人,他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床上让一个女人主动把。 不过刚刚的栾柔真把他给吓到了。 躺下,脱衣。 栾柔吩咐好下人不准靠近正门后,才转身回来,一进门栾柔发现床铺上的帷帐放了下来。 嘴角轻轻勾起,奚贺这个傻子。 走到床铺,刚伸手欲掀开帷帐,没成想帷帐内突然露出一双手。 一把握住栾柔的纤腰,往里一带栾柔直接跌进床铺里。 “唔。” 接着就听见里面传来栾柔抱怨声。 “轻点,奚贺你别,唔不行,我快不能呼吸了。” “娘子。” “唔。” “娘子,是要脱衣服吗,这样对吗,还是这个样子,你的衣带在哪呢,哎,娘子,你的衣服竟然有夹层,娘子,你为啥在裙子里面穿裤子啊,哎,娘子,这这是什么啊,它怎么就用两个带子系着啊。” 啪一声,就听帷帐里面传出一声响。 “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我还没洞房呢。” “滚。” 扑通,奚贺整个人从帷帐里面掉了出来。 当奚贺从里面出来时,浑身只穿了一件底裤遮挡。 “娘子,怎么不让我摸了呢,我就摸一下下,你刚刚还摸我呢。” 帷帐内,栾柔咬牙切齿,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奚贺同房,没成想这个傻子就会让人难堪,扯着她的肚兜问东问西,还,栾柔脸颊一红。 “娘子。” 奚贺起身又钻进帷帐内。 “娘子,我冷,你给我捂捂。” 栾柔冷哼,如今正是逢夏,在房里都能听见外面书树上知了发出的叫声,奚贺竟然能感觉到冷。 “娘子,你往床里面点。” “娘子,你给我点被。” “娘子,你别挤我啊。” “娘子,我要掉下床了。” “” 正房内,时不时传出栾柔尖叫,与奚贺冒着傻气的话。 次日,奚贺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等候在门外的飞鸟蝴蝶上前行礼。 见到她二人,奚贺笑盈盈道,“王妃累了,你们不要打扰王妃,另外命厨房做一些吃食备着,等王妃醒来后送过来,我去书房了,等王妃醒过来时一定要告诉她我的去向,千万别让王妃着急,知道了吗。” “是。” 飞鸟蝴蝶俩人躬身应道。 奚贺见此很是满意,一脸笑意,脚步生风似的朝着书房走去。 蝴蝶飞鸟一脸雾水,王爷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没明白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该伺候时半点都不能马虎。 于是俩人见奚贺离开后直接进去,准备给栾柔沐浴更衣,谁成想俩人进去不到片刻,就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出来。 “咋办。” “王妃还在睡。” “那就先走吧,当没看见。” 飞鸟点了点头,只好如此了。 害怕王妃见了尴尬,俩人飞一般的离开正房。 —— 屋里,熟睡的栾柔,一头墨发沿着床边垂落而下。 干净而白皙的脸颊仿佛放着光晕,只可惜一张小嘴红肿不堪,眼底尽是乌青。 不知床上的人似梦到什么,两个眉头蹙的紧紧的,身体微微像床里面转个身,谁想那盖在的被单忽然滑落,那不着寸缕的身子全部暴露出来。 这时蝴蝶和飞鸟一同进来,正巧看见这样一幕,当俩人的目光落在那白皙的身子上的红印时,俩人不由的捂住眼睛,当即离开了正房。 而此时熟睡栾柔根本就不晓得,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来到书房,奚贺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走到书案前,铺上一张宣纸,提起笔开始在上面作画。 门外,郭星不解的询问木讷的一枫。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高兴。” “不知道。” “该不会是查到追杀主子的凶手了吧。” “不清楚。”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晓得。” 郭星一愣,“你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一枫淡淡瞥了一眼郭星,“你也是贴身侍卫,你知道?” “我,行,我自己去问。” 屋内,奚贺画好最后一笔后,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画。 “主子。” “恩。” 郭星笑嘻嘻道,“主子有什么喜事吗,属下记得您可是很多年都没有画过画了。” 郭星轻轻瞥了一眼,正好看清那画的正面,这一眼可好,直接让郭星呆在那里。 奚贺见郭星偷看,一脸不悦。 郭星回神,“咳咳,主子,你做什么。” “没事,你退下吧。” “哦,那属下退下了。” 郭星尴尬的走出门,一枫冷笑道,“打听到什么了。” “啊,什么。”郭星回神。 “我说你在主子那里打听到什么了。” “哦,没,没什么。” 郭星一脸木讷,不在理会一枫,自顾自离开,边走边想,主子为什么要画女子的玉体图,还画的那么美。 —— 当栾柔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虽然觉睡的很足,可是身子还是酸痛不已。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坐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心里咒骂,奚贺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横冲直撞的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飞。” 栾柔一张口,顿时吓了她自己一跳。 天啊,这么沙哑粗壮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 “啊,喂,栾柔,栾柔。”栾柔随意念了几个字,发出的声音异常刺耳。 一想到昨天夜里自己没羞没臊的叫声,脸颊一热。 费力起身,拿过衣服刚要穿上,谁想屋门忽然被打开。 “娘子,你醒了。” 听见奚贺的声音,栾柔一愣,此时的她真不想见到他,太尴尬了。 转身正要往床里面走,之间奚贺已经到了跟前。 奚贺满面春风,走到栾柔身边把栾柔抱起放到床上。 “娘子,昨天累了一夜,今天又睡了一天,你一定饿坏了吧,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的驼酪粥。” 栾柔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奚贺,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奚贺这么说话她就十分不舒服。 “来,我喂你吃,啊。” 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确实有些空牢牢的,顺意的张开嘴吃了一口粥,温热的粥喝进肚子里,浑身都感觉舒畅了起来。 “再来一口。” “王妃,王妃。” 门外突然传来叫喊,接着门被用力推开。 “王妃,你在哪。” “嫣夫人,你做什么,这里可是王爷王妃的正院。”荷香和墨菊俩人紧跟着进来。 “我不管这是哪里,我。” “你想怎样。” 嫣儿见屋内奚贺也在,立即收声,眼底溢出泪水。 “王爷,我” 嫣儿瞥见栾柔躺在床上,奚贺正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碗和汤匙,心里的委屈更大了。 王爷竟然亲手喂王妃吃东西。 栾柔看了一眼,便不想在看嫣儿,缩了缩被子,转身面冲床铺里面躺着。 奚贺贴心的为栾柔掖了掖被角。 把装食物的碗收拾起来。 在看向嫣儿时脸色暗沉。 “出去。” “我。” 嫣儿还欲张口,见奚贺眼神凌厉,吓的她背脊发凉。 —— 走出门,嫣儿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跟奚贺报备一番。 一旁站在奚贺身后的荷香墨菊对望一眼。 这个嫣夫人实在太阴险了,竟然这般诽谤王妃。 飞鸟蝴蝶闻讯赶来,正巧嫣儿一脸恨意的跟王爷讲述王妃的种种恶行。 “混蛋,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别冲动。” “还有吗。” 嫣儿哭的十分伤心,“王爷,婢妾真的没想与王妃争什么,只想安安静静的守在王爷身边,可是,可是就这么一点点要求,王妃都要为难我。” 奚贺冷笑,“为难你,你以为你是谁,是我让人做的。” 恩? 众人一愣。 “王爷,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是人看不出来,自打你入府第一天,便跑来跟我搭讪,一个为受过任何训练的丫头,竟然跑到王爷面前卖好,你当着楚王府是什么地方,勾引王爷,污蔑王妃,来呀,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二十,而后哪里来的让她回那里去,别让她在这碍王妃的眼。” 奚贺转身离去,徒留众人呆愣的站在门外。 王爷刚刚做了什么,处置了一个小丫头。 若是不知道王爷的本来性格,就凭王爷刚刚的表现,还真以为王爷是一个正常人呢。 201 上门 屋内,栾柔听着外面的声响,紧闭双眸不想理会。 自昨夜与奚贺圆房后,一切好像真的尘埃落定了。 一直紧绷的心,突然放松后,好似无处安放一样。 由心底涌出的累意,好似怎么休息都无法填补一般。 “娘子。” 奚贺从外面走进来,见床上栾柔背对着他躺着,嘴角扬着笑意。 继而也跟着躺在床上,伸手把栾柔往自己怀里一带。 栾柔紧闭双眸,在奚贺温暖的怀里,烦躁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 圣中的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今年,要比往年的夏天还要热上几分。 “王妃,管家命人送来的冰块。” “嘘。” 蝴蝶端着冰块从外面走进来,便被飞鸟给制止住。 只听屋内传出淡淡琴声。 蝴蝶把冰块放在桌子上,乖觉的和飞鸟站在一旁,自从王妃成亲以来,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见王妃弹琴。 不知不觉俩人完全沉浸在栾柔的琴声里。 “主子。” 奚贺带着郭星一枫从外走进来,一进门听见悠扬的琴声。 奚贺抬手驻足,站在原地静静聆听,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屋内正弹琴的人。 栾柔静静弹奏,通过琴声就能听出栾柔此时的心境。 一曲终。 栾柔收回指尖,忽看见蝴蝶飞鸟俩人依偎在一块,嘴角还挂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她。 “你们做什么,干嘛这样看着我。” “王妃,您弹的琴实在是太好听了。” 栾柔淡淡一笑,她的琴技她自己清楚,以前技术还算熟练,只是历练不足,弹琴的造诣总是提不上去,可是自打经历生死后,她的琴音顺遂流畅,好似修为突破了一般。 啪啪啪。 门外传来掌声。 栾柔抬眸望去,只见奚贺站在门口,一直拍着巴掌。 “王爷。” 奚贺抬手示意蝴蝶飞鸟下去。 俩人相互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情愿。 可是自打王爷亲手料理了嫣儿后,他好似在她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地位一样。 人家就是傻,也是主子。 郭星见飞鸟,立即把门外蹲登擦了擦,递到飞鸟身旁。 飞鸟淡淡的瞥了一眼凳子,转头无视。 郭星一脸尴尬。 —— “娘子,你的琴声真好听。”奚贺眼底满是自豪,他敢肯定放眼整个圣中都不会有比栾柔琴艺更好的人。 栾柔看见奚贺后神情淡淡,转身进入房内。 恩?奚贺扬眉。 自打俩人圆房后,栾柔似乎总躲着他,起初他以为俩人太过亲密,导致栾柔害羞不已,可是一连二去栾柔都这副模样,便不得不让他反思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她没有忘记以前的情人,还是新婚之夜他表现的不好。 思来想去,奚贺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垂眸看见栾柔刚坐在的地方,案几上的琴大的出奇,他知道这是太后赏赐的,是太后与先帝年轻时一起做的,虽然珍贵,可是在他眼里,那就是一把旧琴,一把旧琴还能让栾柔弹出这般美妙的琴音,倘若。 奚贺一怔,忽想起自己手里的双极琴,那是他很早以前就为栾柔准备的,只是迟迟没有送出去,若是吧那把琴给栾柔,想必她定会喜欢。 转身看向走进房内的栾柔,自打那日俩人圆房后,他就在没有近过栾柔的身,嘴角轻轻勾起,不如现在,抬足刚要追着栾柔去,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奚贺眉头轻蹙,这么煞风景的出现,定是那两个没眼力见的丫头。 脸色不悦的走过去把门打开,见来人竟是九叔。 “王爷,外面有人找。” 奚贺虽气这个时候有人打扰,可九叔却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亲自过来的人,必是这人连九叔都无法处理的。 随着奚贺离开,门被关上的声音,刚避开奚贺而躲进屋里的栾柔才慢慢走出来。 她不是故意避开奚贺,可是下意识却这样做了。 —— 前厅内,宗娇稀奇的看着王府内景。 这府里可比隐阁大多了,光是这个前厅都比他们那的大堂大。 相比之下一旁坐着的紫衣就没有宗娇这般轻松,她违背了师兄的意思,假借师父之名来到这里,相信师兄看见她一定会生她的气。 紫衣满是不安,可是却还是壮着胆子等待那人的到来。 奚贺来到前厅,看见前厅所坐着的人,脸色微微一沉。 “主子。” 宗娇见到奚贺直接脱口叫出,听见来人,紫衣身体一僵,慢慢转身看向身后。 奚贺走进来坐在主位,脸色不悦太过明显。 一向骄纵的宗娇见了奚贺后,也如鹌鹑似的乖乖站在紫衣身后。 “师师兄。” 奚贺看了看紫衣手下的包袱。 “师傅走时是怎么交代你的。” 紫衣听着奚贺冷淡的语气,咬了咬唇,一见面就质问她,师兄的心里当真没有她的位置。 “师傅走的匆忙,并没交代什么,只是临走时说了句让我来找师兄你。” 奚贺伸手转了转右手的袖子。 “我知道了,九叔安排住处让紫衣住下。” 身后九叔颔首。 紫衣脸上隐隐露出窃喜,没想到师兄这么快就答应让她留下,她本以为来这住会费一些口舌呢。 “主子,西郊别院一直空着,前些时间王妃说要去小住,老奴早早就命人收拾出来,如今看来给紫衣姑娘住在合适不过了。” 奚贺点了点头。 “好,紫衣,一会儿你就跟着九叔去吧。” 脸上的窃喜还没有消散,就听见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师兄竟然想都没想就要把她赶走。 “师兄,我不可以跟你一起住吗,我一个人,师父又不在,我发誓在这住,我定会老老实实,绝不给你和嫂子添麻烦。” 奚贺眉头轻拧,“怎么会是你一个人,不是还有娇儿在,宗卫在留一口做事,没时间照顾娇儿,你们俩人作伴不是正好。” “可是。” “就这么定了,我与你嫂子刚成亲不久,正是新婚燕尔,还不想被人打扰,你去小住几日,待师父回来再说。” 不给紫衣一点机会,说完起身离去。 宗娇大气不敢出的躲在一边,她家主子真的是越来越可怕了。 看着紫衣双眼微红,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毕竟主子的决定是没有人可以反驳的。 “紫衣。” 紫衣轻轻擦拭了一下眼泪。 “我没事。”起身弯腰把包袱拿起。 “我们走吧。” 随着奚贺的决定,紫衣连在王府停留的时间都没有,便跟随九叔前往西郊别院。 临走时,看着王府高大的匾额,嘴唇紧抿,脸色坚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 紫衣到来,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传进栾柔的耳中。 奚贺走后,栾柔躺在榻上小息一会儿。 “小姐,王妃。” 蝴蝶在外敲了几下门,便推门而入。 “王妃,出事了。” 栾柔惊醒,慢慢转头看向蝴蝶。 “发生什么事。” “刚刚栾府小厮给王妃送来夫人带的补品,来时顺道说了句。” 栾府。 栾柔听到栾府后,当即睡意全无,猛地坐起身,“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不,不是。”蝴蝶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 “是骆府,栾府小厮说,郎宜公主要生了,好像还是难产,从昨天夜里折腾到现在还没生下来,眼见的人就要不行了,而这个时候表少爷却不见了,整个骆府都出去寻找表少爷去了。” 栾柔听完心开始砰砰直跳。 蝴蝶嘴里的那句,眼见的人就要不行了,深深刺痛了她。 不知是不是前世经历了生死,眼下听谁要死了,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叫太医了没,太医怎么说。” “叫了,太医说,郎宜公主心思郁结,身体孱弱,所以生产才不顺利,一直用人参吊着呢,眼下就是要找到表少爷,让表少爷给少夫人打打气,兴许就过了这个难关了呢。” 栾柔起身,伸手捋了捋头发。 犹豫片刻后,对着蝴蝶道,“蝴蝶,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啊。” “快去。” “哦,我这就去。” 栾柔眉头轻蹙,她不喜欢郎宜这一点无需质疑,可是她也不想郎宜这样带着遗憾死去,郎宜有多喜欢大表哥她能感觉出来,一个濒死的人想见她也能体会到,所以她决定帮帮她。 栾柔走到屏风后换了一身衣服。 心里想着骆昂可能去的地方。 那天她大婚时,骆昂拉着轿门对她说的话,她还记得,他说想起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倘若大表哥心里还有自己,那么他一定会去。 栾柔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去处,待马车备好后直奔其处。 —— “王妃出门了。” “是的,而且走的还很匆忙,好像有什么急事。” “主子就不想问问王妃去哪了?” 一枫同郭星同时看向奚贺。 奚贺手里捧着漆黑的双极琴轻轻擦拭。 用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弹出来的琴声不成音不成调,哪怕像尤金儿那样琴艺高超的人都谈不成一首曲,不知道这把琴到了栾柔手里能弹出什么的音调来。 202 生产 栾柔坐着马车前往尤曲河边小树林。 还记得尤曲河边,是她当初考验骆昂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她承认了骆昂,这里不止是她与大表哥定情的地方,更是他们童年时约定的地方,虽然童年的事她不记得了。 自打她成亲后,大表哥时常命人送书信过来,信里多数写的便是约她来这里一见,有话对她说,大表哥不知去向,她能想到地方就是这里。 “王妃,到了。” 栾柔下了马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林子,这里是她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如今过去十多年,树木茂盛,杂草横生,到处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王妃,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危险了,奴婢听说这林子近几年因为有老虎的传说都荒废了,这里几乎都没有人走过。” “找人。” 找人,这里这么偏僻,上这找人,谁会来啊。 栾柔四处查探,隐隐看到几处比较熟悉的小路,小旁边还伫立这一块比人高的大石头。 抬步便朝石头处走去,这里她记起来了,小时候她还爬过这块石头呢。 “王妃。” 蝴蝶飞鸟同时出声阻拦。 “你们在这里等着。” “不行,这里太危险,我们得跟着王妃。” 栾柔看了一眼飞鸟蝴蝶,刚要制止,这边吉祥把马匹拴好走过来。 “你们在马车上等着,我同王妃去。”他自己一个人跟着,若有什么危险他还可以保护,若是人多,他就不一定能顾得过来。 “这样好,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吉祥跟我去就可以了。” “王妃,我们。” “好了,我们走吧。” 步入树林,栾柔四处张望。 身后吉祥不解,筹措一番后小声问道。 “王妃,可否告诉属下您要找的是什么,属下若是看见或许能帮助您。” “找人,骆府的大表公子。” “表少爷?” “恩,应该就在这一带,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这里,还是找找看吧。” 倘若这里没有,那她也无能为力了。 “骆昂。” 栾柔一声声高喊。 这处树林太久没有人经过,已经变的有些幽森可怖,到处都有危险。 身后吉祥小心翼翼保护着。 “王妃小心。” 嗖的一下,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青色小蛇,差一点就落在栾柔的肩上,好在吉祥眼疾手快,一把把蛇甩了出去,才让栾柔幸免于难没被蛇咬到。 看着那被甩出去的青蛇,栾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啪的一声碎响,俩人一同望去,一个类似酒壶的黑色陶器碎裂在地。 从天而降的酒壶。 栾柔身子一僵抬头看去,只见头顶那粗壮的树干上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定眼一瞧正是她寻找的骆昂。 “大表哥。” 树干上的人好似听到了自己一直想念的声音。 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子,一个不稳,连带的整个人直接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栾柔惊呼,身后吉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将摔倒在地的骆昂。 当骆昂站稳后,神色激动的望着栾柔,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栾柔的手。 “柔儿,真的是你吗,柔儿。” “大表哥。” 骆昂激动的把栾柔抱住。 他派人私下送了好几次信约见在此,想要跟她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有心负她,可是没有一次得到栾柔的回应。 这期间他一直在树林里等,生怕哪天栾柔心软了会来见他一面。 “柔儿你是特意来见我的对不对,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对不对,我一直像告诉你,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我当时。” “大表哥,郎宜公主难产,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栾柔硬生生打断了骆昂的话,那吐出来的每字每句,犹如一盆凉水一般把他浇醒。 骆昂脸色有些失望,“你不是为了听我的解释才来的。” “大表哥,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没有怪过你,只是我们的缘分不够,大表哥,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见见郎宜公主吧,如今她危在旦夕,拼了命的为你生儿育女,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她只想在见你最后一面,家里为了找你已经翻了天,大表哥跟我回去吧。” 奚贺蹙眉,若说他最不想听见谁的消息,那非郎宜莫属,他恨她,是她的自私毁了他的一切。 “我不会去见她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大表哥。” —— 骆府。 骆母坐在产房外面,时不时擦着眼泪。 坐在她身旁的骆青松一脸怒容呵斥道,“找到大少爷没有。” “回老爷,二少爷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啊。” 屋内传出一声惨叫。 只听稳婆轻声劝道,“夫人,用力,就快出来了。” “啊大少爷呢,他在哪,我要见他。” “大少爷就在回来的路上,夫人且在等等。”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郎宜询问骆昂的去处,众人无法回答只好安慰拖延着。 生怕郎宜知道骆昂不知去向,而耽误生产。 “快,大少爷回来了。” 门外的人高声叫喊,屋里所有人都听见那句大少爷回来了。 本被生产折腾一天一夜的郎宜,听见骆昂回来后,脸色晕上一抹红色,好似有了些把力气一般。 连续用力了几次,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可是知道骆昂就在外面,那一直悬着的心却安定了许多。 骆昂一回来,闻讯的骆青松当即给了骆昂两巴掌。 对于骆昂的遭遇,他已经知道了,他也知道自家长子心里一直装着柔儿,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公主已经娶回来了,也不能让事情回到最初,唯有放下过去继续过着新生活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可是长子却一心扑在已经嫁人的柔儿身上,自打长子记忆恢复后,就没见他在家里待过。 “老爷,你打他做什么。” 骆母见自家儿子被打,立即挡在骆昂身前。 骆父满脸怒气,骆昂一身酒气的回来,不用问也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为了找他都翻了天,他倒好,竟然跑去喝酒。 “啊。” 屋里一声声尖叫,那惨烈的声音能让人竖起汗毛。 “出来了,夫人,再继续用力,已经看见头了。” 门外,骆昂望了望那产房。 眉头深锁,他一点也不想回来面对那个女人。 只是柔儿说的对,大人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几步走到产房门口。 众人见自家公子仿佛要进去一般,当即阻拦道。 “少爷,产房污浊,少爷莫要进去。” 骆昂把手附在门把上,对着门口叫到。 “郎宜,我就在外面,你要好好的,孩子怎么样我不在乎,但我不希望你出事。” 恩? 屋内郎宜隐约听见骆昂的话,双眸睁大。 骆昂他。 这边满头是汗的稳婆当即抿嘴偷笑。 “夫人,你听见了吗,大少爷这是心疼你,试问这男人,哪个不是把子嗣放在首位,又有哪个会在乎咱们女人的生死,有的贵主更是巴不得死了妻子,在讨一房新媳妇,哪像大少爷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郎宜眼角流泪,自打事情穿帮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如今听见骆昂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敢动那是假的。 咬了咬唇,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鼓作气的使劲,整个身体仿佛痛的没了知觉。 几番用力后,忽然感觉身子一滑,好像有什么东西移除体外,再后来那沉着的眼皮紧紧闭上,再也没有了知觉。 这边稳婆把刚出生的孩子,拍了拍屁股,听见那婴儿高亢的哭声后,笑盈盈的把孩子一包抱了出去。 “恭喜老爷夫人,大少爷,母女平安,夫人生下了一位千金。” “什么,生了。” 稳婆把刚包好的孩子抱到骆昂跟前,骆昂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那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后,转身离去,连询问都没有问郎宜一句,就直接离开。 稳婆一脸尴尬,这般骆母把孩子接过来,满脸喜悦的吩咐身旁的丫头,给稳婆打赏。 —— 骆府喜得千金一事,很快传了出去。 这边刚回府不就的栾柔听闻骆府母女平安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赶上了,她猜测,倘若大表哥没有去,郎宜不会生产这般快吧。 王府书房。 “王爷,收到消息,骆府少夫人生了,好像是生了个千金。”一枫尽责的报备道。 “恩,消息通知王妃了吗。” “属下已经命人送信过去了,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奚贺脸色不喜不怒,栾柔去寻找骆昂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真没想到自家的王妃,还跟人家有过这么一段,一个人失踪,众人翻遍整个圣中都没有找到,他的王妃倒好,一下子就把人给找到,还给带了回来。 尤曲河边的树林。 童年时的约定。 左边前未婚夫的大表哥,右边则是春心萌动时而喜欢的大哥。 呵,真没看出来他家王妃的魅力这么大。 “主子。” “吩咐九叔,备一份厚礼,送到骆府,以王妃的名义送,另外把王妃找到骆昂的事散播出去。” 一枫一时不解,不晓得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202 龙梁国使团 龙梁太子到访。 自打皇上奚龙胜下达命令后,负责接待龙梁太子的栾益达,便开始着手准备,至此一切就绪,一切待等龙梁太子的到来。 龙梁使团进入圣中城门。 短短一百人仪仗,吹着龙梁专属号角。 中间太子仪驾最为醒目。 透过明黄色的纱帘,看着那仪驾上坐着的俊逸男子。 圣中街道两旁,前来凑热闹的未嫁的姑娘们顿时红了脸。 早就听闻龙梁太子天生俊逸,文武双全,为人更是重情重义,而这龙梁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却不骄不纵,对待女子更是专一。 据说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身边只有一个女子,那便是指引太子人事的通房丫头,如今的卿夫人。 太子仪仗从主街道众人门前走过,那百人仪仗后面突然退出三道人影,瞬间隐匿在人群里。 “公子,咱们要去哪里?” “去佛寺烧柱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这次做事顺利。” “啊?”不是吧,他们到老远从龙梁过来,就是为了跑到人家圣中烧香拜佛。 —— 楚王府院内,栾柔坐在藤椅上闭紧双眼,晒着太阳。 忽听到蝴蝶和墨菊俩人嬉闹的走进来。 这边守在栾柔身边的飞鸟见此,立即上前轻斥。 “做什么呢,王妃正休息。” 俩人看了一眼栾柔躺着的地方立即噤声。 蝴蝶对飞鸟接了挤眼睛,小声道,“飞鸟,你不知道我们刚刚从外面看完热闹回来,今天是那龙梁太子到达的日子,我们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就被龙梁太子给吸引住了,那龙梁太子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飞鸟瞪了一眼蝴蝶,“整天就知道犯花痴。” “真的,我没骗你,我们俩刚刚一直看龙梁使团的仪仗来着,真是太好看了,那场面,那队伍,我。” 飞鸟脸色暗沉。 蝴蝶才意识到,飞鸟发怒的前兆,于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飞鸟。 “我。” “刚刚让你们出去是做什么去。” “买点心给王妃吃。”蝴蝶自知有错,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往小了一个声贝。 “点心呢?” “没买到,外面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人家都不做生意了。” “哦,真的吗。” 蝴蝶尴尬一笑。 她原本是要出去买的,可是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挤不过去,后来索性她就不去了,直接拉着墨菊俩人在那看一会龙梁太子的倚仗,所以就空着手回来了。 “飞鸟姐姐,您别怪蝴蝶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贪玩所以才拉着蝴蝶姐姐看热闹的。” 飞鸟冷哼,家里就这么两个人,都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荷香墨菊俩人属于那种稳重,有事也烂在心里的人,出去看热闹的事,也就蝴蝶仗着王妃宠爱,才做的出来。 “蝴蝶你。” “好了。” 飞鸟刚要斥责蝴蝶,哪想到被栾柔突然发出的声音制止。 “王妃,您醒了。” 栾柔坐起身,整了整理衣服。 伸手揉了一下碎发。 “你刚刚说外面有什么热闹。” “啊?” 蝴蝶没想到王妃会问这个,于是立即上前讨好似的对栾柔解释。 “王妃,是龙梁太子来咱们圣中了,刚刚正是他的仪仗走过去,所以奴婢就偷偷的去看了一下,嘻嘻。” “哦,看到人了吗,那太子相貌怎么样。” “好看,奴婢还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呢。”蝴蝶一脸兴奋的把自己所见讲给栾柔听,可是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家王妃那脸,比飞鸟还要黑一些。 “呵呵呵。” 栾柔语气严肃,面无表情,目光死死的盯着蝴蝶看。 自打栾柔在闺阁时大病一场后,她身边的人,就没怎么见过栾柔对她们生过气,今天突然严肃起来,反倒让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蝴蝶警醒,立即低头请责。 “王妃,奴婢知错,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旁飞鸟沉默不语,王妃对她们怎么样她十分清楚,就算平时她们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见王妃生气,反而还帮着她们说话,如今王妃生气她一点也不意外。 “蝴蝶,你太过分了。” 蝴蝶当即跪倒在地。 “王妃,奴婢知错了。” 谁料栾柔下一句便抱怨道。 “有热闹也不带上我,竟然一个人去看。” 额。 飞鸟嘴角直抽,本以为王妃生气会惩罚蝴蝶呢,也好让蝴蝶长长记性,谁能想王妃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王妃。” 栾柔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站起身后直径往外走。 “快走吧,我早就听过龙梁太子的传闻,听说他还是龙梁的第一美男,男人我是见的多了,可是这第一美男我还真没见过,蝴蝶,想什么呢,赶紧啊,一会儿人没了。” 蝴蝶还傻愣愣的跪在地上。 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你这。”也太积极了吧。 栾柔地拎着裙角已经小跑出半米远。 她想看龙梁太子不是假的,她是真的相看,前世她就听说龙梁太子的事,这位太子不仅长相英俊,还文武双全,更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专一,听说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他的通房丫头,即使全国人都反对他们俩人在一起,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皇位带着那女子离开,只可惜前世他就来过一次,还是悼念皇上,而她那时已经被禁足后宫,谁都见不到, 她真的是太好奇了,同样也好奇那个通房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堂堂的一国太子迷恋到这个程度。 栾柔急匆匆的走到王府大门外,四处观望,除了一些还没有散去的百姓再无其他。 “龙梁太子的仪仗呢?” 询问王妃守门的侍卫。 侍卫直答,“启禀王妃,已经过去了。” “啊,这么快。” 俩侍卫不解,王妃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那龙梁太子的倚仗本就没几个人,顶多能有百八十人罢了。 蝴蝶同飞鸟追了出来。 “王妃,奴婢,奴婢还没说完呢,奴婢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真是累死她了,王妃怎么突然跑这么快。 栾柔一脸失望,她还以为能看见点什么呢。 “真是的,都怪你,去看也不叫我,我就想看看那龙梁太子到底长什么样,现在好了,看不到了。” 啊,蝴蝶一脸无辜,她哪里晓得王妃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啊。 “王妃,奴婢听说这次接待太子使节团的人,正是咱家老爷。” “咱家老爷,你的意思是我爹。” 飞鸟点了点头。 上次她接到栾府送来的东西,正好听那人说了这么一嘴。 “真的。”他爹招待龙梁太子,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 栾柔站在门口和蝴蝶飞鸟议论龙梁太子的事,且没有看见王府门口刚刚走过去三个人,正频频看她。 “公子,真没想到你在圣中这么女子受欢迎,看看刚刚那个女子,一身华服,还是楚王府门前,身边有着奴婢,想必便是那位嫁给傻子王爷的楚王妃了,堂堂一个王妃也对你有意思呢。” 被称为公子的人,正是刚刚进入圣中的龙梁国太子,龙诀。 恩? “公子,公子。” 龙诀呆呆的看了几眼已经进门的栾柔,那认真的表情连身边的人唤他都没有听到。 “公子。” “什么?” 龙诀回神。 “公子,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龙诀把视线收回,想要在看一眼刚刚那个女子时,那诺大的王府门口除了守卫再无其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那个女人好像他认识的一个人,真的好像。 “公子。” “我们快走吧,我们刚到圣中,晚上就该面圣了,我怕励豪应付不来。” “他还应付不来,你没看见他刚刚坐在你的轿撵里,那举动那做派,真是把公子的举止学了十乘十,若不知咱们知道真相,谁会相信他是假的。” 龙诀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在看见刚刚那个穿着华服的女子后。 “走吧。” “是。” —— 龙梁太子顺利进入驿馆。 身负皇命的栾益达,亲自接见了龙梁太子龙诀。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太子殿下一路风尘仆仆,诸多劳累,皇上特命微臣安顿好驿站,让殿下先休息整顿一下,待晚上再去面圣。” 龙诀扶手,“多谢栾丞相,待丞相回宫,先替本殿谢谢皇叔。” “殿下客气,请殿下先休息,微臣告退。” “请。” 栾益达安排好后,直接返回宫里。 这般驿站里,刚刚还一本正经与栾益达周旋的太子,此时啪啪解开太子朝服的扣子,抬腿直接搭在凳子上,身子向后一仰。 “殿下啊,殿下,装太子太不好玩了,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属下要支撑不住了。” 他一直以为假扮太子是个什么好差事呢,真没想到这一路监视他的人会这么多。 他生怕稍有差池就把自家太子的计划全盘打乱。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屋里的龙诀听见后,激灵坐起身,立即整理好衣扣。 “谁?” “殿下,是我。” 龙诀快速整理好衣服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左相。” “打扰殿下。” “左相有事?” “老臣刚刚听闻,圣中的栾丞相已经走了。” 龙诀双眼含笑。 “恩,栾丞相告诉本殿晚上面圣后就先走一步了,忘了通知左相实属本殿的不是,还望左相宽恕。” “殿下何出此言,真是折煞老臣了。” 龙诀淡淡一笑。 龙梁左相扶手轻声道,“殿下,其实老臣来是想跟殿下告个假。” “告假?” “正是,老臣年轻时出使圣中,在这里老臣曾结识国一位朋友,老臣来前听闻他身染恶疾,已经命不久矣,所以老臣想借此去看望一二。” “哦,若左相有事,尽管去就是了,无须告知本殿,本殿有些伐了,想要先休息一下,在入宫之前,就请左相告知他人,不要过来打扰本殿。” “是,老臣接旨。” 龙诀打着哈欠,把门合上。 留在门外的龙梁国左相,原本笑眯眯的眼,慢慢的冷了下来。 204 入宫 皇家设宴。 宴请龙梁太子。 皇家三品以上的官员皆携带家眷前往赴宴。 栾柔新晋皇家媳妇。 自不能错过这等盛宴。 “王爷呢,又去哪了。” 栾柔换上一身石榴色王妃正服,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摆。 “王爷早就回来了,只是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一旁,墨菊小声道。 “去把王爷找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墨菊颔首,“是。” 今天是她与奚贺成亲以来第一次参加盛宴,也是她婚后第一次在那人面前露脸。 因嫁奚贺让她命运改写,所以今天去见奚龙胜,是她必须要做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看见那人也不会影响到她。 很快,奚贺从外面回来。 一进门先给栾柔一记傻笑。 “娘子,你找我。” 栾柔坐在梳妆前,往头发上插着步摇,“恩,时间不早了,要赶紧收拾我们好去赴宴,今天到了宫里,我们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在。” 栾柔忽然透着镜子看向身后的奚贺,当视线撇到奚贺早上才穿的一副上时,猛地站起身,回头看去。 “你你的衣服怎么了。” 恩? 奚贺愣神,他的衣服怎么了,垂眸一看,额,好大一块血迹在上面,他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定是那人甩上的。 小心翼翼的看向栾柔,之间栾柔满脸惊恐,好似受到惊吓一般。 奚贺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拉栾柔一把,谁料,他刚要走过去,栾柔直呼大叫。 “不要靠近我。” 栾柔转身呼吸有些局促。 胸口有些反胃。 “娘子。” “去吧衣服换了再过来。” 奚贺离开后,栾柔脸色惨白,伸手虚扶了一下茶几。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刚刚看到奚贺,脑子里一阵恍惚。 好似回到前世,飞鸟被柔妃害的惨死,浑身是血被带回来的模样。 抬手轻拂掉眼角的泪痕,自打回来后,日子安逸顺畅,她又一门心思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完全忘记了,她初回来的时候,对那些害过她的人,心里是怀着怎样的恨意 —— 奚贺不明所以,栾柔刚刚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默默退出房,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命人放水,好好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出来。 “主子大白天洗什么澡。”一枫站在门口,轻轻瞥了一眼郭星,没有言语。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呢。” 一枫无视郭星,把头扭向一边。 郭星气急,这就他们俩人,他还不搭理他,存心想憋死他吗。 不知在哪里抽来一根稻草,含在嘴里。 看着一枫冷哼一声。 “这么没精打采的,怎么你那妹妹给你气受了。” 一枫脸色一沉,目光冰冷的看向郭星。 “哈,让我猜中了,你却定了了吗,那人真的是你妹妹吗,别认错了,还因为她惹怒主子生气。” 一枫再次沉默,视线看向他处。 “切,真没劲。” 书房内传出奚贺传唤。 俩人一听立即走了进去。 “那个血衣处理了吧。” “主子,那丫头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府里,还是打发出去。” 郭星口中的丫头,正是被奚贺处置的嫣儿。 他之前吩咐把人送走,切不知她又从哪里跑出来的,竟然在王府内寻死觅活,还跑到他跟前作怪。 “扔出去,越远越好,不想在看见她。” “好勒,那我就把她给大翠花送去了,大翠花那现在可缺人了。” 奚贺整理好衣服,心里还想着刚刚栾柔惊慌失措的一幕。 仅仅一点血迹,她怎么会那么大反应。难不成,应该不可能,他们圆房才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 奚贺心里一直否定自己所想,可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你们说,女人怀孕是什么样的。” 啊? 怀孕,“王妃有喜了。” 奚贺脸色一沉,脸颊微微发烫,隐约还有些红。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厉害啊,这才成亲几天啊,就有喜了。 奚贺被赞的有些不自然。 他只是怀疑罢了。 “主子,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给王妃看看。” 奚贺轻咳。 隐晦的应承。 栾柔若是有了身孕,也好,毕竟他已经二十五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 俩人收拾妥当后,直奔皇宫,一路上,奚贺破天荒的在马车内一声不吭,只是视线频频看向栾柔的肚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遭一日他会和一个女子成亲,还孕育子嗣,为人父母。 看着栾柔恬静的侧脸,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过去。 栾柔一愣。 “你干什么?” 奚贺轻声道,“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 恩? 栾柔一脸诧异,诧异奚贺突然这么正经,让她很不习惯。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恶心吗,还想吐吗,要不要喝一些水。” “你干嘛,疯了吗。” 栾柔突然叫喊,声音极大的传了出去。 马车外,蝴蝶飞鸟同时一愣。 又吵起来了。 一路上奚贺一直问东问西,栾柔都没有想过问题出在哪里。 —— “龙梁太子。” “郡主?” 魏诗蓝,穿着一身白色里衣,长长的墨发披在身后,镜中的魏诗蓝脸色苍白,哪有当初精神焕发的样子。 “清儿,你说我去竞选龙梁太子妃好不好。” 恩? 这名叫清儿的丫头不是魏诗蓝自幼一起长大的丫头,自打上次魏诗蓝发生变故后,魏王妃以护住不利之名,把魏诗蓝身边原有的丫头送走。 在自己身边遣来两名新丫头,一人名唤清儿,另外一名则叫灵芝。 清儿不明白自家郡主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她听说但凡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要带着自家适龄女子去宫里,希望能争夺这个机会,再有皇上也曾下过旨意,但凡圣中未婚的适龄女子,不论身份高低,只要龙梁太子看中,都会以公主之礼送嫁。 自家郡主乃是王爷之女,又是未婚,不用说她也属于选妃之列的。 清儿一时忘记了,这位郡主的名声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冰清玉洁的郡主了。 魏诗蓝望着镜中的自己。 心里说不出难过。 以前,从小长大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什么,将来她会成为王妃,世子妃,或者后妃。 恭维的话听多了,久而久之,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谁也没有告诉她,她将来会面对一个叫怦然心动的东西。 倘若她依照父王母妃给的安排,她真的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王妃世子妃等尊贵身份,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自己心仪的对象,那个叫栾毅的男人。 第一次见他,她就深深的被他吸引住了,她从没一个男人竟然长得那么好看,琴弹的那么好听。 也正是这样的一面,生生毁了她。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她还是没能想明白栾毅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脸上轻轻滑过一滴泪痕。 一旁清儿一愣。 “郡主。” 魏诗蓝回神。 “怎么了?” 额,清儿一头雾水,自打她服侍郡主开始,她就时常能见到郡主一个人发呆,有时还独自一人流泪。 “郡主,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诗蓝摇了摇头。 “清儿去叫针线房,给我准备衣裳,要简单大方的款式,我要进宫赴宴。” “是,奴婢这就去。” 清儿得令,直接退了出去。 屋内,魏诗蓝拾起木梳在头发上梳了几下,捋了捋两边的碎发。 因为栾毅,她的名声一落千丈,纵使母妃施压下去,众人见她面上仍然客气尊重,可是她知道,那些对她彬彬有礼的人,私下都是怎样奚落她的。 龙梁太子。 虽然圣中是四国之首,但龙梁一点也不逊于圣中,倘若用实力而言,两国可以说的上是并驾齐驱,不分上下。 之所以圣中被评为四国之首,全是龙梁帝,心甘情愿以当今圣上为长的缘故。 若是她成功吸引到龙梁太子,哪怕不是正妃,她也愿意,只求别在让她留在这里。 —— 栾柔喝奚贺下了马车,直接被人领到乾清宫宴席。 栾柔微楞,轻声呢喃道。 “乾清宫不是办皇家家宴的地方吗。” 龙梁太子接风宴,怎么办那去了。 栾柔不知,把宴会开在乾清宫,是奚龙胜亲自下的旨。 在朝上的人,都知晓乾清宫多半是举办皇家家宴的地方,而保和殿才是宴请外朝宴。 奚龙胜把宴席安排在乾清宫,寓意是龙梁太子对他而言不是外朝他国太子,而是他的家人,他的世侄。 一旁奚贺冷哼。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老头子对人这样好。 “楚王妃,楚王爷。” 栾柔奚贺一愣,齐齐看向那唤他们的人。 这个人是。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圣中只有一个太子,那便是奚晔。 而眼前这个又被唤为太子,除了龙梁太子,别无他人。 栾柔微微颔首,“龙梁太子。” 龙诀微怔。 “你认得我?” 栾柔摇了摇头,继而淡淡一笑。 “不,今天第一次见。” 龙诀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那你怎知我是龙梁太子。” 进入宫里,他没有穿太子朝服,而是穿了一件普通的衣裳。 一路上他身边的人也称呼他为太子,可是他们几乎一致认为,他是圣中太子奚晔。 而这个女人反应够快的。 倘若栾柔知道龙诀心里所想,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过去,顺便送他一句白痴。 她好歹也是皇家媳妇,当今太子长什么样,她会不知道。 205 宫宴 奚贺面色十分不悦,因为龙诀自打看见栾柔后目光就不曾移开过。 奚贺假意侧身,伸手揽住栾柔直径离开。 龙诀眉头一蹙,显然对奚贺的举动有些不满,只是不满并不在于奚贺无理的无视他,而是他带走了身边边的人。 “奚贺你做什么。” 怎么就这么走了,好歹跟人家打声招呼啊,那可是龙梁太子,万一造成了两国纷争怎么办。 不过走的好,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龙梁太子的目光,好像,好像认识她一样。 栾柔微微一笑,这个傻瓜是不是也不喜欢龙梁太子看她,所以才带她走的。 奚贺脸色暗沉,细想过往,栾柔从没对他这般笑过,这温柔的笑,对栾毅,对骆昂,还有眼前这龙梁太子。 栾柔被奚贺拉着走了一会后,才渐渐察觉到奚贺有些不对劲。 轻轻唤了一声,“奚贺?” 奚贺转身,脸色暗沉。 栾柔微怔,好像每次奚贺表情严肃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奚贺是个正常人的错觉。 “奚贺,你怎么了。” 栾柔目光清澈,看的奚贺心里一动,微微张嘴,变了变神色。 “时间不早了,带你去宴会场。” 虽然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头划过,栾柔还是乖乖的跟着奚贺走。 身后,宫门庭口。 “骆昂,你就这么放不下吗。” 骆昂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刚刚经历生死的郎宜,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吐露意思话语,疾步直接往宫里面走。 身后郎宜咬了咬唇,眼底溢出一抹湿润。 —— 栾柔进入宴会场后,找到栾父栾母,与二人打过招呼便跟随奚贺来到王爷坐席。 坐在席间栾柔看着这热闹的宴会场,尤其是那芸芸未嫁的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夺目。 栾柔微微一笑,可见这龙梁国太子是多么的抢手。 “娘子,你觉得龙梁太子好,还是我好。” 恩? 栾柔一愣,没想到奚贺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栾柔眨了眨眼,目光一直盯着奚贺看。 “娘子,你别看我,你快说,我们俩谁好。” 栾柔砖头看了看坐在皇位下首左边的龙梁太子,谁想这一看正好和龙梁太子目光对撞。 龙梁太子举了举酒杯向栾柔致意。 栾柔蹙了蹙眉。 心里腹诽,这龙梁太子到底懂不懂礼貌,弄得好像他们认识一般。 “当然是你好了。” “真的。” “恩。” 栾柔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微微抬眼偷偷瞥了一眼龙梁太子,结果那龙梁太子还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龙梁太子这一举动不止落尽栾柔身边的奚贺眼里,还有那一进宴会场就开始注视着龙梁太子的魏诗蓝身上,她这次主动要求参见宴会,就想把住这最后一次一飞冲天机会,更是可以让她永远远离这圣中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来这的龙梁太子,竟然和栾柔互动。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哪里都会有栾柔的存在。 魏诗蓝面色平静,可是却吓坏了她身后跟着的清儿。 清儿一脸惊恐,“郡主。” 她家郡主是怎么了,茶杯都碎在手里了,不疼吗。 一声高喊吟唱。 奚龙胜与皇后童宛瑶一同出现。 众臣协家眷集体起立见礼。 栾柔见礼时,目光充满自信的盯着奚龙胜看了一眼,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在大婚之夜克死皇上的皇后了,也不在是那个孤零零在冷宫里呆着两年的废太后了,她的命运改写了,奚龙胜你看见了吗,我的命运改写了,虽然此时她仍在宫里可是身份是那么的不同,她是楚王妃,奚贺的妻子,她可以自由出入宫内了。 “娘子,娘子。” 奚贺见栾柔目光直直的盯着老头子看,眉头深锁,栾柔的脸上怎么回事这样的表情,好像有很多委屈想要宣泄一样。 奚龙胜落座皇位,童宛瑶坐在一旁,只见奚龙胜大手一挥,“过来。” 那紧跟童宛瑶身后,大腹便便的贞贵妃,一脸雀跃的走过来,直接坐在奚龙胜旁边。 众人惊呼,那可是龙椅啊,哪怕是皇后都没有资格落座的,皇上竟然昏庸到让一个舞姬出身的贵妃落座,这这成何体统。 “众臣免礼,都入座吧。” 众臣纷纷坐下,只听奚龙胜一脸笑意的看向龙诀。 “侄儿,一晃十多年未见你已长成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儿,可叹皇叔我已经老了。” 龙诀嘿嘿一笑,“皇叔才不老,侄儿见皇叔仿佛昨日一般,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哈哈,臭小子,你父皇可好。” 龙诀笑意回应,“回皇叔,父皇年长皇叔十岁,身体且没有皇叔这般健朗,不过都是一些小毛病,御医千叮咛,万嘱咐定要父皇精心修养,若不然侄儿这次拜访皇叔,父皇也就跟着来了。” “恩,我跟你父皇十多年没见了,着实想念啊,既然你父皇身体不好,那等哪天朕退位了,就去见你父皇。” 奚龙胜的一句话,立即让堂下坐着的大臣噤声。 退位,皇上竟然萌生了退位的想法。 就在这时,宫人再次吟唱。 端王奚龙瑞被宫人推了进来。 奚龙胜看着坐轮椅的人,脸色隐隐变了变。 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皇后童宛瑶。 童宛瑶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看到系龙瑞就像看普通人一般。 奚龙胜冷哼,语气不善道,“皇弟每次参见宴会都比朕来的晚一些。” 宫人把奚龙瑞推到亲王专属的位子上,奚龙瑞才回应奚龙胜道,“皇弟腿脚不好,皇兄就不要多加计较了。” 奚龙瑞一句话让奚龙胜变成了恶人,明明一个君,一个臣,可奚龙瑞非要用皇兄来称呼,是啦,在自家哥哥面前,来晚又有什么了不起。 奚龙胜冷笑。 不在理会奚龙瑞,目光继续看向龙诀。 “侄儿今年已有二十有六了,你父皇送的信朕已经知道了,为了让侄儿得一个心仪太子妃,朕特意命全圣中,十四至十六岁未嫁女子都来应征,今天在场的全是贵族女,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倘若没有,明天就开城门一个一个筛选民间女。” 龙诀真心佩服皇叔,感情当他是什么人了,竟然想到要圣中女子来筛选,不过为了找到那人,该做的还的继续做。 “那侄儿就不客气了。” 堂下贵女一听,面露欣喜,听皇上和龙梁太子的对话,若是今天被龙梁太子选上,那就注定是龙梁太子妃了,龙梁太子人品出了名的好,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宠姬而已,若是自己有幸被选上,定会比嫁给娶个三妻四妾,还有婆母压着的王孙贵族要好的多。 “皇上,是要让这些贵女展示才艺吗,太好了,最近宫里太无聊了。” 贞贵妃一双白臂挽住奚龙胜的脖颈。 众臣纷纷摇头,堂下芸芸未嫁的姑娘纷纷羞红了脸。 可是贞贵妃像一点都没有发现一般,一直摇晃着奚龙胜。 一旁童宛瑶眉头紧蹙,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可是她身为皇后却什么都不能做,记得上次贞贵妃无礼,她只是斥责了几句,皇上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数落她,让她在宫人面前失了威严。 童宛瑶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堂下系龙瑞同样端起酒杯自酌自饮,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好好,都依你。”奚龙胜挥手,身边的主管宫人拿出卷轴。 “参选秀名册,第一位。” 奚龙胜当着所有人面,对一名舞姬出身的贵妃极其宠爱,众臣见了纷纷摇头,更有直性子的文臣咒骂皇上昏庸。 唯有龙梁太子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很正常一般。 —— “呕。” “娘子,你不舒服吗。” 栾柔突然呕吐,奚贺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难不成有害喜了。 栾柔锤了锤胸口,“我没事,只是胃有些不舒服,胸口还有些闷。” 怀孕女子害喜,胃不舒服正常,这胸口闷,定是这里乌烟瘴气,所以才闷的。 “给,喝点水润润,娘子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对奚贺的提议,栾柔下意识拒绝,这宫里的外面她可不敢走了。 每次在宫外面走走都会发现一些她不该看见的事,上回那几次教训她想起来都后怕,若是期间哪件事里被发现她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死。 “不去,不去,就在这里老实坐着,待会咱俩提前回家就是了。” 奚贺不懂栾柔为什么这么坚决,不过咱俩提前回家这句话他却心生出一点喜意。 回家。 一场选秀狂欢,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直到贞贵妃嚷着肚子痛奚龙胜才宣布结束。 这场宴会里各家族秀女纷纷展现了十八班武艺坐等明天龙梁太子宣布谁家的姑娘有这般幸运,能得到龙梁太子的青睐。 栾柔与奚贺从宫里出来,刚走到自家马车前,忽然听到一男声唤道。 “楚王妃请留步。” 栾柔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龙梁太子。 “太子殿下。” 龙诀走到跟前,直接无视站在栾柔身旁的奚贺,冲着栾柔淡淡一笑,“听闻楚王妃乃是丞相之女。” 栾柔蹙眉,“太子殿下有事。” “哦,没什么,只是我如今住在驿馆一直受栾相照顾,心想楚王妃乃是丞相之女,所以大声招呼而已。” 栾柔眉头微微松展。 “殿下客气了,家父只是奉旨照顾殿下而已。”无论对您多好,都只是奉旨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龙诀轻笑,“不过还是要谢谢栾相的。” “本宫替家父心领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太子殿下请。” 栾柔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奚贺临走时看了一眼龙诀,龙诀脸上笑意不减,还冲奚贺眨了眨眼。 奚贺神色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楚王府马车渐行渐远。 龙诀身后跟上来两名侍卫。 “殿下。” “查到了吗。” 励豪,包嵘俩人双双摇了摇头。 “查到的东西很简单,就跟旁人讲的一样,王府也查遍了,没有任何异常。” 龙诀一直看着楚王府马车消失不见,才慢慢转身看过来。 “栾相那边呢。” “我们查到楚王妃确实是栾相养女,而且她的身世有些可疑,而且我们查到,栾相府有个暗格那里据说供着楚王妃亲生父母的牌位,只是那里有专人看守,想要进去有些困难。” 龙诀走到自己的马车上。 “既然这样,我们就大方进去好了。” 恩?励豪,包嵘不明其意,大方进去,怎么进,难不成要进拜见栾相府,他国太子进入圣中重臣的丞相府,这样不会惹圣中皇帝疑心吗。 —— 一场宴会顿时暴露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皇宫内,参宴的重臣大致离开,唯有走在最后的奚龙瑞,任由宫人推动,朝着离开宫门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们是皇兄派来的吗。” 身后的宫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推着系龙瑞前进。 奚龙瑞冷笑,“皇兄还如当年一样,找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高手押着我,然后硬生生打断我的腿,还的让我对外说腿是自己造成的,怎么今天他又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宫人还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直到来到一处佛堂。 奚龙瑞看着眼前的佛堂,心里升起一丝疑虑。 他皇兄不会心善到开始信佛了吧,难不成害怕谁来索命。 宫人把佛堂门打开,把奚龙瑞推了进去,一进入佛堂一股股佛香的味道袭来。 许久后也不见有人出来,就在奚龙瑞一脸不耐时,佛堂后突然传出哒哒哒的敲地声。 奚龙瑞目光一直盯着佛堂后看,在这宫里除了他那个卑鄙无耻的皇兄外,谁会敢对他这个堂堂亲王使怪,还在佛堂这种地方。 奚龙瑞仿佛想到了什么,在看向那佛堂后露出那一头白发后,奚龙瑞眼里布满愤恨。 206 秘密 “瑞儿。” 奚龙瑞双目猩红。 “不要叫我。” “瑞儿,你回来就不想见见母后吗。” 奚龙瑞用力扭动身下的座椅,努力转过头不去看已经垂暮的太后。 “瑞儿,我的儿,你心里还记恨母后吗。” 太后扔下拐杖,直接走过去抱住奚龙瑞的身体。 “瑞儿你一走就是多年,你回来见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来看看母后,母后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说不定哪天就要去见你父皇去了,看在母后年纪大了的份上,你还不能原谅母后的过错吗。” 若是不了解太后,奚龙瑞看着眼前的老人,说不定会有那么一点同情心,可恰恰是他太过了解太后的为人,他才更不能原谅她。 “太后娘娘,收起你的眼泪吧,我不是父皇,更不是皇兄,你的眼泪对我没有一丁点作用。”人人都知道先帝和太后是一对恩爱友加的帝后,可是实则当今的太后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原配。 先帝的原配正是当今太后的亲姐,也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后。 “儿子,我的儿。” “儿子,你叫错人了,你的儿子是皇位上坐着的那位。” 奚龙瑞用力挣脱开太后的钳制,滚着座椅两边的轱辘直径离开。 “瑞儿,母后错了,母后当初一心想保住你皇兄,不想他让那奸妃所害,所以才给他求了童家这门婚事,母后真不知道你与童宛瑶相爱,等母后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奚龙瑞看着哭哭啼啼的太后,轻笑道,“就算你知道了你会让我娶她吗,你心里知晓,父皇宠爱丽妃之子,只是为了保护我,父皇一心想把皇位传给我的,可是你却从中作梗,硬生生让父皇厌弃了我,让皇兄继承皇位,我心爱的女人,还有那高贵的身份,通通都是因为你而被夺走的。” “瑞儿,母后有自己的顾虑,那皇位真的不适合你,你性子跳脱,没有你皇兄稳重,而且还一根筋一心只喜欢童家丫头一个人,这样你母后怎么放心把皇位交给你。” 奚龙瑞听着太后的说辞,突然笑出声道,“那皇兄呢,难道他就没有爱上一个人。” 是啊,奚家的男人好似情种似的,一生只爱一个人,他是,他皇兄也是,就连先帝同样也是。 外面盛传先帝与太后是难得恩爱帝后,却不知先帝更爱的是他的结发皇后。 “不要提那个人,是她欺骗你皇兄的。” “瑞儿,母后知道自己欠你太多,母后不求别的,就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在叫我一声母后。” 奚龙瑞我这轱辘的手一顿,“太后娘娘,我的母后早在逼着我放弃我心爱的人时就死了,我的母后求我放弃皇位的时候就死了,我的母后更在我双腿被人打断时就死了,我的母后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太后娘娘,请你以后积点德不要在提及我的母后,就让她在黄泉下安息吧。” 太后心口一窒,她的儿子竟然诅咒她死了。 奚龙瑞转动车轱辘,到太后身边,附耳轻声对着太后嘀咕两句。 只见太后满脸惊恐,“你你说什么。” “哈哈,没想到吧,那件事是我做的,而你正是杀了她的凶手,有时我一直在想,你对奚贺一个傻子那么好,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奚龙瑞一脸愤恨,“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你们做得我为什么做不得,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夺了我的皇位,抢了我心爱的女人,其实皇位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稀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连她也要夺走,我要报复,既然抢了我心爱的女人,我就要以同样的方法毁了他的,哈哈,说起来也要怪他自己,倘若他多给他心爱的女人一点信任,也不至于让你有机会赐死她是不是,你说他若是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孝顺你,做你听话的儿子了。” 奚龙瑞转身走到门口,那宽高的门槛令奚龙瑞的轮椅出不去,奚龙瑞心口布满暴怒大声呵斥。 “人都死了吗,还不推我出去。” 一声巨响,宫人吓的赶紧过来推着奚龙瑞离开。 佛堂内,太后岁月褶痕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他恨我,他竟然这么恨我,当年的事啊。” —— 奚龙瑞离开皇宫,那消息就递到了奚龙胜的跟前。 “太后和端王吵了起来。” “是,端王一直埋怨太后对他不好,还说。” 暗卫小心翼翼打量奚龙胜的表情。 “还说什么。” “端王还说,太后和皇上,不仅夺了他的皇位,还有他最爱的女人,皇位什么的他不稀罕,只是为什么要夺走他心爱的女人,之后端王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好像很惊恐一样。” 奚龙瑞抬了抬手,制止了暗卫的话,之后的话不用暗卫说他也大概知晓了。 还是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退下吧。” “是。” 暗卫离开后,奚龙瑞独自一人来到书房的暗格,打开暗门后看着里面陈年又有些破旧的女人物品,轻轻抚摸了几下后,面目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来人,摆架重华宫。” 重华宫,皇后的寝宫,自打皇上与皇后生了太子后,皇上都很少涉足皇后寝宫哪里。 除了每年的一个固定日子。 那也只是去一次而已。 这个时候摆架重华宫。 宫人不敢继续猜测立即摆架重华宫。 —— 童宛瑶沐浴后,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一头乌黑的墨发放在身后,岁月仿佛额外的照顾她一般,明明四十多岁脸上却没有太多岁月痕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少妇一般。 童宛瑶拿着木梳梳着头发。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因为宴会上多饮了几杯,脸颊还有些醉红,即使洗了澡,也没有消退多少。 梳过头后正欲上床休息,人起身刚欲转身忽然见奚龙胜一身明黄,悄然无息的站在她身后。 童宛瑶惊呼。 “皇上。” 奚龙胜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周围。 走到床边问了句,“要就寝了。” “恩,天色已晚,臣妾想休息了。” “既然这样,还不过来休息。” 恩? 童宛瑶一愣。 奚龙胜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床边。 童宛瑶心里咯噔一下,自打大婚同房时,奚龙胜温柔对她后,之后再也没有过,再往后,奚龙胜遇见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后更加没有,只是这样的日子还不到头,一直到那个女人出事后被赐死,那才是她受罪的日子开始,每当她的忌日时,奚龙胜都会来这里对她施暴。 所以一想到与奚龙胜躺在一张床上,她心里都怕的要命。 奚龙胜拍床的声音越来越大。 童宛瑶定了定心思,才装着胆子慢慢走过去。 谁料人才走到奚龙胜身边,奚龙胜一个用力便把童宛瑶拉倒在床上。 童宛瑶吓的闭紧眼睛,奚龙胜就这样静静的打量这个与他成婚二十多年的发妻。 最初母后向父皇提及迎娶童家女时,是因为他与母后还有皇弟的地位处于劣势,当时父皇的一个宠妃还有其子在父皇面前相当得宠,母后担心皇位一旦落入那妖妃之手,他日便没有他们母子三人的活路,于是求娶当时颇受父皇重视的红臣童家女为妃,来巩固他们的地位,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便是他们错误的开始。 皇位是到手了,亲情却没了,要说童家女有错吗,没有,人家在家里心心念念的等待着心上人登门提亲,没想到等来的确实另一份亲事。 生生拆开了人家的姻缘。 奚龙胜一时间不知道该抱怨谁,奚龙瑞好歹还可以正大光明的抱怨母后,可他不能从小到大母后没有对不起他一丝一毫。 看了看身下的人,奚龙胜难得一次温柔相对。 —— 宫里传出重大消息,太后病倒了。 很严重的病,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院二十几名太医,全部围绕着太后一人,无论怎么检查太后就是醒不过来。 皇后童宛瑶得知消息后便一直守着身边,奚龙胜闻讯后也快速赶来。 一众嫔妃听闻太后生病,纷纷赶来尽孝道。 奚龙胜看着门口哭哭啼啼的妃子,心头一震烦乱,转头看向一心守护太后的皇后时,不知因为什么竟然脱口而出道,“皇后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朕呢。” 奚龙胜的口吻极其温柔,不仅下了童宛瑶一跳,更下了身后一杆嫔妃一跳。 曾几何时,皇上哪里有对皇后这般温柔过。 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嫔妃知道的事,不见的众太医也知道,平日里皇上对皇后一直敬重有加,语气温柔也没有什么,毕竟那才是原配夫妻。 童宛瑶错愕片刻后立即回神,微微低头颔首,“臣妾不累。” 见童宛瑶拒绝,奚龙胜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的多打量几眼这位他没有仔细注视过的女人。 —— 宫外,栾柔同奚贺收到太后病重的消息后,就直接赶了过来,奚贺对这宫里的人没什么好感,可是对太后还是有几分感情。 俩人刚到宫门口,就看见端王滑动着轮椅慢慢朝着宫外走去。 207 秘史 奚贺的视线从正在离开的奚龙瑞身上划过。 端王。 端王是太后之子,太后病重,他怎么走了,难不成太后没事了。 俩人匆匆赶到太后寝宫,就听见一众嫔妃在那哭诉,奚贺眉头轻蹙,心里暗道晦气。 这人就算没病,早晚会被她们给哭出病来。 俩人一进太后寝宫,栾柔见到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奚龙胜,此时正坐在太后寝宫中,语气生硬的质问太医,为何太后还不醒来。 栾柔顿时心生后悔。 不该来的。 站在奚龙胜旁边的总管太监见到奚贺和栾柔二人,立即禀报奚龙胜,“皇上,楚王,楚王妃到了。” 楚王,奚龙胜回头,那个他厌恶二十多年的儿子,正携着他新婚王妃,站在门口,目光满是担忧。 他知道太后一直对奚贺多有照拂,他能来可见还有一份心。 奚龙胜难得抛去成见,允许奚贺过来看望太后。 总管太监对奚贺和栾柔二人和颜悦色道,“王爷,王妃,皇上有请。” 俩人一愣,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不想见奚龙胜。 “楚王爷,楚王妃,这边请。” 俩人跟着宫人来到奚龙胜跟前。 “见过皇上,见过母后。” 栾柔奚贺同时开口。 奚龙胜一愣,心头涌出一丝不悦。 他可以无视和看不上这个儿子,却不允许对方也以这种方式来对他。 奚龙胜许久不曾言语,一旁童宛瑶轻声开口道,“太后娘娘还未醒,你们。” 童宛瑶的话音还未落,这边太医发出兴奋的声音道,“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什么?” 奚龙胜童宛瑶一起起身走到太后床榻前。 栾柔奚贺紧跟其后。 太后昏迷一天一夜,脸色惨白,仿佛枯木一般日渐凋零,失去生命力。 “母后。”奚龙胜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太后的手,轻声唤道,“母后,哪里不舒服。” 听着奚龙胜的声音,太后嘴唇颤抖,可是口里却发不出声音,眼里满满的担忧。 “母后。” 童宛瑶上前跪在太后脚踏上。 太后望了童宛瑶一眼,手从奚龙胜手里抽出,指了指童宛瑶,只见太后嘴角蠕动,口里仍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后,你想说什么。” 奚龙胜蹙眉,“太医,怎么回事,太后为什么说不出话。” 众太医战战兢兢,太医院之首上前回应。 “禀皇上,由于太后年岁已大,又不知因为和事而造成情绪波动,才导致中风之相,若是让太后开口讲话,日后精心调养,说话的机会可能性非常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太后行走方面会很困难。” 不用在解释,奚龙胜已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母后,您不用担心,安心休养就好了。” 太后抿嘴,眼角渐渐湿润,直到看见奚贺站在奚龙胜身后时,嘴里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奚龙胜眉头紧蹙,回头看着奚贺大声斥责道,“滚出去。” 栾柔觉得莫名其妙,太后为什么看奚贺后反应这么大,只是对于奚龙胜咒骂奚贺,她是一百个不喜,不等像奚龙胜童宛瑶施礼,栾柔便拉着奚贺离开了太后寝宫。 床上的太后看着奚贺的背影,眼泪如穿线的珠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 栾柔同奚贺走出太后寝宫后,栾柔还对奚龙胜那句‘滚出去’耿耿于怀,早知道奚贺在宫里不得宠,可是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他滚出去吧。 前世奚龙胜不是暴毙了吗,今世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栾柔自顾自想,本想转头安慰奚贺几句,没成想竟然看见奚贺脸色平静,眼神直楞,看不出是悲是喜。 “奚贺。” 栾柔推了推奚贺。 奚贺这才回神。 “我们走。” 奚贺伸手把栾柔的手紧紧握住 “走,回家。” — 太后的病情稳定,帝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通过太后生病,众人得知一惊人的消息,帝后的关系似乎比以往好了。 连续几晚,皇上奚龙胜都留宿在皇后童宛瑶的寝宫内。 —— 宫外,奚贺看着隐阁送上来的公文。 “主子,关于端王的全在在这了,这些是关于太后还有皇上,另外这一点是顺脚知道的宫廷秘史,也就是关于皇上的花边消息,您看看就可以了。”郭星奸笑道。 奚贺轻轻翻阅着公文的内容。 第一份写着关于当今皇后童宛瑶的,童宛瑶也就是前兵部尚书之小女儿,这关于皇后的身份,他早就知晓了,还有多大入宫也清楚。 奚贺越翻发现越多,原来童宛瑶在十一岁时认识大他七岁的端王奚龙瑞,俩人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情投意合的相处了四年,为了等童宛瑶长大,奚龙瑞推掉了先帝为其安排所有的婚事。 就在童宛瑶及笄礼前,奚龙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许诺童宛瑶在她及笄礼之日,求得皇上圣旨来童家提亲,谁知,在童宛瑶及笄礼时,确实等来一张圣旨,只可惜这圣旨的内容与奚龙瑞和童宛瑶向往的截然相反,皇上指婚童宛瑶为奚龙胜为妃。 至于这俩人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依照奚龙瑞身边至今都没有一个女人看,他的心里还有童宛瑶也不一定。 说说奚龙胜与童宛瑶,原本相差十岁的俩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夫妻,就因太后暗中撮合,原本奚龙胜是有一个身价不菲的未婚妻,却因皇子之争,死于政治之上。 为了让奚龙胜争夺皇位多一份助力,太后才极力撮合奚龙胜娶童宛瑶的。 至于太后,太后乃是先帝的第二任妻子,先帝的第一人妻子乃是太后的嫡亲姐姐,因为生产所以早早殒命,后娶太后为妻,要说太后也算是重情重义,对待长姐遗孀犹如亲子,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奚龙瑞还要尽心。 看着记载太后为奚龙胜的谋划,若是他是奚龙瑞他也怨她。 这也就解释了奚龙瑞为什么在太后病危的时候都没有去看她了。 奚贺看着手下的公文,发现内容还挺多,抬头看了一眼郭星。 “这些资料哪里早来的。” “咋了主子,内容不符。” “不,很详细,详细到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内容有假吗。” 郭星抓了抓头,“应该没有假,这里有一部分是从史记官哪里查来的,还有一些秘史则是从年老出宫的老嬷嬷哪里的来的,属下找的这位老嬷嬷,曾经是太后宫里的掌灯嬷嬷,就因为年老腿疾被赶出了宫,所以她讲的应该不会有假。” 奚贺半信半疑,看着这由人供述的公文,就像看历史大戏似的。 奚贺看完童宛瑶以及太后的公文,翻了翻关于奚龙胜的,对于奚龙胜他是打心眼里恨他。 他知道奚龙胜一直认为他母妃对他不忠,也因此怀疑他不是他亲生子。 他不晓得自己母妃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奚贺翻阅到最后忽然被郭星查的关于奚龙胜的花边事迹上看到一组熟悉的名字,於页彤。 那是他母妃的名字。 於页彤於将军之女,於将军战死家里只剩下老奴抚养幼孤。 於页彤因军人世家性子,活泼可爱,不受拘束,犹如男孩子一般跳脱。 虽然不知於页彤是如何与奚龙胜在一起并进宫的,这上面清楚的写着彤贵妃因背着皇上与人斯通,后被太后处死。 奚贺双目猩红,语气冰冷道,“那个嬷嬷在哪,我要见她。” 恩? 郭星被奚贺突然举动下了一跳,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属下这就安排。” —— 宫中,太后病情稳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后一死,宫里就由皇后一人独大,到时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妃子说话的地。 虽然明面上也不敢与皇后对持,可是知道皇后背后还有一个太后可以压制她,心里还是有些痛快的。 “呜呜呜,我的天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四公主奚晓君眉头紧蹙,有些不喜的看着自家母妃。 “母妃,你这样的哭,若是传到外面,定会被人说闲话的,皇祖母病情刚稳,你就在这里大哭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皇祖母病好你心里不痛快呢。” “啊呸。”姚贵妃吐了奚晓君一脸口水。 “胡说什么,太后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会哭,我哭的是皇上对皇后的态度。” 姚贵妃环顾一周自己宫内的宫人,你们若是谁敢在外乱嚼舌根,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众人一见姚贵妃那一脸阴狠,顿时低下了头。 “你们说说,我伺候皇上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皇上倒好,宠上了那个小妖精,还封她为贵妃,自古贵妃只有一个头衔,她做贵妃我做什么。” 奚晓君有些不耐,你那贵妃头衔不是早就让太后给撤了吗。 “那是个什么烂货,南疆蛮子带来的舞姬,皇上图新鲜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等那个小妖精生完孩子,日子久了皇上指不定喜欢谁呢,可是现在皇上又宠上皇后了,你没看见今天在太后宫里,皇上对皇后的那个态度,这二十几年什么时候有过。” 奚晓君不这么认为,皇后是父皇的发妻,发妻怎么都会比一般妃子有感情,父皇宠幸母后,在她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在姚贵妃在屋里哭个不停时,五公主奚歆月哼着小曲从外面走进来。 207 秘史 奚贺的视线从正在离开的奚龙瑞身上划过。 端王。 端王是太后之子,太后病重,他怎么走了,难不成太后没事了。 俩人匆匆赶到太后寝宫,就听见一众嫔妃在那哭诉,奚贺眉头轻蹙,心里暗道晦气。 这人就算没病,早晚会被她们给哭出病来。 俩人一进太后寝宫,栾柔见到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奚龙胜,此时正坐在太后寝宫中,语气生硬的质问太医,为何太后还不醒来。 栾柔顿时心生后悔。 不该来的。 站在奚龙胜旁边的总管太监见到奚贺和栾柔二人,立即禀报奚龙胜,“皇上,楚王,楚王妃到了。” 楚王,奚龙胜回头,那个他厌恶二十多年的儿子,正携着他新婚王妃,站在门口,目光满是担忧。 他知道太后一直对奚贺多有照拂,他能来可见还有一份心。 奚龙胜难得抛去成见,允许奚贺过来看望太后。 总管太监对奚贺和栾柔二人和颜悦色道,“王爷,王妃,皇上有请。” 俩人一愣,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不想见奚龙胜。 “楚王爷,楚王妃,这边请。” 俩人跟着宫人来到奚龙胜跟前。 “见过皇上,见过母后。” 栾柔奚贺同时开口。 奚龙胜一愣,心头涌出一丝不悦。 他可以无视和看不上这个儿子,却不允许对方也以这种方式来对他。 奚龙胜许久不曾言语,一旁童宛瑶轻声开口道,“太后娘娘还未醒,你们。” 童宛瑶的话音还未落,这边太医发出兴奋的声音道,“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什么?” 奚龙胜童宛瑶一起起身走到太后床榻前。 栾柔奚贺紧跟其后。 太后昏迷一天一夜,脸色惨白,仿佛枯木一般日渐凋零,失去生命力。 “母后。”奚龙胜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太后的手,轻声唤道,“母后,哪里不舒服。” 听着奚龙胜的声音,太后嘴唇颤抖,可是口里却发不出声音,眼里满满的担忧。 “母后。” 童宛瑶上前跪在太后脚踏上。 太后望了童宛瑶一眼,手从奚龙胜手里抽出,指了指童宛瑶,只见太后嘴角蠕动,口里仍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后,你想说什么。” 奚龙胜蹙眉,“太医,怎么回事,太后为什么说不出话。” 众太医战战兢兢,太医院之首上前回应。 “禀皇上,由于太后年岁已大,又不知因为和事而造成情绪波动,才导致中风之相,若是让太后开口讲话,日后精心调养,说话的机会可能性非常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太后行走方面会很困难。” 不用在解释,奚龙胜已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母后,您不用担心,安心休养就好了。” 太后抿嘴,眼角渐渐湿润,直到看见奚贺站在奚龙胜身后时,嘴里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奚龙胜眉头紧蹙,回头看着奚贺大声斥责道,“滚出去。” 栾柔觉得莫名其妙,太后为什么看奚贺后反应这么大,只是对于奚龙胜咒骂奚贺,她是一百个不喜,不等像奚龙胜童宛瑶施礼,栾柔便拉着奚贺离开了太后寝宫。 床上的太后看着奚贺的背影,眼泪如穿线的珠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 栾柔同奚贺走出太后寝宫后,栾柔还对奚龙胜那句‘滚出去’耿耿于怀,早知道奚贺在宫里不得宠,可是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他滚出去吧。 前世奚龙胜不是暴毙了吗,今世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栾柔自顾自想,本想转头安慰奚贺几句,没成想竟然看见奚贺脸色平静,眼神直楞,看不出是悲是喜。 “奚贺。” 栾柔推了推奚贺。 奚贺这才回神。 “我们走。” 奚贺伸手把栾柔的手紧紧握住 “走,回家。” — 太后的病情稳定,帝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通过太后生病,众人得知一惊人的消息,帝后的关系似乎比以往好了。 连续几晚,皇上奚龙胜都留宿在皇后童宛瑶的寝宫内。 —— 宫外,奚贺看着隐阁送上来的公文。 “主子,关于端王的全在在这了,这些是关于太后还有皇上,另外这一点是顺脚知道的宫廷秘史,也就是关于皇上的花边消息,您看看就可以了。”郭星奸笑道。 奚贺轻轻翻阅着公文的内容。 第一份写着关于当今皇后童宛瑶的,童宛瑶也就是前兵部尚书之小女儿,这关于皇后的身份,他早就知晓了,还有多大入宫也清楚。 奚贺越翻发现越多,原来童宛瑶在十一岁时认识大他七岁的端王奚龙瑞,俩人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情投意合的相处了四年,为了等童宛瑶长大,奚龙瑞推掉了先帝为其安排所有的婚事。 就在童宛瑶及笄礼前,奚龙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许诺童宛瑶在她及笄礼之日,求得皇上圣旨来童家提亲,谁知,在童宛瑶及笄礼时,确实等来一张圣旨,只可惜这圣旨的内容与奚龙瑞和童宛瑶向往的截然相反,皇上指婚童宛瑶为奚龙胜为妃。 至于这俩人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依照奚龙瑞身边至今都没有一个女人看,他的心里还有童宛瑶也不一定。 说说奚龙胜与童宛瑶,原本相差十岁的俩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夫妻,就因太后暗中撮合,原本奚龙胜是有一个身价不菲的未婚妻,却因皇子之争,死于政治之上。 为了让奚龙胜争夺皇位多一份助力,太后才极力撮合奚龙胜娶童宛瑶的。 至于太后,太后乃是先帝的第二任妻子,先帝的第一人妻子乃是太后的嫡亲姐姐,因为生产所以早早殒命,后娶太后为妻,要说太后也算是重情重义,对待长姐遗孀犹如亲子,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奚龙瑞还要尽心。 看着记载太后为奚龙胜的谋划,若是他是奚龙瑞他也怨她。 这也就解释了奚龙瑞为什么在太后病危的时候都没有去看她了。 奚贺看着手下的公文,发现内容还挺多,抬头看了一眼郭星。 “这些资料哪里早来的。” “咋了主子,内容不符。” “不,很详细,详细到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内容有假吗。” 郭星抓了抓头,“应该没有假,这里有一部分是从史记官哪里查来的,还有一些秘史则是从年老出宫的老嬷嬷哪里的来的,属下找的这位老嬷嬷,曾经是太后宫里的掌灯嬷嬷,就因为年老腿疾被赶出了宫,所以她讲的应该不会有假。” 奚贺半信半疑,看着这由人供述的公文,就像看历史大戏似的。 奚贺看完童宛瑶以及太后的公文,翻了翻关于奚龙胜的,对于奚龙胜他是打心眼里恨他。 他知道奚龙胜一直认为他母妃对他不忠,也因此怀疑他不是他亲生子。 他不晓得自己母妃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奚贺翻阅到最后忽然被郭星查的关于奚龙胜的花边事迹上看到一组熟悉的名字,於页彤。 那是他母妃的名字。 於页彤於将军之女,於将军战死家里只剩下老奴抚养幼孤。 於页彤因军人世家性子,活泼可爱,不受拘束,犹如男孩子一般跳脱。 虽然不知於页彤是如何与奚龙胜在一起并进宫的,这上面清楚的写着彤贵妃因背着皇上与人斯通,后被太后处死。 奚贺双目猩红,语气冰冷道,“那个嬷嬷在哪,我要见她。” 恩? 郭星被奚贺突然举动下了一跳,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属下这就安排。” —— 宫中,太后病情稳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后一死,宫里就由皇后一人独大,到时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妃子说话的地。 虽然明面上也不敢与皇后对持,可是知道皇后背后还有一个太后可以压制她,心里还是有些痛快的。 “呜呜呜,我的天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四公主奚晓君眉头紧蹙,有些不喜的看着自家母妃。 “母妃,你这样的哭,若是传到外面,定会被人说闲话的,皇祖母病情刚稳,你就在这里大哭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皇祖母病好你心里不痛快呢。” “啊呸。”姚贵妃吐了奚晓君一脸口水。 “胡说什么,太后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会哭,我哭的是皇上对皇后的态度。” 姚贵妃环顾一周自己宫内的宫人,你们若是谁敢在外乱嚼舌根,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众人一见姚贵妃那一脸阴狠,顿时低下了头。 “你们说说,我伺候皇上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皇上倒好,宠上了那个小妖精,还封她为贵妃,自古贵妃只有一个头衔,她做贵妃我做什么。” 奚晓君有些不耐,你那贵妃头衔不是早就让太后给撤了吗。 “那是个什么烂货,南疆蛮子带来的舞姬,皇上图新鲜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等那个小妖精生完孩子,日子久了皇上指不定喜欢谁呢,可是现在皇上又宠上皇后了,你没看见今天在太后宫里,皇上对皇后的那个态度,这二十几年什么时候有过。” 奚晓君不这么认为,皇后是父皇的发妻,发妻怎么都会比一般妃子有感情,父皇宠幸母后,在她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在姚贵妃在屋里哭个不停时,五公主奚歆月哼着小曲从外面走进来。 208 “母妃你怎么了?” 奚歆月满面红光,顿时惹得姚贵妃一声咒骂。 “你个死丫头,你死哪去了?” “怎么了,母妃哭了。”奚歆月满脸诧异,看了一眼奚晓君,示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奚晓君就像没有看见一般,不予理会直接转过身去。 姚贵妃骂骂咧咧。 奚歆月越听越烦,她与奚晓君不同,奚晓君大小就不得姚贵妃的喜欢,所以说话从来都没有那么随便,而奚歆月确实打小就受万千宠爱,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奚歆月满脸愉悦,讨好般的走到姚贵妃跟前道,“出去玩了呗,母妃我跟你说,我有心上。”人字还没说出,就听姚贵妃数落道。 “出去玩,你还有心思玩,你母妃我都失宠了,你还有空去玩,你个死丫头,真是白疼你了。” 姚贵妃作势在奚歆月胳膊拧了一下,痛的奚歆月熬的惨叫一声。 一旁奚晓君早已见惯了那两母女作秀的表现,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妹妹受委屈,反倒觉得无聊,太过无聊。 奚歆月一声尖叫,“母妃,你掐我做什么,父皇不宠你,你掐我也没有用啊,你要掐就去掐贞贵妃去,跟我使什么能耐啊。” 姚贵妃气急,“顶嘴,你还跟我顶嘴,我,我不活了我,我这是什么命啊,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性子古怪一点都不贴心,另一个呢,成天不是疯玩就是气我,我的天啊,我不活了。” 奚歆月手捂着耳朵,“母妃你别哭了,等会我就去父皇那给贞贵妃上眼药去,父皇最疼我了,只要我说的父皇一定听,到时父皇肯定能来看你。” 姚贵妃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细细与奚歆月议论着。 奚晓君见事情闹得差不多了,这里也就不需要她了,不等与姚贵妃告退,就独自默默退了出姚贵妃寝宫,临走到门口忽听见姚贵妃的笑声,奚晓君脚步一顿,慢慢转头看向屋内那对有说有笑的母女二人,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这里是不需要她存在的。 奚晓君离开后,屋里奚歆月一脸高兴道,“母妃,女儿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奚歆月脸颊微红,“女儿有心上人了。” 姚贵妃一愣,眉头轻蹙,她自己的事还没捋出头绪来,哪有心思管女儿家的小心思。 心里虽然这般想,可是嘴上还是关心的问了几句,“谁?哪家的公子?母妃认识吗?他父亲是谁?当官几品?得你父皇重用吗?” 姚贵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奚歆月脸颊通红,一小女儿作态,“母妃一定认得,他父亲官居四品明威将军,又有国公之衔,其兄长也是军人出身,还有他姑父乃是当朝丞相是也,他。” 姚贵妃越听眉头越紧蹙,“栾相是他姑父,这人是谁?”她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哎呀母妃,就是,就是宁国公嫡二公子,骆呈。” —— 自打知道自己母妃的死音后,就独自躲在书房谁也不愿意见。 栾柔对此毫不知情,一直以为奚贺又在耍性子,便没有理会。 夜里。 一枫一身夜行衣站在圣中中心城外茅草屋外守着。 屋里灯火通明,奚贺面容冰冷的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老嬷嬷。 “我就是太后宫里的掌灯嬷嬷,除了掌灯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嬷嬷,您之前不是还跟我透露一些宫里的内幕么,您老也别怕,我们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当年宫里的一些事情,问清楚了自然就放了您,还有这些银子也都归您,听说你当初从宫里出来后,身上攒下的银钱全部被你那侄子侄媳给骗走了,如今可是没有一点财产,生活更是问题,倘若你回答我一些二十多年前的问题,这些钱不仅全归您,另外我们主子还会送你一套两进的院子,和一些专门伺候你的奴仆,您在宫里也是有过见识的,被人伺候的滋味怕是没享受过呢吧。” 说着郭星从兜里面掏出一袋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嬷嬷本还犹豫不决,可是见了银子后,在加上郭星抛出的诱饵,不得不让她动心,自打她从宫里出来后,真是什么苦头都吃过了。 “不知道你们想问我关于什么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灯宫人,可能知道的有限。” 郭星轻轻一笑,“放心,我们问的问题都很简单。” “好,我答应,只是两个条件。” “好,但说无妨。” “我如今老了,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死之前身边能有人照顾着我。” “这没问题,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老嬷嬷望了望奚贺。 布满皱纹的嘴唇动了动。 “另外一个要求。” “请说。” “这个要求很简单,我虽然到了天命之年,以前在宫里虽是掌灯宫女,却没挨过打骂,更没受过什么委屈,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栽在自家人身上,出宫后本以为投奔我那侄儿,把手里的钱全部给他,再帮他娶上媳妇儿,就可以颐养天年,没成想,那混蛋娶了媳妇后就忘了我的恩惠,联合那妇人骗走我所有的财产,这几年我沦落街头,真是什么苦都吃了,我想在你们问我当年的事情前,请大人答应帮我处置我那黑心的侄子和侄媳二人,替我讨回公道。” 郭星淡淡颔首,就这点小事。 “好,成交。” 老嬷嬷嘴角勾了勾,再次看向奚贺。 “你是三殿下吧。” 奚贺微楞。 “你怎么知道。” 老嬷嬷淡淡一笑,“看你的模样罢了,你除了嘴长得像当今圣上,其他的地方都和彤贵妃很像,尤其那双眼睛。” 一旁郭星震惊,看来这老太太定是知道不少,若不然怎么会一眼就看出奚贺是彤贵妃的儿子。 “你的眼睛真的太像彤贵妃了,看你如今这长相,想必在宫里不好过吧。”老嬷嬷突然轻笑。 “你都知道什么。” 老太太睁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奚贺。 “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你要问的问题,我一定能答个一二,因为你一进屋时,我就看出你来此的目的了。” “老嬷嬷,倘若您能帮助我家主子了解当年的事,你的事我郭星定尽全力帮你。” 老太太淡淡一笑,“好,你们问吧。” 奚贺坐在一旁,所有问题皆由郭星问出。 “您还记得彤贵妃吗。” “彤贵妃,当然记得。” “那就请你把她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老嬷嬷点了点头。 “好,当年我本是太后娘娘宫里的掌灯宫女,本是个不起眼的存在,记得二十多年前,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就是彤贵妃。” 老嬷嬷目光渐渐放空,像是回忆着过往。 “当年皇上对彤贵妃已经达到了专房专宠的地步,因此后宫其他的妃子还有皇后娘娘都备受冷落,就连即将选妃的事都被皇上给推脱掉了,这事立即引起太后娘娘的注意,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替人值夜,正巧碰见太后和皇上争吵,俩人吵得特别厉害,我听了几句,说什么皇后和瑞王之类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奚贺微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太后娘娘就开始频繁的找彤贵妃到太后寝宫去,每次彤贵妃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我还记得那天彤贵妃从太后宫里出来时,正好碰见了进宫与太后辞行的瑞王,当时彤贵妃不知什么原因就晕倒在瑞王的怀里,那时也是巧了,这一幕正好被给太后请安的皇上给撞见了。” “在之后宫里的人一直在猜测,彤贵妃就要失宠了,很多人都等着看彤贵妃的笑话,可是没想到皇上对彤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对是比以前还要要,因为那时彤贵妃有身孕了,不过不知道是有人暗中指使,还是事实真相,暗地里似乎有人在传彤贵妃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恩?听到这郭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奚贺,只见奚贺手背青筋暴起。 他一直替主子做事,对于主子不是皇上的亲子一事早有耳闻,哪怕是现在宫里还是会有人这样议论着。 所以但凡听见这样的话,主子都异常的在意。 “但在太后宫里的一些老人都知道,这是太后命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想让皇上对彤贵妃离心,不过皇上却没有信,对待有了身孕的彤贵妃一直宠爱有加,更有传言说,皇上早早就把诏书写好,要立那未出生的孩子为太子。” 奚贺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的极为压抑。 “后来我就被掌宫女给安排到别的地方执灯,彤贵妃的事,我就知道的少了,不过我从我在太后宫里的小姐妹哪里听说一件事,说是彤贵妃在有身孕四个月的时候,被被。” 老嬷嬷瞄了瞄奚贺,吞吞吐吐。 奚贺难得开一次口。 “尽管讲。” “据说彤贵妃在有孕四个月的时候,被皇上捉奸,捉到瑞王爷与彤贵妃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 “什么?” 奚贺猛地坐起身。 郭星惊呼一声。 奚贺冷冷的看过去。 “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自打那以后彤贵妃就真的失了宠,而瑞王爷也被皇上幽禁了起来,再往后的事,我也不清楚了,只是宫里的小姐妹,东聊一句,西聊一句的,不过彤贵妃生完产后去世,听说皇上曾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见任何人,之后就有人谣传是太后下手弄死的姚贵妃。” 老嬷嬷继续讲述,说了两个时辰,奚贺终于从那模糊的当年,得知他不曾查到的事。 他不知道,一直对他的爱护有加的皇祖母,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更不知道这二十多年对他的照拂,到底是愧疚,还是心虚。 208 “母妃你怎么了?” 奚歆月满面红光,顿时惹得姚贵妃一声咒骂。 “你个死丫头,你死哪去了?” “怎么了,母妃哭了。”奚歆月满脸诧异,看了一眼奚晓君,示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奚晓君就像没有看见一般,不予理会直接转过身去。 姚贵妃骂骂咧咧。 奚歆月越听越烦,她与奚晓君不同,奚晓君大小就不得姚贵妃的喜欢,所以说话从来都没有那么随便,而奚歆月确实打小就受万千宠爱,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奚歆月满脸愉悦,讨好般的走到姚贵妃跟前道,“出去玩了呗,母妃我跟你说,我有心上。”人字还没说出,就听姚贵妃数落道。 “出去玩,你还有心思玩,你母妃我都失宠了,你还有空去玩,你个死丫头,真是白疼你了。” 姚贵妃作势在奚歆月胳膊拧了一下,痛的奚歆月熬的惨叫一声。 一旁奚晓君早已见惯了那两母女作秀的表现,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妹妹受委屈,反倒觉得无聊,太过无聊。 奚歆月一声尖叫,“母妃,你掐我做什么,父皇不宠你,你掐我也没有用啊,你要掐就去掐贞贵妃去,跟我使什么能耐啊。” 姚贵妃气急,“顶嘴,你还跟我顶嘴,我,我不活了我,我这是什么命啊,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性子古怪一点都不贴心,另一个呢,成天不是疯玩就是气我,我的天啊,我不活了。” 奚歆月手捂着耳朵,“母妃你别哭了,等会我就去父皇那给贞贵妃上眼药去,父皇最疼我了,只要我说的父皇一定听,到时父皇肯定能来看你。” 姚贵妃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细细与奚歆月议论着。 奚晓君见事情闹得差不多了,这里也就不需要她了,不等与姚贵妃告退,就独自默默退了出姚贵妃寝宫,临走到门口忽听见姚贵妃的笑声,奚晓君脚步一顿,慢慢转头看向屋内那对有说有笑的母女二人,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这里是不需要她存在的。 奚晓君离开后,屋里奚歆月一脸高兴道,“母妃,女儿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奚歆月脸颊微红,“女儿有心上人了。” 姚贵妃一愣,眉头轻蹙,她自己的事还没捋出头绪来,哪有心思管女儿家的小心思。 心里虽然这般想,可是嘴上还是关心的问了几句,“谁?哪家的公子?母妃认识吗?他父亲是谁?当官几品?得你父皇重用吗?” 姚贵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奚歆月脸颊通红,一小女儿作态,“母妃一定认得,他父亲官居四品明威将军,又有国公之衔,其兄长也是军人出身,还有他姑父乃是当朝丞相是也,他。” 姚贵妃越听眉头越紧蹙,“栾相是他姑父,这人是谁?”她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哎呀母妃,就是,就是宁国公嫡二公子,骆呈。” —— 自打知道自己母妃的死音后,就独自躲在书房谁也不愿意见。 栾柔对此毫不知情,一直以为奚贺又在耍性子,便没有理会。 夜里。 一枫一身夜行衣站在圣中中心城外茅草屋外守着。 屋里灯火通明,奚贺面容冰冷的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老嬷嬷。 “我就是太后宫里的掌灯嬷嬷,除了掌灯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嬷嬷,您之前不是还跟我透露一些宫里的内幕么,您老也别怕,我们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当年宫里的一些事情,问清楚了自然就放了您,还有这些银子也都归您,听说你当初从宫里出来后,身上攒下的银钱全部被你那侄子侄媳给骗走了,如今可是没有一点财产,生活更是问题,倘若你回答我一些二十多年前的问题,这些钱不仅全归您,另外我们主子还会送你一套两进的院子,和一些专门伺候你的奴仆,您在宫里也是有过见识的,被人伺候的滋味怕是没享受过呢吧。” 说着郭星从兜里面掏出一袋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嬷嬷本还犹豫不决,可是见了银子后,在加上郭星抛出的诱饵,不得不让她动心,自打她从宫里出来后,真是什么苦头都吃过了。 “不知道你们想问我关于什么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灯宫人,可能知道的有限。” 郭星轻轻一笑,“放心,我们问的问题都很简单。” “好,我答应,只是两个条件。” “好,但说无妨。” “我如今老了,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死之前身边能有人照顾着我。” “这没问题,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老嬷嬷望了望奚贺。 布满皱纹的嘴唇动了动。 “另外一个要求。” “请说。” “这个要求很简单,我虽然到了天命之年,以前在宫里虽是掌灯宫女,却没挨过打骂,更没受过什么委屈,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栽在自家人身上,出宫后本以为投奔我那侄儿,把手里的钱全部给他,再帮他娶上媳妇儿,就可以颐养天年,没成想,那混蛋娶了媳妇后就忘了我的恩惠,联合那妇人骗走我所有的财产,这几年我沦落街头,真是什么苦都吃了,我想在你们问我当年的事情前,请大人答应帮我处置我那黑心的侄子和侄媳二人,替我讨回公道。” 郭星淡淡颔首,就这点小事。 “好,成交。” 老嬷嬷嘴角勾了勾,再次看向奚贺。 “你是三殿下吧。” 奚贺微楞。 “你怎么知道。” 老嬷嬷淡淡一笑,“看你的模样罢了,你除了嘴长得像当今圣上,其他的地方都和彤贵妃很像,尤其那双眼睛。” 一旁郭星震惊,看来这老太太定是知道不少,若不然怎么会一眼就看出奚贺是彤贵妃的儿子。 “你的眼睛真的太像彤贵妃了,看你如今这长相,想必在宫里不好过吧。”老嬷嬷突然轻笑。 “你都知道什么。” 老太太睁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奚贺。 “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你要问的问题,我一定能答个一二,因为你一进屋时,我就看出你来此的目的了。” “老嬷嬷,倘若您能帮助我家主子了解当年的事,你的事我郭星定尽全力帮你。” 老太太淡淡一笑,“好,你们问吧。” 奚贺坐在一旁,所有问题皆由郭星问出。 “您还记得彤贵妃吗。” “彤贵妃,当然记得。” “那就请你把她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老嬷嬷点了点头。 “好,当年我本是太后娘娘宫里的掌灯宫女,本是个不起眼的存在,记得二十多年前,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就是彤贵妃。” 老嬷嬷目光渐渐放空,像是回忆着过往。 “当年皇上对彤贵妃已经达到了专房专宠的地步,因此后宫其他的妃子还有皇后娘娘都备受冷落,就连即将选妃的事都被皇上给推脱掉了,这事立即引起太后娘娘的注意,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替人值夜,正巧碰见太后和皇上争吵,俩人吵得特别厉害,我听了几句,说什么皇后和瑞王之类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奚贺微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太后娘娘就开始频繁的找彤贵妃到太后寝宫去,每次彤贵妃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我还记得那天彤贵妃从太后宫里出来时,正好碰见了进宫与太后辞行的瑞王,当时彤贵妃不知什么原因就晕倒在瑞王的怀里,那时也是巧了,这一幕正好被给太后请安的皇上给撞见了。” “在之后宫里的人一直在猜测,彤贵妃就要失宠了,很多人都等着看彤贵妃的笑话,可是没想到皇上对彤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对是比以前还要要,因为那时彤贵妃有身孕了,不过不知道是有人暗中指使,还是事实真相,暗地里似乎有人在传彤贵妃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恩?听到这郭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奚贺,只见奚贺手背青筋暴起。 他一直替主子做事,对于主子不是皇上的亲子一事早有耳闻,哪怕是现在宫里还是会有人这样议论着。 所以但凡听见这样的话,主子都异常的在意。 “但在太后宫里的一些老人都知道,这是太后命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想让皇上对彤贵妃离心,不过皇上却没有信,对待有了身孕的彤贵妃一直宠爱有加,更有传言说,皇上早早就把诏书写好,要立那未出生的孩子为太子。” 奚贺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的极为压抑。 “后来我就被掌宫女给安排到别的地方执灯,彤贵妃的事,我就知道的少了,不过我从我在太后宫里的小姐妹哪里听说一件事,说是彤贵妃在有身孕四个月的时候,被被。” 老嬷嬷瞄了瞄奚贺,吞吞吐吐。 奚贺难得开一次口。 “尽管讲。” “据说彤贵妃在有孕四个月的时候,被皇上捉奸,捉到瑞王爷与彤贵妃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 “什么?” 奚贺猛地坐起身。 郭星惊呼一声。 奚贺冷冷的看过去。 “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自打那以后彤贵妃就真的失了宠,而瑞王爷也被皇上幽禁了起来,再往后的事,我也不清楚了,只是宫里的小姐妹,东聊一句,西聊一句的,不过彤贵妃生完产后去世,听说皇上曾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见任何人,之后就有人谣传是太后下手弄死的姚贵妃。” 老嬷嬷继续讲述,说了两个时辰,奚贺终于从那模糊的当年,得知他不曾查到的事。 他不知道,一直对他的爱护有加的皇祖母,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更不知道这二十多年对他的照拂,到底是愧疚,还是心虚。 209 龙诀的试探 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奚贺深吐了一口浊气。 抬头望了望许久不曾看过的天际,繁星点点星河,让那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些。 耳边忽想起莎莎点步声,奚贺神色一凛,有人,浑身戒备,目光夜视周围。 呛的一下利器被拔出的声音。 听着街头两边脚步逼近,奚贺听出最多俩人,而且武功皆不俗,与郭星一枫有一拼。 奚贺大喝,“现身吧。” 嗖的一声。 果然奚贺眼前多了俩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奚贺嘴角勾起,他才出门杀他的人就跟了上来,耳目够灵的。 追杀他的人已经十多年了,他自始至终都不晓得那个要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今天他要感谢这些人,正好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出现,与他们交交手正好可以宣泄一些郁闷的情绪,免得带着不好的情绪回家,惊扰了栾柔还有那腹中的孩子。 似笑非笑的唇角,忽然变得冷冽。 一言不发便与那俩人周旋起来。 深夜的街头边三人厮打,可在不远处的拐角突然现身一位一身黄衣男子,透过明亮的月光,正好看清这黄衣男子面容,龙梁国太子,龙诀是也。 龙诀面色凝重的看着厮打的三人。 身后走过来俩位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两个男人。 “殿下,看来他不是个傻子。” 龙诀冷笑,傻子,谁家傻子武功这般高,还独自一人大半夜的独自走在大街上。 “殿下,咱低估他了,松佩任集好像打不过他,你看,他们俩一直处于下风,要不要我和包嵘也上去。” 龙诀挥手制止了俩人的行径。 “不用,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不过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还有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会不会好,倘若不好,我就带她离开这里。“ 龙诀目光看向奚贺,他不管奚贺处于什么目的扮傻,更对他在宫里的那些弯弯绕没有丁点兴趣,他只想知道,她与奚贺成婚后,幸不幸福,倘若幸福,他愿意把奚贺一并带走,让他过得比在圣中要好,倘若不幸,他就弄死他,然后带着她独自离开,届时依照他的权势地位,给她安排个好的青年才俊是很简单的事,保证她下半辈子都活在蜜罐里,来弥补她多年所受的委屈。 ”殿下。“ ”让他们撤了吧。“不用在试探了,松佩任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励豪示意,立即打了个口哨。 口哨一出,那两个与奚贺比试却一直处于下风的俩人立即撤退。 奚贺见俩人离开,神色疑狐,这俩人不是想杀他,刚刚交手,他能感觉到这俩人似乎在试探他,开始每到对他使用要害手段时便立即收手,相反最后要败给他时,才真正的正是认真与他对持。 口哨声,暗号? 一枫郭星突然出现。 ”主子,你没事吧。“ 奚贺淡淡瞥了俩人一眼。 郭星害怕主子怪罪,立即解释,”刚刚我和一枫被偷袭了,共六个人呢,可是最后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好像收到什么讯号一般,一下子都撤走了。“ ”主子,您没事吧。“ 天色一晚,奚贺不想多做停留,没有言语直接转身离开。 —— ”主子,他们都走了。“ 见奚贺跟属下的人离开,龙诀也没了继续试探的意思。 ”咱们也回去吧。“他如今住进了栾相府邸,因借着皇帝见面所以找个缘由离开,现在回去也说的过去。 对于奚贺城府太深,先搁置,眼下最重要的是跟栾柔拉近关系为好。 —— 奚贺回到府邸,悄然无息直接进入卧房,看着床上面朝床里侧躺的栾柔。 嘴角含笑,退掉身上的外服,走到床边躺进床里,伸手一捞把栾柔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温香暖玉,娇妻在怀,腹中还有他们俩人未出世的孩子,此时奚贺才有一丁点家的感觉。 睡梦中的栾柔,被奚贺嘞的呼吸不畅。 用力挣脱奚贺的束缚,转过身,睡眼朦胧道,”哟,舍得出来了,多大的人了,还使小性,动不动还把自己关书房,不吃不喝的,幼不幼稚,以后不准你在把自己关进书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认学的,其不然斗大个字都不识一个,多让人笑话。“ 奚贺轻笑,不知道他是不是贱啊,被栾柔这么轻斥挤兑,他竟会有种满足感。 见奚贺不言语,栾柔顺势一脚踢在奚贺的小腿上。 ”听见没。“ 被栾柔这突如的一脚,奚贺痛的直呲牙,闷哼一声。 ”恩,听见了。“ ”听见了就言语一声,我都困死了,以后在把自己关起来,就不要出来了,也别回房里,扰人清梦,讨厌。“ —— 次日一早,栾柔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旁边空空如也,起身穿好衣服,大声唤了几句。 蝴蝶飞鸟端着清水走进来。 ”王妃,您醒了。“ ”王爷呢。“ 飞鸟把水盆放下,回应道,”王爷洗漱去了。“ ”小姐大清早的您一定要吃那些荤腥吗,多腻啊。“ 挛弱昨天特意嘱咐厨房做了一些荤腥,比如红烧肉,酱肘子什么的。 蝴蝶吩咐厨房准备菜时,那一盘盘荤菜摆放一桌,又是大清早的,怎么咽的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吃些荤腥,昨天我就想吃了,看看王爷回来了没,赶紧让他们摆饭吧。“ ”是。“ 栾柔洗漱完,直奔客厅,那早已摆好的饭桌上,此时正飘逸无比诱人的肉香。 洗漱归来的奚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油腻的菜香,眉头轻蹙,大清早吃肉。 ”娘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好吃的被,当然香了。“ 栾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红烧肉。 奚贺看着一桌子肉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一想到栾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也就由着栾柔去了,若不然依照饮食健康方面看,他绝不允许栾柔这样胡吃。 栾柔把肉放到嘴边,刚要一口吃掉,忽然栾柔脸色一变呕的一下,肉掉在桌子上。 王妃。” 奚贺见状第一反应扶起栾柔。 “怎么了。” “呕。”栾柔捂住嘴,伸手比划着,“拿走,快点拿走。” 奚贺端过栾柔刚刚用过的红烧肉,递给飞鸟,飞鸟端到一边。 栾柔放下筷子,用手握拳用力锤着胸口。 “王妃,喝点水压压。” 接过水,栾柔抿了一口。 喝过清水,栾柔的脸色才好了一些,“怎么回事,这肉是不是坏了,味怎么这么冲啊,飞鸟,把这肉端下去,让厨房看看做的什么东西,肉的坏了还能给主子端上来。” 栾柔的激烈反应,让一旁的奚贺更加确定,栾柔有了身孕,只有有身孕的女子才会这般害喜。 飞鸟把菜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没味啊,很新鲜啊。 “快端走,快端走,这味熏死我了。” 飞鸟一脸诧异,这肉有味吗。 挥了挥手,示意蝴蝶过来,俩人一同走出客厅。 “你闻闻,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吗,这肉有味儿我怎么没闻到啊。” 蝴蝶轻轻一嗅,“好香啊,我都馋了。” “没味对吧。” “这么香,一定好吃。”眼见蝴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飞鸟把盘子挪了挪。 “行了,再闻你都要钻进盘子里了。” “真的很香嘛。” —— 屋里,栾柔拿起筷子又尝其他的菜,只是这菜好像都不新鲜一样,盘盘味冲。 栾柔脸色一变,筷子一甩。 “我不吃了,这东西怎么让人吃,盘盘肉都有味儿,这坏掉的菜还能给端上来。” “太欺负人了,这府里里里外外我都已经重新换了一批人了,如今还有给咱们使绊子的,可见那背后的人权利之大,走,奚贺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等吃完回来,在好好收拾厨房那些人。” 欺人太甚,他们都这样了,那手还能伸到这府里来。 栾柔自言自语在那浮想联翩,完全没有注意到奚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刚刚他尝了一口菜,食材新鲜,虽然手艺没有他的好,可是也堪比一般酒楼里面的大厨。 目光一直盯着栾柔,呕吐,厌食,此乃身孕征兆。 王府门口,栾柔站在马车门口。 “去看看王爷怎么还不出来。” 折腾一早了,她都饿了,这磨蹭的奚贺怎么还不出来。 耳听咕咕咕两声,由栾柔肚子发出。 备好马车,栾柔同奚贺一起向府外走去。 “王妃,要不然进马车里,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栾柔抚摸了一下肚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转身刚要上马车,忽然眼前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 “柔儿,我可不可以与你谈谈。” 栾柔眉头轻蹙,她不晓得郎宜怎么会来这,还要与她谈谈,对于郎宜,她说不上来是讨厌她,还是恨她,总之她不想与她接触,更别提坐在一块喝茶聊天了。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可能没时间,等回头有时间了在叙吧。” 说着栾柔便往马车上上。 郎宜身后只带两个婢女,见栾柔要走两个婢女立即挡在车前。 栾柔蹙眉,“这是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找她打架不成。 郎宜知道栾柔不喜欢她,但她不怪栾柔,毕竟是她做的不对,明明自己可以有个人人倾慕的未婚夫婿,却因为她的搅和,让栾柔下嫁给一个傻子王爷,换做是她的话,早就动手让对方消失了。 “柔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罢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与你告个别而已。” 告别。 209 龙诀的试探 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奚贺深吐了一口浊气。 抬头望了望许久不曾看过的天际,繁星点点星河,让那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些。 耳边忽想起莎莎点步声,奚贺神色一凛,有人,浑身戒备,目光夜视周围。 呛的一下利器被拔出的声音。 听着街头两边脚步逼近,奚贺听出最多俩人,而且武功皆不俗,与郭星一枫有一拼。 奚贺大喝,“现身吧。” 嗖的一声。 果然奚贺眼前多了俩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奚贺嘴角勾起,他才出门杀他的人就跟了上来,耳目够灵的。 追杀他的人已经十多年了,他自始至终都不晓得那个要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今天他要感谢这些人,正好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出现,与他们交交手正好可以宣泄一些郁闷的情绪,免得带着不好的情绪回家,惊扰了栾柔还有那腹中的孩子。 似笑非笑的唇角,忽然变得冷冽。 一言不发便与那俩人周旋起来。 深夜的街头边三人厮打,可在不远处的拐角突然现身一位一身黄衣男子,透过明亮的月光,正好看清这黄衣男子面容,龙梁国太子,龙诀是也。 龙诀面色凝重的看着厮打的三人。 身后走过来俩位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两个男人。 “殿下,看来他不是个傻子。” 龙诀冷笑,傻子,谁家傻子武功这般高,还独自一人大半夜的独自走在大街上。 “殿下,咱低估他了,松佩任集好像打不过他,你看,他们俩一直处于下风,要不要我和包嵘也上去。” 龙诀挥手制止了俩人的行径。 “不用,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不过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还有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会不会好,倘若不好,我就带她离开这里。“ 龙诀目光看向奚贺,他不管奚贺处于什么目的扮傻,更对他在宫里的那些弯弯绕没有丁点兴趣,他只想知道,她与奚贺成婚后,幸不幸福,倘若幸福,他愿意把奚贺一并带走,让他过得比在圣中要好,倘若不幸,他就弄死他,然后带着她独自离开,届时依照他的权势地位,给她安排个好的青年才俊是很简单的事,保证她下半辈子都活在蜜罐里,来弥补她多年所受的委屈。 ”殿下。“ ”让他们撤了吧。“不用在试探了,松佩任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励豪示意,立即打了个口哨。 口哨一出,那两个与奚贺比试却一直处于下风的俩人立即撤退。 奚贺见俩人离开,神色疑狐,这俩人不是想杀他,刚刚交手,他能感觉到这俩人似乎在试探他,开始每到对他使用要害手段时便立即收手,相反最后要败给他时,才真正的正是认真与他对持。 口哨声,暗号? 一枫郭星突然出现。 ”主子,你没事吧。“ 奚贺淡淡瞥了俩人一眼。 郭星害怕主子怪罪,立即解释,”刚刚我和一枫被偷袭了,共六个人呢,可是最后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好像收到什么讯号一般,一下子都撤走了。“ ”主子,您没事吧。“ 天色一晚,奚贺不想多做停留,没有言语直接转身离开。 —— ”主子,他们都走了。“ 见奚贺跟属下的人离开,龙诀也没了继续试探的意思。 ”咱们也回去吧。“他如今住进了栾相府邸,因借着皇帝见面所以找个缘由离开,现在回去也说的过去。 对于奚贺城府太深,先搁置,眼下最重要的是跟栾柔拉近关系为好。 —— 奚贺回到府邸,悄然无息直接进入卧房,看着床上面朝床里侧躺的栾柔。 嘴角含笑,退掉身上的外服,走到床边躺进床里,伸手一捞把栾柔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温香暖玉,娇妻在怀,腹中还有他们俩人未出世的孩子,此时奚贺才有一丁点家的感觉。 睡梦中的栾柔,被奚贺嘞的呼吸不畅。 用力挣脱奚贺的束缚,转过身,睡眼朦胧道,”哟,舍得出来了,多大的人了,还使小性,动不动还把自己关书房,不吃不喝的,幼不幼稚,以后不准你在把自己关进书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认学的,其不然斗大个字都不识一个,多让人笑话。“ 奚贺轻笑,不知道他是不是贱啊,被栾柔这么轻斥挤兑,他竟会有种满足感。 见奚贺不言语,栾柔顺势一脚踢在奚贺的小腿上。 ”听见没。“ 被栾柔这突如的一脚,奚贺痛的直呲牙,闷哼一声。 ”恩,听见了。“ ”听见了就言语一声,我都困死了,以后在把自己关起来,就不要出来了,也别回房里,扰人清梦,讨厌。“ —— 次日一早,栾柔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旁边空空如也,起身穿好衣服,大声唤了几句。 蝴蝶飞鸟端着清水走进来。 ”王妃,您醒了。“ ”王爷呢。“ 飞鸟把水盆放下,回应道,”王爷洗漱去了。“ ”小姐大清早的您一定要吃那些荤腥吗,多腻啊。“ 挛弱昨天特意嘱咐厨房做了一些荤腥,比如红烧肉,酱肘子什么的。 蝴蝶吩咐厨房准备菜时,那一盘盘荤菜摆放一桌,又是大清早的,怎么咽的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吃些荤腥,昨天我就想吃了,看看王爷回来了没,赶紧让他们摆饭吧。“ ”是。“ 栾柔洗漱完,直奔客厅,那早已摆好的饭桌上,此时正飘逸无比诱人的肉香。 洗漱归来的奚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油腻的菜香,眉头轻蹙,大清早吃肉。 ”娘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好吃的被,当然香了。“ 栾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红烧肉。 奚贺看着一桌子肉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一想到栾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也就由着栾柔去了,若不然依照饮食健康方面看,他绝不允许栾柔这样胡吃。 栾柔把肉放到嘴边,刚要一口吃掉,忽然栾柔脸色一变呕的一下,肉掉在桌子上。 王妃。” 奚贺见状第一反应扶起栾柔。 “怎么了。” “呕。”栾柔捂住嘴,伸手比划着,“拿走,快点拿走。” 奚贺端过栾柔刚刚用过的红烧肉,递给飞鸟,飞鸟端到一边。 栾柔放下筷子,用手握拳用力锤着胸口。 “王妃,喝点水压压。” 接过水,栾柔抿了一口。 喝过清水,栾柔的脸色才好了一些,“怎么回事,这肉是不是坏了,味怎么这么冲啊,飞鸟,把这肉端下去,让厨房看看做的什么东西,肉的坏了还能给主子端上来。” 栾柔的激烈反应,让一旁的奚贺更加确定,栾柔有了身孕,只有有身孕的女子才会这般害喜。 飞鸟把菜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没味啊,很新鲜啊。 “快端走,快端走,这味熏死我了。” 飞鸟一脸诧异,这肉有味吗。 挥了挥手,示意蝴蝶过来,俩人一同走出客厅。 “你闻闻,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吗,这肉有味儿我怎么没闻到啊。” 蝴蝶轻轻一嗅,“好香啊,我都馋了。” “没味对吧。” “这么香,一定好吃。”眼见蝴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飞鸟把盘子挪了挪。 “行了,再闻你都要钻进盘子里了。” “真的很香嘛。” —— 屋里,栾柔拿起筷子又尝其他的菜,只是这菜好像都不新鲜一样,盘盘味冲。 栾柔脸色一变,筷子一甩。 “我不吃了,这东西怎么让人吃,盘盘肉都有味儿,这坏掉的菜还能给端上来。” “太欺负人了,这府里里里外外我都已经重新换了一批人了,如今还有给咱们使绊子的,可见那背后的人权利之大,走,奚贺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等吃完回来,在好好收拾厨房那些人。” 欺人太甚,他们都这样了,那手还能伸到这府里来。 栾柔自言自语在那浮想联翩,完全没有注意到奚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刚刚他尝了一口菜,食材新鲜,虽然手艺没有他的好,可是也堪比一般酒楼里面的大厨。 目光一直盯着栾柔,呕吐,厌食,此乃身孕征兆。 王府门口,栾柔站在马车门口。 “去看看王爷怎么还不出来。” 折腾一早了,她都饿了,这磨蹭的奚贺怎么还不出来。 耳听咕咕咕两声,由栾柔肚子发出。 备好马车,栾柔同奚贺一起向府外走去。 “王妃,要不然进马车里,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栾柔抚摸了一下肚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转身刚要上马车,忽然眼前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 “柔儿,我可不可以与你谈谈。” 栾柔眉头轻蹙,她不晓得郎宜怎么会来这,还要与她谈谈,对于郎宜,她说不上来是讨厌她,还是恨她,总之她不想与她接触,更别提坐在一块喝茶聊天了。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可能没时间,等回头有时间了在叙吧。” 说着栾柔便往马车上上。 郎宜身后只带两个婢女,见栾柔要走两个婢女立即挡在车前。 栾柔蹙眉,“这是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找她打架不成。 郎宜知道栾柔不喜欢她,但她不怪栾柔,毕竟是她做的不对,明明自己可以有个人人倾慕的未婚夫婿,却因为她的搅和,让栾柔下嫁给一个傻子王爷,换做是她的话,早就动手让对方消失了。 “柔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罢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与你告个别而已。” 告别。 210 破灭 栾柔从没想过又遭一日会和郎宜单独的面对面坐在一起,心境还如此平静。 郎宜面对栾柔,表情有些不自然。 “柔儿,我。” 栾柔轻笑。 “孩子最近好吗,好久没有见他了,那次见还是你生产的时候。”孩子满月的时候栾柔收到信却没有去。 郎宜笑容苦涩。 “恩,婆婆照顾着,一切都好。” 栾柔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俩人如此平淡的交流着,任谁都没有想过。 “你刚刚说告别,是什么意思。” “我。”郎宜挥了挥手,身后站着的东方雨玳默默走了出去。 栾柔示意,飞鸟同样离开。 屋内只剩下俩人,郎宜抬眸注视栾柔许久,苦笑道,“我要离开了,回南疆去。” 恩? “挣扎了这么久,我还是输了,曾经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可以取代你在骆昂心里的地位。” 栾柔面无表情,对于郎宜的心里所想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嫉妒你,从知道你是骆昂的未婚妻那一刻起,从来没有变过。” 栾柔轻笑,“你觉得我应该高兴你这么说吗。” 郎宜摇了摇头,“我来不止是跟你告别,而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若是没有我的出现,我想你会和骆昂成亲,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只是这一切都让我毁了。” 毫无意义的话。 “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也很幸福。” 栾柔越是这样,郎宜心里越发不好受,奚贺是位王爷,毕竟是个傻的。 “这个给你。” 郎宜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荷包。 栾柔瞥了一眼,她认得,那是她与骆昂刚刚定情时她做的。 “这个是骆昂受伤时,手里紧紧握着的,本来我想毁掉它的。”最后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 郎宜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攥着那个没有送出去的荷包。 她看的出栾柔的心已经没有骆昂了。 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郎宜放下荷包,起身走到床边把孩子抱起。 看着那小脸酷似骆昂的孩子。 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骆昂从外面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来的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眉头轻蹙,站在门口踌躇片刻。 柔儿说的对,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郎宜,履行自己的责任。 走进房内,看着郎宜哄着哭闹的孩子,骆昂上前把孩子接过。 “孩子给我,你休息一下。” 骆昂的语气突然温柔,让郎宜不由一愣。 —— 楚王府。 “王妃,晚膳做好了,可以用膳了。” 栾柔揉了揉肩膀。 浑身疲惫,头还有些昏沉。 进入客厅,发现餐桌前空无一人,“王爷呢?” 飞鸟愣了愣,“额,王爷还没回来呢。” 恩?栾柔这才发现,她好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奚贺了。 “去哪了,走时说了吗。” 飞鸟摇头,一整天都没关注王爷,谁知道他去哪了。 栾柔坐在桌子前,心里涌出一丝惭愧。 身为人家的王妃,连自家王爷一整天没回来都不知道。 鼻翼嗅着桌子上的饭香,胸口突然有些憋闷,头昏昏沉沉,眼看着眼前清晰的画面,变得摇晃模糊。 一个头重,栾柔直接从座位倒了下去。 —— 为了掩饰自己是出外游玩,奚贺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主子,待会王妃问您去哪儿了,您就说去见太子就行了,属下已经打点好一切。” 奚贺虽然点头,心里却不甚在意,因为他知道栾柔才不会找他,哪怕他不见一天,估计栾柔都不会发现的。 站在王府大门口,还未等上前叫门,忽发现王府大门一直敞开着。 奚贺微楞,难不成栾柔特意给他留的门。 门内,九叔送别太医,嘴上连连道谢。 九叔抬眸见到奚贺,立即上前。 “王爷,您可回来了,王妃晕倒了。” —— 栾柔昏睡一夜,再次睁眼天已经打量。 屋内飞鸟蝴蝶忙碌着。 栾柔起身,经过一夜休息,身子有了些精气神。 “王爷回来了吗?” 听见栾柔的声音,飞鸟赶紧上前扶住栾柔。 “王妃,您怎么起来了,太医让您多休息,王爷他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见你睡着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王妃,奴婢让厨房熬了参汤,奴婢这就去端来,太医说了,脾胃虚寒,所以你最近才总是恶心,太医临走时特意嘱咐您要夺休息,好好滋补一下。” 栾柔点了点头,怪不得最近总吃不下东西。 飞鸟嘿嘿一笑,“王妃,见您最近总是恶心,奴婢还以为你有身孕了呢。” 栾柔没好气的瞪了飞鸟一眼,她和奚贺才同房不久,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 书房内,奚贺脸上的不悦异常明显。 郭星一枫俩人默默站在门口。 “不是。” 奚贺突然大吼。 郭星一枫俩人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是。” 郭星推了推一枫。 “怎么了,主子。” 一枫摇头。 谁知道,自打昨天晚上看完王妃后就这样了。 奚贺闭着双眼,片刻后又睁开,怒视前方。 明明是有了的,怎么就便成了脾胃虚弱了呢。 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就这么消失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枫把门打开一个缝隙,就看见飞鸟站在门口,轻声嘀咕几句。 “什么事?” 一枫瞥了一眼心情 211 有孕 “为什么是我。” “王妃让你去。” “你去。” “你去。” “。” “你们两个?” 奚贺不知何时站在俩人跟前。 “主子,王妃让你立刻马上去见她。” “主子,王妃让你立刻马上去见她。” 俩人异口同声道。 奚贺阴沉的看了俩人一眼。 整理好呼吸,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正房,栾柔正在用膳,一进门奚贺的目光便若有似无的盯着栾柔的肚子看,怎么想都想不透,明明就是有了的,怎么就变成脾胃虚了。 见奚贺过来,栾柔放下碗筷。 揉了揉胸口,“你昨天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你。” “。” “飞鸟说你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你闯祸了?” “。” 栾柔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也不见奚贺回答一句。 眉头轻蹙。这才发现,奚贺一直盯着她看。 “你干嘛,看我做什么。” 栾柔见奚贺不说话,抬眼示意一枫郭星二人,似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一枫郭星同时摇头。 主子回来后就这样了,他们也不清楚。 难不成主子知道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奚贺一人身。 —— 奚贺越想越闹心,怎么就没有呢,原本幻想的小人儿,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胃脾虚。 胃脾虚 “奚贺。” 栾柔突然大喊一声。 奚贺回神,“你吃药了吗,不是说你胃脾虚,多吃点药,省的总吐,看着怪奇怪的。” 奇怪? —— 栾柔吃饱喝足,可怜奚贺滴水未进。 小人儿变成了为胃脾虚,任何一个期待自己子嗣的人都不会像栾柔那样,有心思胡吃海塞的,栾柔做的到,他可做不到。 奚贺带着失落又气愤的情绪,被栾柔拽着去了许久未去的栾府。 栾柔让人准备了许多厚礼,另外还特意给那小弟弟栾铭做了个摇摆木马。 马车内,奚贺本就郁闷,可看见那一摇一摇的小木马心里更堵的慌。 —— 此时栾府。 龙诀跪在那两个无字牌位前,深深扣了三个头。 栾益达微微叹息。 “原以为他们二人是夫妻,现在才知是这等身份。” 龙诀起身后,推着栾益达深深鞠躬。 “栾相,感谢您救了我母后和妹妹,更加感谢您把舍妹当珍珠一样保护。” 龙诀查清一切,他虽然与栾柔失散多年,一心只希望她能活着,至于生活过的什么样,他不敢期待,若是生活困苦,待找到她时,他会倾尽一切来弥补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妹妹生活的跟公主无异,哪怕在宫里也不见得会活得快活,相反之在栾相这里,不仅得到了父母的疼爱,又有兄长依赖,身下还有胞弟敬重,日子过得单纯,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栾相给与栾柔的一切。 栾益达脸色不悦,“太子不必如此,柔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那十几年的爹不是白叫的。” 龙诀微微一笑,并没有介意栾益达的脸色变化。 他知晓,开始栾相接待他时有多热情,可自打知道栾柔是他亲妹后,态度一下子变了不少。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爷,夫人让小人告诉您,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栾益达一愣,立即回头看向龙诀。 “太子殿下,关于柔儿的身世之事,老夫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柔儿。” 龙诀犹豫片刻。 栾益达一脸急色。 “好,我答应。” 亲耳听见龙诀应承,栾益达才松一口气。 —— 栾府大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小两岁的栾铭被姐姐放在木马上。 看到这一幕的栾益达站在门口,心里顶不是滋味。 当初收养栾柔时,也如栾铭这般大的孩童,那糯糯的小模样特招人稀罕。 转眼间留着哈喇子的奶娃娃,成了人妇,还有那所谓的龙梁太子,要是他刚收养柔儿的时候他就来认,他也不说什么了,这都养了十多年的闺女了,刚招来一头猪,又来一匹狼。 “爹。” “老爷,站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栾柔把栾铭抱在怀里。 “呀,我这小胖弟弟越发肥了。” “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栾益达走进门,摇了摇头,一转身就看见奚贺,双眼一闭,赶紧坐到栾母身边。 “没事,昨天议政太晚,没休息好吧,今天过来怎没提前说一声,爹好派人接你去。” “临时起意的,所以就没提前说,对了,爹,我给你带。”栾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栾柔微楞,随后蹙眉。 心道,他怎么在这。 龙诀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对着栾柔笑盈盈道。 “原来是楚王妃归宁。” 栾柔站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龙诀含笑目光忽看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奚贺,眉头上扬。 起初查到栾柔是他亲妹后,因为她嫁给了奚贺心里还有些不满,于是心里暗自打算带走栾柔后,就休夫。 可现在,经过那天夜袭,这个妹婿,可以暂时留一下。 奚贺越发不喜,本就抑郁,现在看见龙诀更加呕了。 “我应栾相相邀,目前就住在这里,而且还是楚王妃的闺房。” 恩? 众人一愣。 栾柔目光立即看向栾益达。 栾母亦是如此,她知道龙梁太子会住在这,可是她没允许他住在自己女儿的闺房。 栾益达有苦难辨,只好默认。b 212 露陷 禹栖菲怎么会有了身孕。 她的身体能负担的了吗。 栾柔看向禹栖越。 禹栖越一脸自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抛弃自身贵公子的骄傲。 恳求道。 “我知道这件事为难王妃,只是菲儿长这么大只有王妃一位朋友,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来劝她的好,尽管家里的人都持反对意见,只是见了菲儿那模样。” 无法深说,因为禹栖菲太脆弱了。 禹栖越离开后栾柔决定去一趟禹王府,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作为朋友她还是想要去尽一分力。 天气渐热,栾柔换了一身浅色轻纱。 坐在马车上,心情复杂。 前世禹栖菲和禹栖越俩人没有成亲,同样也没有孩子,那样会不会意味着他们二人的命运,不会在像前世那样。 她真希望他们俩人这辈子能好好的。 来到禹王府,被丫头一路引到禹栖菲坐在的凉亭,栾柔一跨入凉亭便看见禹栖菲面含柔光,满带笑意,手轻轻扶着自己的肚子,好似在对腹中的孩子说话一般。 这一幕看的栾柔鼻头一酸。 眼泪刚要溢出,便听见禹栖菲愉悦的声音,硬让栾柔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柔儿,你来了。” 栾柔嘴角微微一扯,快速走过去。 “菲儿。” 栾柔走进凉亭坐在禹栖菲对面。 就听禹栖菲高兴的对着栾柔道。 “柔儿,您怎么过来了,正好,我本来还想去看你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吗,我要做娘亲了,已经两个月了,它就在我的肚子里,好神奇,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成亲生子。” 禹栖菲说完这句话,原本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了下去。 栾柔看的出,禹栖菲眼里的担心,大家一致劝禹栖菲的话,她不是听不进去,她只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个孩子而已。 原本想要劝禹栖菲的话,也全部消散在嘴里。 让她放弃这个孩子的事,她说不出口。 禹栖越得知栾柔来了之后,立即赶了过来,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栾柔身上,希望栾柔能劝动禹栖菲拿掉那个来得不和时宜的孩子。 禹栖菲对栾柔讲述这孩子对她的感受。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更加希望自己能产下这个属于她属于禹栖越的孩子。 “菲儿,你知道一旦你生下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禹栖菲点头,“我知道,我会死。” “那你还。” “柔儿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一样会死,只是时间长短罢了,能活多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而已。” 禹栖菲抬眸看向不远处偷听她们说话的禹栖越。 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次来是他找你的吧,真是幼稚。” 栾柔诧异。 “你知道。” “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了解,比我自己都深。” 栾柔淡笑。 “他知道我有身孕那一刻是惊喜的,可是自打我常常晕倒后,大夫说这个孩子在吸取我的寿命,他便一直劝我拿掉这个孩子,我不想,死对我来说是逃不掉的,所以我不怕,我怕的是他会看不开,而随我一同去了,我每次生病都痛的要死,好像对大家说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治病了,可是看见家里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希望我能活的久一点,我就忍了下来,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我觉得再痛都是值了,它是我生命的延续,倘若我真的去了,还有他在,他会抚平家人的伤痛,越哥哥最疼我,他会答应我好好活着照顾他的。” 不得不说禹栖菲是真的了解禹栖越,前世禹栖菲死后,禹栖越就殉情自杀了。 不远处,禹栖越转过身,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自幼习武,听力要比普通人还要灵敏,禹栖菲说的每句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个傻丫头,她若不在了,就算她生了十个八个孩子又有什么用,他不会答应她的,不会。 栾柔知道劝不动禹栖菲了,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比御医还要厉害的大夫为禹栖菲治病,只是这样的人上哪里去找。 告别禹栖菲,栾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马车内。 她好羡慕禹栖菲,哪怕生命所剩无几,她也羡慕她。 回到府里,栾柔神色恹恹,一整天没有吃一粒米,回来后便直接躺在床上。 奚贺回府便听下人议论,栾柔饭都没吃,便把自己闷在房里,奚贺纳闷难不成是他这几晚折腾的太狠了,栾柔生气了。 命人招来九叔,再三询问后,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禹王府的事,他知道的要比栾柔还清楚,禹栖菲那丫头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他早就暗中派人四处打听哪里有神医的存在,禹栖元更是亲自出去寻找能治禹栖菲病的良方。 洗漱后,奚贺悄悄回房。 房间静谧,唯有栾柔的呼吸声。 奚贺慢慢走过去,退掉身上的外袍,脱掉鞋子,躺在栾柔身侧,本以为栾柔睡着了,谁知他刚躺下去,发现栾柔身体紧绷。 这女人在装睡。 大手一身缠在栾柔的腰间。 谁知栾柔忽然转身,紧紧的抱住奚贺的腰腹。 听着栾柔呼吸中的鼻音,奚贺微楞。 “哭了。” 栾柔点头。 奚贺心里一软,这个傻瓜,至于吗。 温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这栾柔的头发。 声音低沉道,“人的生死有命,要知道菲儿的病,本该活不过十三岁的,她却坚持到了现在,如今又如愿的嫁给了禹栖越,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已经赚了,作为女人本该经历的,她都经历了,也算是人生圆满,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何况菲儿自小长大,享受了许多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身份地位,爹娘宠爱,身边还有疼她的哥哥,还有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追求不到她这样的生活,再者不一定活到儿孙绕膝才是真正的幸福 213 误会 自打那天过后,栾柔对奚贺的怀疑与日俱增。 可是每天下来,他们的生活还是一层不变,每天奚贺都傻里傻气叫她娘子,天天只在书房待两个时辰,到了晚上又准时准点的回房休息,仿佛哪天说的劝慰她的话都不是出自他嘴一般。 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逗弄鸟的奚贺,栾柔越发觉得,奚贺就想披着狼皮的羊。 “王妃,马车准备好了。” “恩。” 栾柔起身命飞鸟准备好香火蜡烛,她要去寺庙还神,另外祭拜一下自己,因为今天是她前世的忌日。 途径院中,栾柔顿了顿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奚贺。 奚贺好像没看见一般,继续装傻逗鸟。 栾柔转身欲走,奚贺紧张的看了一眼栾柔,谁料栾柔忽然转身,奚贺猛地收回视线。 “奚贺,王爷,夫君。” 奚贺抬头一脸懵懂。 “娘子,你叫我。” 栾柔轻笑,“恩,相公,你在家好好玩啊,娘子我去烧香拜佛去了,求求佛祖保佑我家亲亲相公变得聪明绝顶,才智过人。” 奚贺讪笑,“好哒。” 栾柔收起脸上的表情,冷哼一声。 栾柔走后,奚贺继续逗鸟。 “叽叽叽,小丫头。” —— 栾柔来到寺庙,虔诚跪拜佛祖。 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祷告完后,恶狠狠道,“佛祖若是有灵,就让我拆穿奚贺的真面目吧,倘若那个混蛋真的有事瞒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添了香油,栾柔来到后山清地,给前世的自己点了两个火烛,烧了一些银钱,并且告诉她,她现在过得很好,并且嫁了人,只是嫁的那个人,好像是个骗子。其他的一切都好。 身后飞鸟和墨菊俩人十分不解,自家王妃到底是在给谁烧纸呢。 烧完纸,栾柔起身。 心里感慨,眨眼间她都活了两辈子。 耳边传来一声恶毒咒骂。 栾柔回神,转头看过去,柳娇儿。 定了定神,柳娇儿一声青绿色长裙,一脸憔悴,好似得了什么大病一般。 看着那杨柳细腰的腰身,脚步轻盈,好似风轻轻一吹,人就要倒了。 嘴里不堪的咒骂。 栾柔才没心思听她在骂什么,转身要叫飞鸟墨菊离开,只是人刚回身,忽然一愣,她怎么觉得那柳娇儿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回过头继续观察柳娇儿,头发点缀,面无粉黛,神色憔悴,杨柳细腰腰,她记得柳娇儿不是有了身孕了吗,算算日子,现在应该是七八个月才对,怎么现在,她没听说裴府有孩子生下。 回头招了招手,飞鸟示意跟了过来。 “王妃。” “飞鸟回去后,去查查裴府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 飞鸟抬头一看,裴府的二夫人。 “知道了王妃。” —— 奚贺命郭星继续追查那刺客的动向。 一旁暗自沉默的一枫,手微微握紧剑柄。 关于刺探那刺客的事,主子从没有交代给他。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可是见郭星与主子之间有了属于他们的秘密任务,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走出奚贺的书房,一枫抬头看了看天,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最近他太容易冲动了,待这边的事处理完,他还是回隐阁在修炼一段时间为好。 一枫在院中行走。 迎面飞鸟端着栾柔特意给奚贺准备的点心,从园亭门口穿走进来。 见到一枫,飞鸟颔首。 一枫面若冰霜,见眼前的女子为王妃贴身婢女,更是自己的好友兄弟心仪的对象,礼貌回礼。 一枫不知,他个人的形象在栾柔身边的四个丫头心里都是极好的,成熟稳重,彬彬有礼已经是他的代名词。 偶尔还有小丫头纷纷议论,若是未来夫婿如郭侍卫这般,这辈子都值了。 飞鸟面含微笑,正欲转身离开,谁料刚一转身,脚踝一扭,飞鸟惊呼。 一枫回神,上前一把环住飞鸟的腰袢,只听刺啦一声,飞鸟的衣服被一枫身上的佩剑勾住,整个肩头都暴露了出来。 俩人暧昧的姿势在院落中间,不少来往的下人纷纷看见这一幕。 还有一些芸芸未嫁的小姑娘,看着飞鸟露出的半个肩头羞红了脸。 一枫脸色尴尬,飞鸟满脸通红,恰巧这时,那本该出门办案的郭星原路返回,刚进门正好撞见这一幕。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搂着他心仪的姑娘,还有那半个香肩,他都没有这样抱过她。 “一枫,你个混蛋。” 一枫也没想到竟然会这般凑巧,好端端的剑柄怎么就把人家的衣服给勾破了,手臂一个用力,把飞鸟扶起,那一抹熟悉的红色印记映入眼帘,一枫一愣。 “你。” 咚的一声,郭星一拳打在一枫的下颚上。 退掉身上的外袍立即把飞鸟包裹住。 转身双目猩红的看向一枫。 “一枫,你这个混蛋,枉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你竟然敢沾她的便宜,看剑。” 此时一枫正被那一抹红记给刺激到,怎么会,怎么会在那里。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飞鸟,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几步向前想要问个清楚,那红色印记到底是怎么来的。 只是这是已经被刚刚拿一幕刺激疯掉的郭星,半点机会都不愿意给他,提起长剑直接冲了过去。 飞鸟脸色涨红,此时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走了光,这下子她是没脸再见人了,整个人蹲在一旁,把脸颊深深埋在郭星的衣服里。 郭星拼命对一枫下手,一枫却处处躲让。 眼看着飞鸟蹲在那里却靠不到身边去。 看着一枫那双眼睛还在盯着飞鸟看,顿时逼急了郭星,自己的看家本事一并使出,说什么也要教训一枫。 在隐阁,一枫郭星少年起便是朋友,那时起他就没打赢过一枫,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替飞鸟讨回公道 213 心思各异 任谁也没有想到,三人打架俩人受伤,唯有后参与的吉祥身上只沾染了一丝尘土。 奚贺恨铁不成钢,若是输给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输给栾毅的人,他忍不了。 哪天之后,一枫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但凡飞鸟在的地方定有一枫出现。 只是被走光后,飞鸟见到一枫便尴尬万分,凡事有一枫出现的地方她定会极力躲开。 栾柔听着飞鸟讲述有关裴府的事。 “就这些。” “是。” “怪不得上次上香柳娇儿的肚子没有了。” “听说那孩子在柳娇儿的肚子里已经七个月了,不知什么原因溜掉了,柳娇儿一直声称是湛佳小姐下的手。” “事实真相呢。” 根据裴少爷亲自查证,是柳娇儿自身的原因,跟湛佳小姐没有关系,只是柳娇儿却不依不饶,说什么是裴少爷偏心什么的。 栾柔嘴角勾起,依照她对湛佳的了解,湛佳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她想做也会借用他人之手,而非让自己的手上染上不堪,所以柳娇儿这回是真的摔了跟头。 “那裴子豪呢。” “听说裴少爷得知孩子掉了后,并没有心疼柳娇儿,反而斥责她不小心,还说她冤枉湛佳小姐,最近对她冷的很。” 果然啊,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那裴子豪的心里还是湛佳最为重要。 “好了,飞鸟你过来。” 栾柔在飞鸟耳边嘀咕几句后,飞鸟一脸惊讶。 “小姐,真的要这样做。” “对,快去。” “哦。” 飞鸟离开后,栾柔脸色暗沉,自打回来后,她一心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对湛佳,魏诗蓝根本没有过多的关注,如今有了这样的绝佳机会,说什么也要好好回报她一下。 —— 听管家报备栾柔命她身边的丫头去查有关裴府的事。 关于栾柔最近的种种,奚贺一直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查就查把,只要她别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就行了。 实在是最近的栾柔太热情,热情的让他接受不了,而且每次关键的时候,栾柔这个死女人都会冒出一两个问题来,要不然就不给,他真怕那一句话在他意乱情迷之际,就会全盘托出,到时想在继续瞒着都瞒不下去了。 现在的他有些害怕夜晚的到来了。 只可惜。 门口穿着一身轻纱女人,已经迈着莲步走过来了。 栾柔今天又换了一身衣裳,妆容,还有额头上多出了一点红色花细。 美真美。 只是这种美,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要。 打了一个哈欠,奚贺转身欲躺在床上,闭紧双眼,假装睡觉。 栾柔一进门看着刚刚倒下的背影,嘴角冷笑。 装,我叫你装。 转身关上门,轻轻吹灭屋内的灯火,脱掉鞋袜直奔床沿上。 奚贺紧紧的抱紧大被。 今天不管栾柔怎么撩他,他都不理她,在这样下去,早晚被她弄死。 “奚贺,王爷,夫君,相公。”栾柔那加了糖的声音,甜腻动人。 奚贺紧闭双眸,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还装。 栾柔越过奚贺的腰身,直接躺在床里面,随意侧身躺着,面对那假装睡觉的男人,轻轻吐气。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奚贺身上拍着。 屋里的气温越升越高。 明明屋里有着冰块,怎么还是这般闷热。 奚贺松开棉被,深呼一口气。 床内,栾柔轻笑,假装翻身。 装睡,若是真的能睡得着,那她晚上的饭菜里的药就白加了。 一旁奚贺越发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他本是习武之人,不论冬夏他都能自身调节体温,可是今天打心里涌出的燥热,怎么都消散不掉。 那恼人的滋味,真令人讨厌。 猛地坐起身,看着旁边香肩半露的栾柔,奚贺翻了翻白眼,口水慢吞,他明白了,他又中计了。 —— 湛府送来喜帖,湛府大公子湛牧成亲。 她与湛牧不熟,唯有跟湛佳亲近。 把喜帖放在一边,太久以前的事,几乎都要忘记了,她和湛佳是因为什么变成朋友的。 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最近做事总是不顺心,原本还觉得自己挺清明的,可是现在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活在一团云雾里,到哪哪有秘密。 连续套了奚贺几天的话,色相都牺牲了,还是一点用处没有,早先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奚贺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好想知道。 —— 飞鸟把喜帖放在屋内便退了出去,转身便看见一枫悄然无声的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飞鸟一愣,黛眉轻蹙。 这个一枫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如郭星所说,看上她了。 不怪她这般想,实在是一枫的所作所为太容易让人误会。 飞鸟慢慢走过去,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说清楚的好,省的让人说闲话,加上哪天的事,她实在是不想再想起来了。 “一枫公子。” 一枫看着飞鸟的面容,眼神隐隐激动,他怎么这么笨,那么像他娘亲的脸,他怎么就没有发现。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正欲抚摸飞鸟的脸颊,谁料手还没碰到忽听一声爆喝。 郭星双目猩红,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只要他一会儿看不见一枫,他就会来骚扰飞鸟。 一枫的手停在半空。 飞鸟一时懊恼,她竟然在一枫要触碰她的脸时没有闪躲。 郭星气急,走上前把飞鸟挡在身后, 一枫不愿与郭星对持,却也不想让飞鸟误会,沉默片刻便转身离开。 郭星一脸愤愤,敢撬他墙角。 带一枫走远,郭星转身看向飞鸟,一脸委屈,“你心里是不是有他了。” 飞鸟一愣。 “你说什么。” “你心里是不是有他了。” 飞鸟拧眉。“莫名其妙。 215 大婚之宴办的很顺利。 首发哦亲 听说湛牧娶的妻子是裴家的姻亲,杨家姑娘,名为杨芷涵,年纪十六,起初她还想,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后听湛佳一解释,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杨家,她小姨夫张彪前小小姨子。 那姑娘她知道,性子温婉,比她那犀利霸道的姐姐杨月熙不知道好多少倍。 湛牧能娶到她也算是福气了。 湛佳看着栾柔一脸羡慕样,推了推栾柔的手臂。 “怎么,不是穿过新娘服了,还羡慕。” 栾柔回神,淡淡一笑。 “对了,你家王爷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他被太后娘娘叫到宫里去了。” 栾柔转头看向湛佳,“对了,我前几天去寺庙上香看见柳娇儿了,她的孩子生了吗,我记得她才有七个多月的身孕才对吧,肚子怎么没了。” 提到柳娇儿,湛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她本来想要出手对付柳娇儿的,谁成想还未出手呢,她便先流产了,反而还诬陷她是她从中作梗。 栾柔一直观察湛佳的神色,看着湛佳眉宇间的忧愁,心想不会真是湛佳出手吧,她与柳娇儿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柔儿,不瞒你说,柳娇儿的孩子没有了。” 栾柔一脸惊讶,“怎么会,不是已经七个月了吗。” 湛佳面露苦涩,“是啊,都七个多月了,原本我是很讨厌她生下孩子的,只是,她的孩子掉了,我该如意才对,看着她口口声声的冤枉我说那孩子是我弄掉的,我真的太冤了,我没有做过,好在子豪不相信她,若不然。” 观察湛佳的一举一动,栾柔一时不解,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湛佳动的手。 眼见礼成,新娘被送入洞房。 新郎湛牧被众人拉去喝酒。 栾柔轻笑,“平时见你大哥憨憨的,没想到你大哥人缘这么好。” 湛佳轻笑,别的不敢说,她大哥也就这一点优点。 “哦,对了,你还记得你那奶兄吗,我记得他雕刻的功夫特别好,我想请他为我雕刻一枚戒指。” 湛佳愣了愣,“你说的是石头。” “对,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说着还四处观望了一遍。 湛佳脸色有些难看。 栾柔眉头轻挑。 “今天是湛大哥的大喜日子,他也没出来,莫不是没在府里。” 湛佳尴尬片刻后,挤出一抹轻笑。 “光顾着大哥了,别人我也就没在意。” “柔儿你先坐一会儿,我难得回来一趟,我回我的房间去看看。” 湛佳起身直径离开。 身后栾柔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 “王妃,我们要不要也跟上去。” 栾柔摇头,“不必了,咱们参完婚宴直接回去就好了,哦,忘了,有件事得需要咱们去做。” 栾柔看向男宾席,看着那笑容满面,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裴子豪。 “走吧。” —— 裴子豪即将新迁,来参加大舅哥的婚宴,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人寒暄的对象。 家有娇妻,又要进入兵部就任,这一年是裴子豪有生以来最顺遂的一年 “裴公子。” 裴子豪看着来人,不由一愣。 “楚王妃。” 栾柔淡淡一笑。 “裴公子,突然冒昧打扰裴公子了。” 裴子豪与栾柔不太熟悉,毕竟对方是王妃,又是湛佳的好友,裴子豪不得不以礼相待。 “我刚与佳儿叙旧,不小心提到了贵府柳夫人快要生产之事,也不知怎么了,佳儿好像很委屈似的,一个劲的哭,本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好过来请裴公子去看看。” 裴子豪眉头紧蹙。 “谢王妃告知,不知内子现在。” “她回闺阁了。” 裴子豪道完谢后直接赶往湛佳的闺房。 栾柔脸色淡淡,看着裴子豪紧张湛佳的模样,明明这么明显,前世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叹了叹气,转身道,“咱们回家吧,这里没有咱们的事了。” 飞鸟颔首,继而同墨菊跟着栾柔一起离开湛府。 —— 晚上栾柔收到一封信伐,看过之后直接让其消失在火烛里。 “王妃。” “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飞鸟点了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最近小姐的所作所为让她很奇怪,她打小就伺候小姐,从没见小姐去主动算计一个人。 现在小姐竟然用那么狠的方式来算计她。 一个转身,飞鸟一愣。 “你。” 一枫眉头紧蹙。 他跟了她们好几天了,本以为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所以根本无需交际应酬,那剩余的时间除了打扮上街买东西,就在在王府里绣花弹琴,没想到跟了几天,手竟然伸到了别人的府邸。 怪不得都说深宅大院的女人最可怕。 王妃,会不会把欣儿带坏了。 “一枫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飞鸟姑娘,我一直想跟你谈谈。” 飞鸟蹙眉,“这么晚了。” “不会耽误你太久,我只是有点私事想跟你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发誓。” 飞鸟犹豫片刻,继而点了点头。 “好吧。” 俩人顺着王府花园的甬道同行。 许久也不见一枫开口,飞鸟脚步一顿,心生微怒。 谁料这时一枫突然开口道。 “哪天,你的衣服被刮破” 飞鸟脸颊一红,“你说什么。” “不是,我只是看见你肩膀上。” 飞鸟双手环住肩膀,面容发烫,这人怎么这样。 一枫也不知怎么了,嘴突然笨的跟棉裤腰似的,不知怎么解释的好。 “我就是想问问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