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强娶妃你莫属》 第1章 回府 来而不往那个非礼也 申王朝五十一年 三月初的小雨如轻软的牛毛,细细缓缓地落下,带着丝丝的寒气。雨雾中,一辆普通的青色帷布马车正缓慢地行驶在进京的官道上,毫不起眼。 马车里坐着三名女子,其中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斜靠在大红色锦缎迎枕上。整个马车内装饰精致,无比的舒适、华丽,但马车外面却朴实无华,看不见丝毫奢侈的端倪。 斜靠着的女子是申王朝大丞相严志远的亲生女儿——严逐玥。 她闭着眼睛,唇角却带着邪肆的淡笑。三年了,是该给他们送点儿回礼了。有来无往非礼也,有来有往才是道理! 马车在城门口排队接受检查,很快检查了路引进了城门,却有一位官兵盯着缓慢离去的青帷马车发呆。 “嘿,发什么呆?” “刚刚那辆马车是大丞相府的?”发呆的官兵还没有彻底回神,“大丞相位高权重,府里怎会有如此朴素的马车?” “你傻呀,怎么就没有?那是严大人真正的嫡女回来了。” “嫡女,还真正的嫡女?那真正的嫡女乘坐的马车不应该更加奢侈、富丽吗?” “唉,不受宠的嫡女!” “不受……”宠的嫡女?发呆的官兵回神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是徐家的外孙女?” “嗯!” 馁兵再次看向早已远去的青帷马车,原来如此! “石头,” “在。” “路面滑,这又进了城门,人多,驾车慢一些。” “是。” 月琴吩咐了驾车的石头,小心地将一杯热茶放在紫檀木的小几上,看了一眼始终闭着眼睛却带着丝丝淡笑的。她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月筝,见月筝同样流露出一丝邪笑,不由得在心中一叹,今日回去不知谁要倒霉了? 月筝不以为然的回看了月琴一眼,严府除了老夫人大约个个都要倒霉吧! 谁让她们合起伙来暗算,暗算夫人,暗算小少爷?三年前,小少爷不过五个月大的奶娃,居然能下得去手,简直没有人性! “,进了西门大街了。”驾车的石头冲着身后喊了一声。 老夫人身子不好,畏寒,所以屋里还烧着银碳的火盆,温度比起屋外要高一些。 严志远在严逐玥的眼里就是一个渣爹,不过却很孝顺老夫人。老夫人屋里的一切用品,所有的摆设,无一不是雕工精致,极尽奢华之能,令人叹为观止。 本该被这些富贵景象所震撼的三个丫鳜却看都不多看一眼。三个丫鬟只是显得极为本分的跟在身后,行福身礼,她们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严逐玥唇酱起轻轻一笑,向正座上的老夫人行了一礼:“逐玥见过祖母。” “月琴、月筝、月笛,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姓孔,正坐在居中的暖榻上,见自己的嫡孙女盈盈行礼,面上堆起了笑容,点点头,说了一句:“都起来,都起来” “是,祖母。”严逐玥站直了身子。 “谢老夫人。”三个丫鬟齐齐起身,退到一边。 “终于回来了,快上前来,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手里攥着串珠,笑容可掬,冲着严逐玥招招手。 这时一位保养还算适宜的妇人笑了笑,她先大夫人一步走了过来。拉着严逐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老夫人,您看,长房二是越长越标致了。不过……”那妇人故意停顿了瞬间,“似乎瘦了不少。大夫人,可要让下人好好的服侍。” “那当然。”丞相府里现下的大夫人是林如珍,她脸上淡淡一笑,眼底却不见丝毫的笑容。大夫人起身也走到了严逐玥面前,面上十分慈爱,顺势拉着严逐玥的手继续道:“为姐姐守孝,真是苦了你了,想必这三年吃了不少苦吧!” “为母亲守孝,不觉得苦!”严逐玥眉头微微一蹙,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到了老夫人跟前,伸出手并放在了老夫人的手掌中。 紧了紧空落落的手,大夫人眼角微微一跳。二夫人就站在一旁,这一幕当然落在了她眼中。二夫人笑容不改看了大夫人那强忍怒火的模样一眼,在心中暗自嗤笑。不是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如何都不亲。如若再传出个虐待没了亲娘的嫡女,呵呵,长房一房就有得好受了。 老夫人握住了严逐玥的手,叹了口气,“真是个乖孩子,你母亲知道你孝顺。只是你母亲……与弟弟是可惜了。”想起严府那正经八百的两个嫡子,大的不说了毕竟还没出月就没了。可小的那一个严逐瑾,见了谁都能笑得咯咯咯的,才五个多月就没了,老夫人的神情就沉了不少。 严逐玥低下了头,大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在众人眼里顿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月筝低下了头,狠狠地压制心中那想要好好笑一笑的。 大夫人林如珍暗自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怒火扫了一眼老夫人,转身回到座位上。死老婆子,就只记得那个短命的老九,她生养的三个儿子也是严府的嫡子,还个个都很能干,老婆子就记不住! 含等梦儿的婚事一定下来,就不能让这老婆子再活着了! “回来就好,好好的养着。缺什么,少什么,使个丫头来说一声就行。”林如珍忍了又忍,脸上恢复了笑容。她既然抬了继室,正经八百的嫡女回来了,总得要在大家面前显示她的大度吧。 不过,大度是那般好显示的吗?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真的能大度,相信了才怪! ------题外话------ 各位读友,你们好,银杏又与大家见面了, 《邪王强娶,妃你莫属》是银杏的第二部作品,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2章 傲气 不是容易放得下的 严逐玥没有答话,二房的戚夫人快速扫了一眼大夫人,明知道她心中一定是怒火一团,脸上还要保持假情假意的笑容,心中就快意无比。她走回座位,背对着大夫人时露出一丝讽刺来。也是,长房正经八百的嫡出从回府到现下都没有称呼她一声母亲,心里大约是恨得想要咬死二吧! 长房媳妇与二房媳妇心里在想什么,老夫人没空去管,她一直淡淡的,想起那讨喜的严逐瑾,心情就不是很好。 林如珍再次强忍下心中的怒火,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三个丫头,道:“玥儿,身边就跟着这三个小丫头,实在不像个样子。紫苏、沉香,从今往后你俩就跟着二,好好侍候二。” 堂堂大丞相府嫡出的身边至少要有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粗使婆子无数。而严逐玥身边就三个丫头,是说不过去的。林如珍怎么也得在老夫人跟前表现她继母的关爱,也顺便安插两个她的人守在小贱人身边方便行事。 两个美貌,身形窈窕的丫鬟应声出列,正要恭敬地向严逐玥行礼…… “不必了,我喜欢清静,院子里人多了,吵!”严逐玥直接拒绝了林如珍送丫头的行为。玥儿,也是你叫的?想要在我身边安插你的眼犀没门。 严逐玥虽然瘦弱可骨子里的傲气,不是那么容易放的下来的。她是府里正经的嫡出,又不是庶出的,什么先低眉顺眼站稳脚跟的方法不适合她,她也不喜欢。再有,在这个没有多少亲情可言的大丞相府左右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四月初二她就要奉旨嫁人了。无论嫁不嫁得成,她都不会生活在这里。 “噗!”二夫人严戚氏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却被老夫人狠狠一瞪,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而大夫人林如珍脸上则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的难堪。 紫苏与沉香赶紧后退几步,不敢出声。正屋里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气氛,大家都沉默不语。 就在尴尬了片刻后,外面有人进来禀报大夫人:“大夫人,礼部尚书夫人回京,着人送了十匹从逐月城运来的丝绸,还有相配的轻纱,您看……”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笑着站起身,道:“老夫人,我有事便先告退了。玥儿,晚上府里设了宴,为你接风洗尘。” 严逐玥点点头,老夫人也只是略略点点头,大夫人唇角含着笑容告辞出了正屋。 大夫人一告辞,二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夫人都走了,没有戏看了,当然要回去了。二夫人福身告退后屋里的丫鬟都跟着出了正屋。 “祖母,逐玥也告退。”严逐玥也需要回院子去洗漱一番,毕竟走了一路风尘仆仆的。 “也好,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回去洗漱一下,先休息休息,晚间的宴席记得要去。”老夫人也乏了,没有挽留的意思,“玥儿丫头,祖母身边的翠玉给你可好?” “好。”严逐玥行了福身礼,退出正屋。 老夫人身后站着的冯妈妈,挥退了正屋里所有的丫鳜扶着老太太起身往后面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冯妈妈就笑了,轻声道:“老夫人,这下可该放心了。” 老六就是三严逐琳,她站直了身子,严逐玥才看清楚。她一身粉色的衣裙,肤色白皙,配上一双丹凤眼,小模样算是出挑。只是她左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看着就能让人生出心疼,想要去呵护她。 老八,五严逐烟则身着玫红色的衣裙,可爱,一笑就露出了细细的小白牙,看着挺讨喜。 严逐琳是三姨娘生养的女儿,打小身子不是很好,常生病又爱哭,因此老夫人不喜她。三姨娘没奈何,只得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养大。 “听说是有人上门来提亲,老夫人说总养在庄子上不行,还是接回来教养一番才好嫁人,因此三半月前才回来。”翠玉在严逐玥身旁小声的又说了一句。 原来是有人来提亲,严逐玥点点头,大丞相府里庶出的女儿嫁给普通人家也是身份高贵的正妻。 “那严逐梦的婚事有着落了吗?”严逐玥望向翠玉,翠玉摇就垂下了眼眸。 严逐梦比自己大了一岁多,还没有定下亲事,大约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吧!看上了哪一位王爷,还是哪一位世子爷,总不会是想学她大表姐进宫当娘娘吧?当今的皇帝都可以做她的祖父了! 正想着几人已经走到了饭厅门前,严逐玥难得露出笑容:“原来是三妹妹与五妹妹。” 严逐琳听见严逐玥说话,和气地笑着点了点头。倒是严逐琳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来:“这是谁呀,长的这般丑,还出来丢人现眼!” 翠玉一愣,正要上前说话,严逐玥一声“掌嘴!”月筝的手掌已经挥到了那讨厌的嘴巴上…… “啪!”一声脆响。 “你?”讨厌的人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约还没有从挨打中回过神来。也是,大夫人生养下最小的儿子严逐真,目前的嫡三子。一直都是被他爹娘,哥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敢与他说重话,更别说掌掴他了? “二,那是三少爷。”翠玉的小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看了一眼已经退到一旁的月琴,她没有想到二会让人一巴掌直接就呼在了三少爷的嘴巴上。而二这次回来,脾气比起小时候明显大了许多。 “你娘就是这般教养你的,这教养真是好呀!”严逐玥冷冷道,对于这种故意找茬的人她绝不会手软。 严逐真以为严逐玥应该是个软柿子,虽然是嫡出的,不过她娘死了,整个丞相府都是自己的娘亲在做主,自己的娘亲为大,她还能如以前一般高高在上?严逐真想着先挫挫她的锐气,却没想到该死的竟然让丫头打了他,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顿时恼羞成怒,道:“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敢打我?” “掌嘴!” 月筝以诡异的速度上前啪啪两声,再一次掌掴了严逐真。翠玉吓得在一边两腿直打抖,二的丫头明明站得很远,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不仅上前去了还打了三少爷? 第3章 惹事 这颜色混搭效果不错 严逐真彻底被打懵了,他被打傻了,捂着脸,定定的站在那里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被打,可以说他没有想到严逐玥会让人出手,没有丝毫的防备。可第二次被打,自己明明防备了,怎么还是被打了? 严逐玥脸上半点怒容都没有,只有令人发寒的冷。盯着严逐真的眸子微微一眯,外面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屋里的人是不是也该出来了?呵呵,自己今儿刚回来,姐弟两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将来怎么作威作福? 她淡淡一笑:“对嫡姐不敬,还不能教育了?传了出去,只有大夫人丢脸的。” “你……”严逐真捂着已经红肿的脸颊被她的话收回神识,见她一脸的不屑,摆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火冒三丈,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一个柔和的嗓音响起:“逐真,你二姐姐刚回来,怎么就这般的无礼!” 说话间,一个削肩细腰高挑身材的美人款款而出。她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裙子下摆绣着层层叠叠的粉色桃花,腰间盈盈一束,越发显得她身材纤细。她发式简单,只插着一支烧蓝点翠的桃花簪,显得清新而淡雅。 严逐梦慢慢走过来,微微一笑犹如春花绽放,这就是严逐梦的魅力,申王朝四美之一。 含还以为舍不得出来呢!严逐玥心中嗤笑一下,缓慢地看向说话的人,她知道这是严逐梦。 见自己的大姐走了过来,严逐真想要扑上去的身子顿在了原地,他哼了一声,顿时得意的叫嚣道:“在大姐面前,你还不是丑八怪?” “逐真,你怎么能这般说你二姐姐!”严逐梦眉头一动轻轻皱了起来,盯着严逐真,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情,心里却乐着呢。 原本还恼怒无比的严逐真立刻变了一张脸,跑到严逐梦近前,拉着她的胳膊竟然撒起娇来:“大姐,我只是开个玩笑。” 见严逐真撒娇,严逐玥扁了扁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一个十四岁的大男孩这般撒娇,想想都恶寒。 严逐梦的美目停留在了严逐玥的脸上,笑着道:“既然是开玩笑,该给你二姐姐说什么,就赶紧说。” 说什么?严逐真哼了一声,松开拉着严逐梦的手扭身就跑了进去,想要本少爷赔礼道歉,门都没有。 “这……”严逐梦的美目就没有离开过严逐玥的脸,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小弟被爹爹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了,我代小弟与二妹妹道歉,还是原谅小弟些个。” 严逐梦的话在维护严逐真,她把爹爹抬出来,那意思是严逐玥如若还要计较,就是不敬爹爹。严逐玥听得明白,收拾严逐真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于是严逐玥没有出声,几步跨进门槛。严逐梦盯着没有多话的严逐玥美眸闪动了好几下,才抬脚跟在严逐玥身后往里走。 饭厅里点着很多的火烛,极为亮堂,中间大大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佳肴,而二房的人早已在饭厅里坐着了。二老爷早些年还在外地就职时一次急病意外的去了,因此二房只有三位主子,守寡的二夫人严戚氏与一对儿龙凤双胞胎,哥哥严逐敏与妹妹严逐茹。 边上的丫鬟、婆子从没见过大这般模样,一时都吓傻了。 “大姐?”严逐真挨了一巴掌,双目圆睁,他没有想到大姐会打他因此惊叫出声。 蠢货! 二夫人极淡的一笑,严逐玥明显适意拿话激他,就那么沉不住气。再看看那小子躲闪的眼神,二夫人心里暗自,自己的亲姐姐受了伤,难道不是应该先去请大夫来,竟然是如此的慌乱。长房嫡子的身份假的就是假的,脱不去庶子缺少世家大族应有的教养。 二夫人在心里对严逐真鄙视了一番,不再去看严逐真,顺手把严逐茹给扯到了自己身爆同时视线落在了即便是红红绿绿糊起都能清楚看见狰狞之色的严逐梦,这小贱人该毁容了吧! 这时,众人只听见一阵威严的声音:“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所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丞相大人正站在门槛里,顿时都呆住了…… 严志远年纪不大还不到四十,乌黑浓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紧紧地束在白玉冠之中。宽阔的额头,严肃的眼睛,抿起的嘴唇,微皱的眉头,显得十分的刻板。 看见自己的娘亲过来了严逐梦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放大了嗓音叫到:“我,我的脸怎么了?娘,我的脸怎么了?” 二夫人惋惜道:“你的脸受伤了,千万别碰!” 大夫人林如珍转到严逐梦的面前,看清楚后气急败坏的问:“逐梦,你这是怎么了?” 林如珍一见严逐梦脸上的血,再快速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碗盘,她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严逐玥一眼,嘴里喊到:“一个二个都是死的,还不赶紧扶回去,再去请刘大夫过来。大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死几回都不够!” 大夫人虽然吩咐了,可明显严逐梦不干了。她的脸受了伤,顿时跳了起来,把她以往的端庄、温柔、善良等等,一切美好的形象都给抛弃了。她伸手指向严逐玥,不管不顾的吼道:“你个害人精!今天一回来就毁了我的脸!” 严逐玥淡淡看了她一眼:“大姐慎言,在场的众人可是都听见了逐真小弟绊人,我只是闪得快一些罢了!” 闪得快?严逐梦听了严逐玥的话,气得扑上前去,嘴里还大喊大叫的骂着:“你个祸害,把我害成这样……” 祸害?本是祸害,又如何? ------题外话------ 银杏祝愿各位读友,国庆节快乐,阖家幸福! 第4章 禁足 撕破脸皮 翠玉吃了一惊,想要冲上前去保护二,却见二的丫头已经挡在了二的面前。 严逐玥唇酱起,陷害不成反到自己被毁了容,还不知悔改,当别人是傻子吗?果然严逐梦还没有打到她的身上,就被月琴与月筝给拦住了。 “住口!”严志远气急败坏地指着严逐梦呵斥道:“你这模样,还像个大吗?” 严逐玥冷笑,严逐梦心肠狠毒,却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丝都沉不住气。这种时候大喊大闹,甚至想要大打出手,只会让严志远丢面子。他是一个最重规矩的伪君子,现在的严逐梦哪里是丞相府的千金,根本就是一个泼妇! 二夫人一个瘪嘴,眼底里满满的不屑。严逐梦到底是庶出的,上不得台面。以为庶出变成了嫡出,就从山鸡变成了凤凰了?最多只是像凤凰,却不是真正的凤凰,山鸡还是山鸡! 二夫人又快速的扫视了一眼严逐真,二的几句话就激怒了他,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用意,落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真是愚蠢之极! “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扶下去!” 见老爷动怒,大夫人再次一喊,屋里的丫鬟、婆子这才醒了神开始又一轮的行动。有丫鬟上前去扶严逐梦,严逐梦却挣扎着不肯赚大夫人一个眼神过去,她身后的两位老妈妈上前去钳住了挣扎不已,眼睛变得血红,想要咬死严逐玥的大,强制的拉着出去了,而有的丫鬟则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严逐玥看着屋里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丫头、婆子,唇角就勾了起来。她知道被油、盐腌制过的伤口,还被拖延了这般久,想要不留下疤痕,是很难的! 严志远皱起眉头,冰冷的眼眸直接射向严逐玥,带着严厉的语气:“逐玥,怎么刚回府就惹事!”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看着严逐玥,已经不是看二的眼神了。一回府就被老爷嫌弃,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吓得脸色惨白的严逐真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了不少。一旁的严逐琳想要解释几句,刚张开嘴就被才十岁的严逐烟给掐了一把。严逐烟冲她摇,示意她闭上嘴巴,不要参合!严逐琳眨巴了一下眼睫,微微点头,闭上了嘴。 严逐玥淡淡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含自命不凡的要想给我立威,那就看看究竟是谁会粉身碎骨! 严逐玥望着严志远,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身子微微一矮,行了福身礼犹自站直,道:“惹事?看来父亲没有听清楚逐玥方才所说的话,逐玥第一天回来,小弟就伸脚绊我,想要我出丑,却绊倒了大姐。” 严逐真大吃一惊,他以为在父亲的面前严逐玥不敢多言,没想到严逐玥竟然这般直白的说出原因。严逐真立刻涨红了脸想要辩解:“父亲,母亲……” “屋里的所有人,包括二夫人都看见,都听见了,你自己也亲口承认想要绊倒我,让我出丑的话,小弟这会儿是想要说什么?”严逐玥直接截断严逐真的话,顺带把看戏的二夫人给拉了进来。 “是不是真儿不小心……”林如珍还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说点什么。 “大夫人的耳朵看来有问题,下来记得请个好大夫给大夫人看看。”严逐玥眼眸里含着冷笑,“大夫人,本方才第二遍叙述过了,现下是第三遍了。小弟自己说了想要绊倒我,让我出丑,结果绊倒了大姐!” 严逐玥太了解林如珍了,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维护她四个子女那高大、善良的形象。想要本受委屈,也得看看本乐不乐意。 “二,既然老夫人把翠玉拨给了您,您就是翠玉的主子。大夫人看起来端庄雍容、贤良淑德,背地里收拾人的手段是层出不穷。”翠玉小声的说着,“刚来这个府宅时的几个妹,这三年里66续续都死在了大夫人的院子里,关键还都死的不明不白。” “哦!”严逐玥淡淡的哦了一声,高门大户的死几个丫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所幸,奴婢是在老夫人院子里听差。” 严逐玥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翠玉,这丫头年龄看起来比自己大两三岁,怎如此单纯?虽说是老夫人院里送来的,保不齐早就被大夫人收买了,还是要防着点。于是,严逐玥看了一眼月琴,见月琴微微点头才淡淡一笑,示意翠玉:“快吃吧。” “是,二。”翠玉觉得自己该提醒二的也提醒了,于是不再多话,垂下头认真的吃起碗里的馄饨来。 这次回来就没有打算给她们脸,撕破脸皮算什么,还有更精彩的等着她们呢! 几人很快吃完,翠玉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出去,月笛端了水盆进来,严逐玥洗漱一番。 “,不知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听了翠玉的话,月筝有些担心。 严逐玥放下手中的帕子,冷笑一声,“巴不得她们来呢!” 屋里三个丫头一听微微点头,不出手不好逮,出手才好收拾呀! 听雨阁 刘大夫为严逐梦清理了脸上与手背上伤口,正上药,严逐梦这才冷静下来,她盯着刘大夫,“我的脸还能好吗?” “大,您的脸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刘大夫是府里的常用大夫,他当然知道大有多重视她的容貌。 大夫人安抚好老爷才折身去了严逐梦的院子,一走进去就听见刘大夫的话。“刘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大这伤,如若及时处理还好,可耽误了这许久……”刘大夫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油与盐混在一起,对伤口的伤害最是厉害。” 大夫人神色顿时极为难看,恶狠狠地盯着刘大夫,吓得刘大夫下意识的抖了抖。 “一点办法都没有?”大夫人心中着急,严逐梦是她的希望,容貌被毁,希望就会化为乌有。 ------题外话------ 各位姐姐、妹妹们,亲爱的读友留个评论吧!节日快乐! 第5章 跪下 未来的皇后娘娘 刘大夫沉默了一刻,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若大夫人进宫去求贵妃娘娘,拿到一片冰莲的,再配上药,大这脸就能恢复如初。” 皇贵妃?姐姐的女儿? 林家在申王朝也算得上是大族,祖上出过几代的太医。到林如珍爷爷那一代,性子怪癖不喜学医却喜欢经商,而事实上又不是经商的料,一来二去林家迅速落败下来。经商无能又不喜学医,几经折腾,林家就留下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林如珍是最小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姐姐林如宝,嫁给了魏国公李进,成了魏国公夫人。林如宝的长女李嫣儿十五岁进了宫,两年前生下了当今陛下最小的皇子,颇为得宠,因此被封为皇贵妃。如若去求姐姐,也只能明日一大早。 “明日进宫来得及吗?”大夫人问。 “来得及,来得及。”刘大夫赶紧回了话,同时在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淡蓝色的药丸,递给了大夫人,“化成水服下,可保五日内不恶化,大夫人需尽快找到冰莲。” 林如珍点了点头,一片冰莲应该不是难事! 丫鬟忙不迭地接过药丸去化药,然后在大夫人的协助下给严逐梦服下了药。 等刘大夫退出去,大夫人这才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林妈妈在身爆厉声道:“跪下!” 严逐梦一愣,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她几乎忘记了动作,直到母亲身边的林妈妈提醒她,她才跪了下来。 “你可知今晚做错了什么?” 严逐梦立刻意识到今晚自己鼓动小弟给严逐玥下马威的事情,隐瞒了母亲,母亲生气了。 “你可知,爹与娘多年来悉心培养你,把你捧在手里,虽说不能让你成为申王朝第一美人,还是让你成为了四美之一,都是为了什么?”林如珍怒气难挡:“她一个死了娘,又无兄弟的女子,回来就是一身刺,你就这般沉不住气!要收拾她多的是机会,要学会收拾了人自己还能撇得干干净净。你看看你,竟然鼓动你亲弟弟去惹她。”林如珍伸手狠狠地戳了严逐梦一把,继续道:“赔上了你弟弟,还赔上了你自己!” 林如珍想着心中计划得好好的蓝图,在看看眼前伤了脸的严逐梦,越说心中越气,几乎要背过气去,林妈妈见状不好,赶紧上来替她顺气,又倒了一杯水,林如珍喝了一口,这才平缓下来:“梦儿,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嫁轩王,想要成为轩王妃吗?” 轩王妃?原来夫人心中存着此等想法,林妈妈后退一步视线下移。 “娘?”严逐梦脸颊上裹着伤口,娘突然提到轩王,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傻呆呆的看着林如珍,父亲不是不答应吗? 一年前皇宫举行宴会,在宴会上见到了风姿卓绝的轩王,就心心念念起来。可轩王与那小贱人的婚事是太后指定的,爹爹不点头娘能如何做? “想要毁了这桩婚事,有很多种方法。一则严逐玥没了清白,一个毁了清白的女子想要做王妃,太后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太后不会委屈了自己的重孙子。二则严逐玥消失,她出了意外死了,太后只能换人指婚。”林如珍说到这里眼睛里的怨毒丝毫不掩藏。 只要严逐玥死了,徐书雪那丰厚的嫁妆就可以尽数留给梦儿。 “娘?”严逐梦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娘的意思了。 严逐玥放下手中的银制餐具站起身来,她一边快步走出去,一边向月琴低声的问:“捉住了吗?” 月琴笑道:“是,。” 严逐玥出了屋子转身进了一间阴暗的小屋,这小屋紧挨着小厨房,是堆放杂物的屋子。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形高大的妇人被反手绑着,堵着嘴巴。妇人看见严逐玥进来,她猛的睁大了眼睛。 严逐玥挥了挥手,石头便将妇人嘴巴里的布团取了下来。 严逐玥仔细端详了这个妇人一番,才笑道:“原来是罗妈妈呀。” 这个妇人一身青色棉布衣裙,身上的比甲却是锦缎的,明显是主子赏赐的。她头上没有戴什么发饰,只有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但一双眼睛却很有神还带着刁钻。她一得到说话的机会,就道:“二,您这是什么意思?” 严逐玥盯着她的脸,然而,罗妈妈脸上半点心虚的神情都没有显露。严逐玥淡淡道:“罗妈妈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罗妈妈虽然双手被反绑,却是一副无辜的神情:“二,老奴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为二送燕窝过来,结果燕窝被您这位丫头给打翻了。”说完,罗妈妈还用眼瞪了月筝一眼。 月筝冷哼了一声:“谁让你鬼鬼祟祟的,问你话也不回答!” 罗妈妈两眼一瞪:“哎呀姑娘,你突然间跑出来,老奴手里端着的燕窝全洒了,老奴能高兴回答你吗?” “胡说八道!我明明在后面叫你,你却不理我!”月筝眼眸一瞪,面上露出怒色来。 严逐玥看着丝毫不将月筝放在眼里的罗妈妈,淡淡一笑,清浅地问了一句:“可搜查过了?” 月筝瞪了罗妈妈一眼低声的回答:“,月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样?” 严逐玥闻言,脸上的淡笑化开,“没关系,她会说实话的。” 罗妈妈脸上带了一丝嘲讽,她不觉得二有能力撬开她的嘴:“二,老奴可没有犯错,您这是要干什么?” 内宅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她并不相信严逐玥这么一个娇滴滴,还体弱的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要再过半个时辰自己还没有回去,大夫人必定会想法子的! 严逐玥再了不起,也是一个没有亲娘,爹还不疼的孤家寡人。说到底,罗妈妈不过是仗着大夫人的势,不把严逐玥放在眼里而已。 严逐玥微微一笑,释放出冷戾的气势:“罗妈妈,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呢?” 罗妈妈浑身发寒,脸色微变,刚刚的嘲讽不在。 第6章 恐惧 老实交代 “罗妈妈,三年前的事情,有你的参与。”严逐玥淡淡说道,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罗妈妈的神色大变,脸上竟淌下了汗水,但她咬紧了牙不松口。 严逐玥见她脸色刷白,盈盈一笑,罗妈妈不禁晃花了眼,却听见逼命的问话:“罗妈妈,我弟弟所中的毒是你下的吧?” 罗妈妈的身子了一下,干咽唾沫,道:“二,老奴不知您在说什么!老奴不过是个下人,主子之间的事情一概不知道!” “哈哈哈……”严逐玥忍不住失笑:“真是荒谬!三年前你与林妈妈一起助纣为虐,谋害我亲弟弟,掩盖真相,这也叫与你无关?” “老奴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胡乱承认。二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好好查一查。”罗妈妈死鸭子嘴硬的死磕。 严逐玥微笑地看着一副被人冤枉,宁死不屈的罗妈妈,知道她是一个手段狠辣的刺儿头,便吩咐道:“拿夹子来。” 罗妈妈吃惊地望着石头拿来的夹子,严逐玥冷笑着,道:“石头,我不想听见声音。” “是,。”石头恭敬的回了一声,反手点了罗妈妈的哑。 石头拿着夹子,绕到罗妈妈身后。罗妈妈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她惊恐万分的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拼命的扭身想要躲开石头,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深入骨髓的恐惧! 月琴附耳过来说了一句话:“,翠玉在门外偷听。” “等她,看她一会儿去哪里,盯着点。”严逐玥轻声的道。 “是。”月琴退到了一边。 严逐玥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与月琴说完话这才看向罗妈妈,轻声道:“三年前,我弟弟逐瑾还是五个月大的奶娃娃,你们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手下留情?我弟弟受过的苦,你也要尝一尝。” 说完严逐玥冲石头点点头,石头眼睛都不带眨的抓住罗妈妈的一根手指,硬生生地拔下了那根手指的指甲来,罗妈妈极力的张大嘴巴,瞪着眼珠,最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痛昏了过去。 门外的翠玉听不见一点儿声音,着急的趴在门缝上往里瞧,只见罗妈妈极度痛苦的表情昏倒在地上。那表情简直恐怖,恐怖到了极致,犹如见到阎罗王一般。翠玉赶紧退了退自己的身子,二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把大夫人身边的罗妈妈给收拾了的? 翠玉正在门外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耳边传来二的声音:“泼醒她。” “是。”石头提起一旁的木桶,哗啦一声,一整桶的井水泼在罗妈妈的身上,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当看见严逐玥的时候,吓得缩脖子,缩身子在地上卷成一团。 “罗妈妈,本只想知道三年前你们是如何动的手,如若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拔了你身上所有的指甲!”严逐玥微笑着蹲下身去,用手绢捏起罗妈妈那血淋淋的指甲伸到她眼前。 指甲?原来三让人拔了罗妈妈的指甲。都说十指连心,难怪罗妈妈会有那种极度痛苦的表情。翠玉伸手看了看自己染着豆蔻,修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无意识的浑身就打了一个哆嗦。 一听说要拔光自己的指甲,罗妈妈是无比的恐惧,瞪着眼珠子喊又喊不出来,她的呼吸是越来越沉重。浑身的冰凉衬托着滚烫的血液在身体里快速流动,有种要冲出体外的感觉来。她忍不住一阵阵的,牙齿恐惧地咯咯作响,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严逐玥站起身来,盈盈一笑,如春风一般和煦:“罗妈妈,如若愿意老实回答,就点点头。如若不能老实回答,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安心的上路了。反正大夫人要的是守口如瓶的奴才,是死是活不重要,说不定你死了大夫人会更加感激我。只是可怜了你那唯一的孙子,说不定哪一日你那好赌的儿子就把孙子给卖了好做赌本。” 孙子?想起那可爱的孙子,罗妈妈身子一怔,心中最后顶着的一口气彻底泄了,她双目赤红,几近崩溃的点着头,表示她愿意老实交代。 严逐玥一直盯着罗妈妈,压根不回头。因为这个问题问出来后,罗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并且极快。说明大夫人手里还有那毒药,说不定正在谁的身上使用呢! 老夫人?二夫人?只要阻碍她林如珍的人都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整死! “说!”严逐玥冷声呵斥。 “是……是老夫人。” 老夫人,果然! “谁?” “是……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在负责。”罗妈妈两眼一闭,她只有彻底交代了,“大夫人说只要大的婚事成了,老夫人就可以去了。” 老夫人可以去了?翠玉的眼珠子猛然瞪得溜圆,犹如铜铃一般大。 “老夫人服用那种毒药有多久了?”严逐玥冷戾的声音响起。 “三年,三年了!”罗妈妈不仅闭着眼睛连头颅都彻底垂了下去。 三年了,已经服了三年了,老夫人的命不久矣!渣爹娶了一条毒蛇回来,还不自知。 严逐玥冷笑一声,伸手摸出一颗药丸,提起罗妈妈的下颚,毫不犹豫地将药丸灌了进去。 罗妈妈嘴里的药丸立刻滑进喉间,她吓得尖叫一声,可刚出声,石头啪的一下打在她头顶上顿时没了生气,死了!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到了阎王爷跟前记得说清楚你是为何死的。”严逐玥冷声的说道,“石头,收拾干净!” “是!” 翠玉的身子虽然瘫软了,但眼睛不瞎,耳朵不聋。看着这一幕是心惊肉跳。突然觉得昨儿晚上大的待遇算得上是优待,极为优待了。 “翠玉。”严逐玥的眼神只要扫到翠玉身上,翠玉就直打哆嗦。 “怕吗?” “怕!”翠玉老老实实的点头,身子却直缩。亲眼看见二要了一个人的命,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无波的模样,能不怕吗? “我不管你是老夫人的人,还是大夫人的人,要想活命,今后该如何做,自己知道了吗?” “知道,明白,奴婢知道了!”翠玉一个翻身跪伏在地上,连声表态。深宅大院里个个都是可怕的,二可怕,大夫人更加可怕,连老夫人都不放过,真真叫人不寒而栗…… 严逐玥淡淡一笑,这丫头不是个蠢笨的。翠玉毕竟是老夫人给她的人,目前还不能死,严逐玥这一招收拾了罗妈妈又给了翠玉一个的震慑。 第7章 嫁妆 老夫人的帮衬 严逐玥回了屋子洗干净手,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在妆凳上。她抬眸看向镜子,左右微微晃动了一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想着体内的冰火毒还要近两年的时间才能被自己彻底转化,面露无奈。 在冰火毒没有彻底转化干净之前是不能成婚的,想到下月的大婚,严逐玥微微蹙起了眉头。 “,要去老夫人的院子吗?”跟着回来的月琴问。 “要去,”严逐玥收起脸上的淡淡无奈,“要去问问娘亲的嫁妆。” 月琴点点头,夫人的嫁妆当然应该找回来。 严逐玥美眸闪动一下,据罗妈妈交代那药在王妈妈手中还有,林如珍的手中应该也有,不过到林如珍手里去找容易打草惊涩还是悄悄在王妈妈手中换药出来容易些。 “月琴,有两件事去办。第一让月笛尽快把王妈妈手中的药换过来,给庄子上送回去。”严逐玥相信大师兄只要拿到药,就能找到方法彻底解开娘亲身上的毒。 “是。” “第二件……”说到第二件事严逐玥笑了起来:“昨儿我靠近严逐梦,发现她头上用的头油是极品的茉莉花,极品的茉莉花头油应该是皇宫里赏赐下来的。听说皇贵妃极喜欢茉莉花的清香。月琴,你……” 严逐玥扭头在月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月琴唇酱起,大夫人想要用冰莲救严逐梦的容貌,哪能成呢? “放心,月琴明白了。”说完月琴快步走了出去。 严逐玥安排好了事情,自己对着镜子梳妆了起来,她给自己上了些胭脂,苍白的脸色不再。又梳了一个单螺髻,插了一支富贵牡丹花在右斜方,左边配以三只珍珠发钗,在冰蓝色的长裙衬托下犹如一朵冰莲,高贵又圣洁。 她走出屋子时,一院子的扫洒丫鬟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只觉得二那密密长长睫毛下的双眸宛如秋水,能映出慑人的柔情。冰蓝色的长裙上是金线勾勒的莲花朵朵,在春日的暖阳下闪闪发光。 丫鬟们无一不在心里感叹二的美貌,如若不是在乡下守孝三年,这京城四美中一定有二的一席之位。 丫鬟们的感叹翠玉除外,看着美若冰莲的二,她心中只有害怕。 “翠玉,与一道去老夫人院子请安。”严逐玥淡淡扫视了一眼低着头的翠玉。 “是,。”翠玉咽喉发干,头颅垂得更低跟在二的身后。 严逐玥领着翠玉去清心院的时候,严逐梦刚在丫鬟的侍候下又洗了一次头发。昨儿晚就洗过了一次,可总能闻见油盐味,于是大清早又洗了一次。 她没有穿外袍,上下是素白的中衣与素白色的宽摆裙,坐在妆凳上,盯着铜镜里的神情有些愤愤地,问:“罗妈妈呢?” 甘草一见心中害怕,低下头回话:“罗妈妈大清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珍儿?还珍儿?翠玉的视线扫到王妈妈的脸上,见王妈妈正疑惑地盯着自己,她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犀谁都不敢再看! “你媳妇此刻不在?”老夫人没有想到林如珍一早就出了相府。 “是,母亲。珍儿去了魏国公府,为了逐梦脸上的伤。”说完话严志远看了看老夫人身前站着的严逐玥。 伤?老夫人虽然明面上不过问府里的事情,不代表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她就不清楚。 昨晚上的事情闹得人仰马翻,老夫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是老夫人不喜林如珍,连带着严逐梦也不喜。觉得严逐梦是长得美,但却是妖妖娆娆的美,心里总觉得这个孙女会惹祸。 再说严逐梦的婚事一直不定,老夫人心中也哽起不舒服。打她十三岁起就有许多名门望族慕名而来,为其家族的子弟来提亲。可都被林如珍那个眼皮子浅的给挡了。目前十六岁了,婚事还定不下来,也不知道她们要哪样? 昨儿严逐玥回来了,老夫人一看就喜欢,因为严逐玥的美是老夫人喜欢的端庄、贵气的美,与严逐梦带着媚色的美有着质的差异。听说了昨儿晚的事情,老夫人哼哼了几声压根就不过问。 “嗯,等她回来把给玥儿准备的嫁妆单子送过来,我要看看。”老夫人压根就不顺着儿子的话走而是再次强调了嫁妆之事。 “是,母亲。”严志远看了一眼老夫人,只得垂眸答应。 “玥儿是要嫁轩王的人,陪嫁少了只怕皇家人不乐意,咱们丞相府的脸面上也难看。让你媳妇顾忌着咱们严家的名声,还有她继母的名声!” 严逐玥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捏了捏严逐玥的手,意思是有祖母帮你盯着你继母不敢乱来。 严志远则有些不悦,不过面上不变:“母亲,儿子会让珍儿好好置办。” 老夫人这才看了一眼严志远,“那就好!” 林如珍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心又大,说不得早就把当年徐书雪的嫁妆盘算着给严逐梦留着呢!如若是真的,不仅得罪了轩王还得罪徐家。徐家这些年在申皇朝官场的人是少了,可那是传承了上百年的钟鼎之家,书香之族,在三国文人中的地位超然,这样的大族又岂是好得罪的? 严志远自然不笨,母亲今日这般提出来的意思他明白。 老夫人见儿子没有啃声这才示意了一眼冯妈妈,冯妈妈立刻取出一个盒子来。老夫人把盒子放在严逐玥的手里,道:“玥儿是个有福气的,嫁给轩王好好过日子。盒子里的这套首饰目前看来也许不再贵重,不过那是祖母的母亲留给祖母的,意义非凡。玥儿你是我严家的嫡女,这套首饰正该传给你。” 严志远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过来。严逐玥则心情沉重,老夫人这话表明了她心中的意思,只有自己才是她心中真正的嫡孙女,“祖母!” 严逐玥双手接过盒子微微一侧身,面向严志远,见严志远一直沉着脸,淡淡出声:“父亲也别为女儿的嫁妆为难。母亲过世前跟女儿提过,她当初嫁进严家时外祖父与外祖母陪了四个庄子,十间铺子,还有两处林地,两处矿场,这些都是留给女儿的陪嫁。父亲只需告诉大夫人把房契、地契准备好就可以了。至于别的,还是紧着其她姐妹好一些。” “这?”严志远盯着这个女儿。他当然知道徐书雪的嫁妆丰厚,珍儿还计划着给几个孩子留着,如若全部给了严逐玥,今后梦儿的嫁妆就有些不好看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僵了僵,当初徐氏嫁入严家可说是十里红妆。这三年为了严逐旭的前程,严逐睿的就学,严家是挥金如土。本就有些入不敷出,把徐氏的嫁妆全部都给了玥儿,今后严家都不用活了。 第8章 进宫 太后赏赐 老夫人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玥儿丫头没有说错,母亲的嫁妆留给自己的亲身女儿是天经地义的。 老夫人想到的严志远也明白。见严志远不说话,严逐玥也不说话。她不急着开口,只在心里冷笑,她对嫁妆的多少没有多大的意见,但母亲的嫁妆绝不能给了林如珍的儿女用。 没有哪一个女子高兴嫁进夫家时就已经有一个生下庶长子的妾室,没有哪一个女子高兴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被妾室以腹痛为由给哄走。娘自从嫁进严家就没有开心过一天,娘的委屈她不会忘记。如若还要将娘的嫁妆拿去补贴妾室的儿女,严逐玥是绝不会答应。 老夫人见严逐玥眼眸里的坚决,她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两个儿子,小儿子死了,只有这一个大儿子了。大儿子在别的事上都十分精明,就在后宅之事上糊涂不已,老夫人当然知道儿子是对不起徐氏的。 罢了!罢了!是她儿子对不住徐氏,玥儿丫头想要拿回自己娘亲的嫁妆也是正理。再说,老夫人心里的底气也不足,依着目前严府的势力,若是传出苛待发妻的女儿,名声就彻底毁了! 严逐玥是嫡女,老夫人得考虑,可也得为三个孙子考虑不是。银子可以挣,一旦名声毁了,三个孙子的仕途就难说了。 想到三个孙子的前途,老夫人睁开了眼睛,发话了:“回去给你媳妇说,把徐氏的陪嫁给整理出来。” 严逐玥看了老夫人一眼,垂下眼睫。徐家老太爷的子弟在官场上没少挤兑严志远,严志远心中明白,那是因为徐书雪死了。徐家在这世间是文坛泰斗,闹事的事情徐家是绝不可能做,也做不出来。但却能挤兑人,还能让你被挤兑后发不出一点异声来,只能憋屈着,这三年来严志远是深有体会。 严志远看了一眼严逐玥,答应了下来:“是,母亲!” 嫁妆的事情就这样被老夫人给敲定了,有老夫人的帮衬,拿回娘亲的嫁妆没有原想的那般困难了,于是严逐玥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留下来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她讲了一些在乡下发生的趣事,逗得老夫人直乐呵,直到午膳后才离开。 严逐玥走回自己的小院,见月琴点头,她就知道吩咐的事情月琴已经办好,想像着严逐梦掉光头发后那疯癫的画面,她的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三年前,你们毁掉我最在意的,三年后我就要毁掉你们最在意的! “,准备午休吗?”月琴问。 “在老夫人院里待了一个上午,这会子身子是有些乏了。”严逐玥活动了一下脖颈。想起自己的身体在转化冰火之毒的第一年里,动不动就要昏迷,这第二年比起第一年要好很多了。 严逐玥午休了半个时辰就被吵了起来,宫里来人传了旨意,太后要召见。 严逐玥无奈只得让月筝去清心院向老夫人禀告一声,她则立刻收拾打扮了一番。老夫人接到消息也赶紧起身换了诰命服并收拾一番,带着冯妈妈与严逐玥在门口上了马车向皇宫进发。 老夫人穿了一声紫色织金云霞外衫,胸前是一对儿锦鸡补子,朝服上系着晃眼睛的金扣,极为尊贵。 “丫头,别紧张,太后召见多半是想看看你,二则是为了下月你与轩王的婚事。”老夫人猜测道。 “是,祖母,玥儿不会紧张。”严逐玥恭敬的回到。 就在严逐玥随着老夫人进宫的档口,轩王申屠云同样接到了太后的懿旨。 “太皇祖母还召见了谁?”轩王申屠云默了片刻出声问。 一听这话,来传旨的大太监脸上堆着的笑容立刻收敛下去,“回轩王爷,太后娘娘还召见了严大丞相府的孔老夫人与严府二。” 听见太后赐坐两人才起身,早有一宫女上前引了老夫人到一边坐下。 太后一直笑意不变,看着老夫人入座,目光才落在了严逐玥身上:“玥儿丫头上前来,哀家好好看看。” 坐下的老夫人见太后的目光温和,笑意不变,可老夫人就是觉得那眼神让人芒刺在背,心中紧张。反观站在中间的严逐玥沉稳淡定,一丝一毫都不受影响,老夫人心中微微诧异后又升起丝丝欣慰。 “是。”严逐玥依言抬眸,恭顺的上前几步,抬脚上了两级台阶,在离太后大约五步的距离站定,举止得仪。 孔老夫人暗自点头,看来守孝的三年里玥儿丫头并没有懒惰,这规矩是学得很好的。 太后再次示意严逐玥走近前去,严逐玥只得跨上两步,被太后一把拉住:“真是个水灵的孩子!” 严逐玥被拉到太后跟前来又是一通赞,太后顺手摘下手腕上一个血色玉镯套到了严逐玥的手上,顿时让坐在一边的一位女子神情一暗。 太后的镯子严逐玥哪里敢轻易接下,正要推辞。太后按住她想要脱下玉镯的手,佯装生气道:“玥儿丫头,不要推辞,长辈赐不可辞。再说这血玉镯是当初先帝赏赐给哀家的,哀家年岁大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好看。哀家今儿见了你就喜欢,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戴着。”说完,太后在严逐玥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听太后这般一说,严逐玥不好再推辞,于是盈盈一拜浅笑道:“谢太后娘娘赏赐,臣女一定会仔细保存太后的礼物。” “不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了,跟着云儿一般称呼,太皇祖母。”太后笑着道。 太皇祖母?神情一暗的女子更加暗淡。 太皇祖母?严逐玥还没有嫁与轩王,按理是不能这般称呼的,不过严逐玥再次盈盈一拜:“是。”只是答应了下来,却没有称呼。 太后对严逐玥的表现很是满意,笑着松开了她的手。见孙女举止得体,孔老夫人心中的紧张逐渐平复下来。 这时太后身边的一群女子才议论了开来,“这就是未来的轩王妃?” “是呀。” “长得真美!”说话的女子微笑的悄悄伸出手指道:“太皇祖母,这就是云哥哥的未来王妃,她的眼睛真美!” 太后微笑着点头:“嗯,是个标致的孩子。薇儿丫头说得不错,玥儿丫头的眼睛真美!”像她母亲,不仅长得美,还很耐看,云儿见了应该会满意,想到这里太后脸上的笑容深了一层。 说话的女子得到太后的肯定,一脸的喜色从座位上下来拉着严逐玥的手,欢喜道:“玥儿姐姐,薇儿可以这般称呼你吗?” 严逐玥含笑点头,太后嘴里的薇儿丫头是燕王申屠晨最小的女儿申屠薇,十三岁,算是轩王申屠云的堂妹。 申屠薇见严逐玥点头,立刻就像糖一般粘了上来。小姑娘见太后满脸的笑容,顺势把严逐玥拉到了几个年纪轻轻的女子面前。 ------题外话------ 节日过去,工作状态中,银杏望各位读友调理好自己的身、心,来迎接连续七天的工作! 第9章 帮扶 贪得无厌 严府二极少参加京都城里闺秀们的聚会,只听说身子柔弱,后来又去了乡下三年孝期刚满才回到京城。今日一见这严家二容貌姣好,谈吐优雅,举止有度,身上颇有那出自名门的徐夫人的风姿,难怪太后娘娘会把她指婚给了轩王! 严逐玥微微点头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五岁被定下亲事后就少有在京都,因此这几位年轻女子她都不认得。严逐玥依次看过去,发现有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她不回避而是端端地盯了回去,那不友好的眼光立刻躲闪了开去。 “玥儿姐姐,这是七公主,这是玲珑郡主,这是……”申屠薇小嘴巴拉巴拉的为严逐玥一一介绍。 原来眼神不友好的是平侯府上的玲珑郡主! 玲珑郡主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严逐玥心思一转,明白了玲珑郡主的敌意因轩王而起。 太后这边见严逐玥被小辈的姑娘们拉了过去,笑了笑转头与孔老夫人叙话去了。小女子们虽然叽叽喳喳,不过声音不大,毕竟在太后的宫里,没有人敢放肆,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十分的融洽。 半个时辰过去,秦公公回了慈宁宫,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听了后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冲秦公公挥挥手。秦公公立刻退到一爆刚站好殿外就有内侍唱报:“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相迎,一身玄色镶明黄色宽边龙纹服的皇帝走了进来,对着太后并不行礼,唤了一声:“母后。”转头又对地上匍跪着的众人一甩衣袖,漫不经心地道:“都起来吧。” 太后脸上保持着笑容很自然的向皇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见到皇贵妃,脸上的笑容深了一层,严逐玥刚好看见这一幕。 目前宫里最得宠的皇贵妃是李嫣儿,与严逐玥硬要算也有些亲戚关系,算得上是大表姐。大表姐的男人是皇帝,而二表妹即将要嫁的男人是皇帝的嫡长孙轩王申屠云,这关系可真够乱! 李嫣儿十五岁进宫委身于眼前的男人,五年了,大约心里是不甘愿的吧。不是说皇帝没有魅力,而是指年龄差距大,老腊肉哪里比得了小鲜肉! 皇帝五十八岁却身形高大,没有一点儿发福的迹象,看得出来年轻时俨然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身处高位,让他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势,令人产生畏惧。皇帝坐下后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自然的留在了严逐玥的身上。 十五岁的年纪,身段高挑,容貌长得极像她母亲,不过沉稳淡定的气度比她母亲更盛一筹。皇帝端详了片刻,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才开口问:“这就是云儿的未婚妻?” “是呀,”太后笑着道:“看看,多标致多水灵的丫头。” “嗯!”皇帝竟然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严逐玥的容貌。男人对女子的认可,通常都会从容貌开始。 太后立刻笑了起来:“玥儿丫头,初十的百花宴,进宫来陪陪哀家。”对于太后来说百花宴是个机会,未来的轩王妃也是时候该露露脸了。 “是。”严逐玥垂头恭敬的回答。三年前毒害弟弟的毒药是皇贵妃提供的,有胆子提供就要有胆子接招! “听说你为母亲守孝去了乡下。”皇帝问。 严逐玥走到锦缎爆挑了一匹枣红色,一匹孔雀蓝的塔王绸:“月笛,把这两匹绸缎送清心院去。” 老夫人立刻笑道:“丫头,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你,你就自己拿着做几身衣裙。” “祖母,这两匹塔王绸光泽好,颜色又极正,祖母穿着一定好看。” “是呀,母亲穿着一定好看。”二夫人笑着附和严逐玥。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儿媳妇,二房的人附和逐玥的话心里打的什么主义老夫人明白,心中一叹这才看向那两匹绸缎。好在两匹绸缎的颜色不算太过艳丽,于是老夫人点了点头,月笛立刻抱着绸缎去了清心院。 “二伯母,逐茹妹妹,有看得起的去挑一件喜欢的吧。”想起二伯父还在世时对自己还算不错,严逐玥开口让两人各自挑一件喜欢的。如若二伯父还在,二房的人也不会这般没见地。 严逐茹一听,立刻露出喜色,“逐玥,可以挑一件首饰,一匹绸缎吗?” “可以!”严逐玥一笑,还真是贪心呢!严逐茹一听可以就忙不迭地先去挑首饰去了。 严逐玥笑了笑,转身过来就看见严逐琳与严逐烟也是满目的期待,严逐玥扯了扯唇角:“琳妹妹,烟妹妹,也去挑一挑吧。” 老夫人一见暗自点头,“你们挑着吧,老身也乏了。”老夫人说完话转身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多谢二姐姐。”两位庶妹见老夫人离去,道了一声谢这才上前。严逐茹霸着首饰那爆严逐琳与严逐烟就先去挑绸缎去了。 “二,燃儿不在,姨娘能不能帮燃儿也挑一件?”四姨娘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大家都有份,而她的燃儿在外,心里着急了起来。 严逐玥浅浅一笑,“去吧!” 四姨娘一得到首肯,立刻换上喜色福身行了一个礼,赶紧挤到大箱子边去挑首饰去了。 “?”月筝扁了扁嘴,心里极其鄙夷眼前这一群贪婪的人。 严逐茹被满箱子的首饰给晃花了眼,一手拿着精致的玛瑙发钗,一手捏着纯金的蝴蝶步摇,两样都不舍得松手。四姨娘走过去在箱子里快速一扫视,发觉二房手里的最为精致,燃儿一定会喜欢那支玛瑙发钗,于是她笑着道:“哎呀,茹的肤色极白,配上这精致又大气的玛瑙发钗一定美如仙子。” 玛瑙发钗?严逐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四姨娘,她怎会好心来为自己出主意?她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了几圈,道:“四姨娘是看中了这纯金的步摇吧?” “哪能?”四姨娘陪着笑道:“这发钗精致又大气,真的很配茹!” 真的很配?严逐茹盯着笑意盈盈的四姨娘,越盯越觉得她的笑假,最后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呸!四姨娘越说玛瑙发钗很配她,她就越不相信! 第10章 透彻 有趣的四姨娘 “肤色白皙,戴纯金的步摇最好看。”严逐茹的丫鬟环儿上前,瞪了一眼四姨娘,一个下贱的姨娘也想来哄! “真的?”严逐茹的视线立刻定在了蝴蝶步摇上,脑子里立刻幻化出自己头戴步摇犹如仙子的画面,下意识的放下了另一只手,不过握着的玛瑙发钗并没有放开。 “真的,”环儿肯定地又说了一句:“肤色极白,配上纯金的首饰最为贵气。”这丫头也知道挑什么话说主子会喜欢。 贵气?是呀,纯金的首饰戴起来是十分的贵气! 严逐茹听自己的丫鬟这般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高兴的要把金步摇往头上插。而另一只手自然就松开了握着的玛瑙发钗,四姨娘立刻拿了那玛瑙发钗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一脸的笑脸盈盈。 严逐玥垂下眼眸,四姨娘在林如珍的打压下还能送女儿出去学艺,是一个有眼色,会说话的有趣人。 半个时辰后几位都心满意足地捧着各自选出来的首饰与绸缎,向严逐玥道了谢后走了。 “,虽然您不缺那些东西,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呀?”月筝嘟着嘴有些埋怨。明明说了只挑一件,最后却是首饰一件,绸缎一匹,不是拿走了两样吗? “你呀,是那些东西重要,还是用那些东西看清她们各自的性情重要?” 月筝愣了瞬间,那些东西就能看清她们的性情? “人心贪婪,她们的反应都属人性本能。”严逐玥看了一眼月筝,继续道:“二房没有能主事的成年男人,严逐敏还是一个孩子,不得不依附于老夫人过日子。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说的是。” “林如珍一个妾室进门的女子,就没有陪嫁,她拿着我娘的产业为她的儿女铺垫大好前程。在外要绷面子,只能对内实行克扣,而这克扣怎舍得对自己的儿女,当然就克扣到了别人头上。二房的用度,庶女、姨娘们的用度都成了她克扣的对象。” 当然,也说明林如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女人。 严逐玥这般一分析,月筝连连点头,说的太正确了, “,四姨娘明显比众人都要有趣得多。”月琴说出了严逐玥心里想的。 “四姨娘?”月筝歪着头盯向,“,是真的吗?” “嗯!”严逐玥嗯了一声。 林如珍听完老夫人说的话,心中憋闷。 “徐家天下清流之首,三国皇室都是给足了面子,即使不在朝中他们的影响力也极大。不是我严家,更不是你林家能够比得上的!”老夫人已经把这些厉害关系说的极为透彻了。 徐家!徐家!又是徐家!林如珍心中更恨,偏偏皇帝都要给徐家面子,她小小的林家算什么! 徐家主办的常山书院传承了上百年,不仅在申皇朝享有盛名,在整个玄玥大6三国中都享有盛名。严逐旭目前就在常山书院就学,正准备明年下场参加科举。死老婆子的意思是若是自己在小贱人的嫁妆上做了手脚,旭儿的前程,睿儿的学业…… 林如珍耳边嗡嗡着想,她怎么就没有死在乡下?怎么就没有死在回来的路上? 死?是呀,只有小贱人死了,一切才能真的顺畅。我林如珍就不相信了,只要小贱人死了,徐氏的嫁妆还能带住 想通这一点,林如珍的面色好看了许多:“是母亲,那儿媳妇回去整理清楚再过来。” “嗯!”老夫人打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这才闭上了眼睛。老夫人清楚,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老太太心里门清,林如珍的手段她知道,林如珍做了什么她也知道,不过是事后才查出来的。长房两个嫡孙都没了,正妻也跟着去了,就看着这一个嫡孙女了。后宅之争,就连精明的儿子也理不清楚,对不起徐氏。 老太太想得通,她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总归是没多久好活的,儿子糊涂,自己却不能糊涂。在自己走之前把玥儿的事情处理好,算是补偿徐氏了。只希望在今后能看在此事上,不为难严家的三个孙子。说来说去,老夫人还是在为着儿子,为着三个孙子做打算。 “老夫人,大夫人会痛快把嫁妆拿出来吗?”冯妈妈一直陪同在老夫人身爆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清楚,大夫人可舍不得徐氏当年的陪嫁。 “不痛快也得痛快!”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睛,心中暗自叹气,老太太这也是为着严家今后好:“徐氏的嫁妆带走后,府里是要过上一段清贫的日子,只要熬到大孙子入世,有了官身,就能逐步好转。” 自从徐夫人跟着儿子去了,徐家虽说没到丞相府来大闹,当然徐家也做不出此等大吵大闹伤体面的事情来,但徐家在朝堂上还是瘪曲了严志远很久。这三年来严志远在朝堂上一直不太顺溜,不是看在严志远不拉帮结派,忠于皇上的情况下,皇上不会顶着压力一直用他至今。这些事情,老太太也是有些耳闻的。 嫡孙没了,好在有三个孙子,虽说是庶出抬成嫡出的,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三个孙子今后要想入世为官就得与徐家交好,至少不能明面上撕破脸! 老太太看得透彻,就是不知道林如珍看得透彻这些问题不?听得明白老夫人的提醒不? “是呀,还是老夫人看得透彻。”冯妈妈端了茶杯过来:“老夫人,喝口茶水润润嗓子。”老夫人喝下一口又把茶杯还回到冯妈妈手里。 冯妈妈感叹了一声,笑道:“二有老夫人的厚爱,是她的福气。”别的府里继母把正妻的陪嫁给吞了的能少了? ------题外话------ 上班才第二天,一想到明日又是周一,有点崩溃!唉,心好累!姐姐、妹妹们,点个收藏留个评论吧!银杏爱你们! 第11章 舅母 还有一个清醒的 林如珍出了清心院回到自己的院子,没有见到罗妈妈。问:“林妈妈,罗妈妈呢?” “一整天都没有看见。”林妈妈并不知道罗妈妈去做什么了。 一整天?罗妈妈被发现了,出事了?林如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她感到有些邪门,怎么严逐玥才刚回来就闹得府里人仰马翻的? “夫人,要奴婢去看看吗?”林妈妈上前问。 “不用了。也许是她家里有急事,等几天再说吧。”林如珍不想林妈妈知道她安排罗妈妈去监视严逐玥的事情。林如珍在梳妆台前坐了会儿,起身走到桌前写了一张纸条折好让林妈妈给魏国公夫人送过去。 石头尾随着林妈妈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掏出怀里的小瓷瓶取出一粒极小的药丸,又捡起一颗石头,啪的打在林妈妈身上。林妈妈嘴里呃了一声回头看,极小的药丸就已经飞进了林妈妈的嘴里。 林妈妈惊愕了瞬间,舌头在嘴里上下翻转,没感觉呢?她又回头看,没见身后有人,再次扭头往前赚结果没走出三步,身子一歪就软塌塌的倒在了路边。石头上前在她腰间、袖笼里搜查了一番,摸出那张纸条来,打开来看了看又把纸条原样折好放回原处,取出另外一个小瓷瓶放在林妈妈的鼻子下给她闻了闻,石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林妈妈睁开眼睛她摇晃了一下头,没有闹明白怎么就坐在了地上?她赶紧摸了摸身上的东西……还在就好。林妈妈一个翻身起来继续往魏国公府走去。 石头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返身回来后在严逐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严逐玥听完笑了。 “,这单生意接吗?”石头问。 “接!”严逐玥真心发笑,“有银子挣的事情,一定要接!” “是。”石头转身出去传消息。 “?”月琴不知道究竟何事。 “大夫人准备出十万两银子,找逐月楼要我的命。”严逐玥轻声的说,月琴一听差点没有笑出来。月筝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只见月筝扁了扁嘴道:“大夫人脑袋一定被驴踢过,找逐月楼的杀手要的命?亏她想得出来!” “是呀,为了我娘的那点儿嫁妆,我死了,嫁妆才好留给她的儿女们。”严逐玥抿了一口茶水,“用着我娘的银子,不知感恩不说,还要用那银子来要我的命!” “大夫人好狠毒的心呀!”月筝道,“为了霸占那点儿嫁妆,就要杀人灭口!” “你是今日才知道?”月琴道了一句。 月筝一顿,“那倒不是,早就知道了。”月筝望向:“,大夫人出招了,咱们该如何做?” “不急,容我好好想想。林如珍想要我的命,不送点儿回礼那是不可能的。”严逐玥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 是先要了林如珍的命,让几个小的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还是先要了严逐梦的小命,让林如珍体会一下失去最心爱孩子的切肤之痛?还是先要了她们背后的依仗皇贵妃的命,让她们失去依仗,体会一下什么是一落千丈? “,这次回礼大一点,否则不够痛快。”月筝点头附和着的话。 听了严逐玥这话大舅母身子一怔,随即眼眶就红了,这孩子心中藏着多少的事呀! “再说,祖母还在,哪有女儿家搬到舅舅家去住的?让别人笑话母亲不会教养女儿。” 见逐玥说的坦然,大舅母心中无奈,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声叹息不再多说,拉着逐玥穿过前厅,直接进了后院。 “这是你外祖父去常山之前交给舅母的,是你外祖父替你置办的嫁妆。你舅舅做主都给换成了银票让悄悄给你。”大舅母将一叠银票放进了严逐玥的手里,严逐玥展开来一看竟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共十张。 “大舅母,逐玥哪里会缺了银子,这?” 大舅母直接劫了她的话:“舅母知道,不过,这是外祖父的心意,你就拿着吧。” 严逐玥只好不再多说,收下了这十张银票。 “丫头,你那继母是妾室进门,自身是没有什么陪嫁的,多半想要扣了你娘留给你的嫁妆。不过,这事儿你放心,舅母早早的就在舅舅跟前提过了。你舅舅应该也在太后跟前暗示过了,有太后的高压你那糊涂的爹应该不会答应扣留你的嫁妆。” 严逐玥此刻才明白过来,祖母提到嫁妆时严志远的态度那般的恭顺,原来是有太后的施压呀! “这些年你娘的嫁妆被她们糟蹋了不少,这一次定要她们都给交出来。”大舅母带着愤愤不平的口吻:“即便咱们徐家不在朝堂,即便世人认为徐家没落了,也不会点头答应用原配嫁妆去贴小妾儿女的破事来。” 严逐玥笑着,别说舅舅、舅母不答应,自己就不会答应。 “逐玥,听说你祖母的身子不大好,将来你这娘家只怕是不会替你出头的,成亲后多到舅舅家里走动走动,让你外祖父与舅舅好放心。” 徐家男多女少,到了徐老太爷这一代只有逐玥的母亲一个女儿,自然是疼宠万分。如若不是徐家的家规,徐书雪就不会嫁给严志远那个没良心的男人。 徐家的常山书院三国闻名,三国的皇子、世子、公子多有来常山书院学习的。徐书雪是徐家唯一的女子,老太爷让她女扮男装在常山书院一起学习,没想到徐书雪认识了悄然来学习的炎国皇子伊耆焱,还暗生情愫。 炎国先皇帝知道后立刻命人到常山求亲,申国的皇帝听说炎皇子求亲一事后也派人到常山为当初的太子殿下求亲,徐老太爷守着祖训两边都不答应,最后应了几次三番来求亲的严家。 大舅母当然知道徐家的祖训,祖训既然存在就一定有道理,但因为那祖训硬生生的拆散了一对相爱的人,大舅母就觉得那祖训太无情。早知严志远是个没良心的男人,还不如让小姑子嫁与当初的炎国皇子,目前的炎国皇帝伊耆焱。 “知道了舅母。”严逐玥叹息了一声:“祖母让逐玥多来舅舅府上走动走动,也是这个意思。” “哦?”大舅母没有想到严府的老太太会存着这想法? “祖母大约是意识到她活不了多久了,爹又历来就偏心,怕逐玥今后受气了,受苦了,都没个帮扶的人。”严逐玥是明白老夫人的心思。 “还好,严府至少还有一个清醒的人。”大舅母怔了瞬间才感叹了一声,“你祖母是人老成精了呀!” ------题外话------ 各位读友,喜欢银杏的新小说,帮银杏宣传宣传,再次衷心感谢! 第12章 忙碌 大手笔 严逐玥听舅母这般说,她点了点头,堂堂的大丞相府就只有祖母这一个清醒的人了:“逐玥明白,祖母的用意不尽然在我身上,大约还为着那三个男丁在做考虑,不过,逐玥还是很感激了。” “逐玥……”大舅母显然是方才也想到了。 “大舅母,二舅舅回来了吗?”严逐玥问,大舅母。 “那,大表哥在吗?”严逐玥又问。 “那个混小子最好别回来了。”说到大表哥,大舅母脸上就带着微怒:“还在炎国。” “还在炎国?”严逐玥眼眸闪动了好几下,大表哥不在这事儿就很难成了。 “玥儿,要你大表哥回来是有重要的事?”大舅母心细很敏锐的发现了逐玥的变化。 “是呀。”严逐玥并不隐瞒,把林如珍与魏国公夫人还有皇贵妃的联手,告诉了大舅母。 “岂有此理!”大舅母听完大怒,“当我徐家的人好欺负吗?等着,舅母这就去发消息,让你大表哥立刻赶回来。” 严逐玥点了点头,只要大表哥回来,两人联手好好配合,即便不能拔除了魏国公府,也要折断了她们的羽翼! 严逐玥回到大丞相府,就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部署一番。 严逐梦一直待在屋里养伤,有皇贵妃给的冰莲入药,看着脸上的伤逐渐好转,脾气也好转了很多。严逐梦顾着脸上的伤不出屋子,严逐真又被罚进了祠堂,有老夫人身边的人亲自守着,几日之内是不可能出来了。 大夫人知道嫁妆是必须要交出去了,因此着急着转移一部分手中的银两,因此严逐玥安静地过了几日。 她是安静了,轩王府里的申屠云不安静了。 他不是说生病了吗,太后心疼她的重孙子。得,这一下是一日三次的派太医前去轩王府看诊,逼得申屠云看着进府门的太医就头疼。 要大夫人林如珍交出徐书雪的嫁妆,宛如在她身上割肉。林如珍慢慢吞吞的整理,先把一些古玩,大师字画给清理出来,而庄子、店铺以及矿场说还需要交接仍然捏着不交出来。 “这些古玩、字画我就先带走了,还请大夫人尽快办妥其他的。百花宴眼看着就要到了,那就百花宴后吧。如若百花宴后都办不妥当,直接交给我来办!”严逐玥给了一个期限给林如珍,别想用拖字诀来处理。 林如珍已经付了十万两的银票出去,就等着逐月楼出手。一旦解决了严逐玥,其它的还给什么给,因此林如珍的所谓交接压根就没有多大的动静。 大夫人为了严逐梦可谓是卯足了劲,却也在等待二夫人、三姨娘求上门,可等到了初十那天二夫人、三姨娘一个都没有求上门。二夫人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她拿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用不着去求大夫人。 三姨娘也不上门是因为三姨娘的心不大,严逐琳庶出的身份能参加就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严逐琳能在百花宴上露露脸,吸引到一些名门大族的公子来提亲,她就很是心满意足了。 初十上午府里的二夫人、三姨娘还没有出现,看着美若仙子的严逐梦,大夫人一脸的得意,今日就要申皇朝的人都看看谁才是最美的女子。她就不相信轩王见到梦儿会不动心? 当大夫人陪着严逐梦,二夫人陪着严逐茹,三姨娘陪着严逐琳站在门口等待老夫人出现,看到扶着老夫人缓缓走来的严逐玥时,二夫人手里的帕子都拧成了腌菜。大夫人直接鲜血翻涌,差点儿就吐了出来。只有三姨娘捏了捏严逐琳的小手,两人都垂下了头。 凭什么,凭什么,凭了什么? 同样都是嫡孙女,老夫人的眼里就只有严逐玥? 二夫人想着自己孤儿寡母的苦楚,气得眼眶都红了,盯着缓缓走来的严逐玥眼睛也不眨一下。大夫人则是使劲捏着身旁丫鬟的手,拼命的压制心口的不适。 严逐玥身上冰蓝色的衣裙是浣花阁的镇店之宝,大夫人与严逐梦一见就知道,因为当时她们就想要买下来却被告知是别人早就买了的。严逐玥的衣裙上大朵大朵的蓝色牡丹竟然一点不抢眼,犹如暗花一般的存在却十分的贵气。绣娘的手工之精致,蓝色牡丹的花与全是金银线搭配在一起,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随着严逐玥的走动,裙折处缓缓流动着荧光,让严逐玥看起来犹如刚走出月宫的仙子,身上带着华光,带着仙气! 除了这身衣裙外,严逐玥头上戴的是之前老夫人送她的孔家老物,据说是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孔雀玉花冠。 别说二夫人与严逐茹,就是大夫人与严逐梦都曾经想要却求而不得,可现在却在严逐玥的头上,就因为她是严家正经的嫡女,徐家的外孙女? 大夫人、二夫人心肝脾都在痛,而严逐梦与严逐茹更是嘟着嘴,两人的眼睛都粘在了严逐玥的身上,恨不得把严逐玥身上的东西扒拉下来都换到自己的身上才好! 老夫人冷眼扫视了一圈,“玥儿,与祖母坐一起。” “是。”严逐玥对那几人眼中的妒忌与恨意视而不见,跟在老夫人身后,连上前去打个招呼都不想。 “不上马车,还杵在这里做何?”老夫人回头对着一众人冷声呵斥。二夫人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没事,这就上马车。” 二夫人回答了老夫人的话赶紧催促严逐茹上马车。只是在上马车的时候,二夫人叮嘱了严逐茹几句:“好好表现,如能得到皇子、世子的青睐,那就跃上了枝头。只要你嫁得好,娘也就能翻身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一次可就再也没有了。你放心,有人会与严逐玥针锋相对,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 ------题外话------ 姐姐、妹妹,各位读友们,动动手指头,加个书架,留个评语,银杏再次衷心的感谢! 第13章 可惜 眼皮子跳 “知道了,娘。”严逐茹明显的不耐烦,登上马车后不再啃声。严逐琳已经安静的坐在马车里,二夫人的叮嘱尽数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大夫人则深深的呼吸,呼吸,想着严逐玥也蹦跶不了多久,活不过今晚了,这气儿才算是顺畅了一些。 “娘……”严逐梦心中不满的叫了一声,眼眶红红,百花宴都不想去了。 原本精致的打扮,在严逐玥的跟前就像小丑一般,去了也是给严逐玥当陪衬,轩王哪里还看得见她? 事实上,严逐梦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轩王压根就没有打算去参加百花宴。人都不出现,你打扮得再隆重,轩王也看不见! 慈宁宫太后娘娘接到轩王不参加百花宴的消息后气怒上头,李嬷嬷为太后娘娘按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疼痛减轻。 “李嬷嬷,使人去守着点儿,把严家二带过来,哀家有话说。” “是。”李嬷嬷转身出去,想了想不放心,还是自己去接严家二。 “皇贵妃,慈宁宫的李嬷嬷去了御花园,说是太后要单独召见严家二。”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到皇贵妃的寝宫去汇报。 皇贵妃李嫣儿美目微眯,单独召见?紧接着李嫣儿就笑了起来,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太后召见出了事怎么也不会算到她头上。 “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再过来报。”李嫣儿看了身旁的大宫女一眼,大宫女立即会意,带着那来禀报的小宫女出去顺带赏赐了她一个玉镯子,小宫女拿着玉镯子喜滋滋的走了。 “带人去守着,等她从慈宁宫出来劫了她,下手干净些。”李嫣儿对着虚空吩咐了一句。 只听见一声:“是。”并不见有人影出现。 严逐玥还在马车上与老夫人闲聊,左边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谁惦记上她了? 丞相府的几辆马车停在宫门口,众人6续下了马车。严逐玥下了马车就被老夫人拉着手,严逐琳靠不过去心中着急,只得放慢了脚步与二的丫头走在一起。 “听二姐姐唤你月琴?”严逐琳轻声问。 “是,三。” “听说有人会对二姐姐不利,你替二姐姐看着点儿。”严逐琳压低了声音说出提醒的话,头都不敢乱转动一下稍事加快脚步跟了上前。 不利?月琴盯着小心谨慎已经远离的三,心中暗想岂止是不利,她们是想要了的命! 大丞相府的众人刚踏入御花园,就有一些贵妇领着女儿或孙女上前来与老夫人打招呼。只是打过招呼后她们的视线都被老夫人身后的四个女子给吸走了。 严逐梦跟在大夫人身后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她京城四美之一,艳名早就传遍皇室与民间。去年的百花宴她凭着一支水袖舞博得头筹,因此很多人都认识她。只因为林如珍拒绝了好几次上门前去提亲的名门子弟,严逐梦在世家大族子弟中的口碑就不那么好了,都明白她多半是想嫁轩王。 贵妇们见孔老夫人手里牵着一名女子,可见孔老夫人的重视程度。她们的视线纷纷扫在了严逐玥的脸上,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老夫人,这位是……” 见那男人收回视犀严逐玥才侧目回去见老夫人还在与几个贵妇寒暄,看了看几步开外的月琴,月琴点点头表示都安排好了,严逐玥这才收回视线。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宫装的老嬷嬷走了过来,冲着老夫人行了福身礼才说太后有请,并强调了只召见严逐玥。 严逐玥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是慈宁宫太后跟前的李嬷嬷,祖母之前进宫见过几次。想必是太后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与你听,注意着点就好,祖母在这里等你。” 严逐玥点点头带上月琴跟着李嬷嬷走了。 “玥儿来了,”太后起身拉着严逐玥的手,亲密道,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可惜今日云儿看不见这般貌美如天仙的玥儿了。”太后笑着说。 看不见? 严逐玥浅笑,“云哥哥不在京城吗?” “唉!”太后叹了口气,“玥儿丫头,云儿不是不在,只是前儿去了一趟西山,回来后偶感风寒正卧床休养。” 西山! “太后,云哥哥这是思念他父王、母妃了。等百花宴后玥儿会去轩王府看看。”严逐玥含笑道。 “唉!”太后再一次叹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当年的太子申屠修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太后最喜欢的嫡长孙,可惜早早地去了。孙媳妇与孙子之间夫妻情深,竟然也跟着去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孤零零的重孙子申屠云。 太后为了保住孤苦伶仃,幼小还羸弱的申屠云,当即赐婚大丞相严家的嫡女。严逐玥不仅仅是大丞相的嫡女,还是徐家的外孙女。 徐家能传承上百年是因为徐家有祖训,徐家女不得嫁入皇家,无论三国中哪一国的皇室都不得嫁。如若不是这一条祖训,当年的徐书雪早嫁太子申屠修而不是嫁给名不见经传的严志远了。当然,这想法是太后的。 想到这里太后轻轻地拍了拍严逐玥的手背:“难为了他,也难为了你。” “无事,只是几年没有见面,不知道云哥哥还记得玥儿不?”严逐玥一脸的纯真,还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睫。 “你呀,云儿不记得谁都不会记不住你!”太后心中稍安,看来逐玥丫头还不知道云儿的事情。也好,云儿不来,就让逐玥去见他。只希望云儿在见到逐玥丫头后能忘记那莫须有的女人! 严逐玥的确不知道申屠云发生了何事,她回来还不到十日,整个重心都放在了替娘亲,替弟弟报仇之上。至少,目前还无暇顾及其他。 太后专门召见并说了这些话一定是申屠云发生了什么事,太后在试探自己知道与否? “太后,皇贵妃与德妃前来。”殿外秦公公大声禀报。 “李嬷嬷送逐玥丫头回御花园,让孔老夫人等久了,说不定正望着呢。”太后笑着说,并先安排了严逐玥出去。 “逐玥告退。”严逐玥行了礼跟在李嬷嬷身后,没有走殿前的正门。因此在皇贵妃拉着德妃进来却没有看见人时,忍不住暗自惊讶了一把。 ------题外话------ 今天是少先队的建队日,学校有活动,孩子们的笑颜个个都很可爱,心情很好!姐姐妹妹,各位读友,求收藏,加入书架,求书评! 第14章 贵妃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走出慈宁宫,严逐玥与月琴汇合后就与李嬷嬷安排的小宫女走了。小宫女一直低垂着头在前面引路,月琴则低声把严逐琳的话转告了。 “严逐琳说这话是想示好,今后好找个靠山吗?” “,如若真是这样,三还算不傻。”月琴说。 “嗯!比起二房的严逐茹要聪明得多。” “,这话会是二夫人说的吗?” “应该是。”严逐玥点头,二夫人虽然贪财了些,人并不笨。 …… 严逐玥与月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没有注意那带路的小宫女,小宫女带着严逐玥与月琴一路走至人迹罕至的小道。这一段路前不着宫,后不见人的小道上,严逐玥与月琴被人围住了。 宫里到处都有灯,即便是这般偏僻的小道上,严逐玥也看得出对方穿得体面,头上还有珠钗,应该是那个宫的女官一类,而她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太监。 引路的小宫女一见来人连忙顿住脚步,上前行礼:“见过苏姑姑。” “嗯。”被称为苏姑姑的女官往那一站,架子摆的与皇妃一般,高傲的挥了挥手,随即一脸的轻蔑看向严逐玥:“你就是严家的二?” “大胆!你是那个宫的,竟敢如此与我家说话?”月琴立刻护在了严逐玥的身前。 那位苏姑姑似乎从没有被一个丫鬟喊过大胆,当即怒了:“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质问我?” “苏姑姑问话,好好回答,否则拖出去五十大板要你小命。”引路的小宫女连忙上前欲拉开月琴,却被月琴一拉一撮给扔了好远。月琴怒道:“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那名小宫女摆明了适意把她们引来这里,严逐玥要是绵软了,就只能任人拿捏。如若对方是皇上,是太后,是皇后娘娘,要想拿捏她,她都不见得要认,这几个宫女、太监也想要拿捏她,凭什么? “你?”苏姑姑没有想到严逐玥身边的丫头竟然有武功,她看了看被扔得好远,此刻还昏迷了的小宫女,眉头一皱……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撒野,对苏姑姑无礼!”一个太监尖声地大叫起来。 “无礼?一个女官,一个太监也敢在大丞相府的面前摆架子,本倒要问问这是哪个宫的规矩?”严逐玥冷声讥讽,那姿态极为高傲,把苏姑姑气得不行。 “大胆!皇宫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即便是你爹,严大丞相前来也不敢撒野!来人,给本姑姑逮住,掌嘴!”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根本容不得严逐玥说不。 “是。”苏姑姑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名太监上前,抓月琴的抓月琴,捉严逐玥的捉严逐玥。可苏姑姑还来不及得意,就看见自己带来的几个太监被那个凶蛮的丫鬟一一打倒,这? “无事!”严逐玥拍了拍身上,怀里掏出一样物件直接塞进了黑衣人的胸口,又取出一块磁石把银针吸了出来,才四处看了看。她拉着月琴小跑几步出了僻静的小道,“赚回御花园。” 百花宴皇帝、太后总是最晚出场的,因此严逐玥带着月琴一点儿不着急。等到了御花园找到老夫人的身影,两人走了过去,严逐梦与大夫人都下意识的微皱眉头,她没事?是皇贵妃还没有出手? 半个时辰后,帝后,太后,各宫娘娘终于进场,在北首坐下,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正式开始。帝后致词百官恭贺,宫中舞姬一曲开场舞,然后就是各家、少爷才学展示…… 前面的节目没有多大看头,重要的是才学展示。才学展示不仅是为相亲、联姻,最为重要的是让皇上看到各个家族优秀的孩子。而少年才子只要入了皇上的眼,前途就是一片光明。 至于女子?就更加不用愁了。 皇贵妃李嫣儿就是在百花宴上被皇帝看中招进了宫的。才艺好又貌美的女子或进宫服侍皇帝,或被皇帝指给皇子、皇孙。而每一年的百花宴都会有不少让人津津乐道的人才出现。 孔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坐在靠近北首的上位,等北首的贵人们坐好后,皇贵妃第一个就把视线投向了孔老夫人处。孔老夫人身侧大夫人、严逐梦、严逐茹,皇贵妃是认识的,严逐玥与严逐琳她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她的辨认。严逐玥的穿着、打扮,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能分辨谁是严逐玥,谁是严逐琳。 皇贵妃认出谁是严逐玥时,心中就是怒,她居然没有死?她有武功,还很精锐?可怎么看都不像,难道是谁救了她? 是什么人胆敢与她作对? 皇贵妃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究竟会是谁,敢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救下严逐玥? 严逐玥需要人救吗?她自救。别太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皇帝现下宠着你,捧着你,你就是一个杯子。哪一日不宠你了,不捧你了,你就是瓷器渣子! 还以为全天下都不敢得罪她,可笑的女人! “爱妃,怎么了?”皇贵妃的失神引来皇帝的关注。 “啊……”李嫣儿连忙收起心神,露出一个媚艳的笑容,娇嗔道:“皇上,臣妾想起了当年之事,当年臣妾就是在百花宴上与皇上相识才得以相伴皇上身边。” 李嫣儿面对皇帝,当然会专挑皇帝喜欢听的说。 “哈哈哈……爱妃当年那一舞,朕还记得呢。”皇帝哈哈大笑,“那身段极为,当然现下也是极为……”皇帝说着说着大手就伸到李嫣儿的腰间抓了一把。这女人就是一个尤物,身子之极,能被皇上折成各种姿势,因此荣宠不衰。 “皇上,您真坏!”李嫣儿娇嗔道。 “哈哈哈哈……爱妃不喜欢吗?”皇帝虽然五十八岁了,并没有疏于锻炼,身体好着呢。 “皇上,臣妾喜欢……” 李嫣儿与皇帝在北首高台上低声的调笑,惹得皇后侧身而坐。皇后娘娘五十好几了,仪容端庄。可满头的珠翠,浑身的绫罗也掩不住皮肤浮肿松弛,掩不住妆容下的灰白。 第15章 目的 推她出来献丑 申皇朝的皇后娘娘只有一子,就是先太子申屠修。先太子都去了十年了,皇后娘娘的身上还是有着那难以掩饰的颓败之气,看来申屠修的惨死对她的打击不小呀。 严逐玥收回目光,看向地毯中央,一名女子正在低头弹琴,琴音十分美妙,犹如涓涓细流缓缓而赚让人心中一静。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 燕王世子申屠潇站了起来:“皇祖父,太皇祖母,今日春光正好,都说去年严家大的一支舞最是让人惊艳,可惜孙儿去年没能一睹其风采,能请严大今年再舞一支吗?” “嗯,那倒是一支好舞。”皇帝笑着道。 严逐梦被燕王世子申屠潇点到,在座的名门千金们对视一眼,燕王世子看上了严逐梦? 大夫人推了推严逐梦,这点到严逐梦的人虽然不是轩王,燕王世子的来头也不小,不能小看了。 严逐梦扭捏了一下,心中实在是不情愿。只要不是轩王申屠云,其他谁都不能让她有兴趣。见母亲狠狠地瞪着自己,这才收了脾气带着淡淡地笑容起身,道:“小女子献丑了。” 严逐梦走到地毯中央,拍了拍手,乐曲想起。严逐梦的水袖破空一掷,不慌不忙跟着节奏起舞,时而缓慢时而急转,裙衣飘飞,秀发飘洒,头上与身上的佩饰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让人有种空灵感。 一阵风过,无数的纷纷扬扬地拂过她的脸颊,她的发,她的裙,又随着的身姿急速旋转漂浮在空中,与那长长的水袖相互追逐。 这画面极美,看来严逐梦没少下功夫,严逐玥都要承认她的舞很美。 众人皆是惊叹,看的目不转睛。大夫人满脸的欣慰,接受着身旁贵妇们一句又一句的恭维。 “哎呀,你家大长得俊俏,舞又跳得好,这般美的动感画面,我们还没有见过呢!” “还是大夫人教导有方呀!” “真是大开眼界呀!” 高台上的皇帝、太后都笑着点头,严逐梦的舞蹈十分成功,只是严逐梦的心情并不好。她辛苦排练的舞蹈是心心念念要跳给轩王看的,却被这些蠢猪看了,心情能好? 燕王世子申屠潇再次站起身来,双手拍着掌:“这舞真是绝妙,太美了!” “是呀,太美了!”部分人附和着燕王世子道。 燕王世子笑着看向严逐玥:“皇祖父,太皇祖母,看了严大的舞蹈,孙儿算是开了眼界。只是严家刚回来不久的二还没有表演,是不是也该上前来表演表演?” 申屠潇先拉严逐梦表演,再拉严逐玥出来表演,原来目的在此。 大夫人一听燕王世子的话,当然乐意推严逐玥出去丢脸,于是望着严逐玥:“是呀,逐玥既然来了也该上去表演一番才是。” 太后的宫女极快搬来了琴,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高高的架子,还拎着一面鼓。 众人都不明白了,弹琴需要席地而坐,那高高的架子拿来做何? 只见严逐玥把琴直接架在了高高的架子上,立刻响起了嗤笑声,严家二就不会弹琴,把琴架得如此高的?那她怎么弹呢? 皇贵妃靠着皇帝嗤嗤低笑,还真是一个乡下来的蠢丫头! “严家二,您会不会弹琴哟?”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带着浓浓地嘲讽味。严逐玥抬眸一看,原来是玲珑郡主,严逐玥没有回话把鼓放置在适当的位置上,继续调试着手里的琴弦。 “你……真是没有礼仪。”玲珑郡主被严逐玥的无视惹恼了,一顶不懂礼仪的大帽子直接给严逐玥扣了下来。 大夫人面色得意起来,一个女子不懂礼仪与失去贞洁的后果是同样严重的。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妻子重在贤,重在德。而贤与德都包含了礼仪在内,那么一个不懂礼仪的女子不贤又无德,怎能嫁入皇家? 玲珑郡主的指责可谓极其恶毒,竟然用不懂礼仪来指责一个未婚女子,在场的男子们都暗自,这般尖锐的女子还是不要娶进门得好,否则家无宁日。 “玲珑郡主不懂就不要多嘴,真不知道究竟是谁不懂礼仪?”严逐玥轻飘飘的把大话就原封原样的给丢了回去。 “你……”玲珑郡主气恼出声,却被齐王妃给拉住了。 孔老夫人揉着额头,她就知道逐玥会成众矢之的。而高台上的太后则面色不变。 严逐玥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个缓慢地滑动,一串美妙的声音随之流出,还在叽叽喳喳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严逐玥站在琴前静默了片刻后闭上了眼睛,就在那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她自成了一个世界。她抬起右脚足尖在鼓面上一下一下敲击,敲出极有规律的鼓点。 “这是……” “抚琴的同时还要击鼓?”喜欢音律的人兴奋了起来,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玩法。 场子中央严逐玥的手指缓慢地拨动琴弦,美妙的琴音犹如从云间流出来,一条刚睡醒的小游龙,缓缓从云雾间飞身出来,调子里带着丝丝的慵懒缓缓地浸入众人的身体…… 游龙犹如顽皮的孩子在云雾间嬉戏,时而缓慢,时而腾飞,时而狂奔,曲子是众人从来没有听过的。琴音与鼓相互配合,使极为柔美的琴音竟然带着磅礴之气,有种壮美的画面自然而然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太新奇,太美妙,让人无法不动容,无法不沉浸其中。 音调一个转变,有些激烈,却透着大气,是震撼人心的磅礴大气,仿佛天地都在为之动容。游龙在与乌云相抗,再看严逐玥的身子也开始转,她的手、脚,乃至于衣裙都能弹奏出美妙的琴音。 “天!” “这是什么弹法?” “……” 第16章 徒弟 一曲成名 众人坐直了的身子微微前倾,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超的琴技! “徐初立,你家小表妹是逐月公子的徒弟吗?”伊耆良双眸发出精光,十分的兴奋。逐月公子的琴技如若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逐月公子的徒弟?徐初立看了看场中的身影,没有啃声,徒弟? “徐公子,真是逐月公子的徒弟吗?”一旁的人追问。 徐初立唇角扯了扯,心中嘟哝了一句,惹事的小妖孽。他微微侧头看着发问的人摇:“不是。” 那人露出惋惜的表情,严家二这般高超的琴技都不是逐月公子的徒弟,逐月公子的琴技不知得有多么的高深! 玄玥大6上有三个最为出众的年轻人,是众人口中的传奇,那就是东云、西山、中逐月。 东云是申皇朝的轩王申屠云,十二岁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战场上无一败绩,他杀伐狠绝是申皇朝的战神。 西山是炎国的五皇子伊耆山,十岁入朝协助炎国皇帝治理炎国,使得炎国一步一步走出内乱并走向繁荣,是炎国的镇朝之宝。 中逐月的逐月公子则是三人当中最为神秘的一位。八年前在三国的三不管地带悄悄地出现了一个在修建的城,名唤逐月城。城里收留的都是三国的流民,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逐月城的繁荣早不在三国都城之下。 逐月公子极有才,琴棋诗书画样样精通。他还有另一个财,目前三国贵族中流行的物件,使用的物品皆出自逐月公子之手。三国女人们追捧的浣花阁的衣裙,百宝斋的首饰都是逐月城主的产业,可谓富可敌国! 人们只要一提起逐月公子,表情就会先向往后遗憾,因为极少人能得以见到逐月公子的真容。徐初立见那人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在想谁。徐初立突然心尖尖抖动了一下,唉,小妖孽害人呀! 徐初立在暗自嘟哝小妖孽害人,严逐玥却沉浸在自己的乐曲中,琴音激烈之后再变,一股力量拨开厚厚地乌云,霞光照射过来,透着光明,透着温暖,犹如这三月间的气候一般宜人。而那顽皮的游龙则向着霞光缓慢地飞身而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御花园里一时之间安静异常,就连严逐玥自己都陶醉在了乐曲里闭着眼睛久久不愿睁开。 徐初立率先抚掌称赞道:“好曲子,技艺高超!”身旁的伊耆良噘起了嘴,这般有趣的女子怎么就是轩王妃了呢?他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好可惜!太可惜! 众人被徐初立这一嗓子喊回了神,掌声响起久久不停。 玲珑郡主狠狠地摔了手里的酒杯,酒水四溅,周围的女子顾忌玲珑郡主的身份,都没有啃声。 燕王世子申屠潇盯着不愿睁开眼睛,还在自我陶醉的严逐玥,他的视线同样久久不愿移开。 哼含严逐玥,你凭了什么就能嫁给年纪轻轻,风姿卓绝的轩王,而我李嫣儿就要委身于一个老男人? 李嫣儿十五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却进宫当了娘娘,每一日还要笑脸相对一个祖父级别的男人,可想她心中的不甘有多盛。 场中另外一名女子上前表演,有了严逐玥的展示,她的表现就不新奇了,于是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各种话题,搞得那表演的女子心中窝着一团火,却又发不出来。最后,是胡乱一气,草草收场。 很快蓝耳翠鸟被取了来。皇贵妃满面笑容道:“逐玥的才艺让人耳目一新,这只蓝耳翠鸟是云州特意进贡来的,皇上把它赏赐给逐玥作为额外的奖品。” 翠鸟?严逐玥眨巴了几下眼睫,唇角扬起了清浅的笑容,她莲步轻移走到台阶下,福身行礼:“臣女严逐玥谢过皇上的赏赐,谢过皇贵妃的赏赐。” 宫女把关着蓝耳翠鸟的鸟笼提到了严逐玥眼前,严逐玥伸手接了过来,淡笑着提起看了一眼。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鸟笼子里的翠鸟竟然翻了白眼,死在了笼子里。 严逐玥心里在想,刚刚拿到手就死了,死的可真巧呀!不过,也死的太快了些,看得出来心急了!唉,心急的人往往都得不到想要的! 宫女一声尖叫,扭头回望高台上的人,“贵妃娘娘,翠鸟,翠鸟……” “死了!”严逐玥提着鸟笼吐出两个字来,此刻她已然明白皇贵妃招术。先是苏姑姑故意找茬,让太监打死她,第一步不成就是皇宫隐卫直接出杀招。如若两步都失败了,就赏赐翠鸟,而这翠鸟还要好死不死的死在自己的手上。皇上赏赐的东西一到手就毁了、坏了,更别说是死了,那就是不吉利,大不敬,而大不敬之罪就是死。李嫣儿好深的心机,每一步都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高台上皇帝瞬间黑沉了脸色,阴云密布。此刻一个个都像是哑了,全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整个御花园里鸦雀无声,就连女眷们都屏住了呼吸。 “大胆严逐玥!”李嫣儿一脸愤怒地站起身来,“皇上赏赐的东西再小,你都应该仔细呵护着。蓝耳翠鸟极为稀少,皇上赏赐给你,你竟敢整死?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李嫣儿的特大号帽子直接给严逐玥扣了过来,藐视皇上是死罪。 燕王世子申屠潇眼眸里冒出了迷惑,皇贵妃李嫣儿与严逐玥之间有深仇大恨?还是说李嫣儿在帮严逐梦下狠手,除去严逐玥? 就在此时,御花园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声如洪钟道:“皇上,老道连日来夜观星象,妖物现象了啊!” 妖物?花园里的人都无比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这个老道士,立刻有人认出了他,墨天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墨天师! 一片安静中严逐玥微微侧目向徐初立所坐的方向望了过去,从大表哥的脸上看到了一片笑意,严逐玥收回视线。 伊耆良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徐初立,暗自吞咽着唾沫子。之前只知道他的小表妹有麻烦,刚刚皇贵妃那般的闹腾,伊耆良出生皇室,还能有不明白的。只是没有想到徐初立竟然找了墨天师?不过,既然墨天师来了,这戏码是否要转向了,还是好好看戏吧! ------题外话------ 终于挨过了七天的上班日,周末了,各位姐姐妹妹,好好休息! 第17章 妖物 四年前的占卜 墨天师是修道之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现身之人。他头戴香叶冠,身披玄色衣袍,尺长的白胡子垂在胸前,正与拂尘一起随着微风轻轻地飞舞,好一副道骨仙风的风姿。 而道骨仙风的墨天师正神情肃然地看着皇帝:“申皇陛下,还记得四年前老道的占卜吗?” 四年前的占卜?众人都瞪大了双眼,尖着耳朵仔细听,四年前墨天师就知道有妖物的存在了? 四年前,墨天师现身过一次,还为皇帝占卜过一次,当时就说有妖物出现,只因那妖物才出现,痕迹还不明显,需等待几年。 “墨天师,妖物出现了?”皇上问。 “是,上苍的指示就在这蓝耳翠鸟身上。”墨天师指着严逐玥手里提着的鸟笼。 皇帝手指抓紧,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四年前墨天师就占卜出来有妖物祸乱朝纲,作为一个皇帝怎么能允许妖物存在。只是四年前墨天师说痕迹太淡,还需要等待此事才作罢。不过此事埋在心里也折磨了皇帝四年,这四年里是寝食难安。 皇贵妃李嫣儿脸上一片,她心中是激动,蓝耳翠鸟在严逐玥的手里死去,妖物不是严逐玥还能是谁?激动地盯着突然而来的墨天师,真是天助我也! 有李嫣儿这般想法的人御花园里还有好几个,大夫人、严逐梦、玲珑郡主等等,她们盼着墨天师直接道明,严逐玥就是妖物,那么皇上一定不会留,太后也无法相助。哼含严逐玥的小命今晚就终结了! 孔老夫人与严逐琳则紧张不已,老夫人的手竟然第一次紧紧地抓住了严逐琳,想要在这个自小就被她赶去别庄上求生活的庶出孙女身上寻求到一些支持。 “把鸟笼拿去给墨天师。”皇上一听说上苍的指示就在蓝耳翠鸟身上,立刻就要想知道结果。 太监小跑几步取走了严逐玥手里的鸟笼,又小跑几步到了墨天师跟前,帮着拿鸟笼。而严逐玥不能离开,只得继续站在高台下。 这时众人全部屏住呼吸,撑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墨天师的每一个动作,眼睛不带眨一下,就怕错过了什么惊人的画面。 墨天师取出蓝耳翠鸟,当着皇帝的面拿出一把小刀,划开蓝耳翠鸟的肚子。好在翠鸟小,划开了肚子也不见有多血腥,众人都安静的看着。 墨天师从翠鸟的肚子里取出一个极小的纸团,他并没有自己先打开来看而是直接交给了太监,太监立刻转身小跑几步呈给了皇上。 皇上拿到纸团看了一眼墨天师才仔细地打开,眼睛一扫,脸色大变…… 皇上勃然大怒,啪地给了正站在一旁等着严逐玥倒大霉的皇贵妃李嫣儿一个耳光! 李嫣儿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打得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重心不稳,竟然从九级高台上滚了下去,发钗珠翠滚落了一地,青丝散乱。 严逐玥赶紧退开了好几步,她可是害怕这李嫣儿最后来个鱼死网破,对她不利! 纸条被皇上捏的死紧,皇上的手指着李嫣儿,无限愤怒地怒吼:“你个贱人!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墨天师四年前就说了有妖物出现,这人命硬,能颠覆申屠的江山! “娘!”此刻的严逐梦完全顾不到自己的头发上去,在她的心里能帮她除去严逐玥的人就只有皇贵妃,但,皇贵妃怎么就成了妖物?严逐梦心中大乱,她紧紧地抓住林如珍的手臂一遍又一遍的问:“大表姐怎么会是妖物?” 妖物是李嫣儿被揭了迷,御花园里与魏国公李进不对付的人心中一热,机会就在眼前不容错过!墙倒众人推,这世间永远都不会缺少推手! 有官员站起身来:“皇上,魏国公府上李南公子多次强抢民女,有几次致民间女子死亡,民怨颇大呀,皇上!” 一见有官员起身转告魏国公府的人,更多的官员心动了,又是一名官员起身道:“皇上,魏国公府的人仗着皇贵妃的身份,夺取别人的店铺,致原主自杀。原主孙子上告被李南寻人直接打死!” …… 皇帝皱起眉头,李嫣儿是妖物,无论如何都要死,可魏国公李进…… 众人见皇帝皱起了眉头,皇上犹豫了,下不了决心了? “皇帝犹豫了,看来还不到位呀。”伊耆良坏笑地看了徐初立一眼低声道,仿佛在嘲笑徐初立下的功夫看来还不到位。 徐初立直接赏了伊耆良一对儿白眼,耐心地等待着。 就在此刻外面跑了一个侍卫进来,嘴里喊着报:“报,皇上,妍……妍丽宫出事了!” 妍丽宫出事了?妍丽宫不是皇贵妃李嫣儿的寝宫吗? “何事?”皇上怒气出声。 “死……死了几人,还有一名姑姑胡言乱语……”宫里死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皇宫隐卫,侍卫不敢隐瞒。 “哦?”太后接话了,妍丽宫出了人命,她有资格说上几句话了。“死的都是谁?抬来了吗?” “都是妍丽宫的内侍,有一位……”侍卫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运气就这般背,被统领指挥来禀报。 “一位什么?”太后疾言厉色道:“赶紧说!” “是,有一位……皇宫隐卫”后面四个字侍卫压低了声音禀报,但坐在高台上的人都听见了。 皇宫隐卫?尸里进了刺客吗? “啪!”的一声,皇上震怒,“禁卫军呢?” “回皇上,禁卫军已经展开全面搜捕。”侍卫垂着头。 皇上一听已经展开全面搜捕,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 “把人都弄进来,好好查一查究竟是什么刺客,敢进皇宫来撒野!”太后怒声的吩咐。 “是。”侍卫招了招手,立刻进来了一群人。 地毯中央摆放了几具尸体,妍丽宫的苏姑姑被抬进来时嘴里发出各种怪声,叽叽咕咕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第18章 秘密 佩饰里的画 看着血淋淋的场面,众人皆是一愣,这刺客也太狠了吧,这些尸体乃至于那胡言乱语的宫女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见到疯癫的苏姑姑,李嫣儿抬眸阴鸷地瞪向严逐玥,美目微眯,她要死已然成了定数,难倒还有什么后招?是魏国公府还是才两岁多的皇儿? 而此刻的大夫人林如珍也是心如擂鼓,她拧着眉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皇上的脸。 “这……”太后直接皱起了眉头。 女眷们纷纷用手帕掩住嘴巴,皱着眉别开了头,能坐在御花园里的女眷何时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禁卫军统领跑步进来的急速惊吓了那胡言乱语的女官,苏姑姑。她想要起身,奈何脚筋被挑断,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尖声的叫道:“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我没有发现你的秘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贵妃娘娘救命呀,奴婢没有发现你们的秘密。” 你们的秘密?什么秘密? 皇上的脸色已然变成了阴鸷,带着愤怒,怒吼道:“搜他身!” 统领奔到隐卫的尸体跟前,上上下下的摸索,很快摸出一块佩饰来。统领把佩饰呈给了暴怒边缘的皇上。 “这……”李嫣儿傻眼了,那块佩饰是皇上赏赐给她的物件,怎么会在影子身上? 皇上拿着佩饰,紧紧地握着整个手指都泛起了白色,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打开佩饰。这快佩饰是一年前姬国输了战争后赔偿宝物里进献的,因为做工极为精美,玉质又好,里面还可以镶嵌喜欢的小画。七公主申屠惠当时就极为喜欢,十分想要,可皇上最后还是赏赐给了李嫣儿。 太后伸长了脖子见到了佩饰里的两幅画,结果看完之后脸色极为古怪。 里面镶嵌着两幅极小的画。一幅画是一个女人,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是漂亮。另一幅画则是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 你们的秘密?一个见不得光的隐卫竟然随身带着皇贵妃的画像,小皇子的画像,说明了什么皇上一看就懂,能不大怒,才怪了! 好你个李进!好你个李嫣儿! 李嫣儿与那隐卫私通,生下男孩冒充皇上的子嗣。而皇上身体还健康,活个十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假皇子成人,作为外祖的李进手握重兵,要想扶持假皇子上位那简直犹如探囊取物。 到那时申屠家的江山莫名其妙就给异主了,真正的申屠后嗣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等假皇子坐稳江山,找些借口再来个大开杀戒,朕的后嗣就…… 皇上越想越心惊,但当着众人的面,皇上是绝对不会挑开了说一个九五之尊竟然被一个女子戴了绿帽子这种事。 另一爆太监过来回禀:“皇贵妃娘娘已经升天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至于那假的小皇子很快就能出意外。敢算计皇上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等该清理的都清理了皇上这才温和了许多,道:“墨天师,请上座。” “申皇陛下,老道在此多谢。既然妖物已灭,老道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就此别过,老道还要去云游。”墨天师行了礼转身就离开了。 皇上不生气,方外人士大多如此。皇上这才看向一脸委屈的严逐玥,微怔,道:“逐玥丫头委屈了,把姬国送来的一对儿绿如意拿来给逐玥丫头压压惊。” “谢皇上!”严逐玥福身行礼。 “母后,原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处理这种事,只守系到申屠江山,不得不彻查此事。”皇上把手里紧握的佩饰收好,面色已经温和了不少对太后道。 太后带着丝丝伤感:“哀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妖物,唉,这也是她的命呀!就是吓坏了哀家的丫头。”太后冲着逐玥招了招手,严逐玥走近前去。 “丫头,上来,陪陪哀家。”太后发话,严逐玥看了看皇上,见皇上点了头她只得缓缓走上九级高台。太后拉住严逐玥的手,“坐在这里,陪着哀家。” “是。”刚坐下严逐玥就收到了几道怨毒的眼神以及数不清的羡慕,不由得含笑低下了头。林如珍,这才只是开头,还有戏码在后头。 有了刚才的惊人一幕,大部分人的神情有些尴尬,笑容变得敷衍,有些心不在焉。可还是有小部分人是兴奋的,能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抓住机会,瞬间搬倒魏国公,完全是意外之喜。心中的满足与成就感那是杠杠的,满格呀! 皇后娘娘冲着淡淡地道:“安排的歌舞呢?” 立刻响起了乐曲,同时进来了一群舞姬。皇宫中的舞姬个个身姿,面容如花,舞姿优美,应该是好好欣赏的节目,可大部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还在回想方才还依靠在皇上怀里,荣宠无限的皇贵妃,这一会儿就已经断了魂,阴阳两界了。帝王之怒,令人胆寒! 而魏国公李进就这般被扳倒了?很多人还不能适应,甚至不太相信,尤其燕王世子申屠潇。他一直在注视着严逐玥,心中的想法很矛盾。申屠潇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男人,而今晚的事情却又都有那么的巧合。 翠鸟刚到严逐玥手上就巧合的死了?皇贵妃立刻发难。可皇贵妃刚发难,墨天师就巧合的到了?还说出上苍的指示就在刚死的鸟肚子里?上苍的指示刚被皇上看见妍丽宫又巧合的死了几个人?其中还巧合的有一个皇宫隐卫。搜出的配饰里究竟是什么,只有皇上与太后知道。上苍的指示针对的人是皇贵妃,而那佩饰才是魏国公倒台的关键! 申屠潇很聪明,短短的时间内就理清了很多的东西,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佩饰里的东西是什么。 综合种种申屠潇都觉得此事与严逐玥有很大的关系,却又不相信是严逐玥的手段,一个十五岁,在乡下待了三年才回到京城还不足十日的女子,不应该有这般狠辣的手段! 是徐初立的计谋?徐家因为严志远的事情早就跳出朝堂之外,再说徐初立常年在炎国,与魏国公府就没有什么交集,哪里来的这般大的仇恨? 第19章 秃子 她的手笔 而墨天师就更加不应该了,一个方外人士好几年才出现一次的人物,能与魏国公有仇?这简直就是笑话。 舞姬在场中卖力的表演着,而申屠潇的脑子则不停的转动着,还是充满了矛盾的转动着。 高台上严逐玥一直与太后在说话,高台下众人都兴趣缺缺,皇帝也明白。见天色不早了,于是挥手:“朕乏了,就此散了!” 众人一听如蒙大赦,起身恭送帝后与太后相携离去,众人这才66续续地往御花园走去。人很多,严逐玥只得继续站在台阶上,她给月琴使了一个眼色,月琴点头,瞅准了一个时机,弹出一粒小石正打在严逐梦的腿弯处。严逐梦立刻左脚一歪,重心不稳倒向一爆倒下的过程中拉扯到了身旁的一位女子。 等严逐梦彻底倒在地上,看清被自己拉倒的女子后倒吸一口凉气,玲珑郡主? 只见玲珑郡主美目一瞪,心中的火气正憋着找不到地方发泄呢,竟然被人拉倒?得,玲珑郡主暴怒,想都不想直接向严逐梦扑了过去…… 女子之间的打架其实就是相互抓扯,那相互抓扯哪里呢?自然就是头发啰。 玲珑郡主带着无限的怒气,心中的怒、嫉妒此刻就尽数发泄在了严逐梦的身上。林如珍醒悟后也立即扑了过去,她想要阻止玲珑郡主抓扯严逐梦的头发。可惜,玲珑郡主还就偏偏抓扯住严逐梦的头发不松手,不仅使劲还左右的摇晃…… “啊……” “啊……” 两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众人今天已经受过惊吓了,哪里还经得住这一叫,个个都恐惧地站住了脚步,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而,让众人以为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看见严逐梦与大丞相夫人抱在一起,大夫人拼命的护着严家大的头,而玲珑郡主则是两手各抓着一大把的青丝在尖叫。 “啊!”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 “啊!好可怕!”贵妇、贵女们指着严逐梦尖叫了起来,犹如看见了鬼一般的可怕。众人都看向严逐梦,然后众人都愣住了。 “严逐梦是个秃子?”玲珑郡主回神过来,盯着自己手里的头发,又盯着护着脑袋的严逐梦,“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严逐梦是个秃子。不,严逐梦是个尼姑,难怪众人去提亲都被拒绝了。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太好笑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孔老夫人、严逐琳与严逐茹都愣住了。林如珍则恶狠狠地冲着严逐琳叫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身上的比甲脱下来!” 严逐琳傻呆呆地赶紧脱下身上的比甲,林如珍一把夺过来就捂在了严逐梦的头上,“快住” 众人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京城四美之一是个秃子?不,还是个癞子! 众人议论纷纷,孔老夫人回神觉得丢脸极了,快步走到她们跟前,厉声道:“还不卓留在这里丢人吗?”说完,孔老夫人快步走出了御花园,林如珍不敢多言,赶紧护住严逐梦离去。 众人中终于有人发出了笑声,而这种笑声是能传染的,女子们是幸灾乐祸,而提亲被拒的男子则是嘲笑。 当初,徐初立见到小表妹与墨天师在一起时,他是十二万分的震惊,两人之间竟然是忘年之交。因此,严逐玥在徐初立心中就再也不是小女孩严逐玥而是小妖孽严逐玥。 小妖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见血封喉的大手笔! 是呀,严逐玥的大手笔直接让申皇朝犹如地震了一般! 魏国公李进当晚就被关进了地牢,他不停的喊冤,要求见皇上,真可谓是闹腾了个够,可惜皇上坚决不见。在皇上的内心里李进就是一个欲夺取他江山,包含狼子野心的人,怎么可能见? 百花宴结束,徐初立带着伊耆良赶紧出了宫,见大丞相府的马车还没有赚立刻上前拜见了老夫人。徐初立一身的清流傲骨让老夫人心中直羡慕,她如若有一个这样儿的孙子她就心满意足了。想着徐书雪所生下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小的那一个嫡孙。严逐瑾如若还活着,加上徐氏的教养,一定能比得上徐初立,老夫人的心就痛了。 想着徐家人是不是有话要与逐玥说,老夫人主动让严逐玥留下,同时留下了冯妈妈与一辆马车。严逐玥是要嫁人的女子与外男一起总是不太好,老夫人这般安排是要为严逐玥避嫌。 等大丞相府的马车都离去了,徐初立就立刻伸手要东西了,“逐玥,墨天师的东西。” 严逐玥取出一块乌木牌子,含笑道:“大表哥,告诉墨天师,打赌一定要想清楚再下注。让他拿好了这令牌,否则还会回到我的手里。” 徐初立接了乌木令牌,笑道:“大表哥相信这令牌还会回到你手里。” “那是必须的。”严逐玥眉头一扬,笑容灿烂,“别看墨天师年纪一大把,好奇心却重的像个小孩,只要他有好奇,自己又想不明白的事准会来找我的。” 徐初立对这个妖孽一般的小表妹是又爱又恨,宠溺的抬起手掌在严逐玥的头上揉了揉,“逐玥,抽空多去看看大舅母。” “大表哥这就要走了?”严逐玥问,大表哥究竟有什么秘密,常常在炎国待着,害得大舅母一提起大表哥就是生气。 “嗯,后日就要走。不过,逐玥的婚事大表哥会尽量赶回来。”徐初立笑着说。 “又去炎国?是哪个公主、千金把大表哥的脚给绊住了?”严逐玥眨巴着眼睫,故意调侃。 “你呀,还是早些嫁了,让申屠云那个厉害的好好管一管。”徐初立笑着摇。 申屠云管我?严逐玥扁了扁嘴没有多说。 徐初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月琴,“走吧,还是大表哥送你回去。” “没事,有月琴在。”严逐玥看了看已经牵了两匹马儿过来,站在一边默不着声的伊耆良。 “月琴也只有一人。”徐初立温润的模样一改,让人无法拒绝。小表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不过今晚她身边只有一人,武功再高也难敌人多。 第20章 孽女 多年的心血白费 见大表哥坚持严逐玥只好答应,于是严逐玥、月琴与冯妈妈三人一辆马车,徐初立与伊耆良各骑一匹好马护送了她回去。 刚下马车就见大丞相府门前是府门大开,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严逐玥垂下头淡淡一笑,与大表哥告辞后就领着人进了府门。 “二您可终于回来了。这会子府里正乱哄哄的,老爷让您回来直接回院子去休息。”老管家一见二回来,赶紧迎上前来。 “哦?”严逐玥脚步一顿,“发生了什么事?”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往里赚“具体是何事老奴也不太清楚。老夫人受了惊吓,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 “昏迷?”严逐玥一脸的吃惊与关切,“可有请太医来?” 她身后的月琴垂下眼睫,心中对自家的崇拜那真是独一份。明明知道今晚楼里的兄弟要吓一吓林如珍母女,还能装出这般的吃惊。 “是,来了两名太医。”老管家道。 听说请了太医,严逐玥明显松了一口气,“为何是两名?” “大夫人的手臂被砍伤,大、三与茹也受了惊吓,都是哭哭啼啼地。”老管家一一说明。 林如珍的手臂被砍伤,那三个小的是哭哭啼啼的?还能哭哭啼啼的,说明吓得并不厉害嘛。至于林如珍……严逐玥看了一眼迎出来的月筝,对着老管家问:“伤得严重吗?” “大夫人手臂上的伤很严重,是被划拉了一条口子,口子长而深,还能见到骨头。只是大……”老管家说到严逐梦立刻住了嘴。大与二从小到大犹如仇人一般,最好不要在二面前提大的事情。 老管家住了嘴,严逐玥也不追问,严逐梦的事情她不感兴趣,只是随着老管家的脚步往里走着,正看见渣爹严志远陪着提着医药箱的两位太医出来。 “逐玥见过父亲。”严逐玥行了礼与老管家等人退到路边。 严志远深深地看了严逐玥一眼,道:“为父忙,你自己早些回去休息。” 严志远早就看见了进来的严逐玥,今晚百花宴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大吃一惊。林如珍找了皇贵妃,请了皇贵妃针对严逐玥一事严志远是心知肚明,因此严志远带领了几名官员处理公务没有去百花宴。只是没有想到结果不仅差强人意,还相去甚远。 严志远千辛万苦爬上了大丞相的位置,自然想要让自己更上一层。几个女儿当中,严逐梦最为貌美,却是庶出,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嫁皇子、皇孙。有身份的嫡出严逐玥从小又顽劣不堪,不像一个女子,五岁时被太后直接指了婚。三女儿严逐琳体弱,不是一个长寿命的,最小的严逐燃,长相又让严志远不够满意。 后来知道林如珍一直在暗中针对徐书雪,严志远就有了新的打算。如若林如珍赢了他就抬她为继室,那么严逐梦就是嫡出的身份了。 一个美貌,有身份的嫡出女子嫁与皇子、皇孙机会最大。 “这是拿着刀来要杀我吗?”严逐玥带着笑容问。 严逐梦连续被狠狠摔了两次,痛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再也无力翻身起来。不过趴在地上的她张开嘴巴破口大骂:“严逐玥,你该死!你该死……你害得我成了这样,我不会让你得意的,该死的我要拉你一起死!” “一起死?”严逐玥高傲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轻蔑道:“凭你?”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毁了我的头发害我被人说是秃子,让我无脸见人,你就该死!”严逐梦不管不顾的辱骂,月筝哪里能容忍? “啪”的一个耳光狠狠地招呼在了严逐梦的脸上,“辱骂,该死!” 严逐梦一瞬间的发懵,张嘴一口血伴着被打掉的牙齿就吐了出来。这一巴掌,看得出来月筝是使了一些力气的。 “孽女!”一声怒吼在众人身后响起,循声望去,结果是送走了太医回来的严志远。 “孽女!逐梦毕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害她当众丢脸?今后她还怎么嫁人?”严志远那道貌岸然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看着已经快成为光头的严逐梦,他培养了多年的女儿就这样被毁了,这些年的心血白费了,真是恨不得将严逐玥打死! “父亲,说清楚,我怎么害她当众丢脸了?”严逐玥问:“女儿回来还不及十日,大姐的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应该问她身边的人,怎么与女儿有了关系?” 严逐梦抬着光头,狠狠地指着严逐玥道:“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我的头发……呜呜呜……” 严逐梦是哭的撕心裂肺,她的一切都被毁了,轩王也嫁不成了,谁都知道她没有头发还有谁会娶她……她要当皇后娘娘的美梦也破灭了! “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严逐玥盯着严逐梦冷声道:“如若众人都与你一般张着嘴就乱说,我还可以说三年前我弟弟的死是你造成的呢!” “混账!”严志远大怒。三年前的事他心知肚明,当初他也怪林如珍下手太狠了,可人已经去了无法挽回,还提此事做何? 混账?严逐玥声音极度冷沉,“父亲,我回来这几日里除了在祖母的院子里就在自己的院子,我怎么就害她了?她可以带着刀子过来,张着嘴巴乱说,我这一说就成混账了?” “你……”严志远被严逐玥深寒的眼神给震住,嘴里的话直接给噎在喉咙里,一时之间词穷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严逐玥却异常平静的盯着严志远,盯得严志远一个激灵才回神过来。他堂堂的大丞相竟然被女儿的眼神给吓住了,这想法一冒出来,立时恼羞成怒,正要想大发脾气…… “哟!这大丞相府好热闹。”一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题外话------ 今天学校有国培课,忙得腿肚子都发酸。姐姐、妹妹们,动动小手加个书架,留个评论呀! 第21章 不娶 轩王的决定 看清楚来人,严逐玥眉头微微一动。而严志远则压住心中的恼怒,行了礼:“臣见过燕王世子!” 申屠潇快速扫视了严逐玥一眼,又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严逐梦,嫌恶的皱起眉头移开视线看向严志远,道:“大丞相,皇上听说孔老夫人回来路上遇刺,命本世子过来看看。” 严志远一听,彻底地压下心中的怒气,“多谢皇上的关心,有劳世子爷了。” 申屠潇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严志远则盯了盯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赶紧把大扶回去,避免在这里丢脸。 两个下人直接上前悟了严逐梦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架起就赚围在清心院门口的众下人也都害怕的顺势退了下去。严逐玥看着走进清心院的两人,唇角泛起了冷笑,“赚咱们也回去休息。”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清退了丫鬟、婆子,严逐玥就问月筝:“月筝,怎么回事?” 严逐玥当然知道今晚上的行动,不过是吓吓林如珍母女,怎么弄得老夫人昏迷了? “,咱们楼里的兄弟,真的只是吓一吓,”月筝扁了扁嘴,“谁知道她们那么不经吓。” “大夫人的伤呢?” “她自己要死要活的想要扑上来抢咱们的剑,就……就那么被划拉了一下。”又不深。不是想着交代的是吓一吓,林如珍的命还要留着有用,早就结果了她。 都能见到白骨了,还不深?当然这种伤在月筝等人的眼里就是小伤。 “下一次当心些。”严逐玥并没有责怪逐月楼的人,“只是这一次林如珍受了伤,十五的寺庙一行她还会去吗?” 十五?月筝瞬间瞪大眼睛,自己那一剑坏了的大事? “?”月筝有些忐忑。 “无妨,十五不去还有初一。”严逐玥盯了月筝一眼:“早些休息吧。” “是。”月筝害怕被训,立刻转身逃也是的跑了。 第二日,严志远并没有来找严逐玥的麻烦,而是把严逐梦给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其实不用禁,严逐梦被月筝的那两踹压根就无法下床,即便能下床她也不敢顶着个光头出来闹事。而大丞相府里没事儿的女眷都到了清心院,老夫人喝了汤药还在昏睡当中。 结合了大家的言行,原来严逐琳一直护着老夫人还受了一些擦伤。严逐玥回了院子后找了一套上好的金丝点翠烧蓝的莲花首饰给严逐琳送了过去。 二房的严逐茹第二天也清醒了,想着百花宴出来路上的遭遇她就浑身哪里都不好,缩在屋里不肯出来。 第三日,最小的皇子突然意外了。皇上虽然下令封锁了这条消息,可还是耐不住有心的太监、宫女私下传递消息,当然更耐不住有心人在皇宫里安插的眼线。很快各大王府,重臣之家就得到了消息。 聪明的官员把事情前后一连通,明白了魏国公李进必死!不死都不行!笨的官员却还有些糊涂,以为是后宫女子嫉妒,趁皇贵妃是妖物已经升天一事下手害死小皇子。 严志远得到了消息,心中震惊,脑子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墨天师四年前出现并为皇上占卜了一次的事情他知道,只是不知道占卜的内容是什么,后来查过多次都无果才作罢。 “,昨晚上,老爷就站在院子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哦?”严逐玥眼眸微微一眯,渣爹这是几个意思? “这么多年的偏心,发现他押错宝了?还是觉得严逐梦没有利用价值了,想起来找我这个女儿了?” “……”对于自家的问话,月琴与月筝都无法回答。老爷与之间就从来没有和平共处过。 “大一直在屋子里,除了大夫人与刘大夫谁都不见。”月琴垂下眼眸禀报了下一条,“对了,,大院子里的甘草被打死了。” “甘草?” “需不需要打听一下?” 严逐玥摇,道:“不必管她了。多半是严逐梦头发的事情迁怒到了甘草身上。” 月琴点点头,多半是,“,老夫人这一次醒来发现有些神志不清。” 严逐玥点点头,这原本就是她安排好的一场戏。既然楼里的兄弟拿了林如珍的银子,好赖还是要出出场。原本只是想吓吓大夫人她们几个,没想到老夫人给吓晕了。 “等会去清心院再去看看祖母的情况。” “,夫人的东西石头已经安全送了出去。不过,,您的嫁妆……” 我的嫁妆? 严逐玥笑了笑:“月琴,轩王在京城吗?” “在呀,没有收到消息说轩王离开了京城。” “那不就结了,我这边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他人还在京城却不浮面,多半有变化了。”严逐玥清浅一笑,如若真的有了变化,自己该怎么办? 变化?什么变化?难到轩王不想娶了?月筝看了月琴一眼,见月琴也是想不明白的模样,她没敢多嘴。 按理来说,这些日子应该有宫里的教习嬷嬷来教规矩的,可都这日子了还没有见到,说明了什么?轩王不娶? 是呀,不娶!轩王申屠云在收到师傅让他安安心心地娶了严府二的消息后,他有了决定,不娶! 严逐玥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可他觉得他对严逐玥的感情不是爱而是朋友之情! 申屠云不想委屈了那救下他的女子,不想委屈了自己,更不想委屈了严逐玥。娶了她却给不了应赋予的感情,让她嫁过来成为一个怨妇那就是申屠云的错。到时候无论是合离,还是给她休书都是更大的伤害。 “?”月筝忍了忍,很不能理解,还是问出了声。 严逐玥淡然一笑,“你家会愁嫁?” 第22章 姨娘 小姐没那个心思 “那才不是,想要娶的人多了去了。”月筝道。一提到要想娶,还很优秀的年轻男子,月筝立刻就想到了山庄里的齐风公子。齐风公子不仅长得英俊,医术还好,如若不是早已有了婚约,与齐风公子还真是绝配。 月筝有此想法,月琴却没有。 “那不就结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严逐玥对于这个话题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大不了咱们收拾好东西回庄子上去,过咱们的自由生活,多好!” “嗯!”月筝重重地点头,“说得对,回庄子上去。” 只有月琴心里担忧,她知道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不以为然。轩王真不娶,该怎么办? 见月琴垂着眼眸在想什么,严逐玥道:“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不要忘了回京的主要目的。月琴,每一个初一,十五大夫人都要去寺庙,她去寺庙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这一次如若她不去就下月初一,总之让石头盯着点。” “是。” “月笛应该快到庄子上了吧?”严逐玥不放心让月笛亲自带着那毒药回了庄子。 “最迟后日就应该到了。” “好!”严逐玥盯着月琴灿烂一笑,“咱们的事情还很多。” 月琴垂下头,事情还很多,她知道。但回京城来不仅仅是报仇,还有嫁人呀! 下午严逐玥待在清心院陪着老夫人说话,晚间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申屠云一定有事情发生,只是严逐玥不让人去查,她有些怕! “月筝,抽空去查一查轩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月琴小声的说。 “不是不让查吗?”月筝不解。 “你呀,不让查你就不知道偷偷去查。我这心里担心……” “担心什么?”月筝的眉头抬了起来,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说如若轩王不娶,就回去吗?其实,我觉得与齐风公子更相配呢。” “齐风公子?”月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看不出来对齐风公子就没有那心思,这些年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谁?” “为了谁?”月筝嘴里跟着说了出来,可心里也明白,的心里只有轩王一个。 “除了轩王,还能有谁?”月琴道,见月筝语塞,她停了停才继续:“这些年虽说在京城的时候极少,但是只要回来而轩王又在京城,哪一次没有来过?” “是呀,都来看望过的。”月筝想了想,“这一次没来?” “罢了,到时候她说都用到了姨娘、庶妹与老夫人身上你怎么拿回来?”严逐玥起身走到桌前,喝了一口茶,“祖母经过这次的惊吓,还有几个月可活,在她老人家走之前还是安生一点吧!”至少不能在下月初二前被气死。 月琴想了想,“是呀,至少要在出嫁之后。” 月筝一听丧气的垂下了头,是呀,老夫人绝对不能在出嫁前出事,否则又要去乡下守孝三年。 “放心吧,林如珍后面最大的助力没有了,她不敢如原来一般嚣张,很快就会收拾到她头上。”本一定会让严逐梦去守孝三年又三年。等她回来该二十二岁,一个老女人看谁会娶她? 严逐玥放下茶杯拍了拍月筝,笑道:“放心吧,有的是让林如珍痛哭流涕赔出来的时候。” 月琴与月筝两人齐齐点头,严府有个挥霍无度的继室,若不是夫人的嫁妆撑着,他们如今的风光,还要挖空心思的算计,真真是说他们狼心狗肺也不为过! “月琴,以严逐梦的名义给严逐旭传个消息,让他回来。再让楼里的兄弟以别的身份把他给劫持了。一定让林如珍吐个上百万两的银子出来换她儿子的小命。”严逐玥坏笑的说:“我娘的东西有这般好挥霍了的!” 月筝一听,眼前一亮,“好主意!”月琴也点点头。 “,离下月初二也不远了,是不是让浣花阁与百宝斋把要用的东西给送来?”月琴问。 严逐玥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是呀还有半个月了。严逐玥看了月琴一眼,带着一丝的沉闷问:“嫁衣与头冠都准备好了?” “是。” “那就让人送来吧。”严逐玥垂下了眼眸,想着申屠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月琴暗自叹了口气,拉起月筝出了屋子,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三与三姨娘过来。 “月筝,你把账簿送到老夫人手里,不要忘记了传的话,回来让石头去一趟浣花阁与百宝斋。”月琴交代了月筝,立刻向三与三姨娘迎了过去。 “,三与周姨娘求见。”月琴领着人站在门外禀告。 周姨娘? 对于周姨娘与严逐琳的到访,严逐玥微微有些惊讶。好在她淡淡一笑,点点头道:“请她们进来吧。” 随着月琴一声是之后门帘就被撩开,严逐琳扶着周姨娘走了进来,两人对着严逐玥微微一福身:“奴婢给二请安。” 严逐玥一脸温和的笑道:“姨娘,三妹免礼吧,到我这儿来可是有事?” 说完她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几眼跟前找不到多少存在感的女子。她一身素青色的长裙,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的丝带,挂着一块玉珏还缀着青色的流苏。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斜插了一支珠钗,简简单单。这般素雅的装束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身为姨娘的女子身上,她太过素雅,太过安静,总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周姨娘出生在小门小户,他爹入世时为九品小官,于是为了官位的晋升,托了多少关系,使了多少银子才把她送给严志远做了姨娘。 第23章 选择 交易的筹码 周姨娘虽然生于小门小户,却是一个受其母亲影响,接受正经教育出来的女子,哪里是林如珍的对手?因此在生下严逐琳之后彻底变成了一个隐形人。 不过,严逐玥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在刚才周姨娘与严逐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眸是清亮的,并不像二夫人、四姨娘一般让人一见就能看见眼眸里的贪婪。这些年来周姨娘不多言不多语,她的低调,多年的隐忍就说明了一切。 “奴婢是来感谢二的赏赐。”说完这话周姨娘看了看严逐玥身后的月琴,的话自然的止在了喉间。 严逐玥清浅一笑,“三妹妹护住了祖母,就该奖。眼下大夫人受了伤,等大夫人好了,大夫人也会为三妹妹奖励一些好东西的,姨娘不必为此事挂心。再有,月琴是我的人,姨娘有话但说无妨。” 周姨娘再次看了看二身后的月琴,狠狠心往地上一跪,低声求道:“奴婢求二为奴婢与琳儿指点一条活路。” 一条活路? 严逐玥挑起眉,不解的道:“姨娘这是何意?” 严逐琳见严逐玥问,看了看自己的亲娘也跟着跪了下来。周姨娘面上苦涩,拉着身旁陪跪女儿的手:“二,奴婢今日这般行事就不会有藏着掖着的话。” 严逐玥点点头,相信周姨娘此刻来说的都是实话。 “奴婢虽然出身低微却也念过几年书,奴婢这性子实在是不讨人喜,一直偏安一隅也安静了这些年。奴婢进府有十七年了,看着府里确实风光无限,可只怕……老夫人撒手人寰后,便是奴婢们的死期了。” 月琴皱眉道:“三姨娘这是什么话?这话怎么在我们跟前说?再说了,半月后就要出嫁了,能帮你什么?”月琴对周姨娘想要利用自家来达到什么目的心中很是不满,一直以来就没有交集的人,突然跑出来让自家为她们帮忙,还真是胆子不小。 “月琴说的不错,姨娘也知道我半月后就要嫁人了,就算要帮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严逐玥盯着周姨娘,淡淡出声拒绝。 严逐琳咬着朱唇惨兮兮的看着自己的亲娘,而周姨娘也知道二说的没错,但知道又能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跳火坑。 周姨娘跪伏在地,埋着头道:“二,奴婢不求其他,只求二能帮帮琳儿,不要她去给兵部尚书的儿子做……妾室。奴婢一定会感激二的大恩大德!” “你……”月琴美目一凝就要愤然。 严逐玥盯了月琴一眼,扭回头看着周姨娘,问:“妾室?”这是何时的事?大丞相府的女儿,再是庶女也没得去做妾室的。 严逐琳顿时流了眼泪,哭着道:“爹爹来信说为三妹我找了一门好婚事,于是接了我回来。回来后听说是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三妹我就奇怪了很久。我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怎么会有好婚事等着我,于是让丫头悄悄打听,才知道是给那兵部尚书的儿子做妾室。” 周姨娘抬头,满脸的泪接着严逐琳的话道:“那兵部尚书的儿子好色成性,府里的妾室、姨娘、通房不下十人,逐琳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不下十人?他不会精尽人亡?严逐玥的眉头跳了跳。 “……求菩萨保佑琳儿身子康健能顺利长大。好多年前一次去寺庙,奴婢发现大夫人在寺庙里与人相会……” “相会?姨娘应该知道这词语不好轻易说的。”严逐玥从周姨娘的句子中挑出了的词语,出声提醒周姨娘。 周姨娘望着严逐玥点头:“奴婢明白。” 明白?既然明白……那就是相会,严逐玥不再打断周姨娘的话。 “与大夫人相会那人奴婢认得,是大夫人的一个亲戚,据说是什么远房表哥,曾经来过府里做客。”周姨娘继续使用了相会这一个词语。 “奴婢为了弄清楚大夫人他们在寺庙里究竟做什么,多次去那寺庙,还曾经偷听过他们在屋里做什么……”说到这里周姨娘的脸色变得红红的,垂下眼眸道:“是奴婢发现他们做那下作之事,才用了相会这一个意思。” “娘……”严逐琳听了自己亲娘说出来的话,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她捏着手帕捂着嘴,全懵。大夫人竟然与人有…… 严逐玥则静默的看了一眼严逐琳,对周姨娘说出来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震动。当初林如珍就是未婚先孕,大着肚子被严志远抬进府做了姨娘。她这种女人与她的远房表哥有苟且之事,并不稀奇! 只是,那严逐旭是不是渣爹的亲生儿子?为何严逐玥一来就怀疑严逐旭,因为严逐玥打小就觉得严逐旭不像严志远,没有严志远的特点。就那讨厌的严逐梦脸上都能看出严志远的特点来,严逐旭就没有。 如若此事是真的,渣爹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为别人养大了儿子,等渣爹知道后那一张伪君子的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唉,好奇,严逐玥顿时好奇了。 严逐玥看了月琴一眼,不得不说周姨娘带来的消息正是她们需要的。 “当初怎么没有说出来?”严逐玥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淡淡出声。 “奴婢……”周姨娘垂下了头,道:“奴婢这身份,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严逐玥眨巴了几下眼睫,周姨娘的说辞是正确的。渣爹宠信林如珍,周姨娘如若说出来众人只会当她得了失心疯。 而林如珍则绝不会放过她,她会死的更快。她一旦死了,严逐琳这辈子就凄惨了。 严逐玥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周姨娘,她的确聪明,竟然隐忍了这么些年最后拿来作为交易的筹码。想着百花宴上严逐琳还知道在月琴跟前提醒,也算是她有心了。 “听说,惊吓过度之人会疯的。”严逐玥盯着周姨娘想了片刻,清浅的说了一句话。 惊吓过度?疯? “二是要琳儿……”周姨娘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少女。 “三妹妹保护老夫人受到惊吓,惊吓过度有异当然不能嫁人,趁着此事在老夫人跟前讨个机会,周姨娘亲自去别庄照顾三妹妹。”严逐玥给出了一个主意。 第24章 两难 以死相逼 周姨娘终于明白了严逐玥为何要说惊吓过度人会疯。如今正是机会,自己陪着琳儿去别庄,只要能离开这里,后面的一切都好说,看来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是的,她赌对了! “到了别庄,如若姨娘想要彻底离开就传个话来,逐玥可以帮忙,而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彻底离开? 周姨娘连忙捏着帕子擦了一把眼泪,连连磕头:“多谢二,不用传话奴婢与琳儿想要彻底离开。” “哦?要想清楚,彻底离开三妹就没有身份了?”严逐玥抬眉,“彻底离开就什么都没有了,真的舍得?” 舍得?不舍就不会有得。周姨娘不是笨的,何况这若大的丞相府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二,身份对于琳儿有也是没有,奴婢只希望她嫁一个本本分分,小门小户的人家,不期望她大富大贵。” 不期望她大富大贵?严逐玥深深地盯了周姨娘一眼,难得周姨娘有这份心。 “那姨娘对父亲……”严逐玥盯着周姨娘。 “老爷?”周姨娘垂下了眼眸,严志远是一个自私又无情的男人,“他的眼中只有家族利益,没有我们娘俩,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严逐玥盯着周姨娘,半响后道:“好,难得姨娘看得透彻。那到了别庄我让人送你们去常山,只要到了常山,我保你们性命无忧。” 周姨娘连忙拉着有些混沌的严逐琳,两人齐齐跪下:“奴婢谢过二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感激不尽!” 周姨娘虽然出身低微,却也读过书,自然知道常山是什么地方。常山书院是徐家的,二说到了常山能保她们性命无忧确实不是敷衍她们。常山是学子汇聚的地方,琳儿如若能在常山找个文化人嫁了,那怕出身低微都好过被她爹送给别人做妾。这般一想,周姨娘明白这是二给的最好的方法了。 “这是你的选择,一个时辰后我要去清心院。”严逐玥淡淡道,“姨娘最好哭着出去。” 周姨娘一怔,随即点头:“奴婢明白了。” “月琴,送送她们。”严逐玥下了逐客令,顺手拿起身边的书翻看起来。 结果周姨娘拉着傻呆呆的严逐琳是喜极而泣,当然她的喜极而泣落在别人眼里却是痛哭流涕的回去了。回去后又跑到大夫人跟前一阵哭闹,大夫人心烦不已让刘大夫去看了看。很快,整个严府都知道严逐琳惊吓过度,人是醒过来了但却变得傻呆呆的。 周姨娘在老夫人跟前哭诉了一番,严逐玥再从旁说了几句,老夫人就应允了周姨娘带严逐琳去别庄上养养,自然严逐琳的所谓婚事就泡汤了。 严逐玥帮周姨娘的时候,原魏国公府只要沾点边的主子尽数被斩杀,下人被转卖,可见皇上是下了多大的心。按理是八岁以上的男丁杀头,八岁以下的男丁流放,而女眷充入官或者送入军营。这一结果,一时之间成了众人关门闭户后议论的谈资! “爷,皇上这一招真狠!”凌云嘴里感叹,心中却是大大的快意。 轩王申屠云在这世上在乎的人不多,太皇祖母却是他在意的人之一,当年如若没有太皇祖母的维护,他活不下来。可申屠云又不想违背他的本心娶严逐玥,被太后这一以死相逼,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周姨娘得到老夫人的应允,连夜收拾好包袱,第二日母女两就出发去了别庄。 出了这样的事,后院的四姨娘、五姨娘与二夫人自然在心里暗自幸灾乐祸一番。还以为三姨娘会凭着三保护了老夫人后身价会有所看涨,地位会有所提脯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自己的女儿给蚀了进去,一个傻呆呆的女儿还有什么盼头? 林如珍这一次吃了大亏,赔了十万两银子都是小事,没了助力才是大事。女儿的头发又掉了个精光,是哭闹不止。她自己有伤在身还要守着女儿,根本无暇顾及府里的事情。于是,老夫人做主让她将管理府邸的权利移交给二夫人,林如珍是气得吐血! 自打严逐玥回来,她林如珍就没有顺利过,不仅仅自己吃了亏,还连带上了两个孩子与姐姐一家。 严逐真有老夫人的人盯着还被关在祠堂里,目前看来还算好些,严逐梦就吃了大亏。女儿的头发一定是那小贱人搞的鬼,就是想在百花宴上让众人看见那一幕,好毁掉梦儿的名声,小贱人的心思太歹毒了! 严逐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林如珍心狠! “夫人,要不要传个信让大少爷回来?”林妈妈见大夫人一直皱着眉头,悄声问。 大哥? “对,娘,让大哥回来帮梦儿报仇,一定要让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严逐梦发狠的说。 “闭嘴!”林如珍狠狠地呵斥了严逐梦,“旭儿与睿儿最好都在学院里,谁都不准背着我给他们传消息!” 可惜,林如珍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严逐玥却不允许。她已经先两日的时间让人传了消息给严逐旭与严逐睿。 “娘?”严逐梦不满了,娘心里最宝贝的是大哥,哪里宝贝过自己? “不准多说。”林如珍也很心烦。以前有皇贵妃撑着,好多事都不需要她亲自出面,现下皇贵妃折损了,都得她亲自去持了。林如珍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暗骂逐月楼的人都是蠢货! “罗妈妈一直都没有消息,多半着了那个小贱人的道了。你悄悄地打听打听,看看罗妈妈被关在了哪里?”林如珍交代林妈妈注意找罗妈妈,主要是她身边少了得力的人不得劲。 “是,老奴知道了。”其实林妈妈私下也在打听消息,还问过翠玉,可翠玉很肯定在小月阁就没有见过罗妈妈的面。只是林妈妈哪里知道翠玉都被吓破了胆,哪里敢说罗妈妈已经死了? “林妈妈,翠玉那边安排好了吗?”林如珍问,大约是这屋里都是自己人,她不需要掩藏自己的情绪,那狰狞的面容把林妈妈吓得微微一抖。 “东西能拿到吧?”林如珍没有注意到林妈妈的脸色变化,继续问道。 ------题外话------ 新的一周开始了,姐姐、妹妹们笑着面对新的一周吧! 第25章 请帖 两王世子 林如珍的问话让林妈妈瞬间回神,她立刻垂首恭敬的回答:“都说好了,东西能拿到!” 拿到什么东西?严逐梦一听娘的问话,就知道她娘心中又有了计划,眼眸里闪起了亮光:“娘?” “梦儿,放心,娘会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你不要去影响你大哥,记住了吗?”林如珍心疼唯一的女儿,可更加看重她自己的长子。 “娘,只要能帮女儿报得此仇,女儿一定不会去影响大哥。”严逐梦赶紧的出声保证,“娘,这是有计划了?” “是呀,因此你千万别插手,以免坏了大事。”林如珍不放心的盯了女儿一眼。在刘大夫的建议下,严逐梦的头发是被剃光了,此刻盯着头上糊满了药的女儿,林如珍是悔不当初,三年前就该让那小贱人跟着一起去死! “女儿知道了。”严逐梦面上乖巧的回答了,心里却不这般想,等到林如珍离开后立刻给哥哥与大弟弟写了信。 三月十五,林如珍因为自己手臂上的伤没有去寺庙,严逐玥估计到了,只是暗中派了月筝去查林如珍的所谓远房表哥。 安排下了该做的事情,严逐玥这才悠闲了下来,坐在一个的书桌前铺上宣旨,执笔画画,很快一副葡萄图就呈现在了纸上。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的戾气,严逐玥特意练字画画,后来得到母亲的指导,这些年下来渐渐爱上了画画。 眼看严逐玥与轩王的婚期越来越近,严志远却有些头疼。对于严逐玥之前是不喜,现下是看不透。严逐玥从小就喜欢与他对着干,从来就不讨他喜欢。而严逐梦则不同,打小就十分的听话,因此严志远一直觉得严逐梦好拿捏。 可惜,严逐梦从小养起来的好名声在今年的百花宴之后算是被毁完了,这几日外面的风言风语严志远当然知道。他更知道没有一个皇子、皇孙会娶一个名声有瑕疵的女子。就算移花接木把严逐梦嫁到轩王府上,严志远自己都能保证最迟第二日严逐梦就会被直接扔出来不说,自己还会麻烦不断。 十年的培养看来是白费了,严逐梦这个女儿是再无用处! 严志远的心中一直不断的思量着一个问题,真要把目光转向严逐玥吗?这个女儿与他天生就不对付,他拿捏不了,那种把控不了的感觉让严志远很恼火。难道要把在外学习的严逐燃召回来? “老爷,燕王世子、齐王世子来访。”严志远正恼火的时候,老管家在门外禀告。 齐王世子,燕王世子?两位王府的世子来府里做何? 严志远站起身来,“请两位世子在前厅稍坐片刻。” “是。”老管家转身去招待两位世子,严志远则连忙收拾了一番后才出来。 “臣见过两位世子爷。”严志远身为重臣,在两位世子爷的跟前还是要行礼的,谁叫别人是皇家人,身份尊贵! “大丞相,孔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吗?”燕王世子申屠潇含笑问道。 “有劳燕王世子爷心,家母的身子好了很多。”严志远赶紧回话。 “逐玥快要大婚了,父王让本世子送了礼物过来,表示祝贺。如若不是父王有恙在身,父王会亲自过来。”燕王世子申屠潇掏出礼单交给严志远。 只是严逐玥的婚事深受太后的看重,无论怎样表面功夫也得做做,于是严志远在自认为自己想清楚后来了小月阁。 屋里严逐玥明明听见了月琴向严志远请安的声音,她不动声色,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埋首画画。严志远走近前一看,心中诧异,这丫头的才气竟然与她娘一样盛。画中的串串葡萄水灵灵,让人垂涎欲滴,画边上的诗算不得意境有多好,可那手字却写得很漂亮,娟秀中竟然带着英气! “玥儿!” 玥儿?严逐玥听见声音微微一怔,渣爹嘴里听到的不是孽女就是混账,何曾唤过自己玥儿? 她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向严志远行了福身礼:“父亲!” 严志远把两份礼单与一张帖都递给了她。严逐玥接了过来一看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跳,齐王与燕王这是想要做什么? “逐玥,齐王妃的帖,齐王世子说是齐王妃亲自手写的帖,因此为父替你答应了到时候一定去。”严志远盯着女儿说。 “知道了,女儿到时候一定去。”严逐玥并没有看严志远而是盯着帖清淡出声,齐王妃亲自手写的? “逐玥……” “父亲,有什么吩咐吗?”严逐玥这才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严志远。 “齐王妃的生辰宴,你大约要准备一两个节目。”严志远道,“齐王妃听说了你在百花宴上的表现,说没有亲眼目睹十分遗憾。为父想……你还是准备准备为好。” 节目? 严逐玥的眸色瞬间冷寒了下来,她深深地看了严志远一眼,才轻声道:“女儿知道了。” “逐玥……” “父亲还有何事需要吩咐?”严逐玥眉头微微一蹙,不知道严志远还有何话能与自己说。 严志远是有话想要说,只是见严逐玥一直都淡淡地,心中想要说的话又有些吐不出口。毕竟这个女儿他从没有真正上过心,摸不透她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严逐玥与严志远同时皱起了眉头,严逐玥扭头问:“月琴,外面怎么回事?” “回,是二少爷过来了吵着要见。”月琴恭敬的回道。 严志远眉头一皱,严逐睿怎么回来了?他专门传了消息让严逐睿与严逐旭不要回来的,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严志远并不知道,他让人传递的消息已经被石头全部给劫了下来。皇贵妃李嫣儿是妖物,魏国公府满门抄斩这般大的事情早就经过学子们的嘴巴传遍了申皇朝的各个书院,严逐睿与严逐旭听说后心中怎能不急? 第26章 管教 一堆烂账 一接到让他们回家共商大事的消息当即就向老师告了假,第二日就动了身。严逐睿的学院在塔城离京城较近,当然接到消息最先回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严逐睿回来自然会悄悄地先去找林如珍,只是还没到林如珍的院子就被下人告知大夫人在大院子里,严逐睿不做他想直接去了严逐梦的院子。而此刻的大夫人正因为一堆烂账被老夫人召见,其实并没有在严逐梦的院子里,可严逐睿不知呀。 当严逐睿见到一头糊满了药的大姐时,完全被惊傻了,大姐的头发? 女子就连散发都不能随意,怎会没了? 严逐梦见到自己的亲弟弟,当然心中的委屈就被无限的扩大了。严逐睿在严逐梦的哭诉下,自然严逐梦的哭诉是添油加醋的说辞,立刻让严逐睿怒火冲天带了几个下人就直奔严逐玥的院子而来。 “父亲,您坐坐,女儿去看看就回来。”严逐玥唇角微勾,转身出了屋子。 二少爷,严逐睿,今年一十五,在塔城有名的书院学习。与严逐玥同年还同月,不过却深受林如珍的影响,从小就不喜欢严逐玥这个嫡姐。当然,林如珍的四个孩子没一个对严逐玥有好感这是事实。 徐书雪过世,林如珍抬了继室后严逐睿对着严逐玥就直接是鼻孔看人。三年都没有见过面的人了,这会子跑过来要见严逐玥?不用说一定是为了他姐姐、弟弟的事情,这是迫不及待来打抱不平的。 严逐玥的脚刚跨在门槛上就听见月筝与严逐睿的争执。 “放肆!你个低贱的丫头也敢拦本少爷?小心爷把你卖到勾栏里去!”严逐睿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美貌丫头。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把眼前的美貌丫头弄到手,等自己玩够了就卖到勾栏院去。 别人或许顾忌这是大丞相府里的二少爷,不过严逐玥带回来的丫头就没那么客气了。 月筝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地,昂头对着严逐睿冷笑道:“骸我就算再低贱也是我家的丫头,要打要骂要发卖也轮不到二少爷你来做主。擅自闯进嫡姐的院子,这就是二少爷在学堂里学的礼仪?还学子?张嘴就蚀栏院,看来二少爷平素没少去那种地方!” 屋里的严志远眉头彻底皱起,这丫头牙尖嘴利随了严逐玥,而严逐玥却笑了。 “该死的贱丫头,竟敢败坏本少爷的名声!给我打!打死了本少爷负责!”严逐睿气急败坏的指挥身后的小厮教训月筝。 “严逐睿,你在干什么?”严逐玥走出院子淡淡地盯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少年,一个眼神盯过去,两个小厮立刻躲到了严逐睿的身后,二那眼神好可怕呀! 见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厮如此无用,严逐睿大感丢脸,不满的哼了一声对着严逐玥道:“严逐玥,你的丫头好生无礼,我帮你教训教训。” 严逐玥冷眼看着他:“我的人我自会管教,不劳你费神。劝你好好学习,我与你虽说同年同月,却比你大上十天,一声姐姐不会叫,竟然直呼名字?究竟是哪位夫子教的学生这般无礼?还真是丢了书院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纨绔子弟呢!” 纨绔子弟?一听严逐玥这般说他,严逐睿顿时就像被刺了的狗一样跳了起来,怒指严逐玥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般说我,我要告诉祖母一定要你好看!” 半响后严志远才道:“好好待在院子里,等着出嫁。”说完话严志远转身走出小月阁。 “?”月筝有些担心。 “无事,他还需要我。”严逐玥笑看月筝,心情很好:“月筝的嘴巴越来越厉害了,月胡大哥大约受不住你这张嘴了。” “哪有?月胡大哥怎会管不住……”月筝说到这里发现在逗她乐,顿时止住了的话,一脸的跺了跺脚:“!”跑进了屋。就是爱逗她乐子,太坏了! 月琴也笑了,扶着进了屋子,而严逐睿这边却热闹非凡。 严志远亲自守着下人执行杖刑,严逐睿何曾受过这般待遇,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哭嚎。严志远是被气得不轻,张嘴闭嘴不蚀栏院就是贱人,看来这个儿子需要好好的管教了。 有下人悄悄地跑到清心院去找大夫人,林如珍一听顾不得在老夫人跟前该有的礼仪就往外奔去。 “大嫂?大嫂?”二夫人追着跑了出来,却已经不见林如珍的身影。二夫人狠狠地跺了跺脚返身回屋,“母亲,您看看,大嫂就这样跑了,这堆烂账怎么理嘛!” 孔老夫人皱着眉头没有搭理二夫人,还是被这堆烂账给气坏了。她知道林如珍挪用府里的银两去维护皇贵妃与魏国公夫人,可也没有这般挪用的呀! “母亲,大嫂的这些烂账,儿媳可无法管。就账面上记载的用在大少爷、二少爷名下的银两就好几百万两,也不知两位少爷是怎么用出来的?”二夫人完全不顾老夫人早已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继续道:“就是把这六百多万两的银子融成水,两位少爷这三年也喝不下嘛。还有大的用度,这三年都能高达四百万两?大嫂,还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用!” 二夫人心里不仅委屈还愤怒极了,原来徐夫人管理府宅的时候,她们二房从没有缺这少凝。徐夫人怀了第三胎后就不再管理府宅,这大权就交给了林如珍。 等她林如珍成了继室后,她二房的用度就时不时的出现短缺的现象。敏儿生病她林如珍不给银子,最后还是变卖了一些自己的首饰才度过一劫。结果这么多的银子都被林如珍拿来讨好皇贵妃与魏国公夫人去了,还不知道林如珍暗中又挪用了多少补贴她亲弟弟,又自己私藏了多少? “难怪听说林如强在青楼里为那些出手大方的紧哟!”二夫人愤愤地道。 “好了!你也别说了。下来会找她要个说法,你先回去吧!”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讨好皇贵妃,她都可以不计较,但补贴自己娘家弟弟就不行! “是,儿媳告退。”二夫人见老夫人的脸色难看,心中一喜。含老夫人出面一定让她把吃进去都给吐出来! 林如珍被林妈妈扶着跌跌撞撞的冲到了严逐睿身旁,见到儿子的惨状,不顾手臂上的伤,哀嚎了一声扑过去一把抱着儿子不松手。 ------题外话------ 啊啊啊,痛苦,这周末全校老师都要加班!姐姐、妹妹们,动动手指头,加个书架,留个评语,安慰一下银杏难过的心灵吧! 第27章 尽心 幸灾乐祸 林如珍毕竟还是明面上的当家主母,她出面了旁人自然不敢再动手,只得提着木棒退站到了一边。 严逐睿一见母亲到了,立刻像找到了靠山一般抓着林如珍哀哀叫疼,“娘,救救儿子,爹要打儿子,好痛……呜呜呜……” 林如珍手臂上的伤被严逐睿那一抓给撕裂开来,血正丝丝的外外冒。可林如珍此刻顾不上叫痛,跪在地上护着儿子,一脸悲痛地望着严志远质问道:“老爷,逐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下狠手的打他?他……他还小呀……” 严志远面色黑沉,“做错了什么?你问问你的好儿子究竟做错了什么?” “老爷?”林如珍哭了起来,“他还这般小,即便做错了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说?” “小?”严志远眉头紧皱,第一次怀疑起了林如珍对几个子女的教养。“他张嘴就蚀栏院,闭嘴就是小贱人,再不好好管教,外人说我严志远的儿子没有教养!” “这……”林如珍直接被严志远的话给堵了,可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打,她终是不能点头。林如珍抱着严逐睿就是不松手,“老爷,看在儿子难得回来一趟的份儿上这次就饶过他,妾身下来一定好好管教。” 难得回来一趟?林如珍这话提醒了严志远,明明传了消息不让回来,却偏偏跑回来,这般不听话的儿子更应该好好管教! “还不把夫人扶开!”严志远彻底大怒。 林妈妈吓得浑身打抖,赶紧上前去扶大夫人:“大夫人。” “娘……娘……爹爹,孩儿错了,今后绝不再犯……”见爹大怒,严逐睿再次惊叫起来。 “还不打?”严志远瞪了两个下人一眼,吓得下人立刻提起木棒子就招呼了上去…… “啊……啊……”严逐睿声声的嚎叫,直叫的林如珍满脸的泪水。她盯着严志远,心中是恨意四溢! 严逐玥坐在摇椅上吃着水果,听月筝形容得眉飞色舞,心中就好笑。 “月琴,严逐睿都回来了,想必严逐旭正在路上,让楼里的兄弟抓住机会可以行事了。”严逐玥含着笑容,淡淡地吩咐。 “,到时候用什么来证明他的身份?”月琴问,绑票这种事楼里的兄弟熟门熟路,只是这严逐旭用什么来证明他的身份最好呢? “嗯……”严逐玥抬眉想了想:“还记得严逐旭左手无名指上有个印迹,就用它好了。” “明白了。”月琴垂头转身走了。 严逐睿回来被打了一顿,严逐梦被林如珍给狠狠地骂了一顿。严逐梦的确背着林如珍给大哥、弟弟传了消息,因此只能受骂。原本以为严逐睿被打了府里能安生一些,结果第二日大夫人林如珍在老夫人的清心院就哭嚎了起来,惊扰了整个府宅。 “祖母。”严逐玥福身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一脸慈爱的招了她在身边坐下,“听你爹说,齐王与燕王都送了礼过来。” “是,是两位世子爷送来的。”严逐玥保持着脸上的淡笑。 “礼是两位王爷送给你的,你就自己好好收着。只是听你爹说,齐王妃的生辰了你去参加?”老夫人又问。 “是。”严逐玥抬眸看了看老夫人,发现老夫人正看着严逐茹微微皱眉,严逐玥又垂下了眼眸。 “二姐。”严逐茹唤了一声二姐,严逐玥有些难受。 “堂妹,这是有事?”严逐玥看向严逐茹。严逐茹虽然是二叔的女儿,可戚夫人对她很宠爱,显得骄纵了,在严逐玥的记忆里难得听见这种和气的声音。 “是这样的,”老夫人笑着道:“逐玥,你二叔家的逐茹也有十五岁,平素也难得有机会出门。齐王妃的生辰宴,祖母想你带上她去见见世面,让这丫头也长长见识。” 严逐玥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几眼严逐茹,又看了一眼二夫人,这母女俩竟还没有周姨娘看得透彻。严逐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神色却极为平静。见老夫人期待的盯着自己,笑了笑:“好。到时候妹妹准备准备。” 一听严逐玥答应带她去参加齐王妃的生辰宴,严逐茹很高兴,“多谢二姐姐。” 二夫人也很高兴,严逐茹就是戚夫人的心头宝,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女儿身上满满地承载着的都是她的厚望。自丈夫意外身故后,戚氏一直憋着一口气,就盼着严逐茹能嫁进王侯将相府,能过那人上人,有身份有地位的生活,她才能沾点光,也能抬起头来不是。 几人在老夫人的屋子里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提起林如珍一句,坐了会儿严逐玥就告辞了。 见严逐玥走了,戚夫人起身拉着严逐茹给老夫人福身行礼:“多谢母亲的帮衬,儿媳就希望茹儿能嫁个好人家,他父亲也能安心。” 老夫人心里其实不是很赞同严逐玥带上严逐茹去参加齐王妃的生辰,那种宴会尽数的达官贵人,高门子弟。老夫人自己并没有收到的帖子,她没在身边怕严逐茹丢了脸,可又耐不住儿媳的磨叽。都说髙嫁低娶,如若严逐茹能髙嫁,倒也对得起不在了的二儿子,自己也确实是亏欠了二房许多,因此答应出面提提这事。 见到二儿媳与孙女的笑脸,老夫人只能暗自叹气,让她们去折腾折腾,看她们能折腾出什么来?只是要去参加宴会,还得准备准备。老夫人让冯妈妈去把上好的锦缎拿一匹颜色艳丽一些的来,总得让严逐茹穿好一些去参加宴会吧! 二夫人抱着老夫人赏的锦缎与严逐茹高高兴兴回到自己的小院,院子里的婆子连忙上前道:“夫人,大房的二让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都放在桌子上了。” “知道了,去端些茶水来,说了这般久的话嗓子也干了。”二夫人挥了挥衣袖,婆子行了礼去端茶水。 两人进屋就见到了桌上摆放的东西,一匹色的锦缎与一卷同色的软容纱,还有一整套镶红宝石的海棠花首饰头面。 “这……都是二姐姐……送来的?”严逐茹心中吃惊,二姐竟然会让人送来这么些好东西?她眼睛尖,软容纱与锦缎一看就知道是浣花阁的,那首饰是百宝斋出来的。 第28章 折腾 齐王妃生辰 在确定这些东西都是送她之后,严逐茹的眼睛彻底亮了,她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锦缎又摸了摸首饰:“娘,严逐玥也是一个懂事的,看看她让人送来的锦缎与软容纱比起老夫人给的漂亮多了!” 懂事的?月筝要是在一定会啐她两口唾沫,说的像严逐玥还需要巴结她一般。 “那倒是。”二夫人附和着女儿的话,拿起锦缎打开来披在严逐茹的身上,“茹儿,穿上这个颜色的衣裙到时候一定会漂漂亮亮。” 严逐茹一听笑的极为灿烂,在脑子里想象起了那美妙的画面。 “很快就会有贵公子上门来提亲的,茹儿能嫁个好人家,娘就放心了。”二夫人沉浸在今后美好的幻想中。 作为母亲都想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只是这好人家的标准不同。周姨娘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在她的心里好人家是小门小户,能一心一意爱护女儿的人家。而二夫人心中的好人家则是大富大贵,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 严逐茹能跟着一起去参加齐王妃的生辰宴,戚夫人很得意,宣扬得大夫人林如珍与严逐梦等都知道了,严逐梦是气得把自己最心爱的镜子都给摔了。 林如珍心里有气却无心也无力,她自己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没了皇贵妃,没了她的姐姐林如宝的帮衬,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林如强又整日里花天酒地,哪里能帮她? 老夫人这边让她补齐亏空,否则就是一纸休书。她绝不能被严府休掉,成为一个弃妇,自己无脸都无所谓,她的四个孩儿该如何面对,又该怎么办? 可,她又能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银子回来补齐亏空?林如珍想了一个晚上,只能给她表哥送了信去。她需要与表哥见面,一方面看看表哥能帮她多少?另一方面齐王妃的生辰宴不就是很好的机会。 林如珍的一切行动都是极其小心谨慎,只是哪里能逃过石头的追踪?林如珍的一切行动都在石头的监控中,自然就在严逐玥的监控中。 严逐睿屁股上的伤一确定结疤了,严志远就命令了两个得力的下人一路护送把严逐睿给送回塔城的书院。还安排了两个下人沿路去找严逐旭,让他直接回书院。不过严志远的行动慢了,严逐旭已经被逐月楼的人给抓了起来,只是暂时还没有动他而已。 转眼就到了二十六,严逐玥起身后收拾妥当,出门前还得去清心院给老夫人请安才能出府。 严逐玥领着月琴、月筝进清心院主屋的时候,二夫人与严逐茹已经坐在那里陪着老夫人说笑了。 “逐玥给祖母请安。”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三人一前两后的齐齐福身行礼。 三辆马车很快出了府门,一路朝齐王府行去。 齐王府张灯结彩,门匾上都挂了红绸,显得热闹非凡。齐王正妃今儿生辰,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因此开了正门。前来贺寿的马车排着长长的队伍,门口管家脸上堆着永远不变的笑容,恭迎着客人进去。 大丞相府的马车停在了齐王府门口,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等看见严逐玥下了马车,有些人心中了然了,这齐王妃是替齐王拉拢徐家的。 而有些人则心中暗笑,皇家人就是喜欢这些面子功夫,齐王与轩王永远都不可能走在一起。因此,齐王妃与未来的轩王妃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有些人则担心,这未来的轩王妃母亲去得早,人又年轻,哪里是齐王妃的对手?可有些是知道轩王正与太后闹得僵不愿意娶她的,这会子齐王妃请她来究竟是打的何主意? 等严逐玥站定后,一些好事之人伸长了脖子,却被严逐玥那空谷幽兰的气质给震了一把忘了回神。未来的轩王妃竟然这般独特,这么美! 严逐茹下了马车,就见到严逐玥抱着寿礼,昂着头颅走向齐王府大门,而大门处迎接客人的齐王世子申屠豪朝她微笑还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严逐玥把手里的寿礼直接交给了王府管事,知道申屠豪审视自己的眼神一直粘在背上,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朝着府内走去。 跟着一道来的三个婆子与严逐茹的丫头玉珠却被门房给引到了一边的侧屋,玉珠与三个婆子进去一看,很多的婆子、丫鬟都坐在屋里休息,有的在喝茶水,有的正嗑瓜子,场面倒是很热闹。想着这也许是齐王府的规矩,三个婆子与玉珠也坐了下来,别府的下人她们也不认识,四人自围成了一个圈,磕起了瓜子,聊起了天。 严逐玥与申屠豪一起并没有注意少了三个婆子与一个丫头,她身后的月琴抱着一把琴,只是那琴被锦缎包裹得好好的。 申屠豪发现严逐玥腰间挂着一块紫色玉佩,缀着蓝色的流苏。申屠豪只觉得那紫玉看起来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谁身上见过。 严逐玥带着乐器,因此直接被申屠豪引到了花厅,月琴把琴放下退站在了严逐玥的身边。 严逐玥几人来的不算早,她原本就是掐着点儿出的府门。花厅里已经坐了一些客人,身为主人的齐王妃自然坐在上位。齐王妃见到严逐玥姐妹两,原本热闹的说笑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惊讶,有不屑,有的则带着看好戏的心思。 严逐玥全然没有放在眼里,领着严逐茹一道,只朝齐王妃盈盈一拜:“臣女严逐玥(严逐茹)给齐王妃请安,愿齐王妃身体康健,事事如意!” 齐王妃点点头,对严家姐妹的礼数表示赞赏,笑着道:“逐玥、逐茹,两位不必多礼,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题外话------ 姐姐、妹妹们,虽然章节还不多,银杏保证会稳定更新! 今天有全省各个学校的代表来我校,上午是听课满满,下午是讲座排的满满,亲们,晚上见! 第29章 虚伪 肆无忌惮 齐王妃刘心月,是已经卸任下来的刘太傅之女。她今日穿着深紫色的宫装,宫装正前方与衣袖上是一团团大朵大朵娇艳的牡丹花。那牡丹花的绣工非常的繁琐,丝线颜色各异衬托出层层叠叠的,饱满如真,淡黄色的似乎都能散发出香味来。 她肤色较白,梳了一个富贵髻,一套掐金丝的点翠烧蓝牡丹花发簪插于发间,侧面搭配了一朵颜色艳丽的珠花,脸上的妆描画得分外仔细。她眼睛不算大,比较适中却透着精光,尖尖的下巴,怎么看都多了几分尖刻。 “是。”严逐玥拉着手微微的严逐茹,大大方方的走到齐王妃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辛苦逐玥了,得知逐玥要过来,母妃极其高兴。”齐王世子申屠豪见严逐玥坐稳,出言表达了谢意。 严逐玥微微垂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此刻在花厅服侍的丫鬟摆好两杯茶水退到一边。 齐王妃则笑着拉起严逐玥的手,道:“逐玥,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出落得倒是越发的标致了。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本宫还以为是见到你母亲了!” 以为是母亲?还真虚伪! 严逐玥心中嘀咕了一下,矜持地淡淡一笑,十分规矩的行礼,道:“多谢齐王妃还挂念着,逐玥感激在心!” 齐王妃笑着摇,道:“本宫与你母亲可是手帕之交,说什么恩不恩的。今儿来了,就好好玩玩。你也有三年没在京城了,多交几个朋友,别把自己闷坏了!” 严逐玥深深地看了齐王妃一眼,有如此行事的手帕之交吗? 严逐玥身为未来的轩王妃,大婚过后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会尊贵无比。可齐王妃却硬生生的提前了足足一个月要办生辰宴,还以没有看见百花宴上严逐玥的表演为遗憾严逐玥前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严逐玥懂。 严逐玥目前还不是轩王妃,只是大丞相府上的嫡女,在齐王妃面前就是臣女。一个大臣之女为齐王妃表演节目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还会觉得这女子能入齐王妃的眼是看得起她。 可,没几日这臣女就会完成大婚变成身份尊贵的轩王妃。轩王妃又能比齐王妃的身份地位低吗?自是不能。几日的差异,别人就会笑话严逐玥为了巴结齐王妃丢了轩王的脸。因为轩王妃在齐王妃的生辰宴上为博齐王妃一笑而表演了节目,终生都会背负这份羞辱。 严志远可懂?他懂。为何会答应?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严逐玥收回视犀淡淡地,微微点头:“是。” 齐王妃高兴的拉着严逐玥坐在一起,犹如一个长辈真心的关爱着小辈一般,嘘寒问暖,絮絮叨叨的念着。 众人见齐王妃如此厚待严逐玥,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各自说着闲话,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严逐玥身旁的严逐茹。不过,这样严逐茹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也敢悄悄抬头看看周围了。 好几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见到严逐玥,眼中神色都很是复杂。申皇朝京都城里在心中暗自倾慕轩王的女子不少,自然嫉妒严逐玥的也不少。这会子都能让严逐玥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的凉意。 严逐玥抬眸看了玲珑郡主一眼又微微一侧,看向一旁的树叶。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她以为她凭了什么就能这般的肆无忌惮?仅仅是平侯爷府上的嫡女,平侯爷不过是一个仅有爵位却没有实权的人,一个五代传承,已经传承到了第三代的侯府嫡女有何可嚣张的? 她身上的郡主封号?更可笑了。皇帝封了一个自己心中并不满的侯爷嫡女为郡主,目的为何不用多说。这是皇帝为平侯府下的套,典型的捧杀。皇帝要稳固自己的权利,大多都会选择收爵回权,捧杀则是最好的手段。 严逐玥心中所想玲珑郡主不知,也不会那般想,她眼眸里的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咧着嘴巴继续道:“何况,我可听说轩王府一点儿要大婚的动静都没有。云哥哥应该是不想娶你,才会如此。当然如若有些人着脸都要嫁过去,那就算……是自家人吧!” 一点儿要大婚的动静都没有?严逐玥身后的月琴与月筝皱眉对视一眼,月筝因为要去查林如珍表哥代召的事情,没顾得过来去摸一摸轩王府的情况。一听玲珑郡主这话,两人的心里同时都有些不好了,轩王这是何意? 一点儿要大婚的动静都没有?严逐玥终于眉头微微一抬。 张玲珑见严逐玥终于有了动静,心里得意,道:“怎么?严逐玥你还不知道吗?”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严逐玥,或讽刺,或同情,更多的是在期待严逐玥的反应。 “我为何要去知道?当然不知道。”严逐玥终于出声了,“我只需要遵从皇上的旨意就好,别的与我无关。” 真正家世显赫的女子是没有婚前去打听夫家的,打听那一定是在定亲之前。严逐玥回答我为何要去知道,是挑不出错漏的。七公主申屠惠一听这话,面容都微微发红,可玲珑郡主还不自知! “无关?”张玲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得意极了,道:“京城里的权贵们都知道云哥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大半年来其实都不在京城。大约是与云哥哥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 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猛的一听到这种说法,严逐玥是有些发懵,原来他有了喜欢的女人。 齐王妃不悦了,明显的呵斥:“玲珑,说够了就入座!” 七公主申屠惠立刻去拉了拉玲珑郡主的衣袖,想要她闭上嘴巴赶紧入座。可玲珑郡主却扁了扁嘴,鄙夷地盯着严逐玥,道:“算了,姨母,我觉得这里闷得慌,我与七公主还是到园子里去跟他们玩。”说完,玲珑郡主就霸道地拉着七公主的手走了。 齐王妃忙对严逐玥道:“逐玥,你别与玲珑计较,她就是这种性子!” 严逐玥淡淡一笑,“她说的大约是真的吧?” “这……”齐王妃有些语塞。轩王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不过皇上、太后都不同意他要解除婚约的请求,几人之间不仅僵着,太后还因此病倒了呢! 王爷、世子一直都在关注轩王府的动静,是没有一点儿要大婚的迹象。谁都在猜测轩王会不会来个未拜堂先休弃,被皇子皇孙休弃的女子这辈子都不要想嫁人了。可这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不过齐王妃是牢记了齐王交给她的任务,无论轩王后面会不会为了太后而更改,她的目的就是不能让严逐玥好了。 第30章 齐山 桃花酿 见齐王妃不语,严逐玥垂下了眼眸,心情很不好。今日她的脸面注定要被踩在地上,任人笑话了! 齐王世子申屠豪见严逐玥垂下了眸子,心中微微一痛,徐家的女子这两代是否都不走运。 徐书雪嫁给严志远,还没进门严志远就有了一个生下庶长子的妾室,可见严志远能对徐书雪有什么感情。严逐玥就更难堪了,如若真的是未拜堂就被休弃,今后的日子比起她娘都还难! “?”月筝轻轻唤了一声,严逐玥抬眸,微微一笑:“无事!” “准备喜事还是很快的,凭轩王的实力,一两日就能搞定。”申屠豪笑着道。严逐玥刚刚的抬眸,眼里的亮光闪花了他的眼,轩王不要他要!只要轩王不拜堂,他立刻进宫去求皇祖父把严逐玥赐给他做齐王世子妃。 一两日?严逐玥笑了笑,这种苍白的安慰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是呀,豪儿说的没错,不要往心里去。”齐王妃当然知道申屠豪的话有多么的苍白,可她不得不附和申屠豪的说辞,否则严逐玥一个心情不好要告辞离开,齐王交代的事情可还没有办呢! 齐王妃紧着转变了话题,道:“本宫园子里的花开得极好,本宫特命人摆放在宴席爆咱们一起到花厅边赏花边饮酒,岂不快活?” “我们皆有此意,齐王妃种的花可都不是凡品,实在值得一观。”说话的是一官员的夫人,众人也想打破这尴尬的场面,于是纷纷附和。 齐王妃一得到众人的附和便含笑起身,亲自拉着严逐玥的手,带着众人前往园子赏花去了。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严逐茹,严逐茹也没有跟着众人的步伐去赏花,而是自己转身独自去了玲珑郡主先前的方向。 玄玥大6没有特别强调男女客人一定要分开,一般宴会都是男女分席,只要主人家没有特别的要求也可以男女同席。众人刚走到花厅,迎面就来了好几个年轻的男子。 其中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拱手行礼,道:“母妃,儿子带了几个朋友过来给您请安。” 严逐玥抬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齐王的第几个儿子。 “三弟。”申屠豪唤了一声。 三弟?申屠凡! 申屠凡与申屠豪同为齐王妃所出。 齐王妃露出了宠溺的笑脸责备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这里皆是女客,如何领着男客就过来了?” “嘻嘻,母妃,就数来请个安,也不打紧吧。”被母亲责备了申屠凡还是一样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在意。 “齐王妃有礼了。”申屠凡带来的几人都拱手道,行了礼后竟然有两人看向了严逐玥。 申屠凡附耳在齐王妃身边说了两句,齐王妃倒是眼睛一亮,炎皇朝的五皇子?那不是伊耆山吗? 七公主比申屠凡的年龄小几个月,与玲珑郡主是一个月的,三人明明是一年的,七公主却要高出一个辈份来。 七公主微微一笑,算了受了申屠凡的礼,毕竟有外人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下人早已搬来圈椅,众人纷纷落座。 “小孩脾气!”齐王妃忍不住笑骂着说了一句,并没起身,“都坐下吧!你呀,你呀,好好学学你兄长,整日里到处疯跑!” “母妃,咱们府里有大哥在就别为难儿子了,儿子又不入仕途就负责玩,负责游山玩水了。”申屠凡嬉笑起来。 严逐玥抬眸看了申屠凡一眼,真通透还是假通透? “齐王妃呀,凡少爷虽然不入仕途,可凡少爷的武功在三国中都是有名气的,玄玥大6高手榜上是有排名的。”一位官员夫人笑着道。 “看吧,母妃,连王夫人都夸奖儿子了!”申屠凡得意的笑着。 “你呀,这辈子别长大了!”齐王妃也笑了,有人夸奖她儿子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说完齐王妃招招手,对自己的婢女耳语了几句,然后婢女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一群婢女捧着酒壶端着菜肴过来,婢女们摆好菜肴又分别为每个人的酒杯添满了酒。这时严逐玥才注意到严逐茹不见了,她只得悄悄嘱咐月筝赶紧去找找。 齐王妃笑着道:“这酒是本宫闲来无事自己酿的桃花酿,本宫之前尝试过好几次,觉得味道还不错,正好拿来生辰宴,有花有酒,圆满了!” 申屠凡笑着端起了酒杯:“大家别小看这桃花酿,这可是我母妃花了好一番功夫精心酿造的。我昨儿还偷偷尝了尝,好酒呀!”说完,申屠凡冲着齐山、徐初峰一个举杯。 “本郡主可以证明,姨母酿酒的手法高明着呢!”玲珑郡主立即附和。 七公主则微笑着低下头,不过也伸手端起了她自己面前的酒杯。严逐玥也端起了酒杯,先放在鼻尖下仔细地闻了闻,笑着道:“真的,很香!” “骸”玲珑郡主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再是大丞相的嫡女又怎样,连齐王妃的桃花酿都没有喝过! 齐王妃举起酒杯,笑着道:“这第一杯酒,算是感谢各位赏光能来本宫的生辰宴!” 众人都纷纷端起了酒杯,以袖遮挡一口饮尽。齐王妃的眼梢一直盯着严逐玥把酒杯里的酒都喝了才算安心了下来。 “这酒果真芬芳甘甜,带着桃花的味道,让人遐想呀!”齐山忍不住含笑说道。 玲珑郡主与七公主这才看向齐山,七公主很快就低下了头。玲珑郡主则得意了:“这位是……” 申屠凡立刻介绍:“我的结义兄长齐山!” “既然是三表哥的结义兄长,也是玲珑的兄长。”玲珑郡主一副自来熟的说道:“兄长,再来一杯。” 兄长?这关系拉得可真快! 第31章 变故 无意还是故意 严逐玥看了一眼这个在太后跟前极其乖巧,背后却如此骄纵的郡主,平侯是武将,玲珑郡主难免带着武将的气习,偶尔会显出丝丝的英气。 “好!”齐山淡淡一笑,一杯酒再次入喉。 等两位闹腾的人喝下酒,申屠豪这才举杯,笑着道:“今日是母妃的生辰,儿子在这里祝愿母妃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众人再次举起杯来,齐声到:“愿齐王妃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咱们干喝酒也无趣是不?凡表哥应该来一段剑舞为姨母的生辰助助兴。”玲珑郡主鼓动申屠凡表演节目。 申屠凡故意做出一脸的委屈,道:“玲珑妹妹,凡表哥没有惹你嘛?怎么每一次都针对凡表哥呢?” “噗嗤!”七公主笑出了声来,这两人打小就喜好斗嘴。 “惹?”玲珑郡主起身跑到申屠凡的身爆笑着出手去推申屠凡,“这哪里是惹?这是诚意知道不,这几年你也不常在姨母身边陪伴,这点儿小小的诚意都拿不出来,玲珑妹妹可要鄙视你了!” “好,好,好,”申屠凡连着三声好字下起了身,“这几年孩儿游学在外,没能常伴母妃身爆是儿子的不孝。今日玲珑妹妹说得好,儿子就来一段剑舞为母妃庆贺生辰。” “好!”众人齐声叫好。 “申屠凡舞剑是有讲究的,”七公主有意无意的扫过严逐玥,轻笑出声,“嫂子今日请了乐师来吗?” 齐王妃一听就笑了起来,于是转身吩咐身后的婢女去请乐师。 “现下去请乐师,多麻烦!”玲珑郡主站在申屠凡的身边道。她不怀好意的视线已经扫到了坐在一边一直不出声的严逐玥。 然而就在此时,齐山公子手里一直把玩的酒杯没有拿稳,酒杯一滑先碰到了桌边立刻裂成了几块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不慎擦过严逐玥的手指。顿时严逐玥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的指腹上出现了一条血痕,血痕边上还粘着小小的血珠。 “抱歉!抱歉!在下没有拿稳,伤到了。”齐山连忙起身嘴里连声道歉,伸出他的大掌就要去拉严逐玥的手查看伤势…… 申屠豪的眉头微微一抖,伊耆山对严逐玥有兴趣? 他的手指修长,肌肤很白,竟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只是指尖冰凉。严逐玥立刻缩了缩自己的手,这么点伤对她来说就不叫伤。不过这却是一个好理由,左手三根手指指腹受伤,这琴是弹不成了。 不等严逐玥说话,齐山公子就将手缩了回去,方才的那一幕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玲珑郡主的话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她皱起了眉头,原本想刺激严逐玥去为申屠凡伴曲,好好的羞辱她一番,可这手指受伤了,还怎么弹? “?”月琴连忙走上前来,拉起她家的伤口仔细查看。 “快去拿药箱来!”申屠豪立刻下命令,就有小厮飞奔而去。 “你倒是好清闲!”徐初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二公子。”月琴行了礼退守到一边。 “二表哥怎么与申屠凡走到了一起?”严逐玥扭头盯着徐初峰。 “在回京城的路上碰到就一起了。”徐初峰微微勾了勾嘴角,嬉笑了起来,不复见人前的谦谦君子。他挨身坐到了严逐玥的身爆“怎么?玥儿不想二表哥?” 严逐玥压根就不回答徐初峰的问话,而是转过头微微垂眸,盯着被包扎的很夸张的手指,扁了扁嘴巴:“那齐山是假名吧。” 徐初峰微微一怔,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伊耆山。” 齐山,伊耆山?炎皇朝的五皇子?严逐玥有些吃惊,扭头再次看了看自己的二表哥。半月前大表哥与伊耆良,现下又是二表哥与伊耆山。伊耆山、伊耆良突然间怎么都往申皇朝跑,两位皇子究竟有何事? “他悄悄地跑来申皇朝要做何?” 徐初峰耸了耸肩,神色严肃了下来,他怎么会知道伊耆山的目的? 严逐玥想想也是,别人怎么告诉二表哥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就跟着他咯?” 徐初峰笑了,鼻子里嗯了一声,只有跟着伊耆山他才能探出伊耆山的目的。 “玥儿,身子好些了吗?”徐初峰这才问起严逐玥的身体来。 “比起去年好多了。” 徐初峰点点头,好多了就好。徐初峰这才看向严逐玥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指,道。“玥儿,宴无好宴,趁着手指受伤早些回去吧!” “知道,不过玥儿还有事,暂时不能离开。”严逐玥笑了。她当然知道宴无好宴,二表哥的心意她明白。只是她想知道林如珍的表哥是不是齐王的人?刚才那杯桃花酿里掺合的药是齐王妃指使人下的,还是齐王指使人下的,还是别人?而他们究竟要做何? “为何?”徐初峰不解,于是严逐玥掏出了一块被打湿的手绢。徐初峰狐疑地拿了过去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了闻,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是…… 徐初峰的双眸顿时能喷火,双手紧握成拳,道:“岂有此理!” 严逐玥没有啃声,她知道原魏国公李进是齐王的人,而魏国公李府满门抄斩,齐王失去一份助力,心里自然不会痛快。齐王心里憋着怒,自然要找人出气。而自己正好又是未来的轩王妃,不管轩王打不打算如约娶自己,齐王想要教训自己,出了气的同时也能羞辱了轩王。 “只是齐王为何会选在自己府里,还是齐王妃的生辰宴上?为何不选择借刀杀人,岂不撇得干净?玥儿还有疑问。” 而徐初峰的眼睛微微眯起,挑了挑眉头,沉默了片刻道:“是因为轩王?” ------题外话------ 衷心感谢此情成追忆的花花,哪怕一点点的温暖都让银杏心花怒放如沐春风,再次衷心感谢! 第32章 出手 费心费力的目的 “不止!”严逐玥冷冷地道。 “夺嫡之争,向来残酷!”徐初峰的目光落在了严逐玥身上,“逐玥,嫁给轩王不是好的归宿!” 徐初峰一直都是这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知道为了取消婚事轩王与太后闹得极僵,太后已经病倒了。徐初峰只希望能因此解除了逐玥与轩王之间的婚约,解除婚约他当然明白表妹的名声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不过徐初峰并不担忧,表妹是这世上超凡脱俗的女子,她绝不是在意虚名的人。 徐初峰的看法,严逐玥一直都明白,她附和道:“是呀,夺嫡之争向来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那个九龙之座!” 严逐玥的眸子望向远处,皇家无情,她最是明白。二表哥说的话她也明白,也认同。只是打五岁起自己被下旨指婚,那是赐婚呀,不是轻易就能收回的。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不仅为了保护自己与娘亲,似乎还为着他? 徐初峰道:“既然如此,二表哥也不急着走了。” 严逐玥点点头,有二表哥的帮忙自然会好得多。于是,她低声与徐初峰说了几句,徐初峰立刻起身,等徐初峰离开后月琴才走了上前。 “严逐茹还没有找到吗?”严逐玥问。已经过了许久了还没有回来,真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严逐茹是巴上了谁? “,茹找到了,已经被月筝带回了花厅。”月琴道。 严逐玥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回去吧,免得齐王妃找不见咱们,别的贵妇们说咱们没有规矩。” 严逐玥回到花厅一看,花厅里就留下了申屠凡极有耐心的与一些贵妇,你一句她一句的闲聊,而各府的都跑去了花园。 严逐玥见严逐茹人是回来了,独自坐在角落里喝茶,便走到严逐茹面前坐了下来。 “茹妹妹,方才一直不见你,与哪家的说话去了?”严逐玥在严逐茹身上扫了一眼,发现她裙子上有泥土的痕迹,还有一处软容纱被划伤出现滑丝的地方,严逐玥翻眨了几下眼睫才问出声。 严逐茹的手一抖,手里端着的茶水就溅了一些出来。她愣了愣,看清楚严逐玥后才开口道:“妹妹见二姐姐与齐王妃去赏花,原本也是要跟上的,结果遇上了兵部尚书府的大,与她闲聊了会儿。” 兵部尚书府的大?严逐玥深深地看了严逐茹一眼,严逐茹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见她别开了头,不吱声,严逐玥也没有再追问她了。像她这样的大约就想着多认识几个世家贵族的,今后好攀高枝吧! 严逐玥喝了几口茶,茶杯里空了,立刻上前来了一个丫头为她续茶水。只是丫头在续茶水时,不小心把茶壶碰翻,茶水洒到了严逐玥的衣裙上。 “奴婢该死,赎罪,赎罪!”丫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断的告饶。 “你且起来,还不带本找个院子去换下这一身。”严逐玥微微露出恼怒之色,显示着她心情不好。 “是,是,是,奴婢这就带去。”丫头赶紧起身。从那丫头瞬间微微松下来的肩头看,严逐玥心中确信针对自己的计划终于行动了。她示意月琴跟上,于是两人跟着那丫头去换衣裙。 门口的男人身材高大,他的脸因为隐在暗中严逐玥看不清楚,只得不去看。 “嗯?”男人疑惑的发出声音,同时一脚跨进了门槛,自言自语的低声道:“这么快就晕了?” 男人谨慎的停下了脚步,一只脚跨进了门槛,另一只脚还留在外面。月琴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跨站在门口,等了瞬间,视线清晰后才仔细的盯着趴伏在地上的女人看,确认是严逐玥后,心中的疑惑消散。他唇角邪肆的一勾,未来的轩王妃,今儿本人就先尝尝味道! 男人留在门外的脚这才踏进屋子,他顺手在背后关上屋门,嘴里发出低低地邪笑声。 “轰!”一声巨响,突然而来的惊雷,院子里刮起了一阵阴风,男人的脚步顿住,刚刚的邪笑僵硬地停留在了脸上。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屋门,低咒了一声:“鬼天!” 男人脸上的邪笑恢复后就急不可耐的解开了腰带,手臂再一动,腰带与长衫就丢在了地上,“呵呵……” 突然男人两眼一番,来不及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月琴冲着严逐玥比划了一个成功的动作,严逐玥这才翻身爬了起来。就在此刻闪电从云后亮起,使昏暗的房间亮了片刻。 男人的上身裸露,在光亮的片刻里,严逐玥与月琴同时看见了他左手臂上那青色的狼牙纹身。狼牙纹身两人都不陌生,那是姬国皇族隐卫的标志。 “这,?”月琴皱起了眉头,这是? 严逐玥也皱起了眉头,是齐王申屠源暗中与姬国皇族有勾结?或者说齐王府的人暗中与姬国的皇族有勾结?还是林如珍的表哥代召与姬国皇族有勾结? “先不管他,快去看看月筝。”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是皇族隐卫,严逐玥知道不是短时间能查出什么来的。 “是。”月琴搬开窗户闪身出去了。 月琴一离去严逐玥就蹲下了身,她伸手在男人的裤包里翻找东西,却没有?她只得顺着男人的下半身挨个儿的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怎么回事?这男人不是代召安排的奸夫? 严逐玥不解的盯着男人的脸看,屋里原本光线就不好,突然感觉一团黑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严逐玥抬头一看,看清楚来人的脸后有些发懵,怎么不是二表哥而是伊耆山? 伊耆山盯了地上半裸的男人一眼,面色立刻黑沉了下来,他弯下腰看着正昂着头的严逐玥,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伊耆山只觉得她的眸子晶亮如星,拟芒能够直射人的心底,让他刚刚升起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伊耆山生就一副俊美的模样,唇红齿白,芝兰玉树。严逐玥这等看惯了俊男的女子,都得在心里承认伊耆山当得起众人的崇拜。先不说他的手段,他的能力,就说这幅皮囊都会引人疯狂。 “蠢,还不住”正想着众人对伊耆山的崇拜,耳边却听见一个蠢字,严逐玥顿时收回心神。她白了伊耆山一眼站起身来,你才蠢! 伊耆山快速塞了一粒药进男人的嘴,看了一眼她包扎得很夸张的手,手臂长揽,揽上了严逐玥的细腰,快速从窗户飞身出去。 第33章 看戏 都想毁了他 天色暗沉了下来,院子里的树枝犹如失去理智一般胡乱的摆动着,暴风雨就要来了。 风过,被伊耆山揽住的严逐玥后背一阵发凉,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早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两人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伊耆山仍然不打算放开自己的手臂。 “多谢齐山公子!”严逐玥没有打算揭开他的真实身份,仍旧称呼他齐山公子,“今后如有用得着严逐玥的地方,知会一声,逐玥定当相报。只是请齐山公子松开手臂,逐玥能站稳。” 伊耆山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严逐玥,不耐烦的低声道:“待会儿就有好戏上演了,安静看戏!” 呃?严逐玥一怔。 她知道一会儿就会有很多人匆匆赶过来,表示“关怀之意”,然后就会凑巧发现一件丢尽脸面的丑事。毁了严逐玥的清白,坏了大丞相严志远的名声,连带着轩王府的名声,简直一箭多雕呀! “里面只有那男人,怎么能有好戏?”严逐玥想知道他嘴里的好戏从何而来?是他知道什么做了安排? “这种毁人清白的戏码,只有男人怎么演?”严逐玥扁了扁嘴。 “别问,看戏就好!”伊耆山明显不耐烦再与严逐玥说话,嘴里习惯性的闭嘴在见严逐玥扁嘴的同时改成了别问。说完后他睨了严逐玥一眼,发现她竟然还扁着嘴,这丫头哪里聪慧了,怎么看都是一个蠢的! “你以为就仅仅是毁人清白?”伊耆山真心觉得解释说明什么的好累。“狼牙纹身你看见了。” 严逐玥点点头,她心中明白今日这一出不仅仅是毁人清白,连带名声受损,还应该有更多的后续,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来不及去考虑。 “如若里面的女人真是你,那男人是姬国皇族的人,会牵连出何样的结果?好好想想。”伊耆山白了严逐玥一眼,不着声了。 见伊耆山一脸你真笨的模样,严逐玥静下心来思考,道:“姬国皇族隐卫,普通人不认识那狼牙纹身,可齐王府的人应该认识,今日来参加生辰宴的高官认识。逐玥与姬国皇族隐卫有染,说明了什么?说明逐玥与之有勾结。” 伊耆山不吱声,鼓励严逐玥继续。 “不!在世人眼中逐玥只是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弱质女流,哪有通敌卖国的能力?只能说明是严志远与姬国皇族暗中有勾结,那么严府不仅该满门抄斩,甚至株连九族,还要落得一个勾结敌国的罪名!” 伊耆山终于认真的看了严逐玥一眼,心想还不算太蠢,“继续!” 继续? 严逐玥咬牙切齿的瞪了伊耆山一眼,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怪怪的感觉是什么。自己的脑子何时会跟着别人走了?还是跟着一个别国皇子卓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一直都不曾松开手臂的伊耆山,眉头微微一蹙,自己是魔怔了?几天后就要嫁给申屠云了,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给揽着腰,如若是被人知道,浸猪笼的好理由现现成成都不用找。 想到这里,严逐玥试图挣开他的手臂,可伊耆山却紧了紧手臂,同时来了三个字:“雨停了!”严逐玥顿时不再乱动,因为雨停了戏就要开始上演了。 伊耆山微微松动了一下揽着她的手臂,帮她转了转方向,让她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于是严逐玥的背侧靠着伊耆山的胸膛。 严逐玥能感觉到身后男人均匀的呼吸,知道两人挨得近,不好回头怕碰着他哪里会尴尬死。她只得红着脸盯着那院子看,同时替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只是看着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如若皇上能来,亲眼看见点儿什么就好了!”她知道在皇帝盛怒之下,当委屈、陷害还来不及解释的时候,那委屈就只能是委屈,陷害也只能被陷害! “还嫌不够乱?”伊耆山一听,淡淡一笑,这丫头胆子不小呀。 “这哪里叫乱?在皇帝盛怒之下,当委屈、陷害还来不及解释的时候,那委屈就只能是委屈,陷害也只能被陷害!”严逐玥扁了扁嘴,无论是齐王还是燕王,那齐王妃下了药都是可恶的,要想陷害严府被满门抄斩就更加可恶! 伊耆山唇角扯了扯,委屈只能委屈,陷害只能被陷害! “如你所愿,皇帝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伊耆山道。 “哦?”严逐玥有些吃惊,那些人是怎么说动皇帝到齐王府来的呢? 严逐玥的眉头已经n次的皱了起来,皇帝不来,齐王与燕王皆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皇帝来,说明燕王是幕后黑手? “别想了,有脚步声过来了。”伊耆山低声提醒走神的她,严逐玥这才收回思考,与伊耆山好好的躲在对面高处准备看大戏! 雨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水被人踩踏出啪啪的声音。隐约传来男男女女多人交谈杂乱无章的声音,伴着水声,来人不少。严逐玥眼眸微微一眯,雨一停他们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是不是到这里来了?”齐王妃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回王妃,是到这里来了。只是严家二进去后就让奴婢先离开了,二说自己带着贴身丫头,不用奴婢帮忙,因此奴婢就先离开了。至于为何这般久都没有回花厅,奴婢真是不知道。”一个丫头带着哭腔,却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她为何先走。丫头这般一说,后面发生了何事都与她无关。严逐玥唇角一扯,撇得倒是干净。 严逐茹被月筝扶着也走在人群里,月筝面色如常,严逐茹则小脸惨白。她心跳得很快,小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手帕,她在害怕,害怕极了! 齐王妃站在院外向关闭着的院门看了看,毕竟她的身份高贵,不可能显现出急切的情绪来。而站在她身边的齐王世子申屠豪冷着一张脸,他心里清楚母妃这般行事多半是父王的安排。 第34章 诋毁 皇上来了 申屠豪身为齐王府的世子,齐王有很多事都会支会他。大丞相严志远一直都忠于皇上,齐王与燕王都曾经多次拉拢皆都无效。申屠豪已然明白父王这是下决心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齐王世子申屠豪深深地看了一眼呢闭的院门,想要求娶严逐玥是门都没有了! 跟在齐王妃身后的七公主申屠惠却温和的对那丫头说了一句:“进去看一看吧!” 那带着哭腔的丫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立刻走上前去推开院门,引着众人来到了院中。众人一踏进院门,眼睛就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很快视线就落在了正屋门前。等众人安静了下来,立刻听见了令人脸红的声音。众人不同程度的露出错愕的神情,这? 严逐茹虽未出阁,却也知道屋里正在发生什么事。一想到这花园里听见的那些话,她就腿软得想要跪下,好在身旁有月筝的禁锢她才没有瘫软在地。 世子申屠豪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别开了视线。 雨后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在脸上丝丝滑滑。反应得快,又不想掺合这种丑事的人心中已经在后悔跟着过来了。喜欢八卦的人,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未来的轩王妃与人苟且,这是多么劲爆的事情呀! “这?”一听这声音齐王妃心里大安,却面露不悦,她的生辰宴怎能有如此丢人的事情发生? “这里面……严……”七公主嘴里的话不说完立刻红了脸退了一步,安静的垂下了头,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七公主与玲珑郡主一道来,只是玲珑郡主一来就针对上了严逐玥,因此严逐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玲珑郡主身上还真没有仔细看看这七公主。 七公主是皇帝身边最小的公主,不过也比严逐玥大。十六岁的年纪了身材颇好,长得前凸后翘,高挑婀娜,眉眼间有着她母妃的风华。面容上瞧着温温柔柔的,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 只是严逐玥心里清楚,从后宫里走出来的女子能有端庄贤淑了的?一个个的都是温柔杀手,都是蛇蝎美人! “哎呀,这里面的人莫不是严府的二……”另一位女子则在七公主的引导下惊叫了一声,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却太令人遐想了。 “丢人现眼!” “伤风败俗!” “不守妇道!” “严志远的教养就是这般?” “……” 指责声顿时如潮水一般涌起,月筝眼珠子一瞪,大声一吼:“胡说八道!谁这么恶劣,竟想要诋毁我家的名声?” “骸都敢做还不能让人说?真是不知廉耻。” “在你的生辰宴上,你不知?”皇帝怒了,声音顿时冷戾了下来。 “这……”齐王妃身上的紫色宫装被积水打湿,她心里惊慌,早已忘记了。王妃不知该如何回答,王爷布置得好好的,皇上怎会突然过来的? 见自己的母妃跪在积水里,申屠豪心里的那点儿遗憾被齐王府的利益给驱散。他作为堂堂齐王世子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受委屈,因此申屠豪陪着母妃跪在了一旁,委委屈屈:“皇爷爷息怒,母妃的生辰宴来了很多客人,母妃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照顾到每一位客人。” “委屈来了,看来齐王也不能排除。”严逐玥低声的道。伊耆山眸光闪动,并没有说话,应该说是齐王是主导,燕王从中横插了一脚。 “骸不能好好照顾客人就不要请!”皇上发怒了,“都出去!”严家丫头如若真在里面,只有以死谢罪,那怕她是被人陷害的! 众人身子抖了抖,赶快鱼贯的退出院子,七公主申屠惠也跟着退出了院子。只是大家都没有离开,全都围在院子门口,院子里就留下了齐王妃与齐王世子两个跪在地上的人。 见众人都出了院子皇帝这才一个眼神,他身边的魏公公带着几个侍卫,推门入内…… 世子申屠豪心情极其的复杂,即希望里面的女子是严逐玥又希望不是。 齐王妃垂着头,心情复杂,有窃喜,又有忐忑。王爷答应只要事情办成,齐王就把府里的那个小妖精送走。但这会子皇上过来了,皇上又会如何看此事?齐王妃真心猜不透。 屋里很暗,一闻到那男欢女爱的味道,魏公公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两人太不知羞耻了,竟然…… “分开他们!”魏公公发了话,几名侍卫立刻上前,一个去抓那女子,三人去抓那男子,粗暴的分开了正在欲仙欲死的两人。 女子头发散乱,根本看不清楚脸,而女子的衣衫早已丢在了远处。被突然的分开,男子的身体还在一下一下的动着但神情却是茫然的,女子则疯狂的扭动的身体尖声的大叫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下了药,而且药很猛,这会子药劲都还没有结束。魏公公眉头一皱再一个眼神过去,就有两个侍卫上前一人送了一个手刀,两人被砍昏了过去。 衣不蔽体的女子魏公公看得多了,他踩过散落的衣裙,几步上前板起女子的脸一看,魏公公先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严家二,不是未来的轩王妃就好说。可,下一刻魏公公的心肝又紧了起来,那张脸魏公公是看了一个真真切切。这,这……平侯府的嫡女,玲珑郡主? 玲珑郡主爱慕轩王众所周知,怎会与别人做出此等事来?魏公公看真切那张脸后心中已然明白玲珑郡主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但魏公公是皇帝身边得力的老奴才,皇帝喜谁,不喜谁,他心里门清。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百花宴上平侯府嫡长女张玲玉相貌极其出众,被皇帝看中想要纳入宫中。原本皇帝想要个把漂亮女人直接一旨赐下,美人自然就会乖乖的进宫。 只是七八年前先太子申屠修惨死还不足三年,皇帝顾忌着太后,只在言语上对平侯爷暗示了一番。没想到,平侯不仅没有留着自己的嫡长女而是快速的找了一户人家把张玲玉给嫁了。 皇帝要的女人都给了暗示,竟然还给嫁了,平侯使的这一招是阴了皇帝一番,皇帝自然是那个气呀! 魏公公当然知道皇帝一直都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来踩踩平侯的脸,玲珑郡主这事儿无论真假,都是皇帝出口恶气的机会。 至于皇帝是否此刻就要出这口恶气,就不是魏公公能猜得着的,还是出去回禀了皇上,看皇上的意思。 屋外齐王妃还跪在皇帝面前哭泣,她呜呜咽咽地道:“父皇,儿媳……哪里知道……严家二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皇帝满脸的阴鸷,目光如刀,恨不得杀人。 第35章 入戏 惹了大祸 魏公公自行掂量了掂量立刻转身出来,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句,皇帝阴鸷的脸色竟然舒缓了些许。只要不是严家,不会触及到轩王的任何利益,皇帝就不会那般生气。 见到皇爷爷舒缓了些许的脸色,申屠豪竟然也跟着舒缓了些许,他已然明白屋里的女子不是严逐玥。只是下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母妃还口口声声的道屋里的女子是严家二,皇爷爷会不懂这里面的猫腻,就怪了! 可皇爷爷就在他跟前,他连伸手去拉一拉母妃,提醒提醒母妃的机会都没有,该怎么做? “把两个不知羞耻的给带出来。”皇帝还就想要看看平侯府的教养。 “是。”魏公公先躬身退开后,转身再次跨进屋子。 申屠豪轻轻地咳着,试图让母妃能看向自己。可惜,齐王妃顾着哭哭啼啼,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儿子。申屠豪心中无奈,在皇爷爷跟前他不能一直这般咳,会引起皇爷爷的怀疑,到时候更加无法收场。 严逐玥暗自嗤笑了一下,申屠豪的用意已经这般明显了,齐王妃只顾着自己演戏,是入戏太深,竟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轻声咳嗽,还真是个称职的戏子! 皇帝就战在两人跟前,还能不知道申屠豪的用意? “骸”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申屠豪不敢再造次,紧紧地闭上了嘴。 很快,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裸了上身的男子出来,一名侍卫拖了一个衣裙遮不完身体的女子出来。看得出来是魏公公吩咐了侍卫为两人把最后的遮羞布给穿上的。 齐王妃拎着手帕抹眼泪,却悄悄地看那女子,她想要确认是不是严逐玥。可一看那破烂的衣裙,整个人就呆了。齐王妃刘心月只觉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了,有种要窒息而死的感觉。她张着嘴,哭声已然消失,满眼、满脸的不相信,不会,不会的…… 既然不是严逐玥,具体是谁与他都没有多大关系,申屠豪没有了兴趣。刘心月哭哭啼啼的声音突然消失,他相信母妃应该明白那女子是谁了。他只希望母妃不要继续犯傻,毁了她自己,毁了整个齐王府! 皇帝搭眼过来,还没有看见玲珑郡主,就被男人手臂上的青色狼牙图案给吸引住了视犀他死死地盯着那图案。 对面的严逐玥见到那熟悉的衣裙,就明白了屋里的女子是谁,再见到皇帝铁青着一张脸移不开视犀就知道皇帝这是看见了应该看见的东西。她的眼眸里顿时闪烁起了精光,兴奋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此刻的她还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一事实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嘟了嘟嘴,皇帝会在震怒之下大开杀戒,还是忍下怒火暗中调查? 伊耆山个头脯眼眸一个低垂就看见了她嘟起的嘴巴,他唇角微微一勾,他知道严逐玥期待的大戏不一定会上演。齐王申屠源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小皇子意外后就只有齐王与燕王两个儿子了。怒火可以有,一定不会下令大开杀戒的。 皇帝掩在衣袖下的双手都抓紧了,是齐王?齐王竟敢与姬国皇族勾结? 没有玲珑郡主了?魏公公脖子微微一缩,他明白皇帝这是要打平侯府的脸了。不过,玲珑郡主做出这等丑事来,无论真假,她都没有活路了。皇帝眼目下只是撤了玲珑郡主的封号,算是仁慈了。 玲珑?七公主垂下了头颅,不着声,当然她也不敢着声。 玲珑郡主?站在院子外面的一众人无人敢赚再说院门又没有关,自然都听见了。原来那不知廉耻的女人,是平侯府上嫡出的小女儿,张玲珑! 一听清楚是玲珑郡主,月筝愤愤地冲着那些人哼哼了好几声,严逐茹则彻底地瘫软在了月筝的怀里。 她独自走到花厅外面原想结识一些高门贵女,却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话。她们要毁了严逐玥,让她身败名裂被轩王厌弃。还要安上一个什么罪名,让大伯父蒙鞋要毁了严府。 严逐茹一个十五岁,被母亲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女子,哪里经历过这般骇人的事情?因此她被吓得够呛,躲在假山石缝中间,一直到月筝找着她。也亏得把她吓得够呛躲了起来才没有被人暗中拉去。 知道屋里的女子是玲珑郡主,没有人同情。张玲珑以往仗着郡主身份没有少欺负别的女子,大家都看在她会巴结太后,太后又喜欢的份上,自是没有人说她。但大家的心里都门清,在心里都不喜这个太过骄纵,又太过虚假的女子。 得知屋里的女子是张玲珑后,有些心中是幸灾乐祸。有些贵妇则眉眼生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嘴脸。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平侯夫人刘心平同样仗着自己与姐姐齐王妃刘心月的身份,在贵妇圈里甚少留口德。平侯夫人的女儿做下这般下作之事,看她今后还敢眼珠子长在头顶上,嘴上带刀子不? 看着院门外的众生相,严逐玥轻声再次嗤笑了起来。 齐王妃刘心月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她怕,怕自己求情,皇帝会大怒。 “魏子,宣朕旨意。张玲珑做出此等不守妇道的事,不配拥有申皇朝郡主的封号,废其郡主封号。平侯教女不严,爵位由侯降为伯!” “是。”魏公公垂下了眼眸。 “好了,咱们该登场了。”伊耆山紧了紧揽着严逐玥的手臂,不待严逐玥回答带着人就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严逐玥站稳脚跟,伊耆山低头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又弯下腰整理了一下严逐玥的衣裙,并前后打量了一番,见没有异样了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刚走出去转了一个弯就见到了正等在那里的二表哥徐初峰与月琴。 “表妹。”徐初峰见表妹一切好好的,笑了。 “!”月琴轻唤一声,偷偷抬眸打量了一眼站在身后那自称是齐山的男子。他高大俊美,举止优雅,真真是一副仙人模样,那通身的气度竟然不输轩王申屠云。他与走在一起,竟然很登对! “东西带来了吗?”伊耆山问徐初峰,徐初峰拿出准备好的药与干净的布条。伊耆山这才小心的帮她取下那包扎得极为夸张的布团,仔细上药。月琴看着小心翼翼地齐山公子,小嘴微张,心中有些微的震惊,齐山公子这是…… 第36章 西山 将计就计 药上好后伊耆山又取了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了一番,等包扎好后严逐玥的手指看起来才顺眼了不少。 皇帝见魏公公出了院子这才转头眼眸微微一眯地看着齐王妃,方才她一口一个严家二,竟然是一早就认定了里面的女子是严家的那丫头! 如若说她没有参与其中,皇帝怎么都不会相信。含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齐王妃跪在地上,地上的积水早就顺着衣料打湿了她身上的那一身绣工精致的衣裙,紫色宫装上的牡丹花早已失去了颜色。直到听见侯爷被降了爵位,才感觉到刺骨的凉意,那凉意浸透了她的衣裙、皮肤,直至骨髓! 世子申屠豪的头垂得更低,明明已经初夏,心底却寒凉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那声音越过人群,直达众人的耳中。 众人纷纷回头,往左右一分,这才看见缓慢走过来的几道身影。申屠凡、徐初峰、齐山、严逐玥还有她的丫头。 四人收拾妥当才缓缓的步行而来,边走边欣赏,四人快走到这边时遇到申屠凡的。 皇帝的视线射出院门第一时间看见了伊耆山,眉头微皱。皇帝出宫前才看见炎国的国书,告知炎国五皇子不日抵达申国,这会儿竟然就看见了人! 除了皇帝,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严逐玥的身上。她踏着积水,一身雅致的衣裙缓步而来,犹如一朵冰莲,高贵极了! 徐初峰一见皇上在院中,他立刻拉了拉严逐玥的衣袖,加上申屠凡三人上前几步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的视线仍旧停留在伊耆山的脸上,嘴里倒是说了一句:“别跪了,小心把衣裙弄脏了。” “是。”严逐玥轻声回答就没有再下跪行礼了,徐初峰与申屠凡都不吱声,跟着严逐玥行了礼,两人一个是不想一个是不敢。 衣裙弄脏了?围在院门口的众人纷纷心惊,皇帝这是冲着严逐玥说的。齐王妃一直跪在积水里皇上都没有叫起身,这严逐玥还没有跪下去皇帝就给挡了?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严逐玥是未来的轩王妃,是皇帝的孙儿媳妇。皇帝喜欢轩王,自然连带着未来的轩王妃了。 齐王妃苍白的脸色在听见皇帝这一句打脸的话后立刻变成了死灰色,七公主的手抖动了一下。父皇喜欢申屠云,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维护与申屠云有关的人? 申屠凡见母妃与大哥都跪在地上,完全摸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心里着急。他偷偷地盯着大哥,见大哥给了他眼神,示意他站在一边去,他才微蹙眉头与徐初峰站到一起。 “伊耆山拜见申皇陛下!”伊耆山见严逐玥三人退到了一爆这才上前一步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势,直立着身子行了一个抱拳礼。 伊耆山?众人震惊。 “咱们也走吧。”徐初峰心情不错,扭头对严逐玥说道。 “好!” 走了几步,严逐玥感觉到有怨毒的目光始终粘在自己的后背,她知道那一定是齐王妃,因此并不回头。 伊耆山却转过了身,他的目光如剑,带着冷戾的杀气,毫不留情的刺向齐王妃刘心月。 齐王妃刘心月被伊耆山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原本就跪在地上的身子瘫坐了下去。她心中震惊,西山皇子伊耆山,果然名不虚传! 严逐玥抿唇一笑,没有想到伊耆山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跟着皇上一起赚专程留下来吓齐王妃! 伊耆山侧头就对上了严逐玥淡淡含笑的眼眸,他微怔后也淡淡一笑,“走吧。” 几人这才动身离开齐王府,严逐玥低声的问:“你……看见了手帕吗?” 伊耆山摇,“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 严逐玥又侧头问二表哥,徐初峰也表示没有看见,严逐玥真心迷糊了。那代召究竟是谁的人? “这件事看来没有这么简单。”严逐玥将计就计拿给翠玉的手帕没有看见,那幕后之人究竟要做何?严逐玥见二表哥皱着眉头,她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后怕,经历了这次的险象环生,自己却还没有摸到背后的蛛丝马迹! 皇帝带走了那所谓的奸夫,她知道这事儿还没完。今日这局既然精心准备了,岂能这般简单就结束?就算他们想要结束,严逐玥也不会答应,怎能轻松的放过想要暗地里算计她的人? 见众人都已经走远,申屠凡这才一脸的懵懂,他走近刘心月的身爆伸手想要扶起母妃来,问道:“母妃,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无人回答申屠凡的问题。 世子申屠豪铁青了一张脸自己起了身,他没有伸手去扶母妃,却转身看着屋子门口的那昏迷的玲珑。 顺着大哥的视犀申屠凡这才看见地上衣不蔽体的玲珑,他惊叫了起来:“母妃……玲珑……” 申屠凡十六岁,也是知人事的年纪了。半个时辰前还在自己跟前活蹦乱跳的玲珑,怎……申屠凡不自觉的松开了扶着母妃的手,捂住嘴巴,双眼睁得大大的,完全不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申屠凡出口的玲珑两个字,刺激到了齐王妃刘心月,她狂躁的尖声大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37章 赎金 犯太岁 刘心月双手胡乱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几下头发就披散了下来。她尖声大叫,恨不得把心肝都给叫出来,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一般。她两眼瞪得老大,犹如发狂的母狮子。谁能来告诉她,怎么会这样?她也很想知道怎么会这样? 世子申屠豪回头皱眉看了她一眼,眼底里闪过无奈,“还不扶母妃回去,去把大夫请过来。” “来人,帮玲珑收拾收拾送回府去。”申屠豪吩咐完转身就走了。 “大哥?”申屠凡见大哥铁青着脸,喊了一声却不敢追上前去。他从没见过大哥这般骇人的脸色,这般冷的眸子,也从没见过母妃这般疯癫的模样。 月琴抱回了带去的琴,几人登上马车回严府,而严府此刻也是被林如珍闹得鸡飞狗跳。 严逐旭被山贼给绑票了,山贼让小乞丐送来了信,信上要严府准备一百万两银票去赎人,随信还送来了一根手指。 林如珍一看那带着血迹的手指就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她身边的林妈妈脑子还算清醒,找出了针在林如珍身上狠狠地扎了几下,林如珍才被痛醒了。林如珍害怕儿子被绑匪撕票,于是拿着信裹着那手指跑去了清心院,要老夫人想办法拿出一百万两的银票来帮着赎人出来。 老夫人一见那有着严逐旭标志的手指,也急呀,结果与林如珍一样两眼一翻给昏了过去,几个妈妈上前又唤又叫,又是掐人中。这清心院不再清心,哭声,吵闹声混成了一片。 等老夫人被掐醒了之后,一把抓住林如珍的双臂比她还急促的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一个小乞丐扔进大门,门房给送过来的……呜呜……”林如珍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儿子真要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那,还不安排人去报官?”老夫人喊着。 一听老太婆说要报官,林如珍哭着就扑了过去:“母亲,不能去报官,报了官贼人会撕票呀……母亲,呜呜……” “撕票?”老夫人的眼神顿时清明了许多,“急糊涂了,不能报官,不能去报官,我的孙子呀……”老夫人哭嚎了起来。严家正经八百的嫡孙子早没了,眼目下就这三个孙子了,这三年来大孙子严逐旭在老夫人的心里份量极重。 严逐旭的左手小手指头,小时候被压过有旧伤,但至少没有断下来,没有残废。这下被贼人砍了下来,手算是残了。大孙子入世为官,议亲,都会受到影响,今后可怎么办呀? “母亲,一百万两,贼人要一百万两银子。母亲,儿媳求您给他们,只要旭儿能平安回来,一百万两银子……”在林如珍的心里,大丞相府还是承担得起这笔银子的。 林如珍扑在老夫人眼前,她现在就想拿到一百万两换她儿子平安回来。 “母亲!”严志远下朝回来就听大管事的说了,因此急吼吼的来了清心院。 进宫?此时进宫? “知道了。”严志远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此时被宣进宫,一定尸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母亲,孩儿去去就回。”严志远即刻禀明了老夫人出了清心院。好在他回府听说长子的事情就直奔了清心院,这会子也不用再去换衣袍了,因为官服还在他身上。 府里现下的大权在二夫人手中,大管事得了老爷的命令只能去找二夫人。二夫人一听严逐旭被山贼掳走了还砍了一根手指,脸上的喜色难掩,只是在听大管事说要准备拿一百万两的银子出来赎人,立刻就火冒三丈。 他长房的儿子是人,难不成我二房的儿子就不是人了? 二夫人好不容易得到管理府宅的大权,心想为儿女准备点嫁妆聘礼,却接过来一堆烂账。不是老太太一句话让林如珍象征性的补了一些回来,再平了过去的烂账,林如珍自己就得再吐出几百万两的银子来,这会子竟然还想要公中出一百万两? 二夫人的儿子严逐敏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议亲与准备聘礼可以缓一缓,可她女儿的嫁妆就得紧着准备了。这一百万两的银子拿出去,她茹儿的嫁妆就得拖下去了,那怎么能行? 府里的四姨娘、五姨娘都听说了严逐旭被山贼给掳走了的事情,心下都高兴得紧。五姨娘幸灾乐祸的想要去看热闹,被十岁的严逐烟又哭又闹的给拦了下来。 二夫人这边拔腿就跑到清心院,一见林如珍竟然在老夫人的屋里哭哭啼啼,二夫人也不管不顾的扑到老夫人跟前哭诉了起来。当然,二夫人尽挑着林如珍戳心窝子的烂账,挑着林如珍的以往不停的哭爽闹得林如珍是心中火起。 屋里的婆子丫鬟们一看这阵势,都很有眼水的悄悄退出了屋子,只是都围在屋子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四姨娘走进清心院就见婆子、丫鬟们围在门爆屋里的哭闹声不断。四姨娘抬脚就走了过去,被冯妈妈一把给拉住。冯妈妈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老人,四姨娘怎么也要给她些面子,于是往侧边一站跟着婆子丫鬟们一起听热闹。 老夫人看在大儿子的面上,之前就已经帮着抹平了一次大房的烂账。想着早死的,对上鼻涕眼泪一把抓的二儿媳,老夫人心中还是觉得亏欠得紧。 “这……”老夫人为难了,一百万两的银子在之前可能不会觉得,现下徐氏的嫁妆都给了逐玥,一百万两的银子就不是小数目了,总不能次次都要她来帮着抹平吧? 林如珍见老太婆犹豫了,老爷又进了宫,不由得心中大急,也哭嚎着扑了过来:“母亲,旭儿还等着银子赎命呀!” 命?二夫人一个转头,凶狠的瞪着林如珍,破口大骂:“呸!你家严逐旭的命就是命,我家敏儿的命就不是命?凭什么要公中来出这一百万两?” 门外的众人都扁了扁嘴,要不是大夫人自己平素做事太绝,这会子二夫人也不会拿来哭闹。 两年前二房的独子严逐敏突然出水痘,又适逢老夫人进了山,去了庙子。林如珍自己心狠,长房嫡子死了,还有一个二房的嫡子,她怕二房的嫡子、嫡女算计府中的财产,于是不闻不问。 第38章 厮打 为逐玥做主 二夫人哭着求她拿几百两的银子来为儿子治病,林如珍都不管,还躲去了她姐姐府上。最后还是长房的周姨娘变卖了首饰,在周姨娘的提醒下二夫人也变卖了一些自己的嫁妆,凑了几百两的银子才救下了严逐敏的命。 这般大的仇恨,大权不在戚氏手中,她无法管,可现下大权在她的手中,她就要闹到林如珍自己出银子。何况那徐氏的嫁妆产出的银子,林如珍就没有私下藏一些? 严戚氏一提起二房敏儿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恨不打一处来。死得早就留下了一根独苗,林如珍竟然狠心到不管不顾,也该着二房的这会子发难。老夫人一狠心,“你自己做下的蠢事,赎人的银子自己想办法。” 自己?林如珍就知道老太婆一直不喜她,可她在府里仗着严志远的宠爱,是霸道惯了。既然死老婆子你不管,那就别怪我了。 林如珍索性也不跪了,反正跪了也拿不到银子。她跳将了起来,冲着严戚氏破口大骂:“旭儿是长房嫡子,身份尊贵,这大丞相府今后的光耀还要靠着旭儿来发扬,当然要公中出银子。” “呸!”二房严戚氏见林如珍跳将起来,她也不甘示弱的跳将起来,叫骂道:“长房嫡子?你林如珍大着肚子以妾室身份被抬进门来,哪里来的长房嫡子?你的儿子手指头都被砍下来了,还光耀门楣?多半要靠着我二房的敏儿了。” 挺着肚子? 门外有些后面才进府的下人都伸了伸舌头,暗叹原来这大夫人是未婚先孕的女子。啧啧啧,真是不知耻呀! 在听说大少爷手指被砍下来了后门外的众人心中又是一惊,四姨娘唇角上扬,林如珍最在意的大儿子手指头被山贼砍下来了,好!砍得好! 手指……一提到此事,林如珍心中就是一阵阵的绞痛,死老婆子就是为了这个才放弃了旭儿的? 严戚氏一手指着林如珍的鼻子,一手叉着腰,骂的是口沫横飞:“你那大儿子,从小看着就不像大哥,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偷人怀了野种赖上大哥的?” 门外的四姨娘一怔,早些年她心中也有过此等想法,只不过她一个姨娘,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少份量?既然没有份量还是留在心里嚼吧嚼吧,自己想。 “你……我今天定要撕了你的嘴!”林如珍彻底被激怒了,她最在乎人说她大儿子不像老爷。 她疯子一般扑了上去,严戚氏也不示弱,多年来对林如珍的恨这会子齐齐的迸发出来,两人不管不顾的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儿媳妇就在老夫人眼前厮打,什么身份,什么形象都不要了,老夫人是气得浑身直抖,“这……成何体统,来人!” 清心院的婆子丫鬟应声而入,反而是来看热闹的四姨娘没有进去,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来看热闹的。既然是看热闹的就不要太近,免得招惹没必要的是非。应声而入的婆子丫鬟却大多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傻了,好在冯妈妈还清醒着,一声吼:“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上前去分开两位夫人。” “是。” 众人应了一声,上前七手八脚的分开了两位厮打在一起的夫人,此刻哪里还有一点儿官家夫人该有的形象? 清心院里热闹非凡,严逐玥几人回了大丞相府,刚进大门就见大管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厅里面打转转。 就在这时冯妈妈端了水进来,老夫人手边的拐杖就直接戳到了林如珍跟前,重重的一敲,同时瞪着林如珍,致使林如珍不敢动弹一下。而严戚氏赶快拾掇了一下自己,至少看起来比方才好了很多。 “逐玥,怎么回事?”到冯妈妈端着水盆出去,老夫人才出声问。她再是心力交瘁,但凡是听到与整个严家有关系的大事还得鼓起精神气儿来听,来处理。逐玥能这般说话,一定是这个贱妇又做了什么? 不待严逐玥回答老夫人的问题,林如珍就抢先责骂了起来,“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搞得鬼是不是?” 林如珍听严逐玥说她不配,又被老夫人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跪在地方脑子飞速翻转,这会子听老夫人问,突然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般,双眉倒立,猛的想要跳将起来。 “你发什么疯?掌嘴!”老夫人冷呵一声,竟然敢这般当着她的面唤逐玥贱人,简直就是该打! “啪!啪!”的两声脆响。得了老夫人的话,月琴大步上前,顺手、反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在林如珍的脸上,另一只手则压住了林如珍的肩,将想要跳起来的她硬生生的又给压了回去,这膝盖碰到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痛的林如珍是呲牙咧嘴! “你这个死丫头,敢打我?”等那阵钻心的痛缓解了许多后林如珍出声责骂,她不相信严逐玥的丫头都敢打她一头? “有何不敢?”月琴冷冷地反问一句,打你都是轻的。 “这?”老夫人也很吃惊,被月琴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意震了一头。严戚氏原本就撑着的眼珠子这下子撑得更大,这是要闹哪样? “祖母。”严逐玥神情极其的严肃,面向老夫人道:“等逐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再来议一议林如珍该不该跪在这里?议一议林如珍配这身份吗?” “你个小贱人,凭什么指责我,我一定会让众人都知道你的不孝,哼哼……”林如珍被月琴压着,挣扎了好一番都挣不脱,气恼的骂人。太后与皇上最是在意孝顺与否。只要小贱人不孝继母的事情传扬出去,太后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她嫁给轩王! “翠玉过来了吗?”严逐玥理都不搭理林如珍的叫骂,而是向门外问了一问。 “来了,。”月筝在门外答。 “让翠玉进来。”严逐玥冷声道。 翠玉?林如珍心中一慌,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一幕刚好落进了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她在心虚?心虚什么? 翠玉低着头走了进来,上前几步跪在老夫人跟前,立马就哭了出来,“老夫人,翠玉辜负了您的栽培。” “说!”老夫人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这翠玉是老夫人送给逐玥丫头,这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吗? “祖母,您别生气,翠玉老老实实的说出你知道的事情,还能有活路!”严逐玥道。 “是呀,想想你爹娘老子,老老实实的说话才能对得起他们。”林如珍被月琴压着,起不了身子,却不甘心就这般被压制,出口一句话威胁翠玉,她爹娘家人都还在她手心里拽着的,该说什么话各自掂量着点儿。 林如珍那威胁的语气,老夫人自然听得出来,瞪了翠玉一眼,狠声道:“说!” 第39章 后果 满门抄斩 “老夫人,呜呜……大夫人抓走了奴婢的爹娘与弟弟,威胁奴婢替她办事,否则,奴婢的爹娘与弟弟就会死……”翠玉哭诉起来,有二为她做主,她不担心大夫人的报复。 “一派胡言!”林如珍破口大骂,一个丫头片子她还镇不住那怎么能行?可惜,这一次翠玉这就不受威胁。 “闭嘴!”老夫人冲着林如珍一声吼,怒了!翠玉是她身边的丫头,竟然被林如珍给威胁? “冯嬷嬷进来,”老夫人怒了,冯妈妈应声而入。老夫人手一指:“掌嘴!”冯妈妈走到林如珍跟前,就是几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林如珍的脸上,打得林如珍的脸顿时红肿不堪。 严逐玥眨巴了两下眼睫,月琴动手打林如珍,目前确实有些说不过。 “多久的事?”老夫人气呼呼地问。 “有两年了。”翠玉不敢隐瞒,抖抖索索的说。 “两年?”严戚氏掩嘴惊呼了一句,“竟然都两年了?大夫人的手还伸的长呢!”言下之意,两年前就抓了翠玉的爹娘与弟弟,这不是两年前就在监视老夫人了? 严逐玥看了严戚氏一眼,微微一笑,这神补刀,好! “骸”老夫人眼中冒着火苗子,竟然都已经长达两年了,“继续说!” “是,”翠玉垂下了头,道:“二刚回来那一日,老夫人把奴婢送给了二。没多久大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就来找奴婢,要奴婢偷二的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老夫人一阵眩晕,未出阁的女子贴身之物那是能随便之物? “把那林妈妈给捆了来!”老夫人下令,门外自会有人去抓那林妈妈。 翠玉顿了顿,继续道:“奴婢爹娘在大夫人手中不得不答应。可二对奴婢很好,奴婢磨不过这心,与二老实的交代了。” 老实的交代了?好好好,那就是没有得手,老夫人抄起身边的拐杖就给了一下在林如珍身上。林如珍立刻要张嘴反驳什么…… “她说话就掌嘴!”老夫人难得的狠下心来教训林如珍。她从来就不喜这个大着肚子进门做妾的女人,她就是儿子一生的污点。老夫人能容忍她到如今,也是因为长子的原因。如若她胆敢做出有损严府的事情来,老夫人相信自己有能力让儿子给她一封休书。 冯妈妈得令直接就站到了林如珍身爆其实冯妈妈心里还在犯疑,这大夫人究竟做了何事,使得二这般不管不顾都要与她撕破脸皮? 翠玉眼泪流了下来,“还是……还是二,找了徐家人救出了奴婢的爹娘与弟弟。” “祖母,我们走到外围,就听里面的齐王妃……竟然口口声声说……说屋里那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女子是……是孙女我……”严逐玥咽哽着流下了眼泪,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会不委屈,不难过。 齐王妃?老夫人有些糊涂,林如珍又搭上了齐王府? “二表哥很是气番我们为了弄清楚究竟何事,就站在外围一直听。才知道,原来我换好衣裙离开不久,那屋子里竟然有一男一女在做那羞人之事。皇上也不知怎么的来了齐王府,更不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就直奔那院子……” 皇上直奔那院子?老夫人嘴唇抖了抖,还是问出了声,“结果呢?” “魏公公让禁卫军从屋里拖出两个人来,那男子不认识,那女子是平侯府的玲珑郡主。”严逐玥道。 “玲珑郡主?”老夫人懵了。 “皇上大怒,撤了玲珑郡主的封号,降了平侯的爵位。逐玥原本没有细想,可是……”严逐玥说到这里才抹了一把眼泪,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求祖母为逐玥做主!” “二表哥给了我一张手帕,就是林如珍让翠玉偷出去的那张手帕,说是从那男人身上搜出来的!” “什么?”老夫人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林如珍指使翠玉偷拿逐玥的手帕,使她表哥代召给了那奸夫。她好狠毒的心,这是想要毁了逐玥的清白呀……呜呜……逐玥已经没有娘亲,没了兄弟,还要被一个姨娘抬成继室的女人这般算计……”严逐玥捏着手绢呜呜的哭诉。 “你……”老夫人怒瞪林如珍,气得又站起身子,想要举起身边的拐杖做势就要打林如珍。 严逐玥却抱着老夫人的手哭诉道:“祖母这还是小事……” 老夫人的身子瞬间绷直了,她愣住了,这都还是小……事……还有更加厉害的后招? “他们找来的奸夫手臂上有一个纹身,逐玥倒不认识,二表哥与那齐山公子说那是姬国的皇族隐卫。”严逐玥压了压眼角的泪珠。 怎么又扯到了姬国皇族隐卫?老夫人快速的眨着眼皮子,一时之间又不明白了。 “祖母,您想想。如若没有二表哥与那齐山公子的相邀,在那屋里的女子就会是逐玥,与逐玥苟且的男子是姬国皇族隐卫。逐玥何德何能,能与姬国皇族扯上关系?人们只会想是不是父亲有那什么意思,暗中与姬国皇族有来往。祖母,咱们严府会面临何种灾难?逐玥清白被毁,一死了之。可那通敌卖国的罪名一旦成立,整个严府满门抄斩也许是小的,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通敌卖国的罪名?通敌卖国,老夫人这才转过了心思来,顿时满头大汗,咚的一下再次跌坐在了椅子上,手脚止不住的摇晃,浑身抖得犹如筛糠,通敌卖国?这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罪名呀! 通敌卖国?严戚氏则张口结舌,被这四个字直接吓傻了! 第40章 厌恶 得不到就毁掉 见祖母明白了,严逐玥才扭头看向了林如珍,道:“林如珍,逐玥知道你恨我。明明没几日我就出嫁了,能够顺利嫁进轩王府,就是轩王妃,为着今后的严家自然会有一份助力。即便不能嫁进轩王府,我逐玥被退婚,自知无人会娶我,逐玥认命会去家庙度此余生。你有多大的恨非得要这般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毁掉我?就算你想毁掉我,可不能毁掉了整个严府呀。爹爹爬到如今大丞相的地位有多不容易,你该比谁都清楚!还有你的儿子、女儿还顶着爹爹的姓,严府如若要满门抄斩,他们也逃不掉。” 老夫人一听严逐玥这话身子也不抖了,而是猛得大声哭了起来。老夫人这一生就两个儿子,次子还早死,只有这一个长子了。长子从一介小吏爬到如今的地位,付出了多少,有多辛苦,她知道。 严志远对徐书雪的感情不好,也有觉得一个男人依靠妻家的力量才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提拔,面子上过不去,男人的自尊受不了。 “老夫人?”冯妈妈也咽哽了起来。想起了老爷小时候,别家的孩子都在玩耍,他却不。别人付出二分力,他则付出更多的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有多艰辛,她们最是清楚不过。 林如珍傻了,她是送了严逐玥的手帕给代召,只是让代召毁了那小贱人的清白,绝对没有想过要毁掉严府! “现下是齐王府被皇宫禁卫军围着的,如若不是我二表哥与齐山公子发现得及时,那皇宫禁卫军围着的就该是大丞相严府了。” “齐山公子?”严戚氏听见了好几遍严逐玥提到齐山公子。月琴盯了二夫人一眼,她真是完全找不到重点! “屋子里的情形弄清楚后,齐山公子与皇上见了面,才道出他真实的身份,齐山公子是炎国五皇子伊耆山,这会子应该在皇宫里。”严逐玥垂了一下眼眸,又抬起眼睫,道:“想必爹爹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大伯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儿子进宫就是为了此事?还出得来吗? 老夫人抖着手,指着林如珍,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恨不得用刀子凌迟砍死林如珍这个贱妇,竟然让儿子处于如此被动的地位,竟敢暗害逐玥,把整个严府推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严逐玥说到这里,半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站在那里捏着手帕抽抽啼啼,不言不语。 “冯妈妈,拿绳子来捆了这贱妇!”老夫人满脸冰霜,戾目以对! “不……不……没有的事,我只是拿了……拿了手帕给表哥,只是……只是……”林如珍看了严逐玥一眼,偷拿小贱人的手帕是瞒不了的,她不得不承认。可后面的那些她坚决不会承认。 “你承认拿走我的贴身之物了?”严逐玥冷声道。 “下作到极点!”老夫人手边的拐杖狠狠地敲打在地上,其实老夫人很想打在林如珍身上,可她实在没力气,只能敲打在地上了,“一个继室偷拿发妻之女的贴身之物,毁了发妻之女的清白,与你有何好处?让世人说你心狠手辣,让世人看低你自己的儿女?真真愚蠢!” 冯妈妈领着两个粗使婆子进来直接把林如珍给捆了。 “母亲,让大家都散了吧,儿子累了!”严志远轻声道。 散了?怎么能行,旭儿还在贼人手里?林如珍忍辱负重的就是为了等待老爷回来,好去救旭儿。 林如珍着急的叫嚷了起来:“老爷,旭儿还在贼人手里,您不能不管呀!” “旭儿?”严志远顿住脚步,终于舍得看了林如珍一眼,他捏住林如珍的下巴,道:“旭儿被你的愚蠢毁了,他并没有被山贼捉赚不是在齐王手里就是在燕王手里。你认为你的夫君有能力从两王手中救人出来吗?” “两王……”林如珍傻了,旭儿怎么会在两王手中? “什么?”老夫人还是在意这个长孙的。当年不是因为林如珍怀了他,老夫人是绝不会点头答应林如珍进门的。长孙在齐王或者燕王手里?这……这,怎么要得回来? 两王?月琴看了自家一眼,明白了的用意。严逐旭其实早就被楼里的兄弟给抓了,故意留到今日收到消息,好让老爷以为是两王抓了大少爷,好算计! 夫人的嫁妆虽然退了回来,就说大夫人一定会私藏银两,要用严逐旭让她把私藏的银子给吐出来。经过这一番大闹,府里是不会出银子了,而大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把私藏的银子拿出来赎人的。 “大……”少爷在两王手中?严戚氏吃惊过后,心中升起丝丝喜悦。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微蹙眉头来表示自己的担心。 严戚氏虽说长在后院,也明白一点,长房的大少爷被两王之一抓赚那就不是银子的问题了。 “不会……不会的,老爷,不会的……”林如珍想起了表哥说的话,齐王没有那闲工夫来管严府的子弟的。 “不会?”严志远闭了闭眼睛,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蠢的女人?谁知道呢? “那你自己去找山贼看看。”严志远撂下一句话,起身跨出了屋子。 “老爷……老爷……”林如珍被捆着,见老爷要赚她一着急在地上滚了起来。滾至门槛处,披头散发的还昂着头不停的叫唤:“老爷,不会的,老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旭儿呀……老爷……那是旭儿呀,您最疼爱的旭儿呀……呜呜……” 林如珍的哭求声唤不回那离去的身影,而屋里,屋外的人,没有一个同情她。一时之间,整个清心院只有林如珍的哭求声,甚至整个严府都只有她的哭声。 眼睛里再也看不见那个说爱她的男人,林如珍哭嚎够了。扭回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老夫人,这一辈子她最恨的人不是徐书雪,而是老夫人。林如珍与严志远才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个人,可惜林家败落了。 严志远的母亲为了儿子的前程以死相胁,不仅阻拦儿子娶林如珍,还定下了钟鼎之家书香之族的徐家女儿,徐书雪。严志远明白母亲为自己的一番心意,只不过两个年轻人情到浓时不自止,在严志远定下亲事不久后,林如珍怀了身孕。 林如珍有了严家的子嗣,严志远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求了多次,老夫人这才点头答应林如珍进门,却更加看不起林如珍。 第41章 处置 不得不接受 婚前就做出此等不守妇道的事情来,不是看在严家子嗣单薄的份儿上老夫人是不会点头答应的,不过答应归答应却是以妾室身份抬进府来。 徐书雪是大家闺秀,接受严格礼教长大的女子,显得一板一眼,嫁进严家不得严志远的喜爱。一年后才终于有了身孕,头胎生下一子还没有出月子,孩子就夭折了。养了三年多才生下一个女儿严逐玥,在严府虽说是嫡长女,却排行老三。 林如珍在严府是妾室,却是最受宠的妾室。她生下严府的庶长子,庶长女,还很得严志远的宠爱,因此一切用度比起正室不仅不差,还有超越之迹。 如若不是头上还压着婆母,林如珍早就爬上了正室之位。因此林如珍最恨的人是婆母,其次才是徐书雪这个鸠占巢雀之人。婆母是长辈,自然不能轻易去动。可徐书雪不同,是可以欺负的。 徐书雪,占着正室之位却不受宠。虽然后面也生下一个儿子严逐瑾,还是严府的嫡长子,却排行老九。没有严志远的支撑,她在严府就走不远! 不过徐书雪运气背,第二个儿子严逐瑾不到半岁又病死了,徐书雪再也经不住打击跟着去了。林如珍与徐书雪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成功的把徐书雪给斗死了。 原以为严逐玥一个小丫头片子好拿捏,却没想到自己最后成为斗输的一方,她不甘心!不甘心呀! “祖母,既然父亲知道了,父亲一定会想到办法来解决,还请祖母放宽心。至于林……请祖母看着处置。”严逐玥福了福身子。 “都累了,回去歇着吧。至于这个贱妇,还是等你父亲亲自来处置得好。”老夫人揉着额头,头疼得紧。 “是。”严逐玥回答了一声,“逐玥告退。这会子了茹妹妹没有过来,二叔母去看看吧。” 严逐玥冲翠玉招了招手,屋里的几人才出了屋子,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 “老夫人?”冯妈妈有些为难,大夫人该怎么处置,不能总是捆在这里呀? “去问问大老爷,如何处置这贱妇。”老夫人无力再处理任何的事情了。听儿子那意思,长孙子看样子是折了,自己也算白疼了这么些年。还有两个孙子,可这两个孙子都是林如珍生养的,该如何处置还真的很头疼。 把林如珍降为侍妾,两个孙子的身份又要变回庶子。把该死的贱人弄死呢,老夫人又怕儿子背上命债,名声尽毁,前程尽毁。 “是。”冯妈妈赶紧出屋子奔大老爷的书房去了。 严逐玥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翠玉就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哭着道:“多谢二相助,奴婢今后想跟着二。” 跟着我?严逐玥没有出声。轩王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几日后的大婚将会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个笑话。她并不想带翠玉回山庄去,有一次背叛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的背叛,这样的人她绝不会留在身边。 “翠玉,我可以把你的卖身契给你,再给你一些银两,最好是带着自己的爹娘,弟弟离开这里,找一个小一点的地方去过平静的生活。”严逐玥说完望向远处,她希望的平静生活看来快要到来了。 “好。待会儿取五百两小面额的银票给翠玉,让她今日就走人。” “是。” 外面热闹了好些日子,众人围着被降了爵位的平伯府的张玲珑,被废的刘心月,进行了热火朝天的议论。据说平侯爷,不,现下是平伯爷被皇帝赏了一幅字:修身、治家。 被皇帝赐字原本是多么荣耀的事,可现下这赐字却是被皇帝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羞得平伯爷都想一头撞柱去死,那张玲珑还能落得好? 平伯府里张玲珑彻底清醒过来后,哭着闹着说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但平伯爷问她究竟是谁时,她又扯不清楚。当时被人打昏,就没有看清楚是谁? 平伯爷静下心来也明白自己的女儿是被人算计了,可那又能如何。不是自己愚蠢,自己跋扈,再有郡主的身份,再有侯府做后盾,还不是要中招。 平伯夫人刘心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平伯爷才松口让人绞了女儿的青丝送去了家庙。而刘心月直接一根绳子挂在梁上结束了她的生命,只是死去的刘心月大约能在阴间见到她前脚赚后脚跟着也悬梁自尽的母亲。而那痛哭流涕,悲伤不已,一夜之间白了头的父亲,她再也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刘心月在阴间的时候心中会不会后悔呀? 齐王赶回来后据说进宫哭爽在皇上的御书房前跪了整整一日,昏倒后被侍卫抬回了齐王府。 大丞相严志远也忙得见不着人,老夫人受不了打击直接病倒了,整日里喝了药就是昏睡。 严逐玥也忙,在府里安排石头把娘亲的嫁妆一点不剩的给带走。严府里她住的院子,娘早前居住的院子她都去搜刮了一番,只要是娘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着。看着的这一番行动,月琴心中难过。打小就心性高傲,就怕痛在心里不说出来。 月筝心中也难过,却没有月琴想得多,她以为是接受了轩王拒婚,准备彻底走人了。 是,不得不接受呀!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即便强求来了人,心不在自己身上,有何意义?严逐玥不得不接受。 何况这府里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自然要彻底走人了。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四月初一了。严逐玥下午去了清心院看了老夫人,老夫人还是那样神志不清,看来被刺激得不轻。严逐茹比以往沉稳了不少,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了许多。林如珍终于以那般凄惨的模样滚出了严府,二叔母戚氏眼眸里都带着得意之色。 夜幕降临后,这世界逐渐安静了下来。院子里草虫鸣叫,严逐玥独自站在槐树下发愣神。她白皙而纤细的手指正在一块紫色玉佩上慢慢地摩挲,神识却早已不知云游到了何处? 月琴与月筝两人则神情,眸色警惕,因为明日就是自家与轩王申屠云的大婚,也是在京都城的最后一日了。 突然气流有异,月琴、月筝神色一凝,脸色一变:“小心!” 月笛的惊呼声响起,一个的冲击力直接向严逐玥扑了过来,月筝则向刺客的方向奔去。月笛抱上严逐玥的细腰,身子一个翻转,将她家严逐玥给护在了怀里。 第42章 口讯 白虎令牌 凌厉的羽箭从严逐玥刚才站着的位置飞了过去,直接钉在了树干上。月笛一个皱眉,护着严逐玥站直身子,往四周扫了一眼,同时呼喊:“月琴!” “!”月琴惊叫了一声,连忙奔过来将护在了身后,与月笛一起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天色暗沉,院墙上树影晃动,按照严逐玥目前的状况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严逐玥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神色却淡淡。她看了一眼那射出羽箭的院墙,联想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身边发生的怪事,心情很是沉闷。 明日就是自己出嫁的日子,却一直意外不断。严逐玥知道这是有心人不想自己明日能顺利出嫁。少不了齐王、燕王的手笔,会不会还有自己要嫁之人,轩王的手笔呢? 月琴面色凝重,三年之内根本不能动用内力。目前月筝追着出去还没有回来,月琴寻思着还是让月笛护着先进屋去吧。 严逐玥还没有理清是谁,院墙上身影再次一晃,出现一个黑衣人。 月琴双眸一眯,瞬间拔出佩剑:“护进去!” “是!” 月笛护着严逐玥往回跑,身后的刀剑撞击之声立刻响起。 月琴猛然的瞪大了眼睛,愤恨的双目犹如一把利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并与之打斗在了一起。十几个来回之间,月琴气势极强,犹如地狱里来的杀神,浑身是杀气四溢…… “停!停!停……”黑衣人连声的叫了起来,这丫头的武功十分的怪异,他竟然看不出是何路数? 黑衣人连声叫停,可丫头的出手丝毫不见减缓,他只得一边招架,一边喊出自己来的目的:“在下不是来刺杀谁,只是来传递消息的。” 黑衣人想不通,他只是来传递轩王的意思,这女人简直就像是疯了一般,这是为何? “骸”月琴压根不停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刺杀不成变为传递消息?当本姑娘是被人骗大的? 黑衣人无奈收了手,月琴却不收,一剑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间,由于用力黑衣人的脖子瞬间就见了血。 她不过一个相府不受宠的嫡女,聪慧是聪慧,可身边怎会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丫头?黑衣人想了片刻,难道是徐初立找来保护她的? 想他堂堂的云楼副楼主,玄玥大6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炎云,竟然被一个丫头架着剑在脖子上,真是没脸回去了! “说,你来传什么消息?不老实,我要了你的狗命!”月琴冷沉道。 “是,是,是,我说。姑娘,先把你的剑移开好吗?”炎云暗自叹气,心中无比的郁闷,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拿着剑架脖子的经历。 “在下炎云,是来传轩王的口讯,王爷想你家主动放弃明日的婚事!”炎云一口气把主题思想说透。 炎云?轩王六云之首?一年前没有见过。严逐玥清澈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不过没有说话。 证据?炎云的眼眸深了一层,她的心思真的很细! “是。”月笛蹲下身子动手在他腰间摸了一通,摸出一块小小的令牌,只是那黑色的令牌上头刻着一个白虎的头像。 “,您看看。”月笛把令牌交给严逐玥。 严逐玥一直淡淡的表情,瞬间还是被惊住了,她纤细的手指捏着令牌在微微地。听见那口讯,还可以当着是假传。可这一刻,她的心真的钝痛了,犹如有两只手狠狠地撕裂开一般的钝痛。无他,这令牌极有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能随意仿制的东西。 “?”月笛一把扶住微颤的身子。 “你……你真是轩王的属下?” “嗯!”炎云从鼻子里嗯出一声,透着丝丝无奈。不是他家王爷心里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其实娶了眼前的还是真不错。不过,王爷是一个重情的人,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未来王妃的事来,就连宫里太后各种逼迫,王爷都不松口,态度很坚决。 “?”月筝提着剑回来,就见往下滑的身子,立刻闪身过来,扶着她,“这……” 严逐玥手里握着令牌,心好痛! 半响后严逐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自嘲的一笑,这些日子以来,心理建设都做了好多遍,以为自己会云淡风轻的面对,没想到临了还是这般痛! 好在有月筝及时的搀扶,否则她一定会跌坐到地上。 素手抚上胸口,严逐玥闭上眼睛,使劲的想要去压制自己胸口的翻腾,可是有些压制不住。痛感,越来越强。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能发出白光来。 “?”月琴一声惊呼,丢开手里的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而的盒子,手脚麻利的打开盒子捏起一粒药丸就塞进了的嘴。 嘴里的药遇水就化,很快顺进了胃里,严逐玥的情绪也平复了一半下来。她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没能忍住,反而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 想起一年前那深情款款的男子说爱她,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句承诺一世相托,一份思念绵延不断,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严逐玥的脑子里闪出一个小男孩蜷缩的身形,他无助地蹲在丞相府的院墙边上,一身华贵的衣袍却脏兮兮的。他双手抱着头,挡住了脸,看着年纪不大,大约十岁左右。 这么一个小男孩怎么会蜷缩在那里?还记得当初看见他一身脏兮兮的时候,就觉得像被人扔了的小狗,可怜兮兮! “呜呜……”男孩死死地捂住他自己的嘴,却忍不住呜呜的哭着,声音里透着极尽的悲凉。让小小的严逐玥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同时心就软了下来,大约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吧! “你是饿了吗?”严逐玥走上前去,伸出小手摸着男孩的头问。 男孩收住了哭声,抬起头来,一脸的眼泪、鼻涕,糊得到处都是。他先是茫然的盯着眼前这个比起自己小了很多的女孩,后一刻眼里满满的讨厌。自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场都不能吗?都要被打扰吗? 见男孩不说话,严逐玥把手里的喜饼递给了他。没想到下一刻却被男孩狠狠地一拍,喜饼掉到了地上。 第43章 信物 只为亲耳听见 “你……”严逐玥眉头一皱,心生怒气,这个熊孩子,“你怎么不懂爱惜粮食呢?” 爱惜粮食?他不需要! “原来是一个熊孩子!”严逐玥扁了扁嘴,转身就想赚这种别扭的熊孩子,她没有兴趣。只是刚刚转身就听见了极轻的脚步声,来人了?还是有功夫的人? 严逐玥愣了愣,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去,并迅速的扒拉开院墙边的一块草皮,身子一动就钻了进去。只是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下一刻就被挤紧了,那个别扭的男孩也跟着迅速钻了进来,两个小孩子挤在了一起。 “你……”声音还没有发出来,严逐玥的小嘴就被男孩给结结实实的捂住了。严逐玥瞪起双眼,男孩伸出食指,竖着放在唇间,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讨厌! 极轻的脚步声有两人,声音走到了院墙爆停在了那里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怎么没有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极轻! “方才还在这里的,一个人在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晚一定要抓住他,否则你我都没有命回去!” “知道!” 抓他?他是谁?严逐玥瞪着与自己脸对脸的小男孩,抓住了他是要杀他的吗? 可恶!竟然想在娘的院子里抓人! “是不是走了?” “也许。走吧,去别处看看!” 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走了,男孩这才松开捂住严逐玥的手。他想要出去,下一刻却被严逐玥抓住,“等等。” “万一还没有走呢?此时出去不是正好被抓住吗?”严逐玥低声道。 男孩一听,觉得有道理,没有再动。 “你是谁?怎么会有人要抓你?”严逐玥好奇,这般小的年纪竟然会惹上生杀大仇,等了好半响外面没有动静了才问出声。 男孩没有即刻回答,严逐玥扁了扁嘴,不说算了,她也不想知道。 “申屠云!”半响后严逐玥才听见了三个字。 申屠云?严逐玥小小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颤,先太子申屠修的儿子? “你呢?”男孩轻声的问。 “严逐玥。” 申屠云看了她一眼,心中早已猜测到了她的身份,严丞相的嫡女。 严逐玥报了自己的名字就沉默了。他是皇长孙申屠云,难怪有人会要他的小命?半年前太子申屠修遇害,三日后太子妃跟着而去,独独留下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皇长孙申屠云。 月琴却已经在心里琢磨开了,该如何劝慰忘了那负心人。 “?”月筝是个急性子,见神游半响不得不出声再次提醒。那该死的轩王属下还在这里,是杀了他还是放他卓 “,明日的大婚还要去吗?”月琴问道,替自家不值,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人,临到成婚前一夜却说心中有了别人。 “去!”严逐玥自嘲的一笑,看了看身边的三个丫头,小嘴轻启。去,干嘛不去? 去?炎云快速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严府二。 “?”月筝着急。她就不明白了,那王爷都派了属下来传消息,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为何还要去? 去,严逐玥还是想要去。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可,还侍执的想要去亲耳听一听。也许亲耳听见了自己的心就能死了,就能真的放下了!去画上一个标准的句号,才能打开新篇章! 是,她虽然在这里出生却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不逝人,感情之事不会去乞讨,更加不会哀怨。只是想亲耳听见,好彻底为自己这么些年付出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严逐玥收回心神,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是的,只是去画上句号而已! “月琴,去把博古架第三层左边第二个盒子拿来!”严逐玥的眼眸闪烁,面容清冷得可怕。 “是,。”月琴一转身眼泪就滑了下来,她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当初皇太孙送与的定亲之物,这是要退回去了吧? 很快月琴抱来一个的盒子,严逐玥把盒子接过来,手指在盒子上仔仔细细地摩挲了几遍,长出一口气后打开,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又立刻关上。 “月琴,让他在这里待到后日再走吧!” “是!”月琴伸手点了炎云另外的道。 “这盒子里是你家王爷当初送给我的……定亲的信物,既然你家王爷无意,本也不会纠缠不清,盒子交给你带回,只是留你到后日再回去。” 炎云不解,被点了道说不出来话,既然不纠缠了,何不现下就放我赚为何还要到后日? “月琴,你们把东西都尽数收拾好,准备住” 尽数……收拾好? “?”月琴盯着,点点头。 严逐玥看懂了月琴眼眸里的意思,她淡然一笑微微点头。原本留在京城里就是为了他,既然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自己就该转身走了,走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月琴与月笛对视了一眼,这是要与过去彻底划开界限?两个丫头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楚是该为这十年付出的感情化为乌有而生气?还是该为能看开一切,回山庄过自由的生活而高兴? “傻丫头,总比嫁进去后才发现问题来得强吧!”严逐玥见几丫头黑沉着一张脸,轻声一叹,挤出淡淡的笑来。 嫁进……后…… 那当然! 没有嫁,还是完璧之身。等嫁进轩王府再发现两人根本不合适,再来合离,大约这辈子都不会考虑再嫁人了。这般一想,三个丫头顿时觉得好受得多! 说完,严逐玥把手里早前握着的一块紫色玉佩收进一个锦囊也放进了盒子里,交给月筝。既然下了决心,就不要留下一丝一毫! 第44章 沦陷 就在那一瞬间 月筝把那精巧的盒子塞进了炎云胸前的衣襟,紧接着粗鲁地把炎云给拖进了屋子,再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脚。狠狠地说:“老实的待着,别妄想自己冲开道,会被反噬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炎云皱着眉头,瞪着月筝转过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今晚是栽了!栽在几个女人的手上了! 不由得心中有些哀怨,王爷呀,不就是多娶一个女人回去嘛,摆在府里不看不就得了! 收拾好炎云,三个丫头这才下去收拾东西。走的彻彻底底地也好,逐玥山庄的人都盼着回去,在那里一定会生活得更好。 半夜,轩王府 轩王申屠云猛的睁开眼睛,帐子里视线昏昏。他盯着床帐子怔怔的,伸手按住心口。似乎做了噩梦,但却又记不清究竟是梦见了什么。 是何?念头在脑子里闪过,申屠云翻身而起,额头上全是细汗,他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不知为何心慌意乱把茶壶给摔了,发出“啪”的一声。 “爷?”值夜的凌云听见声音快步进来,就见王爷愣愣地盯着地上被打碎的茶壶,眉头微微挑起,看起来心情有些烦躁。凌云眼角抽搐了一下,极少看见王爷脸上有神情变化。 申屠云端着茶杯的大手顿了顿,眉头快速的平复下去闭了眼。方才他做了一个很讨厌的梦,梦里的情景、人物在睁开眼睛后就记不太清了,可那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却十分的清晰,让他的心肝脾都搅在了一起,堵!很堵! “无事!”申屠云闭着眼道。 “是,属下这就收拾。”凌云愣了愣,无事?王爷一头的细汗是无事? “明日再收拾。” “是。”已经蹲下身子的凌云再次一顿,盯了地上的碎瓷片一眼,立刻起身。 “炎云回来了吗?”申屠云问。 “爷,还没。”凌云如实的回答。他知道炎云去了丞相府,可都两个时辰了还没回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王爷的心思凌云懂。天色一亮,就是王爷大婚的日子,但轩王府一丝喜气也无,就连一根红色的丝带都没有。 还没有回来? 申屠云呼出一口气,一个挥手,让凌云先出去。 见凌云出去了,申屠云才抬起大掌扶在胸口处,刚做的梦此刻竟然一点都记不起了,只记得心里堵!究竟梦见了什么?丢失了什么?怎会这样? 申屠云睁开眼眸,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严逐玥,对不起她小时候还救过自己一命的恩情,对不起那几年的相处,每每相处都能给他一些极好的建议。可惜,感情之事无人能说得清,申屠云把严逐玥当成朋友,亦或是师,而不是未婚妻。 申屠云十二岁上战场,每年战事不吃紧的时候回京一个月又会回去,算来十分的时间九分都镇守在边关。 一多年前姬国来犯,他与姬国的皇长子公孙泽对上。就在一年前的一次战役中,大军中出现了内奸,申屠云中了剧毒,使申国的五万人马陷于危险的境地。 皇宫驿馆,炎国五皇子伊耆山站在窗前,无声的望着窗外的月亮,一直站到天色渐亮。 翌日,申历五十一年四月初二。天色微亮,严逐玥就起身沐浴梳洗打扮。其实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合过眼,想着今日要去面对的场景,心情要说完全平静还是有些做不到。 祖母神志不清躺在,渣爹天不亮就进宫了,没有人替她张罗,严逐玥今日的出嫁就极其的冷清,只有二夫人严戚氏带着一对儿女,四姨娘、五姨娘、严逐烟来送嫁。徐书雪当年的那些嫁妆还有一小部分,今日会随着喜轿一起出门。只是石头早已安排了人,的那一部分嫁妆出了严府就分两路走。 如此冷清的场面,严逐玥也不计较,左右也是最后半天了。总之,今日拿到合解书她就要回逐月山庄,京城已经没有任何让她留恋的了。 严逐玥里面穿了一条冰蓝色的长裙,长裙下摆有颜色深浅不一的蓝色、紫色小碎花。按规矩严逐玥里外都应该是大红色的吉服,可她却只在外面套上了红色的吉服,不过却认真的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一番。 “好美!”月琴、月笛、月筝,三个丫头一直都知道自家很美,只是不爱脂粉,从来都是素颜。这猛的一隆重打扮打扮,上点儿粉,抹点儿胭脂,点上唇脂,描画眉眼,完全让人惊艳,简直移不开眼! 三个丫头都惊呆了,她们家比牡丹花都高贵,比最亮的明珠都夺目,清澈纯真还带着妩媚,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严逐玥唇角一勾,却是自嘲一笑,不知自己的模样他还记得吗? 出门的吉时已到,严府没有来恭贺的客人,就连那薄情寡义的爹大早进宫都不回来露露脸,三个丫头直扁嘴。 今日轩王府没有来人,就连喜婆都没有来一个,更别提新郎官了。严逐玥淡淡一笑就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是去拿合解书的,所以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走吧!”严逐玥一声走吧,自己钻进了喜轿,三个丫头招呼着山庄里带出来的人一起出发。 二夫人看着一顶自己准备好的喜轿,几口箱子,几个下人离开了府门,左边眼皮子直跳,心情很复杂。 “娘,人都走远了,进去了。”严逐茹有些不耐烦。 “我总觉得你二姐姐此去不会……”再回来了,这话就不能说。 “进去了,娘。”严逐茹不想与娘探讨任何有关二姐姐的事情,因为她总觉得严逐玥太邪门。就说府里这一个月的变化,每一件事都与她有关,又仿佛无关,难道还不邪门? “唉!”二夫人叹了一口气,被严逐茹扶着回身进门。只是进门时,严逐茹回头向严逐玥离去的方向望了望。 “月琴姐姐,主子的嫁妆尽数带回山庄?”负责运送嫁妆的石头低声的问,他再次确认。 “是,路上小心些。” “好咧!”石头咧嘴想笑,却立刻又收回了自己的表情。主子要回山庄是他们无比高兴的事情,可主子没能嫁人又很难过。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喜轿出了严府的大门,严逐玥回头看了一眼。这府里唯一对她好一些的亲人就是祖母了,可她知道祖母的日子所剩无几,自己这一走又再不会回来,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祖母了。 别人家的喜轿出门就开始吹吹打打,一路喜庆,而严逐玥的喜轿出门却是冷冷清清,一路到了轩王府。 第45章 叫门 出来说清楚 轩王府的大门外与隔着五十步距离的地方完全是两重天,大门外冷冷清清,一个人都看不见。而五十步远的距离却人潮涌动,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们。好在来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是以人虽多却并不过分吵闹。 轩王府气派却大门紧闭,就连侧门都守着的,更别提喜庆的装饰了。如若不是花轿临门,还真不知道轩王府今日应该有一场喜事。 喜轿停在了冷清的大门外,紧闭的大门无一不在表示严家的这位是不受欢迎的人,月笛与月筝扶着喜轿的手都在,是给气的。 严逐玥在轿子里轻声一唤:“月琴,上前去叫门。告诉他们,轩王无意,本姑娘不会强求,不过还烦请轩王亲自出来说清楚。” “是!” “是呀,人家姑娘也没有说错,无意相娶还是说清楚好。” “你知道什么哟?都说严丞相这位嫡女长得可丑了,轩王自然不愿意。” “哦?” “严丞相府里的严逐梦才是闭月羞花之貌,轩王拒绝娶这位,是不是想要那位呀?” “那就说清楚呗!在咱们申国,就凭轩王的名号,严丞相还能不把美貌的大嫁给轩王?” “说的也是!” …… 月琴上前十几步,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大门。敲了半响,大门没有动静,侧门却打开了一个。一个看门的老仆人站在侧门里,压根就没有想要站出来的意思。 月琴把自家的话传给那老仆人,老仆人盯着月琴仔细地看了又看,有些意思,不过别人似乎也没有说错。 “等着!”老仆人丢下两个字,“啪!”的一声又关上了侧门转身进去了。 轩王府大门口,因为严家这个要求,大部分的人都收住了议论,安静地等待着,想看看轩王是否会亲自出来说清楚。 小部分的人却嗤笑出声,“凭她也配?还请轩王亲自出来说清楚?简直不知死活!” 严逐玥缓缓地合上了眼眸坐在喜轿里,显得是气定神闲,丝毫不见被如此羞辱后该有的神情! 跟着严逐玥出来的人都安静的等待着,轩王府门前如此多的人,总有几个尸中派来的吧?总会传进皇宫去的,皇上会是什么态度,严逐玥不关注。只想知道皇太后会是什么态度?因为这婚事是太后给定下的。 严逐玥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期待事情会出现转机。只是想告诉大家,告诉皇宫里的人,是轩王背信弃义,不守约定,因此两人之间的婚事是合解的! 颜韵阁里,听了老仆人传进来的话,轩王申屠云沉默了,她还等在府门外?就是想要本王亲自出去说清楚?还是想等着太皇祖母派人来逼本王娶她?申屠云这是被太后逼得紧了,第一想法就是严逐玥逼婚。 “!” 从严逐玥说要写合解书的时候,月筝就去端来了托盘,托盘上笔墨纸都齐备,月笛的眼里有痛色,有气番又有丝丝的激动,这是想开了! 严逐玥一伸手月筝就递了毛笔,然后展开宣纸,放置于的眼下。 严逐玥抬手捞起一点点的盖头,便蘸墨当真开始写起来。而此刻周围相当安静,完全能用针落可闻来形容此时的安静。 盯着盖着红盖头执笔正在写合解书的女子,申屠云发现自己竟然是愣愣地! 看着严逐玥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落在纸上,他的心里升起不小的烦闷,觉得堵,还觉得严逐玥不正常。都穿着吉服出现在本王的眼前了,她真的不是要强嫁? 潇洒的字迹落在纸上,严逐玥垂着眼睫写,只是写着写着还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好在盖头遮挡住了她的脸,谁也看不见,可是两滴眼泪“啪嗒”的一下滴在了纸上。 凌云看见了,眉头微抬,看向眉头同样微蹙的轩王。申屠云心中闷闷的,心脏处犹如被一张打湿的黄纸蒙上了一般,很闷!很闷! 严逐玥停了笔,她写下两份,默默地读了一遍,似乎没有没说清楚的地方了,这才放下毛笔。见严逐玥将合解书递到自己面前,需要自己签下大名时,申屠云才算回过神来。嘴里道:“本王与姑娘……” “无缘!还请王爷签下名字,你我各执一份。从此就是路人甲,路人乙,再无瓜葛。”严逐玥直接掐断了王爷的话,快签吧,你无心,我不会强求! 路人甲,路人乙,再无瓜葛? 申屠云的心被细针刺了一下,痛!他看向眼前一直盖着红盖头的女子愣怔了一瞬间,无缘吗? 是的,无缘! 如若一年前小月亮没有出现,本王今日一定会娶了你。既然老天让小月亮出现在了本王的面前,那就昭示着本王与你之间大约真是应了有缘无份那一句话吧! 申屠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接过毛笔与纸,仔细看了看合解书,签下轩王的大名。心中默默地念:本王一定要做到对月儿承若过的话。因此,严,对你本王只有说抱歉,真心抱歉! 合解书一式两份,严逐玥递了一张与王爷,自己仔仔细细地把另一张折叠好放入怀里后还伸手摸了摸。 凌云一看合解书都写好了,这才长伸手,一块玉佩出现在了盖头下方。严逐玥沉默的接过玉佩,仔细一看,是当初定亲时娘给出的信物。 严逐玥微微福身,难过了一个晚上,嗓音带着沙哑:“多谢王爷退回信物,王爷这边的信物臣女没有带在身爆容回去后着人送还回来。” 申屠云再次一个愣怔,没有带在身笨不过,申屠云转念一想,严家既然都说了回去立刻着人送回来,那就等等吧。于是,申屠云很快回了一声:“好!” 听见好字,严逐玥转过身,一把掀开红色的盖头,就听见一片抽气声。毫不意外,在看热闹的人们眼中看见了惊艳、不可思议。 严逐玥脱下身上大红的吉服,露出里面冰蓝色的衣裙,下摆的碎花与腰间玉佩缀着的湖蓝色流苏相互映衬,犹如水中仙子。 冰蓝色的衣裙?申屠云一个愣怔,心中划过什么却理不清楚,只是盯着那背影发怔。 第46章 合解 眼睛长来是白长的 “不再见了!”严逐玥突然背对着申屠云挥了挥衣袖,丢下四个字走了。 不再见了,这是指今后再也不见了? 有人小声嘀咕了起来:“天?新娘子好美!” “好美!”有人忍不住称赞道。 “不是说长得很丑吗?怎么回事?” “那是胡说,听说百花宴上就一鸣惊人过了,哪里丑了,我看申国第一美该她了!” “传言误人呀!” “可惜了,这么美的美人,轩王竟然不要?” “……” 人群中站着的伊耆山,见逐玥微红的眼眶,他眼眸微眯,神情冷戾极了!伊耆山身侧的谭青处于完全戒备当中,就怕自家主子一个忍不住冲上前去。 人群中看热闹的燕王世子申屠潇心中舒畅。呵呵,严家此举把轩王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给坐实了! 呵呵……京城里的贵门女子今后多半没有愿意嫁他申屠云了吧! 申屠云以为自己战功卓越就能上位吗?真傻呀!舍了钟鼎之家、书香之族的徐氏外孙女,舍了当朝大丞相的嫡女,还会有文官支持他吗?愚蠢! 燕王世子申屠潇转身离去,回去与父王商量看能不能娶到严逐玥? “爷,那行动还继续吗?”申屠潇身后的一个人问。 “跟着她,看她去哪里?”申屠潇沉思了片刻,才吩咐了一句,“她……多半会去常山。” 常山? 那人见自家世子爷面容上浮现出丝丝得意之色,赶紧微微垂首:“是。” 申屠潇是有些得意,徐氏一族的外孙女,大婚当日被拦在轩王府门外,如此丢脸之事,徐氏一族还不得把轩王恨到骨子里去了?如能能尽快娶到严逐玥,徐氏一族还能不巴着上来感激咱们? 申屠潇是得意了,皇宫里太后本就躺在,得到这一消息,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两眼一闭,再次昏了过去。 “宣太医,快去宣太医!”秦公公急急忙忙的去唤小太监。 宫中一片大乱! “扔了!”严逐玥把大红色的吉服与盖头揉在一起后,交给身旁的月笛。说完又举起手臂取下头上的花冠,“扔了!” 月笛接过递过来的吉服、盖头、花冠,一塞过来就抱了个满怀。 月筝扭头望着轩王,说了一句:“轩王爷,原来竟是如此凉薄之人,眼睛长来竟然是白长的!” 一杯水喝下两小口,严逐玥冲两人淡淡一笑,轻声道:“离开京城了吗?” “是的,,刚出城不久。”月琴把她放下,盖好被子。 月琴是自己身边最为沉稳,冷静的人。听着她那沙哑的声音,严逐玥不由得再次叹气,这丫头一定背地里哭过。 “两个丫头,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不甘心。记住说的话,爱上一个人,为不为他付出?付出多少?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决定,说白了与他是无关的。至于他爱不爱自己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说到这里严逐玥垂下了眼睫,甘心吗?不甘心又能如何? “?”月琴眼眶红了,严逐玥抬起眼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人的感情是这世上最无法控制的事情,也是最无法对等的事情,千万别有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对等回报的想法。如若那样自己就会钻进牛角尖里,一生都走不出来,让痛苦相伴。” “对等回报?”月筝不认同,付出了就要有回报。 “是。”感情不是自动售货机,投进去多少硬币就会有相对等的商品出来。 “其实在不为难他的同时,也是不为难自己。”严逐玥说完闭上了眼眸,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解脱。这些日子以来都用着这个理由,不为难他的同时也不为难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才算撑过来了。 不为难自己?看在月筝的眼里,这哪里是不为难自己?见闭上眼睛,月筝背过身去抹眼泪。 不为难自己?月琴盯着闭着眼睛的,就是太过理智了。 月琴事儿,有记忆的时候就是饿着肚子,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在街头乞讨。遇见的时候已经十一岁的她正被一少年的一群恶仆追打,出手救下她从此就跟在了身边。月琴一身的功夫,一身的本事都是亲自教的。 在月琴的心中什么都懂,拥有只要是人都羡慕、嫉妒的聪慧,就连徐家大公子常挂在嘴边的称呼都是“小妖孽”。 是呀,名满天下的逐月公子,风华绝代,富可敌国。在这片大6上只要提起逐月公子那就是集才华、财富于一身的贵公子。只是这贵公子为了一个男人弄得一身的伤,却还在这里告诉自己,不为难别人的同时也是不为难自己。 呀,,我月琴宁愿您为难为难别人,为难一下自己。放声大哭一场,或者像泼妇一般去大闹一场,也好过这般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藏着、掖着。 半响后,严逐玥缓缓睁开眼眸,轻声道:“月琴,咱们回去的这一路多半不会太平,安排一下,再回山庄。再做点手脚显示我四处游历去了,让皇宫里的查不到我具体的去向。” “,不回相府了?”月筝问。 “不回了,那里不是的家!”月琴道。 不是的家?月筝一个愣怔,瞬即又笑了起来。是的,月琴没有说错,那里不是的家,的家在逐月山庄。 “我累了,睡会儿。”严逐玥看了月琴一眼,轻声道。 “是,您安安心心的睡,月琴、月筝守着呢。”月琴整理了一下盖在严逐玥身上的薄被。 严逐玥闭上眼睛,很快睡着。月琴的眼泪忍了很久,这才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心疼自家,还这般年轻,还没有得到幸福…… 月筝见月琴流泪,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月筝的双手就拽得紧紧地。她下了一个决定,等回到逐月山庄,安顿好,一定会回来手刃那个负心汉! “月琴姐,给山庄传消息回去吗?”月筝半响后才悄声发问。 月琴抬眸看了一眼月筝,与轩王的婚事合解,夫人与小少爷迟早会知道。让夫人早几日得到消息,也好有个适应的过程。月琴心中寻思了一番才低沉的回答了一句:“传吧,让夫人与小少爷也有个消化的机会!” 月筝点头,她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深知这般回去,夫人一定承受不了这打击,刺激了夫人到时候让又心生难过,再翻病就雪上加霜了。 初二当晚,徐初立带着一身伤赶回京城,徐初峰拦在西城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看见了逐玥的安排,徐初立一挥宝剑割下袍角,让人给轩王送去。割袍断义,徐初立再不是申屠云的好友! 第47章 紫玉 无言以对 徐初立被徐初峰强行带回徐府,伊耆山却站在了轩王府的墙头上。伊耆山手里提着一柄宝剑,面容却是谭青从没见过的难看,寒彻无比! 谭青明白主子这是怒极了,见主子只是站在墙头上并没有提剑杀进去,暗自松口气,他知道主子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份理智。 “谭青,让人把话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伊耆山知道严逐玥已经离开了京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既然逐玥都不留恋,那就让这申皇朝的京城再乱一些,“十日后再把燕王勾结姬国的证据送到申屠熙的桌上去。” “是。”谭青看了一眼主子,微微垂首。 “回去收拾连夜上路。”伊耆山想要追上严逐玥,更想要知道她离开京城是要去何处?那丫头性子倔犟,是不会去常山书院的,那她会去哪里? “是。” 严逐玥的婚事以双方签下合解书而落幕,严志远送走太医回来就守在了清心院,心情是糟糕到了极点。孔老夫人连番遭受打击,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如若挺得过,慢慢调养着。如若挺不过着一关,严志远就得为母丁忧三年,而三年后回来早已物是人非。 他是一个男人,好强,有野心,为家族谋利益,不算错。一直以来都很是顺利,可最近发生的事却样样不如意,究竟是哪里出错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老爷,大又闹了,还继续拘着吗?”老管家来问。 “拘着!”严志远正烦躁,任你是谁,这会子都没耐心。 “是。”老管家退出来摇了又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翌日清晨,申屠云已经沉默了一夜。他站在窗前,一只手一直都在摩挲着一块袍角,那正是徐初立着人送来的。 “爷,炎云回来了。”凌云在门外通禀了一声。 “让他进来。” 去传口信的炎云带着精致的盒子回了王府,得到王爷的允许,他一进屋就跪在地上。面色羞愧地汇报了在严相府里发生的事情,同时双手呈上了那精致的盒子。 一旁的凌云心中是大吃一惊,轩王六云在申国、炎国与姬国中赫赫有名。他们六个的武功个个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在高手榜上与轩王一起排在前二十名。而轩王六云中炎云的武功排在第一,在轩王府中仅在王爷之下,竟然被丞相府的丫头给擒住?还被点了道关了两日? 申屠云心中虽也为炎云所述之事惊讶,还是放下手里的袍角接过了那精致的盒子。他冷沉着一张脸打开盒子,盒子里面除了一块翠玉还有一个漂亮的锦囊。那块翠玉申屠云见过,那是当初太皇祖母送给严府的定亲信物。 锦囊里又是什么?王爷放下盒子,双手打开锦囊。一眼,只一眼,申屠云的脸色大变,犹如锦囊里装着一只怪兽一般。 炎云埋着头不知,凌云则一脸错愕的盯着他家王爷,怎么了? 申屠云一脸震惊,双手竟然控制不住的了起来,掏出锦囊里的玉佩,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爷?”什么怎么会这样?炎云抬起头来,王爷正双手的握着一块精致的紫玉。 申屠云的手直抖,喃喃出声:“这是本王亲手挂在小月亮玉笛上的玉佩,怎会在这里?” 爷亲手?小月亮? “这是严家亲手交给你的?”申屠云问。听在炎云与凌云的耳朵里,爷的声音竟然变了调。 “是呀!爷?” 岂止是呼吸不了?简直就是疼痛得翻江倒海! “王爷?” “王爷……” 突然,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中反复回想起一年前的场景。小月亮蒙着白纱,一身冰蓝色的衣裙,手握玉笛,自己亲手为她挂上的玉佩,对她说:“负尽天下绝不负你!” 绝不负你? 还是负了!想着那合解书上的两滴眼泪,还是负了,还是负了! 申屠云身子一阵,一口鲜血再次呕了出来,炎云、凌云脸色大变,“爷……” “还是那小丫头说的对,本王这眼睛得有多瞎呀?” 上天对他真是残忍,十岁没了父王与母妃,成了孤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子犹如一丝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田,温暖了他,临到嫁给他的那一天,却被自己亲手签下了合解书,亲自拒绝在门外。让那唯一的一丝阳光,唯一的一点温暖都离他而去,果然事煞之命! 太皇祖母,小云儿错了,大错特错…… “轰……”一声,申屠云倒下了,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块紫色玉佩,“我丢了她。” “爷?” “爷……” 四月初四清晨,申皇朝皇宫传出了丧钟,太后崩! 皇帝大悲,令哭灵百日,民间百日无丝竹,不作乐,一年不嫁娶! 皇子、皇孙们尽数披麻戴孝进宫哭灵,大家都避开了轩王申屠云。申屠云孤零零的跪在一处,就连皇上看见都微微一个就走了,为了一个女人背上不孝的骂名,不争气的东西! 太后是怎么崩了的?还不是被轩王给气死的。于是,头七一过,针对轩王的弹劾是一波又一波。 齐王世子、燕王世子两人则想趁着热孝里定下与严逐玥的亲事。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向皇上提出了他们的想法。皇上没有点头,而是私下招来了大丞相严志远一问,才知道那丫头就没有回严府。 严志远倒是已经安排了一波人去常山,那丫头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去常山书院能去哪里? 严志远一听两王世子想求娶逐玥,心中就是暗恨。他的母亲至今昏迷不醒,最心疼的儿子还没有回来,这么些年来精心栽培的女儿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竟然想要求娶严逐玥?痴人说话,做梦! 他一直着人暗自查探,查探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查出来严逐旭究竟在哪一个王爷的手中? 申屠云守灵七个日夜终于昏倒,被人抬回了轩王府。他是被自己的自责、愧疚、失落、独孤……各种心情给压垮了,当然这其中还有打小就被太后抱养在身边的申屠薇,对他的怒声指责。 面对申屠薇的怒骂,他无言以对,申屠薇痛哭自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太皇祖母。他也失去了这世上最爱他,最关心他的两个人,一个是太皇祖母,一个严逐玥。 青云收到消息从边关赶回来时,已经又过了七天。申屠云躺在,惨白的一张脸是大病了一场。 “炎云,王爷这是怎么啦?”青云只能悄悄问炎云与凌云。 面对青云的询问,炎云还沉稳,凌云就完全是愁云惨淡。 第48章 回家 失望却也安心 “王爷一心一意想要娶进门的女子被……”炎云停顿了,这事儿说起来真暑异,王爷一心一意想要娶的女子最后被王爷自己拒之门外! “被什么?”青云不解,王爷要娶的女子还能被什么?被杀?被辱? “应该说是一场误会。”凌云说。 “误会?”青云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成了误会? “唉!王爷一心一意要想娶的女子,青云是知道的。”炎云说。 “青云知道,就是那叫小月亮的女子,一年前救过王爷的命。”轩王六云都知道,整个军营都知道。 “是呀,这事咱们都知道。那叫小月亮的女子大家都知道会是未来的轩王妃,可却没人知道她竟然是严丞相的女儿,就是王爷要娶的女子。”炎云语气里带着无奈。 “那不正好,王爷找了整整一年,她自己出来了不正……”好字还没有说出口,青云已经反应过来了:“王爷拒绝了?” 炎云耸了耸肩,点点头。 “嗯,还亲手签下了合解书!”凌云叹口气。那紫玉佩为何眼熟?那是王爷的玉佩,一年前亲手挂在未来轩王妃玉笛上的。 “合解书?” “是呀,未来王妃说没有进门,不算嫁,求了合解书住”凌云道。 青云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这误会闹得?王爷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四处寻找,没有找到人,众人都劝王爷那小月亮多半已经不在世了。王爷嘴里坚决不承认,可心里也明白,那冰火毒不是容易解的。 青云还记得有一次王爷醉醉后说过,他一定要找到小月亮,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小月亮不在这世上了,王爷会独守一生来陪着她。听了这话青云是心里着急,王爷怎么能独守一生? 这会儿知道小月亮还活着,知道了小月亮就是严逐玥,把人找到大家说开误会不就好了。“既然是误会,王府的人去寻回来呀?” 寻?王爷下了令去寻,至今没有回信,到何处去寻?这一下炎云与凌云齐齐一声叹气。 “未来王妃拿了合解书没有回丞相府,去了哪里不知道,派了人四处去查探,至今都没有消息。” 轮到青云叹气了,没有回丞相府?未来王妃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只要她不愿意出现,王爷还真难找得到! “皇后娘娘没有责怪?” 上位者就是这样,希望自己能有满意的继承人,却又防备着继承人以及继承人之外的任何人! 因此,皇上不会答应那两个世子其中任一一个的求婚。燕王世子与齐王世子求娶严丞相的嫡女,两人打的何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心里门清。 燕王或者齐王得到徐氏一族的支持,他皇帝的宝座还能坐多久? 当然,这婚也无法赐。严丞相的嫡女就没有回丞相府,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怎么赐?再加上皇上想看看申屠云在知道自己舍弃的女子成为别人眼中宝后的反应?二还想给这孩子一个机会,不是生病了吗? 是想挽回,还是只是请求原谅? 总之,申屠熙对申屠云的感情是复杂的,不是简单几个词语就能说清楚的。 不,躺在的轩王不会认输,他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认输的男人。申屠云派了人去查询严逐玥离京后去了哪里?查了几日下来,查到那一天有好几辆马车离京,而且去向皆不同。太皇祖母已经阴阳两隔,可逐玥没有,只要她还活着,本王就一定会找到她! 燕王世子申屠潇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严逐玥的踪迹,最后直接去了常山,世子爷不是说了,一旦人跟丢了就去常山守着看。 严逐玥这边才刚走到塔城就收到了太后崩的消息,想着太后对她算不错,严逐玥在塔城停留了三日为太后守了三日才再次启程。严逐玥的身子平稳了下来,几人一路是缓缓行。 还没有回到逐月山庄就收到了祖母四月二十八离世的消息,严志远交接事宜回乡为母丁忧。严家在京城另外购置了一处宅院,严府众人皆搬离了大丞相府。 严逐玥看着消息,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祖母活不了多久她早已知晓,是以得到消息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悲痛。目前最为悲痛的人大约是严志远吧。丁忧三年再回来,这申皇朝再也没有严大丞相了。就算严志远能干,重头爬起,他也没有那个岁数来等他从头重头再来了。 说不定极为悲痛的人还有严逐梦,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些定下亲事,那时至少还是大丞相的嫡女,凭着她的美貌也能嫁入高门大户,世家大族,现下却什么都不是了。没了容貌,再没了身份,三年后就二十岁,人都老了,谁还会娶她? 无论京城里发生了何等事情,严逐玥等人一路换剩了好几次马车,终于在左右弯绕一个多月后的五月初十,驶进了逐月山庄。马车停在了伊兰苑门前,月琴小心的搀扶着严逐玥下了马车。 “玥儿!”一个女子带着呜咽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 严逐玥抬眸一眼,看见弟弟严逐瑾正牵着娘徐书雪立在院子的门里,两人的右侧是齐风与他的两位助手青果、青蒿。 徐书雪、严逐瑾,在世人眼中早已于三年前就死了的两个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院门前! “娘!”严逐玥带着笑容跨进院门,月琴立刻松开搀扶的手,站在原地没有跟上。 “玥儿?”一声玥儿刚唤出来,徐书雪的眼眶就红了。 “姐姐。”严逐瑾还小,不到四岁的孩子不懂娘亲为何要难过,只知道姐姐回来了他很高兴。 ------题外话------ 感谢米雅玛朵的花花,银杏爱你们! 第49章 撮合 齐风公子 他挣脱开娘的手,快步扑了过去,严逐玥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弟弟。在严逐瑾可爱的脸颊上狠劲儿地亲了几口,“瑾儿的眼睛是越来越亮了!” 唉,还是回家守在亲人身边舒坦! 严逐玥使劲的亲了几口,闹得严逐瑾脸上痒痒的,“嘻嘻,姐姐……嘻嘻,好痒,姐姐好痒……” “姐姐不痒。”严逐玥移开自己的唇,伸手在弟弟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 松开了严逐瑾,严逐玥才起身,心中有些抱歉:“娘,玥儿回来了。” 徐书雪接到消息后当天就急昏了过去,好在有齐风公子的及时救治与后来的劝解,她也算看开了。女儿没有嫁给轩王也是好事一桩,回来找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子过平顺的日子才是福气! 逐玥太苦了,原来不知道,来了逐月山庄一点一点的知道了。 在逐月山庄生活了三年,徐书雪看齐风就不错。眉目如画,清冷如月,气质超凡脱俗,如同仙人。齐风不仅长得俊俏,最为关键的是他对玥儿好,就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事儿,徐书雪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好撮合撮合这两人,因此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回答女儿的话。 “娘,玥儿回来陪你们不高兴吗?”见娘盯着自己发呆,严逐玥面上淡淡的笑容收了回去。 “?”徐书雪连忙上前抱着严逐玥瘦弱的肩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儿,道:“婚事没成也是好事,总比嫁过去了发现不好再来合离来得强!” 严逐玥身后的三个丫头听夫人这般说,心中一松,看来夫人这是想通了。 “玥儿回来就好!”齐风温润的一笑。 “大师兄。”严逐玥对上齐风的平静又温柔的眼眸,一刹那间心中就安定了下来。 齐风上前一步握住了严逐玥的另一只手腕,顺势为严逐玥把脉。齐风面上微微一笑,犹如温柔的大海,能包容一切般的道:“玥儿回来就好!” “是呀,回来就好!”徐书雪看看齐风,又看看女儿,两人真的很般配呢! “路上奔波了一个月,没有休息好吧?夏嬷嬷专门为你准备了沐浴的水,回去洗一洗好好睡个觉!”齐风仿佛感受到了严逐玥的安定,把完脉轻轻松开了手,面容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好!”严逐玥回应了一个好字,露出灿烂的笑容,回家真好!有娘,有弟弟,还有师兄,回家真好! “那解药的事儿?”严逐玥很关心,“还需要我的……” “安心了。”齐风笑着打断了严逐玥的问题。 安心?那是配置出了解药?见大师兄点点头,严逐玥笑了,“有大师兄在,我不用心了。” “是呀,不用心了就去休息吧。”徐书雪跟着道,“齐风,辛苦你去送送逐玥,让她回雪梅苑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咱们娘儿俩再说。” “娘,瑾儿给你呼呼,呼呼了就不痛了。”严逐瑾乖巧懂事。 “好,瑾儿为娘呼呼……呜呜……” “呼……呼……”严逐瑾鼓着腮帮子细心的为徐书雪呼呼,英气的眉毛却越来越皱,怎么呼呼不起作用了,娘的眼泪越来越多? 逐月山庄?一路跟着的伊耆山唇角一勾,笑了,逐月公子是逐玥!这丫头不简单呀! “主子,要进去吗?”谭青问。主子这一路的尾随,到了山庄门口没道理不进去呀? 进不进去,伊耆山没有说话。他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看着依山而建的山庄,父皇知道他追着逐玥来了山庄,会做何想?还有娘?娘的样貌与画上见到的一样吗?不,应该一样。都说逐玥的长相随了娘,就与画上的一样。 娘,山儿打小就是看着您的画像,晚上是抱着您的画像过的。娘,山儿此刻就站在这里,您知道吗?如若山儿进了山庄,您认得出儿子吗?您会欢迎山儿进去吗? 迟迟得不到主子的意思,谭青不敢再问,只能盯着山庄发呆。半响后伊耆山才摇:“去常山!” 去常山? “是。” 伊耆山想去常山书院看看自己的启蒙恩师,顺道再去看看古板,守旧的徐鼎宗。如若不是那个老头子,自己就不会与娘亲、妹妹、弟弟这般分崩离析,各在一处,还不得相认。一想到这里,伊耆山就想最好是能见到徐鼎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严逐玥安全的回了逐月山庄,齐风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青果也跟着开心起来,他家公子暗自倾慕严几年,为了严连药王谷都不回去。这下好了,严没有嫁成轩王,公子应该有机会了! 当初喜欢上严逐玥,齐风不知她身上有婚约,后来知道了,他在严逐玥面前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怕自己的言行过于亲密惹她误会,又怕言行疏离惹她伤心。天知道,齐风有多无助,爱而不得又有多痛苦! 收到她与轩王的婚事合解了,从狂怒到狂喜,暗自跑到山庄没有人的地方去疯了好一阵,直到青蒿说夫人昏迷了,才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出来。可现在的他却生不出一丝丝的高兴,只因为她的身子损耗过度,快要撑不住了。 齐风离开雪梅苑回到自己的药房,交代了青蒿一声,埋头专研药物,只为能让严逐玥顺利度过这一次的大劫。 回来这一路,虽说是缓缓行,却还是在奔波,严逐玥是没有休息好,沐浴后简单喝了一碗粥就睡下了,这一睡整整睡了两天才醒过来,路途中的疲惫这才算是得以缓解。 天色早已大亮,严逐玥在已经赖了好一会儿了,才终于下定决心起身。她收拾停当直接去了娘亲与弟弟的院子,刚走进伊兰苑的正屋就发现严逐瑾正趴在桌子上练字。 严逐玥眉头一挑,几步走上前去啪的一下打在严逐瑾的小屁屁上,“好好坐着练字。” 严逐瑾被打了小屁屁,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反而笑着侧头唤了一声:“姐姐。” “嗯。”严逐玥鼻子里轻嗯了声出来,在弟弟的头上揉了揉这才扭头望向正在绣花的娘:“娘,瑾儿开始练字了吗?” “是呀。”徐书雪立刻停下手里的绣活,顺手将绣花针别在了绣绷子上,再放在了身旁的小几上。她起身走了过来,爱怜的牵着女儿的手,心中微微一叹。 ------题外话------ 银杏在这里,忠心的感谢158※※※※6761读友的评价! 第50章 发簪 送我不合适 “娘,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严逐玥笑了,露出难得的灿烂,“你女儿不是一个没用的人,失去了一棵树,可女儿得到了大片的森林。娘,放心,你女儿要钱财有钱财,要人才有人才,还会愁嫁?女儿一定会挑到一颗对女儿一心一意的大树。” 徐书雪一听女儿带着嬉笑般的语气说话,心中更加难过。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为了维护自己没少受罪,偏偏还要遇到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娘,女儿会好好过。女儿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知我、懂我的人,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我。”严逐玥搂上徐书雪的脖子,在娘的耳边轻声道:“女儿会等到他出现。” 严逐玥这是不忍徐书雪难过,尽挑着宽人心的好话说了。 “嗯……嗯……”徐书雪终于忍不住了,女儿太贴心了。她一手搂着女儿,一手紧紧捂住嘴,没让哭声传出来。 母女两正抱在一起相互安慰,齐风的声音响起:“夫人!” 严逐玥侧头一看,原来是大师兄站在门口,母女两才分开站好,徐书雪抹了一把鼻子,收住自己的情绪。 齐风正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还捏着一个小瓶子站在门口,他黑眸中流光四溢,带着温润的笑意,是神采夺目。 齐风盯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气色好了很多,走上前去把了脉,有了缓解,心中不由一松。 五月的天炎热了起来,不过在严逐玥的规划下,山庄被绿色植物萦绕,再炎热的天在山庄里都不算太热。严逐玥穿了一身冰蓝色的长裙,配上她清澈的眸子,如玉的面容,显得格外清雅。她一抬头间,莹莹眼波流动,刹那间光彩绽放,就迷了齐风的眼。 “大师兄。”严逐玥含笑打了声招呼,可明显大师兄有些呆。徐书雪看见这一幕,心下一喜,齐风对玥儿的心是一直都没有变。 “夫人,这是逐瑾的药,这瓶服下去就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了。”齐风微微垂眸掩饰了自己方才的不妥当,他跨进门槛向前三步,把捏着的小瓷瓶双手递给了徐书雪。 “好,好,好,”徐书雪接过药瓶连说三声好,“玥儿,多亏了齐风公子在。” “嗯,逐玥知道。”严逐玥也知道娘亲与弟弟身边多亏了大师兄在。 “徐夫人不必客气。”齐风柔和的一笑,目光温润,向严逐瑾走了过来道:“逐瑾在练字?” “齐风哥哥。”逐瑾抬头。 “乖!”齐风的大掌在严逐瑾的头顶上揉了揉。 “唉!”严逐瑾突然心中有些郁闷,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来揉他的头?难道不知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头顶是不能轻易碰的吗? “怎么了?”齐风含笑看着严逐瑾。 怎么了?严逐瑾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几个转动,最后停在了上面。 齐风眼珠子一转,温润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道:“逐瑾长大了,齐风哥哥今后不能再揉你的头了。” “呃……也不是啦!”严逐瑾有些不好意思了。徐书雪见齐风似乎有话要说,她冲严逐瑾招了招手,“逐瑾,娘的丝线颜色不够了,跟娘去取一些来。” “来了娘。”严逐瑾把毛笔搁在笔架上,从凳子上下来,一蹦一跳的跟在徐书雪身后出去了,离去的两人就为给屋里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大师兄,今天没有出门?”严逐玥问。 严逐玥唇角一扯,苦咸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不由得狠心道:“大师兄,何必?你明明知道,我当你是亲人,是与娘亲、弟弟一般的亲人。”就是没有爱情呀! 亲人? 齐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难受,眼角溢出了光点来。严逐玥沉默的看着齐风,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异常。 过了许久,齐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会一直在。”因为给出去的心是收不回来的。 齐风说完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润,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把玉簪放在瑾儿练字的纸上,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时说了一句:“玥儿,当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就戴上那玉簪好吗?我能知道。” 接受时戴上玉簪?严逐玥盯着那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带着浓浓的失落让她觉得有些心酸。 直到大师兄的背影消失严逐玥才收回视线盯着与墨混在一起,却发出莹莹之光的玉簪,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世打五岁被太后指婚起,心里装着的男人就是申屠云,再没有装下第二个。而现下要把申屠云彻彻底底的从心里拿出来,需要多久才能办到?几个月?还是几年? 严逐玥望向虚空,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久! 月琴收到楼里传来的消息直接过来,一进屋子就看见正站在桌前发呆,“?” “唉!”严逐玥背着月琴把发簪收了起来,叹了口气,方才那么说话应该伤到大师兄了吧? “,因为齐风公子?”月琴过来时远远见到了离去的齐风公子。 严逐玥再次叹口气,淡淡一笑,“不说他了,月琴有事?” “是。,楼里传来了消息,说收到严逐旭的一百万两赎金。”月琴立刻拿出楼里传来的消息。 “哦?”严逐玥接过来一看,笑了:“还以为这一百万两收不回来了,是严志远拿的还是林如珍?” 月琴也笑了,“是林如珍。” 是林如珍拿的就好,严逐玥扁了扁嘴,吃了姐的不给吐出来是不行的。 “,楼里的兄弟问,何时放人?”月琴问。 “既然收了赎金就放人吧,严逐旭这回无论如何都蹦跶不起来了。三年的孝期,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他爹回乡丁忧,已经没有依仗。” 他爹?月琴看了严逐玥一眼,没插言。是他爹!严志远是严逐旭的爹,不是严逐玥的爹。 “京城里的情况如何?”严逐玥离京一个月,需要了解具体的情况。 “不知谁把齐王、燕王的证据呈到了皇帝面前,据说皇上震怒之下,齐王、燕王都由亲王降为了郡王。” 严逐玥面色严肃了些许,齐王、燕王都有勾结姬国的嫌疑,只是降了爵位,算是皇帝给两王的一个警告。老皇帝还真是舍不得杀了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呀! “亲王降成郡王?皇上这是打算继续养着那两只老虎?”严逐玥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第51章 安逸 逐月城 “大约是吧,一个降为齐安郡王,一个降为燕逸郡王。”月琴道。 “齐安……燕逸……呵呵,皇帝的警告。”严逐玥淡淡一笑,一个安,一个逸,这警告有趣! 月琴一怔,安、逸?是呀,如何才能安?如何才能逸?不该想的东西少去想,日子才能过得安逸。 是呀,这是皇帝给两个儿子的最后警告!安逸,安逸,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安逸?才能活命?都到如此地步了,如若两王还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皇帝不会客气。当然也有可能是皇帝在逼他们造反,好来个名正言顺的一窝端? 反而是申屠云一点事都没有?看来,皇帝最终中意的继位人选是申屠云呀! “还有什么消息?” “楼里的兄弟一直没有发现代召的踪迹,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月琴继续禀报。 消失? 他能消失到何处?严逐玥眼眸微眯,“不急,看来代召是一只老狐狸,他藏得很深,让楼里的兄弟继续注意齐王府,哦,不,齐安郡王府的动静。” “是。”月琴回答了后面色有些犹豫,“?” “嗯?” “轩王府的消息还看吗?” 轩王府的消息? 严逐玥面色僵了僵,才轻声说:“不必了。月琴,今后有关轩王的消息都不必拿来看了。” “是。”月琴垂下了眼眸,这是彻底不再关注了。也好,既然选择了忘记,还是彻底点好! “月琴,收拾一下,到城里去看看。”既然回来了,自己一手创建的逐月城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是。” 一个时辰后,逐月公子牵着弟弟,带着几个随从走到了逐月城的大街上。 “公子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在大街边上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真的,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人们一听说逐月公子回来了,都欢快了起来,一个个带着喜笑颜开的容颜争相拥挤过来。逐月城在玄玥大6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片大6申国霸占了东部及东南部,炎国占西部及西南部,姬国则占领了整个北部。而这三国之间有一个几不管地带,这地带群山环绕,森林、沼泽成片,地势险要。因此申国、炎国、姬国,三国都不管。 当年,严逐玥需要暗藏先太子申屠修的旧部,考察过很多地方,发觉此地拥有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让人在这里修城、建屋,逐月城才逐渐发展起来。 “逐玥,”见徐初立提到自己,伊耆良倒没摆皇子架子,上前一步见礼,“在申国百花宴上见过逐玥,真是好才情。” 逐玥?严逐玥眨巴着眼睫,他倒是一个自来熟的。百花宴结束时他似乎就是跟在大表哥身边的那人。 “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想知道逐玥是不是逐月公子的徒弟?”伊耆良盯着严逐玥。当初他就问过徐初立,徐初立并没有做出一个肯定的回答,现下人都住在逐月山庄来了,不可能不是逐月公子的徒弟? 不过这话问完,伊耆良就微微一皱眉,心中觉得怪异得紧,逐玥,逐月公子,这…… “徒弟?”严逐玥看了一脸笑容的徐初立一眼,她明白大表哥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不过,自己是自己的徒弟,这说法似乎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不是吗?”伊耆良撑大了眼珠子,一脸好奇宝宝似的。 “不是徒弟。”严逐玥笑了笑,徐初峰极轻地咳了一声,严逐玥瞄了二表哥一眼,当然明白二表哥的意思。对方这会子再是谦恭,也是一国的皇子,没得为自己惹麻烦。 “是师妹。”严逐玥道。 “师妹?师妹。”伊耆良喃喃的重复了两遍,一脸的羡慕,“原来逐玥也是六涯子先生的弟子。” 严逐玥笑了,六涯子本就是自己杜撰出来,用以堵人嘴舌的。 “好了,都别站着了,进院子说话吧。”严逐玥道,“大表哥、二表哥,想吃什么,我让月琴去弄了来?” “就知道到你这里来一定有好吃的。”徐初峰拍了拍伊耆良的肩头,“走呀,六皇子有口福了。” 一听这话,徐初立面容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层,逐玥还能带着人弄吃食,说明自我调节得不错。 “真的?”一听说有口福,伊耆良一脸兴奋,“徐二哥,那月琴姑娘的厨艺与徐大哥身边的寂言相较……” “哈哈,寂言哪里能与月琴姑娘相比较,六皇子还不知道,我大哥身边寂言都是月琴姑娘的徒弟。”徐初峰哈哈的笑了起来。 “哇,看来真的有口福了。”一听寂言都是月琴姑娘的徒弟,伊耆良立刻堆起了笑脸,“寂言的厨艺就是因为好,才常常钻到徐大哥的府上的去蹭吃蹭喝,没想到这里还有更好的。” 说完,伊耆良的眼珠子就盯在了月琴的身上,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心下有些讶异。这姑娘白白嫩嫩的,会是寂言的厨艺师傅? “徐二哥,你确定她是寂言的厨艺师傅?”伊耆良问,他见多了手艺好的大厨,还真没见过这般年轻的姑娘做了大厨的? 徐初峰一个挑眉,没答他的话。 严逐玥摇着头笑了笑,又是一个吃货。她转头吩咐了月琴几句,一群人这才动身向雪梅苑走去。 这时伊耆良的目光才落在了严逐玥的身上,他从背后打量严逐玥,她长发简单的挽起,长裙及地,身影纤细,更显得身材高挑。再加上严逐玥的容貌本来就出挑,这般气质优雅清然的女子,申屠云竟然不要? 那申屠云还真是把珍珠当了鱼目! 几人进了雪梅苑,纷纷落座。 “就是想着过来看看你,顺道要一些去年的腊梅干花。你舅母这些年别的茶泡水都不喜,就喜欢上了你的腊梅干花泡水喝,说清香。”徐初立坐下身,温和的笑着道。 第52章 打猎 怕你想不开 严逐玥看了看大表哥,点点头。两位表哥明明就是来看自己出了那事,是不是要死要活的,这会儿竟然说是为舅母来讨要腊梅干花,这仕全自己。 “哦?腊梅干花泡水喝?”伊耆良问。 “是呀,六皇子进院子没有感觉到腊梅花的花香吗?”徐初峰眼珠子转向伊耆良。 伊耆良这才使劲的闻了闻,是有一股淡淡地腊梅花香气。伊耆良眉毛一挑,“是有腊梅花的香,不过现下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哪里来的香味?” “这是逐玥每一年收集的腊梅花,晾干后存放的,存放多了,久了,自然这院子就有香味了。再说腊梅花微干,凉,解暑热,清热解毒还治咳嗽。” 严逐玥笑了,“大舅母咳嗽好些了吗?” “除了饮食上的注意,加上你这里顺走的腊梅干花,好多了。”徐初峰道。 “只要能见好就好,走的时候,我让月琴再给装上一口袋带回去。”严逐玥道。 “我也能要一点吗?”伊耆良面容微红,竟然带着丝丝的羞涉。一个大男人开口向小女子要东西,是很不好意思。 “没问题。”严逐玥痛快的答应了他,转头看向大表哥,“大表哥,你们来了山庄就好好歇上几天,明日去北边打猎不?” “好呀!好呀!”徐初峰与伊耆良两人竟然齐声道。 “好,那就说好了,明日咱们去打猎,好好玩玩。”严逐玥道。这时月琴带着厨房里的人,一人端了一个还嗤嗤响的铁盘子上来,另有一人拿了叉子、刀子上来。 “看来月琴妹妹为我们做的是牛排,今次这牛排有几分熟?”徐初峰一看就知道逐玥安排了月琴弄的牛排上来。 “牛排?”别说伊耆良是皇宫里的皇子,出身高贵,还真没有吃过什么牛排,今儿算是第一遭。 “用刀子切成小块,用叉子叉着吃。”徐初峰解释了一句。 “回二公子,今次的牛排做了七分熟。”月琴一想着二公子头一次吃牛排的模样就想笑。 “七分熟?”徐初峰眉头一挑,明显是想起了前一次的经历,“七分熟最好,千万别是还流着血的拿来吃。” 严逐玥噗嗤一声就笑了,“放心好了,二表哥,月琴说七分熟就一定是七分熟。” “行了,是月琴姑娘说的话,又不是月筝那丫头。”徐初立温和出声。 “呃,说起来,月筝呢?”徐初峰问。 “月筝在那边。庄子里的人在酿制红酒,人手不够,夏嬷嬷与小枝都给派了去,因此就把月筝安排到了那边。”严逐玥道。 “徐二哥,竟然还有赌输了不认账的时候?”一听两人的交流,伊耆良就变了脸色,眼眸里带着丝丝地不屑。 “你都不知道,这丫头临时换的赌约是什么,好意思说本公子不认账吗?本公子何时有过输了不认账的?”徐初峰双眼微撑,对伊耆良的态度明显不满。 “那临时换的赌约是什么?”伊耆良问。 “赌输了就要答应与人定亲!”徐初峰嘴巴一撇,就说出了当初严逐玥临时换的赌约。 “定亲?”伊耆良一听就笑了,“明白了。这赌约徐二哥是不会认账的。”伊耆良说完话,看了一眼一直不吱声的徐初立,徐家大哥都没有定亲,徐家二哥更不会定亲。 “是吧,看看六皇子都明白,逐玥就不要总拿这事儿说话了。”徐初峰道:“二表哥想要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不是家里老头子给定的。老头子给定的女子不是虚假得紧,就是木头桩子一个……” “嘻嘻,没一个喜欢的!”伊耆良嬉笑着抢了徐初峰后面的话。 “就是这个意思。”徐初峰这才看了伊耆良一眼。 严逐玥扁了扁嘴,还不是为了大舅母。大表哥不成亲,又是一个极有自己主见的人,大舅母是无法说服大表哥。就想着二表哥总能听话吧,谁想二表哥也不愿意。不过,二表哥想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严逐玥无论如何都无法反对,也就不再多说。 严逐玥身子弱,一行人只能缓缓而行。 “徐二哥,五十里路,打猎前咱们先热热身?”伊耆良侧头问徐初峰,“逐玥妹子与徐大哥后面再来?” “好呀!”徐初峰看了看严逐玥,点头答应。 “那,你们两多加小心,就到虎跳崖碰头。”徐初立就知道这两个一定是嫌弃他们走得慢了。 “好。”随着一声好,两人扬鞭打马,身下的坐骑嗖地窜了出去。 严逐玥赶紧勒住自己的追风,她的追风天性不甘落下,也想窜出去,却被严逐玥紧紧地勒住了马缰。她不敢快速,见了大风受了风寒,大师兄会跳起八丈高。到时候娘又要忧心,睡不着觉了。 “真是一匹好马!”徐初立弯腰斜过身子,伸手在追风屁股上摸了摸。 “是呀,真是一匹好马!”严逐玥道。 追风虽然眼馋前面奔走的马儿,得了徐初立与主人的奖励,这会子也安静了下来。 徐初立向身旁的几位随行看了一眼,月琴即刻就明白了大表公子一定有话要与说。于是,月琴一个挥手,几名随行齐齐勒住马缰,等大表公子与行远一些才缓缓跟着。 “玥儿,大表哥今次来主要是看看你。”身旁没有多余的人,徐初立这才温和出声。 “嗯,玥儿知道。大表哥安心,玥儿没有多的想法。”严逐玥肃整了自己的面容。 徐初立的唇蠕动了一下,停顿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玥儿,大表哥一是怕你觉得不甘心,想不开。二又怕你把委屈藏在心里,一个人难过。”其实徐初立心中还有一句,怕严逐玥因此心生恨意,让自己陷入仇恨之中不能自拔。 弟53章 月筝 需仔细 “大表哥,要说甘心与否,玥儿其实也真心是不甘心,总觉得自己付出了如此的多,他一句不想成为怨偶就结束了。可玥儿也明白一点,一旦成为走不进去的世界,就没有努力的必要。玥儿要的是他心中有我,如若心中无我……” 严逐玥停住了,心中无我的男人,就是天天守在身边又能如何? 徐初立点点头,眸子都温和了下来,他已然明白小表妹的心中是明白的,“你能这般想就好。权利斗争最是劳心劳力,你二表哥一直就不赞同这门婚事,现在这般不用心,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也好。” 徐初立定定地看着严逐玥,处在他们这种层次的人,都懂弱肉强食的道理。不说善良单纯,就算心机弱了一些,都会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逐玥身体不好,真不适合那般危险的环境,就这般过清净的日子最好。 “是呀,虽然此事玥儿面子上是难看了,但如若真的强行在一起,他心中又没有我,玥儿就不是难看而是难堪加痛苦,玥儿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说完,严逐玥定定的看着徐初立,道:“放心,大表哥。玥儿也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更不会去钻牛角尖,更不会陷入仇恨当中,把自己的生路活活地堵死。只是玥儿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调理自己。” 徐初立点头,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大表哥才能真正的安心。你外祖父也能睡上安稳觉了。” 大表哥提到外祖父,严逐玥的神情就是一滞,一想起那有些火爆脾气的老头子还在为自己心,心中就歉疚,“都是玥儿不争气,让外祖父跟着心了。” “谁说的,你外祖父以玥儿为傲呢。”徐初立笑了,这温和的笑相较于之前的温和多了真正的安心,“你外祖父常常指着你二表哥的鼻子骂,蠢,一个大男人还没有玥儿丫头机灵。” “哈哈……二表哥被外祖父这般指着鼻子吼,还没恨死玥儿,是玥儿的福气呀!”严逐玥开心的哈哈大笑。 徐初立看着开心大笑的逐玥,满眼的宠溺,其实祖父还有句话他没说呢。祖父曾经说过一次,仅仅一次。逐玥丫头可惜生为女儿身,如若是男儿身,就算她想要了这天下,凭她的能力都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祖父拿这般的玥儿与初峰相比较,初峰自然落不到好,自然总是挨骂的那一个。 可惜,这般惊才绝艳的逐玥在别人的眼里却如杂草。严志远没有眼光识人不清,都不说了,毕竟身边有一个蠢妇、妒妇在。那申屠云不应该呀? 徐初立与申屠云算得上是交好的朋友,虽说近两三年各自忙于各自的事,鲜有见面,但是朋友之间的心灵相通一直都有的。申屠云明白徐初立,就如徐初立懂申屠云一般。 现下为了逐玥两人之间割袍断义,不再往来。徐初立气申屠云舍弃了玥儿,让玥儿如此难过! 两人一路说着话,两匹马儿缓慢而行。到了虎跳崖,徐初峰与伊耆良已经坐在地上等候他们了。 “你们两可真够悠闲的,本来是来打猎的,却跟漫步一般,这是干什么?”伊耆良叽歪了几句,有些不满。 徐初立与严逐玥并没有搭理他,却是看过去,发现两人身边竟然已经有了不少的猎物。严逐玥就笑了:“大表哥,看来我们省事儿了,等着吃烧烤就行了。” “别急,别急,先来评一评,我们两算谁赢?”伊耆良跳将起来,大声的喊到。 谁赢?那当然就看谁打的猎物多,或者大,或者凶猛? 徐初峰伸手在小白狐的背上打了两下,没想到小白狐还挺有脾气的,怒了!小东西冲着徐初峰呲牙咧嘴的。 “哟,这小东西还是一个有脾气的呢!”伊耆良这下开心了。 “二表哥,拿给大表哥抱一抱吧。”严逐玥收拾了针囊。 徐初峰立刻把小白狐塞进了徐初立的怀里,徐初立接过小白狐,小白狐挣扎了一下,很快便在他的手下老实不动了。 “咦?”伊耆良惊叹的咦了一声,仔细一看。原来徐初立正用手指头温柔的顺着小白狐的身体,小白狐被顺舒服了自然就老实了。 伊耆良再回头,收了面容上的惊讶,深深的看了严逐玥一眼。严逐玥竟然会缝针治伤,看她那熟练的动作,太医院的老太医都不及她呀,申屠云还真是错过了宝呀! 错过了宝的申屠云此刻正跪坐在太后灵位前,身边是呆呆的申屠薇,外面下着大雨,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申屠薇早就不哭了,仿佛是没了眼泪。太后是她一生的依仗,却已然离去,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她知道,自己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十分艰难。 相较于其余的人一到灵位前便戚戚唉唉的哭一场,却全无真心。坚持守在太后灵位前的申屠薇与申屠云,似乎都感受到了对方真实的哀恸之意。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才能相安无事的一起。只是,哀恸之心,申屠云要更深一些吧! 逐月山庄,徐初立、徐初峰与伊耆良,玩了几日最后带了不少好东西离开,当然徐初峰猎到的小白狐直接送给了严逐瑾。 三人出来急并没有带随从,严逐玥命月笛跟着送一送。没想到月筝却争着要去送,还红着脸说之后想去一趟逐月楼,严逐玥知道女大不中留,笑着答应了。 四人出了庄子没走多远,月筝就要与三人告辞。 徐初立看了月筝片刻,温和的向月筝道:“月筝姑娘,此去一路当心,到了那里需仔细。记得,自己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别让你家担心。” “大哥也真是,月筝姑娘是去见情郎的,需要仔细什么?”徐初峰不以为意。 “是,月筝记下了。”月筝点点答应,心里却怪怪的,大表公子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等月筝抬眼看向徐初立时,心里就明白了,很显然自己的那点儿心思被大表公子看穿了,月筝顿时就肃整了自己的面容。 见月筝姑娘认真,肃整了表情后扬鞭而去,徐初峰也明白了,月筝这是想去京城,去轩王府,找申屠云…… “哥,你就不怕月筝出事?”徐初峰露出担忧之色。 一旁的伊耆良虽然没有吱声,此刻也明白了月筝姑娘的意图,心里倒是替严逐玥高兴,身边竟有如此忠心之人。伊耆良是从皇宫里走出来的皇子,从不小看女人,此刻也有些担心,那丫头能行吗? 第54章 偷袭 出口气 申屠云可是申国的战神,府里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轩王六云不是摆着好看,更不是说着好玩的。 “怕?又如何?总得让逐玥身边的人出口气吧。何况……”徐初立望向远方,申屠云应该不会为难逐玥身边的人。 徐初立真心不是那么担忧,因为去的人是月筝,不是月琴。如果是月琴,徐初立不会放人的。依月筝那粗线条的性子,应该想不到申屠云这些日子就不会在轩王府。月筝也就最多是到轩王府去闹一闹,出出气! “不行,哥,咱们也跟着去京城。”徐初峰道。说完后他看了伊耆良一眼,“六皇子自个儿回炎国?” “怎能?本皇子跟着一起。”伊耆良才不想错过什么好戏。 “不必!”徐初立道,“你忘了,月筝可是逐月公子教导过的弟子。” “月筝?”伊耆良惊呼一声,“月筝姑娘是逐月公子教导出来的徒弟?” “是呀,当初公子就是怕逐玥身边无人保护,才亲自教导了逐玥身边的人。”徐初峰明白哥的意思,开始跟着忽悠伊耆良。还别说,伊耆良就没有把逐月公子与严逐玥重叠起来想过,在伊耆良的脑子里,严逐玥是逐月公子的师妹,她所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的都是她那名满天下的师兄教的。 “赚赚回去,回山庄去。本皇子要找月琴姑娘,或者月笛姑娘切磋切磋。那岂不是相当于本皇子与逐月公子切磋了?”伊耆良一脸的着急,又带着惊喜,“天下闻名的逐月公子,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人送银笛公子,凭着手里的银笛,那武功是出神入化,厉害之极。逐玥身边的三个丫头被逐月公子教导过,一定……”伊耆良说着说着两眼就放光,但转眼就见徐家大哥、二哥都神情冷戾,“这……”怎么啦? 银笛公子又如何?武功出神入化又如何?救了不少的世间人又如何?逐玥一身的武功因为那冰火毒都快要费完了!那一瞬间,徐初立犹如冰封千年的冰山。 “哥?” “住”徐初立被徐初峰一声哥,喊回神识,沉着脸率先扬鞭而赚紧跟着徐初峰也打马追上。 “呃?你们……”这不是回山庄的路呀? 伊耆良着急,却又不敢大声喊。他与徐初立一起这么些年,他总是温和的,这还第一次见到徐初立冷戾的面容。伊耆良只得不舍的看了看山庄的方向,扬起马鞭追上前去。 三人一离开,齐风就忙完了逐月城里的事情回到山庄。听了严逐玥说大表哥与二表哥过来,说没有见到齐风很是遗憾。齐风也点点头,表示他同样的遗憾。 严逐玥的生活归于了平静。至于别人的生活是否归于平静,那就不是她心的事情了。 申屠云换洗的衣物都拿进了皇宫,哪里都不去,就守在太后的牌位前了。太后早就入殓、下葬,原先侍候太后的宫人大半被分派到别的地方领了差事,仅留了十几人,负责每日的扫洒,香烛供奉等。 秦公公则是被留下的十几人中的一个,他们都是等着百日期满就去皇陵,在皇陵守满三年就可以领点儿银两放出宫去过日子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秦公公对申屠云的不满也淡化了许多,当然他一个奴才也没有资格去不满一个王爷。只是每每想起太后,再见申屠云时心里还是有些怨气。 大殿中安静异常,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昨晚潜进轩王府,没有手刃了申屠云,月筝气恼不已。早知道就直接潜进皇宫去,手刃了申屠云! “卢先生怎样?” “先生无事,先生昨日就去了霞安寺。”凌云垂着头。好在卢先生去霞安寺找老朋友喝酒去了,否则昨晚他们会更惨。 听说卢先生昨日去了霞安寺,申屠云微微松口气,问题再次回到偷袭之人身上:“最后,让人跑了?” 凌云点头。 还真跑了?申屠云浑身的气息一变,凌云就打哆嗦,赶紧道:“爷,那丫头是跑了,不过青云跟着呢。” 青云?一听说青云跟着呢,申屠云冷戾的气息这才收敛了一些,凌云立刻感知到周边的压力小了许多,才敢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青云跟上了,你们就自己去领罚!”申屠云挺直了的身子微微放松。只要青云跟上那丫头,就能知道逐玥究竟去了哪里,太好了!那丫头来偷袭得真好! 申屠云白了凌云一眼,道:“还杵在这里做何?自己去领罚!” “呃?是。”凌云垂了头答了一声,恹耷耷起身而去,还真回去领罚去了!就算那丫头用了不知名的使了阴招,他们不仅中了招,还让人进了王府大肆搞破坏,就是他们的错,错了就要认罚! 月筝进了轩王府,没有找到申屠云,狠狠地搞了一次破坏,轩王府的侍卫大多都受了伤,虽说没有要了他们的命,还是极为血腥! 第一时间没手刃申屠云,月筝知道已经没有再出手的机会了,连夜出了京城,弯绕了几个大转就直接往山庄奔。 一路跟着她的青云被折腾得够呛,月筝要不是耍耍哒哒的慢行,就是连续一天一夜的奔波。 青云趁月筝耍耍哒哒慢行的机会,悄悄在月筝的马尾巴上用了药,否则早把人给跟丢了。过了赤城,山路见多,见月筝混进一商队,青云也跟着混进去。第八天月筝离开商队,进了山。青云也跟着离开商队,走了很长的一段山路才见到一个山庄。青云勒住了马儿的缰绳,没敢再向前进,抬着头,念出声来:“逐月山庄。” 逐月山庄是逐月公子的地盘,青云自然知道。严逐玥没有回常山,也没有去严志远的家乡,却来了逐月山庄。难怪他们找了如此久都没有找到,原来严家来了这里。只是逐月公子与严逐玥有何关系?是师徒,还是师兄妹? 逐月公子人送银笛公子,能文能武,是风华绝代,名满天下。他的威名与王爷齐名,如若他对未来王妃有了心思,咱爷该怎么办? 这两人如若是师徒关系,还好说。如若是师兄妹的关系,咱爷…… 青云满脑子的问题,可他不敢进山庄,想了想还是带着马儿转下山。只是转下山的青云没有注意到密林中还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青云下了山没有立刻回京城而是去了栾城。在栾城给王爷传了消息,才从栾城又转了方向去常山城,在常山城住了三天,一路慢行回了京城。青云这一趟走了近一个月,回到京城,太后百日守灵期快结束了。 这近一个月朝堂上又是一番变化。严志远为母丁忧,空出了大丞相一职,皇上立刻钦点了卢嵩,卢子健担任大丞相一职。 第55章 破灭 暗潮涌动 卢嵩,卢子健出自于平城卢家,人称“平城先生”,“卢平城”。能用地名加先生的大学宅当世仅有两位。一位是人称“同城先生”的谢服,“谢同城”,另一位就是平城先生卢嵩。 平城卢家多年以来都与安平城的韩家交好,韩家是先太后的娘家。先太后一直最为维护的人是申屠云,当年由先太后亲自出面请了卢家学文最好的卢继,卢子为为申屠云的老师。卢子为是卢子健的亲弟弟,性子内敛,为人低调而沉稳,否则以卢子为的文采这世间就应该出现“平城二卢”而不是仅仅一位“平城先生”。亦或是“平城先生”是卢子为而不是卢子健。 那卢子为性子内敛都能出来担任申屠云的先生,早已说明了卢家的态度,卢家的站队是轩王。而现下皇上又钦点了卢家的卢嵩出来担任大丞相一职,皇帝的这一钦点,让再不明白的人都明白了,将来继位的一定是轩王申屠云。而原先以为齐安郡王与燕逸郡王还有可能上位的想法彻底破灭。 齐安郡王与燕逸郡王就皇帝钦点卢家的卢嵩为大丞相一事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明眼人心里都明白,私底下的暗潮涌动,更加厉害! 齐安郡王招了代召,燕逸郡王的郡王世子申屠潇则带了两个心腹,悄悄地潜出了京城。 因为丁忧已经离开的严志远,得到消息后,难受、痛苦、不甘等等,各种的消极情绪在心里翻搅。严志远不敢怨恨自己的母亲,为何要挑这种的时候去世,却把怨恨堆砌在严逐玥的身上。 没有了朝政需要严志远费精费神,这下就开始琢磨起了,究竟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地步?琢磨来琢磨去,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严逐玥回到京城后开始的。这怨恨自然就落到了严逐玥的身上。 另一边因为严志远卸下大丞相一职,就没有在为庙子捐资,庙里的人嫌弃林如珍不能为庙子带来好处,最终林如珍被庙子里的人给赶了出来。 严志远亲自守着人绞了她的头发,并连夜送进庙子,抹去了两人之间仅剩的那点感情。再说严志远目前在乡下守孝,林如珍原本就极恨老太太,想林如珍去为孔老夫人守孝,没门。 因此林如珍离开庙子后并没有去找严志远,而是取了一些私藏的银两,在京城偏院的小街买了一处宅子,还买了两个婆子与丫头来侍候她。林如珍为严逐旭交了一百万两的赎金,是吐了好一些银子出来。不过买一处小宅子,买几个人回来,过简单日子的银子她还拿得出来。 林如珍准备就在这里等,等她表哥代召来找她。至于自己的四个儿女,目前她还没有能力,同理也只有等他们在严志远身边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在把四个儿女接到身边。 七月十二,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申屠云跪坐在太皇祖母的牌位前,却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神。大殿中的太监、宫女小心翼翼,无一敢出声打扰他的神识。就连秦公公都垂着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守牌位的这些日子以来,申屠云把他自小与严逐玥之间的事情,反反复复的过了一遍又一遍。对照炎云仔细调查回来的消息,轩王发现在严逐玥的事上自己还真没有用心的去关注过。 徐书雪出生文人世家,徐家的独女,才情傲人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儿女,嫁进严府多年反要自己的女儿来保护她。而申屠云一直都知道严逐玥极其聪慧,打小就有着与常人不一般的才智。大约是她的才智非一般,申屠云才没有过多的担育她,回想这十年的过往申屠云似乎就没有担育她。 想着过去的那十年,至从两人之间有了婚约后,每一次的见面她都是那么的规规矩矩。而每一次为申屠云出的主意,都让他觉得不需要担心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过得那般的辛苦! 她小小的年纪不仅要护着自己的娘亲不被亲爹的妾室欺负,还要在暗中帮扶自己。申屠云真心愧疚到极点,愧疚到四肢百骸都在痛! 玥儿,等着本王,一定要等着本王! 雨越来越大,大殿外炎云提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气死风灯,引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微微弯着腰,他身上的蓑衣在大殿外廊上留下了一长串的水滴。 只要轩王最终上位,卢家的繁荣就能再持续几十年。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申屠云才出了声:“回吧,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 “不敢。”曲禾急忙施了一礼,拿起斗笠、蓑衣开门退了出去。 申屠云掏出贴身放的紫玉,摩挲了片刻,也思索了片刻,拍了拍手,炎云进了殿门。 “让飞云先去常山。告诉那边的人,注意代召的一切动向,及时回报。同时保护好徐家人,尤其是徐家老爷子。”申屠云摩挲着紫玉的手指,微微加了点儿力气。玥儿,换本王来护你,护住你在意的人可好? 炎云眉头一挑,先去?表示随后爷也会跟着过去? “爷要亲自去?” “是。” 是。为太后守孝百日期一满申屠云就会出发。原想直接去逐月城,不过代召出现了还要去了常山、卫城,轩王的计划就得变一变。先去常山、卫城,解决了代召这边的事,再去逐月城找人。 “爷,燕逸郡王世子申屠潇悄悄潜出了京城,据传回来的消息是常山方向。”炎云道。 “常山?”申屠云低低地念了一遍。眼眸微微一眯,还真是热闹呀,一个二个的都往常山跑! 既然如此,本王更要亲自去跑一趟了。说不定,玥儿得到消息也会去常山。那里毕竟有她外祖父,有她在意的亲人。还有徐初立在意的亲人。 “让青云收拾好,本王一出宫就要出发。”还有三日,百日孝期就满了。 “是。”炎云回答完就退出了殿门。很快一只燕雀在雨夜中犹如幽灵一般一闪飞过。 轩王申屠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发出了指令。而远在逐月城的严逐玥于第二日傍晚也收到了消息,看来自己想要过的休闲日子要结束了。 严逐玥收拾了一番,月琴提着灯,两人就去了大师兄齐风的院子。 齐风正在灯下看医书,听见动静,抬眸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劲装,干净利索的公子。她的发被高高束起,发丝在脑后随风飞扬,是那么的英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理,面色红润了不少。 只是见到严逐玥浑身上下的打扮,齐风的呼吸就是微微一滞,玥儿这是要出门? 第56章 出门 是亲人是家人 严逐玥与月琴一前一后很快到了门前,齐风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把半掩的屋门大打开。他站在门前微微一笑,问:“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师兄,逐玥又要出门了。”严逐玥看着齐风笑了笑,带着歉意。每一次她要出门远行,娘亲与弟弟都得依靠着大师兄。 “去哪里?”齐风微微皱了皱眉头,知道一定有事要发生,逐玥才会这般晚间过来。 “去常山。”严逐玥脸上的笑意退去,神情肃整了不少,“师兄,不仅齐安郡王有了动作,燕逸郡王那边的申屠潇也在去往常山的路上。” “齐安郡王……”还有燕逸郡王都有动作了?原来如此。齐风抽了一口气,眉头快速跳动了一下。 皇帝钦点卢家的卢嵩担任大丞相,山庄早就得到了消息,齐风在得到消息时就知道齐安郡王与燕逸郡王一定坐不住了。既然坐不住就一定要搞些什么事情出来?逐玥说去常山,难道是齐安郡王与燕逸郡王都把主意打到了常山书院? 齐风很快摸到了两位郡王的意图,坐不住的人就要搞整些事情出来,而搞整事情就不能小了,小了没用。 常山书院是三国学子向往所地,而且常山书院里的弟子极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要出个什么事情,再小的事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出事,徐家会如何?徐家人会如何?因此逐玥才要亲自去。是的,不是因为牵扯到徐家,严逐玥才不会去管。 想到这里齐风点点头,道:“好,山庄里的一切你不用担心,自己小心。”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在严逐玥的心中是最安稳的存在,只要大师兄在庄子里,她就可以在外面奔波而不心母亲与弟弟。大师兄犹如镇宅之宝一般存在于严逐玥的脑子里,是亲人,是家人,却不是爱人。至少目前她没有想过要变换大师兄在心里的角色。 齐风抿了抿唇,他知道小师妹极有主见,劝说对她从来都是无意义的,也不再说废话,转身去取了一些小瓶小罐的药过来,“当心些!” “嗯,我会小心的。”严逐玥扬了扬眉,送了齐风一个安心的微笑。月琴则接过了那些小瓶小罐。 “好好回来。”齐风说道。这句话是他在逐玥跟前似乎说得有些多的话,他多么希望能与逐玥一起,站在她身旁。可齐风更知道,他要帮逐玥守好后方,让她安心,只有她安心了才能好好回来。 翌日清晨,没有与家人告别,严逐玥带着人从庄子上出发了,四匹马蹄子翻飞直往常山城奔去。 最前面一匹白马就是追风,光亮油润,双目炯炯,耳朵直立,四踢踏在路上是清脆有力。追风身上坐着一身白衣劲装的严逐玥,在晨光的照耀下如同披了一层华光。 追风之后是三匹黑马,马上三人都是深色紧身衣,腰间挂着佩剑,彰显了三人的铮铮气质。 常山是徐家之地,钟鼎世家的背后虽然不是直接的高官,却是三国的文人,文官与老百姓。 清流文人自然带着或多或少的迂腐之气,徐家老爷子就是这般。而齐安郡王与燕逸郡王都安排人暗中去常山想要做何,严逐玥还不得而知,因此很被动。她心里着急,只想早些赶到常山。 “主子,去书院还是老太爷的府上?”月琴问,站在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秋风寒凉,总站在这里怕的身子受不了。 “不去。”二表哥接了大舅母已经回了常山书院,按道理严逐玥既然来了常山,至少要去见见长辈。可,一想到外祖父那迂腐的老头子,她就打退堂鼓,绝不想被外祖父念叨。不过总不能说自己是不想被老头子唠叨才不去的,停顿了片刻,严逐玥道:“局中会干扰我的判断,站在局边才能看的更清楚。” 月琴微顿之后就点点头,她又学到了一些东西。是呀,到了书院好比局中,而一旦局中看到的是近处,是片面的,容易被误导。还是站在局边才能看的更加清楚,能做出更为清晰的判断。 严逐玥看了月琴一眼,淡淡一笑,继续道:“不急,咱们比代召快,他应该还在来常山的路上。只是申屠潇多半已经到了,他会隐藏在何处?这两日在常山城好好转转,看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其实严逐玥对常山也不是那么熟悉。 转一转,看一看也好,月琴、月钹、石头三人站在严逐玥身后,点点头。常年打着在常山书院学习的旗号,其实人极少在常山。这次来好好转一转,看一看也好。 “主子,方才听城里的老百姓说三日后西城有个交易会,应该热闹,要不到时候去看看?”石头问。 “交易会?”严逐玥眉头一挑,三日后?这是要到什么节气了吧,“也好,既然有热闹,咱们就去西城住着。” “主子,咱们到西城的悦来客栈歇息几日?”月琴看了看,面色疲惫。严逐玥点点头,月琴立刻让石头到西城自家开的悦来客栈先去安排。 “月钹,你先到楼里去看看消息。如若没有,让楼里的兄弟多注意申屠潇的踪迹。安排好再去悦来客栈与我们碰头。”严逐玥道。 “是。”月钹点头走了。 悦来客栈是自家的产业,章伯一家人在这里打理。见同意,石头笑着先去安排。悦来客栈是常山西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加上位置选的极好,里面住着不少各处外来的书生与行脚商人,每日是迎来送往,生意极好。 严逐玥几人一路风尘仆仆,知道主子要过来,章伯是早早让人烧水,打扫房间。等人来了即刻安排小厮提了好几大桶的热水上来,严逐玥是从头到脚的洗了一个痛快。刚刚恢复女装就听见,月琴放下帮她擦发丝的帕子,转过一道屏风,穿过外间去开了门。 “章伯。”月琴淡笑招呼了一声。 “琴小主,章伯是来问问主子晚间想吃点什么?章伯好去准备”客栈章掌柜恭敬的问。 严逐玥身边有六个最得力的助手,三女三男。月琴、月筝、月笛,三名女子跟在她身爆众人都称呼她们为小主。月琴沉稳、干练,是琴小主。月筝活泼,性子急还大条,是筝小主。月笛最不爱说话,性子颇冷,是笛小主。 还有三名男助手,月胡管理着逐月楼,负责收集情报,暗杀等。月笙管理着逐月山庄,以及山庄周边的农事研究,月钹则管理着逐月城,包括城里的一切经营。这一次严逐玥就带了月琴、月钹与石头出来。 章伯只是一个客栈掌柜,见到月琴自是尊重要称呼琴小主。 ------题外话------ 银杏忠心感谢各位读友的支持,学校教育研讨月,银杏忙得跟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有些时候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留言,对此银杏深感抱歉。 第57章 隐瞒 雷三爷 “章伯,” “是,主子。”一听见屋里主子的声音,章伯脸上的神色更加肃敬,屋里的女子可是他一大家的救命恩人。 “石头听说三日后西城有个交易会,究竟是个什么交易会?” “回主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交易会。是文房四宝的交易会,只是听说会有很多学子去。”章伯垂首道。 笔墨纸砚?原来如此。 也是,常山城什么最多?学子最多。笔墨纸砚拿到这里来卖,不愁不好销。 “就炒几个小菜上来。哦,再弄一个醋溜白菜。”严逐玥在里间默了默,开口道。 “是,主子,这就下去准备。”章伯恭敬的关上屋门下去亲自准备。主子的吃食挑剔,需要他亲手来准备。 严逐玥四人在悦来客栈住下,月钹与石头每日都会带回来一些消息。严逐玥看了其中一条,盯了月琴一眼,月琴立刻就肃整了自己的面容。 “说说吧。”严逐玥把消息递给月琴。 “主子……”月琴看完那条消息,就知道月筝私自跑去了京城轩王府,还大闹一场的事情瞒不住了。 月琴跪了下来,“主子,是前一次送大表公子走时,月筝去了京城。” “你们都知道?”严逐玥语气冷戾。这般大的事,竟然瞒着她? “回来后知道的。”月琴如实回答。 回来后?听月琴说是月筝回来后,严逐玥心中的怒意稍稍平息。大表哥也是,怎么就放了人去京城了?转念一想,大表哥多半是想让月筝去出出气吧。 月筝那丫头,忠心是真忠心,就是性子大条,心思不够细,很多后续的事情她想不到。所幸人没有受伤,全须全尾回来的。就是……不知道那丫头回来扫干净身后的尾巴了吗? “起吧,月筝那傻丫头太冲动了。”严逐玥收了情绪。 是太冲动了,月琴赞同。早知月筝有那心思,就该事先给月筝提个醒,申屠云不在府上而是在皇宫里,月筝就不会白跑一趟了。 是太冲动了。月筝离开京城时不仅被申屠云的属下青云跟上,还被申屠潇的人追了个尾。奉命出来的燕逸郡王世子申屠潇,悄悄地潜出京城后,让两个属下直接去了常山,而申屠潇却独自去了逐月山庄。 严逐玥在常山西城悦来客栈住着,申屠潇就在逐月山庄外守着。整个山庄的守卫严密,他无法溜进山庄去看个究竟,只得在山庄外守了好几日。不过,申屠潇还是有收获,从山庄里进进出出的人嘴里断断续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徐夫人?不会是徐书雪吧?那些人嘴里的小公子,快要过四岁生辰的小公子,会是严逐瑾吗?如若是真的,就有趣了。 徐书雪没有死,严逐瑾也没有死,那么严逐玥就没有三年需要守的孝期。那么之前的三年,严逐玥打着守孝的旗号做什么去了?看来得下来好好查清楚! “是咱们王妃。”待炎云看清楚下楼来的人儿后神情有些激动,他是近身见过严逐玥的。再就是严逐玥身侧那曾经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月琴,他更不会忘记。青云则是一年多以前,还是远远地见过。 “主子。”月钹与石头早已等在客栈门口,见主子没什么反应,就明白主子不想节外生枝。两人也没有吱声,只是看了那雷三一眼,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别急着下手,听说他明日有贵客,是从京中过来的。”月琴一见月钹那眼神,就知道月钹想要做何,赶紧压低了声音道。 “嗯。”月钹从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就多留他一日。 而相同想法的还有申屠云,敢用那种眼神看玥儿,就该死!等明日弄清楚那京中来客,雷三就该消失了! 严逐玥领着月琴几人,直接去了墨砚街。一路上几人慢慢走着,墨香一直萦绕在身爆不愧叫墨砚街。 想着逐瑾已经在练字了,买些上好的纸、墨回去,弟弟说不得能练得认真些。于是严逐玥一脚跨进西城最大的纸墨店,四宝阁。 四宝阁也当得起这最大的名头,品种齐全,价格合理,并不因店大欺客,即便是穷书生进店,伙计的招呼都是热情让人舒服的。 “主子,后面有人跟着咱们。”跨进店门瞬间,月琴回头看了看,小声道。 “是方才客栈里的男人吗?”严逐玥并不回头,问。 “是。” 严逐玥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进去给逐瑾买些东西。” “是。”月琴明白了。 “月钹、石头在门口等着。” “是。”月钹冲石头做了一个眼神,石头会意的微微点头,两人很快就分开了来。 店里的小厮见两位女子跨进门来站定后,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是需要点儿什么?” “想看看上好的宣纸。”严逐玥出声道。 “上好的宣纸都在里间,两位请进去看吧。”小厮说着话,了两位进里面去。 里间是一个雅间,中间有一张大大的台桌,边上有三个陈列架,陈列架了摆放着许多不同价位的纸张。 小厮介绍了一些上好的纸张,严逐玥指了三种出来,要小厮翻开来看看。就在此时二楼的阁楼上,一间雅舍窗户轻缓地打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粘在了严逐玥的身上。 ------题外话------ 今天是一个有意义的纪念日,很开心! 第58章 烟花 转瞬即逝 严逐玥的察觉到二楼有人在窥视,她侧了侧身子避开那直勾勾的眼神,心里暗骂了一句,猥琐。 在更远处的申屠云眼眸微微一眯,脸色沉的吓人。炎云嘴角一扯,敢肖想咱们王妃,这雷三的命最多至明晚了。 严逐玥定下了选出的纸,让小厮送到悦来客栈,交给章掌柜,小厮笑嘻嘻接了银子答应了。悦来客栈与他们四宝阁都在一条大街上,多年的相处,倒是很熟悉。 严逐玥定下纸张,出门离去,雷三这才从二楼下来。 小厮一见是自己的东家过来了,赶紧迎上前去,“三爷!” “方才,那两位定下的东西包好,给三爷即可。”雷三道。 “啊?”小厮明显没有明白东家的意思。 “蠢,包好给我。”雷三呵斥一声,小厮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去包。这时雷三却拿了一支毛笔,蘸了墨,走过去一个提笔就污了一张纸。而宣纸就是浸墨,转眼就连着浸了好些张。 “东家?”小厮傻眼了,东家怎么自己把自己的东西给毁了,这般的纸张怎么能卖给人家? “叫什么?”雷三不耐烦,“赶紧包了送过去。” “啊?”都这般了还要包起来?小厮再次叫出声来。 “啪!”一声,雷三一个巴掌直接就呼到了小厮的头上,“叫你包起来你就包,叫什么?” 哦?哦!小厮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心里嘀咕了起来。他觉得东家拿了被毁的纸张出去,四宝阁多年的名头就要被毁了。 只是小厮哪里知道自己东家心里打的主意是什么?雷三就是想要借着这名头让小娘子亲自找上门来。谁花了银子都要买好的,至少是新的,付了银子拿到的却是毁了好一些的东西,任谁都会找上门来。 而雷三就可以借此赔罪,请小娘子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当然他再下个药什么的,还怕小娘子不成他的女人? 一想到那绝色的女子,雷三的身子就酥了,是心情大好。 严逐玥这边定好纸张,还在街上溜达,只是人越来越多。商家的吆喝声,学子的讨价声,小孩的欢乐声,混杂在一起,很是热闹。 严逐玥安安静静地走着,月琴看了看两边摆出来的小吃摊,心里突然升起了丝丝地难过。如若是以前,虽然嘴刁,也会言笑晏晏的带着她们一路走一路吃。麻辣的鸭血羹,香喷喷的烤串,胡乱吃一肚子,玩的不亦乐乎,哪里会这般安静? 月琴正自己难过着,身边跑过两个小孩,一男一女,一路的欢声笑语。 “云哥哥,都说街口的那家麻辣鸭血羹香辣嫩滑,我们去尝尝那个?”小女孩眉眼弯弯,牵着哥哥的手往前走。 云哥哥?严逐玥顿住了脚步,视线却随着两兄妹在移动。 小女孩那一声云哥哥,就跟在严逐玥身后的月琴也听见了。见顿住了脚步,视线还随着两个孩子移动,月琴的眼眶就湿润了,心发堵。 似乎哥哥答应了,妹妹一声欢呼。紧接着哥哥又念了一句:“瑶儿,你真能吃,吃了那么多都长哪里去了?” “好!”严逐玥的手帕在伊耆山手里,他既然显露出来,就一定要拿回来。 “走吧!”得到逐玥的点头答应,伊耆山咧嘴一笑,有意无意的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远远地暗处,那里站着三个人,申屠云的脸早已黑沉到了极点。 几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忽然传来一声爆响,“嗤”地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严逐玥停住脚步,看向那炸开的烟花。 伊耆山也同时停住了脚步,看向半空中。 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放响,很快便将夜空点燃,不仅明亮,还极其绚烂夺目。 伊耆山看了片刻,笑着道:“今年的烟花与往年又有不同,改进了不少花样子,看来逐月公子是强手之下无熊将,没有少动脑筋呀!据说这一次改进的烟花,大部分都被皇室与勋贵们收购了,银子没有少挣呢!” 严逐玥看着夜空,没有搭理伊耆山的话。 “如若能早一些遇见逐玥,我们就可以爬到常山的晓峰崖去看烟花。晓峰崖的位置看烟花,应该是最好的。”伊耆山独自说着话。 “有什么好看的?这东西再好,还不是转瞬即逝。”严逐玥收回视犀淡淡地道了一句。 “逐玥,你太老成了。”伊耆山有些无奈地看了严逐玥一眼,眸子里含了丝丝的痛色。但他知道如若逐玥天真浪漫,大约她们娘仨就活不到现下了。即便没有被家里的人给害死,也会被别人给算计害死。 “老成?”严逐玥念了一遍,又望向夜空,沉默。 伊耆山见她不语,周身的气息有一丝丝的暗沉,他收敛了笑意,不再说话。 夜风凉飕飕,空中的烟花响声连绵不绝,各种花样不断绽放。身边的人纷纷伸手指着空中,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的评论着哪一个花样更好看。 “把那手帕还给我。”走了一长段的路,严逐玥提出了要还自己的手帕。 伊耆山没动,仿佛没有听见,因为他并不想还。 严逐玥也没有船“你是怎么得到的?” “谭青,在那个男人身上顺来的。”伊耆山道。 “那个……”严逐玥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伊耆山忽然偏头对着严逐玥道,“再走几步,那一家小面馆就到了。” 严逐玥向前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一家面馆亮着灯,门口挂着一对儿红色的灯笼,小面馆外面坐了一些客人,看来味道是真的不错。 “这家小面馆的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妻,无儿无女。”伊耆山道。 严逐玥看了伊耆山一眼,他为何如此关心常山的事情?就连这么一家小面馆的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妻,无儿无女的情况都清楚?伊耆山在常山究竟埋了多少的暗桩?究竟想做什么? 第59章 小面 娘亲的味道 严逐玥眼里的探究,伊耆山仿佛没有看见,只引着严逐玥走到小面馆前,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月琴几人则四处看了看,跟着坐在了一旁。 伊耆山温和地喊:“老人家,这里来几碗小面!” “来了!”一个老丈应声出来,看到伊耆山,目光定在伊耆山的身上,讶异了片刻,“公子?何时来的常山?” 伊耆山笑了笑,“老人家还记得我,来了两日了。” 老丈很热情:“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老婆子,赶快煮五碗小面出来,齐公子带了一位漂亮的姑娘来吃面了。”老丈扯开嗓子冲屋里喊了一声,又拿了一张干净的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你个死老头子,咋咋呼呼的叫什么?”一位老婆婆从里面急忙走了出来,见到伊耆山,顿时欢喜地道:“齐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 “是呀,就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怪想您做的小面。”伊耆山笑得很灿烂。 “想就常来。”老婆子咧着嘴笑,说完话也不等伊耆山答话,眼光就落在了严逐玥身上,惊讶的叫了一声:“哟,好漂亮的小姑娘!” 严逐玥礼节性的微微点点头。 “这姑娘笑起来真好看,那眼睛就跟能说话一样!”老婆子眉开眼笑的赞扬着严逐玥,说完话还笑看了伊耆山一眼。那小眼神表示着齐公子有福气,身边竟然跟着这么漂亮的姑娘。 伊耆山轻轻地咳嗽一声,老丈开始嚷嚷了:“你这老婆子就是,还在这里拉拉杂杂的说什么。快进去煮面,别把齐公子与姑娘给饿着了。” “好嘞。”老婆子欢快的转身进去了,老丈则站在外面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与伊耆山寒暄:“公子没有买几只好笔?” “没有,不过走了一大转。”伊耆山答。 “姑娘,喝杯热茶,暖一暖,这常山晚间还是凉寒。”老人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严逐玥的眼前,又去倒第二杯放在了伊耆山的眼前。 “多谢。”严逐玥客气了一句,热气从没有盖子的杯子里冒出来,一下就能让人感觉到浓浓地暖意。 “今天文房四宝的交易会,来的学者可多了。”老人家又转到月琴他们那一桌,为月琴三人各自倒了一杯热茶。 月钹与石头两人见并不排斥与来人在一起,也不敢放松丝丝的戒备。两人都隐隐觉得周遭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静心敛气的去感应又感应不到任何,石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的月钹,隐在暗处之人内功极高。 “逐玥在想什么,这般入迷?”伊耆山见严逐玥恍神很久了,才出声问。 “哦,没想什么。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严逐玥淡淡地回答,想起自己方才想到的事情,她认真的看了伊耆山一眼。心中突然划过一个想法,伊耆山如果是自己的哥哥…… 不! 不会! 严逐玥微微,赶紧甩开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太荒唐了! 严逐玥自嘲的笑了笑。小时候遇到特别累的时候,就想如若自己的哥哥还活着就好了,自己就不用那般的劳累了。可真如方才那般想,那是对不起母亲! 伊耆山端起热茶水喝了一口,“逐玥,幸福很简单,犹如这对老年夫妻。即便无儿无女,他们还是在一起,相互的依靠。” 严逐玥端起热茶杯子,握在手心,点了点头。这时,老婆子端了五碗小面出来。说是小面,那碗却一点都不小。 严逐玥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大碗面,唇角扯了扯,“太多了!” “姑娘,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老婆子笑呵呵地看着严逐玥,“等会儿老婆子再给你盛一碗高汤来。” “那还不快去。”老丈瞪了老婆子一眼,脸上却笑呵呵的。 “这就来。”老婆子被老丈呵斥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很干脆转身去盛汤,老丈则取了旁桌的辣椒碟与醋瓶子过来,放在桌子中间,“齐公子,姑娘,你们慢慢吃。觉得哪里差了,就说一声。” 伊耆山笑着点点头:“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婆子端了两碗高汤出来,笑着说了两句,伸手拉了老丈进了屋,“你个死老头,杵在那里做何?别影响了齐公子与姑娘说话。” 严逐玥怔了怔,并没有抬眼去看伊耆山,而是移动了视线看向桌上的高汤。那高汤是鸡汤,里面还有几块鸡肉。 伊耆山看了一眼那碗面,笑着道:“逐玥,你如若实在吃不下,可以匀一些给我。”他是男人,多吃几口面无妨。逐玥撑着了,晚间会难受。 严逐玥四人是提前进的晚饭,不过在街上走了这般久,肚子里是有些空了,但眼前这么一大碗面,她还真吃不下。“那就给你一些?” ------题外话------ 伊耆山是一个好哥哥,申屠云即将重戏登场了! 第60章 可惜 没有资格 伊耆山点头,逐玥吃不下就该他帮着。 严逐玥见伊耆山点头,毫不客气地挑了一大筷子面拔进了伊耆山的碗里,本来就是大半碗,顿时就堆成了小山。 伊耆山唇角一扬,道:“逐玥,还真不客气呢。” 严逐玥扁了扁嘴,“你不是说,匀一些给你的吗?怎么,嫌多了?” “不多!”伊耆山失笑,摇,拿起筷子,他只能说不多,还能说多? “既然不多,那就吃吧。”严逐玥心中好笑,拿起筷子低着头吃了起来。面条很有韧劲,入口软滑,配上鸡汤,小葱,很香! 一旁的月琴见吃的香,看了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在吃食上极其的挑剔,是众所周知。她从不吃外面的东西,怎么吃起这小面来了?是因为伊耆山吗? 一刻后,严逐玥放下筷子,见伊耆山碗里还剩下半碗,有些怜悯的盯了他一眼,道:“为了防止别人的算计,其实那手帕并不是我的,是严逐梦的。” 不是? 正在吃面的伊耆山停住了筷子,抬起头,目光盯在严逐玥的脸上,“不是你的?” “嗯,不是我的。”严逐玥淡淡一笑。 伊耆山微蹙眉头,放下碗筷,取出袖子里的手帕,展开来仔细的看…… 严逐玥笑了,“当初,林如珍想要拿着它兴风作浪,我自然不会答应,在手帕之事上做了手脚。这一块手帕是让人暗中偷来后做了一些手脚,林如珍应该是没有仔细看过,就拿去用了的。” 伊耆山眸光动了动,不再仔细的盯着看,立刻嫌弃地扔在了一边。既然不是逐玥的手帕,他就不会要。 暗处的谭青唇角扯了扯,移开视线。那块手帕,主子以为是的,一直宝贝得犹如眼珠子似的,还在皇上跟前显摆过,大大的得意了一回。害怕遗失,这是说得好听,一直随身带着。这会子听说不是了,竟能嫌弃到如此地步! 严逐玥不知,她只想把那手帕拿回来。她将桌上的手帕拿起,看了一眼自己做了手脚的地方,还真是那一块。确定后,转身交给了月琴,“拿去烧了!” 月琴接过手帕,背对着众人时才扯了扯唇角。这手帕明明就是的,虽然是做了一些手脚,可还是的。这么说,看来是不想与炎国五皇子有什么牵扯。也是,是申国人,无论将来怎样,也不会嫁到炎国去。月琴想通,进了屋子去烧手帕。 伊耆山看了一脸淡然的严逐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拿起筷子低了头继续吃起了面。严逐玥也不再说话,端起了鸡汤,小口小口的喝。 又过了一刻,伊耆山吃完最后一根面,长吁一口气:“总算吃完了!” 严逐玥把另一碗鸡汤推到他面前,伊耆山放下筷子,摇摇手,“喝不下了。歇一会儿吧,走不动了!” 严逐玥笑了,吃了那么多,合该他要逞能。 跟着?那一瞬间伊耆山浑身的气息就变了,谭青硬生生地后退了两步才堪堪地站定。 “住” 很快,伊耆山拦住了申屠云的脚步。 夜晚冷风飒飒,吹起两人锦袍下摆。两个一身劲装,挺拔的身影站在一处,一个眉目清俊,清润儒雅,一个英武不羁,霸气恣意。站在一处的两人都是那般的夺目,原应使人赏心悦目。却因着两人的气息,方圆十里无一生物敢靠近。 两人的目光似乎都有能看透一切的能力,能读懂对方的心思。又似乎都是一柄宝剑,分外凛冽刺向对方。两人定定地盯着对方,却无一人先开口。犹如两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紧紧地咬住对方不放! 谭青、炎云、青云,三人分别站在两处,与他们各自的主子一般,紧盯对方。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恨意。一个恨对方对不起逐玥,一个恨对方想抢走逐玥。 “来吧!” “来吧!” 两人齐出声,同时拔出宝剑,瞬间战斗在了一起。高手之间的较量,比的是谁出招的更快、更狠、更准! 随着剑气四溢,杀气之重,地上的枯枝、落叶,随着气流飘动,谭青、炎云、青云三人不得不纷纷后退。 一百招很快过去,两人眼神一闪,同时收力后退,在对方的眼神中都看见丝丝地欣赏。 “申屠云,后悔了吧。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是你自己先放弃的。”伊耆山冷峻的面容,突然拉开一个笑容,在夜色里显得十分的诡异。 申屠云侧目看着伊耆山,闻言,原本就冷戾的脸,瞬间镀上了一层冰。须臾,他的眸子骤然变黑,森寒地道:“伊耆山,她是本王的女人,就一定会是本王的女人!”那怕之前本王做错了,玥儿也一定是本王的女人! “是吗?”伊耆山嗤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转身冲着谭青,“谭青,住” “玥儿的外祖父,本王会护着!”申屠云沉声道。那意思是,严逐玥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女人,他女人在意的人就是他在意的人,他自然会去保护,不需要外人来掺合! “呵!”伊耆山再次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背对着申屠云道:“玥儿?哈哈哈……真是好笑。申屠云,你已经没有资格了!别太自以为是,逐玥不会答应,徐初立也不会答应,本皇子更不会答应!” 说完话伊耆山头也不回的走了,申屠云提着宝剑静立在原地。清冷稀薄的空气下,他整个人静如树桩,罕见的孤寂。 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一直缠绕着伊耆山的那句话,你已经没有资格了。本王没有资格了吗?玥儿,本王没有资格了吗? 炎云、青云皱着眉头都不敢移动,他们知道此刻王爷心中是怒极了,爷是在怒自己!怒自己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严逐玥,怒自己弄丢了严逐玥…… 青云看着孤寂的王爷,他明白在严逐玥的事上,爷的心中是没有底的。否则方才伊耆山的三句不会答应,就不会把爷说成这幅模样,浑身上下冰寒一片。 伊耆山与申屠云在外面打了一架,严逐玥不知,几人回到悦来客栈,月钹与石头分头去忙碌。章掌柜就把四宝阁送来的纸抱给主子看看。外包装一拆开就看见了被墨毁了的一叠纸。 第61章 心思 物尽其用 月琴与章掌柜当即就皱起了眉头,章掌柜喃喃自语道:“四宝阁很注意自己的名声,怎么会包了这么明显被毁掉的纸张过来?” “是呀,四宝阁在常山西城是最有名的一家,如若平素不注意自己的名声,不会开了这么些年。”月琴也奇怪了,“商家最注重自己的产品质量,尤其是常山城的商家。常山城里这么多的儒雅学子,谁家的东西不好,只要被学子一宣传,就不会有学子去买,店铺是绝对开不下去的,这是为何呢?” “说明适意的。”严逐玥微蹙眉头,食指绕着胸前的小辫打圈圈,一会儿绕起,一会儿又松开。片刻之后,道:“章掌柜,四宝阁的东家是谁?” “回主子,四宝阁幕后真正的东家是雷城府雷家。”章掌柜答。 “雷城府?”严逐玥是见过雷城府的,当然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雷城府不会自己打理这些产业,是哪一个儿子在打理?”严逐玥又问。 “回主子,是雷城府的第三个儿子,雷达业,人称雷三爷。”章掌柜道,突然想起今儿雷三就过来过,“主子,今儿下午雷三就来过客栈,还预约了明晚要招待一名从京城来的贵客。” “明晚?”月琴低呼一声,看向严逐玥:“主子?”会是那代召吗? “是穿了一身暗红色软袍,看起来消瘦,脚步有些虚浮的?”严逐玥问。 “是,就是他。主子见过那雷三?”章掌柜心里奇怪,主子形容得极准。那雷三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一个男人还不到三十岁就把身子给掏空了。 “见过!”严逐玥清淡出声,“如若四宝阁背后的东家是那雷三,那就说得通了。” “骸”月琴哼了一声,差点儿恶心得来吐出来,雷三就是那直勾勾盯着,觊觎的蠢货。 “买了的东西不好,是个人都会找上门要求赔偿。雷三这是想让咱们主动上门去找他要求赔偿,他可以藉此赔罪,因此故意提笔毁了这几张纸的。”严逐玥道。 “看来是活腻了。”月琴已然明白了雷三的狠毒用意,敢打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是呀,看来有人真是活腻了。”严逐玥神色淡淡,声音早已冷了下来,“不过,不急,看看他明晚究竟要招待的京中来客是谁?” “明白了。”月琴知道心中已经动怒了。含就让你小子活到明晚! “章掌柜,把这包纸原样包起还放在前台去。”严逐玥要弄明白京中来客,就得等明晚。好好的京中来客不去常山城最好的酒楼,却来一家客栈,这是想要好好招待来人,又不想让人知道! “是。” “月琴,让月钹安排一下。”严逐玥的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敢算计本,那是需要胆儿的。 “明白。” “?”章掌柜心中微微有丝丝的担忧,月钹的狠辣他是知道的。徐家在常山城虽然算老大,那是学子们抬的。论官道还是雷城府背景深厚,万一不小心露了痕迹,担心牵连到徐家,徐家中鼎世家的清名? “谭青?伊耆山?”申屠云不明白了,申屠潇与伊耆山之间,何时出了不死不休的局?与玥儿有关系吗? “再查,申屠潇出了京城都干了何事?” “是。” “青云,去查那雷三。” “是。” 第二日,严逐玥安生的在客栈里休息没有出门。得到消息,她也很奇怪,伊耆山这般做是为何?申屠潇就算发觉母亲与弟弟没有死,自己也不可能会被人威胁,大不了母亲与弟弟再次活在人前。大不了严志远跳骂一场,何况严志远没有资格。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下午,申屠云就得到了申屠潇不仅潜到逐月山庄,回来后还让人查严志远的后院之事。严志远的后院能有什么?徐书雪没死,还是严逐瑾没死?是林如珍做了什么,还是玥儿做了什么?申屠潇在怀疑什么?伊耆山又在害怕什么,亦或是愤怒什么? 一连串的什么,让申屠云再次陷入自责当中,对于严逐玥的事情,他知道的还真不多。但申屠云明白,自己不能输给伊耆山,自己的女人一定要自己来护。于是他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做了详细的安排。 晚间雷三就带着人应约而来,隔着木板,严逐玥耳朵上挂着听筒,听着隔壁的动静。那雷三倒是一番热情,极会说场面话,是一个交际老手。 月琴扮成客栈小厮送了几次热菜进去,才见那京中来客取了包裹面容的大围,看清楚那京中来客的脸。 月琴摆好菜退出二楼最大的那间雅间,下到厨房,换了一身行头,趁着天色渐沉离开了厨房。 “兄长,这次过来准备好好玩玩?”雷三盛满了酒杯,带着试探的语气问。 “不,要去卫城。”来人看了雷三一眼。两人都是为主子做事的人,各自负责不同,雷三离京城又远,想要试探自己的口风,他能理解,不过也仅限于理解。 要去卫城?雷三一顿,去卫城。卫城是主子亲舅舅凉国公冯茂的势力范围,那地方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随意打听的。 要去卫城?隔壁的严逐玥不明了,京中来客最终是要去卫城,这常山仅仅只是路过? “那……今晚小弟这算是接风,等兄长办好主子的差事回来,小弟再为兄长庆贺。”雷三很聪明,并不打听代召这一趟过来究竟是办何事。 “承你吉言,只要能办好主子交代的事,那就是兄长的荣光。”雷三再次盛满酒杯。 “是呀,咱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主子就是咱们的天,天好了,咱们才能好!”代召看了雷三一眼,喝了杯中酒。 天?他也敢! “只可恨主子被生生的降为齐安郡王。”雷三的声音愤愤不平,“那轩王气死了太后,大大的不孝,竟然无事,反倒是降了咱们王爷的爵位,我看皇帝真是老糊涂了。” “这话可不好胡说。”代召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菜进嘴,嚼了几下,道:“老皇帝的心思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不过,怕什么?” 第62章 客栈 管闲事 代召压低了声音,道:“十一年前的太子申屠修都能中招,那小兔崽子更不怕。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女人放弃了徐家的外孙女,就是他最大的败笔。主子就算是降了爵位又如何,正好抽出空来安排大事。只要这边说定,就是主子翻身之日。” “唉!”雷三低声道:“这不是委屈了嘛,替咱主子委屈。” “你小子,那点儿委屈放在心里就好。” “那倒是,凭着咱主子的能力,还愁不能上位?” “嘘”随着一声嘘传来,隔壁的声音小了很多。不过,严逐玥那听筒可是连接到餐桌上的。 “,那人一开始一直包着裹头的大围,很小心谨慎。直到后来上了好几道热菜才松开大围,都还没有完全取下,挡住了一部分的脸面。不过,那大半张脸与严逐旭有几分相似。”月琴过来了,极小声的叙述道。 与严逐旭有几分相似?那就是代召了! “代召。”她点点头,给了月琴一个肯定。 代召去卫城想做什么?是卫城凉国公冯茂手里有齐王的什么? 确定了京中来客是代召,要想搬倒齐安郡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齐安郡王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与李进(原魏国公)不同,不是说杀就能杀的。无论你的官职有多脯在皇帝的眼中那都是他的奴才,奴才有不臣之心出手杀了不会心疼。可儿子不同,儿子是自己的骨肉,只要还没有走到威胁到皇帝的性命,亦或是申国的江山社稷,皇帝就不忍下手。 必须查出齐安郡王让代召来常山、去卫城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否则就不能安心。因为,严逐玥不相信代召来常山仅仅是路过! 半个时辰后,石头进来说隔壁的人走了。 代召与雷三吃完晚饭又说了一阵,离开悦来客栈,裹得严严实实的去了常山最大的青楼,美人阁。 “主子,咱们动手吗?”石头问。 严逐玥摇,“不急,雷三与代召之间一定有他们自己特殊的消息渠道,杀了雷三会打草惊蛇。再等等,等查清楚再动手不迟!” “是。”石头很听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质疑。而申屠云这边在得到确实的消息后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卫城在申国最北,与姬国相连。当初在齐王府安排给自己的奸夫是代召安排的,有了昨日伊耆山拿出的手帕,严逐玥已然确认。区区一个奸夫,通常在事发后能活下来的几乎没有,像这般将死的小角色还不需要齐王亲自安排。那么,真正与姬国皇室隐卫有勾结的人就是代召。 代召是申国人还是姬国人?代召是姬国的细作,并潜伏在齐安郡王府?不行,一定要赶过去看看。 严逐玥下了决定:“收拾收拾,咱们也去卫城看看。” “去卫城?”月琴一听要去卫城,眼眸里闪过一丝愉悦。可惜,严逐玥正想事,没有注意到月琴一闪而逝的愉悦。“嗯,快去收拾,我们需要走在代召之前。” “是。”三人纷纷转身去收拾。 四个男人抬着一个门板,其上有一人盖着被子,几人正被客栈掌柜驱赶,男人们骂骂咧咧的。 “掌柜的,我们不要房间,就在这大堂里歇一晚,天一亮就走。”一个男人抱拳好言道。 “大堂?不行,不行,出去,出去。我们是做生意的,有讲究的,你们这抬着要死的人在我们大堂,不行!不行!”掌柜很生气,做生意的人最是讲究,抬着要死的人竟然想在大堂过一晚,不晦气死他们! 掌柜的话犹如刀子刺在这几个男人的心里,顿时涨红了脸,举起拳头。 “休要闹,他说的也没有错。”那男人喊道,制止了其他的人,犹豫道:“我们就在外面歇一晚。” “大哥,二哥的病受不得这寒,眼看着今晚可能要下雪……”另一个男子声音咽哽着道,二哥再在外面受一晚上的冻,那还能有命? 先的男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身后门板上的人,心里酸楚极了。 正在此时,严逐玥几人骑马进了客栈前院,几人都是高头大马,锦衣玉带,尤其是骑在追风马背上的严逐玥,白衣胜雪,气度不凡。虽不知身份地位究竟如何,至少是有钱的主。 四人下马把马儿交给了小厮,吩咐喂点好料,跨进了客栈大堂。察言观色的掌柜立刻堆起一脸的笑容,热情的招呼道:“公子,住店?” “嗯!”月钹道:“要三间上房。” “公子,三间上房是不够了,您也看见了今晚的客人多,只有一间上房了。”掌柜堆着笑脸跟在月钹身后,眼珠子却钉在严逐玥身上。他自然知道这四人中最后做主的是这位看起来犹如仙人般的小公子,那回话的男人最多是一个跟班儿。 “只有一间上房?”月钹皱了眉头,倒是可以安置了,他们两个男人无所谓,通铺都可以去挤一挤,可月琴呢? “公子,上房只有一间,通铺都还仅剩一间了。”掌柜道。 “大哥,二哥不行了。”一个男子看着门板上的男人喊道。立刻有几人围了过去,却都束手无策。 “这就是命,三弟,认命吧。”被唤为大哥的男人神情无比的悲伧,手紧紧地拽着。 认命?可谁又想要认命? 严逐玥顺着话音在那盖着被子的男人脸上扫视了一下,男人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一张脸黑中透着不正常的红。她已然明白他不是病,是伤加上毒。至于人,看来的确是不行了。 “不行了?”这边堆着一脸笑容的掌柜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转身看向店里的小厮喊道:“杵在那里做何,还不赶出去?” “等等!”严逐玥出声,她两个字把大堂里的众人都给喊愣了。 “公子,你们有大夫吗?”那大哥最先回神,立刻神情激动起来。紧跟着的几人也全都向严逐玥看了过来,他年纪不大,却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这种富贵人家出门带着大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胖乎乎的掌柜神色僵硬在了脸上,小公子这一声等等,他还真不好再赶人出去。可万一,这人万一要是真死在了大堂上……掌柜的在心里埋怨起了这小公子。出门在外的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好,怎么这般道理都不懂? 第63章 救治 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掌柜的,那间上房要了,月钹给银子。”严逐玥没有回答那大哥的问题盯着掌柜的道。 “是。”月钹拿了一大锭银子出来直接甩给了掌柜。掌柜的接了银子以为这小公子方才的等等二字,不是与那几个胡搅蛮缠的男人说的,刚想笑的脸被的话直接给堵了回去。 “还不把人抬到上房去?”严逐玥冲着那几个男人道。 胖乎乎的掌柜眼珠子陡然睁大,被惊呆了,什么?抬到上房去?一个要死的人抬到上房去还不霉死我? “这……”那几个男人一听小公子说将人抬到上房去,竟然有些犹豫。 “不行!不行!”掌柜的回神过来之后,神情激动的嚷嚷了起来,万一人死在了上房,他们就不用活了,东家绝对一剑要了他的老命。 “唰!”的一下,月钹拔出宝剑,剑尖直指掌柜的咽喉,同时深寒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我们给了银子。” 顿时响起一片抽气的声音,银子?这是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吗? 冰凉的剑刃已经架在了脖颈间,月钹眼神中的杀气扑向掌柜,掌柜的心中大惊,眼珠子顿时暴起,手抖脚颤却不敢发声出来,生怕那箭尖再前进一寸。银子?银子我能还你们吗? “再不快些,他就真的要死了。”严逐玥冷声道。 被唤成大哥的男人神情激动,却还算能直持,忙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施了一礼:“多谢这位小公子。” “嗯。”严逐玥嗯了一声,坦然的接受了男子的施礼。 紧接着几人就抬着门板往上房走去,月钹的宝剑指着掌柜就没有松动。月琴赶紧上前去引路,很快门板被放进了上房。 “几位请在门外等候,我家公子好诊治。”月琴伸手请那几个男子出门来。 小公子救治?那大哥一怔,他看了一眼严逐玥,只觉得人太年轻了,能行吗?不过想着二弟的病,他沉默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犹如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一般。道:“好!” “大哥?”一男子很不放心。都说大夫是越老越好才有本事,小公子这般年纪,能有多大的经验? “都出去。如若影响到我家公子,人出了意外别怪我家公子。”月琴盯着这一群男人丝毫不客气。 “你……” “都出去。”那大哥沉声一呵,其余几位都不吭声了,相互的看了看6续走了出去。 月琴关上屋门,自去取的金针,严逐玥站着看了片刻那门板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男人。他胡子拉渣,破衣烂衫,棉絮都有多处露在了外面。严逐玥扒拉开男人的外衣,入目就见他胸膛处裹着脏兮兮的衣袍撕成的布条。 严逐玥皱眉道:“月琴,剪刀。” 月琴递过剪刀,严逐玥下手就把那脏兮兮的布条给剪开,入目处伤口外翻溃烂,周围已经呈现出一片黑红。一看就是剑伤没有处理好,发炎化脓了,还有毒。 “月琴,点火,针。” “是。” 严逐玥接过金针刷刷刷,金针飞舞,封锁了男人身上的大。 “刀!” “是。”点好火的月琴递过来一把薄薄地小刀,严逐玥提起刀在火上烧了烧,就直接下了手。 只要不被赶出去,二弟不会受寒,会好得更快。那大哥再不客气,引着几人抬着门板跟着小厮走了。大堂里的众人,顿时闹哄哄的。 “神了,还真给治好了?” “是呀,神了?” “……” 不过,真的能救活吗?人们在心里暗自怀疑,却不敢说出来。 楼下的闹哄哄并没有影响楼上的严逐玥,她沐浴后换了身里衣,屋子里的血腥味与腐臭味早已散去。 “,歇着了。”月琴见她出来,嗅了嗅,屋里已经没有味道了,这才去关了窗户。严逐玥点点头,上床躺下。被窝里有月琴放好的汤婆子,倒不冷。 有了月钹的震慑,掌柜的再不敢赶几人出去,几人都在通铺里与月钹、石头挤了一晚。 “爷,最新消息,申屠潇死了。”炎云收到了消息,心中高兴,“算算时日,是在四日前被乱刀砍死的。” 申屠云一怔,四日前?还被乱刀砍死的? 快!好快的速度!伊耆山好手段! 一个堂堂的郡王府世子爷,就这般死了,燕逸郡王叔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死在赏金猎人手里的?” “这个还不确定。”炎云道。 无论是否死在赏金猎人的手里,伊耆山与燕逸郡王的梁子结大了。伊耆山这适意要激怒燕逸郡王叔?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玥儿报仇?还是想要得到逐月公子的支持?到目前,申屠云还没有把严逐玥与逐月公子两人重叠起来。 他这般明目张胆的伸手进申国,许以重金买一个郡王世子的项上人头,这不是在逼玥儿吗?燕逸郡王的人也不是吃稀饭的,怎么也能查到逐月山庄去。他是想要逼着玥儿离开逐月山庄,最终跟着他卓 不,伊耆山想要的不是严逐玥跟着他赚当然,严逐玥跟着他赚他会更加高兴。他想要的是山庄里的徐夫人与小公子跟着他走。孤独了近二十年,伊耆山想要有家人陪在身边。 不!申屠云握紧了手指,玥儿是本王的,一定不能跟着他住需要尽快站在玥儿身边。 “爷,咱们这般跟着,始终不能近身还是不行呀。”申屠云想到的,青云隐隐能摸到爆见王爷神色凝重有些着急。 申屠云明白两个属下的意思,如若就这般跟着,不能近身,就走不进玥儿的视线里去,机会怎么来? 要怎么才能站在她身笨申屠云想了一个晚上,还别说,真想出了一个主意。只是那主意让炎云侧目,让青云的面部神经直抖动。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可炎云与青云都说不出更好的想法来,只得分头去准备。 对申屠云来说,这世上他唯有玥儿了,失去过一次,不能再失去一次。只要能得到机会顺利站在她的身爆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天光大亮,怀着疑问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面交谈着昨晚的事,一面往那通铺的屋子张望,装好马车的都忘记了赶路。 “能救活吗?” “谁知道呢?” “……” 院子里议论纷纷,原本该离开赶路的人们都还在心里想等等看,等等看。如若不看到确实的结果,大约会成为终身的遗憾吧! 第64章 威胁 他的心思 月钹、石头两人早就起身,石头出去检查马匹,月钹则让客栈小厮送了二十几个肉包子,几大碗的米粥进来。那大哥一晚都没睡,一直守着门板,“放心,我家公子出手,你兄弟一定会没事。” “多谢你家小公子出手相救,今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绝不推辞。”那大哥熬红了眼,神情却极其恭敬。 “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你们先吃点包子,喝碗粥吧。”月钹道。 “多谢!”那大哥不客气招呼了几人吃早饭。见几人在吃了,月钹转身出去,他还要去安排的早饭。 “大哥,二哥他真的能好吗?”屋里没有外人在了,守着门板的男子问。 那大哥坐在门板爆看着盖着被子似乎是睡着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心里也不清楚。半夜里的那点儿激动到这天光大亮,早就没有了。 “嗯。”有人轻轻地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都什么时候了……”一个男子没好气的道,不过,话说了一半就怔住了。 “怎么了?” “二哥,是二哥发出来的声音。”男人扑近门板,趴伏在门板边上,语调激动:“是二哥,是二哥发出的声音。” 屋子里顿时安静异常。 那大哥猛地起身走到门板边蹲了下来,瞪着眼看着躺着的男人,颤声问道:“二弟,你感觉如何?” 其他人都凭住了呼吸,眼珠不错一下的盯着那躺着的男人,似乎过了很久,响起了天籁。 “嗯……水……”低低的,弱弱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屋里发出震天动地的嚎叫,搞得屋门都在,吓得外面的人差点儿跳起来。然后就是咣当一声,几个男人挤着冲了出来,嘴里嚷嚷着:“水,快,水,二弟说要喝水!” “水?”外面的人再一次大惊,活了?真的救活了? 客栈掌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瞪着小眼睛,嚷嚷道:“真的救活了?” “哎呀,真的救活了!真的救活了!”小厮一脸喜色大声的喊叫着,冲进了掌柜的屋子。 果然?救活了?胖乎乎的掌柜心口处堵了一晚上的气终于顺了下去。他伸手抚在胸口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别吵!”月琴拉开屋门带着不悦,“我家公子还睡着呢。” 几个男人立刻捂嘴噤声…… 等掌柜的急急地跑来后边时,那通铺屋子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的争着往里探看。 “走开走开,掌柜的来了。”客栈小厮大声的吼道,挤在屋门口的人们外后退了退,掌柜才挤进了那间通铺屋。 门板上早已铺上了垫絮,盖着被子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两个男人正笨手笨脚的倒水。掌柜的上前查看,男人面色苍白,眼目有光,呼吸已经均匀了。 天光大亮,日头升脯客栈里的热闹逐渐散去,得到了答案,大家心满意足的离去。 骑在马背上的严逐玥被那大哥喊住,他跪下磕头,道:“小公子,大恩不言谢,在下代兄弟给小公子磕头,还请小公子留名。”说完那大哥再次磕了三下头。 严逐玥端坐在马背上受了他的礼:“无妨,在下逐月。” 逐月?逐月公子! “多谢恩人留名。”那大哥道。 “驾!”严逐玥一声呵,扬鞭奔出了旅店外院,身后三人都扬起马鞭跟在后面离开了客栈。 “等等,等等……”等等,胖乎乎的掌柜奔出客栈大门追出去老远,只可惜他的两条腿哪里跑得赢四条腿的马儿? “这?”客栈的客人都傻眼了,难道那小公子没有结账就走了? “啊!”众人都还在愣神,被一声尖叫给吓了一大跳,有人正想出声呵斥,一惊一乍的还要人活不? “逐月,逐月公子!”那尖叫的人似乎得了病一般的连声叫:“那是名满天下的逐月公子……” “是呀,是逐月公子呀,你……” “逐月公子?是那个东云西山中逐月的逐月公子?我的娘呀!”终于有人被一声又一声的逐月公子给叫明白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东云西山中逐月的逐月公子! 那大哥拔腿跑去了门口,看着远去快要消失成黑点的地方,捂住胸口,喃喃道:“我的老天爷,那小公子竟然是逐月公子!” 逐月公子?我的老天爷!炎云惊愕的猛吞咽了一下唾沫,看向那神情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青云。难怪,那匹白马怎么看都像是追风,追风是逐月公子的坐骑。王妃呀,不带这么耍人玩的! 逐月公子?申屠云犹如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玥儿,逐月公子?人称银笛公子?是了,自己还亲手把紫玉挂在银笛上,怎么就联系不起来了呢?申屠云发觉,只要对上逐玥的事情,他就能变成笨蛋。 不,不是变成笨蛋,是自己太混蛋。她其实一直都在向自己暗示着她是谁,是自己不上心,是自己对逐玥太不上心。因为没有用过心,因此,没有关注。伊耆山没有说错,自己真的没有资格。 想起合解书上的那两滴眼泪,想起她转身过后,揭下盖头,脱下嫁衣的决绝,想起徐初立割下的衣袍,以及过往的种种。愧疚、自责、懊恼、自怒……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申屠云都想放弃了,他自知无脸站在她身爆无颜面对。可他无法放弃,无法放弃生命里仅剩的阳光! 没有了那一丝阳光,他大约活不下去,可是父王的大仇未报,他还不能死! “逐月公子,文武双全,名满天下。身世迷离,世人因爱其才,送之中逐月,与东云、西山两名皇子齐名。”炎云的惊愕在消化了半响后转成了惊喜,“咱们的王爷,人送东云,咱们的王妃,人送中逐月。” “是呀!”青云一贯的淡定在这一刻再找不见,“逐月公子,因八年前筹资,并领人修整常山,解决了常山水患问题而得名。”八年前,咱们王妃才七岁,七岁?哪家的女子七岁能做出那般震撼之事? “当初的逐月公子,名号响亮,不过露脸的却是一年轻公子,并不是……”咱们王妃。青云不再吱声,那时候的王妃怎敢露脸?当然不能,否则世人会认定她是妖孽! 八年前,修整常山水利,解决水患。 七年前,修建逐月城,展露其财富,富甲一方,成为商界脍炙人口的热门人物。目前京中勋贵,乃至皇宫中的各种精致用品都来自于逐月商号。因为逐月商号总能推出让世人惊喜,或者让世人觉得更加好用的物品来。例如那玻璃的气死风灯,那自动伸缩的雨伞,映照更加清晰的镜子,乃至于各家各府所用,那名唤青花瓷的杯盘碗盏。这些年下来,世家、勋贵,乃至于皇宫的采买,都习惯性的去逐月商号买东西,下订单。 第65章 相遇 要保护 六年前,逐月城建成,收留了很多因灾害而四处流浪的流民,姬国皇室想趁其建立初始,一切还没有规整而占领逐月城。却没有想到,逐月公子不仅会挣银子,还是武功高手,凭着银笛魔音击退了姬国的攻占。世人才知道逐月公子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于是送其中逐月的称号。东云、西山、中逐月,三大奇才,齐名天下! 六年前,王妃还不到十岁,想到这里,青云已经不敢继续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道:“我的个祖宗!”真是妖孽,妖孽在世! 炎云一声不吭,他一直都想找月琴那丫头好好切磋一次,一雪前耻。现下,这想法动摇了。 “爷?”难怪大婚当日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骂爷的眼睛长来是白长的。 “住”申屠云心中的翻涌逐渐平息,此刻的他面无表情。 “是。”青云、炎云得了命令,即刻去牵马儿。 “大哥,大哥!”一个男人从屋里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大哥,大哥,你快看!” “什么?” 那大哥打开袋子一看,袋子里竟然是几锭银子,还有一些散碎银子,“这?” “在二哥身边发现的。”那男人一脸的喜色,二哥的伤治好了,还得了这么些银子,养好二哥的伤有望了。 “身笨”那大哥紧紧地抓着袋子,猛地扭头看向远处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逐月公子,在下记下了! 又是一日的奔波,天色渐沉,越来越冷,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割一般的痛。 “主子,不行了,休息一下吧,太黑了。”月琴喊道。 严逐玥带住马儿,四下看看,“好,今晚就在这里过。月钹安排一下,越往北赚越容易遇见狼。” “是。” 野外宿营对几人来说很简单,很快、篝火搭建好。为了防狼,周边不仅搭了柴火堆,还洒了药。 月琴弄了烧烤出来,大家都坐在篝火爆啃着烧烤的肉略作歇息。大家正啃得欢,月钹突然站了起来,“有人来了,似乎还不止……” 这荒郊野地的也有行路的?不会是土匪吧? 月钹说似乎还不止,那还有什么?是狼吗?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并不慌。月琴、月钹、石头三人都把武器握在了手上,警惕的感应着周边的变化。 绕过弯路奔来了一骑,显然被这边突然出现的篝火,与夜宿野地的几人给吓了一大跳,因为奔过来的马速在转弯那一刻减缓不少。 月钹刚想张口问来者何人,却听见奔来的人扯着嗓子,焦急的喊:“快赚快赚再不走就没命了!” “什么?”月钹听清楚奔来的人的喊话,张口问。 “狼!是狼来了!”马背上的人喊着话已经奔近了不少。 不是什么奇怪的药,就是劲大的,狼吸入后会减缓它氓击的速度。猛兽的攻击速度那是最致命的,只要能稍有减缓,那都是生机。 嗖嗖的箭弩射出,最先的几头狼嚎叫着跌在地上,围在外围的狼群似乎被激怒,亮着白森森的牙跃跃欲试的想要扑过来。 嗖嗖的箭弩再一批射出,又是几头狼嚎叫着跌倒在地上,很快没气了。这一次真的激怒了狼群,不怕死的要往里冲。 一个黑影从外围扑近冲向石头,石头一个反手,一刀劈了那黑影,那头狼嚎叫着滚落在地,紧接着另一头又扑了过来。石头再一刀,凄惨的嚎叫再次响起,不怕死的狼竟然亮着森森白牙与他对持,好在石头始终没有站出那圈子。 此时,四五头狼已经无声无息的包抄到后面,跳跃而起扑了过来,血腥气刺激得它们发狂,扑过来的狼露出森森白牙,涎水如丝随着寒风竟在空中飞舞。 年轻女子猛的转过身来,一刀劈在一头扑向严逐玥的狼身上,那狼生生被劈开身体成了两半,肚肠内脏都喷了出来,喷了那女子一身的血。 她力气好大呀?严逐玥来不及多感叹与月琴十支箭弩嗖嗖连发,扑近的狼全部哀嚎,滚落在地。 血腥刺激了狼群,它们已然不顾,前仆后继的往里扑,眨眼间就欺身到了近前。 “围成圈,保护马!” 距离太近箭弩已经不管用了,四人从篝火中抽出火把挥舞起来,那兄妹两也学着抽出火把与扑来的狼杀在一起。 “烧鼻子!”月钹大喊一声,用火把猛杵呲牙扑过来的狼,狼惊惧。就在狼惊惧的瞬间月钹立刻一刀劈了那狼,那狼嗷嗷叫着滚落倒地而死。 那兄妹两也有样学样,斩杀了好几头狼。 头狼被震住,引颈呜呜鸣叫,其余的狼都停住了攻击,纷纷后退,却舍不得就此离去,还都立在外围。 “别动!”严逐玥道,头狼似乎在犹豫是退还是继续进攻。 头狼四处看看,又瞪着血淋淋的六人,呜呜叫了几声转身离去。身后的狼回头看看离去的头狼,又看看倒地已死的同伴,呜呜鸣叫6续转身离去。 走了!走了!危险消除,众人暗自松口气。 被迁移到一个干净的地方,重新燃起篝火,一阵忙碌众人都远离了那血腥的场地。一场险战,六人浑身都是血迹斑斑。 “石头,去给那年轻人看看,他受伤了。”严逐玥坐在火堆爆吩咐石头去帮那男人看看。 “多谢公子。” “多谢你妹妹。”方才如若不是他妹妹及时出手,一刀直接劈了那头狼,严逐玥大约已经受伤了。 “你……弱……要保护。”那女子蒙着黑布,垂着头说了话。声音难听,语序有些生硬。 我弱,要保护? 严逐玥这才仔细的审视了一下那年轻女子,她年约二十,体型相较于普通女子有些粗壮,看起来更像农家女子,露在黑布外的那一大块的黑团看起来像胎记。 第66章 丑丫 一路同行 她垂着头与方才劈死好几头狼时完全不同。严逐玥垂了一下眼眸,又看向她脸上的黑团,这长相可真是丑! 那哥哥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妹妹,咧嘴一笑:“妹子的嗓子受过伤,难听了一些。不过,妹子说的话从来都是大实话。” 严逐玥点点头,移开视线。见月琴收拾好了,招手让他谬来歇息。几人这才坐下来攀谈起来,两兄妹经过了方才的那一场战斗,与严逐玥等人似乎拉进了距离。那妹妹不吱声,哥哥却说个不停。 原来两兄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父母都不在世,随着大伯、二伯生活。妹妹脸上的胎记是天生的,再加上打小生就的力气大,族里的人嫌弃。哥哥怕人欺负她打小就教了妹妹一些防身的武功,可族里人还是总欺负妹妹,哥哥实在忍不下与族里长辈大闹了一场,带着妹妹出来了。 严逐玥看了看那年轻的女子,她的长相驶让人嫌弃的。不过她一刀劈下去,能把一头扑过来的狼生生劈成两半,这力气也真驶大的。 “小公子,不喝点酒驱一驱寒气?”男人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问,其他的人都在喝酒驱寒,就小公子不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我家公子不喝酒,你们喝吧。”月钹道。 男人点头,不再多问。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月钹喝了一大口酒问。 “不瞒你们,我想带着妹妹去卫城,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事做,如若有,就在卫城安定下来。”男人唇角很快垂下,神情严肃了不少,在黑暗闪烁中显得有些孤独萧萧。 去卫城?安定下来,妹妹就这般养着的意思?也是,长成这样的女子也无法嫁人。即便嫁了人,还是要担心被人欺负,还不如放在身边养着,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一起吧!”严逐玥出声了。那男人受了伤,妹妹方才还救了自己,这一路危险重重,还是一起赚到了卫城再分开。 “那……也好,相互有个照应。”男人笑着,也不扭捏,更不推辞。他看了一眼还垂着头的妹妹,暗自松口气。太好了,终于能与她一起同行了,总会有机会留在她身边的。 猜,这两兄妹究竟是谁? 银杏忍不住要为大家揭晓谜底。各位,那哥哥就是青云,至于那丑陋的妹妹嘛,哈哈,就是用了缩功的轩王申屠云。一起出来的炎云,只能留在外围等消息或者传递消息,因为她们见过炎云的面,不能漏了陷。 申屠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该如何到她身边成了一个非常考脑子的难题。想了多种可行的方法,才决定了这一种。对于申屠云来说第一步就是要接近,在寻机会留在她身爆最后找机会带她回家。太皇祖母已经阴阳两隔,这世上唯有一个她了,能放手吗?自然是不能,申屠云绝不会放手! 大男人装成女人又如何?只要能先到她身爆无论用何种方法申屠云都会去做! 见男子不扭捏,严逐玥淡淡一笑:“那好。我想狼群暂时不会来了,都睡会儿,天亮后还要继续赶路,记得前方有个客栈,到那里再做休整。” “是。” “好。” 大家开始动手,这种锅子的乐趣就是自己动手,吃着暖和。只有申屠云把自己面前的锅子移了一个地方,转过身来对着青云。大家都扫了一眼,不过都没有吱声。 严逐玥把切好的菜放入锅里,又夹起一片牛肉在锅子里来回的涮,很快牛肉变了颜色,她就夹起放进汤碗里沾作料,筷子一卷,一片牛肉伴着佐料就放进了嘴。她点点头,“就是这味,不错。” 月琴淡淡一笑,心里很高兴。 青云恍然,看着面前小炉子铜锅,盘盘碟碟的东西,被切的薄薄的肉,青色的蔬菜,再闻着锅酒椒香油的气味,食指大动。 两兄妹学着严逐玥也夹起切好的肉放进锅里,有样学样的做,只是妹妹测过了身体还总是垂着头,不多言也不多语。 当涮熟的肉伴着佐料进嘴,肉味、佐料、香油,混在嘴里是那个香呀!青云禁不住发出吸溜的低呼声,“这手艺不得了。” 是呀,月琴这手艺不得了,比起京城那酒楼里的锅子味道都还要美味! “是主子教得好。”月琴回了一句,月钹与石头都咧着嘴笑了笑。 主子教的?青云听了月琴的话点点头,原来是王妃教的,难怪这手艺不一般!青云乐呵呵地从热腾腾的锅子里夹起一筷子青菜,拌了酱汁就往嘴里送…… “嘶……” 所有人立刻听见他发出嘶的一声,很显然是被烫到了。一直埋着头的申屠云抬起头来,一个眼刀子就给青云飞了过去,丢人! 青云顾着嘴里,身子还是微微一怔,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爷嫌弃了,丢人了!可,他们在轩王府还真没有吃过这般鲜香,美味的吃食。 “当心烫,放在酱汁中拌一拌,再凉一凉。”严逐玥淡淡一笑。 “嗯……唔……”青云包着嘴里的热菜,鼻子里发出声来,有些不清晰。等到嘴里的菜下了肚,才发出感叹:“好吃。” “来,再配点酒。”石头递了一个小酒壶过去。 “多谢。”青云接过,道声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却看了申屠云一眼。心里默默地念,爷,不是属下不给您倒酒,您现在是女子,不喝酒最好。 “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吃食。” “还没请教兄长该如何称呼?”月钹冲着青云举杯。 青云抿了一口酒,道:“不敢,在下姓张,张云青,不过人人都称在下张墩子。”青云咧嘴笑着,笑得很憨厚,“在下是杀猪的屠夫,是个粗人。在下的妹妹,人称丑丫。” 丑丫? 第67章 细节 极力的丑化 那妹妹一直垂着头,看不见神情。不过在心里大约把炎云、青云两人给恨死了,取个什么不好,丑丫?不过,申屠云想了想自己那一脸的黑红色的胎记,驶丑的。 无他,申屠云即便运功改了身形,看起来瘦小了很多,也还是一个成年男子。成年男子脖子上的喉结变不了,他可以长期缠着围脖给挡住,就说小时候被烫伤,留下了大面积的疤痕需要用围脖来挡住。而成年男子下巴上的胡子就比较麻烦,即便每日都刮,还是会每日都冒,如若不在下巴处整一大快暗红色的胎记出来,他真怕露陷! 为了把稳,申屠云只得极力的丑化自己,反正青云为他量身定制的人物是一个从小被众人欺负的可怜女子。一个从小就被人欺负的人,身上这里有伤,那里有疤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张云青、丑丫这两兄妹的身份是炎云调查过给出来的。申屠云知道逐玥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不会轻易留人在自己身边。而申屠云要想留在她身爆每一个细节都得考虑清楚,每一个环节都要经得起推敲,经得起她着人去调查。 想到这里申屠云虽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一道眼光向自己看来,那是逐玥身边那位名唤月钹,精瘦干练的人。 一坛酒伴着热烙的肉菜,铜炉下的碳火还没熄完,盘盘碟碟已经吃得干干净净。青云摸了摸微鼓的肚子,却还是意犹未尽。他深吸一口气,余香绕鼻。 青云忍不住看了王爷一眼,心想还是尽快把王妃给拐回去,才是福,当然于他们来说是口福!想到口福,青云看了一眼正为王妃夹菜的月琴,这丫头倒是一个勤快的。 “主子,歇一个时辰就出发吗?”为自家添加了几片萝卜,月琴出声问。 “明日再出发,很累。”严逐玥有些莫名,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是没有休息好,但那种总想睡觉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是要提前排毒了? “公子?”月琴一听说很累,担忧了起来。月琴一直记得齐风公子说的话,有可能提前排毒,就怕缓转不了。 “想睡。”严逐玥淡淡的道,她知道月琴能懂自己的意思。 “昨晚累坏了,今日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也好。”青云道。头一晚救人,就很费心力。连着又与狼斗,是累坏了。 众人一致决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吃了锅子大家都回房间去休息。青云在屋里来回的走动,似乎有些兴奋,王爷心中计划的第一步跨出,很是精准。只是兴奋过后,他又有些后怕。亲眼看见王爷扮成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丑化到极点的女子的人只有他,今后爷会不会觉得他知道得太多而收拾他呀?一想到这里,青云心里哀嚎了一声,脚下的步子不停,明显是给焦躁的。 “张云青兄弟,是中午吃多了不消化吗?”石头笑着问。 “是呀,你家主子的吃食还真是精妙,兄弟我第一次吃到。不瞒石头兄弟,还真是吃撑了,在这里来回走动消消饱涨。”青云带着些微的尴尬,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显得傻傻的,憨憨的。 斜靠在的月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傻傻的青云,又闭了眼睛。 “是呀,我家主子的手艺那才叫好……” “不过,一个出自清流文人世家,一个出自太医世家。要论手段,自然是那出自太医世家的贵妾手段要高明,要狠辣得多。” 几个幕僚纷纷点头,“王爷说的极为正确。” 燕逸郡王闭了眼睛,道:“这有何不能分析的?只有那严志远看着聪明,实则笨蛋一个的看不懂。当然人在其中,又心偏那林家出来的贵妾,徐家女怎么斗得赢?徐家女受诗礼规矩的清贵熏陶,不削用那些龌蹉手段,更不会想着去害人。说得好听点儿是文人的傲骨,说得难听点儿就是笨蛋一个。性命在清贵、傲骨之前,自然是性命重要。不过,那些自诩清流的文人是不会这般认为的。拿给本王来看,像徐家女那种笨蛋,早点死了也是一种解脱。要不,再生下一个嫡子,还得被人照样的算计了去,早晚也是一个死。” 几个幕僚都不出声,燕逸郡王的说法没有错。这是一个弱肉强势的世间,弱就意味着输,意味着失败,意味着被强者吃掉。何况,女子之间的战争不比男人间的差! 对于笨蛋,早点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姓郑的幕僚心中腹诽,看来燕逸郡王也不是那么心痛死了的世子申屠潇,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要想闹一闹。 “不过,却是有一个蹊跷的地方。”一个幕僚在大家沉默了良久后出声。 “哦?”燕逸郡王眼眸一睁,眉头一抬,“何处蹊跷?说来听听。” “是。”幕僚抿了一口茶水道:“蹊跷的地方就是严志远的嫡女。” “京城四美之一的严逐梦?”又一幕僚道,“那嫡女已经被废了。” “废了?”燕逸郡王再次抬眉,一个被废的嫡女能有多大的蹊跷? 那幕僚拱了拱手,道:“今年三月的百花宴,与玲珑郡主打斗之间被扯下了头发,据说那嫡女就是一个癞子。” 癞子?燕逸郡王蹙眉。 “王爷,某说的不是那嫡长女,是严志远真正的嫡女,由徐氏女所生养的严逐玥。” 燕逸郡王的眼眸转向过来,幕僚道:“当年,太后为申屠云指婚的那名女子严逐玥,由徐氏女所生养。” 燕逸郡王的眉头舒展下来,与申屠云定下婚事的那女子,燕逸郡王知道。 “某觉得蹊跷就在此女身上。”幕僚看了一眼郡王,继续道:“此女,某查过,她的事情看起来平平,却又总透着怪异。” 燕逸郡王动了动身子,神情却淡淡,一个被轩王嫌弃的女子能有多怪异?即便是徐氏女生养,对徐鼎宗来说也是外孙女。一个外姓孙女,哪里比得过徐家的二房、三房所出的孙女? “此女,至被太后定下婚事就送到常山去,由徐家人亲自教导,极少在京中露面。三年前徐氏女后院争斗死了,此女从常山回来,据说亲自带着两具棺木去了乡下为母守孝。怪就怪在此女孝期满回京后发生的事情上。” 第68章 蹊跷 被逼急了 回京?燕逸郡王有了印象,那女子被拒婚轩王府后世子申屠潇进宫请过婚。难道潇儿喜欢那女子?还是潇儿觉得那女子有利可图? 真要有利可图,应该直接去常山求娶徐家二房、三房的孙女,而不是一个外姓孙女。燕逸郡王自己在心里就否定了申屠潇认为严逐玥有利可图的想法。燕逸郡王闭了闭眼睛,一群饭桶!潇儿死的不明不白,却在这里围着一个女人说得起劲! 那幕僚并没有注意燕逸郡王的神情,仍然自顾自的道:“三月的百花宴,严志远的妾室林氏联合当时的皇贵妃李嫣儿想要除了严逐玥,好为其女严逐梦让道。王爷还记得原魏国公李进吗?” 魏国公李进?燕逸郡王耐着性子点点头。当然记得,百花宴过满门抄斩,死了上百号的人,这般大事郡王自然记得。可这种大事与那女子有关?不,有关。可那女子没有那能力! “蹊跷之处,当初李进满门抄斩之事。原本李嫣儿要算计严逐玥之事都算顺利,突然墨天师出现了,还出现得极其巧合。正因为墨天师的出现,严逐玥之事来了一个大翻转,严逐玥无事,李嫣儿却成了妖星被皇上当场斩杀。李进嘛,墙倒众人推,落了一个满门抄斩。紧接着最小的皇子就意外了。” “某觉得蹊跷,要说那严逐玥有能力请得动墨天师,不说王爷,在下都不相信。可为何就出现了?”幕僚说完停住,他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燕逸郡王。 燕逸郡王微微点头,他自然不会相信严逐玥有能力请得动墨天师前来相帮,因为他都没有那个能力,何谈一个小丫头? 不过,说的有道理,墨天师的出现太过巧合。父皇这些年有多宠那李嫣儿,燕逸郡王是心知肚明。只要他一进宫,母妃就会在他跟前大骂一场,弄得他是极为无奈,还烦恼不堪。就这般宠爱的女子,一个妖星之名就能被父皇当场斩杀。 墨天师当时提到的四年前的占卜,燕逸郡王也是知道的。 见燕逸郡王没有出声,那幕僚肃整了一下神情,道:“那一次最后得利的就是严逐玥。” “她?”燕逸郡王的眉头突然一个挑脯眸子微微一眯,整个人顿时冷戾了起来。是呀,那一次最后得利的人是严逐玥。 “看似无关,看似巧合,却透着蹊跷。”幕僚来了一句,停顿了瞬间,扫视了一眼其他几位幕僚,继续道:“严志远的继室林氏不仅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还自乱了阵脚,因为严逐梦的癞子头失去了嫁给轩王的机会。可谓是打破了严志远这么些年来的筹谋。” 燕逸郡王点点头,接了话茬道:“严志远那个老匹夫,拒绝了多少世家子弟的求婚,留着女儿就是想要为他的将来谋得最大的利益。的确是打破了他的计划,毁了他这么些年来的心血。” “是呀,闹到最后,严志远对他真正的嫡女严逐玥,还发不出脾气来。” 燕逸郡王点点头,是呀,怎么说都与严逐玥无关,如何能向她发脾气? 那位幕僚继续道:“再就是齐王妃的生辰宴。” 卫城城府王犟府宅里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青云与王爷才收了各自的兵器,两人的额头上都带着细汗。 “公子,沐浴的水早已备下。”一个小厮弯着腰,态度十二分的恭敬。小厮并不清楚这两位是何身份,是何来历,只知道老爷交代再三一定要好好侍候着。所幸这三位公子除了冷,少言,其他都不怪,几天下来小厮倒不觉得难侍候。 青云冲这小厮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先离开,见人已经走远,还是压低了声音问:“爷,王城府说的事怎么看?” “军中之事让炎云去办,至于矿场上的事,明日咱们就去。”申屠云道。 王犟说凉国公冯茂私下在开采什么,护得很紧,他们的人探了很久都不得。要不是进不去,要不就是进去了一直不回。 “爷,我总觉得凉国公冯茂私下在开采铁矿,用来打制兵器。”青云推测,“齐王早之前的一大助力李进被咱王妃精妙的计谋给断了,自是不甘心,又想出利用齐王妃生辰宴来毁了咱王妃,没想到被咱王妃反手一招,折了齐王妃,还折了平侯爷,自己由亲王降为郡王。这一次暗中派代召前来卫城,应该是想代召来接应兵器。齐安郡王会不会要……” 申屠云不语,青云的意思他明白,齐王叔这是被逼急了,想要有所行动了。 “那代召就等他在凉国公的府里?”见王爷不语青云又问,“代召一定是来接应这一次的货。”说到这里青云靠近了申屠云道:“这一次的货,一定是大数!” 是,一定是大数,申屠云微微点头。 “爷,咱们劫了它!”青云盯着申屠云。卫城的铁矿出名,凉国公既然护得紧,一定是私下在开矿打制兵器。齐安郡王既然悄悄派了代召前来,就说明了这一次兵器的数量不会少。 “看看再说。”对齐安郡王有用的东西,他申屠云也有用。 青云点头,“明日去矿上?” “嗯,张云青。”申屠云见他问,不欲多说,只道了几个字。 张云青?青云眼睛一亮,明白了。爷的意思是明日他们依旧扮成兄妹两去王城府说的矿场去报名,人不矿场是怎么都查不来东西的。说不定王妃她们也是这般想的。 是的,严逐玥一到卫城就去了烟花巷,逐月楼的分舵就设立在烟花巷里。这几日王犟没有查探到的消息,逐月楼的兄弟却查了个一清二楚,已经把信息给送了过来。她已然坐在桌前思考了整整一日,此刻正在做着精密的布置。 申屠云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三人根据王城府提供的信息,做了多方分析,很快有了方案。这一次就算还扳不倒齐安郡王,也要斩除了他背后的凉国公冯茂! 第69章 卫城 瓦山私矿 卫城与姬国相近,山地多,因此地形复杂,朝廷在此处有两个规模较大的矿场,驻军的兵士不少。两年前申国与姬国的大战,最后申国大胜,却也战死了不少将领。后来各方势力博弈,将几处将领都做了调整,军中就有严逐玥安插进去的人。 郑洁、郑净是兄弟两,郑洁是先太子申屠修的旧部,性子沉稳,自身的本领过硬,又在逐月城训练过两年。军中男儿都佩服武力高又不张扬跋扈的人,郑洁在军中一得到机会展露身手,很快被将领看中,慢慢提拔,如今在卫城中下层军官中已经很有一番人脉了。 月琴候在一爆见自家看了消息后面容不变,心中有一丝的遗憾。郑洁是当年为申屠云做下的铺垫,打下的基础。但目前申屠云与再无瓜葛,无心再为申屠云做任何。这一次的事情如若不是担忧会牵连到的外祖徐家,她不会离开山庄。当然,这些先太子的旧部如若能得到她的指点,应该还有更大的发展,只是…… 为何要让楼里的兄弟去调查张云青俩兄妹?还越详细越好?应该再没有交集的两兄妹,还调查来做何?难道认为今后还会碰面? 当然会碰面,第二日就应验了。因为第二日石头与月钹在矿场的报名现场看见了张云青兄妹俩。 “月钹大哥,张兄弟与其妹两人是想要进矿场?”石头问。 “嗯,看这样子是。”月钹盯着张云青的背影,不咸不淡的道:“张云青说他是一个屠夫,倒是有些武功,力气不小。主要是他那妹妹,一身的蛮力,两兄妹进矿场倒是一个好的去处。” 不过,张云青究竟是不是一个屠夫还有待考证? 等青云与申屠云报了名在一旁等候时也看见了石头与月钹,申屠云垂下了一直用黑布包着的脸,青云则冲着两人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卫城的两处矿场都是朝廷的,自然有士兵把守,四人报名很是顺利,办完手续都候在了一旁,下午就有士兵来带领这些要去矿场做活的人走。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四人竟然走在了一起,去了相同的一个地方。 “前面的还不走快些,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矿场。”一个将领打扮的男人扫过青云,却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只在嘴里吆喝着,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众人都在加快速度赶路的时候,瓦山矿场运了一批货物出来。一进一出,两边人马在进瓦山的时候相遇,只两边的将领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就分头而走。 四人虽然默默地跟着大部队行进,还是仔细看了看那押货出来的将领。看着那一大箱一大箱的货物被运赚青云的心里可惜得紧。 “都快些!”将领一声吼,众人加快了速度行赚当晚就赶到一个矿场。因为天早就黑了,一到矿场众人都很规矩被分配了居住的地方,想着明日就要开工了,大家头一挨着枕头就睡下了。 只有四人心里有不同程度的怪异,他们首先发现这矿场不是朝廷的矿场,却用着朝廷的士兵。其次,这里的矿工大部分面容呆滞。青云与月钹都分别注意到了他们手腕、脚腕上都有一圈紫黑的伤痕,应该是常年戴了手铐、脚镣留下来的旧伤。再次,就是有几人在看见他们这些新来的矿工时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众人跟着士兵走到矿场口,就有凶恶的看守上来为他们戴上脚镣、手铐。队伍里有不服的年轻人张嘴要骂,立刻就响起“嗖”的一下,鞭子挥舞在空中的声音,紧接着“啪”的一响,鞭子打在人后背的声音,众人的身体都随着这声音抖了几抖。 这一鞭打的胆子小的男人们赶紧闭了自己的嘴,伸手死死地捂住,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来。可有一人直接就想要跑,嘴里直嚷嚷:“杀人了!杀人了!”而下一刻矿场口就安静异常,那位嘴里嚷嚷着杀人了,杀人了的年轻男子已经额前中箭,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身子还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最后不动了。 青云立刻抓着石头的胳膊,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月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显得颇有些胆小的青云,眼皮子微微跳了跳,一起杀过狼的男人会害怕这场景? “还有人胡乱嚷嚷吗?”昨日带他们到矿场的将领手里握着弓箭,冷戾出声,自是没有人敢回答。 “还有人要跑吗?”又是一个问题问出来,众人更加不敢回答,却都规矩了。 那将领一见这场面,收起了面容上的冷戾,眼睛里得意之极,牵了马缰扭身走了。 青云盯着手铐、脚镣,心里暗骂:你小子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看爷抓了你不先砍了你的手手脚脚来玩,爷的名字就不叫青云。 那将领的这一手确实震住了这些真心来矿场找活计的众人,不过却一个个愁云惨淡起来。这里是金矿,毋庸置疑,看这架势应该是朝廷上哪一位大官,或者是更厉害的角色的私矿。至于能更加厉害到哪里?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是不懂的。 原说的矿场招工,工钱厚,众人都指着挣了工钱寄回家去养家,谁知道会被骗到这里来,还能不能有命回去都两说?就在方才不过嚷嚷了两句就被当场射杀,他们多半是不会放人回去了。 难怪昨日晚间那些人的眼神都是那般无色,什么叫行尸走肉?也许原来不懂,这一下都懂了。 “一个个都想死吗,还愣在这里?”看守知道这些人还处在背将领震慑下的惊骇当中,嘴巴一撇就开骂。“还不快些,早些下矿,只要你们挖到金子,就可以拿到工钱回家了。” 拿到工钱?众人不再相信这些哄人的话,却也不敢再对着干。石头冲青云做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安心,大家在一起杀过狼,那交情与那些人自然是不一样的。青云装出看懂了石头的示意,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三人便随大流下了矿。 下了矿,三人被分别指派到了不同的区域去做活。众人都心中有事,默默干活,只有这三个暗自打听了起来。 卫城,是凉国公冯茂的势力范围,而凉国公冯茂是齐安郡王母妃冯莲蓉冯贵妃的哥哥,也是齐安郡王的亲大舅。这暗中开采的金矿,绝对是凉国公冯茂暗中支持齐安郡王的。而得知齐安郡王背后的开支竟然有一个金矿在做支撑,青云的心沉重了起来,比之前推测的打制兵器还沉重。齐安郡王的背后有金矿做支撑,那么燕逸郡王呢? 再看,守矿的士兵腰间所配皆是军制的大刀,毋庸置疑这些人应该是卫城军中的士兵。不仅有金矿,还与军中有关系,看这情形关系还不浅,那么朝廷在卫城的铁矿多半也落入齐安郡王之手。 不是多半,是铁定的落入齐安郡王之手! 第70章 账册 没有什么 王城府是轩王这边的人,有了蛛丝马迹的发现,却查探不了,千辛万苦得了消息,还传递不出去,可见他们有多嚣张,压根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青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也是,凉国公冯茂远在卫城,天高皇帝远,就算京中皇帝想要管理,大约也是鞭长莫及。有钱,有铁,有兵器,齐安郡王这是想要行动了! 青云私下打探了一些,加上自己知道的,前后一联系就明白了其中很多关节的地方。而石头与月钹也私下打探了一些,只是两边打探的方向不同。 严逐玥不再关心轩王的事情,注意力就落在了金矿背后牵涉到了哪些人?是否与徐家有关系?对严逐玥来说,只要牵扯不到徐家,伤害不到她在意的亲人。别人,她管不了,也没有那个精力。至于瓦山矿上的金子能劫走则劫赚她不会嫌钱多。不能劫则罢手,她也不缺那一些。 打探到一些消息,当晚就分别以各自的手段传递了出去。天色一亮月琴就换了装束,抱了一个小包袱,成了一个妇人模样去了郑洁所在的卫城军营。卫城军营里,郑洁正笑着与一帮子兄弟从精武堂出来,一名值守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郑将军,大营外面有人找您。” 有人找?郑洁身边的一帮子兄弟就打趣了起来:“是小娘子吗?” “是。”值守的士兵答。 “哟,还真是小娘子,是将军的……哈哈……”一帮子兄弟笑着开起了玩笑,“好看吗?” 那值守的士兵顿时脸红了起来,悄悄地看了一眼郑将军。 “哟,看样子还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将军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兄弟们起哄起来。 好看?郑洁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急步向大营门口走去。身后的一帮子兄弟面面相觑,突然有人问了一声:“难道是嫂子找上门来了?” “别乱说,郑将军没有妻室。”一个似乎是知道内幕的男人道。 “没有妻室?是没有成亲,还是妻室已经不在了?”另一个问。 “郑将军的原配是去了。郑将军一直没有续弦,他说过男儿在军中危险,不想拖累别人。” “那……这个”是谁? 马上有人压低了兴奋的语气,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咱们跟上去看看?”有人一提议,正中大家下怀,众人欣然而行,悄悄地跟了过去。 大营外果然站了一个娇俏的小娘子,瞧着穿着倒是平常人家的打扮。郑洁远远瞧着那熟悉的背影,面容就发热起来,可见到她妇人打扮,心里咯噔了一下。 月琴耳朵微微泛红,背后的东西顺在身后落在了椅子上,她才反手伸过来接了账册,打开来快速的翻了翻。这一翻,她就能肯定郑洁大哥找到的东西就是想要看的,神情激动了起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被立刻忘在了脑后。月琴捧着账册进了里间,撩开床帐,轻唤:“,。” 严逐玥睁开眼睛就见到耳垂泛红的月琴,眉头微微一抬,月琴一手扶着帮她坐了起来,才低声道:“东西拿到了。” “我看看。”严逐玥淡淡一笑,郑洁两兄弟在庄子上训练过整整两年才放了出去,对于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人办事能力她是相信的。 月琴激动的进了里间,郑洁这才转移了视犀一眼就看见了椅子上的一双鞋垫,一只鞋垫上还连带着针线。郑洁垂了垂眼眸,看向里间。 “哥!”郑净用胳膊肘捅了捅哥哥,他是知道哥哥的心思,一看到椅子上的鞋垫心里颇为高兴。看来月琴姐姐对哥哥也是有心的,否则方才为何要把鞋垫背在身后? 郑洁不敢那般想,见弟弟面容上的喜色难以掩饰,他沉了脸,压低嗓音呵斥了一句:“休要胡思乱想,也别胡说,败坏了琴小主的名声。”琴小主不是他这种粗人能般配的,在心里默默地爱慕可以,不可挂在嘴边亵渎。 “哥,”郑净嘟了嘟嘴,极小声的辩解:“我怎么就觉得月琴姐姐的心里也是有你的,要不怎会一见到你就红着脸把那东西藏在背后,不给你看见?” 郑洁一怔,有吗? 郑洁是成过亲,那是父母为他指的亲事,妻子是邻村的女子,两人成亲不到一个月他就应征入伍。后来家乡遇了水患,父母护住了年幼的弟弟,却与妻子一起被大水吞没了。这样的郑洁年近三十,要说他有多懂女人心,其实是不懂的。因此,当郑净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他不清楚,更加不能确定,却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郑净也不能确定自己说的话是否正确,被哥哥狠狠一瞪,只好摸了摸鼻子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见弟弟盯着脚尖看,郑洁猛的想起白日里琴小主来时,似乎看了好几眼自己的鞋?不过他身在军中都是军靴,没什么好看的。当时只知道女子害羞通常都是盯着地看,或者鞋面看的,以为是月琴害羞不好意思。可,这会子却出现了一双鞋垫,看那大小应该是一双男子的鞋垫。两者之间,真的没有联系吗? 严逐玥快速的翻看了一下,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余下她还需要仔细查看,而郑洁两兄弟还要趁着天色没亮赶回军营。于是交代了月琴,月琴从里间出来传了的话。 得知自己找到的东西真是主子要的,郑洁安下心来,冲月琴抱拳就准备与弟弟离开。 月琴见郑洁转身就要离去,一时情急竟然伸手拉了一下郑洁捆在夜行衣腰间的带子,面容瞬间就红了,而郑净先一步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回头来看。 郑洁止了脚步,回头就见月琴快速把椅子上的鞋垫拿了起来,很干脆的咬下上面连带着的针犀只是在放下针线后背着自己的她似乎犹豫了,郑洁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题外话------ 读友们,银杏谢谢你们的支持与坚持,快要周末了,祝愿大家周末愉快! 第71章 瓦山 别有目的 好在下一刻,月琴就下了决心转身几步过来,把那一双鞋垫塞进了他手里,极小声说了一句:“出来时急,这是买的。” 蓄着一字胡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之间两人都涨红了脸,郑洁红着脸抱着鞋垫转身出去了。 “哥,怎么了?”郑净见哥哥迟迟没有出来,折身回来,就见到魂不守舍的哥哥正抱着那一双鞋垫。郑净的眼睛立刻就闪亮了起来,惊喜的低声道:“哥?月琴姐姐……” 男子送女子发簪,女子送男子鞋垫或者鞋子都是有含义的。月琴姐姐送了哥哥一双鞋垫,那就证明了他方才所想是正确的。郑净与哥哥在山庄上生活了两年,他最喜欢主子身边的月琴姐姐与月筝姐姐,在知道了哥哥藏在心里的心思后更加喜欢月琴姐姐,那时起月琴在郑净的心中就是他嫂子! “那……哥哥送月琴姐姐礼物了吗?”郑净急性子,月琴姐姐都表示了,哥哥没有表示那怎么能行? “没……”郑洁直到此刻都还晕乎乎的,哪里想到要送礼物给月琴?何况,他们两兄弟今晚是出来执行任务的,身上哪里能带着什么礼物?可被弟弟这么一问,他直接傻眼了,一只大手在身上摸了摸,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郑净见大哥的手在身上摸,也想起来两人今晚是出来做什么的,都是一身紧扎的夜行衣,当然没有回礼了。急了,“哥?” “等哥一刻。”郑洁扔下一句转身又闪进了楼,找到月琴。 面对突然又折返的郑洁,月琴讶然。可郑洁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把月琴拉进怀里,附耳过去,极低的声音透着郑重,道:“下一次,我会带上我送你的礼物。”说完不顾月琴腾的一下涨红了的面容,低头在月琴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松开后仔细的看了一眼明显没有回神过来的月琴转身走了。 外面的动静虽小,严逐玥还是听见了,想起月琴拿账册进来时那微红的耳垂,原来如此。月琴性子清淡,做事稳重,喜欢郑洁这种成熟的男人倒也附和她的性子。想想月琴一直陪在自己的身爆翻年该有二十二了,是该嫁人了! 严逐玥想了想,办完手里的事情就要着手准备,要想让月琴与月筝一起办喜事,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知道半年的时间够不够?想了想,还是等回去告诉娘,让娘来安排。 郑洁与郑净两兄弟是心中大喜,趁着天色不亮赶回军营,郑净心下高兴很快睡着。郑洁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被突然而来的幸福给砸得找不着北,躺在傻乎乎的笑。直到天色大亮,王图将军下令全军整队出发,要来一个紧急拉练时才算回了神。 “哥,王大将军怎么想起来要拉练了?”郑净从外面打听了消息回来,心中奇怪,“听说这一次的拉练要去东边的瓦山。” 瓦山,那不是主子正在查的矿场附近吗?郑洁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账册的事出事了?主子她们还安全吗? “哥?”郑净唤了一声,很快郑洁就冷静了下来,不,不会这么快的。如若是账册的事败露了,王大将军应该抓自己,或者带人搜城,搜查整个卫城,而不是去矿场。 那三本账册,也算不得账册,算得上是记事簿,都记载了凉国公冯茂这些年里66续续送了多少礼金给朝廷命官。严逐玥一直看到天色大亮,暗自呼气,凉国公冯茂曾经打着捐学子学资的旗号,前后不下六次送过学资到常山书院,每一笔的学资都是大舅舅亲自接手的。 大舅舅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套,不应该呀? 好在这记录薄现下在自己的手里,如若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后果不敢设想。皇帝要巩固皇权,想要收爵回权,外祖父是看明白了,难道大舅舅几年前从朝堂上退出来后仍是心有不甘? 徐家早些年地位超然,振臂一呼,天下文人学士,高官士爵无不顺从。徐家女金贵,就连皇家人为太子、皇子求婚都求不得。外祖父看见了潜在的危险,是以大舅舅退出朝堂,不问朝政,专心书院事物,就是想要向皇帝示弱以保得徐家的传承。 只是徐家这些年虽不再入世,可影响力仍然强大,足以左右朝政。为君之道,他可以施恩,却不能接受被文人威胁。当今皇帝性格强势,在位几十年,必不愿受人左右。这记事簿要被送到皇帝面前,徐家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想都能知道。 严逐玥看完了三本记事簿,记下了该记下的,吩咐月琴把记事簿给烧了,等月琴端了火盆过来,严逐玥又改了主意。齐安郡王敢指使刘心月想要毁了自己的清白,何况还有月筝断腿的仇要报,怎能轻易饶过? 于是,严逐玥起身交代了楼里的下属劫了运出矿山的货,押货之人一个不留,仔细查找运货人中有无代召,小心代召易容隐在押货的队伍里。安排了这边她与月琴一起去修改这记事簿,把该抹去的抹去,还不能让人看出来这记事簿是被修改过的。 矿场这边去见王大将军的将领迟迟不归,看守起了疑,正准备点好人手提了大刀过去看情况,就遇到了过来抓捕他们的士兵。双方立刻混乱的打斗在一起,矿工们纷纷四处找地方躲避,是混乱一片。 新来的这一批中还是有些胆大的矿工,有机会反抗能逃出去自然不会错过,他们几个人一起哄抢了身边看守手里的武器,与看守对着干。青云、月钹与石头自然不甘落下,也抢过身边士兵的佩刀与看守对战,只是对战间三人都没有显露出他们真实的身手。 即便在混乱中,月钹还是看出来青云这人有军人的气势,他哪里是屠夫,明明就是军中出来的人。只是……他是逃兵,还是别有目的? 月钹正想着,就见忽然冲了一群士兵过来,齐齐举刀砍向青云…… 青云反应很是灵敏,转眼一个旋身举起手里的大刀,挡住砍来的刀刃,身子快速与人周旋起来。月钹似乎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立即举刀上前帮忙。不料月钹刚一过去,有两名士兵就弃了青云,一前一后举刀砍向月钹,月钹眼明手快一个旋身躲过那一前一后的袭击。就在此刻一把大刀却迎面向月钹飞来,月钹躲过那一前一后的夹击,势必被大刀砍中。躲过飞来的大刀,势必被一前一后的夹击袭中。 青云面色一变,身子灵活的摆脱纠缠,一个腾身,举刀去迎那飞来的大刀…… ------题外话------ 终于忙过了,活过来了,好开心! 第72章 逃兵 赌她的心 “噹!”一声,飞来的大刀半空受阻,瞬间转变了方向,落下去时打在了一士兵的肩头,大刀被反弹过来,青云再来不及阻挡…… “噗!”一声大刀砍在了青云的左臂上,顿时鲜血直冒。 “张兄弟?”石头见青云受伤,大急,下手变得狠辣。月钹一见青云受伤,一个旋身过来护在了青云的身后。就月钹方才那一个旋身,青云在心中暗中佩服,好功夫! 所幸青云是左臂受伤,与月钹、石头一起招招狠辣,对待攻击自己的士兵再无心软。 不过金矿的看守与士兵加在一起不足五百人,哪里能与王图大将军带来的人相抗,很快王图大将军就控制了金矿。击杀金矿守卫三百多人,余下生擒,解救了矿工一众四百多人,查获黄金若干。 王图大将军这边出手奇快,成功控制了金矿。王犟王城府这边就意外得到了凉国公冯茂的记事簿,他翻看过后大喜道:“哈哈哈哈……正是要想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太好了!” “知道是谁送来的吗?”王犟大喜。 “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属下道。 小乞丐?王犟微怔,看来是隐在暗处的人,不想别人知道。亦或是王爷的人,隐在暗处不愿声张。王犟这般一想不再追究,转身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他立刻点了人手带人围了凉国公冯茂的凉国公府,一干人等尽数羁押。凉国公冯茂看见王犟跳起脚来大骂:“王犟小儿……” “吵!”王犟一个字,立刻有属下,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凉国公冯茂。 “大胆!尔等不过一条狗,凉国公大人尔等竟敢……”凉国公冯茂的儿子跳将出来,剑眉倒立,怒声的指责王犟。在凉国公府冯家人的眼里,王犟王城府就是依附于冯家的一条狗,没成想这一条狗竟胆敢反咬冯家一口? 只是让冯家人更没有想到的是王犟一个眼神过去,下属手起刀落…… 狗?老子就算是一条狗也不是你冯茂家的狗! 片刻的死寂过后,才响起女眷们的尖叫声:“啊……”有些女眷一把拉过身旁的孩子,转过孩子的脸不让看着血腥的场面。 而伴随着这一阵尖叫的停止,众人死死地盯着那与身体分了家的头颅,一地的血,再一次死寂一片。 儿子?主子?公子?就这般身首异处了?众人看了看一脸肃然的王犟,再无人敢吵嚷。 随着王犟一声“搜!”士兵冲进内院,查获了不少好东西,查获了凉国公冯茂书信若干。 张云青兄妹两最终能不能跟着他们回山庄还是要主子来决定。四人这才去了烟花巷,月钹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又把张云青的事说了。她这边查到的消息符合张云青后面说的,张云青杀了人不敢再回军队,带着妹妹东躲西藏。严逐玥沉默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张云青兄妹两跟着一起回山庄。 得到消息,申屠云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地,眼眸里的喜色难以掩饰,只得垂着头不敢抬起来。青云暗自舒了口气,成了,终于成了,这伤没有白受! 世人都知道逐月公子才铸人,更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可青云就赌,赌王妃的心。逐月城里收留了多少的先太子旧部,又收留了多少因灾害而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是无家可回的兄妹俩,且王爷还救过她,青云再来一次苦肉计,救了王妃得力的属下,最后以实言相告,又推了一把,王妃就点头了。说明青云赌对了! 当晚,劫获的兵器被士兵带回卫城,这下凉国公冯茂私自开采金矿,不仅暗中打制兵器,还运往姬国,通敌卖国的罪证是铁证如山。王犟王城府大喜,亲自写了奏折,飞鹰传书传进了京城。 王犟的奏折指控凉国公冯茂,卫城瓦山守卫营以朝廷铁矿招工为名,私下强押劳工,私自开采金矿,获利甚巨。私自打制兵器并运往姬国,城府大人得到消息在姬国边境劫获一批黄金与兵器。奏折里记载了金矿这几年的开采数额,附带了在凉国公冯茂府上搜查到的账册,以及部分来往书信。奏折里言辞指向的人就是齐安郡王申屠源! 案情呈报到御前,皇上气得把他最喜欢的砚台直接给砸烂了,冯贵妃冯莲蓉在御书房前跪了整整三日仍旧没有改了皇上的心意。凉国公冯茂满门抄斩,不必押解进京,就地处决。齐安郡王申屠源不得皇帝召唤不得跨出郡王府,等于直接被圈禁。冯贵妃直接降为六品的冯嫔,与打进冷宫无二。 这一步走的是干净利落,手段迅速,真真是雷霆一击,教人反应不过来! 驻扎在常山的伊耆山,看了消息,暗自点点头,他真心是欣赏申屠云的手段。半年的时间,逐玥收拾林如珍拔除了李进,而这一次申屠云出手直接拔除了齐安郡王身后最大的依仗。 凉国公冯茂一倒台,齐安郡王就失去了银钱支柱。呵呵,这世道,没有银钱为支柱,寸步难行,齐安郡王这不等于被扳了衣服成了光杆吗?如若要保命,就安分守己待在郡王府里,如若还要有丝丝地动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主子,回吗?”谭青问。 “回?”伊耆山默了片刻,带着丝丝遗憾,道:“好想再……回吧,这里也没啥事儿了。” 齐安郡王被圈禁了,燕逸郡王辛苦培养的世子死了,大都无力再关注常山了,是该回了,可真心还想留下看看呀! 谭青暗自扁了扁嘴,他知道主子其实并不想赚知道申屠云竟然假扮女子出现在眼前,漱哈大笑已经好些天了。想想也真是,为了难为了那位叱咤风云的申国战神,主子那点儿小心思就是想留下看申屠云的笑话呢。 是呀,这可是难得的经典呀! 申屠云是后悔了,只是不知申屠云为了妹妹能做到哪一个地步?唉,好奇呀,好奇呀! 卫城这爆严逐玥把记事簿上撕下来的东西着人送到了常山徐家,并随之附信一封。 常山徐家,老爷子徐鼎宗正坐在桌前喝茶,接到书信抽出两叠折好的纸,打开其中一叠将内容快速看了一遍,又打开另一叠,一看,眼睛眯起,神色瞬间变了几变,紧接着眉峰拧了起来,花白的胡子也跟着翘了起来,握着纸的手指僵硬,微微发白。 第73章 退避 弃文种田去 大儿子徐书常被招了过去,书信及那几页纸都被徐家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大儿子的脸上。 “爹?”徐书常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老爷子发这般大的脾气了,一时有些心惊。 “爹?”徐鼎宗站起身来走到大儿子眼前,手指着地上的几页纸:“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自己看看,看看这些东西。” 徐书常赶紧拾起地上的一堆纸,拿起来看了几眼,“爹?这是……” “凉国公冯茂打着捐资学子的旗号给咱们书院送的银子,你都接受了?”徐鼎宗怒气出声。大儿子的心思他懂,就是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是,儿子都接受了。那是凉国公冯茂捐给寒门弟子的学资,儿子当然要接受。”徐书常冷静了下来,他明白父亲的担忧,但他并不认同父亲的观点。 当然要接受? 徐鼎宗气怒之极,盯着大儿子半响,此刻的他如若手里有东西,一定已经扔了过去。见儿子看完后面容坦然,老爷子心中的怒火是压了又压,道:“书常,你退出朝堂也有好几年了,数了几年安生日子,就忘了咱徐家潜伏的危险了,忘了徐家头顶上随时架着的大刀了?亦或是并没有忘,打着凉国公捐资寒门弟子的旗号收服寒门弟子的心,今后这些寒门弟子入朝后为你所用?” “爹?”徐书常彻底平静了,沉声道:“爹,咱们徐氏祖先一代又一代辛苦耕耘,学子遍天下,百年的传承才换来如今的辉煌,是遭皇家忌讳。可是,不能因为皇家忌讳,咱们就退后以求自保。”徐书常一直以来就不赞同父亲的想法。 “皇帝他永远都会有忌讳。犹如武将,有外忧的时候武将顶上,杀敌立功,皇帝封爵位给赏赐。没有外忧了,武将就是皇家的忌讳,收爵回权。皇帝他身为天子,自然担忧卧榻之侧,如今没有外忧,武将中最大兵权又在轩王之手,皇帝就担忧起文臣来。父亲,皇帝的忌讳太多。咱们徐家选择了退避,是正中皇帝下怀,可以安生一些。可是儿子认为,这种自保最多能安生几年。几年过了,皇帝又会找出别的理由,咱们徐家为了自保又退避,终会一退再退,最后不复祖宗一代又一代的耕耘,那咱们还守什么?不如现下就把书院解散,咱们都弃文种田去,皇帝就彻底不再忌讳了,咱们也就安生了。” “你……弃文种田这种话也敢说?”徐鼎宗啐了大儿子一句,语气中的怒气不复,心中升起无奈。 “爹,皇帝忌讳的不止咱徐家,可以说天下之大,他都忌讳!”徐书常道。 是呀,天下之大,无所不忌,皇帝都忌讳! “可是徐家终究是文人,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反抗皇家?”大儿子说的,他徐鼎宗都懂,也明白。徐家退出朝堂,凡事都退避三舍,可在皇帝的心里还是犹如猛虎,是威胁皇权的猛虎。可是徐家没有相对抗的能力,又该怎么办? “爹,咱们徐氏是文人,虽然没有武力,可也有咱们的优势。只要咱们把书院办的更好,站在云端上,让天下的文人都离不开。三国的皇室都忌讳咱徐氏,却又无力对付,那才能自保!”徐书常的意思只有高到一定程度,忌讳都无用了,那才是最好的自保。 “岂不更加危险?”徐鼎宗明白大儿子的心思,“如若三国皇室联手……” “爹,您担心的联手,永远不可能。”徐书常很肯定,“三国皇室无论如何都需要依靠文人来治国,这就是文人与武将的不同之处,这也是儿子愿意退出朝堂只打理书院的原因。爹,儿子退出朝堂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不甘。” 徐鼎宗沉默了片刻,话锋一转,有些头疼道:“逐玥丫头送这东西过来的意思,你也明白。今后做事仔细些,在还没有能力相抗的时候自己千万把细,不要轻易落了把柄在别人的手里,皇帝疑心重。” “齐风公子要管理逐月城里的药铺,不常在山庄。齐风公子所住院子后面有一大片的药田,你们不要随意去动了齐风公子研究的药就成。” 青云又是一阵连连的点头。学医的人极其看中自己的药,他明白。只是等熟悉后可以去看看,齐风公子的药田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 石头见月钹交代得差不多了,凑过来补了一句:“张兄弟,等你们休息两天,石头我再带你们去看看咱们的逐月城。” 月钹盯了石头一眼,没再吱声。 说起逐月城,石头满脸的骄傲,这玄玥大6就没有哪里比得过逐月城! “石头兄弟,一言为定!”青云爽朗的笑了。 “一言为定!”石头点头答应,“参观了逐月城,再看三国的都城,你不会找出有超过咱们逐月城的地方了。” “哦?”青云哦了一声,“申国的京都都比不上?” “那是!”石头极其骄傲,看向逐月城的方向,咧开了嘴。现下不说,到时候吓张兄弟一大跳。 青云又是一阵连连点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申屠云,没再吱声。 京城 “啪!”的一声脆响,燕逸郡王将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神情极其恼怒,“一群废物,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查不到?”查一个女人的去向,竟然这么些天了拿不出结果? 砸碎的瓷片在地上溅开,茶水也溅在了几个人的脚背上,站着的几人动也没敢动一下。 “王爷,”一个幕僚大着胆子开口,“您也知道逐月公子的手段,他要隐藏一个女人,还真不好查呀。” 燕逸郡王双手背负在身后,眉头深锁。他知道自己的幕僚说的话不假,的确如此。 换做别的时候多些日子,也就多些日子了,眼目前卫城凉国公冯茂那里突然出事,皇上震怒。自己私下的支撑皇上也一定会去查,适逢世子潇儿离奇死了,父皇一定会把潇儿之死与自己私下的支撑相结合。 坚持查下去,父皇的人也会跟着查,到时候查到些什么,自己该怎么收拾?不查,潇儿离奇死去,心中又不甘! ------题外话------ 新的一周开始了,银杏在此感谢各位读友的支持! 第74章 回庄 信任? “王爷,世子爷的事情能不能转为暗中查探,这时期恰逢齐安郡王之事,太过,就怕……”幕僚的话没有说完,见燕逸郡王的神色微动,那幕僚明白自己说的话郡王听懂了。既然郡王听懂了,多话就委实不好了。 燕逸郡王没有吱声,神情阴沉的看着几个人。 幕僚们受不住郡王那犀利的眼神,纷纷垂眸。燕逸郡王的儿子多,死了一个世子,再从众多的儿子中选一个优秀的出来,即便没有申屠潇的能力,培养个三五载也就可以了。何必要在这的时期继续查找世子死亡的原因,还要逮着一个女子查?不要闹到最后,事情没有查到什么,引来皇上的关注,就得不偿失了。 齐安郡王被圈禁,轩王离京去向不明,皇上竟然为轩王打掩护,说什么皇上私下派轩王出去?皇上这心早就偏到轩王那边去了。与其在这里查一个女子浪费时日,还不如商量商量京城如何行事? “王爷,眼目下齐安郡王刚被圈禁,自是不敢有所动静。轩王又离京去向不明,就咱爷在京,动一动军力,不正是大好的行事时机?等事成,轩王即便回来也为时晚矣。”一个幕僚道。 正是大好行事的时机? “骸”燕逸郡王眉头一挑,“父皇这是支走了一个,又关了一个,正等着本王去行事呢!” 还大好的时机?燕逸郡王瞪了那幕僚一眼,一点儿都不赞同。父皇这就是挖好了深坑,就等着自己去跳呢! 燕逸郡王心中恼怒极了,儿子死了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查了,要想行事,眼目前却是一个大坑,真真是憋屈死了! 燕逸郡王的憋屈,别人知不知,不知。总之,严逐玥不知。 炎云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宝剑站在山头上,远远地看着那一队人马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小。 “呸!”的一声,飞云将嘴里的一根草吐了出来,提着站到了炎云身爆两人身后躺了二十多具尸体。 飞云晃了晃头,活动了一下肩头,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冒出一句:“就这般怂货还想来查探咱们爷?简直不知死活。” 炎云没有搭理飞云的话,飞云问:“大哥,我们还守吗?” “守!”炎云这一次搭话了,“爷说了,让咱们守好。”其实爷说没说这话,他们都要护送,守好那两人。 严逐玥一路上都在睡觉,完全昏天黑地,月钹几人就更加的警醒。 “月钹大哥,有些奇怪,一路上怎么这般安静?”石头问。 “是呀,我也感觉到了。”月钹到,“既然如此,应该是有人替我们清除了路障。” 卫城闹出那般大的动静,这一路上应该有些截杀出现,至少有紧张的气氛吧?能如此安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月钹顿住脚步,看向青云:“张兄弟,好眼力。” 青云笑了笑:“在军中跟在军医身边有些年了。” 军医?月钹的眼眸深了一层,“会医术。” “是,会一些。不过,仅仅是打下手。”青云不隐瞒自己会一些医术的事实。 月钹深深地看了青云几眼,点点头,道:“六年前,齐王派人暗害申屠……”月钹停顿片刻,那人的名字现下是禁忌,虽然并没有不准大家不提申屠云,不过,大家都还是有志一同的不再提到申屠云。 月钹没有提到申屠云的全名,青云的心里是明白的。六年前齐王派人在塔城暗杀王爷的那一次有多凶险,他们都知道。飞云被一个所救,记了这么些年了,还说一定要找到那救下他的好报恩呢。 报恩??突然,青云的手抓了抓又紧了紧,那会是月筝吗? “当时得了消息,人在常山要赶去塔城来不及,正好月筝与月胡大哥在塔城,于是飞鹰传书让月筝与月胡大哥前去救那人,那一次齐王出重金请了好些江湖高手出面。月胡大哥与月筝,联手那人的手下,杀了来行刺的江湖高手,月胡大哥护了那人,却没有护住月筝,月筝为了救那人的一个手下,被齐王的手下抓赚等月胡大哥带了人去救出月筝,月筝的腿就废了,”说到这里,月钹顿了顿,声音微带沙哑,道:“赶过去为月筝做了几次手术,养了一年多才算养好。” 做了好几次手术?青云惊讶道:“断腿重塑?” “是。”月钹点头,“月筝那丫头也是一个恨的,都说了养她一辈子。可她还是偷偷练功,就是不想成为废人,不想成为拖累的废人。” 这样的月筝,怎么舍得责罚?月钹不再出声。只让石头领着青云去住宿的地方,他则转身去了另一边。 青云跟着石头一直沉默着,飞云要寻找的是月筝,是月筝啦,有情有义的丫头。等王爷带着王妃回去,一定告诉飞云,当年的是月筝,为了救他落入齐王手中,被打断了腿的月筝。 申屠云跟着月琴,三人绕了好几个大弯,鼻尖处就传来一阵阵的腊梅花香。又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才来到一处清幽怡人的地方。 严逐玥脚步不停地走进了院子,申屠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院门上挂着一块并不规整的牌匾,上写着“雪梅苑”三个大字。 院内种了一院子的梅树,虽还不到梅花开花的季节,满院子却透着淡淡的腊梅香。院子中间有一栋两层的小楼,小楼边有一排厢房,掩映在梅树中,看起来分外的幽静。 申屠云发现这院子布局精巧,景色优美,不仅透着小女子的柔美,似乎还有一种枯老的挺拔,一种参禅的老道。关键是这几种感觉,混杂在同一个院子里竟然很协调。 严逐玥走到小楼门口,推开门径直进了屋。申屠云则规矩的停在了门口,没敢跟着进去,只是回头看向月琴。 月琴看了申屠云一眼,赶紧出声询问:“,丑丫住在哪里?” “既然跟了我,就住在楼下吧。”严逐玥停顿了片刻传出声来。 楼下?月琴的面容愣怔了片刻,没有闹明白的意思。这是全心的信任,还是放眼皮子低下放心? 第75章 信任 肆无忌惮的看 片刻后月琴才对申屠云指了指,低声道:“丑丫,住在楼上,没有召唤你千万不要上去。楼下有好几间屋子,我会让刘妈妈过来帮你收拾一间出来。” 申屠云点点头就垂下了头,看不出喜乐来。 “以前我与月筝、月笛都只是住在一边的厢房里,却让你住在了楼下,一定不要辜负了对你的信任。”月琴说完话淡淡一笑,示意申屠云进去,“进去吧,自己先收拾着。” “哦,对了。丑丫,你才来,山庄很大,也别急着要先了解这院子的情况,等明日我与你细说。”月琴指了指西边的厢房,“我与月筝、月笛就住在西边的厢房,头一间就是我的屋子。有什么不懂的,不要劳烦,你可以来问我。” “是。”申屠云点点头。 月琴见申屠云点头,“进去吧,我去找刘妈妈。” 见月琴走远了,申屠云才进了屋。底楼的外间宽敞,有一道蓝色的纱帘把外间分成了两半。外面这一半,地上铺着蓝白色图案的地毯,地毯上摆着待客的桌椅,桌椅边上有几盆高大的植物,还有两个高大,名贵的青花瓷花瓶,一边的桌椅后靠着墙面有一个博古架,架上摆放的都是珍品古器,每一件都不是凡品。纱帘后面则是一个空旷的空间,当然上楼的楼梯也在纱帘后面。 纱帘后面两边各连着四间小屋,有三间小屋里一应家具都有,只是没有铺卧粳空荡荡的只有床板。 还有一间小屋却让申屠云心中吃惊。墙面、地面全部铺着瓷片,中间有一椭圆的坑洞,边上有一大缸子,缸子里满满的水。另一边的墙面上有一大快的镜子,镜子下方有一个铺着瓷片的台子,台子里有一个类似面盆的凹槽。台子边上有上下两根木,木上挂着干净的帕子。 一看就知道这是净房,让申屠云吃惊的是这净房的干净程度,皇宫里皇帝使用的净房都没有这里的干净。申屠云看了看,这净房干净得让他不忍心使用。 在底楼转了一圈,熟悉了底楼的大致情况,刘妈妈与月琴、月筝,三人分别抱着卧具走了进来。 “月琴姐,这就是丑丫?”月筝见底楼站着一位蒙着脸的女子,出声问,她想要确定女子的身份。 “嗯。”月琴嗯了一声,“丑丫,这是月筝。我们两都比你大,这院子里只有月笛比你小一些。” 申屠云点头。 “丑丫,听说你力气很大,还与一起杀过狼?”月筝问。 申屠云再点头。 “月琴姐,丑丫不会说话?”怎么连问了两个问题,都不回答? “丑丫会说话。只是脖子、嗓子受了伤,声音不好听。”月琴帮着解释了两句。 “月琴姐姐,带些可怜人回来虽说是常有之事,只是这一次带回来的丑丫竟然直接被安排住进了一楼,有些想不通?”月筝斜靠在,身下垫了一个迎枕。 月琴默了片刻,道:“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可怜人倒真是一个可怜人。” “说来听听。”月筝一听真是一个可怜人,就立刻来了精神,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丑丫脸上的胎记是胎里带来的,有胎记的人这世上不少,只是丑丫的胎记没有长对地方,长在了脸上。” 月筝点点头,“胎里带来的治又治不了,偏生长在了脸上,还是一个女子的脸上。我看丑丫蒙了面巾子都遮挡不完,那胎记不知得有多大?这不是活活的毁了一个女子吗?” “是呀,所以连个正经的名字也没有,就叫了丑丫。”月琴嘴里说着话,转身去取了干净的床单过来,月筝立刻下床去搭把手帮着月琴铺床。 “父母早亡,就留下了兄妹两。张兄弟去了军营当兵,军饷都寄回了家,只希望族人能看顾妹妹一二。只是族人哪里真正看顾?不仅占了该给丑丫的军饷,还变着法的欺负她。据说丑丫的嗓子就是被人给害的。” 月筝点头,“最可恨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亲人、族人,比路人还不如!” “嗯。”月琴点完头又去抱了被子与枕头过来,一一放好,月琴的床才算拾掇好。 “张兄弟从军中回家探亲,亲眼见族人欺负丑丫,大怒之下杀了几个族人。再不敢回军营,又不忍心妹妹被人欺负,因此带着妹妹离乡背井,东躲西藏,当了逃兵。在去卫城的路上遇到,在卫城矿场又与月钹大哥遇上,矿上闹事,张兄弟救了月钹大哥,才让兄妹两跟着一起回来。” “唉,都是苦命人。”月筝感叹了一声,抿了唇,不再出声。 “其实在杀狼的时候,丑丫还救了。”月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救过?”月筝惊讶,月琴点头,“是的,当时的情况很凶险。” “是狼群。” “是呀,是狼群,近一百头的狼群。”月琴点头。 近一百?月筝张了张嘴,愣了片刻,道:“那就说得通了,丑丫救过,张兄弟又救了月钹大哥。”月筝点头,一脸的明了,“看着冷清,其实最是记情。” “是呀,最是记情的人。”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屋子,月琴又问:“月筝,夫人与小公子在那边习惯吗?” 月筝摇,“要说习宫自然还是在庄子里习惯。不过夫人一句多话都没有说,唉,都怪我!都是我惹出来的事。”月筝的容色瞬间难看。 ------题外话------ 星期三得知周五要出去听课一天,有些小小的心塞。幸好有你们的支持,多谢各位读友! 第76章 操办 没了那心思 月琴拉了她一把,道:“别多想了,既然知道了心中就会有应对之策。你也别自责,那事儿放咱们谁身上都会去的。” 月筝看了月琴一眼,叹口气:“可我没能杀了那申屠云为出气。” “没能杀了那人,说不定……也不是坏事。”月琴想起在常山,文房四宝交易会晚上逛街的那一幕,“这么些年的付出,想要忘记那人谈何容易?” “你是说,忘不了那个背信弃义的?”月筝微惊。 月琴看了月筝一眼,“别激动,把人放进了心底,只是在咱们跟前不提,不想而已,并没有忘记。” “这样?”月筝不吱声,心里又难过了。 “睡得着吗?”月琴问。 月筝摇,“睡不着。” “咱们一起去接夫人与小公子回来吧。”月琴想夫人多半也睡不着。 “这会儿?”月筝看了看外面,离天亮还要两个时辰呢。 “走吧,咱俩反正睡不着,我想夫人多半也睡不着。夫人也是一个什么事都藏心里的人,早些过去先说一说,没得还让夫人忧心的。何况,发生了那么多事,有时候最累,最心的不是当事人,而是旁观的,犹如夫人这种不知详情的担心着的人!” 月琴说的极有道理,月筝起身穿了厚厚的棉袍。两人出了厢房,去了隐藏在庄子外的一个地方。 徐书雪是没有睡,月笙告诉她今晚会回来,最多明日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庄子,因此在躺着是辗转难眠。 “夫人,琴小主与筝小主过来了。”侍候夫人的夏婆子在门外低声报。 徐书雪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月琴、月筝过来了?这会子过来?出事了吗? “让她们快进来。”徐书雪下了床,扯了一件厚厚地披风往身上一裹就走了出来。 “见过夫人。”月琴行了福身礼。 “夫人?您仔细些,小心受了寒。”月筝见夫人这幅打扮赶紧吩咐门外的夏婆子提个火炉过来。 “无妨,无妨,逐玥没事吧?”徐书雪急切的抓住月琴的手。 “没事儿,只是紧赶慢赶的回来得有些晚了。吩咐我们大早过来接您,只是月琴怕夫人睡不安稳,想着这会子先过来与夫人说说话。”月琴轻声软玉的扶着徐书雪外里面走去。 一听说没事,徐书雪松了口气,道:“没事儿就好,逐玥每一趟出门,我这心就揪起放不下去。”徐书雪抓住月琴的手不松,继续道:“快把这一趟出门的事说些来听听。” 月琴出了里间月筝已经收拾好外间,两人合衣躺下,整个山庄里外才算安静下来,陷入了沉睡中。 京城里燕逸郡王府灯光柔和,照着此刻正写着东西的燕逸郡王申屠晨。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轻轻推开屋门,跨进双脚身后的门就被关上。 男人揭开兜帽,含着笑容上前恭敬的作揖,“拜见燕逸郡王。” 写字的燕逸郡王抬起头来,柔和的灯光照着他阴沉的脸,见到来人眼眸微微一闪,神情立刻变得和煦了起来:“如若本郡王下令捉了你,你说本郡王的父皇会如何赏赐本郡王?”会不会把江山赏赐被本郡王? “何至于?”男人淡淡出声。 “本郡王的父皇一定会很欣慰,因为本郡王捉住了姬国的大丞相乌都泽。”申屠晨眼珠子不带转的盯着乌都泽道。 姬国,大丞相,乌都泽。 曾经的姬国与申国是一直都有来往的,但自从一年前申屠云战胜姬国,杀死了姬国的三皇子公孙仪,结束了长达三年的战争。自那以后,明里姬国服输签了停战合约,暗地里两国却是不共戴天的。 姬国人,还是大丞相,出现在申国京城,出现在燕逸郡王府内,还真不知会吓到谁? 午夜已过,屋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乌都泽盯着申屠晨,申屠晨也盯着乌都泽,两人对视着,久久不移开。 突然乌都泽笑了,“如若燕逸郡王要以捉住本人的方式来引荐申国的皇帝,本人倒也死而无憾。”他说道,再次作揖,“荣幸之至。” 燕逸郡王申屠晨笑了笑,垂下视线将最后一笔写完,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又拿过一旁的手帕擦手。 “死而无憾?”申屠晨慢慢地擦着手,嘴里重复着乌都泽的话,“死,一定很痛吧。” 死,当然很痛! 乌都泽不答,屋里再一次陷入一阵沉寂。 “你知道失去至亲有多痛吗?”申屠晨沉寂片刻终于出声。 “知道。”乌都泽面容上带着悲痛,沉声道,“一年前,本人的弟弟死在申屠云的箭下,本人就明白,失去至亲的感觉是悲痛。” 悲痛?是,是悲痛! 他失去一母所出的亲弟弟,本王失去的是培养了多年的儿子。他不得报仇,本王也不得报仇,是悲痛,是悲痛。 “郡王爷,您保重。”乌都泽道,燕逸郡王也刚失去了至亲。 申屠晨看向乌都泽,笑了笑,将擦手的帕子扔在了一旁。 第77章 借粮 看到诚意 出错了, 章节页 开头标记 找不到. 第78章 份量 苦命的孩子 他仔细查过严逐玥,知道徐书雪与严逐瑾是假死后离开的严府,应该就住在这山庄里。月琴嘴里的夫人要见我,这夫人就应该是徐书雪了。 申屠云点头,转身去放了扫帚跟着月琴去了厨房。 严逐玥其实在申屠云起来打扫院子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不想动,闭着眼睛窝在,有些懒心无常的。月琴与申屠云在底楼说话她知道,只是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严逐玥心中暗自怅然,自己的功力竟然退化到了如此地步?等彻底排完毒,得好好加紧练习了。 听着楼下两人离开的脚步声,知道这是去准备早饭了,严逐玥才动了动身子。她长伸手臂,在被窝里把身体弓起,做了一个伸展,伸展了全身的骨头才坐起了身。她推开被子,披上棉袍穿鞋下床,走进了净房洗漱一番,出来后穿上女装,收拾停当下了楼来,刚好月琴与申屠云端了早饭进来。 “起身了?”月琴道。 “嗯。” “今日做了红糖核桃馅的汤圆,里面加了一些花生与芝麻,荷包蛋的心子还是软的,加了一勺子的醪糟。咸花卷里加了少许花椒粉与小葱。”月琴嘴里劈里啪啦的说着,手上端着的托盘就放在了底楼的桌上,把托盘里的瓷碗与小盘子一样一样的端了出来摆好,再在瓷碗里放了一个勺子。最后又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无误才退后两步站定。 “嗯。”严逐玥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一手扶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在瓷碗里搅了搅。又圆又白的汤圆送到唇边先吹了吹,才咬下一口,细细地品了品汤圆心子的味道,最后点点头。 见点头,月琴唇角微微一抿,并没有说话。 申屠云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严逐玥,第一次感觉到看女子吃食物是一件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即便咬下那一小口时,唇角处沾上了一丁点儿的红糖汁,等发现后再伸出舌尖微微一卷,看在申屠云的眼里都是那般的俏皮,那般的暖心。 申屠云在厨房里是吃了早饭过来的,月琴告诉他既然要在身边侍候,首要就是学习做好吃食,如若做不出让满意的吃食,他就无法留在身边。为了能在她身爆申屠云学习极其认真,是否用心明眼人一看就懂。 只是制作汤圆心子目前还轮不到他来,今早就学习了如何起粉,如何搓汤圆。有生以来第一次搓汤圆,自然是失败了一些,只是失败了的汤圆都进了他的肚子。此刻,一肚子的汤圆皆变成了人间美味。 吃完早饭,放下碗筷,严逐玥这才看向申屠云,道:“丑丫,进了山庄,你别拘束。等会儿让杨妈妈过来为你量尺寸,做几身衣服。你哥哥那边自会有人安排,不用担心。眼看着入冬了,你兄妹俩人那几件薄衫不能御寒。月琴,再让人从城里带几双小鹿皮的靴子回来,好给丑丫试试脚。只要合适就多留下几双。” “是。”月琴看了申屠云一眼,看来是想要留丑丫在身边侍候。 申屠云看了严逐玥那双与年龄不相符,漆黑幽静,还看不出一丝情绪来的眼睛一眼,点了头又垂下。 严逐玥说完这话又看向月琴,“月筝把夫人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 “那等会儿,你带丑丫到正院去见见夫人,再带丑丫在院子里四处转一转,今天先熟悉一下院子,明日再去转转庄子,慢慢熟悉这里。” “是。”月琴答了声是,又去收拾了碗盘。转身出去的时候,叫上了申屠云。 是呀,有应对的法子。徐书雪又似乎找回了丝丝信心,抓着月琴的手问:“齐风知道吗?” 齐风?申屠云抬首看了看又垂下了头,玥儿的大师兄也在庄子上? “今儿大早已经给齐风公子传了信,相信齐风公子会很快赶回来的。”月琴道。 “那就好,那就好。”徐书雪因紧张而提起的肩头放松了下来,她抹了抹眼睛,“齐风在逐月城,收到消息,忙完了他手边的事,最迟傍晚就能回来。” 在徐书雪的心里,仿佛天大的事情只要齐风在,就都不是事一般。申屠云快速又看了徐书雪一眼,她一脸的信任丝毫不做假。申屠云心中一闷,看来齐风在徐书雪心中的份量很重呀! 是呀,齐风在徐书雪的心中分量极重。三年多的接触,齐风的品行、才华那都是上上等,最关键是齐风对自己女儿的心意,徐书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女儿事先有婚约,不得不惋惜。后来女儿的婚事不成,徐书雪就把未来女婿的人选直接定在了齐风的身上。只要严逐玥点头,这婚事准能成。 月琴见夫人放松了不少,赶紧转移话题,她转过身来招呼申屠云:“丑丫,过来见过夫人。” 徐书雪稳了稳心神,才面带微笑的看着站在月琴身后,垂着头的申屠云,“可是丑丫?到我面前来,我好好看看你。” 申屠云走了过去,站在徐书雪面前仍旧垂着头。 “怎么不抬头?你别怕,我不吓人。”徐书雪对着申屠云柔声道。 申屠云默了默,不是怕您,是怕自己目前的面容吓到您! “丑丫,别担心,夫人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月琴道。月琴那意思是夫人已经了解你的情况了,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申屠云无奈,也知道这是必过的一关,才抬起了头。 徐书雪上下的打量他,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徐书雪,父王、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与徐书雪是见过多面。她应该有三十五六岁了,按理来说感情曲折的女子易老,可她还是那么端庄、美丽,浑身透着书卷气息。 申屠云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是赶紧垂下了头。只看徐书雪一眼,申屠云就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他委实不敢再看。 “苦命的孩子。”徐书雪看了半响极为惋惜。想着丑丫那胎记如若不是长在脸上就好了,凭着丑丫那漂亮的眼睛也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唉,可惜,天不遂人愿! 徐书雪走近申屠云,拉过申屠云的手,亲切的拍着他的手背,柔声道:“在身边好好侍候着,庄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喜欢你的。” “喜欢谁?”一个甜糯的童音传来,紧接着一抹红彤彤的身影跟着就闪了进来。 “小公子。”月琴转身冲着进来的小人行了一个福身礼。 第79章 沾染 凶多吉少 “月琴姐姐。”男孩唤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扑到了徐书雪跟前,徐书雪笑着蹲下了身子。申屠云快速瞄了一眼,就知道这男孩是谁了。 玥儿的弟弟,严逐瑾。 一身大红色的织金缎锦袍,脖子上挂了一只赤金项圈,项圈挂着三颗龙眼大小的珠子,璎珞鲜艳华丽。头发似方才洗过,带着丝丝的湿润,不过已经被束在了发带里。小唇红齿白,可爱,黑亮的眸子里透着钟鼎世家徐家人特有的灵气。 “娘,您说喜欢谁?”严逐瑾昂着头,双手自然的圈上了徐书雪的脖子。 “娘在说你姐姐这次带回来的丑丫姐姐。”徐书雪拢着严逐瑾,道。 “丑丫姐姐?”严逐瑾回头向申屠云看了过来,严逐瑾不到四岁,声音软软糯糯,很好听。 小被娘亲拢着,眨巴了几下眼睫,就歪着头盯着申屠云看。这歪头一看,申屠云一贯冷硬的心竟然感觉到了丝丝软化,他蒙在围布下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我知道了,丑丫姐姐是云青大哥的妹妹。”严逐瑾打量了片刻突然惊呼,一脸的恍然大悟。 云青大哥?申屠云默默不语。 “云青大哥?小公子见过丑丫姐姐的哥哥了?”月琴知道严逐瑾嘴里的云青大哥是谁。 “见过了。”严逐瑾点点头,“早起蹲马步见到的,云青大哥好厉害。娘,逐瑾想要跟着云青大哥学武。” 他厉害?申屠云翻眨了一下眼睫,沉默不语。 “哦?”徐书雪不懂这些,不过逐玥是早就安排了人教逐瑾武艺的。 “小公子怎么知道云青大哥很厉害的?”月琴笑着问。 “今早,云青大哥与夏文哥哥比试,云青大哥赢了,难道不是厉害的吗?”严逐瑾懵懂的盯着月琴,在他的心里,谁打赢了谁就是最厉害的。 哦,原来如此!月琴了然的点点头。 夏文就是在伊兰苑里侍候徐书雪的夏婆子的儿子,夏婆子其实并不姓夏,本姓王,夏是她男人的姓,男人死的早,大家就直接叫了她夏婆子。 夏文是有武功,只是他原本就是半大的孩子,身上的那点武功在庄子上完全算不上什么。严逐玥就是看中夏文年纪不大,还没有经历特殊培训,他那武功就是普通的武功,不是那招招要命的杀伐。严逐瑾还小,严逐玥并不希望他从小就沾染上血腥的狠戾,因此安排了夏文陪他晨起练武。青云的武功,就动动手指头都能赢了夏文。 “这事儿娘可做不了主,要问你姐姐。你姐姐点头答应,才能行。”徐书雪笑着道。 “姐姐呢?”一听说要姐姐答应,严逐瑾立刻四下搜寻。 “小公子,赶了一路,辛苦极了还在休息呢。”月琴道。 严逐瑾点点头,话头子立刻就转了:“丑丫姐姐,赚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白狐,可爱极了。” 申屠云看了看月琴,月琴点头:“去吧,既然是小公子,你就去。待会儿我让杨妈妈直接到那边去找你。” “别只是口头上答应师兄,就是不做。”齐风难得的肃整了面容。 严逐玥淡淡一笑,望向齐风,“大师兄,逐玥不是不答应,有时是身不由己。就如这一次,凉国公冯茂之事牵扯到了大舅舅,如若我不亲自去,就怕错过了什么细枝末节,使常山徐氏,常山书院,陷入水深当中。外祖父,大舅舅都是清流文人,而清流文人骨子里有他们自认为的傲骨。那些下作、腌湛、龌蹉之事不屑去想,更不屑去做。久而久之,在他们的认知里,众人都与他们是一般的。面对齐安郡王那种心狠手辣,毫无底线之人,外祖父、大舅舅他们不是对手。” “……”齐风不语,他自然明白逐玥说的话在理。 “外祖父、大舅舅,亦或是书院出点事儿,都会牵连甚广。出现了火苗子不去扑灭,等火苗子变大了,烧旺了,再去扑火会更累!” “你呀!”齐风无奈,面对这样的严逐玥,他总说不出反对的话,伸手去扯了一张软椅过来,坐在了严逐玥的身旁。 “这一次回来了,就不要再劳心费神了,再有天大的事情,让你大表哥,二表哥去心,你只管好好调理,顺利度过这一次才好。” 顺利度过?严逐玥侧了头,盯着齐风,“大师兄,说实话,这一次的症状提前了,是不是凶多吉少?” 齐风坐着的身子微微一僵,“逐玥……” “大师兄,说实话,逐玥才好安排,娘亲的事,逐瑾的事,逐月山庄,逐月城,都要有一个安排。”严逐玥的眼眸盯着齐风就没有移开过。 “是。”齐风艰难的吐出一个是字。逐玥总是那么理智,甚至是理智的可怕,瞒不住她。 是? 严逐玥移开眼眸,望向晴好的天空。上一世活了二十二年,没有家人,更别提嫁人,身边只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这一世活了近十六年,有了家人,也没能嫁人,身边还是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严逐玥惨淡一笑,似乎进步了一些,有了家人。大约,下一世就能有家人,又能嫁人,希望身边还是能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逐玥,大师兄知道你是一个坚韧的人,要相信自己,谷主收到消息就能尽快赶来。相信谷主来能帮你度过这一次。”齐风压下心中的难过,沉声道。 严逐玥点点头,收回视犀看了看自己的院子,才望向齐风,微微一笑:“多谢大师兄告诉逐玥实情,让逐玥有机会安排好身后事。” 身后事? 刚走到院门口的申屠云,停住了脚步,谁的身后事? “逐玥?”齐风眉头一皱,那一瞬间暗怪自己,还是不应该说实话。 “无妨,大师兄,你要相信一点,逐玥明白生命的珍贵,不会轻易放弃。”严逐玥冲着齐风微微一笑,“只是,大师兄不要告诉我娘亲。” 逐玥?申屠云的手微微地了起来…… “师兄不会说。你一定要配合好,这些日子认真喝药,尽量多休息,想要睡觉就睡觉,什么都不要再去心,好吗?”齐风盯着严逐玥从未有过的认真。 “好。”严逐玥唇角上扬。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她会尽力去珍惜。这里有娘需要她,有弟弟需要她,还有亲人需要她,她怎么能轻言不珍惜? ------题外话------ 各位读友,周末愉快! 第80章 安排 卢家二妹 “师妹是坚韧之人,一定能过了这一关。”齐风暗自舒口气,只希望师傅收到消息能及时赶过来。 院门外申屠云一个转身就看见正抱着药,满脸泪水却咬着唇,忍着不出声的月琴。他垂下头,一时间两人都站在原地静默着。 片刻后,月琴擦干脸,低声道:“的事情,谁都不准说。” 申屠云点头,极轻地回答了一个字:“是。” 月琴抱着药进了雪梅苑,申屠云转身去找青云。 “爷?”听了申屠云话青云一脸的愕然,压低了声音道。 “让炎云以最快的方式把雪莲丹拿来!” 雪莲丹?玄玥大6上仅有三国皇室还各自有几枚这雪莲丹了。而这枚雪莲丹是王爷去年潜进姬国皇宫得来的,这会子王爷说要用雪莲丹,看来王妃的情形是很不好了。 “是。”青云点头应承了,又盯着申屠云道:“爷,卢先生让您尽快回去,齐安郡王明面上被圈禁,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申屠云转动了眼眸,犀利地盯着青云,道:“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他们,没有动作才奇怪,齐王叔能歇下那颗心来?” 呃?那倒是。齐安郡王是皇子,爷是皇孙,凡沾着皇嗣身份的哪一个都有资格去想那高位。燕逸郡王是世子申屠潇死了,一时之间还腾不出手来。那就等齐安郡王去搞小动作,他要找死何必拦着?再说,京城里还有皇上在,皇上的人盯着呢。 错,燕逸郡王不是腾不出手来没有行动,而是已经在行动了,只是替他行动的是别人! “让卢先生看着行事即可,王府的一切力量,包括凌云都随他调动。让飞云清理干净隐在常山的人,还有燕逸郡王叔的人,不许人来山庄打扰。还有,告诉卢先生,爷不离开。” “是。” 青云不劝,他知道王爷不会离开。回来这一路王妃弃马剩车,在马车里窝了一路,没有露面,多半与那冰火毒有关。现下王爷又要雪莲丹,青云懂医术,已然明白王妃多半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般情形之下,王爷会离开才怪! “爷?”见自家王爷转身就赚青云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爷,您别走得这般快嘛! 今日青云跟着石头在庄子里转了整整的一天,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等着晚上与爷说道说道的。被雪莲丹一事给岔开来,这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爷就走了…… 四个女儿身后跟着三位姨娘与几个庶子庶女,一群人说说笑笑终于进了大丞相府。府里的丫鬟、婆子早就过来收拾了一个妥当,就等今日这吉时进府。 韩絮娘身娇肉贵,就这么走了一趟早就累了,赏了安宅的喜婆,又安置了众人,才累的歪在了美人榻上。她喘了两口气,有气无力的道:“都出去,我要好好歇一歇。”身边的婆子躬身答应了纷纷退出正院。 韩絮娘刚歇下没一会儿,二女儿卢含莹就吵着过来了。 卢家搬进来的大丞相府是原来严志远居住的大丞相府,严志远因为丁忧,三年后再回来是做不成大丞相了,因此,按照规矩让出了府宅。 卢嵩先一步进京任了职,大丞相府就着人重新翻修了一番。因着卢嵩想要家眷早些过来,等安置妥当后一家人在京城里好过一个新年。于是,虽说是翻修了一番并没有大动。 韩絮娘是知道老爷心思的,几个女儿都是第一次进京,对分配到的院子应该不会有异议。哪里想到,二女儿卢含莹身边的嬷嬷也不知在哪里听来的话,说她住的院子是那被轩王嫌弃的严逐玥的院子。卢含莹一听就不高兴了,于是吵着要与大姐姐换。大姐姐反正翻年开春就要出嫁了,何必还占着好院子不放呢? 而大女儿卢含妍定下的亲事是同城谢家三房的嫡长子,她也不愿意沾染那不吉利的院子住呀!卢含妍这些年就不喜欢二妹,不就仗着祖父说二妹是未来的轩王侧妃,因此被一家人养的娇纵、跋扈。 再说,卢含妍心里也有丝丝的嫉妒。于是,卢含妍坚决不答应,只让二妹来找母亲,母亲答应了二妹换,她就换。 “娘!我听说那院子是曾经严逐玥的院子,为什么要分配给我居住,多不吉利呀!”卢含莹不等守在门口的丫鬟先禀报,就伸手打了帘子闯了进去,“娘,您给大姐姐说一声,让大姐姐换一下好吗?反正大姐姐翻年开春就要出嫁了,何必还占着好院子不放呢?” 韩絮娘被二女儿这般一叫嚷,睁开眼坐正了身子,见女儿冒冒失失的模样,张嘴就训斥了起来:“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咋咋呼呼地就这么闯进来?教养嬷嬷教的规矩,你都学到哪儿去了!” 卢含莹被娘这好一顿教训,不敢犟嘴,赶紧挨着她娘坐到了美人榻上,抱着韩絮娘的一只手臂就晃了起来:“娘,那严逐玥不是被轩王嫌弃了吗?她住过的院子多晦气呀……” 晦气? 韩絮娘眉头一皱,“不许拿你大姐说事儿!”说完话先板了一张脸,狠声的训斥,“你大姐姐虽说明年开春就要出嫁,可还没出嫁。不准去闹你大姐姐!” “娘,您偏心,大姐姐我不闹,那我住哪个院子去?反正我不住那晦气的院子。”卢含莹嘟起了红唇,“等大姐姐出嫁,我及笄礼一过就要被抬进轩王府,那严逐玥不是轩王嫌弃才不得不合解的吗?说不准女儿就是轩王妃,将来的……” “闭嘴!”韩絮娘原本有些想要宽慰一下二女儿,想着要不就给她换个院子,反正这大丞相府大,院子多,这一下被女儿的话给气怒了。 “你说你怎么学的规矩?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长这般大了还分不清楚吗?” “娘!女儿这不是看着屋里就咱们娘俩吗?”卢含莹说完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服了一个软,又摇了摇韩絮娘的胳膊,“娘,莹儿知道错了。今后再不乱说话了。” 第81章 心思 老太爷的心思 见女儿有所收敛,狠狠地瞪了卢含莹一眼,才缓和了脸色把女儿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下来,道:“别晃了,娘的头都要被你晃晕了。” 如今太后又走了,轩王是个什么态度,老爷都说不清楚。如今二女儿快要及笄了,婚事一直拖着没有议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如了卢家老太爷的心愿?这般一想,韩絮娘心中暗自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该过早的告诉女儿轩王那事。如若不成,女儿又该如何? 韩絮娘伸手爱怜地抚了抚女儿娇嫩的脸庞,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莹儿,轩王那事儿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 “娘?”卢含莹不懂,祖父不都说了吗,等她及笄礼一过就要抬进轩王府。 当初因为轩王有婚约,而且定下轩王妃位置的是徐氏外孙女,卢家女就只能是侧妃。得知那徐氏外孙女与轩王婚事合解后,她还暗自的高兴了许久。 “莹儿,如今太后不在了,轩王的态度咱们卢家拿不准。如若有变化,对你不利,因此不准对任何人提起!”韩絮娘想着,都举家牵进了京城,夫君又身处那么一个高位,她与女儿们很快就会有不少的贵妇、贵女们相邀的应酬。如若不提醒着点儿含莹,说错了话丢了脸都是小事,就怕牵连到夫君的前程,那才是大事。 “娘?难道祖父说过的话不算数?”卢含莹不干了,她打小就是照着王妃的规矩学习的,打小就听祖父说了那话,怎么这会子要变了? “莹儿,不是说你祖父说的话不算数,而是……有了变化”韩絮娘眉头微皱,平素都十分机灵的女儿,怎么就愚木了? “娘,在平城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京城就要变了?是那一日,小叔送来的信里说轩王不要我了?”卢含莹不是愚木了,而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突然告诉她可能会有变化,小女儿家家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因此钻了牛角尖。何况那是轩王,是整个申国最为尊贵的王爷,胆子大一点说,那就是未来的申皇,她凭什么要不提?又凭什么要放弃? “你?”韩絮娘没想到小叔卢继送信来的事情,女儿都知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叔卢继一直都是轩王的老师,可谓是最了解轩王的人。小叔送信来就是告诉他们早些放弃卢家老太爷那心思,早些为卢含莹议门亲事。那不是明摆着说明了轩王的态度吗? “莹儿,轩王心里有一个女子,为了那女子连徐氏外孙女都不要。为了那女子,不惜忤逆先太后。咱们卢家……”韩絮娘垂了垂眸,“你祖父的心思大约要落空了。” “不会的,”卢含莹再次抓住她娘的胳膊,一本正经的道:“娘,轩王找那女子不是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吗?女儿想那女子不是死了,就是活在哪个乡下角落里,即便找到也不过是一个乡下女子。能把轩王给迷得三五叨叨,大约长得跟天仙似的。就算她长得再美貌,一个乡下女子没有文化底蕴,谈吐、气质,哪一样能与京中女儿相比?” 乡下女子?韩絮娘一怔,面容惊讶,盯着女儿的眉目,道:“莹儿,你听谁说的?” 乡下女子能有长得貌美,犹如天仙的吗?乡下女子能把轩王给迷得三五叨叨的,都把轩王当成什么人了?京城里貌美如花的女子起堆堆,轩王难道没有见过?会对一个乡下女子起了心? 齐风接过信来,一看,才明白是伊耆山飞鹰传书送来的。原来这一粒雪莲丹是炎国皇室拿出来的。严逐玥早前回京城,在齐王妃生辰宴上认识了伊耆山,前不久去了常山,在常山又遇见了伊耆山,严逐玥回到山庄后在言语中并没有隐瞒他们。 “齐风,你老实告诉我,逐玥是否有危险?”徐书雪见过一次月琴红肿的眼睛,问月琴又不说,徐书雪心里就不踏实。 “没有的事,”齐风在惊喜之余还没有忘记逐玥的嘱咐,一口否决了徐书雪的猜测,“夫人,逐玥不是第一次排毒了,现下有这雪莲丹,会更加的顺利。” “那……”徐书雪知道齐风的为人,齐风说没有的事就一定会无事,“月琴怎么……背着人偷偷哭?” 月琴? 齐风紧紧地握着雪莲丹,面对徐夫人神情变得温和,道:“夫人,您有所不知。” “究竟是何事?”月琴、月筝是伴在逐玥身边最长的两个丫头,徐书雪早就把两个丫头当做了女儿一般对待,自然会关心月琴的事情。 “夫人还记得郑洁两兄弟吗?”齐风道。 “郑洁?”徐书雪想思索了片刻才点点头,“还记得。我们娘俩初来这山庄时就见过,只是三个月后,郑洁两兄弟就离开了。” “夫人还记得,”齐风笑了,“逐玥发现月琴心里放着的那一个人是郑洁。” “郑洁?”徐书雪微微惊讶之后也跟着齐风笑了,“我还说怎么会没有月琴喜欢的人,曾经还想着撮合一下月琴与月钹两人。听你这么一说,好在没有去撮合。原来月琴心中放着的人是郑洁。”徐书雪神情舒缓了许多,称赞道:“郑洁倒是一个沉稳的。” “是呀,逐玥发现了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给郑洁去了一封信,想要问问郑洁的意思,只是迟迟没有得到回信。大约,月琴心里有些煎熬吧?”齐风温和的说道,悄悄偷换了月琴为何要偷偷哭泣的原因。 门边上的青蒿垂下自己的眼眸,盯着他的鞋尖,心中在想公子真是,撒起谎来是越来越厉害。 迟迟没有收到回信,难道是郑洁心中早有所属?原来如此,徐书雪点点头。自己心仪的男子不喜欢自己,对任何一个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女子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难怪月琴那丫头要躲起来偷偷地哭了? 想想,徐书雪就笑了,没有郑洁,这山庄里还有月钹,还有月笙,那两个小子都是极其优秀的年轻人,还怕找不出一个配得上月琴的? 罢了,罢了,这孩子正在伤心时,等过一段时间私下与月琴提一提,只要这些孩子都好就好。逐玥与齐风的事,等逐玥这一次排毒完之后再提吧。 第82章 争吵 灰头土脸 迟迟收不到郑洁的回信,是郑洁正在做移交,这一日特别的忙。 “将军,您就真舍得咱们?”军帐里的一帮子兄弟围着郑洁闹腾。 “闹腾啥?闹腾啥?我哥这是准备回去结亲,又不是不回来了。”郑净扒拉开众人,挤身进去。 “将军回去成亲?”一个兄弟惊喜的问。 “那还用说吗?一定是了。”另一个兄弟笑闹道。 “是呀。”郑洁看着身边的兄弟们笑着回答。收到逐玥的来信,他兴奋了一天一夜,又沉默了两天一夜,最后与兄弟商量过才做出这个决定。郑洁用军功向王图大将军换了辞去军中一切事物,取消其军籍。 “就是之前来找过郑将军的那位小娘子?”兄弟们起哄。 “是。”郑洁笑了。他动了动脚趾头,蹭了蹭靴子里的鞋垫,一想起月琴心里就特别的暖。 “哦,我就说嘛,咱们郑将军武功好,人又长得儒雅,那小娘子能看不上咱们将军?” “是呀,是呀。” “哎哟,你小子啥时候会说话了,竟然懂儒雅了?” “将军,您成亲了,也别忘记兄弟们还单着身呢,嫂子有相熟的记得给兄弟们说道说道。” “是呀,咱们还都盼着娶媳妇呢!” “……” 军帐中热闹极了,等军中的兄弟们都散去,郑净才出声问:“大哥,不后悔?” “不后悔。”郑洁极为肯定的点头,“你月琴姐姐是不会离开的。要不,这么些年她怎会一丝丝都没表现出来?这一次来信还是写的,都不是你月琴姐姐写的。大哥明白她的心意,既然她不走就大哥去。”郑洁又看了看郑净,道:“大哥累了,主要是心累。对于月琴,大哥爱慕了她很久,一直不敢妄想,这次来了信,有心,大哥更不想错过自己钟爱的女子。大哥也想要过安生的日子,与你月琴姐姐在一起。” 郑净点头,道:“只要大哥不后悔,弟弟便不会拦你。”说完,郑净从包袱里拿了几样小物件,“大哥,这是给小公子的小玩意,这是给月琴嫂子的,这是给夏文的,这是……” 郑净交代了一堆,郑洁都一样一样收好,记下。最后又嘱咐了弟弟好些话,兄弟两才安息。第二日郑洁离开卫城军营,军中的兄弟们都围在军营门口挥手送别。 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郑洁终于到了山庄。 郑洁没有回信,人却直接来了,令山庄里的人很意外,而此刻的严逐玥正在被谷主唠叨。月笙领着郑洁进了山庄,兄弟俩三年多没有见面了自然话多。 “的师傅过来了,这会子应该还在夫人的伊兰苑。”月笙笑着道。 “的师傅,药王谷的谷主?”逐玥的医术了得,得益于她大名鼎鼎的师傅--药王谷谷主。郑洁心中有些激动,隐世的高人绝不是容易见到的,没想到这一次过来,尽然能见到药王谷的谷主。 屋外的人齐齐深吸一口气,更不敢吱声。那个人就是的禁忌,大家都不会在跟前提那人,就是想着这样会尽快忘了那人。谷主老人家怎么哪壶不开还偏提哪壶呀? 可,很明显,谷主老人家还就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是,这世上想要娶你的人一定不少。可你看得上吗?” “……”严逐玥扁了扁嘴不语。 谷主继续道:“轩王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声是谁就这般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连争一争都没有就放弃了?还是我的好徒儿吗?” 灰头土脸?屋里屋外的人面色齐变。 争?玥儿怎么会去争?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允许她去争!别的不说有多了解,但对于情之一事,徐书雪自认她是懂女儿的。 申屠云听了谷主的话却抬眸看着严逐玥,被围布遮挡住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师傅?”齐风公子想要打断谷主的话。谁都知道对逐玥来说申屠云就是一个伤疤,师傅也真是,何必一定要揭了师妹的伤疤让她难过? “闭嘴!”谷主狠狠地瞪了齐风一眼,“你不准出声帮她!” 齐风顿时闭了嘴,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犹如斗鸡一般的师傅,无奈的暗自一谈。罢了,罢了,这世上能与师傅拌嘴的小辈大约也就只有逐玥一个人了。 只要逐玥排毒时身边有师傅守着,再加上伊耆山送来的雪莲丹,师妹应该无碍了。这两人要吵嘴就让他们现下吵个够! “灰头土脸?”严逐玥不服,“师傅,徒儿没有认为我是灰头土脸回来的!” “没有吗?”谷主双目一厉,高声的反问。 “当然!”严逐玥即刻回答。她不认为自己是灰头土脸的走人的,“他说了不想成一对怨偶,我还能说什么?我一没哭,二没闹,三没以死相逼。我只是拿了合解书转身就赚我哪里就成了灰头土脸了?” “骸”谷主哼了一声,继续道:“那轩王喜欢的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严逐玥再次扁嘴。都那样了,自己还要去打听他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有那般掉价吗? 谷主犀利的眼光盯着完全不服气的严逐玥,忽然笑了,“丫头,你可真叫为师长见识呀!连自己的情敌是谁都不知道,就认输了?” “情敌?”严逐玥不认同,“我与他之间既然今后再无交集,我为何要去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是谁?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跑去杀了她?” “你?”谷主,今后再无交集,真的吗?谷主有意无意的向申屠云看了过去,申屠云立刻垂下头。 谷主收回视线看向严逐玥,吹胡子瞪眼的道:“不是说你要跑去杀了她,你也得知道对方是谁,至少要……” ------题外话------ 这几天雾霾严重,大家记得出门要戴口罩哦! 第83章 原因 假面具 “无心之人,做任何都是无用功,有何意义?”严逐玥截断谷主的话。 “死丫头,师傅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打断,徐鼎宗就是这样教你的?”谷主眼底一沉。 徐鼎宗?严逐玥被师傅给气笑了,“师傅,您老人家怎么这般无赖?明明知道徒儿我打着去常山学习的旗号,常常待在药王谷,这会子怎么拿我外祖父来说事儿了?” 无赖? 齐风抬眼看了看斗嘴的两人,又移开了视犀神情早已温和了下来。 “哼……”谷主哼哼两声,他当然知道这个死丫头常常都在药王谷,极少去常山书院,常山那老是极其的不满。 “哼什么嚎这么些年,徒儿不都陪着您老人家的吗?”严逐玥面色无辜,“大师兄可以作证。是不,大师兄?” 齐风站在一爆看着师傅与师妹斗嘴,是面带笑容。这会子听逐玥要拉他来作证,方要张嘴…… “闭嘴!”谷主气血冲头,再次冲齐风一吼,“你给为师闭嘴!” 齐风再次被迫住嘴,摇,也不再盯着吵嘴的两人了。 谷主伸手指着严逐玥:“死丫头,你好意思说常年都待在药王谷,陪着师傅的?” “难道不是吗?”严逐玥一脸无辜,翻眨着自己的眼睫。 “好呀,死丫头这些年什么没好好学,就把个嘴巴子劲练得利索了。那师傅与你算算,”谷主一口气憋着,面色红润了不少,“一年里,你待在京城一个月。去常山一个月,在药王谷两个月,其余的时候都在外面野,为了谁在外面野?好意思说常年陪着我老人家在药王谷?” “师傅,您看看,您老人家自己算的都是常山一个月,药王谷两个月,陪外祖父的时候是少过陪您老人家的时候呀!难道不是常陪您?”严逐玥挑了挑眉,笑了。 “就算如此,那其余的几个月你都在忙什么?”谷主瞪着眼。 其余的几个月? 严逐玥笑着道:“师傅,您不是都知道,我在忙呀!” “忙!是呀,你一个丫头忙的事情多,要忙着寻找先太子的旧部。要忙着挣银子,修建逐月城好安置那些人,养活那些人。要忙着训练人手,为申屠云做铺垫,建势力,要……” 申屠云抬头就见严逐玥面容上的笑僵住了,神情快速冷淡下来。 严逐玥道:“师傅,您就别再说了,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谷主追问。 “是!”严逐玥肃整了神情,“师傅,都过去了!” “丫头,你有没有不甘心过?有没有想过,你为申屠云那小子做了那么多,他为何会不喜欢你?”谷主再次追问。 “想过。”严逐玥答。 “?”月琴着急。郑洁上前拉着她,道:“听谷主的,谷主说的有道理,不痛是不通。心思重,就是喜欢凡事都压在心里,那样不好。有谷主在就让释放释放,通了才能治根。” “嗯。”谷主抚着胡子,难得的盯了郑洁一眼:“不错,这小子还算是一个清醒的。” “你们就是怕她心痛,怕她难过,都不提,自以为是为她好。骸一个二个的都是糊涂蛋!”谷主瞪着月钹,瞪着月琴,扫过已经眼泪巴巴的徐书雪,最后看着青云,“这个小子又是谁?面生!” “谷主,这是张云青。”月钹道。 “见过谷主。”青云上前见礼。 “嗯。”谷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张云青?骸 嗯?青云微微一愣,赶紧退后站开,谷主那眼神是不待见自己还是发现了自己什么? “发作大约就在这一两日,都去准备吧!”谷主对着众人吩咐,眼底却黑沉一片,就算有一粒雪莲丹也不知能不能缓转过来?玥儿那丫头的血与众不同,就不知道她的血与雪莲丹会不会相互抗衡? 谷主有些无奈,大师兄,我会尽全力救治玥儿,这一次拼了我这条老命都会救她。如若不能,大师兄也别怪我,那是天命! “是。”众人转身出了伊兰苑,郑洁跟着月琴去了雪梅苑的方向。郑洁走过青云的身侧,青云暗自在心中咦了一声,郑洁的左耳朵怎么……像是被刀削去了一些似的?青云看了看身边的人,没有吱声,也跟在后面向雪梅苑走去。 见郑洁跟着月琴走了,月笙则拍了拍月钹的肩头,心中暗叹,“走了,兄弟。” 月钹看着月琴与郑洁的背影,要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他扭回头看了月笙一眼,点头。 严逐玥这边奔出伊兰苑,脑子里反复出现谷主说的话,她想不通,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自己的错? 申屠云追着严逐玥的身影,两人之间一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严逐玥是越想不通,身子就越发燥热,逐渐五脏六腑翻涌了起来,她使劲的压制似乎要从嗓子里冲出来的心肝脾胃。可惜,刚到雪梅苑院门口还来不及进门,人已经跌跪在院门前,呕血不止。 “逐玥!” 申屠云惊呼一声,提气飞身上前抱起她的身子。只见严逐玥闭着眼睛的脸色惨白的吓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往外吐。嘴唇、下巴、脖子、胸前尽数都是呕出来的血,颜色红中带着黑丝。 感觉到有人正抱着她,她闭着的眼睛微微睁了睁,也不清楚她看没有看清楚究竟是谁,就再次闭上了眼睛,身子瘫软犹如一团稀泥。 “逐玥?” 申屠云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那粒雪莲丹,强行塞进严逐玥的嘴里,可是,没用! 好不容易强行喂进的雪莲丹立马和着血一起又从嘴里呕出来,直直落在申屠云的手背上。血,不断地从她嘴里往外涌,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一般。 “玥儿?”一贯沉稳如山的申屠云心慌了,反手抓住雪莲丹,一手掀开围在头上的围布,玥儿你千万不要吓我!千万不要吓我! 申屠云再次捏着雪莲丹强行塞进严逐玥的嘴,并立即附唇上去,堵住她的嘴,同时一手揽着她的身体,一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头。血从两人的唇缝之间往外流,下巴、脖子、衣襟……好在,这一次雪莲丹没有随着涌出来了。 “丑丫?”青云奔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差点崩溃了,他以为王爷也出事了,疯了一般的吼道:“齐风公子,快救人!齐风公子,快救人!” 申屠云的心痛地无法言喻,她每一次排毒都是这般让人惊心动魄的吗? 第84章 缓转 不存于世的族人 青云疯子一般转身就去找齐风公子与药王谷谷主。 申屠云用唇堵着严逐玥,见雪莲丹没有被立刻翻涌出来,稳了稳心神,抱起人起身就往小楼奔去…… “?”月琴与郑洁听见青云的呼叫,飞奔而来,刚进雪梅苑就看见申屠云抱着,两人脸上、身上都是血,“排毒了?” 月琴一个深呼吸,冷静,这时最需要的是冷静:“郑大哥,快去找谷主。” “是。”郑洁先是脑子一轰,他从没有见过这般一身是血的惨样。耳边扫过月琴的吩咐,他下意识的答应,身体比脑子的反应快,转身就是一个踉跄,跑出雪梅苑去找谷主。 “月笛烧水!” “在烧了。”小厨房里传出月笛的声音。 “记得抓药。”月琴再次吩咐。 “正在抓。”月笛回。 月琴一个深呼吸,好在这不是第一次排毒,都知道该做什么。月琴伸出双手抓紧又松开,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她的心里还是乱得紧,这次是最为凶险的一次,只希望能缓转过去。 申屠云甩开长腿,抱着人踏踏踏几步跑进小楼,奔上二楼。将人放在,申屠云却不敢离开,他怕雪莲丹再次合着血被涌出来。 “你在做什么?”听到叫唤的齐风公子风一般的奔了过来,上楼来就见申屠云双臂紧紧地抱着逐玥,唇还堵在逐玥的嘴上。 跟着齐风而来的青云,不管不顾的冲进小楼,几步奔上二楼,一见自家王爷与王妃浑身是血,还嘴对嘴的模样,一把抓住齐风的衣襟,吼叫道:“你不是药王的大弟子吗?快救救他们俩,你一定有办法。” 齐风被青云给摇醒了神,知道丑丫就没事,那些血都是从逐玥嘴里流出来的,“你妹妹无事。” “无事?”青云再仔细一看,似乎是,“齐风公子,我妹妹无事,可有事,你快救救她。”青云不敢松气,很难想象王妃没了,王爷还能怎样? 申屠云侧目一看,是青云与齐风,他移开一只手,用手示意他这是在堵住吐出来的血。 “丑丫,快松开。现下是在自体排毒,你不用去堵。”齐风看懂了申屠云的手势,微微松了口气。 不用堵?申屠云一愣,自体排毒? 自体排毒?青云惊讶万分。他曾经在师傅的医书里见过,这世上有一个种族血影族,他们的血液能解百毒,在对抗极为厉害的毒物时会出现自体溶血排毒。正因为他们的血液能解百毒,常被世人抓捕,得其血液来炼制丹药,因此他们早在几百年前就消失了,不存于世。现下王妃能自体溶血排毒,是否说明王妃是那血影族的后人?严家人怎么看都不是那血影族的后人,难道是徐家人? “现下吐出来的血是红中带黑丝,要等她尽数呕完。”好在齐风知道丑丫是女子,才来山庄不久,又是第一次见排毒,才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行迹来。 严逐玥被放进浴桶,浴桶里的水瞬间红成一片,水温极脯可严逐玥的身体还是冰凉,申屠云抓住她的胳臂,忍着眼里的湿润,手掌中已然冰寒一片,开始冒上来了。 楼下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是齐风公子引着谷主前来,两人上得楼来,谷主立刻被一屋子的血腥味给弄得眉头紧锁。 谷主走到浴桶边把了严逐玥的脉,立刻下令:“你们都出去,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是。”月琴等人退了下楼。 “丑丫,快出来。”齐风冲着想要留下来的申屠云喊道。 申屠云不想赚可谷主朝他看了过来,一道冷戾的眼神就让申屠云毅然转身下楼,同时将门带上。 “妹妹,她……”青云见王爷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可看见王爷神情的那一刻青云就愣住了,心里揪得紧紧地,爷? 其实申屠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就是因为什么表情都没有,青云才害怕! 申屠云沉静到了极点,站了片刻,被寒风一吹,才伸手替自己围上围布,道:“她不会有事!” “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青云急急地道。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申屠云犹如被打好的桩子一般,说了一句她不会有事就定定地站在了门口。 原来最难过的不是遥远的距离,而是生与死的距离。可是不要怕,云哥哥在你身爆会一直在你身边。 青云好想为他家王爷递快帕子什么的,可是见王爷那神情他不敢。他家王爷金尊玉贵,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高贵的血液,应该不可一世的王爷为了王妃,在这里伏低做小假扮女人。唉!等王妃将来回了轩王府,一定要告诉王妃今日的王爷是如何担忧她的。 月琴、月笛与月筝都安静地等待着,郑洁站在齐风公子身爆盯着默默地几人,是心潮翻涌。 郑洁其实是先太子申屠修的小童,也就是随侍。先太子死了后,近身之人大多遭了不测。当年的他才十几岁,东躲西藏的直到被找到。 当初说要培养他,他心中委实是不相信的,因为那时的太小,才几岁。不过当时的他如若不跟着赚就还要过东躲西藏的生活,权衡再三,郑洁跟着走了。 之后他才发现他了一个全新的环境,给予他极大的信任,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完成。 那几年他熟悉了很多商业往来,掌握了逐月商号的业务渠道,后来又被送到逐月山庄来特训了两年。 过后,告诉他要送他去卫城军营,因为那里是齐王亲舅舅的势力范围,送他去打下基础,能掌握凉国公冯茂的私密之事最好,如若不能也要在军中笼络人心,以备后用。 当初说以备后用实为轩王申屠云的后用,只是没有想到与轩王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第85章 散尽 属于你的东西 想着谷主在伊兰苑正屋时训斥的话,郑洁的心情是委实的复杂。 三个时辰过去,谷主才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月琴、月笛、月筝与齐风等几人立刻迎上前去,“谷主?” “师傅?” 申屠云终于有了动静,他看向谷主,期盼着好的结果。 谷主摇了摇手,有气无力的道:“性命无碍,这一次排毒提前了好些日子,又极为凶险。不过这一次逐玥体内的毒是尽数排完了。” 尽数排完? 几人一听谷主说性命无碍,神情齐齐的微微一愣,又一松。青云一个侧目刚好看见王爷偷偷松口气的模样。再听谷主说体内的毒这一次是尽数排完,面容上都露出了丝丝惊喜,“谷主,真的吗?” 月筝抹了眼泪水,抓着月琴的胳膊,叫到:“太好了,今后不用再承受那样的苦了!” “师傅?”齐风一听逐玥体内的余毒尽数排完,也暗自大松一口气。说句实在的,每一次看着逐玥排毒,心中都堵得难受,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 “先别高兴。”谷主的眉头可没有舒展开来。 “谷主?”几人一听又着急了。申屠云的眼眸微眯,玥儿还有什么? “师傅?”齐风刚转缓的神色又肃整了起来。 “丫头一身的功力没了。”谷主叹口气,摇,十分可惜,“逐玥今后不能再练内功了,将与普通女子一般,会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唉,这世上将再没有魔音退敌,没有风姿卓绝的银笛公子了!大师兄,丫头的性命是保住了,可一身的内力尽散,这是不是天意,师弟无法确定。 功力没了?几人都愣住了,没有功力再也无法吹动银笛,? 手无缚鸡之力?齐风垂下眼眸,逐玥会很失望吧? 青云看了自家王爷一眼,王妃没有内力极其可惜,可将来回了轩王府,有众人的保护,应该也不会怎样吧? 申屠云看向小楼,眸中塞满了痛色。他知道逐玥一定会很难过,她是多么骄傲的人,灵魂中的傲骨大约接受不了,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异常,没有一个人吱声。 齐风也停下脚步,极为认真的望着谷主,十分镇定也极为认真,道:“师傅,徒儿不想回去,更不想要回那名字。” 齐风公子,正是炎国皇室消失了多年的皇长子伊耆枫。 “你占着嫡,又占着长,都不想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就没有想过要那皇位?”谷主突然郑重的问。 齐风一惊,随后淡淡一笑:“师傅,徒儿不适合那里。五弟把那里打理得很好,不需要我回去。” “为师就是问问你,你有没有那心思?”谷主定定地看着齐风,道:“皇权至高无上,你难道没有想过?” 齐风脸上的淡笑微微一僵,只是即刻就恢复了:“师傅,想,与真正的去要是不一样的。徒儿身为皇长子,又是当年的太子妃所出,犹如您说的占了嫡还占了长,自然也想过。只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后来徒儿知道自己没那个命,所以,想清楚了就放弃了。” 很小的时候,伊耆枫天真的认为父皇是爱着母妃的。可惜,在父皇抱回五弟之后,想法动摇了。当他悄悄地溜进了父皇的书房,发现父皇心里真正藏着的女人不是母妃后,原有的想法就轰然倒塌。他曾经悄悄地告诉过外祖父,外祖父点醒了他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炎国皇室,这一走就是十九年,隐姓埋名的十九年。有时刻意的去回想父皇心中的女子究竟长得那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毕竟过去了十九年,那画像上的面容早就模糊不已。 “真心话?”谷主问。 齐风点点头,加深面容上的淡笑。占着嫡,占着长又有何?父皇喜爱的不是自己这个占着嫡还占着长的儿子,父皇喜爱的是那个女人为他生下的五弟,不是自己。如若不是发现父皇的秘密,自己也许还天真的认为自己是炎国的太子人选,等到将来继承大统。 可惜,这一切都被外祖父几句话给点醒,明白了自己如若还留下来,将来的命运会有多么的可悲,多么的可怜!他伊耆枫有着薛家人的傲骨,被外祖父点醒就不会再去想那得不到的位置。 谷主伸手拍了拍齐风的肩头,温声道:“自古以来,身为皇子的人都会有龙心,都会想要去争上一争。但,真正能有龙命的只有一个。难得你能看得开,早早离开那是非之地,也是好事。你既然无心,就安心行医,将来炎国的皇位无论是谁上位,你都不要去插手!” “是,徒儿明白的。”齐风笑着点点头。离开皇宫的十九年,有十三年都在药王谷,对他来说谷主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 谷主见齐风点头,神情没有任何的牵强,知道他是真心不在意那虚无缥缈的皇长子身份,彻底放下心来,迈开的脚步轻快了些些是颇为欣慰。这是一个风云变化的时期,不止申国,不止炎国,整个玄玥大6都会发生变化。齐风能看得透彻自己其实并不适合那血腥的皇位交替,真真是难能可贵! 小楼上,月琴与月笛手脚麻利的换着的一应用品,郑洁与青云提了干净的热水上去就退出了小楼。月筝把热水放入另一个浴桶,申屠云则抱了严逐玥放进干净的热水里泡着。 原先的那浴桶被移出内室,一浴桶的血红刺伤了申屠云的眼,他撇开脸不去看。 “真吓人!”青云低声的感叹了一句之后与郑洁去倒浴桶里的血水。郑洁盯了青云一眼,也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吓人,是骇人! 等严逐玥被抱出浴桶,收拾停当后,月琴冲着月筝道:“月筝,这边有我与丑丫守着,你先回伊兰苑,夫人还等着回话。注意挑着好的说,让夫人放宽心。这一次有谷主出手,体内的毒素已然尽数排完,今后就安心养着,好好调理后能恢复。至于别的就不要说了。” ------题外话------ 银杏祝愿各位读友,周末愉快,平安夜平安,圣诞节快乐! 第86章 渡劫 就怕前功尽弃 月筝点头,“嗯,那就辛苦你们了,我这就过去。” “月筝,顺路出去,把这些让郑洁大哥烧了,再挖个深坑给埋了。”月琴补了一句。 “好。”月筝把染了血的所有物品,裹把裹把的带出了小楼。 骇不骇人严逐玥不知,每一次排毒后她都极其虚弱,要昏睡个两三天。月琴、月筝与月笛明显早已有经验,不慌不乱的轮值守在床边。只有申屠云坚持不歇息,默默地守在床边不离开。 昏睡的人在意识逐渐回笼后就是噩梦不断,严逐玥总是梦到上一世的自己。自己与兄弟们一起去执行任务,那真是千般的艰难,万般的凶险。一会儿是老五被子弹穿透胸部,浑身都是血扑倒在自己身上,要自己给他补一的画面。一会儿是出海,老三的腿被人生生砍断,掉进海水里,身边的海水都变了颜色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子弹穿过自己脑子,从悬崖边上坠落的场景…… 那种恐惧的失重感让严逐玥猛地一蹬,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神志有些不清。 醒了?申屠云心中一喜,终于醒了! “,你没事了。”月琴用手帕仔细为擦去额头、脖子上豆大的汗珠。“,谷主说您这次排毒虽然提前了,不过体内的毒都尽数排干净了。” 排干净了? 严逐玥虽然睁着眼睛,却明显的精神头不在,并没有听明白月琴说的话。 “你说什么?”黯哑的声音从严逐玥的喉间出来,气若游丝一般极轻。 “谷主说,您这一次体内的毒素都尽数干净了。”月琴笑眯眯地靠近严逐玥温声道:“今后好好养着就好,半年后一切就能恢复。” “都没了?”严逐玥喃喃的道,有些不相信,不是说要三年才能排完吗?这才一年多就排完了? “是呀!”月琴连连点头,“谷主在夫人跟前说的十分肯定。” 哦?都排完了那倒是一个好消息。想着大师兄说这一次极其的凶险,是不是因为凶险,反而排的多,才尽数排完的? “谷主呢?” “谷主见无大碍了,与夫人告辞,已经离开山庄了。”月琴道。 已经走了?严逐玥闭了闭眼,师傅总是这样,来的急匆匆,又走的忙慌慌的。 “,想要洗一洗换身干净的里衣吗?”月琴伸手进被子摸了摸,问。 “好。” 徐书雪一赚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风是一个极其尽心的医宅送走了徐夫人,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伸手再次细细地把脉,片刻后松开手,面色有了明显的放松,交代了月琴几句,亲自看着熬药去了。 见齐风面色缓和,申屠云暗暗松了口气。 月琴端了一碗热水过来,挑起一边的纱帘示意他沾湿棉帕为润嘴唇,月琴则去守着熬些能补血的粥。 此时的严逐玥身子最是虚弱,没有多少抵抗能力,屋里放了两个火炉,烧的正旺。好在屋里有月琴摆放的水盆,虽然热却不觉干燥。申屠云自己揉了揉脸,活动活动手臂,捏着打湿的棉帕,小心翼翼地润着严逐玥的嘴唇,她的唇色与皮肤一般没有血色,苍白一片。 他放下棉帕,直起身子,很自然的俯身看了看严逐玥,伸手为她整了整枕头,又拉了拉被角。 刚睡着不久睡的严逐玥,眼皮子抖了抖,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就见一个人影正俯身在自己的头上。背着光,严逐玥的视线也不清晰,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是谁?直到人影退开,光线照在脸上,严逐玥才看清楚是谁。 “丑丫。”微弱黯哑的声音响起,申屠云身形一顿,迅速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正看见严逐玥轻轻眨动的眼睛。 “醒了?”申屠云不等严逐玥的下一步反应,起身挑起床另一边的纱帘。 “,”月琴正烧水说进来拿点参,在楼下就听见了动静,匆匆奔了上来。申屠云立刻侧了侧身子退开一步,给月琴让了一个位置。 月琴一奔到床边立刻变得轻缓起来:“,觉得哪里不舒服?” 严逐玥微微。 “渴不渴,要喝点水吗?”月琴又问,严逐玥还是微微。 “饿不饿,喝点米粥?”月琴再问,严逐玥就闭上了眼睛,还是微微摇了头。 见不着声,月琴也不再多问。严逐玥毕竟精神不济,醒了片刻又睡了过去,月琴才稍稍松了口气,“丑丫,把这些参片交给月笛,你下去好好睡一觉再来换我。看着松缓了,余下的就是好好调养与咱们的仔细照顾。你也别担心了,看把你的眼睛都给熬的通红。” 申屠云默了默,点头应承,接了参片下了楼,先去了厨房把参片交给月笛,再回小楼自己洗漱了一番,真的好好睡了一觉。 等他安稳的睡了一觉与月琴交换在去看严逐玥的时候,脸色一下就黑沉了。 严逐玥睡醒了,齐风刚好过来把脉,她想要坐起来。申屠云上楼来刚好看见齐风将一只手臂伸到严逐玥的背后,另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肩头,一个使力就把严逐玥给扶着坐了起来…… 听见了上楼的声音,齐风一回头就看见正站在那里的申屠云,并没有多做停留,回头又一个长伸手拿了一个大迎枕垫在严逐玥的背后,再扶着严逐玥的肩头,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让她倚在大迎枕上。 申屠云即便黑沉着一张脸,大约也没人能看得见,只有齐风感觉到后背寒了寒。这一番动作大了一些,严逐玥身上的被子滑了一些下来,申屠云这才快步走上前去。 齐风连忙伸手去扯被子,申屠云却比他更快,伸手把被子拉了上去,一直盖在严逐玥的胸口,又侧身去衣架上取了棉衣给严逐玥披上,再前后掖了一回,确定不会冷到她才退开两步,垂着头站在了一边。 第87章 嫉妒 乘虚而入 齐风盯着申屠云做这一系列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心中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怪了?丑丫是逐玥带回来的人,他歪了歪头觉得不好多想,端了温水去喂严逐玥。 申屠云垂着头立在一爆他的手脚与身体有些僵硬,只因为他方才碰到了严逐玥的身体。站了一会儿那手背都还有痒痒的、麻麻的感觉,只是没有什么温度。不仅严逐玥身上没有多少温度,申屠云的心上也没有多少温度。 当初太皇祖母为他赐婚,心中抱着多少对她的利用,他明白。可她为自己默默做了多少事,在炎云传达口讯后并没为她自己多说一句。这世上全心爱他、护他的人,他却伤她最深。就算谷主说她也有错,与本王相处时戴着假面粳申屠云都能全心理解,因为她在意本王,才会那般! 齐风放了水杯,转身招呼申屠云:“丑丫,你倒盆热水来给擦擦手脸,顺道让月琴端一碗热粥来。趁人醒着,吃一点,过会儿也好把药喝了。” 申屠云点头,转身几步下了楼,很快端了半盆热水来。齐风伸手去拿帕子想要打湿为严逐玥擦擦手脸,申屠云却身子一侧躲开了齐风伸出去的手,自己湿了帕子给严逐玥擦手擦脸。 齐风顿时红了脸,愣怔怔地缩回了手,退开了两步。他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严逐玥,他明白自己为她擦手擦脸是不好,可就是想要去照顾她。一个平淡到连皇位都不争的人,这会儿却把丑丫给嫉妒上了。 齐风嫉妒丑丫能住进逐玥的小楼,嫉妒丑丫每时每刻都能在逐玥的身爆就连这会儿,嫉妒丑丫能为逐玥擦手、擦脸。 他嫉妒丑丫!该死的嫉妒!齐风只想自己能变成丑丫,就能陪在逐玥的身边。 被齐风嫉妒上的申屠云却安静、仔细的为严逐玥擦拭手掌、手指,连指甲缝儿都没有放过,擦完一只手,他重新洗干净帕子又给严逐玥擦了另一只手,然后再洗干净帕子,擦脸、脖子,甚至耳朵…… 申屠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他手里擦拭的手、脸,是这天下最为珍贵的宝贝。 因为擦拭两人靠的很近,严逐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丑丫,看了一会儿,觉得娘说的话是正确的。丑丫长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可惜那天生的胎记长在了脸上。否则,丑丫就不是丑丫了,就凭那双清澈而晶亮的眼睛也会是一个美人! 严逐玥躺了几天,头发是披散的,有些地方发丝搅在一起,有些打结。申屠云给她擦了手脸之后,找了一把牛角梳,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的梳开,梳顺了,最后握了满满一把,申屠云的心犹如手里握着的发丝一般被填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双手有朝一日会为一个女子输了发丝而微微地。 月琴端了热粥上来,接替了申屠云的位置为喂粥。两人之间月琴缓缓地说着这几日庄子里的情况,又说了一些严逐瑾的情况。那小闹着要过来看姐姐,徐夫人是大棒加甜枣又哄又骗才算稳住了几日。 “月琴想着醒了,既然小公子要过来就让小公子过来。”月琴道。 “不错,逐瑾打小就依赖你这个姐姐,”齐风走近床爆温和出声:“你外出了不在庄子里说不得了,回来还少见他,他不闹才怪?” 严逐玥笑笑,张嘴进了一口热粥。 “月筝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哄着小公子,这几晚累的够呛都歇在了夫人的院子里。”月琴想着月筝的唠叨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两分。 哦?削去军籍?他还真舍得?严逐玥微微动了动唇瓣,盯着月琴看了看又移开了视线。郑洁是她当初安置在卫城军营中的一颗暗子,目的是为了申屠云。他本就不是自己的属下,现下申屠云与自己也不再有关系,郑洁选择离开与否,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左右他的选择。 齐风继续温和的道,“郑洁说收到了逐玥你寄的信,想等着你好些了,再来说他的事情。”说完齐风看了一眼耳根子都红了的月琴。严逐玥也看了一眼月琴,点点头。 几人说着话,一碗粥全部吃完,月琴看着空碗很是高兴:“这一次吃完了一碗呢!” “嗯。”齐风跟着道:“很好,能多吃一些恢复就能快些。” “嗯。”严逐玥点点头,轻声的回答。她很明白现在的自己就是好好调理身体,身体没了,什么都没了,身体才是安身立命之本。逐瑾还小,娘还弱,还需要她。 齐风很明显的松口气,只要逐玥能好好调理,等身子恢复,没有内力,没有武功又怎样?逐玥名下的产业不少,她有逐月城,有逐月山庄,逐玥还可以行医,可以与自己一道去四处游历。这般一想,齐风的眼眸里塞满了春光,灿烂无比。 齐风灿烂了,申屠云就心塞了,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最懂。这个顶着大师兄身份的男人对玥儿有情,瞎子都能明白。关键玥儿的母亲也很满意他,如若玥儿养身体期间,转了对本王的心思,他就能乘虚而入。面对儒雅清俊,温润如玉,带着贵气的齐风,申屠云没有多的想法,只想把齐风给弄住 申屠云这边是各种想,严逐玥那边药都喝下了肚。 “丑丫……”齐风喂了药唤他拿水来,见没有反应再次出声唤:“丑丫?” “在。” “丑丫,把那杯温水拿来,漱漱口。”齐风道。 “是。” “逐玥,漱了口就靠着坐一会儿。不过,不能坐太久了。”齐风说话一直都是和风细雨,语言柔和,甚至带着丝丝哄小孩子的语气。 “嗯,多谢大师兄。”严逐玥弱弱的,“大师兄也辛苦了,我就坐一会儿,有丑丫在这里,你下去休息吧。” 齐风的身子僵了一僵,还是温和的点了头,只是柔和的脸在转过来的那一刻就带上了浓浓的失望。 齐风在这里是失望,申国京城里的朝臣们则是震惊。 卢嵩卢大丞相正跪伏在大殿之上,“皇上,姬国送来了战书。” 战书?姬国下战书?朝臣们震惊了。姬国签下停战合约才一年多,这怎么又要挑起事端了? 第88章 战书 全面戒备 皇帝神情一沉,姬国与申国才签下停战合约一年多,就又要开战了?是得到了钱,还是得了高人的指点?才安分了一年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北地边疆送来了急报,目前姬国已经集结了三万骑兵,从北边而来。”卢嵩肃整着面容说道。 三万姬国骑兵?皇帝默然了一刻,眼眸微眯,道:“他们哪里来的底气?”是知道轩王不在京城,有了底气的吗?还是姬国隐于江湖的四皇子回归,有了底气的? 跪伏在大殿上的众位大臣无一人吱声,姬国下战书,哪里来的底气,他们也不知道呀。 是呀,哪里来的底气?战败之国没个十年,八年的积攒,哪里来的底气?战争最是耗败什么?是钱,是人。但姬国明显两样都无,他们凭了什么做底气,竟然主动下战书? “皇上,无论姬国是凭了什么为底气。他们敢来,咱们自然也不惧!”卢嵩道。是呀,申国有轩王在,他们惧什么?跪伏于大殿上的众臣们面容上的焦灼明显平复了许多。听了大丞相的话也纷纷点头,他们有战神,不惧! 高台上的皇帝微微点头,申国的将士们的确不惧,只是轩王私自离京的事就要包不住了。 “北地四城目前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北地四城的守城将军都在调动集结,”卢大丞相立刻顺着皇上的问话说道,“北地四城的百姓日子还算如常,按照要求在储备米粮,同时减少外出。” 卢大丞相嘴里说的四城是申国与姬国相邻的四个城池,自西向东是卫城、铜城、曲阳与义城。这四城最靠近北爆因此是北地四城。 可这谁能带兵迎击则是个大麻烦?卢嵩自然是知道轩王不在京城且去向不明之人,因此避而不提,道:“北地四城正在把府城郊外的民众牵进府城,北路全线戒严,闭门清道。”卢嵩卢大丞相看了众人一眼,“如今姬国敌兵压境,我等需上下同心,必定能击退敌兵。” 坐在高台上的皇帝微微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不见一点的焦虑不安。跪地的众位大臣一看,心中的那些焦灼又平复了好些。 “有没有确定这次姬国的主帅是谁?” 卢大丞相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燕逸郡王幽幽的先开了口,“姬国的四皇子公孙鹏。” 听到这话,朝堂上响起一片吸气声。 公孙鹏? “姬国四皇子因先天跛脚才隐于江湖,不问政事,这次竟然要当主帅,难道是得到了高人指点?”一个年长的官员喃喃说道。 “还是主帅!”另一个官员自言自语道。 一年前轩王申屠云射杀了姬国三皇子,至姬国士兵陷入纷乱,轩王带兵大胜打赢了姬国,迫使姬国签下停战合约,缴纳了战败国的赔偿金。 启动一级戒备,这是月钹思慢后给出的想法,月笙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月钹大哥说的对。见月钹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月笙就盯着月钹没动。 “不对!”月钹微皱眉头道。 “什么不对?月钹大哥。”月笙问。 “以往的姬国动向都是我们最先得到消息,这一次怎么会是朝廷?”月钹喃喃说道。 月笙一愣,想着月钹的话。对呀,逐月城与逐月山庄都在三国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可谓与卫城、铜城、曲阳、义城均属北地一线之上,这一次他们没有先收到消息,反而是南边的京城先收到消息,说明了什么? “大哥?” 月钹看了月笙一眼,“不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把近几个月的姬国消息全部调出来。不过,千万别惊动到。” “好。”月笙点头。月笙守护的是山庄,比起逐月城小了许多,但山庄里却有着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月笙都会誓死捍卫山庄的安危。 月钹与月笙商量加大了防范以外,没有透露一点儿消息给。 青云得到消息比起月钹要晚上一天,申屠云针对四城的兵力布置推演了一晚上,拿出了一个行军布阵的对战方案,第二日方案以最快速向四城传去。 药王谷谷主得到消息,沉思了片刻,倒觉得这是让齐风离开逐玥丫头的好机会。于是,谷主提笔写了一封信传给齐风。 齐风收到信,告诉逐玥是师傅让他回去一趟,留下调理的方子,收拾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山庄。 齐风的离开令申屠云的心情大好,齐风能离开,说明逐玥的身子无碍了,否则齐风不会走。对申屠云来说,严逐玥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安,至于武功、内力,那些都不重要,人在就好! 有了轩王的布置,王图大将军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堵了轩王方案里提到的一条小路。卫城这边成功的拦截了姬国四皇子公孙鹏私下派人突袭的路犀使得姬国的偷袭策略落空。 两国在北地之战事竟然陷入了焦灼,双方对持,都没有大动。消息传回京城,众臣们是纷纷大喜,原来是轩王赶到了北地。只要有轩王在,北地战事真不需要他们忧心。 燕逸郡王在府里关着屋门,沉静的练着字。不急,等你们先笑一笑吧,再不笑一笑,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十一月初,连着出了几天的大太阳,申屠云的心情很好。吃完早饭收拾了厨房回到楼上,严逐玥竟然还好好地靠坐在床头。而且,申屠云进屋的时候,严逐玥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严逐玥的眼神清亮,有许多的小星星在眸子里跳动,申屠云的心立刻就灿烂了起来,玥儿的精神看来又好了些。申屠云禁不住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申屠云去倒了半杯温水,准备喂给严逐玥,走到床前,严逐玥伸手来接,可申屠云没给,道:“别急。” 申屠云的意思是逐玥才刚刚见好,最多也就精神面上好了一些,手上还是会虚浮无力。等她再好一些,身子有力气了,再自己做想要做的事。 严逐玥眼眸一抬,显然对申屠云的行为有些意外,看着他怔了一下,随即轻轻地嗯了一声。申屠云立刻伸了手来喂水,严逐玥微微一垂头,就着杯子喝了两口。 第89章 费心 哪里游荡 这个丑丫人长得粗鄙了些,却很安静。自己不出声,她也不多话就默默地做事或者默默地陪着自己。天生没了容颜,就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打击,还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的庇佑,被族人欺负,伤了嗓子,毁了脖子……也是一个命苦的女子! 申屠云不知严逐玥心中在想什么,却明白一定与自己有关,不,与丑丫有关。因为严逐玥那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他,被围布挡住的唇角微微一扬,心情很好。 申屠云将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喂进严逐玥的嘴里,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唇角的水渍。 严逐玥的眼眸的确随着申屠云的身影在动,她想郑洁人都来了,月琴的终身大事多半要与月筝一起解决了,自己身边少了得力的人也不行。丑丫因为容貌丑陋,身形粗壮,多半这辈子是不会嫁人了。目前来看丑丫做事很细致,如若要将丑丫留在自己的身爆识字、读书、练功样样都少不了,少不得要多费一些心力来教导她。 “你会认字吗?”严逐玥问。 申屠云一愣,按照目前自己的身份,最多认识几个大字。申屠云摇,表示不会。严逐玥眨巴了一下,对于申屠云的,她丝毫不意外。于是,点点头,道:“等我好些,教你识字,写字。” 呃!申屠云的身子一僵,对上严逐玥清澈的眼神,申屠云有些恍神,玥儿要教本王识字、写字? 脑子里闪过一丝可笑,下一刻那可笑就被真的笑容代替了。申屠云看了严逐玥一眼,紧接着就垂下头:“好。” 今天的天气真好,这算又近了一步吧! 十一月中,京城下了好几场雪了,皇后娘娘抱着手炉,披着厚厚的斗篷,站在大殿门口。 “娘娘,您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当心寒气重。”申屠薇在皇后身后也跟着站了好一会儿了。她脚趾头都僵硬了,见身后的宫女、太监被冻得身子瑟缩也不敢出声,才上前几步道。 皇后娘娘听见声音扭头看了申屠薇一眼又转回了头。都说轩王去了北地,可这几日看皇帝的神情,多半并没有去。因为轩王如若真去了,战事能焦灼吗? 北地都打仗了,他还哪里游荡?是真没有把这江山,这申国的老百姓当成他的责任吗?这孩子真是让人失望! 是呀,王爷,您心里究竟在意的是什么?是江山,是老百姓,还是那个寻找不得的女子? 轩王府的卢先生得到炎云传回来的消息,知道北地的战事轩王不会亲去,不过有具体的战略安排送去,他心中的焦躁才得以平复些许。所幸,朝堂上有兄长,朝堂外有自己! 卢先生的焦躁不仅是北地的战事,那事上还没有得到兄长的回复,更没有得到嫂嫂为侄女议亲的消息,就说明了兄长与嫂嫂的态度大约与父亲的心思是一致的了。无法,眼见就要到手的泼天的富贵,谁人能松开?谁人能放弃? 怕!卢先生就怕卢家这一辈人的付出最后抵债,抵在了卢含莹一个女子的身上,那才是真真的不值! 卢先生心中有怕,可别人没有。北地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那些身娇肉贵的儿女们,她们的生活过得依然的顺遂,依然的奢侈。 卢含莹听大姐姐这般问,明白这是大姐姐在替她问,于是专注的想要听一听韩妍丽怎么回答。因为,她的回答能传递一些信息,也能代表着韩家对某些事的态度。这某些事对闺阁里的小女子来说自然是指她们与申屠云之间的事。 卢含莹从知道了卢家对自己的安排,心中窃喜,只是在知道的同时也知道了韩妍丽是韩家为申屠云准备的侧妃。因申屠云打小定下婚约,而促成此事的人又是出自韩家的先太后,韩家自然不会违背先太后的意思。 卢家自认卢家的女子无法与徐家相争,那怕那严姓女子仅仅是徐家的外孙女,卢家都明白卢家女要低别人一头。因此两家都挑了容貌最为出众的女子来培养,好成为申屠云的侧妃。 只是这后来严姓女与轩王的婚事合解,两个女子就有些暗中较劲。韩妍丽出身先太后韩家其实占着很多优势,这一点卢含莹的祖父是提点过几次。争,可以去,输了就要接受。 “这次是哥哥来京城,母亲才让我跟着出门进京来见见世面。哥哥说要等三月间的百花宴过了才回去,所以我进京来能多住一些时日了。”韩妍丽笑着回答。 哥哥二字让屋里的其她女孩子们顿时眼睛一亮,不自觉的向韩妍丽身边挤了挤,“是韩家大公子来了,还是三公子来了?” “是我三哥”韩妍丽笑。韩家大公子有着世袭爵位的身份,身份自然高贵。而韩家三公子却是凭自己真本事,挣来的脸面与荣耀。 “是韩家三公子来了。” “三公子要来大丞相府吗?” “原来是跟着寂言哥哥前来的。”卢含妍笑着,看了自家二妹一眼。 卢含莹从小就以自己是轩王的女人自居,对韩家哥哥自然是没有兴趣。一听韩妍丽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百花宴?要等百花宴过后才回去? 是韩家三哥想要在百花宴上给皇帝留下什么?还是韩妍丽想要在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引起轩王的注意,还是要引起其他世家公子的注意?如她们这般被家族选出来,专为哪一位皇子、皇孙而培养的女子是不会去百花宴的。 韩妍丽扁了扁嘴,对那几个女子的激动视而不见,“他才不陪我,去拜访他的朋友去了,据说是一个下棋的高手。” “韩家三公子的棋艺本就好,这是还想更进一步呀!”女子们纷纷笑着称赞。 韩妍丽立刻做出嫌弃实则得意的表情:“可不是,我母亲为他提了几门亲事,三哥只管问,她们会下棋吗?能下赢了我就议亲。” “啊?” 韩妍丽这话顿时让几位女子哗然,能与韩家三公子的棋艺相提并论的人,这世上不会超过十人。 “要下赢韩家三公子?”几个女子中有两个明显眼眸暗淡了下来。 第90章 不急 烧钱的事 女子们在家中要学习琴棋书画,会是会,可都算不得精。要下赢了韩家三公子,这世上能有这般的女子吗?男子都极少,怎论女子?这不摆明是用这理由拒绝议亲吗? “那你母亲怎么说?”卢含妍一直保持着良好教养的微笑,脑子中浮现出一个人,一个如玉的男人身影。韩家三公子算什么,在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想到那个男人,卢含妍眸子里的笑意淡了下来。 “母亲还能怎么说?气得打了三哥呗。”韩妍丽道。 “你母亲舍得?” 韩妍丽瞪了眼睛,“舍不得也无法呀。后来母亲暗中去查,想要知道三哥是不是心里有了人了?还猜测大约是那女子出身不好,三哥不敢在家里提才这般拖着不议亲的。” 心中有了人了?这一句话,说的几个女子心中都酸涩不已。 心中有了人了?卢含妍的脑子里再次浮现那男人,他至今二十六了也不成家,可是心中有了人了? 心中有了人了?卢含莹垂下眼眸,轩王也是心中有了人了,难道韩妍丽不知道?不,她知道,却绝口不提。 是她自己改主意了?不,她们这种为家族利益培养长大的女子,是没有自己意愿的,一切都该是家族说了算,她能改什么主意! 卢家女,韩家女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远在曲阳城南部曲东城的严志远可以改变。 “爹,这几日从北地来的流民增多,城守大人是手脚都乱了。”已经行过冠礼的严逐旭刚从曲东城城守大人的府衙回来。 严志远一身素色棉袍,淡淡点点头,“北地四城战事一起,哪里能少了流民?” “是呀,大多都拖家带口的,怪是可怜。爹,儿子在想,战事会不会烧到咱们曲东城来?毕竟曲东城就在曲阳城的南边。”严逐旭明显有些忧心。 严逐旭是严家长孙更要为祖母守孝,来了曲东城后,严志远托了一些人情让他在城守大人处帮忙处理政务,总不想儿子因为三年孝期而荒废了这些年来所学的东西。 怪是可怜?严志远盯着严逐旭,声音冷下来了几分,“旭儿,忘了爹说的话,天下可怜之人数众,都能可怜得过来?” “爹。”严逐旭垂了垂眼眸。 “千万别有妇人之心!”严志远说道。 “是,儿子说错了。”严逐旭垂了头,认错态度极好。 严志远看了长子一眼,道:“至于战事的影响……多半会有所影响。因此,爹想了几日,明日你就去城守大人那里去告辞一声。爹想你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回京城去,这里爹守着就好。” “爹?”严逐旭抬头有些震惊的看着严志远。 “事急从权,如若是平常,你们离开自然会对你们的名声不好。可这起了战事,离开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孝道。”严志远道。 “姬国就没有钱,没有人力来攻打我申国,为何短短一年多又再次挑起战事,必定与谁有勾结。”申屠云说道:“全部堵完了,就抓不出来拇结之人。” 勾结?青云的神情变幻了一刻。如若是申国自己的人中谁出了问题,那就不好了! 谁呀?这可是引狼入室的事儿,都不怕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爷的意思是留出那一线亦或是两线来抓住暗中勾结之人?” “嗯!”申屠云嗯了一声。 青云这才扁了扁嘴,难怪王爷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不急。他姬国耗不起这般长久的对持,打仗毕竟是烧钱的事儿。”申屠云很淡定拍了拍马背,追风的身形可真是漂亮。 见王爷真心淡定,青云这下也彻底不急了。王爷能发现的问题,京城里的皇帝也能想到。何况,他们急也没有用呀,鱼儿不上钩就钓不到鱼。 对于战事,京城的人们没有多大的感受,山庄里的王爷又淡定的等待着,只有北地的气氛是越来越紧张。商行、店铺关门,村庄田地被舍弃,人们投奔亲友,有钱的人则拖家带口的向南方逃去。只是能向南逃去的人毕竟是少数,很多人都故土难离,大家都等着轩王能来赶走姬贼,如同以往一般的赶走姬贼,恢复北地的安稳。 只是众人期盼的轩王在逐月山庄里。 等申屠云骑着追风在庄子里几圈遛弯下来,回到雪梅苑,见月琴、郑洁与月笛三人正在抬躺椅。 “丑丫,来搭把手。”月琴道。 申屠云快步走过去与郑洁一起,把躺椅安置在了廊檐下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月笛抱了两床被子过来仔细看了看他们安置的位置,没有出声。她把抱着的被子铺在了躺椅上,铺好后伸手按了按,觉得还算软和,又转身进了屋门。很快月琴又提了一张的案几出来,再转身进屋。不一会儿两人又拿了一应物件,枕头、茶壶、水杯等等出来。 申屠云盯着来回搬东西的月笛与月琴两人,这是要搬家吗? 郑洁不好进的屋子,因此站在躺椅爆他看向申屠云,笑着问道:“丑丫,又去照顾追风去了?” 申屠云点点头。 “追风与你有缘呀!”郑洁笑着说道:“郑净,我弟弟。来山庄见到追风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那小子就跑去摸追风,结果被追风狠狠地踹了一脚……” “郑洁大哥,丑丫,一起过来。”月琴见物件都拿齐了,才招呼了正说话的两人。 “来了。”郑洁笑着转身,嘴里应该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这是?”申屠云问。 ------题外话------ 元旦节快到了,祝愿各位新年事事如意! 第91章 随侍 郑耳朵 “今天天气大好,想把玻璃房给搭在廊下,可以出来晒晒太阳。齐风公子走之前交代过,说这样对的恢复有好处。”月琴道。 申屠云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玻璃房?在廊下怎么搭建? “郑洁大哥站在那里,丑丫站在这爆等我们拉了玻璃出来,你们要搭手帮忙扶着。”月琴道。 “好。”郑洁点头。 月琴与月笛两人进屋很快拖着一大块的玻璃过来,“快来,快来。”月琴唤道。 郑洁与申屠云立刻上前扶住那一块被木料包了边子的玻璃,只见那玻璃上有一些被打磨的花纹,玻璃的一侧还有一些排列整齐的小孔,这? “郑洁大哥,你离墙边最近,看见墙面上有上下两个盖子了吗?”月琴呼着。 郑洁双手扶着木框,眼睛在身边的墙面上寻找着月琴说的盖子。月笛站在申屠云的身侧,腾出一手向另一边有盖子的地方上下那么一指,郑洁立刻都懂了,眼眸一转,上下一看,“看见了。”那两个盖子与墙面的颜色一样,不注意或者不刻意去找,还真不容易发现。 “把盖子两边的小卡子轻轻地按一下,再把盖子滑开。”月琴道。 申屠云盯着郑洁的手,盖子滑开里面有小关卡。 “把这一块玻璃移过去,木框上正好有卡口,可以连接。” 一听说有卡口可以连接,竟然有这般机巧的东西,郑洁与申屠云两人都搭眼看了过去。待看清楚墙面上那上下两个卡子再回头看看扶着的木料边框,两人都明白了这玻璃房是如何搭建的了。 “是设计的吗?”郑洁笑问。 “是呀。”月琴也笑着回答,“去年,设计了这个,让城里的工匠专门做的。有了这个,冬天想要晒太阳的时候,既能晒太阳又不用担心被风吹着。” 郑洁扬起唇角,感概了一句:“这世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有这般玲珑心思的女子来!” 申屠云深以为然,这世上真心再找不出有这般心思的女子来了。 “是呀!常说细节很重要,说只要多观察,就能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而那些不同的地方往往就在极其细小的地方。”月琴把玻璃推到墙爆使玻璃与墙面成丁字状,摆好方向,又仔细的对了对,嘴里说道:“郑洁大哥,靠拢墙面,上下两道卡口是对应的,轻轻用力就能卡上。” “好,我来。”郑洁依照月琴的话,卡好上下两道卡口。 “这一面的玻璃就留郑洁大哥先掌着,我们再去拖第二块。”月琴说完招呼了丑丫与月笛,三人又进屋拖了一块玻璃出来。郑洁与申屠云都有了经验,第二块很快安装好,紧接是第三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玻璃房就被搭建了出来。几人四处看了看,郑洁与申屠云都咧嘴笑了,很是满意。玻璃上打磨的花纹,不影响阳光的照射,还能提醒来人那是玻璃,至少不会因没有注意到而一头撞上去。那排列整齐的小孔是用来通空气的,在玻璃房里待久了至少不会呼吸难受。 申屠云四处仔细的看了看,想着等回去也照样子做一些出来,玥儿好用。再给皇祖母也搭建这么一个,安装,换拆都很方便。 “丑丫,还有力气吗?”月琴问,见申屠云点头,“辛苦你了,上楼去把抱下来,要裹着被子,别被风吹了。” 不,他说他是父王的近身随侍,后来被玥儿搭救了的?申屠云神情微变。 好在,他一向头上都包着围布,即便面容上有些什么变化也不会被人发现。他看向正说话的郑洁,父王身边的随侍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唤什么来着……小耳朵?郑耳朵?下意识的申屠云就看向郑洁的耳朵,他左边的耳朵是被削去了一小半。他真的是父王身边的随侍,他是郑耳朵! “……承蒙的教导,学会了很多,最后还进了卫城的军营。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郑洁有些累了,想与月琴在一起过平淡的日子。”说到这里郑洁笑了,原本就儒雅的模样温和了许多,“,说实话,原来一直不敢想与月琴在一起。这一次收到的来信,郑洁不想错过她。” 严逐玥点点头,心中满满的都是欣慰。 “在军营里时常感到孤独,就算弟弟在身边也有一种别样的孤独。在郑洁的心里只有月琴能让我不孤独,有归属感,有想要与她在一起的心。因此,郑洁放下了一切就来了。”郑洁说道,他抬头望了望院子里的腊梅花,转回头看向严逐玥:“不要笑话郑洁,也许是年龄大了的原因,特别想有个自己的家,而自己的家里只想有她,这心里才能安稳。” “不会笑话你,你这番话应该说给月琴听,这是世上最动听,最真心,也是最朴实的情话。有你这番心意,我也能放心把月琴交给你了。” 听说能放心把月琴交给自己,郑洁大喜,他起身恭敬道:“只要不嫌弃郑洁这个七尺男儿胸无大志,郑洁就安心了。” “七尺男儿首先是要有担当,你很好!”严逐玥笑着说道:“看来庄子里又有一场婚事要好好安排了。” “多谢!”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是好的,是不好的,都是自己的选择。” 见郑洁抿着唇,勾着唇角,独自欢喜,严逐玥道:“去看看月琴,大约正躲在附近呢。” “是,。”郑洁恭敬行礼,转身就裂开的嘴,去找月琴要把好消息告诉她。 雪梅苑里腊梅花香一阵阵,是幽香扑鼻。轻风吹来,阳光洒下,梅树的光影铺在地面上斑斑驳驳。严逐玥软软地躺着,郑洁走了,她喝了两口水闭着眼睛。风她是感受不到了,不过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引得浑身都有了热度。 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奔波,真心难有如此温暖与静谧的享受。 “是不是感觉很好?”见她神情舒展,很是享受,一直都没有开口的申屠云突然地问出了声。 “是呀!”严逐玥闭着眼睛轻声的答了一句。 “那,今后只要出太阳,就来晒晒。”申屠云道。这话像说给严逐玥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呀。”严逐玥睁开眼睛,笑了笑。她发现只要没有第三人在场,丑丫还是能说一些话的。 藏在围布里的嘴角立刻勾了起来,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发亮。严逐玥扭头看了一眼,突然惆怅了起来,说道:“丑丫,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吗?” 申屠云手指一僵,声音犹如破锣一般,哑声道:“会!” 严逐玥明显的叹了口气,道:“月筝、月琴,都有了自己心仪的人,也都准备好了要嫁人。目前月笛是没有心仪的人,不过再过个三年四年,我会让月笛嫁人,到时候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申屠云说道,“会嫁人。” 第92章 战事 要钱又要人的事 会嫁人? 严逐玥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又一次想起谷主说过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不会了。正如谷主说过的话,除了那人,别人,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上的。” 申屠云窃喜,只要玥儿心中无他人,本王就还有机会。 严逐玥神情淡淡,心思浮动了片刻:“那天谷主训了我那么多,醒过来的这些日子里,自己总是想,难道真是我错了?”她了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惜,想来想去,觉得无论是我错了,还是不是我错了,事情也过了。人生是单行犀没有回头路可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单行峡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不要,玥儿,凡事这才开始呢! 严逐玥没有注意申屠云,说完话就停了声,她闭了眼睛,心思也飘荡了起来…… “会嫁人的。”半响后申屠云再次出声,打断了严逐玥的神游。 “当然会嫁人的。”月琴端着放药的托盘进了院子,“这世上想要娶的人多的是,远的不说,近处就有齐风公子。” 听见月琴的话,严逐玥睁开了眼睛,“别拿齐风公子说事。” “,齐风公子的心思您还看不出来吗?”月琴端了药走到玻璃房边上,打开玻璃门,把药递了进去。严逐玥接过来,试了试温度,一口气喝下药。月琴接了药碗又递了漱口水进去,严逐玥漱了口,月琴收拾了碗。 “那,月钹的心思,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严逐玥反问月琴一句,直接把月琴抵来说不出话来。 月钹?申屠云看了月琴一眼,他也没有看出来月钹的心思。 “缘分!人与人在一起讲究缘分,月钹哪里不好?不,月钹哪里都好。只是你们之间大约应了有缘无分的老话,因此你看不见。但你与郑洁有缘分,你就能看见郑洁。”严逐玥盯了月琴一眼,继续道:“有没有替你说合过月钹,没有吧。” 月琴一窒,是从来都没有说合过月钹。 “为何没有?那是我知道你没有那心思,如若我去说合,今后你与月钹之间就会尴尬,甚至无法相处。”严逐玥说完这话,喝了一口热水。 月琴垂了眼眸,没说错,自己没有那心思,只能拒绝,到时候不仅仅是尴尬,真的会无法相处。 “你们呀,在此事上千万别瞎参合。大师兄的心意我明白,可惜我没有那心思,在我的心里大师兄是兄长。”严逐玥说道,“总是乱参合,到时候伤了大师兄的心,算谁的?谁来负责?” 严逐玥噼噼啪啪的说道,申屠云包裹脸部的围布已经藏不住他的笑容了,太好了,玥儿对齐风公子也没有那心思! 月琴再次一窒,是真没有那心思?那夫人的心思,齐风公子的心思,岂不是都要落空? “没人敢负责,能负这个责,就别参合。月琴,你最是机灵,有机会在母亲跟前说一说。提醒着她千万别脑子发热,就去说了不该说的话,到时候会无法收场。”严逐玥盯了月琴一眼,说道:“如若母亲实在喜欢大师兄,让她认作义子好了!” 义子?申屠云撇开了头,完全是偷着乐!月琴丫头相当夫人的说客,反倒被玥儿指着做了自己的说客。 月琴又一次一窒,夫人那点心思总是把控的很好。唉,这是彻底绝了夫人的想法! “娘能多一个儿子,我与逐瑾也多一个哥哥,我想逐瑾会很高兴的。”严逐玥道。 “还不说?”严逐玥的声音顿时冷了三分,“一定要瞒着我等到无法解决了再说吗?” 月琴浑身微微一抖,道:“,姬国向申国下战书。” 严逐玥一怔,倒没有惊慌,只是讶异地偏了头看向月琴:“下战书?才一年多,姬国就缓过气来了?”这不科学呀? 月琴看着严逐玥,他们也没有想明白方才的问题。战事,是要钱又要人的事,才过去一年多,姬国凭了什么又来挑衅? 严逐玥沉思了片刻,“月琴,去把北地的地图拿来。” “是。”月琴转身去拿第图,心中一声叹息,这下多半又要心了。 严逐玥闭了眼睛躺了下去,今天下得楼来说了很多的话,不过因为阳光,身上一直都暖融融的,倒没有觉得累。 躺了一会儿,估摸着月琴该找到了,她才慢慢坐了起来,拿了躺椅边上放好的斗篷披在身上。 “。”月琴抱着地图出来。 “挂在这边。”严逐玥侧了侧身子,月琴立刻打开玻璃门进去,打开地图夹上夹子,再把挂钩勾上上端的小孔。一张大大的地图就呈现在了严逐玥的眼前。 “说说,目前的情况吧。”严逐玥双眼盯着北地道。 月琴上前指着地图,一点一点的讲解她们这些日子以来掌握到的消息,听得严逐玥眉头紧皱。 “?”月琴说完见眉头紧皱,是战事很棘手? “月琴,我饿了,想吃汤圆。”严逐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地图,她说道。 呃?月琴一愣,赶紧低头,是了一声出了玻璃房。 等申屠云转回身来,就看见一张的地图正挂在玻璃房的一侧,而逐玥披着斗篷已经起身正站在地图前,一直盯着在看。等申屠云走近看清楚那地图时,视线完全移不开,心中满满地都是惊异,这地图比他在军中用到的地图详尽,详尽多倍。 “。” 严逐玥回头看了一眼,“丑丫回来了,夏文那孩子有没有什么?” “没有受伤,夫人让孩子跪在正厅里的……” 正厅?正厅里铺了地毯,那问题不大。 “垫了一个枕头。”申屠云道。 垫了一个枕头?严逐玥笑了笑,娘也真是。闹得雷声大雨点儿小的,也不嫌累得慌。 徐书雪可不是闹得雷声大雨点小,她是真想好好说说夏文,只是想着夏文是夏婆子的儿子,再怎么说还是比较顾忌身边的夏婆子,才给夏文垫了一个枕头。夏婆子并不是徐书雪身边一直侍候的老人,是她假死后来到山庄严逐玥为她找来的人,怎么都得有些顾忌。 ------题外话------ 新年快乐,元旦节期间各位好好的玩玩,放下、放松,给自己的身心放一个假吧! 第93章 阻止 沉重的词语 严逐瑾才多大,还不到四岁,夏文虽说也是一个孩子,可已经十岁了,听得懂人话了吧?月笙交代了一次又一次不要去外庄,结果两人还是偷偷跑去了外庄。即便是严逐瑾提议的,夏文也应该反对,或者说告诉大人,两孩子竟然还支走了月筝,偷跑出去,徐书雪是真心要教育一下孩子的。 见丑丫牵了严逐瑾过来,就知道严逐瑾一定跑到逐玥的院子里去了。看来,逐玥已经知道了。唉,真是不省心呀! 确实是不省心! 严逐玥吃了一碗汤圆,眼睛再次盯在地图上,想着月琴说的话,心里有一些谜团。 “月琴,你立刻去一趟逐月城。”严逐玥说道。 “?”月琴心中一抖,就知道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出手。 严逐玥摆了摆手,阻止了月琴,继续吩咐道:“让他们加紧制造一批榴弹,把外伤药,预防瘟疫的药都给准备出来。再把杨叔、黎叔与吴叔都招过来。” 杨叔?黎叔?吴叔? 申屠云的眉头微微一跳,会是父王身边的旧人吗? “。您要招杨叔、黎叔与吴叔过来,是想要披挂上阵吗?”月琴一听要招三位负责练兵的叔叔过来,这是想要做何不言而喻,“,您刚恢复了一些气色,不能出去,月琴绝不会答应。” 绝不答应?严逐玥看着月琴,沉默了片刻,这还是第一次从月琴嘴里听到绝不怎样的话来阻止自己。 一刻后,见月琴的神情仍旧坚定,严逐玥带着淡淡地无奈,道:“你是担心我会去亲自上阵?” “是!”月琴神色坚定,“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请您为夫人与小公子想一想!” “逐玥?”一声惊呼从院门口传过来,徐书雪正一脸的痛色站在门口。她喊出女儿的名字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申屠云后退两步,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徐书雪双手抚在玻璃上,望着里面的女儿,肃整道:“玥儿,那些战事是朝廷的事情,保家卫国寿兵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都与你无关。这一次说什么娘都不会答应你去!”说到这里,徐书雪的声音了起来。 “娘,”严逐玥望了望四周的玻璃,惨然的一笑,轻声说道:“娘,放心,我不会去。您看,女儿想要晒个太阳都要把自己关在这个玻璃空间里,连风都不能吹。女儿,还能到哪里去?” 关在这个玻璃空间里?申屠云垂了头颅。月琴是心痛不已,原本是多么恣意潇洒的人,是展翅高飞蓝天的鹰,现在却犹如被折了翅膀的鹰,竟然用了一个关字,关?月琴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鼻翼一抖,潸然泪下。 “娘不要你这样想,你只是眼目下身子还虚弱,等好好调养几个月就能像以前一样蹦蹦跳跳……”徐书雪抚在玻璃上的手来回的动,拼命的显得十分的着急。她哭了,说不下去了。 严逐玥闭了闭眼睛,说道:“娘,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您别哭了。我知道自己没有内力,再也无法催动师傅留给我的银笛,带着这般……身体,我哪里都不会去。”这么残破的身体,比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还不如,还能到哪里去蹦跶? 严逐玥骨子里的骄傲瞬间被悲凉替代,就算隔着玻璃,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悲苍,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狭小的玻璃空间里有种与世隔绝的空寂。 她的心是空的,却又是满的,这是多么矛盾的思想却在申屠云的心中出现。这一刻视线被模糊了,唯有握紧双拳才能站在那里,不至于让自己奔走。 没有内力?已经知道了?看来自己暗自运气调息过了。想着以往那风华绝代的银笛公子,月琴哭得更加厉害。这一刻,月琴尽力的释放着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 “月筝姐姐?”被月筝拉住的严逐瑾懵懂不解,看看娘,又看看月筝姐姐。今天这些大人们都是怎么啦?他不就是与夏文哥哥去了一趟外庄的大棚,怎么就闹出了这一抹多的事情来?娘又在哭,姐姐似乎又要出门了? 见弟弟被月筝拉住,严逐玥才盯着徐书雪,对娘的行为心中不满。“娘,您这是不相信玥儿说的话?” 徐书雪,放下双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严逐玥的话,“你一旦决定了要赚总是不告而别,连夜就走了。” 严逐玥叹口气,转动身体缓慢移动到了徐书雪的一爆“娘,我说了不会去就不会去。只是想要招杨叔他谬来,把我看到的问题告诉杨叔。申屠云的做法有效果却是致使北地的百姓在悬崖上。” 郑洁走了进去,蹲下身体扶住月琴的双肩,月琴这才缓了哭声,不停的抽气。 什么叫申屠云的做法有效果却是致使百姓在悬崖上?青云看了一眼申屠云又移回视线盯着玻璃里的那位病弱的女子。就凭那张地图,王爷的想法就被看出来了? “?”月琴停住了哭声。 “郑洁过来。”严逐玥不看月琴,只唤了她身边的郑洁。 郑洁立刻起身走了过去,夫人坐在他之前与说话的椅子上,他规矩的站在廊下的阶梯下。 “卫城与铜城之间有一条山路,能从姬国通往申国?”严逐玥问。 郑洁点头:“是。” “但,那条路被堵了。” 郑洁微愣,想了想收到的战事消息,应该是被堵了。郑洁点点头,“,目前战事形成了对持局面,应该是被堵了。卫城的王图大将军曾经领着人去走过那一条山路。” “形成对持的局面,是因为申屠云就没有在北地。”严逐玥道。 没有在北地?申屠云的眼眸微微一眯,玥儿怎么看出来的? “不对,,”月琴问,“那人正在曲阳城。” 那人?青云看了月琴一眼,又望向王爷。 “正因为那人在曲阳城镇守,而卫城与铜城之间隐藏的小道又被堵了,姬国一时攻打不进北地四城,才会出现战事对持。”郑洁说道。 那人正在曲阳城? ------题外话------ 感谢zz111ooo、紫色的月亮、158※※※※6761、米雅玛朵、此情成追忆等读友的支持,银杏感谢一直以来因你们的陪伴使自己坚持不懈。元旦节来临之际,银杏祝愿各位读友新年快乐,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第94章 根本 欠考虑了 严逐玥看了郑洁、月琴等人一眼,摇说道:“你们太不了解他了,他不会在曲阳城。即便曲阳城有一个轩王,那也是冒充申屠云的人,而那人多半是他的手下。战事对持,正说明了这一点。” 不了解? 他的手下?青云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又盯了王爷的后背一眼,王妃太厉害了! “申屠云不是藏头藏尾的人,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这些年的战功,养成的是子里的骄傲,早就形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尊贵霸气。客观一点的评价,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东云的称呼不是白得来的。”严逐玥说道。 有勇有谋的人!嗯,王妃这评价倒是不虚言,青云暗自小小得意了一下。申屠云蒙在围布里的唇角动了动,他没有想到玥儿会给他一个有勇有谋的评价,眼眸里的神色瞬间回暖了不少。 “娘,姐姐说的那人岂不是很厉害?”有勇有谋,严逐瑾学习过这个词语。 “别打岔,好好听你姐姐说。”徐书雪擦了一把自己的脸,不管申屠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管得到女儿确实不会亲自出去的最终决定。 月筝却瘪了瘪嘴,再是有勇有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从姬国通往北地的小路,不止卫城与铜城之间的那一条。”郑洁承认对轩王的评价是中肯的,没有出言反驳而是沉思了一刻道。 “是呀,郑洁说得对。唯有他的手下镇守在曲阳城,铜城与曲阳城,义城与曲阳城之间,还有两条小路才会不管,因为那适意留在那里等人去钻的。” 等人去钻? 月琴几人都有些傻。只有严逐瑾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他第一次听姐姐与几个哥哥、姐姐说战事,战事是什么?就是打架吗? 等人去钻?郑洁垂了垂眼眸,又抬起,他已经明白了的担忧。是呀,轩王骨子里的血性与先太子申屠修极像,绝不是藏头藏尾的男人! “等人去钻,岂不是应该只留一条路?”月筝问道。 “如若仅留下一条小路,那意图岂不是摆在了明面上?留下两条小路才能迷惑人。” 呃?月筝僵了僵,说得对。 “既然都有些时日了,你们就没有奇怪姬国凭了什么又来挑起事端?”严逐玥问。“仅仅凭借姬国四皇子的名义吗?” “,我也想过了这个问题。”郑洁说道:“姬国冬季长,农作物的收成没有申国、炎国的好,一直都不够富足,因此一直以来都有吞并申国北地四城的心。只是这一次才一年多又挑起战事,大约是申国朝廷上有人胆敢与之暗中勾结,并达成了某种交易。” 严逐玥点点头,“郑洁说的很对,不愧是在卫城军营里待过几年的人。” 郑洁抿了抿唇。 徐书雪心里有一大堆的话想要告诉女儿,可惜,她知道还不是时候。大哥与弟弟都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在没有得到消息前,一切都不能与逐玥说。 “娘,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姬国那个跛脚的臭小子一旦进了申国,一定会来逐月山庄的。”严逐玥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徐书雪一听这话,那意思是姬国的四皇子与逐月认识? “娘,月筝的腿有隐疾,您知道的。当年为了拿到一味药,我去了公孙鹏那里。”严逐玥在此事上仅用了两句话,徐书雪就明白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月筝被齐王的人抓住,打残了双腿,逐玥为救月筝,去了公孙鹏那里。公孙鹏又是跛脚,做为姬国的皇子,手中有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再正常不过。看来逐玥多半是偷走了公孙鹏的药,墨孙鹏才会这般要寻到逐月山庄来。 “月筝姐姐的腿有病?”严逐瑾眨巴着眼睛,月筝姐姐能蹦能跳的,怎么会有病?“没有呢?”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现下好多了,不过比起正常人还是要柔弱一些。”严逐玥笑着说道:“所以,逐瑾不能欺负月筝姐姐,月筝姐姐当年都是为了姐姐才遭的罪。” “为了姐姐?”严逐瑾点头,“瑾儿记下了。” “瑾儿最乖!”严逐玥拢了拢严逐瑾的小身板。 “当然!瑾儿最听姐姐的话了。”严逐瑾立刻挺直了小身板,一脸的严肃认真。 “那意思是不听娘的话了?”徐书雪说道。 “哪能?逐瑾最听娘与姐姐的话。”严逐瑾赶紧修正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并讨巧卖乖要去抱娘亲的胳膊。 “你小子。” 第二天,杨叔、黎叔、吴叔大早就从逐月城赶了过来。申屠云见雪梅苑门口站了很多人,却无一人说话,都安静地等着月琴说可以进去的口令。 申屠云看向玥儿口中的杨叔、黎叔、吴叔,他逐一的认真看了过去,围在围布里的唇角微微的抖动着。杨叔,黎叔,真的是他们,他们真的还活着。申屠云想要去压制心中的情绪,竟然发现有些压不下去,只得猛的背转过身子进了小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是手脚还在微微地。 玥儿召唤过来的杨叔,杨定睿,是父王手下的大将。黎叔,黎启山是副将。父王离世后,朝臣们指责说是杨将军出兵不力导致的,皇祖父大怒,因此杨将军、黎副将家是满门被抓,杀的杀,发配的发配。 当初申屠云年小,听太后这般说他就信了。直到后来在北地军营里一次无意之间听到有些将士私下议论,再加上他自己也在私下查探父王真正的死因,才发觉内里有人做了手脚。转头着人去寻找杨将军仅剩的家人却无果,想着忠心耿耿的杨将军,以及副将黎启山就那般满门被灭,心中怀着恨意只等拿住证据为他们昭雪,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杨定睿与黎启山。 他好想如昨日的月琴一般大哭一场,宣泄一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可惜不能,他是男人。他背靠着门面,心酸不可抑制,此刻的轩王极其羡慕月琴,身为一个女子可以大肆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他却不能。父王,他们中还有人活着,他们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 一个时辰后,月琴抱着地图进了廊檐下的玻璃房,申屠云则一手提着一个火炉放进了玻璃房。见到月琴在摆弄地图,站在院子门口的众人才微微动了动,看来是要出来了。是呀,严逐玥昨天送走了徐书雪与严逐瑾,站在地图前沉默了很久。 ------题外话------ 再远的路,坚持走下去,也能走到目的地。除旧迎新不能把自己的目的给除掉,银杏再次祝愿各位新年快乐! 第95章 正名 势必全力以赴 “杨叔,黎叔,吴叔,久等了。”严逐玥披着厚厚的斗篷出了屋子,钻进了廊檐下的玻璃房,这才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位中年男子。 “身子可好些了?”杨叔,杨定睿领着几人走进雪梅苑的院门,站在院落中间。 “好多了。”严逐玥笑着说道:“杨叔、黎叔、吴叔,这次又要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应该的!”看得出来杨定睿的年岁已经接近五十了,在严逐玥的眼前却十分的恭敬,他双手抱拳,行礼说道:“修殿下泉下有知会欣慰的。” 申屠云再次看着杨定瑞与黎启山,情绪已经能控制了。 “既然都来了,就说正事吧。”严逐玥挺直着背脊说道:“我这身子还禁不住这寒气,请各位聚到这里来。” 禁不住寒气?杨定睿的手指头微微一抖,抿了抿唇,向身后几人示意,几人都靠近了玻璃房,能看清挂在另一面玻璃上的地图。 严逐玥为大家详细分析了一番自己思量的问题与眼目前的现状,“轩王申屠云想要揪出暗中与姬国勾结的贼人,这一点是正确的,也是不可变的。唯一的就是战事会延长,至于延长到何时,谁也说不准。” 杨定睿点点头,朝中有人与姬国勾结,势必要揪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卖国贼子,完全罔顾申国的江山,罔顾申国的老百姓,可恨之极! “从收到的消息来看,轩王的手下也有一些安排,只是逐玥在想,米粮、药品包括冬衣大部分都要供应军中的将士,战事一旦延长,怕后援不及,到时候就是老百姓的性命不保。”严逐玥说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老百姓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嗯。”杨定睿点头,“,您只管吩咐就好,我们势必会全力以赴。” “好!”严逐玥脖子一扬,背挺得更直,虽然瘦弱,脸色还苍白,站在那里却有着令人臣服的气势。 “首先,逐月城。逐月城里有众人的家小,是我们的后顾之忧。因此,逐月城,逐月山庄都要戒严戒备,重点在北边与东边。由杨小路来负责。” “是!”杨定睿身后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拱手听令。 杨小路,是杨将军的儿子?是的。是当年严逐玥与徐初立一起在乱葬岗找了一个身形相似的男孩尸体给替换出来的,正是杨定睿最小的儿子,杨小路。 “杨小路,守好逐月城,不让前方之人心中有后顾之忧。逐月城有我们的根本,是重中之重,不得轻忽。这一重任,你一定要负责好。”严逐玥道。 “是!”杨小路肃整了面容,再次得令。 “其次,月筝传消息。姬国境内的逐月商号,让他们收拾好物品后全线撤退。再告诉北地四城的逐月商号,开仓放粮。四城以南的满城、曲东、卫南三城中的逐月商号,第一,运粮北上。第二,调集常用药品北上。第三,购置十万件冬季成衣北上。” “,有两个问题。”月琴上前一步,“运粮北上,施粥没有问题,常用药品也能购置运到北地,但没有那么多的大夫愿意北上?” “这是第一个问题?”严逐玥问。 “是。” “逐月城里大师兄教授了那么多的徒弟出来,这一次就留下几个为逐月城里的百姓看诊,其余的都给派出去。”严逐玥说道:“第二个问题。” “我们都出去了,身边……”月琴急了。 严逐玥摆了摆手,“山庄有月笙把守,我不担心。至于我身边……有丑丫在,你们都不必担忧。” 众人的视线齐齐望向申屠云,片刻后齐齐道:“是!” 丑丫既然是选的人,他们就该认可! “,这次出去还是打轩王的旗号?”吴权问。 “不,”严逐玥直接给否定了,她说道:“以往都是打轩王的旗号,这次用修殿下的旗号。” 用修殿下的旗号?杨定睿看了看黎启山,又看了看吴权,神情里有丝丝的激动,也有一些不解。“?” “以往打轩王的旗号是为了好办事。”严逐玥道:“这一次轩王要抓住暗中勾结的贼人,不出意外定会与当年暗害太子殿下的人有关。这一次要用修殿下的名义,就是想要打草惊涩让他,亦或是他们不安。只有他们不安了就会坐不住,坐不住就会出手,只要出手就好抓,战事才能尽快结束。” 不安,坐不住,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众人明白了的意思,点头领命。 严逐玥看了杨定睿几人一眼:“十一年了,该为你们正名了!” 几人纷纷一僵,相互对视一眼,齐声答:“是,多谢。” 十一年了,该为你们正名昭雪了。答应了的事,我严逐玥一定会做到。 “大家都去准备吧,争取早日能出发。黎叔留下,我帮你看看那条腿。”严逐玥道。 “是。” 随着这一声是,雪梅苑里肃整的氛围才松弛了不少。有人下去准备去了,有人下去传消息去了,也有人留下来要看看黎启山的腿。 那条腿?青云好奇没有跟着众人退下,留在了雪梅苑。 “多谢。”黎启山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子,模样与黎启山有几分相像。 一个小子搬来一张椅子,“爹,您先坐下,儿子来帮您取。” “无妨,你老子能自己取,不就是一个假腿嘛!”黎启山笑着说道。 黎启山坐下,双手把裤子卷起,露出里面的假腿。青云顿时睁大了眼睛,那条腿,哪里是腿?明明就是铁腿! 一个小子蹲下身子帮着黎启山解下铁腿,双手抱着交给了月琴,月琴拿进了玻璃屋,严逐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动手调试了几个地方又交给月琴。 黎启山把铁腿接好,把裤脚放下来,站起来走动了走动。没看见方才那一幕的人不会觉得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会有多奇怪。可看见了方才那一幕的青云则一直瞪着眼睛,盯着那来回走动的腿,心中暗自叫道:“我的娘耶!” 第96章 出发 只为你 “当年找到黎叔时,黎叔的腿被生生的砸断了,无法修复,就为黎叔做了一只铁腿。只要有机会,都会给黎叔看看。” 铁腿?青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震惊,“这?” “是呀,我爹这条铁腿是第二条了。说每年都要检查,不能再调试就要换一个新的。”黎启山的儿子说道。 青云被震住了,还可以换一个新的?似乎可以吧,坏了就换一个。 准备了两日,需要带的东西太多。第三日大早,远远地听见呜呜的号角声。正在为严逐玥做早饭的申屠云站在灶台前愣怔了瞬间,但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他神情激动,双手止不住的抖,只因那号角声的熟悉。 逐月城留下不走的人,庄子里留下不走的人听见这号角声都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号!” “这是大号!” 大号,是要准备出发的集结号! 听着这号声的老年人,神情都十分的镇静。大号,是集结号,也是意味着即将上阵杀敌的号声。两三岁的小孩子看起来如老年人一般的镇静,当然那是他们还太小,压根就不懂这号声的意义。只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他们被教过各种声音的含义,两年前听过一次,这又是一次。 “杀敌!杀敌!”半大的孩子们狂叫着向城门口疯跑而去。能走动的人也跟着疯跑的孩子们向城门前的空地走去。 城门口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很快汇集了许多人。杨定睿站在高台上,盔甲遮挡住了半边脸,让他看起来神情肃穆极了。 看着城门口已经穿戴好轻甲,携带兵器,整装待发骑在马背上的众人。他们既是逐月城的民众,也是修殿下的旧部,至少都是修殿下旧部的子女。 军旗猎猎,伴着寒风整齐的舞动。队列中有男有女,一个个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们铠甲严明,每一个方阵前面都举着一面玄色的大旗,旗面上画着白虎,看着那熟悉的图案,青云含着热泪,那是修殿下的军旗。士兵们携带着兵器,即便人数少也极为整齐,个个都带着肃杀之气。 号角声停下,杨定睿一挥手,侧目看向一侧的杨小路:“杨小路,家就交给你来看护了!” 杨小路站在高台下的一块石板上,他双手抱拳,坚定的望着杨定睿,“是,爹。放心,孩儿一定看护好咱们的家!” 杨定睿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收回视线扫过高台下的众人,看向前方,“出发!” 很快看到出发的信号,严逐玥知道他们出发了。 逐月山庄里走了一部分人,整个的冷清了不少。 下午就有飞鹰回来,汇报出发的情况。晚间也有飞鹰回来,消息总会第一时报到严逐玥眼前。只是申屠云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弯弯曲曲的符号,每一次传回来的消息都要拿到严逐玥的眼前,严逐玥念出来,申屠云才能知道究竟是何意思。 后半夜下了雪,第二日晨起,雪梅苑被白雪装点,银装素裹,成了雪的世界。唯有那一朵又一朵傲然的梅花在白雪中悄悄地绽放,释放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只为我?严逐玥笑了笑,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当初月琴学习厨艺的时候也是这般说,我学厨艺只为了! 当然是只为你!堂堂的轩王殿下何时为别人下过厨?就连青云知道他家王爷在这山庄里天天都在学习什么,做什么时,心尖尖都在抖。 “,担心吗?”申屠云问道。 严逐玥摇,“不必担心,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了。”严逐玥埋头喝了一口粥,抬眸看向丑丫:“丑丫知道咱们申国的先太子殿下吗?” 先……太子殿下?父王,那是本王的父王,怎会不知道? “先太子殿下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能人,大约是太能干了因此招人嫉恨,早早的去了,算算时间去了十一年了。” 是呀,就是太能干了招人嫉恨。父王不屑那些下作的伎俩,结果被人害了性命。申屠云看了严逐玥一眼,问道:“十一年?” “是呀,”严逐玥的眼眸里明显的带着回忆,说道:“我娘,经常说到先太子殿下是多么有才,是多么的耀眼,因此记忆就特别的深刻。” 申屠云点点头,想着父王当年的风采,徐夫人这般形容自然没错。 “你见到的杨叔,其实就是先太子殿下手下的大将军,是一员难得的儒将,当年,先太子殿下遇难,手下的几位得力助手被害的被害,被人追杀,我与大表哥一起也仅仅找到了杨叔、吴叔与黎叔。” 被人追杀吗?申屠云望着严逐玥,他心中一直不明白一件事,逐玥早慧,但十一年前,她才五岁,最多五岁半,是从哪里来的这些胆量?敢从两位王叔嘴里掏东西? 吴叔也是父王手下的大将,怎么没有听说过?吴叔,吴权也是修殿下手下的人马,当年因为要镇守义城,极少进京觐见殿下,没见过也正常。 “有杨叔、黎叔与吴叔他们在,我不担心。就是比较担心大师兄能不能尽快敢去义城。”严逐玥自顾自的说。 齐风? “,”申屠云道。 “嗯?” “丑丫有个疑问。” 严逐玥抬眸看向丑丫,难得丑丫说了这么些话,如今还有疑问,一定为丑丫解决心中的疑问。“说。” “方才提到齐风公子,丑丫疑惑,齐风公子唤药王谷谷主为师傅,怎么唤谷主,而不是唤师傅?”申屠云问道。 严逐玥笑了,“那是因为我与谷主其实并非师徒,我们亦师亦友,因此唤他谷主。” 亦师亦友?那就是说逐玥与谷主其实并不是师徒关系,与齐风公子也不是真正的师兄妹关系。 “我娘出自中鼎世家徐家,当年,娘亲出嫁时,外祖父、外祖母为娘办了十里嫁妆。”说到娘亲的嫁妆,严逐玥笑了笑,继续说道:“娘亲嫁妆里的书籍很多,我多半遗传到了娘那边徐家人的特质,打小就喜欢抱着书啃。看过许多杂书,里面就包括了医书。” 第97章 安宁 听梦话 申屠云连连点头。凡在京城里生活过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徐书雪嫁与严志远时的那排成长龙的嫁妆队伍。 严逐玥自然不能把自己如何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给任何人听,每每都是这般解释,从娘亲嫁妆书籍里看来的。 “就这样,我会的一些谷主不会,谷主会的我不会,因此就成了这般。只是我年小,对外都说是师傅。” 申屠云点头,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逐玥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徐家能传承这么多年,看来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才能让徐家的后人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还个个都很优秀。 想起徐初立与自己割袍断义,申屠云的心中就很是遗憾,徐初立的能力不在卢先生之下。 见丑丫点头,严逐玥又继续吃饭。很快喝完碗里的鸡肉粥,吃了三个红糖小包,“我吃好了,丑丫,该你了。” “是。”申屠云为自己盛了一碗粥,解开围布立刻侧过脸去,转过了身子。严逐玥什么都没看见,只得扁了扁嘴,没吱声。 一直等丑丫吃完,收拾好自己,再把围布给围上后才转回头来。严逐玥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垂了垂眼眸。 “,丑丫先收拾东西下去,再过来。”申屠云起身说道。 “好。”严逐玥答应了一声,却盯着丑丫的双手,那双手大约做了极多的粗活吧,也就二十岁的年纪,手背上的皮肤不仅松弛起皱,还发黑犹如树皮一般的粗糙。 申屠云收拾了碗盘下了楼,严逐玥抱了书看。过了片刻,申屠云带了几根粗麻绳上来,“,可会编东西?” 严逐玥正看书,抬头看着丑丫手里拿着几根粗麻绳,“不会。”说完话她放下手里的书向丑丫招了招手。申屠云笑了,拿着几根麻绳走了过去。 “你看着,一点都不难。”申屠云似乎是真打算教她编东西,仔细地,慢慢地开始缠绕着麻绳。 严逐玥还真没有玩过这等小玩意儿,看得颇有些新鲜,想着学会了可以教逐瑾。想着弟弟,严逐玥心中多少都是愧疚的,陪着弟弟的时间似乎还没有月筝多。月筝能想出各种方式带着严逐瑾玩,她却无能。 申屠云用了缩功,手背上的皮肤自然起皱打折子,微微缩小的手掌对于女子来说还算是一双大手了,至少比起严逐玥的手那就粗壮了不知多少。即便如此,他的手指也极其灵巧,不多时就编出一个蚂蚱放在严逐玥的手掌中。 “这个是?”严逐玥硬是没有看出来那一团麻绳编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 “是一只蚂蚱。”申屠云说道:“如若是春天,有青草就好了,编出来的蚂蚱会青幽幽的,那才好看。” 蚂蚱?严逐玥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一团粗麻绳,勉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哦,原来是蚂蚱! 严逐玥不由得赞扬了一句:“丑丫的手很灵巧。” 申屠云从桌面上拿起几根麻绳,递给严逐玥,道:“你也可以试一试。” 严逐玥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温和,她接过那麻绳,凭着记忆慢慢地编起来。不过究竟是第一次编,还是出了错。申屠云在一旁纠正指引,不多时,严逐玥也编了一个蚂蚱,只是怎么看都不像蚂蚱。 严逐玥拿过丑丫早先编的那一只与自己刚刚编的放在一起,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呀!” 申屠云编的蚂蚱虽说不好看,但能辨认。严逐玥编的那一只哪里是蚂蚱,完全就是一团麻绳。 “我第一次编的还没有你编的好。”申屠云柔和的笑着说道。 “哎呀,丑丫也别安慰我了。”严逐玥随手把自己编的那一团麻绳给扔在了桌上。申屠云伸手把那一团麻绳与自己编的蚂蚱都握在了手里。 “扔了吧,怪丑的。”严逐玥说道。 “是。”申屠云刚点头,就听到了飞鹰的鸣叫。“,我去接消息。” “嗯。” 申屠云握着麻绳转身下了楼,把严逐玥编的那一团完全看不出东西的麻绳放进了怀里。 相较于逐月山庄的安宁,北地的老百姓那就叫做水深,怎一个凄惨来形容。 “真的是吃得?”一个大着胆子问。 站在大锅旁的妇女伸手揭开锅盖,那人伸长脖子一看,真是米粥,还是浓稠的米粥。 是真的! “是真的!”那人惊喜地呼叫了起来。 是真的?那边一群人中有人重复着,重复了几遍后,都激动了起来。 “爹,有吃的。” “我好饿呀!” “不是做梦!” 逃难的人在确定真有吃的后,纷纷往前涌来。 “你们先排队,等加上火炭热一热。”月琴赶紧大声的呵道。 加上火炭的大锅温度渐脯冒起了热气,一个妇人打开锅盖来,锅里的米香顿时四散开来。 “好香!” “更饿了!” 米香让逃难的人群失去了理智,他们蜂拥上前。 “排好队,不要抢,足够你们吃。”郑洁大声的呵道:“排好队,没有依照规矩排好队的,没有!” 郑洁的没排好队的没有,立刻震慑住了失去理智的人。难民们赶紧紧紧地挨挤着,算是排好了队。 等难民们都吃上了热粥,月琴这边再以户为单位,为每一户发放了一小袋子的米粮,一包常用药,并仔细地交代用法与用量。郑洁则为难民们指出方向,让他们去城守大人规划出来的安全区域。 而做完这一切,这队人马又重新向前行驶。一碗热粥,一袋米粮,一包药,看起来没什么,但却足够他们支撑到卫南城的安全区域。 “他们是那一路军呀?”几个难民喃喃问道,手里捧着饭碗看向已经走远的人马。 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在行路中还给人施粥的?除了那几个妇人,其余的都骑在马上肃立在一边一动不动。听令而行,没有半点随意! “那旗上有图案,还有字,可惜不识字。”一个年长的老人说道,他唇边还沾着米粥。老人说完这话仿佛在脑子中在寻找着什么?而众人也都捧着碗等待着老人的话。 半响过后,难民们听不见老人说话又纷纷低头吃起东西来。 “我想起来了!”老人猛的站起身来,因为太猛,身形晃了几晃。 “什么?” “仡佬,快说呀。” “那图案是修殿下……”仡佬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 “修殿下?” “是什么?” “修殿下,就是先太子修殿下!” 先太子修殿下? 第98章 义城 失守 难民们尽数安静了下来,十多年前,申国的太子修殿下在北地驻守时,那旗帜似乎就是这个白虎图案? 月琴与郑洁这一队人马最先到了卫城,郑洁直接找了王犟王城守大人,把严逐玥的意思直接说成是轩王的指示,而王犟丝毫没有怀疑。 当然没有,申屠云让青云把严逐玥的补充布置以及详细的安排都给传递到了四城。因此郑洁为了能更加顺利的办事,冒说是轩王的指示,王犟大人一点没有怀疑。 “你小子,不是说削去军籍,要回去成家当个布衣百姓吗?”王犟瞪着眼珠子盯着郑洁,“原来是混到轩王身边去了嗦!你小子有前途呀!” “呵呵……”郑洁有些尴尬,呵呵的笑了两声。 王犟从怀里掏了一块令牌出来,伸手就递给了郑洁,“兄弟,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号令卫城的整个城守士兵。” 郑洁拿着令牌,看了看,“那就多谢王大人了。” “别说那些见外的话,今后在轩王跟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就够了。”王犟哈哈的笑着说道。 “呵呵……好说好说。”郑洁再次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月笛与青云这一组,月笛不喜多话,一路上都是青云拼了命的在找话说,却总是得到月笛的冷脸。 唉!青云叹气,谁今后要是娶了月笛多半只有闷死! 青云正暗自想着,突然一阵脚步声细微的响起,月笛在马上陡然的坐直了身子,而骑在前方的青云也伸出了手。他们这一队有二十二人,看见青云伸出了手,众人顿时牵了缰绳停了下来。 “哈哈……太他妈的妙了,竟然还有马匹?兄弟们,咱们遇到了肥羊。”一个怪叫声从路旁传来,同时从树林里曝出一片雪花,跳出二十几个男人,他们手里举着大刀,穷凶极恶。 月笛毫不客气,一声令下:“杀!”一个字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青云怒道:“真是畜生!” 国难当头,这些大男人不去杀敌抵抗姬贼,只会欺负自己人,不是畜生是什么?既然自己要当畜生,那就拿命来! 青云这么些年来都在军中,心中所想都是上阵杀敌,排兵布阵,这还是第一次关注军营外的情况,没想到竟然真有王妃所说的祸乱自己人的匪贼! 这种各地的纨绔、偷摸扒窃的匪贼哪里是月笛、青云等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斩杀。 青云看了看路旁的树木,“将他们悬挂在路旁的树上,以示警戒!” “是!” 众人一起从逐月城出发,月钹与吴权的路线是最远又最危险的,只能是尽量的赶路。 盐城城守的官衙内,几位小将军红着眼珠子咆哮着,场面是乱哄哄的一片。盐城的城守冯祖川被几位将军吼的是面皮微微发抖,他猛的站起身来,手掌在案桌上使劲的一拍,呵道:“你们以为我想吗?北地四城最东边的义城失守,姬贼的四皇子正带人南下,下一个被攻打的就是咱们盐城。难道为了一两千的难民就不顾咱们盐城一万多的百姓,以及盐城以南更多的百姓了吗?” 几位将军被冯大人这一吼,都愣住了。义城失守,眼看着姬贼义城就要南下。盐城的老百姓不能不顾,盐城以南的老百姓更加不能不顾,可城门外的都是申国的百姓呀!一个小将骂了一声娘,红了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将军、文将军、刘将军,冯大人也很无奈呀!”冯祖川的师爷姓占名燚(yi)赶紧上前帮着说话。 开城门让上千的难民进城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如若此时姬贼攻来,盐城定会失守,盐城上万的老百姓该怎么办?一想到此,几位将军没再啃声。 冯祖川望了自己师爷一眼,凄惨的一笑:“咱们盐城现下就是南下的壁垒,盐城一旦攻破,姬贼肯定会向西南方向,再攻破平城,咱们申国的京都就危亦。到时候还……”冯祖川无法再说,只得顿了顿转了口气,说道:“城外的百姓也许不会遭到屠杀……” 这话彻底让官厅里的气氛凝滞了。冯祖川的意思,关在城门外的百姓也许不会被屠杀,最多变成姬国的百姓,可谁又愿意? “说不定,轩王收到消息,会尽快赶来解了盐城之围,再带着咱们打回义城,收复义城呢?”冯祖川道。 冯祖川不是轩王的人,自然不知轩王的谋划,也就收不到青云发出去的消息。在面对即将破城之危时,习惯性想到的就是守城等待援军。他想轩王应该会来解围,他盼望轩王会来解围。无他,他们的家小都在盐城,盐城再失守,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是呀,说不定轩王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占师爷说道。 “轩王?”小将文汉阳看了陈将军一眼,如若轩王的人能来,兵丁们的气势都会不一样。 “就是不知轩王何时能赶来?”刘戈麒小将的心中当然也希望轩王的人能来盐城,就是不知道何时能来。 轩王能不能来都不清楚,更说不清楚何时能来了?众人因提到轩王而冒出的那点点期盼瞬间又熄灭了下去。 这时官厅外面有兵丁小心翼翼的探头,神情不安的喊道:“大人,” “进来说。”冯祖川正心烦,一声吼过去,兵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立马踉跄着步子进来,嘴里赶紧的报:“城外来了一群人,他们说是轩王派来的。” 轩王派来的?官厅里的人都愣了一下,正想着轩王来解围,轩王的人就来了?坐在地上的将军立刻跳将起来,冯祖川的神情跟着一喜,“轩王手下的哪路军?将军是谁?” 兵丁立刻神情忐忑了起来,“不知是哪路军?问他们也不说。” 不说?官厅里的众人立刻有些失望。 “大人,会不会是姬贼假扮的奸细?”文汉阳说道。 冯祖川微微一愣,说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陈将军紧跟着冯祖川的脚步踏出了官厅。 一盏茶的功夫,冯祖川站在了城门上,向下一望。他们铠甲鲜明,手里的兵器配备看起来十分的精良,身下的马匹也是高大瘦精,一看就是善于千里奔袭的良。 第99章 拜托 直至战事结束 “好马!”陈将军低声惊叹,冯祖川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回头看向城门下。 人数不多,一眼扫过去也就五六十人,其中有三人的肩膀上各站了一只飞鹰。有飞鹰,怎么还有女子?冯祖川顿时眉头微皱,这是轩王手下的兵? 陈将军则看向前方举着的旗是轩王的军旗,不,不对,那旗与轩王的军旗像,却又有些地方不同。 “军旗不同,不是轩王的军旗。”陈将军低声说。 不是轩王的军旗?那就不是轩王的人,冯祖川顿时一脸的戾气,怒呵道:“你们是什么人?军旗从何处得来的?” 吴权冷淡的望着城门上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道:“当然是来增援的!”他说完话伸手指着前方的城门,“快点打开城门,让难民进去。” 你谁呀你?冯祖川神情古怪的在心里嘀咕。 “你谁呀你?”冯祖川身边的一个兵丁忍不住冲着城门下的吴权吼了一句。 吴权眉头一皱,不耐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冲着城楼上的一举:“看清楚,延误了时机,冯祖川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冯祖川?大人的名字就这般随意被城门下的男人给喊出来,那兵丁立刻的缩了脖子不敢吱声。而冯祖川盯着那令牌直接傻了,那真是轩王的令牌,还是轩王身边近身人的令牌。冯祖川扭头看了同样惊讶的陈将军一眼。 “将军,那令牌是真的还是假的?”跟着陈将军脚后跟跑来的文汉阳小将问道。 “真的!”陈将军自然见过手持这种玄色令牌的人,他点头。 “真的!”冯祖川也肯定了陈将军的回答,只是他神情有些复杂。他是文官,但也见过轩王手下的几种令牌,那玄色令牌统共不超过十块,因为能拿到那令牌的都是轩王身边最近身的人才会有。 吴权与月钹赶到义城,义城的廖驰将军就拿了这一块令牌给吴权,月钹带了一拨人马留在了义城西南地,吴权则带了一拨人马直接来了南边的盐城。 小将文汉阳一听是真的,立刻神情激动了,轩王真的派人来了!虽然这些人数太少,可毕竟是轩王派来的呀!对于轩王的信任,那是深入骨子。 当下再无人多言,“开城门!” 铰链卡塔卡塔的声音响起,被关在城门外的难民顿时安静了下来,眼睛里全是期盼之神,只要能进城去躲避灾难,他们就算待在天寒地冻的大街上都好呀。 “城门开了!” “开城门了!” 几个难民欢呼了起来。众人齐齐看向紧闭了好几天的城门竟然打开了,顿时城门外整个都变得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向城门涌去。 哗啦一声响,站在城门下的那队官兵一字排开,手中的兵器对准了这些沸腾的难民。沸腾的难民停下脚步,神情惊恐,这是要杀他们? 城墙上的冯祖川双手一抖,握紧,这是? 端坐在马背上的吴权一声大吼:“难民进城必须排队!” 排队?冯祖川的方才握紧的双手微微一松。 “什么?” “排队?” 一千多的难民就这么规矩排着队,有序的了城门。城外暂时没有了难民,城门徐徐的关闭。 “加强城防。”冯祖川对城上城下的士兵喊道,“有难民来了,核查身份再让他们进来。” 城上城下的士兵齐声应是,竟然带着少见的意气风发,那是因为轩王真的派人来了,突然之间有了信心! 吴权带了几人去盐城城守大人的官厅,月筝与石头则带了十人去逐月商号,一是看看难民领粥的情况,二是看看齐风公子来了没。 “将军,末将也去看看。”小将文汉阳丢下一句话转身跟着月筝去了。文汉阳太喜欢月筝肩头上的那只飞鹰了,月筝头顶展翅欲飞的飞鹰,手持弓箭,神情镇定自若的那一幕,大约在文汉阳的脑子里这一辈子是挥之不去了。 冯祖川随着吴权的队伍回到官厅,刚走到门口,南城门的兵丁就跑过来禀报:“大人,平城的逐月商号运粮到了南城门。” 运粮?逐月商号这般快? “有多少?” “有三千担粮食,两千件冬衣。” 冬衣?除了粮食还有冬衣呀?冯祖川神情一怔之后就是淡淡的欣喜。 “冯大人,还是我去看看吧。”陈将军双手一拱,向冯大人请令。 “去吧。”冯祖川的语气不再沉重而是带着些许的轻快。三千担的粮食,两千件冬衣,这些难民的安置他不用发愁了。 见陈将军向南城门走去,冯祖川跨进了城府官衙。走进官厅,吴权已经坐在了主位之上,师爷占燚则在一旁正听着吴权说话。 “大人,”占燚见冯大人回来了,带着古怪的神情,有欣喜,有担忧。 呃?冯祖川刚刚觉得能轻松一些些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怎么了?” “大人,吴将军是修殿下手下的将军。”师爷占燚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说道。 修殿下?哪个修殿……冯祖川的双眼顿时撑得溜圆,先太子申屠修,修殿下? 难怪,那军旗看着极像,却又有着不同之处。 是轩王把修殿下当年的手下找到的吗?冯祖川一介文官,文官又是最喜欢专营,当年修殿下的离去太过突然,而修殿下的手下几乎死完了,这吴权是怎么活下来的?仔细看他的脸上、脖子上,甚至露出来的手背上都有淡淡的伤疤,多半受了不少的苦吧! 不管了,无论是修殿下的旧部,还是别的什么,既然是轩王派来的,那就是轩王的人,只要他能协助本官守住盐城,本官就不管那么多! 师爷占燚见冯大人的神情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了好几番,从惊讶开始经过了那么几番的变化,最后到镇定,看来冯大人是能接受了。接受了就好,占师爷心中升起丝丝的窃喜,只是,此刻还不清楚自己在窃喜什么? “大人?” “无妨,无论是修殿下的旧部还是轩王的手下,只要能帮本官守住盐城,不让咱们成为申国的罪人,都认可!”冯祖川镇定了神情说道:“何况轩王是修殿下的儿子,用了修殿下的旧部又如何?” 师爷占燚就怕冯祖川不敢用,听大人这么一说,放心了。儿子用了老子的旧部又如何?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何况吴将军在城门口就说了是轩王派来的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冯祖川几个大步走进官厅,冲着吴权一个拱手:“吴将军,盐城就拜托了。” 就拜托了? 第100章 调用 诚意 吴权盯着冯祖川,半响没有吱声,没有诚意。 冯祖川盯着半响不出声的吴权,有些发懵,不是拜托了吗?身旁的占师爷拉了拉冯祖川的衣袖,张嘴摆了口型,调用,调用。 哦!冯祖川反应过来。也是,吴将军才带来了几十人,不给兵丁的调用权利,他怎么守?冯祖川明白过来赶紧补了一句:“吴将军,陈将军不在,本官做主盐城的守城军任您调用!” 任我调用?吴权深深地看了冯祖川一眼,这才动了动手指头,点点头,“好说。” “吴将军,对于守护盐城,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冯祖川见吴将军点头答应,立刻招了官厅里的人近前,都想听听轩王的具体安排,好让他们也能心里有个底,不至于没有抓拿。 吴权这才起身,完全反客为主的请了几位站到舆图前,一点一点的讲解给大家听,当然主要是讲解给冯祖川听。 文汉阳这边跟着月筝去了逐月商号。难民们在城门口被月筝的那一手给狠狠地震慑了一番,都能规矩的排队,有序的行进。难民们人数多,却不慌乱。对他们来说城门进了,还有吃的,心里有底了,觉得安全了,心中的惶惶可以放下了,反而是盐城里的一些泼皮不安分了。 逐月商号无一例外的都开设在各大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门前的大街自然要宽敞得多。在严逐玥的推测下义城会失守,那么盐城就要施粥而不是运粮北上,因此盐城的逐月商号是早早的就做了准备。 街口搭了十个棚子,就架了十口大锅。大批难民没有进城前,施粥仅用了两口锅,今天大早得到消息,吴将军会让城门外的难民进城,商号里的小厮就把十口锅都给用上了。其中七口锅熬粥,三口锅上架了蒸格,在蒸馒头。 逐月商号的街口是一片热闹,几个力气大的小厮脱了上衣,抡起胳膊正劈柴,一群妇人给锅底添柴加火,熬粥的妇人,站在锅边拿着大勺使劲的搅拌,就怕沾了锅底粥给熬糊了。另一边的几个妇人手脚麻利的在案板上揉面、切面,做馒头,上蒸格。 万大掌柜就盯着天空,远远的看见一只飞鹰过来,万大掌柜就叫了起来:“来了,来了,都快些个。” 妇人们开始在大桌面上摆了一排又一排的碗,又端了大盆热粥过来一碗一碗的盛粥,把蒸格架到前方的一个大桌上。 难民们很快被引领了过来,月筝骑着大黑马已经走到了队伍的前方。被城里的百姓引领着很快看见了施粥的地方,她吹了一声口哨,天上的飞鹰犹如顽皮的孩子一般,滑翔片刻才回到月筝的肩头上。 “哇!”文汉阳差点就捧着自己的一颗心,想要上前去表达他的无限崇拜之情。如若不是有那么多的难民,他一定就上前了。 十口大锅摆在街口,锅里冒出的蒸气与冬日的阳光相互辉映,令人浑身都暖和。 “爷爷,真的有热粥!”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惊喜。 难民们能进城就是极大的期盼了,在城门口听说还有热粥,有人相信,有人是将信将疑。这亲眼看见,所有人的神情都激动了,眼里都含着热泪,真的有热粥,他们不会挨饿了! “都排好队,每人都可以领一碗热粥,一个馒头!”万大掌柜见到月筝,笑着点点头,冲着难民们一声喊,喊出领粥的规矩。难民们一路都极有规矩,又有一起进城的官兵,再是激动都还是极有规矩的排队去领热粥,拿馒头。再走到空旷的地方去吃东西,填饱他们的肚子。 难民队伍前方的老弱妇幼排着队伍,一个一个领热粥,拿馒头。月筝放心的下马向万大掌柜走过去。 “万大掌柜。” “筝小主。” 两人相互见了礼,月筝四处看了看,“大掌柜,辛苦了。今天进城的难民大约有一千多,都是些老弱妇幼,青壮年少。” “是呀,”万大掌柜也放眼看了过去,老人与孩子居多。 “这种趁乱欺辱同胞弱小的就是祸害,就是乱民,乱民人人遇而诛之!”月筝掷地有声的就定了那几个男人乱民的身份。 “是呀,咱们都已经够凄惨的了,还要欺负我们,还算人吗?” “就是,不算人!” 是呀,这种欺负难民的就是乱民,就该诛之!难民们似乎明白了刚刚死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乱民,就该杀! 有人去扶起老人,有人去扶起那瘦小的男孩,老人抹着眼泪抱着瘦弱的孙子,心中悲番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会是头呀? 见众人并没有因方才之事而慌乱,都还继续保持着规矩,月筝大步上前喊话道:“大家都听好,你们中有生病的稍后吃一些东西,到城隍庙去,那里有我们随军的大夫,会为你们诊治。” 还有大夫为他们诊治? “恩人啦……”随着一声恩人,难民们犹如潮水般跪了一片。 “不必感谢我,都是逐月公子为你们安排的粥、馒头、过后还有冬衣。”月筝说道。 逐月公子?难怪是逐月商号在施粥,原来都是逐月公子的安排。 原来是逐月公子,轩王与逐月公子交情很好吗?文汉阳这般想。 那丫头的箭术,陈宇皓将军早就见过,只是这杀人不眨眼的做派还是让他震惊。很多的兵丁杀人都没她这么利索,杀敌军还好说,杀自己人…… 施粥、诊治、冬衣,逐月公子这一环又一环的安排,北地的百姓再不会有不记得他名号的人了! 是的,功劳可以尽数归轩王,她只要名声! “大人,前方来报,说有一千姬贼逼近我盐城。”一个兵丁急冲冲来报。 一千姬贼?人数并不多,大约是来打前哨的。冯祖川这么想,转眼看着吴权道:“吴将军,您看?” 吴权盯了冯祖川一眼,这小子狡猾着呢,大约是看我们几十人,想要看看我们的实战能力。是的,冯祖川还就是这么想的。 “调配两百人与我。” 冯祖川差点矮了矮自己的身子,两百人?两百人加上他五十人,整一个二百五十人,去杀敌?说实话,冯祖川心中委实不相信,可人家手里拿着轩王的玄色令牌,不相信也不行呀! 冯祖川看了看身旁的陈宇皓将军,问道:“陈将军,你这边让谁去?” “这?”陈宇皓有些为难,两百多人对一千? “末将愿意前去。”文汉阳双手一拱,请令。 “你?”陈宇皓一怔,瞪了文汉阳一眼。这小子在这里冲什么能,两百多对付一千都已经极为不易,万一不止一千呢? “末将愿意前去。”文汉阳亲眼见过月筝的箭术,一个女子都那般的厉害,何况这些爷们,五十人又如何?他就想要跟着前去,亲眼看看,他们为何得了轩王的玄色令牌? 第101章 不准 疯了 “好,文汉阳立刻调配两百人!”陈宇皓面对再次请令的文汉阳,心中无奈,只得答应。 仲冬的北地一片凄凉,躲在大树上的人见盐城方向有官兵过来,跳了下来,疾步向后方奔去。见前来的官兵仅有两百多,奔来的哨兵大声喊道:“前方有姬贼!” 这话引起了大部分的兵丁一阵骚动,文汉阳觉得很没有面子,因为吴将军那五十人一动不动。他低声的呵斥了一句:“乱动什么?” 相较于那五十人,盐城的兵丁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很快安静了下来。既然都被选出来了,遇到姬贼再正常不过。 “多少人?”吴权问。 “三千多。”哨兵说道。 此话出口,盐城兵丁神情大变,包括文汉阳。我的娘耶,他们才两百五十人,要对付三千多,完全就是以卵击石直接去送死的,安静下来的队伍再次骚乱了起来。 “快撤!快撤!”文汉阳喊道。 “不准!”吴权一声呵,“备战!”立刻出来两个男人,挥动手中的旗帜。 “布阵!”吴权盯着文汉阳,“你们两百人只需听从我们的指挥即可。” “你?”原本热血而来的文汉阳怒了,“呸!大言不惭。就凭你们五十人竟然要我们两百人帮忙?帮忙先去送死吗?” 吴权冷戾的眼神微眯盯了文汉阳一眼,压根儿就不答。 文汉阳是真心的气怒,“我们两百人的命不是命吗?为何要白白的去送死?” “谁说去送死?”吴权大呵一声,怒道:“出来的时候,难道你不想知道这玄色令牌是如何而来的?” 玄色令牌?文汉阳一噎,出来的时候他的确是这般想的。自己犯傻死了也就死了,可两百个兄弟,两百个兄弟该怎么办?文汉阳自责,为何要拉着这两百个兄弟?此刻的他真想扇自己两耳刮子。 吴权这边阵型已经布好,队伍末尾的辎重车被推到了最前方。看着那几辆辎重车文汉阳也来气,这种对战当然要灵活简便,却非要带上这几辆车。 大地震动起来,视线里有烟尘滚滚,同时马儿嘶鸣声音传来。 旷野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凝重,让人窒息。文汉阳发出急促的喘气声,他握紧了手里的大刀。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姬贼真正的对战,要说不害怕那真是骗人的。 辎重车已经被发过来,每一辆辎重车后都有几个半蹲的人,手里紧紧地按着一个什么东西,文汉阳无法仔细地去看。只是他们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惧色,神情淡淡。再看吴权,文汉阳又是气,他竟然举着一个竹筒在看? 姬贼越来越近,不仅早已发现他们,还举起了弓弩,但他们这边还丝毫没有动静。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快一百步了…… 怎么还不拿弓弩出来?文汉阳再也忍不住举起手里的大刀就要大喊…… “放!”吴权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放什么?文汉阳扭头看去,自己这边人手里就没有弓弩,放什么?晚了! 辎重车后半蹲的人猛地将什么东西按下,一块木板陡然翻转,有东西向前飞射出去。 “那是什么?”文汉阳问,没有人回答。 “放!”吴权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样的动作重复做,又有东西飞射出去。 文汉阳还想要问,下一刻就听见耳边轰轰的连续响,地面一阵又一阵的,眼前腾起火光浓烟。 会回来的?冯祖川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他娘的,回来一个也是回来! “派人去找吗?”刘戈麒小心的问。 冯祖川,陈宇皓也,不能轻易开城门,那两百多人遇难也只有遇难了! “吴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官厅里的人神情惊讶,面对的是三千多的姬贼,怎么回来的? “唉,是只回来了吴将军一个,还是?”刘戈麒自言自语道。进来禀报的兵丁神情古怪,“很多!” 果然伤亡惨重。 “不是,是回来了很多!”兵丁说道,“文将军他们还接了七八百的难民回来。” “确定?”冯祖川急步上前。 “确定!”兵丁连连点头。 得到消息,城墙上的兵丁都挤着向外看。 “是吴将军吗?” “是文小将军吗?” 众人都知道他们此次遇到了三千多的姬贼,大家都以为他们一定战死了,却又得到消息说回来了。而且逐月商号的万大掌柜又让人劈柴,烧火,熬粥蒸馒头,说回来了几百的难民。 等冯祖川、陈宇皓等挤上城墙,看见回来的队伍时,都带着不可置信。那神情从惊讶到惊喜,出去了两百五十人,似乎回来的官兵不少与两百五十人,中间还有几百的难民。 “英雄!你们都是英雄!”队伍越来越近,城墙上的人都忍不住高声的欢呼起来。 盐城出来的两百人此刻应该也有欢喜之色的,但却没有。因为他们真的只是出去帮忙的,帮忙收割姬贼的性命。 最后姬军彻底大乱,能逃命的都尽量逃命而去,剩下的姬军无心抵抗,他们就冲上前去,只需要挥舞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又一刀下去,收割着姬贼的生命。 回来的队伍没有因为那一声声的英雄欢呼而骚动,而是排列整齐的护着难民慢行。 文汉阳更是垂着头,不敢去看吴权,心中羞愧,在听见那一声声的英雄欢呼声下,羞愧之情更甚。 “都回来了,都回来了!好,好,好!”冯祖川很是喜悦,陈宇皓也松了一大口气。 “开门,迎接!”冯祖川高声喊道,转身向城门下挤去。 “是。”铰链咔哒咔哒的响起,城门徐徐打开,冯祖川、陈宇皓等人皆站在城门内。 城门边早有安排好的难民引领着才进城的难民去领粥。看着迎回来的难民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之前的难民即感概又庆幸,引着他们去了逐月商号。 城门前只剩下官兵们。 “吴将军!”冯祖川双手一拱,态度极其诚恳,为他之前对吴权的不信任而道歉。 “冯大人客气!”吴权翻身下马,扶住冯祖川。这种事见多了,别人的不信任才是正常的,因此没什么好责怪的。 “快,请回官厅,就我们几人在一起好好吃一顿。”冯祖川说道,见吴权点头同意,又看向文汉阳,这小子这次立了大功了。 可惜文汉阳看起来精神并不好,人似乎还有些恍惚。陈宇皓上前盯了文汉阳几眼,他心中有很多的问题,但见他精神不及。罢了,两百五十人对三千,出去这一趟也够他受的了。半响后,陈宇皓说道:“先回官厅,沐浴后再出来吃点东西。” “是。”文汉阳垂了头应道,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第102章 相信 急不急 错误举报加入书签上一页&1arr;返回列表→下一页投推荐票更新太慢 第103章 辛苦 梦寐以求 是呀,皇帝的心情极度不好。那消息令他想起了太子,当年的太子申屠修金尊玉贵,文武双全,是皇帝心中最为中意的儿子。可惜,突然之间就没了,皇帝就查过。得知是两个儿子在私下做了手脚,皇帝是忍了又忍,只因太子没了,孙子又弱小。这些都既成事实,皇帝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怒火,他不能让申国的江山没有人来继承。 这么多年来,两个儿子明争暗斗,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申屠源这个混账,卫城瓦山金矿的事都被圈禁了,竟然还能私下与姬贼勾结,对申国百姓不管不顾,该死! “来人。”忽然皇帝睁开眼睛,唤了人来。 “是。”闪出一人。 “去查一查,这几个月以来,齐安郡王都见了哪些人?” “是。” 齐安郡王?魏公公偷眼瞅了一眼皇帝,赶紧垂目。 逐月山庄,严逐玥站在地图前看了又看,抬手就在上面用磁石摆放出姬贼破了义城后的行进路线。 “,姬国骑兵善于骑射,行动迅速,攻破义城后进来一支骑兵不正常吗?”申屠云问。 “没有不正常,正常。只是在想那暗中勾结之人,应该出手了。”严逐玥说道:“他们行进的路线是绕过了盐城继续南下……感觉有人在护送一般。”严逐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要能查出暗中护送的,说不定能抓住究竟是谁在暗中与敌国勾结,战事就能快一点结束。之前还担心月琴他们要在外面过年,看来是能回来过年了。” 是呀,暗中藏着的贼人出手了,早些抓住,战事就能早些结束。 察觉到这一点,申屠云已经安排了人去查,只要结果落定,证据确实,廖驰将军就会关闭义城,南下的姬贼来个关门打狗。曲阳城假扮成轩王的凌云就会带兵直捣黄龙,来个釜底抽薪,这次定要姬国再无力贪婪申国的江山! 严逐玥和申屠云一个站在玻璃房里,一个站在外面正说话,雪梅苑外面忽然就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可爱的脸颊,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小嘴一张开就问道:“姐姐,好点了没有?” “瑾儿过来了,快进来。”严逐玥一个歪头就看见了院门口的严逐瑾,赶紧招他进来。 一听姐姐喊他进去,严逐瑾立刻笑嘻嘻的跑了进来,钻进了玻璃房,“姐姐,瑾儿有两天没有见到姐姐了,娘总说瑾儿过来会吵到姐姐休息。我怎么看应该是丑丫姐姐吵到了姐姐的休息呢?”严逐瑾仔细的看着严逐玥的脸色,见严逐玥的脸色还不错,这才放心了。 丑丫吵到姐姐休息?申屠云看了严逐瑾一眼,这小子竟然告黑状! “瑾儿天天都想过来看姐姐,可是娘总是有一大堆的功课要做,唉!”严逐瑾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明显的不满,小嘴巴拉巴拉继续说道:“瑾儿觉得总有做不到头的功课。” 做不到头的功课?严逐玥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姐姐小时候也是这般学过来的。小时候不好好学,长大了就会一无是处。大表哥,二表哥,哪一个不是小时候努力学的?你以为脑子里的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严逐瑾眨巴几下眼睫,“都是吗?”唉,那得多辛苦呀! 严逐瑾一听,看了看娘,见娘点头答应,神情终于高兴了一些。 徐书雪这边见丑丫点头,逐瑾又得了逐玥的许可,这才牵着严逐瑾的小手,转身出了雪梅苑。 “夫人对小公子是不是太严苛了一些?”申屠云问,“小公子毕竟还年小,不到四岁,原来家族里的孩子也是七岁启蒙后才会有功课要做。” 严逐玥看了申屠云一眼,道:“是呀,别的家族子弟大多都是七岁启蒙后才会有功课做,可徐家的子弟不是。徐家的子弟,无论男女,只要年满三岁半以后就有功课了。” 三岁半以后就有功课了?申屠云倒没有听说过。想想原来与徐初立相处时都没有听徐初立提起过。不过,这是徐家人学的比别人早,启蒙得早而优于别的家族的原因吗? “他的功课不多,就是每天有一些阅读,背诵的功课。至于练字,那才几个字而已。”严逐玥当然知道严逐瑾的功课有多少,她小的时候也是那么过来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徐书雪没有教了。 徐家人对小孩子的背诵要求很脯每一天都有,每一天都要背诵。外祖父说过,小的时候多背诵,多阅读,才能成为过目不忘的人。换个说法,就是小的时候,背诵得多的孩子记忆力会特别强,一个孩子有强大的记忆力,在面对其他的学习时那就是轻松而就。 申屠云点点头,原来如此! 想着刚刚丑丫说七岁启蒙,想一想严逐瑾的生辰也快到,严逐玥看了丑丫一眼,问:“丑丫,你的生辰是多久?” 生辰?申屠云一怔。 “你的生辰是多久?”严逐玥又问了一遍。 “是……”申屠云的生辰日子在脑子里已经翻过去又复过来好几遍了,说实话怕逐玥怀疑,不说实话又会遗憾。 “是多久?”严逐玥抬着眉头问,“我给你做长寿面。” 一听,逐玥要为他做长寿面,申屠云说道:“冬月二十九。” 冬月二十九?严逐玥微微一愣,丑丫的生辰也是冬月二十九呀。 严逐玥垂了垂眼眸,紧接着就笑了点点头,“好,我记下了。二十九,今天都二十五了,没几天了。” 是呀,没几天就该申屠云的生辰了。还记得没离开京城前,申屠云带着严逐玥午夜时分翻出严大丞相的高墙府宅,两人跑到大街上去吃豆腐脑的那一次,严逐玥知道了他的生辰,陪着他在大街上玩了一个晚上。 二十九,本就没有几天,转眼就到。 严逐玥睡醒后亲自到厨房,烧水、揉面、擀面、切面,还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碗荷包蛋鸡汤长寿面。 第104章 生辰 心甘情愿 等严逐玥坐在一旁,想要看着丑丫吃面的想法还是落空。申屠云端了面碗看了又看,最后,依然是背了身子过去,一口一口的吃。 严逐玥还是很无奈,只好盯着丑丫的后背发呆,心里想着,丑丫这一辈子大约都不会解下围布示众了吧。 这寿面因着有鸡汤,有些烫,申屠云的心也有些烫。他背着严逐玥盯着眼前的寿面就想起了母妃,想起了太皇祖母。手里握着筷子,在碗里搅动,就是迟迟不张嘴,舍不得吃! “丑丫,怎么不吃?”见丑丫迟迟不动筷子,严逐玥问。 “烫。”申屠云答了一个字。 “那你小心点儿,看来是很久没有下厨了,鸡汤的油面子厚了些。吃了寿面我教你识字,写字。”严逐玥盯着丑丫的后背沉默了片刻,丑丫长到这般年纪,该难得吃上一次寿面吧? 申屠云身子一僵,答:“好。” 想想都能让人啼笑皆非,堂堂的一国王爷会要人来教识字?不过,这教的人是玥儿,申屠云就会心甘情愿地做这学生。 听丑丫答应,严逐玥起身下楼,她总不能一直盯着丑丫的后背看吧。下了楼,严逐玥就去准备了炭笔与纸张,为待会儿教丑丫做好准备。 等到申屠云收拾好一切走到书房来,看着桌上的东西有些错愕,不是要教我识字,写字吗?怎么不见笔墨、砚台? 严逐玥的教授自然与众不同,要想留在她身爆必须懂得她的东西,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识字,写字。 “丑丫,我身边的人都要懂的东西,你可愿意学?”严逐玥拿起一支炭笔,问道。 申屠云先是错愕后是高兴,连连点头。他守在她身爆为的就是靠近她,懂得她,寻到机会带走她。那么她会的东西,他自然是要学的。 见丑丫点头,严逐玥逐一介绍了一下书案上摆放的东西,并为丑丫要学的拼音做了详细的说明。 炭笔?拼音?原来飞鹰传递消息中那些他看不懂的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东西叫拼音。 这里的人们自然不懂什么是拼音字母,严逐玥身边的人大多都用拼音来传递消息。即便消息被有心之人劫获,劫获之人也看不懂,因此安全性极高。 “这一支笔叫炭笔,不用墨汁,随身携带极其的方便。即便没有墨汁在身爆随时也都可以书写。”严逐玥说完在白纸上做出演示,申屠云张着嘴点点头,心中有些微的震惊。 严逐玥铺开白纸,写下“壹23肆伍”等常见的数字,又在对应的位置下写下一二三四五等数字的阿拉伯写法。 “可认得上面的字?”严逐玥指着上面的字问。 “认得。”申屠云点头。他如若说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对,毕竟丑丫有二十岁了,还做过很多的事,认识几个字应该不会让逐玥怀疑的。 严逐玥点点头,认得就好。“你看,咱们通用的写法笔画多,结构复杂,写起来费时,遇到紧急情况时,要写这么多的笔画耽误时间,改成的写法就简单多了。” 唉,这般形象的轩王,如若落在轩王府任何一人的眼中,都会大吃一惊,表示绝不认识这人,这人是谁呀? 是呀,这样的轩王已经没有人能认识了,不仅仅是他的外貌。 等严逐玥喝了药,见丑丫学习很认真,毕竟还在恢复当中,上楼躺在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逐月山庄的安静,惬意,犹如世外桃源。与北地四城的水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申屠云第一次在战事起后能这般的悠闲。在他仔细的照顾下,严逐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好,让他的心也越来越安稳。 等申屠云把算术题都做完放在了案桌上,收拾好了案几转身上楼发现严逐玥又睡了。他帮她拉了拉被子,又检查了一番楼上的火炉,转身下去带了一些火炭上来,用夹子添了两块火炭才下楼去了厨房。 申屠云发现严逐玥喜欢吃糯米一类的食物,想着中午做一些肉馅的汤圆,逐玥一定会喜欢。 雪梅苑服侍的人只有他一个了,一切都要多想,多动脑筋。还别说,硬生生的竟憋出来一个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王爷--轩王,申屠云。 要做肉馅,就要有上好的汤,还要注意营养,毕竟是失血过多的人,营养为吃食的第一要素。申屠云取出虾米、海菜等等,经过蒸发再用木棒子敲打,肉用木槌敲打下来的要嫩气有弹性一些,口感也好得多。槌好了肉馅,申屠云又切了一些健脾胃,生血的药物,研磨成粉加在肉馅里。等一切就绪,申屠云就开始搓汤圆。 等严逐玥起身吃午饭时,好好的称赞了一番。 “丑丫,这肉汤圆还有吗?” “有。” “有就给逐瑾那边也送一些过去,那小子最喜欢吃肉了,是无肉不欢。这肉馅的汤圆正是合了他的心意。”严逐玥说道。 “好。”申屠云答应了一声,去厨房煮好几份汤圆给伊兰苑送了过去。 徐书雪、严逐瑾,带着夏婆子、小枝都有份。徐书雪一吃,同样赞了丑丫好几声,“这吃食倒是新奇,里面的药物合着肉,味道一点儿都不奇怪。是丑丫想出来的吗?” “是呀,是丑丫想出来的。”夏婆子也吃了一口,笑着回了徐夫人的话,看了身旁的丑丫一眼,“丑丫这是挖空心思地琢磨了。” 申屠云垂头不言语。为了玥儿能好好的站在身旁,挖空心思算什么! 徐书雪放下小碗,“辛苦你了!” “不。”申屠云说了一个字出来,徐书雪与夏婆子都笑了起来。这丑丫不喜说话,能听到她只言片语都是极其难得的,这一个不字是不辛苦的意思吧。 是的,不辛苦! 可有的人就很辛苦了。因为战事起,严逐旭带着一大帮子的人低调回到京城之前买下的那一处宅子,只不过宅子较小。四姨娘与五姨娘带着两个庶出的女儿住在一个院子里,而二房的三人单独划拉了一处稍微大一些的院子,严逐茹与严戚氏住在了一起。这条件比起早先大丞相府自然没得比,不过比起在曲东城的乡下已经好了很多。 众人都不想自己的名声遭到影响,毕竟还在孝中,即便心中有些不满意,也不敢吵闹半分。 第105章 遗憾 能奈我何 林如珍一直关注着那一处宅子,因此当严逐旭带着人回来时林如珍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母子两私下见了几次面,说了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严逐旭劝慰了几次,希望母亲能回去帮着他打理家里的事务。 因为战事父亲把他们都送回来,他们是孙子辈,即便大家都知道了对他们的名声影响也不大。但父亲跟着一起回来就不太好,因此还守在曲东城。府里的事物妹妹又不懂,交给两位姨娘又不可能,交给二房严逐旭更不放心,因此一直都是他在打理。但,总不能一直由他这个儿子来打理吧? 严逐旭劝了几次,林如珍很坚持。她在外面居住的这一段期间,心安静了下来,不愿意再回去面对那些个让人闹心的人。想着当年的徐氏也常常住在别院里,就是不想看见她们让她心烦。再说严志远亲手绞了她的头发连夜被送赚作为一个女人心也寒了。何况,她还要在外面等待一个人的消息,住回去再想出来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眼目下住在外面,虽说服侍的人少了,却总是自由的。 经过几天的学习,申屠云已经掌握了拼音的读法。到腊月初五,飞鹰传来消息,申屠云已经能拼读出纸上的内容了。这玩意真心很简单,可惜要懂的人才会知道它有多简单,不懂的人怎么看也是不懂,只会向着是什么画,是什么图案的方向去想。这种传递消息的手段可谓是上上成,即便被别人劫获了去,也绝不知那玩意究竟是什么? “暗中勾结姬国的是齐安郡王?”看了消息,严逐玥重复了一遍,不过明显带着丝丝的疑问。“齐安郡王因为瓦山金矿一事,被皇帝圈禁在府中,可谓是皇帝的最后警告,如若再不消停多半就不会顾忌父子情分了。这危及江山的事情,皇帝不会手软的。齐安郡王被圈禁,都成了没爪子的老虎了,还敢做这等事?” “再没爪子也不会变成猫。”申屠云眼眸微眯。为了那张龙椅,竟然通敌卖国,陷一国的百姓在水深中,真是该死! “是呀,再没有爪子,他也变不成猫,还是一只老虎。”严逐玥点点头,丑丫看问题越来越能直击重点了。“这一次,皇上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申屠云点点头。敢拿申国江山做赌注,敢拿一国百姓的性命不当命,这一次,齐王叔不会再有好运了! “能传回消息,说明确定了。”申屠云说道。 “嗯。”严逐玥嗯了一声,月钹做事极其的稳妥,如若没有确定,是不会传消息回来的。 “既然确定了,就该下一步。就是不知齐安郡王会怎么死?”严逐玥思量了片刻,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月筝的腿就是他下令打残了,真不想他就那么好死了!” 月筝的腿?申屠云看了严逐玥一眼,没出声。 “不能替月筝报了断腿之仇真是遗憾!”严逐玥叹了口气,说道:“丑丫,给月钹传消息吧。” “是。”申屠云转身去传消息。 消息一经传出,战事就立刻有了变化。义城廖驰大将军带军回归,开始关门打狗,北地四城的守将全面反击,曲阳城的假冒轩王凌云带领众将直奔姬国都城而去。当然,青云与月笛接到命令后,月笛一直沉默,她只听的命令。说潜入姬国去杀了那四皇子,她就去。而青云则是大喜,凌云要去,他自然也想去,王妃来了消息,正好顺了他的意。 雪梅苑里两人睡了一个安稳觉,竟是一觉到天明。申屠云先起身去了厨房,做了早饭端了上来,就见严逐玥已经醒了却还赖在不起。 申屠云立刻放下食盒,走近前去,他地察觉到严逐玥的脸色没有昨天的好,甚至还有些憔悴,不由地问道:“怎么啦?” 严逐玥微蹙眉头,“没怎么,就是月事来了,肚子有些痛。” 申屠云一听,立刻红了脸,没有音了。 “北地出现的那些说是修殿下的旧部的人是怎么回事?”燕逸郡王问道,“查出来了吗?” “是,王爷,一个叫杨定睿,一个黎启山,一个是吴权,甚至说还有一个是穆武的儿子。”一个幕僚沉声的说道。 “啪!”的一声,燕逸郡王身边的茶杯晃动了几下,“杨定睿?黎启山?吴权?甚至还有一个穆武的儿子?你们当年是怎么做事的?不是亲眼看着死了吗?怎么一个一个又冒出来了?” “……”几个幕僚都不出声,当年的确看着死了的,怎么会又活了,他们也不知道呀? 见几个幕僚都不出声,燕逸郡王长出一口气,控制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急无用,自己都能得到这几个人的消息,父皇也能得到,此刻不是急的时候,此刻更需要冷静犹如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世人都说皇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手下的人倒也有些本事,竟然还有几个活着。只不过,这事情有些棘手。 “这些人都与逐月公子有关?”燕逸郡王的眉头紧皱,神情已经平复了些许。申屠云那个小儿何时与逐月公子有了交集的?这一次竟然这般力挺他? “是,传过来的消息说有关。”一个幕僚答。 “他一个商人,怎么掺合进了政事?”商人不去逐利,去要掺合政事,掺合战事,他究竟要做什么? “是呀,这一次北地四城都出现了先太子旧部,是想要皇上想起什么来吗?”一个幕僚说道。 让皇上想起什么来? 燕逸郡王神情顿时变得阴冷,“想起什么也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是呀,还是郡王安排妥当。当年的事就没有证据,这一次的事也一样,怎么查都查不到咱们郡王的头上。只有……”说话的幕僚淡淡一笑,这一次的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齐安郡王,皇帝再怎么查都只会查到齐安郡王头上,查不到咱们郡王头上。这么一算,咱们郡王还是有收获的! “就是这逐月公子太过神秘,打探起来破费时日。”一个幕僚说道。“而且,这一次北地战事下来,逐月公子的名声更大。” “名声大是好事也是坏事,在神秘,这次也要查,不过当心一些。”燕逸郡王发话了。 “是。”几个幕僚齐齐回答。 姬国战败的消息传到逐月山庄,都已经腊月十二了。姬贼全面撤退,北地四城毕竟经历过战事,满目的荒凉。只是卫城、铜城与曲阳城相比较于义城还是要稍微好些,至少大街上又有了热闹的气氛。 卫城的城守王犟大人与王图大将军在官厅设宴,宴席上是坐了一众的小将,包括了郑洁的弟弟郑净。郑净在这一次北地战事中立了大功,再有他哥哥又在轩王身边做事,郑净的升职是毋庸置疑,因此宴会也了他参与。 杨定睿将军的出现,在王犟大人心中转悠了好些天了,从最开始震惊于他竟然还活着,到惊喜人活着就好,活着才有希望。再到后面的担忧,先太子殿下的事情,轩王是查出什么来这是想要做点什么了? 盯着满面春风的郑洁,王犟心中有丝丝的了然。 第106章 标杆 利器 先太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轩王为人子自然有责任为先太子查明当年的真相,多半这郑洁就是为此事而留在轩王身边的吧,否则怎会与杨将军一起出现在卫城? “郑洁兄弟,这就是兄弟媳妇?”似乎有些明白了的王犟举着酒杯笑问。 郑洁看了一眼身旁的月琴,笑着答:“是。” “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一位将官十分羡慕的说道,“兄弟媳妇不仅人长得漂亮,那一身的武功还极好。” “武功?” “真的?” “自然,”说话的将官瞪了一眼那两个问话的小将,扭头冲着月琴举杯就是一口,“兄弟媳妇别见怪。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不会。”月琴起身拱手说道。武将大多都性子直爽,说话是直来直去的,再说没有见过有疑问不是很正常吗,有何见怪? “这一次多亏了逐月公子的大力协助,否则这么多的难民还真难以安置下来。本官一定会上奏朝廷,请求皇上给予奖励。”王犟说道。 “是呀,是呀。”这请赏自然不会少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一次战事起得急,能这般顺利的结束,多亏了逐月公子的协助。让前方的儿郎无后顾之忧,为咱们帮了大忙。此等大事,大人一定要上奏朝廷,请求皇上给予奖励。” 月琴淡淡的笑着,没有出声。这么些年来,私下为轩王做了多少,外人都道是轩王的功劳,从来只知道逐月公子善于经商,善于挣钱,却不知道擅长的东西是军政。这么些年下来,月琴都觉得可惜身为女儿身,如若是男儿,要了这江山又如何? 盐城,月筝、石头与众将官拱手告辞。 “姑娘,回去看着吴权将军带声好。”冯祖川站在城门口,身后站了几位将官,再后面则是满满的难民,里三层外三层,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盐城将官与百姓不会忘记吴权将军。”陈宇皓将军拱手说道,“还有逐月公子的善举。” 月筝点点头,望了望城墙上同样黑压压的兵丁,她回敬了冯大人与陈将军一个拱手:“告辞。”说完扬鞭而走。后面的人马也立即打马追随而去,天上的飞鹰还在盐城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才跟着队伍飞走。 望着早已走远的人马,陈宇皓将军神情极其复杂。吴权将军带着他们外出作战,盐城里就留下了月筝姑娘与一个年轻小子,月筝姑娘每一天都会手持弓弩站在逐月商号的大街口,成了盐城百姓与难民们相望的一景,其实说一标杆更为妥帖。月筝姑娘在,吴权将军就能打赢回来。月筝姑娘在,逐月商号就会一直施粥,救济难民。 “大人,这修殿下的旧部在奏折里要提吗?”陈宇皓一回到官厅开门见山的问道。 冯祖川沉默了片刻,说道:“要提。咱们不提,其他的几个城守也会提。而且这么多的难民,不提也不行呀。”说完冯祖川挥了挥手,“去端茶来,渴了。” “是。”一个小吏去端茶去了。 陈宇皓默默地点头,“当年修殿下的事情究竟如何?本将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突然去世的。” “我也不清楚。”冯祖川说完转身向一个小吏说道:“去把占师爷叫过来。” “是。”另一个小吏答应一声立刻跑进内堂。 茶水端了上来,冯祖川端到唇边吹了几下,顾不得还有些烫喝了几口,的确是口渴了。 “占师爷年纪大,多半能知道一些。”冯祖川说道。很快占师爷从内堂出来,“大人回来了。” “嗯,月筝姑娘的人都走了。”冯祖川四处看了看,冲着官厅里的小吏挥了挥手,几个小吏纷纷退了出去。见官厅里没有多余的人,冯祖川先请占师爷坐下后才问道:“占师爷,知道修殿下的事情吗?我们想了解了解。” 修殿下?占师爷微微一怔,看了看冯祖川,又看了看陈宇皓将军。他身体微微靠后倚在了软垫上,眼眸微微一眯,等再次睁开后,慢慢道来:“先太子去了十一年了。” 冯祖川望着师爷,点点头。是呀,时光如流水,这一去就已经过了十一年。 “姬国占据了整个大6的北爆疆域广袤,却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处在寒冷的季节中,物产贫乏。因此,多年以来都以向南侵略,抢夺炎国、申国北地的物资为目的。而咱们申国北地的人们是不胜其扰,他们常常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咱们的兵丁赶过去后,他们已经撤退了。百姓们是苦不堪言,士兵们也无可奈何。” 是呀,只有在北地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懂姬国的南侵抢夺有多么的可恶。 “十五年前先太子身处北地,并在北地的曲阳城生活了两年,可谓是对北地的情况有了深刻的体会。回到京城后上奏了一份长长的奏折,据说奏折里有在北地的一些见闻,还有一些对北地的改进措施。” 占师爷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胡子跟着动了动,继续说道:“据我知道的,一切都因那份奏折而起。” “奏折?”陈宇皓蹙眉,怎么会因一份奏折而起? 冯祖川没有插话,他是文官,对占师爷所说的一切因奏折而起,那么那份奏折一定是侵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且还不是小利益。 第107章 奏折 眼中有他人 “是呀,一切皆因奏折起。据说奏折呈上后,皇帝并没有表态。没有说那份奏折该如何处理,是执行还是不执行,但奏折呈上后没两个月姬国就聚兵南侵了。” “聚兵南侵?”陈宇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就是聚兵十万的那一次?” “是呀!”占师爷点点头,“当时姬国聚兵十万,来势汹汹是之前从没有过的。而且咱们都知道,姬国兵善于骑射,他们来的快也的去快。无奈,北地告急。先太子领兵来到北地,犹如之后的轩王一般。先太子文武双全,治军严谨,将士们又勇猛,战事很快得到控制。” “那后面又发生了何事令先太子突然去世?”将士们勇猛怎么还被说成临阵逃脱?陈宇皓问道。 “唉!”占师爷轻轻地叹口气,再一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具体的内里是什么谁都不敢说,只是推测……” 推测?陈宇皓与冯祖川两人对视了一眼,毕竟是身在官场之人,明白只要涉及到皇家人更是不能,也不敢乱说。两人齐齐看向占师爷,问道:“推测的是什么?” “北地战局得到了控制,朝中就有人提出来议和,皇帝不答应。说,战胜了一方提出议和的?就算要议和也是他姬国来提,无论如何都不能是申国先提出议和。” “议和?”陈将军身边的案几被拍响,就连茶杯也被震的晃动了起来,洒了一些水在案几上面。 占师爷看了陈将军一眼,脸上的神色一直保持着他只是在叙述一个多年前的故事一般的神情淡淡。 “荒唐!议和?北地的百姓不会同意!”武官对于战事最有发言权,战局都得到了控制,说明打了胜仗。都打了胜仗凭什么要议和? “是呀,那些远在朝堂的人,哪里懂得北地人们的生活?哪里明白战事的关键?真正要让战事停下来就是要战,还要战胜,那才能停下,而不是议和。”占师爷缓慢的说道。 “所幸,皇帝坚持要打。” 陈宇皓看了占师爷一眼,微微平复。 冯祖川说话了,“皇上坚持要打,可朝廷上有人不想打,而且那些人还是殿下奏折里提及到的人,因此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开始叙述殿下的事后,占师爷一直都神情淡淡,听到冯祖川的话后,他的神情才有了变化。“是。” 是!冯祖川微微垂眸,没有再出声。 “私下有人推测是修殿下身边的随侍被人收买,暗中下药,致使殿下突然去世。因为殿下去世的日子与呈上去的死亡时间差了三天。” “什么?”陈宇皓猛的站起身来,“姬国聚兵十万南侵,身边的随侍竟然被人收买?瞒报三天,这三天能黑白颠倒,天塌地陷!” 是呀,战场上瞬息万变,还瞒报三天? 冯祖川看了陈宇皓一眼,跟着去了就能学到吗?谁知道呢?罢了,罢了,反正人都跟着去了,能学到什么回来最好,不能也无妨。 逐月山庄得到几路人马已经开拔回来的消息是一派喜气,严逐玥恢复的很好,下巴仍然是尖尖的,看起来没多少肉,好在脸色有些红润了。至于脸上、身上的肉还要慢慢的养着,才能养回来。 内力散尽,严逐玥也无法,只有慢慢养好身子再练习。每天起床后要做一番练习,还要教申屠云用拼音识字、练字、算术、训练传递消息的飞鹰等等。 严逐瑾乖巧了很多,每天也是早早起来练武、学习,背诵,只要完成了功课就会带着小白狐跑雪梅苑来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庄子里的人都在忙碌着准备过新年。 大家都在忙碌,月筝又不在,没人陪这两个小子玩了,严逐玥就让申屠云带着两小子找个地儿去烤红薯去。申屠云装了十几个红薯带着两小子找了一个小树林,扫开地上的积雪,架起柴火,很快一阵烤红薯的香气在林间散开。 “好了,好了,能吃了。”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严逐瑾就守在了火堆爆申屠云赶紧走上前去拿起夹子翻转那红薯,“没有好,再等等。” “还没有好吗?”严逐瑾抱着小白狐,眼巴巴的盯着雪地里的那一堆火,小嘴巴缓慢的动着。 “香气才起,内里还没有烤熟。”申屠云说道,又加了几块柴上去。 “好吧,再等等。”严逐瑾忽煽着眼睫,很有耐心的说道,“小白,还要再等等,要吃真正烤熟了的否则要拉肚子。” 小白狐机灵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缩在严逐瑾的怀里,小小声的嗯嗯着,仿佛是同意再等等一般。 “就是一直闻着这个香味,我好饿呀!”严逐瑾嘟囔着,夏文一听小公子好饿,立刻翻开一个小食盒,“公子,这里有几块糕点,你要等不了就先吃一点垫垫?” 严逐瑾回头看了那小食盒一眼,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伸手拿了一块出来,“好,我先吃一块垫垫,夏文哥哥要等不住也吃一块。”等严逐瑾扭回头看见正蹲在火堆边的申屠云,想了想说道:“丑丫姐姐也吃一块点心,先垫垫肚子。” 申屠云笑了:“我不饿。” “哦,那我先吃了。”严逐瑾掰开了手里的点心,摊在手心先喂小白狐吃了一些,自己才张开嘴巴吃了起来。 申屠云看着严逐瑾吃的香,心中一笑。徐家能立于世家大族之首,他们的教养的确与众不同。就从严逐瑾小小年纪的行事作风中就能看出来,眼中有他人,这一点就与众不同。一个人眼中有他人,看着仿佛是在吃亏,但这样的人往往身边能聚一些真心相待的朋友,那就是一生的财富,一生的助力。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申屠云用夹子伸进火堆,夹住一个红薯捏了捏,试了试软硬程度,“好了好了,这下可以吃了。” “哦!”小一听可以吃竟然欢呼了起来,“夏文哥哥,小白可以吃了。” 申屠云笑着将眼前的火堆用边上的积雪给掩埋了,严逐瑾也赶紧蹲下来帮着用枯枝赶了一些积雪过去帮着熄火。申屠云又等了片刻,火被彻底熄灭,才用夹子掏出来几个冒着热气,香喷喷,还黑乎乎的红薯。 “好香呀!”小是一脸的兴奋,昨儿听姐姐说让丑丫姐姐今儿帮他烤红薯,他还担心这玩意不能吃呢。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哪里不能吃?简直就是太能吃了,好香!好香! 第108章 招惹 你去哄 申屠云刨了一个红薯过来,嘴里吹着气,剥开一个红薯就露出里面红色已经变软的心子,“当心烫着。”申屠云递了一小块给严逐瑾。 “嗯嗯嗯。”严逐瑾连连的嗯嗯,接过红薯,先闻了闻,“真香!” 他先小口咬了一口,立刻响起“唔……”的声音,极其满足,不愧在这里等了大半天,这代价值了! 申屠云又掰了一大块给夏文,“还有好几个,慢慢吃。” “谢谢丑丫姐姐。”夏文礼貌的接过来,小口一咬,顿时眼睛一亮,满嘴的香,又甜又软和。 小白狐见严逐瑾有吃的了,着急了,它撑起身子盯着严逐瑾手里的红薯,趴拉着小爪子,黑溜溜的眼珠子直打转,嘴里连连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就来就来,小白,别着急。”严逐瑾学着申屠云的样子剥开皮子,放了一小块到小白的嘴爆“当心烫着嘴。” 小白能听懂严逐瑾的话,先去碰了碰,不烫了才下口咬,咬进一小口就开始快速的在嘴里翻转,两只前爪在唇边来回的晃动,犹如被烫着了一般,只觉得小白的嘴巴周边的皮毛都在抖动。看得严逐瑾漱哈直笑,“哎呀,小白,你慢着点儿,丑丫姐姐说了还有好几个呢,瞧你吃得一点风度都没有。” 夏文吃着自己手里的红薯,直翻白眼,一只畜生吃东西还讲风度? “好吃吧。”申屠云问。 “嗯嗯。”严逐瑾与夏文两人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听见申屠云问,嘴里含着红薯嗯嗯的回答,很快就吃完手里的红薯。 “这是我姐姐说的能吃,还是丑丫姐姐知道能吃?”严逐瑾擦了擦嘴巴,很满足。 “一定是说的。”夏文说道。申屠云看了夏文一眼,“是呀。”是玥儿说的。 严逐瑾的小脸立刻升起了骄傲,“我姐姐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是呀,玥儿很厉害,什么都知道! 申屠云伸手捏了一下严逐瑾的小脸,立刻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灰印子,申屠云笑了起来,夏文一看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吃,真好吃!” 严逐瑾擦了擦自己的脸,也不计较夏文的取笑,大气的指了指红薯:“丑丫姐姐,我还可以吃一个吗?” “可以。”申屠云又刨了一个出来,剥开分成两半,一个给了严逐瑾,一个给了夏文,“这几个收起来,小公子带几个给夫人,这一个给。” 严逐瑾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吃了,嘴里答应着。两个小子都很高兴,剩下的几个红薯带回伊兰苑,他们自然还有份。 申屠云蹲下身子把剩下的几个全部刨出来,装进了一个布袋子,收拾好一切,他站直身子望向雪梅苑的方向。雪梅苑被白雪覆盖,院墙外的梅枝上压了一层莹白,白色与点点黄色相叠,落在眼里竟是另一番傲然。鼻尖萦绕的腊梅花香让申屠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其实一辈子在这里生活也很好! 月琴与郑洁从卫城离开才三天,京城的封赏圣旨就到了卫城,而月琴与郑洁还没踏入逐月山庄,楼里就传了消息过来。 “,消息。”申屠云接了消息急急的跑上楼来,低声道:“铜城急报,似是发生了瘟疫。” 瘟铱 “什么?”严逐玥一惊,看着申屠云。 申屠云点点头,她赶紧接过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铜城出事了。” 申屠云再次点点头,难掩面容上的忧色,也不知道京城里的太医赶去铜城没有? “是呀,是雪莲丹,否则你还真是凶多吉少。”徐初峰说道。 “难道是大师兄出面求来的?”严逐玥揉了揉额头,抬头一看,两人已经走到了暖阁。申屠云提了四个火炉摆放在四个角落,中间放了一盆水,这样暖阁里不会太干。 “丑丫,到伊兰苑去说一声。就说二表哥来了,我们正说事,晚间会一起过去用膳,让我娘多准备一些。” “是。”申屠云点头出了暖阁。 “逐玥,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丑丫?”徐初峰盯着申屠云的背影,问道。 “是呀。” “感觉她的力气应该不小。”徐初峰说道。 “是呀,一刀能把一头扑过来的狼给砍成两半,力气能小了?”严逐玥一伸手,示意徐初峰坐下。 “这么厉害?”徐初峰吃惊,“一头扑过来的狼,劲道不小哦。” “是呀。”严逐玥坐下倒了两杯茶,说了两个字犹自端起一杯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简单,不简单!”徐初峰也坐了下来,跟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喝了茶水,润了润喉咙,徐初峰的话头子又转了回去,“逐玥,二表哥知道伊耆山在齐王府时帮了大忙,后来你们又见过面吗?” “嗯,见过,在常山。”严逐玥想了想。 “常山?”徐初峰脖子一僵,“你何时又去了常山?” “七月底去了常山,遇见了伊耆山。”严逐玥道。 “七月底……”徐初峰皱起眉头,“七月底?从常山去的卫城?” “嗯。”严逐玥点头,一点不隐瞒。 “我就说,老爷子那几天脾气大的厉害,谁都不敢招惹,原因在这里。”徐初峰一手拍在腿上,一脸的了然,“逐玥呀,逐玥。你从常山经过都不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一定是知道了才大怒。” “外祖父的脾气没有收敛一些?”严逐玥笑了。 “收敛?”徐初峰两眼一撑,“真能收敛就好了,现下的脾气是越来越大。” “呵呵,都说老小老小,你们就把外祖父当小孩子哄呗。”严逐玥道。 “老爷子真能当小孩子哄就好了!”徐初峰瞪了严逐玥一眼,“你去哄哄试试。” 严逐玥干笑两声,“我才不去。话说回来,二表哥这次过来就只数来看看?” “嗯。” “只是这样?”严逐玥一个挑眉。 “当然。”徐初峰两眼一瞪,“丫头,二表哥专程过来看你,还不相信?” 第109章 公平 不同意 严逐玥一笑,“相信。不过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徐初峰一个长伸手,隔着案几都敲在了严逐玥的额头上,“爷爷的生辰快到了,问问你与姑姑去吗?” “外祖父的生辰……”严逐玥扁了扁嘴,“那老头子又要过生辰了。” 又要?徐初峰白了严逐玥一眼,道:“是呀,母亲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生辰数一次少一次,来问问你们要去常山不,母亲好安排。” “大舅母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去,只是母亲与弟弟……”严逐玥沉默了。外祖父的生辰一定会来很多的客人,母亲与弟弟在世人眼中毕竟是死了的人。 “玥儿是担心姑姑与逐瑾?”徐初峰见严逐玥蹙眉,问道。 “嗯。”严逐玥点头承认,“外祖父的生辰数一年就少一次,按理说母亲应该去,只是在世人的眼中母亲是已经走了的人,这突然的出现,我不担心世人心中的想法,就担忧严志远知道了又来缠着母亲。既然母亲都还活着,他定能猜出来弟弟也在,到时……” 徐初峰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怒意:“严志远当年巴着姑姑,巴着徐家的声望爬上大丞相的位置,却不知爱惜自己的发妻,反而宠妾灭妻,世人皆知,他有那个脸来缠着姑姑?” “他是那要脸面的人吗?”严逐玥道。 没有身为人女这般说自己父亲的,可严逐玥还就这般说了,“那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 徐初峰一怔,笑了:“是呀,那就是一个不要脸面的人。” “不说那人了,让人不舒服。”严逐玥摆摆手。 “好。”徐初峰道。 “我其实也想过要母亲与弟弟再次走入世人的眼睛,可不是眼目下。逐瑾还太小,不适合。”严逐玥也知道逐瑾不能一直这般生活在山庄上,他是一个男儿,迟早要走出去,但不是现在。 徐初峰点点头,想了想道:“逐瑾太小,的确还不适合。不过世人没有见过逐瑾,他露脸倒是不怕,毕竟没人见过。姑姑,装扮一下可好?” “装扮?”严逐玥叹口气,“为自己的父亲过生辰还要装扮一下才能去,你说这都是啥事儿呀。” 徐初峰又是一怔,“是呀,当初爷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竟然为姑姑定了这么一门亲事?” “谁知道呢?”严逐玥无奈。她与外祖父之间不是太亲切,也是为了这事。 “唉,不说这事了。”徐初峰一摆手,“铜城似出现了瘟椰逐玥可知道?” “知道了。”严逐玥道:“已经安排了月筝去铜城,大师兄多半与月筝一道的,只要大师兄出马,铜城的情况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那可是瘟摇”徐初峰瞪了严逐玥一眼。 严逐玥看了徐初峰一眼,“多半不是瘟疫。” “不是……”徐初峰愣怔了瞬间,“逐玥的意思是毒?” 严逐玥点点头。 “伊耆山?”严逐玥不解,“我的事怎么与他扯上关系?” “雪莲丹不是谁都能拿到的把?” 严逐玥点头,“我自然知道,雪莲丹是前朝一位医圣炼制出来的救命丹药,现在仅有三国皇室还有极少量的存货,不是谁都能拿到的,而且也不是谁能轻易拿出来的。” “是呀,逐玥知道就好。伊耆山不仅拿到了还给了你,他对你就没有什么企图?” 严逐玥一怔,不说话了。 “逐玥,二表哥还是那话,不希望你嫁入皇家,当初就反对你嫁申屠云,今后如若要来个伊耆山,二表哥还是反对。” “不会了。”严逐玥知道二表哥的意思,“我也不想嫁进皇家,今后去与其他女人一起盼着男人来看自己,盼着男人宠爱自己,更不想去与其他女人勾心斗角的争宠。” 徐初峰看了看严逐玥一眼,“你知道就好。” 严逐玥点头,“我知道。” 两人在暖阁了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差不多了起身去了伊兰苑,把外祖父生辰一事一说,徐书雪就哭了。几人一番劝慰,才算停下来,最后徐书雪答应装扮一下去常山。 当天晚上飞鹰传信过来,月筝他们与齐风一起已经改道去铜城了,严逐玥这才安心一些,睡下后一觉到大天亮。 徐初峰大早就起了身,跑到马棚去看追风。 “咦?”徐初峰一进追风的院子,就见申屠云正骑在追风背上缓慢地遛马,他瞪大了双眼吃惊道:“追风竟然没把你给摔下来?” “没有,我常常来陪它。”申屠云端坐在追风的背上看着一脸震惊的徐初峰,想要告诉徐初峰,他常常来陪追风,熟悉了,追风自然不会摔他下来。 “丑丫,你那嗓子能治吗?”徐初峰一听申屠云那破锣般的嗓音,微皱眉头,也难为逐玥了,竟然每天都要忍受这般难听的声音。 申屠云摇,垂了眼眸不再出声。 “呃,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的嗓子能不能治,如若能治好就最好。”见丑丫垂了眼眸不再出声,徐初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申屠云再次摇,还是不再出声,只是没有再垂头了。他与徐初立交好,与徐初峰不熟,而眼前的人只要不是徐初立,他根本不怕会露馅。 见丑丫不再垂眸,徐初峰立刻转换了话题,“追风的脾气极大,难得与你能投缘。” 申屠云点点头。 “你下来,我试试。”徐初峰招手说道。 马背上的申屠云一顿,他要骑,能行吗?不过申屠云还是停下了,他眼目前只是一个丫头,当主子的说要他下来还能不下来。于是他一个纵身从追风的背上下来,把缰绳交给了徐初峰。 徐初峰牵着缰绳,靠近追风,见追风没有第一时间抬起马蹄子来踹自己,大喜,“追风,乖,我是你主子的二表哥,给点面子,今天就让我骑一骑?” 说完徐初峰就要抬脚去登马磴子,申屠云立刻闭了眼睛不忍目睹。 第110章 天赋 作怪 “啪!”的一声,有东西趴在了地上。申屠云微微睁开一条犀就见徐初峰正趴在地上,难得的嘴角上扬,好样的追风! 昨日听了二人在暖阁里的对话,才知道这小子竟然是一直反对玥儿嫁自己的,心里那能舒服了?今天追风替他出了一口气,心中是大大的愉悦,待会儿给追风吃好东西,奖励! “这还是这般烈!”徐初峰爬了起来,倒不见气怒。看来是多年以来就没得逞过,是被踹习惯了。 徐初峰看了申屠云一眼,心中颇有些不平,低声道:“追风呀追风,我这般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都不能骑,你竟然让……”丑丫骑,都不让本公子骑! 申屠云又一次垂了眼眸,往后退了退。 等申屠云从马棚回到雪梅苑就见月琴已经等着门口了。 “丑丫,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月琴是真心的感激,“听说,这些日子的吃食都是你做的。” 申屠云点点头。 “多亏你用了心。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担心你照顾不好,昨儿回来见的气色好了很多,就知道你是真的用了心的。”月琴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十分坦诚,没有一点让申屠云不舒服。他以丑丫的身份才来山庄没多久,她们几个就都出去了,仅留下了丑丫一个来照顾身体病弱的主子,要说她们能放心,那她们就不称职了。 申屠云垂了头,没有说话。 “很信任你,因此我想着把最喜欢的吃食口味都交给你,你可愿意学?” 申屠云点头,只要是玥儿喜欢的他都要学。 “好,那你先去屋里收拾了再来厨房,我在厨房等你。”月琴笑着看了申屠云的衣袍一眼。 原来徐初峰被摔下马背,地上的雪水合着泥点子粘在了棉袍上。申屠云低头一看就明白了月琴为何让他先进屋去收拾了再出来。 “丑丫,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鱼,尤其是脆皮鱼。儿脆皮鱼最关键是炸的火候,鱼皮与鱼肉要香酥。”月琴伸了伸手指了一下案板上已经被打理好的鱼,她早就知道丑丫不喜被人碰触,因此月琴的手指这指那都不碰触他一下。 申屠云点点头,月琴也细心地教。 脆皮鱼要连着鱼骨切鱼片,极为考验一个人的刀工,申屠云不小心切到了手,一片薄薄地鱼片从鱼骨上断了下来。而申屠云的手指上顿时冒了一些血珠子出来。 “丑丫,别急,我去拿药来。”月琴见了倒是一笑,“这种鱼片的切法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刀工,多练习几次就好了。”申屠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放下菜刀,转过身去,解下围布,把手指放进嘴里含了含。在申屠云的眼里,这么一道小口子就不算伤,更谈不上需不需要用药了。 等申屠云重新围好围布,转身过来拿起菜刀,月琴认真看了一眼,见刀切的口子不深,也不是娇气的人,没多在意就丢开了。紧接着月琴讲了一些做这道菜的大致步骤,申屠云则认真地听着。 “月琴姐姐这么快就带丑丫姐姐来上手了?”伊兰苑的小枝抱了一个大包袱过来。她进了院子没见人只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寻思了一下就抱着东西直接到厨房这边来了。 “是。”申屠云拿过一双筷子,递到严逐玥手里。严逐玥眼睛扫到了申屠云手上的刀口子,把筷子接了过来,夹起一筷子,尝了尝,细细地品了品,最后点点头,“丑丫颇有做菜的天赋,难怪月琴都要表扬你。” 申屠云垂了头,微微一笑,只是那笑还是被围布挡了。 等严逐玥吃完,申屠云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出去。 不多时,月琴上楼来轻声道:“。” “进来。”严逐玥放下手里的书,冲着门外唤了一声,见月琴进来看着她问:“何事?” “齐风公子的信。”月琴走过来伸手递了一封被卷成圆圈的信。 严逐玥伸手接过来,打开来一看,信上只有寥寥几句,只是严逐玥看过后面色凝重了起来。 “,是不是铜城的事情?”月琴低声问。 严逐玥点点头:“铜城的确是发生了瘟椰已经开始死人了。” 月琴一惊,面色大变:“那月筝?” “月筝他们几个无事。”严逐玥抿了唇,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竟然不是毒,是真的瘟铱” “瘟疫一旦起来,仅凭齐风公子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控制住?,您要前去吗?”月琴问。 严逐玥看了看月琴,没有出声,月琴见没有回答,也不问了。 半响后严逐玥道:“就怕瘟疫起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杨叔、黎叔与吴叔,还有月钹的辛苦会白费。说不定……”后果会更糟。 “那怎么办?”月琴轻声询问,眼眸尽数的担忧:“您的身体才刚刚好一些,不算大好。到发了瘟疫的地区去,您的身子受不住。” “答应了他们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到,这一次北地战事打了先太子旧部的旗号,就一定让杨叔他们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绝不能容许小人在中间作怪!”受不住也要去,严逐玥说道,“月琴去准备一下吧。我去与娘亲说清楚,就启程。” “?”月琴不赞同,还想要反对。 “难道你不想郑洁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世人面前,昂首阔步?”严逐玥盯着月琴问。 “,这是两码事。您的身体如若是大好,我月琴不反对。郑洁能抛下一切过来,我相信他已经放下了,郑洁他一定不会在意那些了。”月琴道。 “那也是明面上的放下了。傻丫头,郑洁为了你抛下了他坚持了十一年的东西来到这里,那是因为在郑洁的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是一点都不计较了,不争了,而是把心中的执念藏在了心底。” “藏……”在了心底?月琴望着严逐玥,是这样吗? 第111章 眼神 不想议亲 “去准备吧,让丑丫跟着一路。”严逐玥吩咐道,“顺便问问二表哥要与我一路去不?要一路去就一起。” “好。”月琴看了严逐玥一眼,退了下去。 严逐玥收拾了一番,直接去了伊兰苑。之前母亲趴在玻璃上面哭的是痛彻心扉的画面严逐玥忘不了,只是事出突然,她必须前去。 “铜城战后发生了瘟疫。”严逐玥把大师兄的来信递给了徐书雪,“娘,大师兄一人在铜城独立支撑,我想去帮一帮。” 徐书雪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绣绷,看了严逐玥一眼伸手接过信。 严逐玥在徐书雪身边坐下,等着她看完来信再说话。 徐书雪看完,眉头皱得更紧,“齐风公子在铜城,难道还控制不住瘟铱” “娘,一人之力毕竟难以支撑。”严逐玥道。 “逐月城里的郎中不是已经去了好一些了吗?”徐书雪道。 “娘,战后看诊的人不会少,四城中66续续回来的难民还需要他们,因此都还留在当地没有离开。”严逐玥回答道。 徐书雪心中有怒意,却觉得又不该在此刻发作,因此沉默着。严逐玥想要得到娘亲的许可,更不敢多言,只能安静的等待娘亲自己想通有些事情。 “不是有申屠云的人在吗?难道还解决不了瘟铱”徐书雪对申屠云不满早就不呼他轩王爷了,“越来越废物了。” “娘,那人又不懂医,面对瘟疫哪里懂?”严逐玥笑了。 “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太医呢?”徐书雪是真心不高兴,凭什么事事都要我的女儿来心? “娘,太医们的医术大师兄的缚大师兄自然是知道我的情况,如若不是十分的棘手,我想大师兄不会来信来烦我的。” 徐书雪一僵,齐风有多维护玥儿,她自然是清楚。看来铜城之事的确是十分棘手了,才会传信来。 严逐玥望着徐书雪,耐心的说:“娘,铜城就在常山以北,咱们不能不管。当年女儿找到先太子的旧部时就承若过帮他们昭雪,而他们为我所用,帮我建立我想要的势力。他们做到了,女儿不能不做到。这一次北地战事就是把他们推到世人眼前的第一步,女儿就是要世人想起十一年前的旧事。而此刻铜城却发生了瘟椰女儿觉得这是冲着杨叔他们来的,当然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能不管,那是我承若过的事情。女儿答应你为杨叔他们昭雪后,我就安安稳稳的嫁人、成婚、生子,过日子好不好?” 徐书雪看着严逐玥,唇瓣蠕动了好几下,反对的话却说不出口。 “娘,有月琴陪着我,我会去信让谷主往铜城去一趟的,你别担心。”见娘没有大哭大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松动,严逐玥赶紧把谷主给搬出来。“娘,我会争取早日回来,还要回来一起过新年,过了新年咱们要一起去看外祖父,为外祖父过生辰,女儿不会让自己有事。”严逐玥伸手抓住徐书雪的手:“娘,我保证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徐书雪垂下头,两滴眼泪落在严逐玥的手背上。 “娘,女儿……” “你别说了,去吧。不过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完好无损的回来。回来后娘替你议亲事,就嫁人?”徐书雪心中明白,逐玥早已下了决心,只数来告知自己而已。再说这事涉及到逐月城里的几个先太子旧部,她明白那是逐玥心中的大事,不让她前去,她也会想尽办法偷偷去。罢了,罢了,点头同意,至少让孩子能安心的去做事。 回来后就嫁人?严逐玥唇角扯了扯,娘能议亲的人选唯有大师兄一个,想着大师兄的好,也许嫁他也不错? “还是月琴去厨房做菜,丑丫照顾着主子。”月琴道。 想着严逐玥那刁嘴的货,估计掌柜的弄出来的东西她也吃不下去,徐初峰点头,笑着道:“有月琴跟在身边就是好,郑洁有口福呀!” 郑洁笑了,嗯了一声,“主子,我与月琴一道去,你们先歇着。” 郑洁拉着月琴示意掌柜的领路,三人下楼去准备去了。 “唉!”徐初峰叹了口气,“有个伴在身边就是好。” “那等外祖父生辰时,给二表哥议门亲事如何?”严逐玥笑着道。 “别!千万别!那老头子眼神不好,他找的女人一定不好。”徐初峰立刻摆手叫了起来。 “好呀,我记住了,待逐玥到外祖父跟前去告一状,二表哥说外祖父的眼神不好,他才不议亲事的。”严逐玥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个……”死丫头,徐初峰瞪着严逐玥是呲牙咧嘴,“丑丫,还不让你主子进屋去?” “是。”申屠云垂了头,含笑道。 “好了好了,我也累了,进去休息了。”严逐玥走了进去。 很快掌柜的带着两个年轻人一起,抬了一大桶的热水上来。挥退了众人,严逐玥去屏风后沐浴,一天的奔波在热水的包裹中被冲淡。一盏茶的功夫,她从木桶里出来,月琴也刚好端了吃食进来。 用过晚饭,严逐玥对月琴道:“月琴,你与郑洁一间屋吧。” “?”月琴惊呼道,虽然两人有了婚约之事,在众人跟前也算过了明路,但毕竟没有成婚,这就住在一间屋里算什么? “这有什么?住在外面要多加小心,住的太分散怕出事。何况你们总是要成婚的,这种时候郑洁也不会做什么的。”严逐玥笑了,“丑丫在我屋里,你与郑洁一间,二表哥独自一间,我才放心。” “?”月琴红了脸。 “就这样吧,快些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严逐玥挥挥手,月琴是了一声就出去了。 严逐玥合衣躺在,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躺着躺着人就睡着了。而申屠云也合衣睡在床边的踏脚板上,无他,出门在外众人都是如此,谨慎为第一。 五人安稳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出了客栈,径直纵马向铜城而去,又是几日的奔波,五人终于赶到铜城。 城门紧闭,整个城池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沉寂,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都掩上口鼻。进城后当心不要走散了,我们先找到齐风公子,月筝几人了解了情况再说。”严逐玥提醒大家并作出安排。 几人点头后纷纷拿出围布挡住口鼻,郑洁上前叫门:“开城门!” 守城的兵丁有人从城墙上探出头来,见来者五人,有男有女。再看五人的穿着素净,怎么看都不像是难民,兵丁立即问:“什么人?沈大人有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准进出,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第112章 我来 心中的支柱 郑洁立刻道:“我们是来找药王谷齐风公子的,要见齐风公子。” 守城的兵丁闻言想了想,说道:“那你们稍等片刻,容我去禀报一声。” “多谢。”郑洁拱手,那兵丁立即去禀报了。 城里闹瘟椰兵丁自然知道。城守沈大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在来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位公子说自己是药王谷谷主的弟子。那人大约就是齐风公子吧?不管了,先去禀报了再说。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城墙上飞来了一只飞鹰,几人就笑了起来。 “主子,一定是月筝过来了。”月琴的视线随着飞鹰而走。城墙上突然探出来好些兵丁的头,有望着空中的飞鹰,随着飞鹰而动的。也有盯着城墙这五人,一脸好奇的。还有盯着城下四匹好马,盯着追风,一脸的羡慕,眼珠子都舍不得移开的。 “嗯。”严逐玥抬起手指,靠近嘴唇,打了一个呼哨,飞鹰在空中盘旋两转向严逐玥飞来。 严逐玥正欲抬起手臂迎接那飞来的飞鹰,就听见耳边响起丑丫的声音:“我来。”那飞鹰下来的冲击力不小,申屠云怕伤着了严逐玥。 申屠云抬起右手手臂,飞鹰飞下来就抓住了申屠云的手臂,申屠云的手臂振动了几下,而两人的发丝则随着飞鹰下来时翅膀的舞动在空中翻飞。 等飞鹰停稳后,看了申屠云一眼立刻转动脑袋直接在严逐玥的身上蹭。 “小片乖。”严逐玥笑着伸手去安抚它,“小片乖。” 徐初峰打马过来,一脸艳羡,“这就是月筝的那只飞鹰,小瓶” “是呀。” “小片到本公子这里来。”徐初峰出声像哄小孩子一般,想要哄小七停到他的手臂上。只可惜,小七不动。 “二表哥,你没有动物缘,就省省心吧!”严逐玥笑着说。 “真的没有吗?”徐初峰有些不服气。 “追风与你就无缘,小七也不巴你,大约就是无缘吧。”严逐玥道。 徐初峰看了丑丫一眼,心中升起了丝丝的嫉妒。他扁了扁嘴,说道:“也许吧!” 怎么就这般奇怪了,追风与小七都愿意让这个丑丫碰呢?是不是丑丫有什么特殊的手法? 先离开的兵丁回来,一挥手吩咐人打开了城门,里面立即冲出一人一骑,正是月筝,“主子,你们可是来了。” 原本还想着要领路的兵丁一听那手持弓弩的姑娘唤了那五人中的一位主子,看了月筝一眼,想必不用他领路了。 五人随着月筝进城,没有下马缓缓地向城内而去。城内街道看起来干干净净,大街上是大约一百步就有一组兵丁,还有一些来回巡逻的兵丁,街口处则站着黎叔的人马。看来城里的秩序被这守城大人维持得很好,除了站岗的兵丁,就是出门采购物品的百姓,至少没有看见胡乱游赚在大街上嬉戏的老百姓。 “主子,黎叔负责城内的安全,吴叔则负责的是禁区。沾染了瘟疫的人都被隔离在禁区里了。”月筝一路走一路禀告。 “逐玥来了,掩住口鼻进来说话。”齐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其他的人都不要进来。” 严逐玥向月琴几人看了一眼,示意他们都留在屋外,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围布,推开门进了屋子。入眼就见齐风正弯着腰身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齐风听见声音回头看过来,严逐玥就是一怔。齐风露在围布外面的脸色苍白,眼底大片青黑,瘦了不是一点半点,昔日里清俊温润的公子,如今是一身的疲惫,“大师兄?” “逐玥身子还能行吗?”齐风不答反问。 “还行。”严逐玥挑了挑眉头,柔和的回答。 “还行就好。想着你身子弱,犹豫了两日才给你传信。”齐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面露无奈说道。 “我懂,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严逐玥点点头,她懂大师兄的心意,如若不是十分棘手之事,他是不会传信来让自己劳累的。 齐风温润的一笑,“玥儿在关心大师兄吗?” “当然!大师兄你是心中的支柱,可不能倒了。”严逐玥敲了敲自己的心脏走了过去,盯着桌子上的一堆药与碗盘。 心中支柱?大师兄希望能做你永远的心中支柱,齐风温润的笑更加柔和。 严逐玥盯了片刻,问道,“究竟是什么?” 齐风收敛了自己的好心情,立刻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研究发现的一一叙来,直说的严逐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大师兄,我想要去隔离区看看。”严逐玥道。 齐风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原本你一路赶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只是这病毒缓不得,已经死了四十多个了。” “事不宜迟,走吧。”一听都死了四十多个了,严逐玥只想赶紧去看看。 “走吧。”齐风放下手里的东西与严逐玥一道出了屋子,给门口的青果交代了一番不准任何人进去。 “我与大师兄去隔离区看看病人的情况,月琴跟上就可,你们就不必跟着了。”严逐玥跟着齐风的脚步往外赚发现几人都跟着自己,这才回头吩咐众人。 “主子?”郑洁面露忧色,要去隔离区,岂不是极其危险? “玥儿,二表哥跟你一路。”徐初峰上前一步。 “无妨,二表哥、郑洁,你们又不懂,我要亲眼去看看,才能确认。” 呃?徐初峰身子一僵,他看了看郑洁,摸了摸头,他们两的确都不懂,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二表哥、郑洁,还有丑丫,你们就在官厅先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严逐玥一个摆手,只带了月琴跟着去了隔离区。 等三人走出官厅,徐初峰的面容就冷沉了下来,不知心中在想什么,总之浑身戾气外露。让身旁的郑洁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二表公子?” 第113章 废物 值不值 徐初峰看了郑洁一眼,收了心中的情绪,抬起脚把一旁的一盆干枯的花给踹飞,踢了个老远。花盆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倒下,盆子里的泥土是洒了一地。 负责看守官厅的兵丁望了过来,都有些懵,却也没敢上前来呵斥他两句。只因,他们耳边响起一句:“废物!” 废物?谁? 郑洁微微一怔,二表公子嘴里骂着的废物是谁?是在说齐风公子吗? 怎会?徐初峰嘴里的废物自然是申屠云。 见徐初峰往外赚郑洁赶紧追上几步:“二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到外面四处走赚去找黎叔。”徐初峰丢下一句几个大步就走来不见了影子。 “月筝,二表公子嘴里的废物是谁?是在说齐风公子吗?”郑洁这才回头问月筝。 月筝一笑,“不是齐风公子。” “那是谁?” “自然是,”月筝压低了声音,道:“申屠云啰!” 申屠云?郑洁的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申屠云? 而站在两人身边的申屠云则向早已不见人影的地方望了过去。他眼眸微微一眯,废物? “丑丫,早些去休息吧,你带了主子一路更累。那究竟是病还是毒的我们不懂,就趁着这时候好好休息。”在轩王的事情上,郑洁坚决不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因此月筝一说徐初峰嘴里的废物是申屠云后,他就闭了嘴。 “丑丫,右手边有一排屋子,最头上的那间是空的,你去那间屋子休息吧。”月筝见丑丫转身,立刻赶紧告诉丑丫,她的房间在哪里。齐风公子传了信回去,一定会来,因此早就安排好了几间屋子。 申屠云点点头去了右手边最头上的那一间屋子。进了屋,申屠云合衣躺在闷了好一会儿,自己在脑子里把这一路上见到的场景,听到的事情细细地过了一遍。姬贼宣布兵败,再次确定是留下了细作。铜城有,卫城、曲阳城,义城有吗? 听见屋子外面安静了下来,他起身出了屋子,走到外院,站在官厅里,冲着一个兵丁亮了亮手里的东西,“悄悄告诉沈大人,找机会来见我。” 那兵丁见到那东西,眼睛亮了亮,抬头见是个一直围着围布的女子,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直接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不过想着那令牌做不出假来,那兵丁又赶紧点点头。 申屠云见兵丁点头转身又回到内院,却并没有回屋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北地四城清理细作刻不容缓! 天色渐黑,严逐玥、齐风、月琴一身疲惫与铜城城守大人沈阳乐一道回了官厅。 “主子,怎么样?”郑洁上前询问。 严逐玥看了郑洁几人一眼,又看了齐风一眼,道:“目前能确定的是毒。” 郑洁还能做回将军吗?月琴看了自家一眼。 月筝这边摆好了饭菜,众人这才提起筷子安静的吃饭。申屠云独自在厨房里吃完饭还没有出来,他在等人。 这边吃完晚饭就分头开始了各自的事情。沈阳乐从官厅出来得了兵丁的禀报,他这才想起了逐月公子身边是有这么一个围着围布的女子。 “在哪里?”沈大人压低了声音问。 “在厨房。”那兵丁道。 “知道了。” 申屠云只出示了手里的令牌,沈大人以为他是为轩王办事的下属,还是一个能得到玄色令牌的下属。 申屠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阳乐,沈阳乐一听眼睛就亮了,他连连点头,这主意太好了。抓细作最是难办,因为他们隐藏在暗处,只要敌不动,他们就无法。 吃了晚饭,严逐玥把月筝留下,盯着月筝问:“月筝,吴叔身边的那位文汉阳是怎么回事?” 听问起文汉阳,月筝立即撇了撇嘴,“主子,那小子是盐城的守城小将。” “盐城?”还是守城小将? “他既然是守城小将,怎么跟着跑来铜城了?”严逐玥问。 “主子,他就是一个赖皮,企图月筝的小七。我们从盐城撤离出来,他就拦在路上,跟个赖皮膏药一样一定要跟着我们走。后来收到主子的传信,我们转道来了铜城,那小子又跟着来了铜城。也不知他是怎么磨动了吴叔的,吴叔竟然答应他留在身薄” “吴叔答应的?”严逐玥有些吃惊。 “嗯。”月筝点头。 严逐玥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吴叔是一个谨慎之人,他能点头答应留下一个人一定有他的道理。罢了,原本就想这次北地之战,把杨叔、黎叔、吴叔他们推到世人的眼前,多一人少一人在吴叔身边又有何区别?那小将看着倒是颇有些灵气,既然跟了吴叔就让他跟着吧。 严逐玥不再想文汉阳的事后去了那实验药物的屋子,与齐风一起把采集回来的病毒样本分别放进几个药碗里,并在几个药碗里放入了不同的药,做了详细记录再试看情况。隔离区的病人大多都面色泛红,咽喉与耳朵心子疼痛,有些病人的身体还出现水肿,应该是一种热病。严逐玥与齐风交换了各自的看法,下了几种药来观察。 做好一切,早已到了半夜,等严逐玥回到给自己安排的屋子时,外面下起了雪。 申屠云照顾她洗漱后上床就睡了,连日的奔波对她来说负荷太大,等申屠云提了两个火炉进来时她已经睡得很沉了。 申屠云站在床前,看了片刻,放下床边的帷幔,同时伸手快速的点了睡着之人的道。 “玥儿!”申屠云低低地唤了一声,伸手轻轻一托,俯下身去抱住了她,心中顿时翻涌出好几种酸涩情绪。 第114章 跟班 有古怪 玥儿,这次的事情结束不要再心了,你的身子受不住了,抓细作之事本王已经有了安排。杨定睿将军几人的昭雪之事,本王也传了消息回去,皇祖父知道如何做,你不要再心了。都说慧极必伤,你太过聪慧,又总是心,本王真是担心你。 申屠云松开抱着的人伸出手指轻柔的摸在严逐玥的脸上,想起排毒的那一次让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就后怕极了。 不知是火炉让屋里的温度变脯还是因为申屠云的搂抱,严逐玥一直都有些缺少血色的脸颊变得,落在申屠云的眼中自是让人血液翻涌。 严逐玥被点了道,直睡到第二日中午,眼底的青色消散了不少。 “月琴,齐风公子呢?”严逐玥洗漱一番,围上围布又进了那偏僻的屋子,只见月琴一人在却没见大师兄。 “主子,齐风公子又去了隔离区。”月琴回头答了话又扭回去直直地盯着那几个药碗。 又去了隔离区?严逐玥点点头,大师兄对医学的热爱与谷主极像。想起谷主,严逐玥的唇角扯了扯,那老东西没有收到传的信吗? “二表哥呢?”似乎昨日回来没有见到人? “二表公子?”月琴露在围布外的美眸微微一撑,回头看过来,“主子,月琴不知。” 严逐玥一个叹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忘了,昨日你与我一起的。那月琴你继续守着,我到外面去问问。”徐初峰性子有些跳脱,武功不及大表哥,真不该让他来铜城。 严逐玥转身出了屋子,解开围布走到外院官厅,就见郑洁、丑丫、月筝三人正与沈阳乐大人一起在说话。 见过来了,月筝立刻起身,“主子。” “月筝,见到徐家二公子了吗?”严逐玥问。 月筝一怔,二表公子?她想了想道:“主子,昨日您与齐风公子出去后,二公子说去找黎叔,至今没有见到。不知是不是还在黎叔哪里?” “公子,本官着人立即去看看?”沈大人问。他没有想到徐家二公子竟然也跟着来了,这不见了人影,如若出了什么事,他沈阳乐可担待不起。 严逐玥点点头,沈阳乐立即招来兵丁吩咐了几句,兵丁跑了出去。只是兵丁跑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徐初峰的声音:“逐玥,快来!” 沈阳乐微微一愣,逐月,谁呀,竟然与逐月公子这般的亲近? “逐玥,快来!”徐初峰又喊了一声,严逐玥几人赶紧往外赚就见徐初峰与黎叔一道拖了一个已经昏迷的人进来。 “二公子,这是?”月筝顾不得去看徐初峰,直愣愣地瞪着被拖进来的那人,这是谁呀? 二公子?沈大人可没有顾得上去看那被拖进来的人,黎将军他已经认识了,因此眼睛直往那年轻的男子身上看。只见徐初峰头发散乱,衣袍有两处破败,一看就是大打出手过后的痕迹。脸上是黑黑白白,几乎认不出人样来。沈大人立刻一脸的错愕,这就是徐家的二公子? 沈阳乐点头立刻带人出了官厅。 “你先去好好洗一洗,换身衣袍,吃点东西去补个眠。我要到那口井那里去看看,再取点水样回来看看。”严逐玥说道,却是没想到暗处的人这么快又动手了? 一听说要出门,申屠云立刻转身进去取斗篷,玥儿的身子弱,经不得寒。 “好,”徐初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惨不忍睹的模样,冲着几个兵丁道:“竟敢毁本公子玉树临风的形象,让人给本公子好好地打。” 站在一旁的兵丁连连点头。 “好了,你快进去洗干净了,难看死了。月筝留下,看好了二公子。黎叔带路,我们到那口井去看看。”严逐玥嗔了徐初峰一句,转身不去看徐初峰那瞪着眼珠子的呆样子。申屠云取了斗篷过来,帮她围好后看了徐初峰一眼,眉眼一弯跟着走了。 “难看死了?”徐初峰不满的重复了一句,“本公子英俊潇洒,会难看死了?你说说难看死了吗?” 徐初峰抓了一个兵丁问,那兵丁只有拼命的份儿,心中却不知道在怎么骂他呢。 “二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快进去好好洗一洗吧。”月筝赶紧拉过那兵丁,冲着徐初峰笑道。 徐初峰扁了扁嘴,瞪了月筝一眼,鼻子里哼哼了两声进去洗去了。 井边站了好些兵丁,老百姓自然不敢来这口井打水。严逐玥让人提了一桶水上来,“把这桶水送回官衙。” “是。” 见兵丁把水带走了,严逐玥想了想,道:“黎叔,这会子走开能行吗?” “主子,那边有石头看着呢,那小子真是一个能干的。”黎叔笑着道,主子亲自培养的哪一个不是能干的? 严逐玥点点头,“黎叔,我想既然出来了,就到那许宅去看看。” “主子,就我们几人?”申屠云看了看,就他们三人去吗? “只是去看看,应该无妨。”严逐玥说道。申屠云垂了头,不在说话。 “好。”黎启山点头,众人往许宅而去。 再说那偏僻的巷子里的许宅,天色还不见亮就被守城的兵丁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那宅子里住着父子三人,还有几个干活的下人,人口并不复杂。在这巷子里安安静静,多年来都不惹事不生非的,口碑一直都比较好。 邻居们大早起来就见手持森冷的兵器,一脸肃杀的兵丁把许宅给包围了,都大惊失色,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许家怎么会被兵丁给围了? 第115章 问话 云水缎 邻居们想要来看看热闹,听听八卦却都不敢出来,也就只敢躲在自家屋门后伸个脑袋一探一探的,瞧着。 许宅里的老人站在宅子门口与兵丁说话,看起来像是说了许久的话,老人一脸的疲惫,而围着宅子的兵丁则是一动不动。等黎启山领着严逐玥到了这一处后见到的就是这种场景。 见有主事的人来了,那老人向宅子里唤了一声,又出来了一个半大的小子,小子扶着老人一起跪在了门口。老人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质问的语气道:“官爷,草民请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要让兵爷们这般围着草民的家?” “是呀,许家人与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有十几年了。”听见许家老爷子的问话,躲在自家门后探头探脑的百姓们站了几个出来,发出疑问。 “是呀,许家老父的婆子生下小的就死了,这都死了十年了,人家也没说娶个后娘回来吵吵闹闹。官爷,许家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呀。” “是呀,他们父子三人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为何要围了他们的家?”站出来提出疑问的老百姓又多了几个。 老实?本分?严逐玥听着众人的疑问走上前去,并不作答,而是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与小子。 打眼看过去,老人与半大小子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老人干瘦,露在外面的皮肤干燥还打着折子,脸上的老年斑也不是作假,身上穿着素净的青衣。严逐玥看向老人的脖子,问道:“老人家,贵庚?” “回官爷,咳咳……草民今年咳咳……五十三了。”老人跪着回答,不过看起来颇有些羸弱。 五十三?见似乎并没有想要老人起身来回话的意思,黎叔看了严逐玥一眼,心中有些不解。 “这位官爷,许家老爷子这咳喘病有好多年了,看在他年龄不小的份上让老人家起身来回答官爷的问话可好?就算积雪打扫干净,地上的寒气还是会伤了人的腿,何况还是老人与一个半大小子。”一个胆子大的小老儿上前两步,语气中透着对严逐玥的不满。年纪轻轻,长得唇红齿白的,怎的不知道敬老,爱小? 黎叔又看了严逐玥一眼,心中是有不解。不过,他们与相处了这么些年下来,的性子他们了解,既然没发话就有的道理。黎叔都没有吱声,申屠云更不会出声,只站在严逐玥身旁小心地护着。 严逐玥听了小老儿那带着质问的话,唇角一扯,回头就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来,只是这笑意深寒,犹如凝固成冰的剑向小老儿刺了过去。她扫了那胆大的小老儿一眼,“您就这般了解他们?”说完严逐玥轻轻地弹了弹自己的衣袍,转回头看向许家的老爷子。 小老儿大惊,小官爷说完话早已回头,他却依旧能感觉到小官爷那深寒的冷意,依旧能感觉到停在了眼前的冰剑,那冰剑虽然停住了,却被剑气刺穿。五脏六腑一寒,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小官爷,如此可怕! 左邻右舍的人见小老儿浑身打颤,好几个百姓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死老头子还不快回来!”一个婆子焦急的声音小小声的响起,“人家小官爷问话,你去掺合个啥劲?柱子,快去把你爷爷给拉回来。” 严逐玥身后响起一个小孩的声音,“爷爷,咱们回去吧。”紧接着就是一老一小回去的脚步声。 爷爷?申屠云与黎叔齐齐看向那脚步踉跄往回走的小老儿,再回头看向许家的小老儿,再看了看小老儿身旁的半大小子。五十三?父子三个? 被严逐玥一番震慑,胆大出来看热闹的百姓又纷纷退回自家门口,再无一人敢出声质问什么。 严逐玥就一直拿眼睛盯着老人家,身后没有杂音了才继续问道:“家里有几口人?” “家里就草民与咳咳……两个儿子,还有四个咳咳……做活的下人。”见邻居们纷纷退回各自的家门,老人垂了眼眸,看起来十分的恭敬。只是,因为咳嗽而抬手掩嘴的手背上的皮折子在微微的颤动。 “是草民教的。咳咳……”老人看着一直都十分的老实,虽然中间有不断的咳嗽声,却与严逐玥是一问一答。不过那半大的小子似乎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是左摇右摆的。 “哦?”严逐玥嘴里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怀疑。 那老人这才抬头看了严逐玥一眼,又立即垂下头,他伸出左手:“官爷,咳咳……草民手上这旧伤,就是咳咳……打雕花的时候留下来的。” 严逐玥看着老人伸出来的手,突然一声令下:“抓了他们!” 黎叔与申屠云两人一左一右,快速拿下了这一老一小。旁边的兵丁得令也冲进了许宅,把里面慌张的四个下人一起抓住捆了。 “爹?”那半大小子惊恐的喊了一声就被申屠云点了道,身子瘫软在地上。 因为兵丁们突然出手,站在门口的老百姓都齐齐一抖缩了脖子,有的赶紧转身退回了自家,有的则直接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官爷,草民究竟犯了何事,要如此作践草民?”老人在猛然间被人抓住,神情大变,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官爷?这是为何?” “呵呵……”严逐玥笑了,“不咳了?” “……”老人一僵,愣愣地瞪着严逐玥,片刻后笑了,“小官爷何许人?” 原来他的咳嗽声是假的,黎叔眉头一皱,竟连他都被骗过了,心中微怒,手下就加了力道。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的老百姓自然是听见了小官爷的问话,而许家老父竟然还笑,还能笑出声来,简直就是见鬼了! “逐月公子!”严逐玥一直笑着,却神情淡淡。 老人再次一僵,旋即又笑了:“东云西山中逐月的逐月公子?” 逐月公子?小官爷是逐月公子?老百姓神情大变,有一些已经顾不得心中的惧意,走出家门。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在北地下令放粮施粥,免费义诊,还为难民提供冬衣的公子。 “正是本公子!”严逐玥神情淡淡,还是回答了小老儿的问题。 老头子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哈哈……没想到,小老儿竟然能见到神秘的逐月公子!”下一刻,小老儿就收了笑声,“既然是闻名天下的逐月公子,也不能随意冤枉草民,今日这般拿下草民,定要向逐月公子讨个说法。” 有人一听许家老父这般义正言辞的讨要说法,心中又升起了一种共鸣,“是呀,不能说你是逐月公子就能随意拿下良民!” 良民? “好,本公子这就给你一个说法。”严逐玥面色一沉,她微微侧头,看向黎叔:“黎叔,把许家老父的外衣拔了!” 众人一惊,拔人外衣,这是何意? ------题外话------ 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各位读友,新年快乐!这几天的团年饭要嗨嗨的吃哟!